正文 二十九 神界黑風
劉秀一推開門,大風就撲面而來,是一道強勁有力的黑風。
整座客棧幾乎拔地而起,被風力撕得木屑紛飛,房間四裂,小鎮上的房屋全都隨著大風飄飄蕩蕩地飛向天空,雞鴨牛羊如同小鳥飛禽一樣在空中翱翔。
可笑的是飛天虎,不知道又從哪里糾集了幾個有本事的弟兄,,他們正合力摟抱著一顆大樹的樹干,有個家伙抱著飛天虎的雙腳,身體像一只風箏一樣飄著,飛天虎的褲子眼看就要被他給扯掉了,而那個家伙還臉色煞白地喊著救命。
他們的兵器已經給卷到了半空,可是這一棵大樹的根已經開始在土壤里疏松,飛天虎眼巴巴地看著劉秀,只差那麼一小不步,就可以把這個小怪物搞到手里了,他這樣想著,就感到身下的大樹一陣搖搖晃晃,然後連人帶樹就不知道被吹向何方了。
劉秀覺得這一陣黑風來得古怪。
小烏龜在懷里用四個爪子緊貼著他的胸膛說︰“神主,大事不妙,白如風追到這里來了。”
劉秀仰頭向風上看去,黑風凝成一條龍尾之形,上面騎著兩個人。一個是仙風道骨,面目陰沉的白如風,另一個則是玉樹臨風,瀟灑如龍的公子劉玄。
劉秀低聲問︰“小烏龜,大澤龍神呢?”
小烏龜慌張地說︰“不知道,自十方傾城那一戰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白如風嘿嘿冷笑道︰“神主別來無恙啊。”
劉秀嗯了一聲說︰“白如風,神主在此,你還不快過來大禮參拜。”
白如風道︰“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頂多算是個妖精,還想做神主,痴心妄想。”
小烏龜在劉秀耳邊道︰“現在只有盡力的拖延時間,等燕無雙的歸來,在燕無雙的面前,他怎敢如此囂張。”
劉秀口氣大大地道︰“白如風,我也不跟你計較,你還不配與我說話,你叫劉玄與我講話。”
劉玄目光凜凜,半陰不陽地道︰“劉秀,你的大澤龍神呢,他怎麼沒有來保護你,你難道成了孤家寡人了嗎?”
劉秀看著劉玄眼中閃著狡黠而奸險的笑容,就知道他的笑容里隱藏著一個害人的陰謀,他叫道︰“死賴皮,賴皮鬼,你明明敗在我的劍下,就應該遵守諾言,你尊不尊我為神主,我倒無所謂,可是有我劉秀在的地方,你就要退避三舍,你難道忘記了嗎?”
劉玄面紅耳赤地說;“誰說我輸了,我豈能敗給你這個小賊,我並沒有輸,不過是一時大意,若不是你借助魔界的力量,我又怎麼會中你這個小賊的奸計。”
劉秀看看面前飄來飄去的那些大樹與房屋,裝出一幅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那你敢再與我比試一次麼?”
兩道輕如白綢的劍光,在劉玄的雙臂間游走如蛇,白芒吐信。劉玄怒喝道︰“比就比誰怕你不成!”
“且慢。”白如風用手一捻長須,微微笑道︰“你這娃娃,倒有幾分奸猾,想用緩兵之計拖住我們,我看你還是與我們走吧。”他大袖一揮,數十道縴細如線的黑風,如一張大網將劉秀當頭一罩,劉秀還沒來得及抽身逃跑,就被這張滑粘油膩的大網裹住。
白如風扯起大網,黑風如煙,劉秀只覺得向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飛去。
小鎮上的大風忽然靜止。牛馬人物房窩茅舍如同一片一片的羽毛輕悠悠地落下。人們擦擦被黑風迷亂的眼楮,現小鎮已是面目全非,張家的閣樓落在李家的屋定,而李家的圍牆卻在圍著趙家的院落。在鎮頓時一片混亂不堪。
半空中,劉秀被黑風吹得睜不開眼楮。一片黑風宛如一條巨龍直上九霄,天色如同被黑風染得一片暗無天日的深淵,黑風吹過,滿天的雲朵被裁成墨色的漣漪。
天色越暗,空氣也稀薄冰冷。在黑風下碎裂的天空結成一塊塊冰坨,而黑風卻在天穹上鑽開一個烏黑的洞口,深不見低。黑風鑽人洞口時,卻漸漸地小如蚯蚓。
等到風息雲靜。劉秀才從撲面酸痛的黑風中解脫出來。白如風把他從高處往下一擲,把劉秀摔得頭暈目眩,眼前金星直閃,爬起來揉揉眼楮細看,這里仿佛又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仙境。
仙霧翻轉,林溪潺潺,瓊樓玉宇,青林碧玉,林間有許多青翅金喙的飛鸞在嫣然漫步。碧玉樹干,葉脈生香,這一片密林如一幅燦爛如花的畫卷。
林中高聳一座大殿,玉雕雪砌,耀眼生輝,白玉為柱,玉階為屏。林中姍姍走出一隊宮娥,長腿細腰眉目如畫,長如墨,一個個女子生得是雪膚絕色,冷艷動人,長長的水袖無風自飄,凌空飛舞。
白如風與劉玄腳下踩踏的黑風,一遇到這些宮娥的長袖,便如艷陽下的朝露,消失得無影無行。
劉玄本是好色之徒,盯著這些美麗的宮娥不免多看了幾眼。
一個宮娥出口如劍地道︰“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楮。”
劉玄平日自詡風流倜儻,盛氣凌人,哪得這般冷遇,心中不服,,心想不嚇嚇你,你也不知我的手段,暗中運起雙頭蛇劍,在草叢中如一條灰線,直咬向那個美貌宮娥的腳趾。
劉秀看見劉玄雖然不語,卻壞笑連連,就知道他不懷好意,急忙向那個宮娥嘶嘶吼叫,那宮娥聽見一個紅眼黑鱗的小怪物向自己又嘶又叫的,倒是覺得幾分好笑,宛然一朵花瓣往下蹲身,伸出兩根白如春蔥的手指,在草叢里一擒,將劉玄的劍光擒在指上。
劉玄控制著雙頭蛇劍的意念忽然大亂,仿佛那宮娥美麗的笑靨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地對他媚眼頻飛。
宮娥將劉玄的雙頭蛇劍**于孤掌之上,就像一只軟綿綿的小蟲,劉玄的心神與飛劍不能合一,飛劍上那一道白色的劍光如流水一般,傾斜在宮娥那雙美玉無瑕的手上,而劍光似乎越來越弱,若是等到光華盡失,飛劍就會與一塊頑鐵無異。
劉玄站在那里大汗如雨地用意志召喚飛劍,可雙頭蛇劍在宮娥的手上卻戀戀不舍。原來的雙頭蛇劍在十方傾城被劉秀體內的神光毀掉了,這柄雙頭蛇劍是白如風用自身的神力,加一柄價值連城的寶劍,特意給劉玄打造的。
劉玄很怕被白如風責怪,拼命也想把飛劍收回,一時站在那里,瞪目凝眉,連大氣也不敢出。
白如風見狀說了聲,“放肆。”大袖一揮,雙頭蛇劍忽地光芒大漲,烏黑的光澤反卷而上,仿佛一只身長數丈的黑蛇將宮娥全身死死纏繞,黑霧彌漫張口欲噬。那些宮娥見到白如風的劍氣黑風,無人能解,一個個驚得花容失色,齊聲向玉殿中叫道︰“宮主救命!”
玉殿內闋然無聲。
雙頭蛇劍卻似被一種透明的力量掐住了七寸,纏繞的劍光陀螺般打開,接著整只劍身被捋成一條黑線,劍身上不停地出一種或高或低的鳴奏,仿佛天籟。
白如風拈須傾聽,好似沉浸在一段美妙而惋惜的時光之中,諸般心事涌上心頭,他道︰“故人相訪,難道你就是這般待客麼?”
一對風喉輪從天而降,化成兩股黑色颶風。
黑風尚未落下,雙頭蛇劍便如擺脫了桎梏,劍光閃動,落回劉玄的身上。而那兩只風吼輪卻如同被一種無形的力量一擋,直向白如風反撲。
白如風道︰“恭喜恭喜,你的玉神功精進如斯。”大袖一張,已把兩只風吼輪收回囊中。
風息雲靜,天地蕭疏。
空中有人說道︰“你的風吼輪,威力也是更勝往昔啊。”聲音清脆如鶯。
空氣中浮現出一個女子凌空而立的身影,臉色如玉,美貌天成,一襲玉色的長衣不沾著一點人間煙火,她的十指長如美玉,而一對赤足渾如璞琢。
劉秀見她的美又與那位素瑤公主無法比擬,素瑤公主的美令人憐愛,而她的美卻似寒冰凍結的一朵奇葩,讓人望而怯步,只能用心中欽仰,而不要半點的褻瀆。
白如風無限情深地道︰“靈玉琢,想不到千年風塵,時光荏苒,卻沒有一絲消磨了你的美麗,反倒更是青春貌美,絕世傾城,這神界第一美仙的稱號,非你莫屬。”
劉秀這才知道這個女子叫靈玉琢,是這里的宮主,有神界第一美仙的美譽。
靈玉琢看著白如風神情冷漠地道︰“白如風,我這仙宮千年不曾有人來訪,你今日到此,不會是只為與我一敘前緣吧。”語氣生冷,無半點友好之意,這道令劉秀頗為不解。
白如風胸有成竹地道︰“就算你不念你我舊情,面見神主,你也該大禮參拜。”
“神主?”靈玉琢反問,“神主在哪里,這個翩翩少年與這個紅眼黑鱗的怪獸嗎?”
“不錯,這位少年英雄便是神主降世,至于這個小怪物麼,那是我送于你的禮物,別看他奇丑無比,卻靈氣四溢,足可讓你大飽口福。”
劉秀一聽,這美麗的仙子竟然以人為食,對她的好感頓時減了大半。
靈玉琢以眼神為刀,輕輕地刮著劉秀身上的黑鱗道︰“你那位美少年的功夫我已經領教過了,雖然骨骼尚佳,只是他邪念難除,易被魔道勾引,又怎麼可以問鼎萬神之主的寶座,我看是你想借用神主的名義來轄制于我吧。”
白如風道︰“玉琢,人間有雲,人不風流枉少年,神主現在肉眼凡胎,年少輕狂,怎經得起你這仙宮中,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宮娥吸引,情有不禁,也是有情可原,我等自當鼎力相助,慢慢指引神主歸引正途,重返神殿,你莫非忘記了當日所立的誓言。”
“我怎會忘記,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白如風這幾句話,似貶實褒,其實是贊頌靈玉琢的美麗無雙。靈玉琢滿心歡喜,口氣倒是軟了下來,“想不到千年以後,你嘴巴上的功夫倒是練得滑如油,甜如蜜呀。”
白如風柔情似水地道︰“神魔兩界,天地一爭,滄海北斗,誰主沉浮,無論是一千年一萬年,我白如風的心都會為你而碎,我的情都會為你而痴,此情此心海枯石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