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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猛瑪象]幻武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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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23:27:33
三十九 仗義獨行

    劉秀騎著牛角蟹鱗獸,不分東南西北一路狂奔。他心中只想著,葉飛龍,我騎了你的異獸,看你還如何去行刺神母。

    葉飛龍在空中駕起劍光急追,只見獸背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不知是何怪物,忙用劍光去刺劉秀的背心,猶如一道紫色霹靂!

    忽然斜刺里飛來一只潔白無瑕劍光,錚地一聲,將他的紫楓劍踫出三尺有余,兩把飛劍緊貼著劉秀的背心飛過。

    但是紫楓劍是一把奇形飛劍,劍有三刃,還是在劉秀的肋下劃出一道一尺長的血口子,鮮血迸流痛楚鑽心。

    劉秀眼見兩把飛劍擦著身體飛出,一眼就認出一把是葉飛龍的紫楓劍,一把是陰玉萍的蓮花劍,他沒有一點害怕反倒高興,只道葉飛龍被他吸引而來,伸手在牛角蟹鱗獸的角上亂拍,那獸四踢撒風,快如掣電。

    葉飛龍抬眼觀瞧,空中來了怎陰紅二人,呀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小丫頭,我不與你們計較,只要尋回我的異獸,你們兩個快快閃開。”

    陰紅二人帶著劉演飛落在葉飛龍面前,他們在大帳內,只見劉秀寫了單于毒計四字,雖不解其意,但是隱約感覺到與葉飛龍有關,將兩道劍光編織成一天劍幕,向葉飛龍罩去。葉飛龍滾落塵埃,紫楓劍在劍幕上切了兩切,想打出一道出口,但是雙劍合壁,似乎威力倍增,紫楓劍居然被兩口飛劍逼得不能前進一絲一毫。

    葉飛龍不知燕無雙曾將劍氣輸入她們的體內,此刻劍氣相融,飛劍的威力倍增,只在心中亂猜,在兩個丫頭的功力怎地精進如此之快?

    陰紅二人,雙劍出潔白的光環,光環之內似有另一道凌厲劍氣,與葉飛龍的紫楓劍在空中翻滾,纏繞,有半個時辰,竟然不輸下風,空中光華繚繞蓮花隱現,兩道蓮花飛劍有越戰越勇之勢。

    葉飛龍畢竟老奸巨猾,見自己孤軍作戰,料想不能取勝,忙將飛劍招回,惺惺說道︰“兩個丫頭聽著,非是我葉飛龍怕你,因我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與你們計較,改日再會。”說完,破空而去,身影幾晃就消失在茫茫山野的翠綠之中。

    陰紅二人見退了葉飛龍,還要繼續追趕劉秀,她們還不知道單于的毒計是什麼,就挾起劉演御劍而飛,向劉秀飛奔的方向尋找而來。

    劉秀伏在獸身之上,肋下的傷口漸漸在風中凝結,只是他全身大汗淋淋,內心如油鍋煮沸,奇經八脈好像有無數的游蟻,汗水蒸干之後,衣物如同火焚,燒得片片藍縷破破爛爛的,心中卻倍受煎熬,但是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牛角蟹鱗獸馱著小怪物劉秀,以為換了新主人,亦是渾身興奮加倍賣力,大澤山川如履平地,山澗幽谷晃如過隙。

    前面一條大河攔住去路,劉秀實在挨受不住心中火燒的痛楚,從獸身上一頭撞進河中,冷水浸滿全身才感覺絲絲涼意,熱血又從凝結的傷口內散出,絲絲如同滾沸的岩漿。牛角蟹鱗獸一口咬住劉秀的衣領將他拖上岸來,就獨自站起跑進山林覓食去了。

    可是這一冷一熱,激到劉秀的身上,他頓時昏迷過去,此刻正是劉秀要蛻皮,獸性支配著他的身體,他毫無知覺地在草地上扭動,堅硬的黑甲已柔軟如紗,慢慢地從他的身體褪下一層黑色的外殼,就像一條小蛇。

    劉秀仿佛做了一個夢,夢里他看見自己回到無花谷,哥哥劉演與陰紅二位姐姐,還有燕無雙芸香公主都在笑哈哈地等著他,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小怪物了,是個正常而活潑的小孩子,曇花上人做了一頓豐盛的菜肴,但是就在他們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天空電閃雷鳴,飛下來一條惡龍,又是那條沒有角的龍!

    燕伯伯第一個沖上去,但是那條龍的力量大得驚人,燕無雙被大龍拋起來,不知所蹤,而哥哥劉演正揮劍砍向龍爪,卻被大龍踏于爪下,劉秀的眼楮紅,飛身向大龍撲去。

    驀地,他現芸香公主騎在龍背上正向他獰笑,那麼美麗無瑕的仙子,如何也像魔鬼一般殘忍,劉秀楞住,那條龍就張開大嘴把他一口吞噬!

    “為什麼!”劉秀猛喊了一聲,突然從夢魘中驚醒,又是一個怪怪的夢。

    紅霞滿天,夕陽西下。

    他從草地上爬起來,照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現自己的黑甲已經變成了一層空殼,而換了一身更加鮮明耀眼的紅色鱗甲,眼楮則是一雙淺碧色的,閃閃光。但是現在他終于可以說話了,著實讓人激動,連聲對著寬闊河面喊道︰“我終于可以說話了呀,你聽見了嗎?”

    群山回應,一個小聲音說︰“我也聽見了。”

    劉秀低頭一看,小烏龜從他破爛衣衫的口袋里露出頭來,“恭喜神主,你完次了第二次蛻化,再有一次,你就渾身似鐵,刀槍不入啦。”

    “還是小烏龜好,你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與我比離不棄。”劉秀咯咯大笑,一腳將所褪的黑甲皮殼踢進河水,幾個浮沉,隨波逐去。

    劉秀坐在草地上休息了一會,四顧一望,在大河背後是一大山,山坡上似有座荒廟,他現在精疲力竭,腹中饑餓,牛角蟹鱗獸又不知跑哪去了。

    劉秀一人來至山門前,敲了敲山門,無人可應,他走進神廟,看見廟堂上供著一尊山神,相貌威武不知是何路神仙。不過他現這廟小,氣派卻蠻大,神龕上供著豬牛羊三牲祭品,還有干鮮果品,好像上面這尊神仙極為靈驗。

    劉秀規規矩矩地給神像磕了三個響頭,心中默禱,“祝願呂鳳兒神母長命百歲,免遭小人暗算。”連祝三遍,才起身抓了幾塊果品去神龕後進食。

    才吃了幾口,忽聽廟外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嗩吶之聲。他趴在神龕後偷眼一看,廟前來了一隊面目質樸而又愚頓的村民。為的是一個白面道士,三分胡須倒有些仙長模樣,只是雙眼泛黑裹著一團煞氣,穿著一件墨綠色八卦袍。在他的身手,還抬著一架竹席,席上端坐兩名七八歲大小,穿著紅兜兜的小孩,一男一女粉白嬌嫩,看樣子像是村里大戶人家的孩子。道士走到廟前喊了聲停,隊伍停下,大家用崇敬的目光看著道士從袍袖里摸出一塊黃絹,上面寫有朱砂符咒。

    道士念道︰“霸王神公,怒忿難平,天降災妄,民眾無生,唯有金玉,男女雙童,以伴陰魂,天清地寧,仙意不違,極樂往生,富壽昌榮,以慰英靈。”道士念完這篇檄文,那黃絹無火自燃,變成一團黑色的灰燼漸漸升至天空,渺無所見了。

    劉秀在神龕後聽的清楚,這文章大意就是有一位叫霸王的神仙,他死後的靈魂難以安寧,因此降下災難,需要犧牲用童男童女的生命,才能化解這位神仙的怨氣與仇恨,村民們才可以過上幸福太平的生活。

    劉秀心中在想,這位道士口中的霸王,難道是與高祖一爭天下,自吻于烏江的西楚霸王項羽麼,傳說他力大無窮,力拔山兮氣蓋世,是位重情重義的大英雄。他人小,內心卻對項羽極為敬重,這道士以項羽之名來裝神弄鬼,必是妖邪之輩。聽道士說︰“吉時已到,快將兩位靈童送進霸王靈廟,等霸王將這兩名靈童帶走之後,村里自然會風調雨順,再無妖崇作祟了。”

    村民門齊聲說,“有勞仙長。”將兩個童男童女送進神廟,道士眼光露邪,在兩個小孩的頭上貼了一道符,這兩個活潑的小孩,登時變成兩座泥胎一般。

    道士對村民說︰“我將廟門緊閉,你們則跪拜廟前心懷虔誠,我將作法,有請霸王英靈。”

    劉秀本想現身揭破道士的詭計,但他現在是一個紅甲碧眼的小怪物,貿然現身,必至村民恐慌,反倒不美。眼見村民把廟門一關,而道士在外面念念有詞,他小鬼機靈,心中已有了主意。

    這道士名喚虛清真人,本是僵屍老怪的師弟,正在修煉一種厲害的妖術百腦食心蟲,這種妖術要用一百個童男童女的心肝與腦髓才能練成,功成之後可以用含沙射影的手法將毒蟲置入人體,無論多厲害的仙劍,都要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受控于他,只因太過陰毒與傷生,人神共憤,所以他才專擇荒僻的山莊用妖術迷惑村民,再借機收集童男童女,行蹤詭秘難以捕捉。

    現在他只差這一對童男玉女,便可湊集百名之數,心中高興,想立刻駕起妖風,攝了那對小孩回轉山洞修煉妖術,就胡亂念了些經文,然後說道︰“貧道虛清,恭迎霸王神公法駕。”說罷,雙眼翻白,腳下霧氣騰騰。

    驀地,神廟中傳來一個聲音,“吾自自楚漢相爭以來,含恨而終,至今已數百載,魂魄孤苦無依,往來山野大澤,承蒙此地一座泥胎棲身,各位待吾殷情款款,其心可表,其情可憫,尤其虛清仙長奔波勞苦,吾心不忍。”

    村民一聽神廟中有回應,大都虔誠拜服。虛清心中有些懷疑,聽廟中口氣,不男不女,不童不老,有些粗氣,莫非真是楚霸王的魂魄到此?

    他怎知道,小廟內劉秀將一塊干果含在嘴里,又將行影不離的小烏龜從懷里摸出來,悄聲道︰“小烏龜,我這番言語,道士只怕不能輕信,你要拿出伸長脖子的本事,唬他一唬。”

    “遵命神主。”小烏龜說。

    劉秀伸手抄起神龕上的一只豬頭套在小烏龜的腦袋上,小烏龜將脖子長長地一伸,將半個豬頭探出廟牆外,在那里來回飄擺搖動。

    村民一看豬頭在牆頭飛來飛去,以為神公在食品用祭品,無不頻頻磕頭禱告。道士常聞陰魂食用祭品,也信了幾分,連忙跪倒廟前。劉秀道︰“昔日吾與漢王一爭雌雄,西楚霸王之威名橫冠宇內,現在落至草莽得無方寸之地,汝等村民建造行宮,功不可沒,當論功行賞。”

    村民連連點頭稱是。道士也就坡下驢地道︰“我等以神公唯命是從,不敢有違。”

    劉秀道︰“虛清道長,你為全村表率,功當第一,吾穿梭于陰陽兩界,偶得一本天書,上載長生不老仙法,吾當傳你此法,但你須代全村向吾行三拜九叩大禮,已成全吾昔日威名。”

    虛清也是鬼迷心殼,毫不含糊,砰砰砰就向神廟內磕了九個響頭。劉秀道︰“吾自想修建一座行宮,因此招耐人才,但見此二童頑劣難訓,毫無慧根仙體,特將此二童逐回,讓他們各還各家去罷。”

    他在廟內用衣襟包住頭臉,伸手將二童頭上符咒揭起,本想撕了,轉念之間于藏在兜內,然後對二童耳語道︰“你們兩個快快跑回家去,不然就吃了你們!”

    兩個孩童如夢初醒,哇哇大哭著沖出廟去。虛清此刻已不將二童放在心上,只想學那長生之法,跪伏于地道︰“請神公傳我仙法,我當將霸王美名舉世傳揚。”

    但是劉秀又道︰“虛清仙長,這本天書上載不二法門,你若要學,還當行三拜九叩大禮,拜吾為師,才可傳你。”

    虛清哪管真假,又落地九個響頭。村民們都依依不舍地看著虛清,也想學學長生仙法。虛清轉臉,把眼一瞪,“神公傳我仙法,你等要偷聽麼,與我退下。”一改往日溫和嘴臉,滿臉凶相,村民大駭,身不由主地向後退去。

    “虛清道長聽真!”劉秀道︰“我這天書上所載,學習長生法門之人,必要尋一利刃,將自身的胸腹切開,將一幅清白心肝表白于天地之間,倘若無此信心,則**難成亦。”

    虛清真人這才感覺不對,暗從道袍下翻出一面八卦照妖小鏡,捻破指尖,將鮮血涂于鏡面上,向廟牆上飛舞搖晃的豬頭一照,原是一只小烏龜在上面,掛羊頭賣狗肉一般搖晃,頓時火冒三丈,跳起身來道︰“哪里來的妖精,竟敢戲弄道爺!”

    劉秀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道︰“妖道,你殺害無辜,泯滅人性,又假借楚霸王威名,愚弄質樸村民,論罪當誅!”他將干果咽下,露出的是一口幼稚童聲。

    妖道大怒,伸手在皮囊中摸出兩道鎮妖符藏在袖內,閃身跳進廟內。村民尚未弄清事情原委,但是對這道士已經懷疑,全站在廟外觀看。

    虛清真人目光如電,在廟中一轉,欺身來到神像之後,但是神像後空無人影。

    此刻,劉秀早就料定道士會先查看神像後,自己卻藏在神龕下,給他來個出其不意,心中暗暗禱告,霸王爺爺,助我擒賊。

    虛清真人果然上當,他見神像後無人,只有神龕下可以藏匿,便走到神龕前,伸手將垂簾掀起。劉秀見道士腳步已至,瞬間又從神龕後鑽出,掏出那兩道從童子頭上揭下的符咒,輕輕躍上神龕。虛清真人見神龕下無人,耳聽見頭上風響,猛一抬頭。劉秀將兩道符咒拍在虛清真人的天靈之上,道士頓時全身木立,如同一尊石像。

    劉秀見這兩道定身符將道士定住,心中歡喜,忍不住長舌吐信。村民們一看廟中出現一個紅甲碧眼的小怪物,嚇得一哄而散,自顧逃命,誰還理會道士的生死,只道怪物要吃道士,霎時走了個干淨。

    天色已黑下來,小廟內只剩下劉秀與虛清二人。劉秀先搜了搜道士的衣襟,在虛清手里現兩道符咒,知道是對自己不利之物,搶來撕個粉碎。虛清心中暗暗叫苦,只是不能動,又不知這怪物是什麼東西,不敢開口說話。

    劉秀又在道士腰間搜出一個灰色的皮囊,將皮囊之物一股腦地倒在地上,除了花花綠綠的一些符咒外,還有兩本書一面銅鏡一個荷包,其中一本是精美甦繡的春宮圖,劉秀只看了一眼,就眼熱心跳趕快把它與符咒銅鏡塞回皮囊,另有一本書,一個粉色的荷包引起劉秀的興趣。

    那是一本黃絹縫成的小冊子,上書“玄清宮密宗寶鑒”幾個古篆字,翻開一看,密密麻麻記載的全是各類妖法,諸如︰百腦食心蟲,玄鐵屍罡等妖術。其中有殘害童男童女的作法,看得劉秀大怒,本想把書撕毀,但見書後有記載破解妖術之法,又將書重入皮囊,心想日後如遇這等妖人或許有用。

    最後是一個粉香撲鼻的荷包,劉秀打開荷包,現一根小針,長三寸五分,針尖隱隱有紫色光澤,仿佛是一根毒針。劉秀不懂,此物是道士最歹毒的暗器,名喚百合針,用天下最淫穢之毒淬煉而成,是虛清**盜柳之物,無論多麼貞潔烈女,用百合針輕輕一刺,此女即刻欲火焚身寬衣解帶與男子交歡,否則必會欲火中燒皮焦肉爛而死。

    劉秀將百合針放回荷包,藏在身上,搜查已畢,走出廟外,呼喚小烏龜道︰“小烏龜,此等惡道,我們該如何處置?”

    小烏龜道︰“神主,留他在世上只會殘害更多的善良。”

    劉秀說道︰“我想將他審問一番,然後簽字畫押,交給村民押到官府,名正典刑,可是我若將他頭上符咒除去,他又興妖法逃去,我弄不過他呀。”

    小烏龜道︰“我有一法,可將他畢生功力散去,且法術全無。”

    “講。”

    小烏龜道︰“你是神主,只需將他的道袍脫了,在他背上用尖銳之物刻上一個封字,他便永生用不得法了。”

    劉秀大喜轉身回廟,虛清見這小怪物又去而復返,上前就剝他的道袍,以為要吃自己,嚇得連聲叫道︰“饒命,饒命。”

    劉秀將道士的上衣剝光,把他道袍自己穿上,雖然有些大,但是總比身上的破爛絲褸,衣不蔽體要好,然後他問虛清︰“你是何方妖道,在何地出家,為何哄騙這里的村民,殘害這里的幼童,從實招來?”

    虛清見劉秀說話,心中塌實不少,又拿出一幅驕橫之氣說︰“貧道虛清真人,自幼出家在茅山玄清觀,我師兄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僵屍老祖,降妖除魔法力無邊。”

    僵屍老祖在江湖上的名氣極大,只因是心恨手辣睚眥必報,虛清想借用師兄的名頭恫嚇一下這個小妖怪,但是劉秀一聽,他是赤眉子的師叔,全是蛇鼠一窩,想來那個僵屍老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嚴肅地道︰“我知道你們玄清觀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僵屍老祖最不是東西,他手下三個弟子個個壞透心腸,為非作歹,赤眉子演練七星鬼陣更是喪盡天良,已死于我的劍下,今日你又落在我的手上,我更要替江湖清理敗類!”

    虛清頭上冒汗,心想自己不如不報名號,怎生撞到仇家的手上。劉秀道︰“我看你還是老實地招了吧,我免你受苦,否則我先將你變成一個瞎子。”跳上神龕,摸出荷包中的百合針,在道士眼前晃來晃去。

    道士嚇得魂飛魄散,連聲說,“我招,我招。”心中對劉秀咬牙切齒,欲將這小怪物碎屍萬段,竟柔聲說,“小英雄,將我頭上的符咒去了,我立刻給你寫下供詞。”

    劉秀道︰“你欺我年幼,我若將你頭上符咒摘下,你肯定逃去。”

    “不逃,不逃。”虛清說。

    劉秀將他眼神迷離,心存不軌,就說︰“你說我寫,將你的罪行要一字不漏,若有隱瞞,我便先將你刺瞎一只眼!”

    虛清見這小鬼機靈,竟然無計可施,只好將自己害人經過,原原本本地說訴說一遍,還將藏匿那些孩子的地點招了出來,劉秀將道袍扯下一塊,用百合針在他雪白的背上劃出一個鮮血淋灕的“封”字,手指粘著鮮血寫了一封招供的血書,他怕道士抵賴,又用百合針戳破道士指尖,按了個血指印。

    這下可把道士折磨得夠苦,百合針上的毒性迅蔓延到道士的全身,虛清雙眼綠眸子噴火,白淨的面皮上嫣紅如花。

    劉秀畢竟人小心慈,見道士臉色異樣,口口聲聲喊著,‘小英雄救命,救命。”以為他要自殺,伸手揭下他頭上的定身符,道士一掌拍向劉秀的胸口,忽覺全身軟綿掌上無力,恍然驚覺已是功力盡失,劉秀身行一閃,跳下神龕,竟是快如閃電。虛清此刻欲火中燒,再也無心戀戰,撒腿就跑下山去。

    虛清沖進村內,欲尋一村姑泄解毒,但是村民受了劉秀驚嚇,人人閉戶,家家關窗。道士功法盡失,不能得逞,再過一會他就要皮焦肉爛而死。驚恐萬狀之下,忽見一家戶外有一圈豬欄,里面有一口大白母豬,他慌忙沖進豬欄欲行非禮,誰知那母豬正在情,狂性大,掉轉頭來一口咬在道士的要害,虛清頓時痛暈過去。那大豬哼哼幾聲,在虛清頭上一陣亂踢亂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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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23:27:54
四十 再戰魔鱷

    天空一絲弦月,夜風瑟瑟作響。劉秀見虛清沖進村里音訓全無,走出廟來正要下山,密林中跑出精神抖擻的牛角蟹鱗獸。劉秀飛身騎坐在牛角蟹鱗獸上,緩步入村,現虛清真人躺在豬欄內已經虛清真人便一命嗚呼了。

    村民懼怕,無人敢與劉秀開門,他就大聲訴說了一遍虛清的罪狀,然後將虛清的供詞掛在一家門環上。

    劉秀不知自己當何去何歸,想去奎山找呂鳳兒,又想回無花谷找曇花上人,忽然想起虛清真人招供時說起,將另一些孩童藏在距此不遠的一處山洞里,正要撥轉牛角蟹鱗獸,向西北奔馳。天空忽然陰沉似水,一片烏雲滾來,從雲層上落下一人,披著墨綠色的長斗篷,手持一根百骨禪杖,陰惻惻地說︰“小娃娃,好久不見,你意欲何往?快隨我去我的水府吧。”

    劉秀不驚不慌,跳下獸背道︰“原來是鄂多,怎麼你沒有在大澤龍神那里討到便宜,就追到此地來了嗎?”

    劉秀不慌,這叫鄂多有些不解,他雖然從白如風那里得知劉秀有些奇遇,但是他終究是個娃娃,會有多大本事。劉秀看著鄂多猶移的眼神,就拍了拍牛角蟹鱗獸道︰“你在此地等候你的主人,我隨他去去就來。”

    鄂多看劉秀身披大道袍,又戰見一只異獸,就問︰“這是誰的坐騎?”

    “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將他的坐騎借給我,讓我來此地等人。”

    “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娃娃你又在等什麼人?”

    劉秀長嘆一口氣道︰“你可真羅嗦,我告訴你好了,我的朋友叫葉飛龍,他把座騎借給我,聽說這里出了一個惡道,是什麼僵屍老祖的師弟虛清真人,我就與燕伯伯約好來此地除妖斬惡,誰知我借了葉飛龍的異獸來得早了,就將虛清真人給殺了,正等我燕伯伯呢,你卻先來了。”

    鄂多道︰“娃娃,你騙誰呢,僵屍老祖的師弟虛清真人,也是你能動的麼?”

    劉秀向豬欄里一指,“不信,你自己去看。”

    鄂多閃身來到豬欄前,看見一個道士滿身血污,七竅流血,死狀甚慘,不過仍是滿身邪氣。鄂多回身驚問︰“娃娃,你是怎麼殺的他?”

    劉秀趁著鄂多觀望屍體之時,轉身向路邊一塊大石走去,說道︰“殺他還頗廢周折,燕伯伯教我的萬劍之尊,我尚未練得純熟,把道士殺了個血肉模糊,燕伯伯見我不用心練功,一定會怪罪于我,我且給燕伯伯留下一封書信,告訴他我隨你去水府游玩,他就怪罪不得了。”他從懷中摸出那本春宮畫,將兩張定身符一張放于春宮畫冊的第一張頁面下,又怕不起作用,伏身將畫冊放在大石上時,將另一張丟在地上,然後轉身向鄂多走來說,“你的水府有什麼好玩呢?”

    “好玩得很,只是你不必留下書信。”鄂多說,葉飛龍對鄂多倒沒有什麼威脅,他只是驚震燕無雙的威名,聽聞白如風講訴燕無雙大闖玉神殿,自知不是燕無雙對手,只想不留痕跡離此地,身如電閃來至大石前,劈手抓起畫冊一看,忍不住哈哈笑道,“娃娃,你燕伯伯一定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是個好色之徒。”

    鄂多模樣猖獗,未被定住,劉秀心知糟糕了,定身符隔著一層薄絹不起作用,卻見鄂多向前大搖大擺地一邁步,正踩在地面那張符上,渾身頓時有如木頭雕像,一動不動了,笑意還在他閃著寒光的鋸齒邊閃耀。

    劉秀拍手道︰“鄂多,你還是中了我的妙計。”

    鄂多怒道︰“娃娃,你竟然暗算我!待我解了這定身法,看我怎麼拿你。“隨即口中念念有詞。

    劉秀見他會解符,上前一把搶回畫冊塞進口袋,飛身縱上牛角蟹鱗獸,一拍獸角向西北飛弛。他心中害怕,這只魔鱷與白如風交好,若是一會白如風與劉玄到了,自己可不他們這對奸猾師徒的對手。

    才跑出一里之地,後面就興起一片黑色的雨雲,連月色都遮蔽了,黑壓壓的向劉秀的頭上滾落。

    鄂多在雲中又羞又恨地喊︰“娃娃,你往哪里跑。“他心中誓,一頂要將這個小怪物擒回水府,慢慢享用。看見一點黑影在前面飛弛,將白骨禪杖一晃,劉秀面前就旋起一片大風,風勢猛烈將兩棵大樹都連根拔起,牛角蟹鱗獸嘶嘶亂叫,劉秀不得不勒住異獸。

    但是風力不歇,形出一道旋渦,連人帶獸禁不住要被這道風力卷入雨雲,劉秀一邊催動異獸沖出,慌忙向皮囊中伸手一掏,抓出一把符咒,他抱著試試的心理,學著虛清的樣子,雙指捻起一張紅色的符咒向頭上的雨雲一指,丟出符咒。

    轟!

    天空上劈出一道紅色閃電,一團光雷隨即炸響,竟被劉秀誤打誤撞出一張奔雷咒,這是虛清真人的正宗茅山降妖法,隨手如出雷火,十分厲害!

    大風忽停,雨雲的黑暗仿佛被劃開一道光明,月光如織,劉秀一拍異獸,又狂奔而去。

    鄂多措手不及,被奔雷咒擊中頂門,渾身燒得皮焦肉綻,因他多年在水中修行功力深厚,才搖搖晃晃地按住身形,不至于跌下雲層,心中昏疑,這娃娃哪里學來此等厲害的法術,如若功力不濟,必被娃娃所害,難道這到嘴的美味,就要飛了不成,次番定要拿住娃娃刨腹挖心,以雪大恨!

    劉秀剛跑出二里,後面的雨雲又滾滾而來,鄂多吸取教訓,以白骨禪杖在頭上布下一片雲層,罩護其身,然後用手向下點指,大雨傾盆,山路泥濘難行,牛角蟹鱗獸開始緩緩而行。劉秀回手再一道奔雷咒,雷火齊出!

    只是這次鄂多早有防範,雷火落在他頭上雲層上,震得雲消雨散,卻未傷到鄂多分毫。鄂多嘿嘿笑道︰“娃娃,你的符咒已經無多,還是隨我走吧。”

    把白骨禪杖搖出幾道水線向劉秀卷來,劉秀只得再次飛奔,回手張奔雷咒,鄂多也不急于追趕,心道,要看你這娃娃有多少本領。

    這樣兩個人跑跑走走,一直纏斗到天明,劉秀已是人困獸乏,恍然前面出現一片密林,林中有一洞口,洞前茵茵草坪上正有兩個十七**的青袍小老道,正在揮舞著一對金剛鐵膽與三口飛劍斗得正歡,

    劉秀想起虛清真人說起的洞府,難道就是此地,忙喊︰“兩位師兄,有惡人追我,快快相助。“

    此地正是虛清身人的玄清洞,這二道士是他的徒弟。一名靜明,一名靜真,虛清真人命他二人看守洞府,他們每日清晨在洞前演練飛劍,驀地看見一個小紅甲碧眼的小怪物騎著一頭異獸飛奔而來,口稱師兄,心中詫異,又見小怪物身後滾來一片黑雲,充滿妖邪之氣,正要用飛劍護身。

    劉秀掏出那面銅鏡,在兩個道士面前一晃道︰“我是師傅新收弟子,師傅被仇人所害,命我前來報信,可是仇人在後緊追不舍,用妖法將我變成這般模樣,兩位師兄快快救我。”這也是劉秀被逼無耐,心想既然自己所遇的全是仇家,那能騙得一時就算一時,故此這樣編出這樣一番謊言。

    二位道士見他手持虛清寶鏡,竟信以為真,接過銅鏡悲憤地說︰“師弟,你受苦了,待我們看看是何等妖物這樣厲害。”手指捻出血珠在鏡上一抹,對準那片烏雲一照,只見雲層上趴著一只兩丈多長,綠皮黃楮的大鱷魚!

    劉秀才知這面鏡子,原來要抹上血珠才可以揮神奇之能。靜明一指那對鐵膽,呼地砸向鄂多的大眼,靜真一指三口飛劍,也快如疾風地刺向鄂多的咽喉。

    鄂多眼看追上劉秀,遠處的草地上怎地又多了兩名小道士,似乎有些道法,一對鐵膽三口飛劍,快無急電般飛來,他在雲霧中揮動白骨禪杖一掃,鐵膽與飛劍在雲層上只顧劃圈,卻並不下落。

    “好厲害的妖物。”靜明對劉秀說,“師弟莫怕,我們暫且回洞府躲避。”兩個小道士收了飛劍,拉著劉秀與異獸匆匆跑進密林中的洞府。

    劉秀問︰“師兄,我們跑進來,被那妖物堵個正著,全無退路了呀。”

    靜真道︰“師弟,你入門尚淺,有所不知,師傅這次走得匆忙,沒有把幾件厲害的飛劍帶在身上,否則怎會被那怪物傷害性命。”

    靜明說︰“師弟放心,此洞有茅山玄門的鎮洞之法,那怪物想要進來,絕非易事,等我們拜過師傅,取了他老人家的法寶,就出洞斬妖,與師傅報仇!”

    劉秀這才知道,自己能除去虛清真人,實在是揀了一個大便宜,但他不知這兩個小道士,其實早就覬覦虛清真人的寶物,此刻正要瓜分他的飛劍與法寶。

    玄清洞本是依靠地**而建,水聲潺潺,曲折迂回,幽花飄香,房間眾多,洞內還有洞**,洞洞相套,如同一個地下宮殿,又好像一個迷宮一般。雖然不失一個絕佳的修行之地,只是陰氣森森,在洞中有許多精鋼打造的囚籠,裝著很多童男童女,衣衫不整容顏憔悴,被虛清弄得仿佛人間地獄。

    三人來到一塊大石門前,這里是虛清的禪房,石門上刻著鮮紅的八卦與黑白雲圖。靜明將袍袖在大石上一拂,石門訇然中開,三人走進禪房,看見在一張竹塌上放著一個淡黃包裹,石壁上掛著一幅畫,畫像年經歷久,顏色黑,但是畫上的人物卻是白眉白須風神如仙。

    靜明道︰“這是茅山派的開山祖師天玄老人,我們對他磕頭,也算拜祭過師傅他老人家的英靈。”

    劉秀正不願意跪拜虛清這個妖道,一聽要給這個老頭下拜,細看這老頭慈眉善目,倒不是凶邪之人,就連忙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兩個小道士也依樣而跪,磕頭完畢才起身把淡黃包裹打開,劉秀一看,包裹里有一口無鞘古劍,只有一尺多長,紫色劍身刻著黑色的咒文,寒氣森森吹人冷,還有兩件東西,一只金色飛鐃,一條花色長繩,非金非玉不知道是什麼織成的。

    這三件寶物,紫光劍,奪魄飛鐃,**索全是虛清的寶物。靜明先將紫光劍插在背上,將奪魄飛鐃送于靜真手上,只把**索遞給劉秀說道︰“師弟,這兩樣寶物,需要有功力之人才可以操縱,只有這**索你可以使用。”

    劉秀接過**索,觸手冰涼,不知何用,靜真就低頭將**索的用法,告訴劉秀一遍,劉秀大喜。

    這時洞外,鄂多不見了劉秀與兩個道士,從雲中降落在草坪上,看見密林中一個洞口,隱隱有劍氣盤旋,知是有法力者修真之地,不敢貿然闖入,一揮白骨禪杖掃斷一棵碗口粗的小樹,將斷樹向洞口拋去,砰地一聲,斷樹被彈出三丈外,一層透明的法盾在洞門前若隱若現,有八卦之形。

    鄂多就知此洞是高人所布,洞口有密法守護,他勃然大怒,要試試這布法之人的功力到底有多高,將白骨禪杖上凝聚出一道碧綠火焰,禪杖一揮,碧綠火焰如一簇箭雨落向洞口,但又似流星般紛紛墜地,將地面灼燒出灰跡斑斑的一片焦痕!

    鄂多暗自稱奇,這條白骨禪杖是用溺水而亡的千百條陰魂煉制而成,莫說這個小小洞府,就連一座高山亦可碎石如粉,難道這個洞中還藏著什麼鎮洞的寶物不成?

    正在鄂多百思破洞之法時,兩個小道士與劉秀重新出現在洞口,觀其臉色,似乎胸有成竹,一定是進洞取了什麼寶物。鄂多手拄白骨禪杖,嚴陣以待。

    靜明說道︰“妖鱷,你害我師傅,今日叫你有來無回。”伸出雙指將劍訣一掐,紫光劍飛出一道紫色光華徑取鄂多人頭!

    鄂多見此劍光華大不一般,鋒芒冷寂紫氣盤旋,心中喜愛,將白骨禪杖上的幽魂放出,如同一團團濃密的水草,雲霧彌漫將紫光劍托在半空。

    靜明只覺無數靈力在干擾自己的心神,又有無數的亡魂在眼前飛舞作祟,紫光劍似要脫離劍訣的牽引,破空飛走,他急忙斂氣屏神,催動紫光劍對著那雲霧亂戳亂刺,亡魂四散奔逃,一時間,天空又恢復了明淨。

    鄂多一看陰魂懼怕紫光劍鋒,忙將陰魂收回杖內,看著紫光劍閃閃余威,奪劍之想又變成一曲美夢,揮動白骨禪杖,用魔力在紫光劍上連番重擊。

    紫光劍雖是一口寶刃,但是靜明功力尚淺不能將紫光劍的威力盡數揮,鄂多拿出深厚功力一拼,靜明就難以支撐下去,急得滿頭大汗,紫光劍已在空中舞得散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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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暗算佳人

    洞外還在酣戰,兩個小道士余勇可嘉,把葉飛龍的紫楓劍逼得團團亂轉,但是葉飛龍打定主意,不討回他的坐騎絕不罷休,所以指動飛劍在紫光劍與奪魄飛鐃上游走,空耗小道士的功力。

    兩個小道士功力尚淺,時間一長便有些吃力,汗流夾背,恨不得立刻用飛劍在葉飛龍的身上戳幾個窟窿。

    此刻,林外忽然走來三人,葉飛龍一看是陰紅二人與劉演到了,心中驚慌在空中虛晃一劍,抽身便走,紫楓劍在天空下劃出一道閃光,消逝得飛快。

    靜明靜真各自收了飛劍,抹抹臉上汗珠一看,走來兩個美貌的女子和一個相貌威武的少年,正是陰紅二人與劉演,他們在方圓百里追蹤劉秀的下落,卻見此林上空劍光飛竄紫氣盤旋,料定是葉飛龍的紫楓劍,匆忙趕來,只見葉飛龍與兩個道士斗得正歡,又忽然閃身逃去,不知何故。

    陰玉萍上前施禮道︰“兩位道長,小女子有禮。”

    “還禮,還禮。”兩個道士幫也覺驚奇,百里之內荒蕪人煙,此刻怎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嬌娘。

    陰玉萍道︰“請問兩位道長,此地是何仙山,是何仙洞,這里的洞主怎麼稱呼?”

    靜明被抬舉為新任洞主,自是春風得意道︰“這里是玄清洞,是我師兄弟修真之處,貧道靜明,這是我師弟靜真。”

    紅綃嘴快,在後面說道︰“兩位道長,可曾看見一個黑甲紅眼的小怪人麼?”

    靜明心中一楞,那個小怪物明明是紅甲碧眼,她怎說是黑甲紅眼?靜真心知此事蹊蹺,便道︰“女施主,我們不曾見到。”

    靜明立刻意會,打輯手道︰“不曾見過。”

    劉演道︰“兩位道長,怎麼得罪了葉飛龍?”

    靜真故作驚訝道︰“他就是邊城三怪之一的葉飛龍麼,我與師兄正在洞前演練武藝,他跳下雲端,就要強霸我與師兄的法寶,還讓我們替他去看守一個怪物,莫非就是你們說的小怪人不成?”他這樣一說,紅綃就焦急起來說,“師姐,文叔必是落在葉飛龍手上,我們去找他要人。”

    還是陰玉萍的江湖閱歷頗多,她看靜真說話間,與靜明眉來眼去,再看山洞幽深,洞門前盤旋一道雲氣,非正非邪,就想進洞查看,喘息著說︰“兩位道長,我等一路急趕,口焦舌燥,可否進洞叨擾,討碗水喝。”

    “這?”靜明頓時沒了主意,看著靜真,心想她們若一進洞,只怕要露餡。

    靜真卻不慌不忙道︰“玄清洞向來有秘術鎮洞,只準本派弟子穿行,三位進出只怕多有不便,不過三位遠道而來,我們怎可拒之門外,可是三位入洞時需要謹慎,若見到古怪光景,千萬不要驚異,我再與三位靈符佩帶在身上,便可穿行無礙。”

    靜真走上前去,從袍袖里取出三道黃綢黑字的符咒遞給陰玉萍三人,靜明一看靜真拿出的黑符,心中暗喜。

    原來這洞前的鎮洞秘術是茅山祖師天玄老人的得意手筆,迷仙陣。此陣依山勢地形而布,內附奇門八卦圖形,一草一木都可轉化刀兵之相。不知道厲害者,無論仙劍與凡俗只要誤入此陣,都會不分東西方向,被迷煙吹倒。有白符一道,靜明師兄弟佩著白符,往來洞前自然無事,但是靜真掏出的黑符並不是破陣的護身符。

    靜明見靜真給三人黑符,自是猜出了師弟的用心。初見陰玉萍與紅綃,這兩個小女子生得粉面桃花,膚白如玉,舉手投足,極盡風韻,師弟莫非是動了凡心,要把這兩個美嬌娘騙進迷仙陣內,靜明看著這個披綠紗的女子,滿心歡喜,恰似一朵風擺翠荷,幽香自生,輕嗅她身上飄來的女兒香,靜明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輕飄飄的受用。

    陰玉萍見靜明呆立在那里,眉目聳動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但見這張符上黑字盤曲,狀如小蛇,轉身將另兩張符交于紅綃與劉演時,用目光示意他們暗自戒備。

    靜真用手一領,道︰“請三位隨我入洞。”與靜明在前面緩步而行。

    陰玉萍將黑符藏在袖內,鉗于雙指間,緊跟著兩個道士的腳步,寸步不離,紅綃與劉演在後仗劍而行。

    走到洞前,寂靜的洞口仿佛如大潮澎湃,傳來呼嘯的風聲,但是兩旁的樹蔭花草卻一動未動,陰玉萍尋思,這個看似平常的洞口,也像曇花上人的花田大陣一樣暗伏玄機麼?再低頭一看,洞前完全不是花蔭林密的景致,而是一道道豎直縱橫的棋盤,黑白分明,兩個道士正走在一條白線上,她正要提醒紅綃與劉演,不要亂行。忽然紅綃哎呀一聲,身上那道黑符變成一串黑色的惡蟲爬滿她的全身,紅綃驚得一躍而起,等她一落下來,地上的景致已經大變,兩個道士將身一扭,就消失不見,洞口縮成一個黑點,大地開始顫抖,那些黑白線條扭曲成一條條大地的裂痕,裂痕中噴出一道道縴細的黑煙。

    陰玉萍喝了聲,尖一挑,一道潔白的蓮花飛劍還未等黑符在她的身上作祟,就把黑符絞成片片碎片,落地生成一絲絲黑煙,她伸手去抓紅綃與劉演,但是手上抓的卻是兩道黑煙,紅綃與劉演瞬間被黑煙淹沒。

    陰玉萍在黑煙中喊︰“師妹,劉演,你們兩個迅向我靠攏。”用飛劍在黑煙中亂掃,但是蓮花飛劍的光芒在黑煙中只能照見三尺方圓,光芒微弱,難以指引光明。黑煙越來越濃,陰玉萍也很快失去了方向感。

    黑符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目的是為了讓她們驚慌失措。靜真將黑符幻化成惡蟲之後,抽身便跳出陣外,用掌心雷震動迷仙陣的玄機,他們在陣外看得十分清晰,紅綃和劉演兩個一落入黑煙里,就頭暈目眩,靜真將**索一抖,念動咒語,**索穿過黑煙,瞬間就將紅綃縛住,憑空給拎出陣外。靜明忙把紅綃用一根絲絛綁了,用符咒封了她頭上天靈**,讓她不能運用飛劍,然後把她扛進洞去。如此這般,又把劉演拿了。

    陣內黑煙密布,陰玉萍就像落進一口枯井,四出無門。她聽不見紅綃回應,心知是落在兩個惡道的手上,大聲喝道︰“兩個惡道,快快把他們放了!”

    靜明嘻嘻笑道︰“小娘子,你們讓貧道動了凡心,不如我還俗,我們雙雙結為夫妻吧。”

    陰玉萍道︰“好啊,你立刻放了他們,我們便拜堂成親。”一道劍光刺去,沖破了黑煙,險些將靜明的頭皮削去一塊,渾身驚出一身冷汗,吩咐道︰“師弟,快把她給我拿下。”

    靜真暗將**索從背後打來,陰玉萍在黑煙中閃避不及,那**索是冰蠶絲浸以數十種迷香練就,一縛住身體,迷香就順著毛孔直入血脈,防不勝防。

    陰玉萍被**索捆住,芳魂散亂,撲地跌倒在地上昏迷過去,那蓮花飛劍頹然落下,被靜明用袍袖使了流雲飛袖的功夫接了去。

    洞口的黑煙四散無形,又變成一片朗朗晴空。師兄弟兩個收了迷仙陣法,高高興興把陰玉萍抬回洞去。葉飛龍不曾走遠,藏在密林暗處一看,這洞口的迷仙陣委實厲害,只見陰玉隻三人在黑煙中轉來轉去毫無頭緒,被兩個小道士眨眼之間就擒回洞去,自己要回異獸的希望有些破滅,但他依舊在洞外密林中逡巡,見機行事。

    靜明靜真一拿住兩個如花美艷的女子,立刻各懷鬼胎,他們兩個都對陰玉萍情有獨鐘,見她生得豐腴可人,白玉嫣然,真是人間難得的尤物,竟然做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幻想。

    劉秀對他們的被捉全然不知,本已盤算好了要與兩個道士怎樣應對,但是一看兩個道士抬著陰玉萍走見來,一旁還放著紅綃與哥哥,心中大亂,感覺大事不妙,轉身就想跑。

    靜明抬頭看見面前黑影一晃,那小怪物掙脫了繩索要逃去,劈手就是一個掌心雷,震得劉秀身形飛撞在一塊堅硬的岩壁上,雙耳欲聾,身形還未摔落在地就被靜明飛身縱起,伸手擒住劉秀的脖子,厲聲道︰“你這小怪物,可認得他三人,還騙我們說是江南富家子弟,若不是道爺的本領高強,今日就要被你騙了。”

    這一下,劉秀四人全被押進石室,紅綃、劉演,劉秀三人全被綁在石柱上,只有陰玉萍放在一個角落,劉秀看見他們的頭上都有符鎮著,法術與飛劍顯然不能用了。

    靜真用冷水把三人潑醒,三人悠悠地睜開眼楮,現同綁的還有一個紅甲碧眼的小怪物,身量形容與劉秀仿佛一個印模。

    劉秀大叫道︰“哥哥,陰紅二位姐姐,我是文叔呀。”

    三人聽見小怪物竟是文叔,而且能開口講話,又驚又喜,不知他又有了哪些奇遇。陰玉萍責備道︰“你怎麼一點也不聽話,胡亂闖到人家洞府里來了?”毫無責怪的語氣,全是痛愛與撫慰,靜明一聽陰玉萍軟玉溫柔的話語,身體已酥了半邊。

    靜真冷冷一笑,聲如幽鬼在石洞中回蕩,“你們四人現已落在我們手上,你們是什麼人,來此有何目的,我看還是如實地招了吧,免得道爺動怒,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趁三人還沒有張口,劉秀道︰“我們四人是同門師兄妹,同是奎山呂鳳兒門下,她是大師姐陰玉萍,二師姐紅綃,師哥劉演,我派行最小,劉秀是也。”

    “是天意神母呂鳳兒麼?”靜明問。

    “不錯。”劉秀道,“我師傅的名號,原來你也懼怕呀。”

    靜真道︰“我師兄法力高強,就算神母親來,也未必能在我們的迷仙陣中討得便宜。”

    劉秀道︰“我們這一次是隱瞞身份,喬裝出行,只因我這個仙子般的師傅,她以黎民的疾苦為懷,不滿新皇王莽的暴政,才在奎山揭竿而起,一呼百應,我們自然要擁護仙子的號召,沖當先鋒,不過我師傅本領高強,除了起義,還不忘替江湖鏟除你等奸邪小人,此次就是來派我們掃平玄清洞的,可是半路上遇見了漠北的冥邪單于,這冥邪單于更不是個東西。”說到這里,他語氣一變,拿出一副油腔滑調,將冥邪單于與葉飛龍在帳中密謀,還要刺殺神母的計劃,及至他又路遇虛清真人,將這惡道殺了的經過,一字不漏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其實他是說給陰紅三個人聽的。陰紅三人連連驚異,對小劉秀逃走的惱恨,轉為一陣陣喜悅,見他又換了一層紅甲,歡喜地替他慶幸。

    兩個道士卻越聽越怒,原來師傅死在這個小怪物的手上,靜明大喝一聲,“你這小怪物害我師傅性命,我要與師傅報仇!”

    劉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我的哥哥姐姐無關。”

    靜明抬手就要掌斃了劉秀,靜真突然伸手攔住道︰“師兄,請息怒。”他向靜明一丟眼色,師兄弟兩個走出石室,石室外落下一道厚厚的石門,將四人封在石室中。

    四人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但是歡喜之情卻是黑暗無法阻隔的一道溫泉,默默地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劉秀對哥哥姐姐們說道︰“你們找我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陰玉萍道︰“文叔,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只恨姐姐無能,不能立刻將你救走。”

    劉演道︰“小弟,這兩個惡道的師傅是你殺的,殺的好,殺得痛快。”

    紅綃卻嬌滴滴道︰“看你長得像個小姑娘似的,卻這般神勇,連虛清那個臭名昭著的老道也給你殺了,師傅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而在石室外,靜明靜真正在商議,靜真說︰“這小怪物太過狡猾,如今把我們也拉下水了。”

    靜明道︰“什麼下水?”

    靜真道︰“我素聞呂鳳兒蓮化飛劍,法術精奇,手下還有十萬重兵,這倒不足擔憂,只是葉飛龍與冥邪單于的密謀,我們已經知道,倘若此事被葉飛龍知曉,他們必然殺我二人滅口,這才是最要命的。”

    靜明滿臉凶橫地道︰“你怕什麼,將那個小怪物除了,還不是一了百了。”就要進洞行凶。

    “恐怕沒那麼簡單。”靜真說。

    這時,囚籠中的童男童女們開始大聲哭泣,洞中一片喧嘩,有哭有叫還有要尿尿的,兩個道士一片心煩意亂。

    靜明滿臉殺氣,大喝道︰“你們休要哭惱,道爺正在煩心,若在吭嘰,就殺了你們!”

    但這些孩子非但沒有停止哭聲,更加放聲痛哭,大有不依不饒的陣勢,這洞內幽寂,百名孩童的哭聲也是蔚為大觀的。靜真道︰“休要再哭,再哭叫小怪物吃了你們。”

    說來也怪,一聽怪物二字,孩子們都止住眼淚,不再哭泣了。靜真眼珠一轉道︰“師兄,我看這小怪物倒可以幫我們看守這些娃娃,你要在洞內靜修師傅的神功,等百日過後,你的神功練成,天下還有何所懼哉。”

    靜明大喜,虛清真人修練百腦食心蟲,他二人是知道的,只是不得其法,現在有“玄清宮密宗寶鑒”在手,靜明也極欲修煉這門妖術,當即打開石門將劉秀拖出來,用一條胳膊粗細的大鐵索綁在脖子上,將他鎖在囚籠前的一根石柱上,靜真道︰“劉秀,你若能替我們好好地看守這些娃娃,百日之後,我們就將你們師兄妹四人釋放,你可願意?”

    “我願意。”劉秀心想,你們兩個惡道士,莫不是又要修煉那個什麼蟲的邪術害人,他曾見過“玄清宮密宗寶鑒”,知道這兩個道士一定沒安好心。

    靜真對靜明道︰“師兄,我看事不易遲,師兄今日就進洞閉關修煉,外務皆由師弟來打理。”

    靜明道︰“師弟辛苦,待我功成之日,必與你同享富貴。”

    靜明向後洞走去,走到一個漆黑昏暗的洞口前,忽然轉身說︰“師弟,這小怪物狡猾多變,你要小心從事,還有那位陰玉萍姑娘,你要小心對待,不可怠慢,等我神功大成,她就與我拜堂成親。”

    靜真向靜明躬身施禮,就如對待師尊一樣,說道︰“恭送師兄閉關修煉,萬事皆順,神功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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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強娶妙救

    靜明滿心歡喜地走進深洞,劉秀聽見深洞內傳來一陣隆隆作響的磨盤之音,一個青色的石球從黑暗中滾來塞住了洞口。可是靜真轉過臉來,劉秀就看見靜真的臉色陰霾,,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對劉秀也不聞不問,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個危機四伏的玄清洞,暫時又變得一片寂靜。劉秀看著封閉石室的大石,怕有幾百斤重,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沉重鎖鏈,還有囚籠里那些眼巴巴看著自己前來解救的孩童,,長嘆一聲,若是有燕伯伯那般本事,該有多好。他思想未果,怎樣將陰紅兩位姐姐救出,靜真就從房中走出,手提一個大銅鈴鐺,面目妖異,走到劉秀面前把鈴鐺系在劉秀的脖子上,劉秀一搖頭出嘩楞嘩楞的響聲,靜真得意地說道︰“劉文叔小怪物,你莫對我眨眼,我將這個鈴鐺系在你的脖子上,我若喊你,你必須搖鈴回應,鈴響才表示你的存在,平時你要一動不動地替我看住這些小孩,否則我就把這些孩子丟進無相洞內,喂我師兄。”

    劉秀一聲不吭,靜真又走到囚籠前,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打開囚籠,叫出四個童男女,一番恫嚇,給了每個人一件小道袍穿在身上,打扮成四個小道士的模樣,把玄清洞布置起來。

    靜真打開洞內的兩個大庫,一間裝滿金銀珠寶綾籮稠緞,一間裝滿美酒,劉秀看得清楚,這玄清洞就像一間賊窩,應有盡有,不知道虛清真人師徒搜了多少刮民脂民膏。兩個小女道士進到靜真的房中開始布置。兩個男道童在外面忙碌,扯出紅綾粉紗將山洞披紅掛彩,打扮得好像大婚之喜一般,全無了道家清淨無無的景致。

    靜真搬了兩壇美酒到自己房中,又親自下廚做了幾個精美小菜,接著就打開石室把陰玉萍抱進自己的房間,兩個小女道士立刻將陰玉萍頭蓋紅紗,身披彩繡。陰玉萍比平時所見,更加美麗十分。

    劉秀這才明白,靜真惡道要來對姐姐欲行不軌,急火上撞,在洞內大罵不絕。

    靜真領著兩個小男道士走出房間,他現在穿著一身大紅道袍,不倫不類的,好像新郎倌的模樣,只是滿臉凶光全無歡喜的氣氛。他把一根皮鞭交給兩個小道童說︰“這小怪物若再喊亂喊亂叫,你們就給我鞭打他,有誰手軟,我就將他丟出山洞喂狼。”

    兩個小道士接鞭在手,面色憂郁而恐慌。

    劉秀說道︰“你們兩個別為難,我渾身正氣銅筋鐵骨,不怕他的鞭子,可是我還要罵,臭道士,壞道士,該死的道士,賊老道,雜毛老道,斷子絕孫的狗道士!”

    靜真居然一點也不生氣,讓那兩個小道士抽打劉秀,一鞭下去,竟然皮開肉綻,痛入骨髓,靜真在鞭上下了符,每一鞭抽在劉秀身上,都宛如刀割。但是劉秀卻咬緊牙關,死也不屈,他向著無相洞口高叫道︰“靜明,你這個混球,你師弟就要娶我師姐為妻,他騙了你,他們就要拜堂成親啦,你聽見沒有,你這個混帳的道士!快快給我出來!”

    啪,啪,兩個小道童揮舞著皮鞭,不停地落在劉秀的身上,皮肉翻花,紫血凝結。

    靜真笑道︰“喊吧,就是你喊破喉嚨,我師兄也聽不見,他一閉關,就什麼也聽不見啦。”

    劉秀狠聲道︰“等你師兄出來,你搶他老婆,我叫他殺了你!”

    靜真驀地轉回身,滿臉殺氣地道︰“忘了告訴你,等你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此刻,我先要與你師姐拜堂成親去了。”

    劉秀見靜真春風得意思地走回房內,房間里傳來兩個小女道士的嬌嫩聲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劉秀心急如焚,也不再叫喊,只見兩個小女道士被靜真逐出房間,房內一片旖旎春色,靜真獨自飲了幾杯,將陰玉萍放在一張鋪滿錦緞的長榻上,桌上燃燒著兩只大燭,陰玉萍被符所控,只能大瞪著兩只美麗的眼楮,膚白如玉,更顯得嫵媚妖嬈。靜真放下酒盞,將陰玉萍的紅紗蓋頭挑起,陰玉萍此刻毫無反抗能力,眼見要任由這個惡道輕薄,心中只想殺了這個道士。

    靜真解開陰玉萍的啞**,說道︰“娘子,我們已經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從此就是一家人了。”

    陰玉萍語氣軟軟地道︰“你要我強嫁于你,也非是不可,只是該讓我知道夫君的姓名,你家在何處?”

    靜真道︰“我自幼被師傅拐到茅山,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只知道自己的道號靜真,小娘子,你呢?”

    陰玉萍道︰“我自幼也是一個孤兒,在要餓死的時候,被師傅在路邊揀到,收我為徒,師傅對我既有師徒情分,又有養育之恩,你師傅對你可好?”陰玉萍對靜真假意蜜語甜言好生安慰,靜真的凶性暫緩下來。

    靜真一聽陰玉萍的身份與自己同是孤兒出身,也是驚喜望外,見她語如花香柔美照人,似乎對自己並不十分厭惡,心中的警覺松了幾分。他在玄清洞內,一面要小心翼翼地伺候師傅,一面又要受靜明的氣,心中早已積累無數的怨氣,聽陰玉萍問起虛清真人的所做所為,心中怒火爆,將他們所有惡行一股腦地推到師傅與靜明的身上,把自己洗了個干淨,對陰玉萍誓說,自己是清清白白,從無劣跡的一個好道士。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勸說陰玉萍從了自己,就與她結個百年夫妻,如若不從,只好用師傅的百合針,無論是何等烈婦,豈怕你不從?

    此刻已經是日落西山,黃昏漫漫,靜真一面在房中用酒,一面與陰玉萍輕聲調笑。

    但陰玉萍心中冷笑,你這樣對我,還會能好到哪里去,暗自運功要將頭上的符咒沖開,只是她頭上的符咒十分的凶邪,運功幾次都沒有沖破體內被封的玄關。

    劉秀不知道房內情況,只急得汗如雨下,他不再叫喊,四個小道童也停止了鞭打,圍攏過來悄聲問道;“劉文叔,你痛不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一點也不痛。”劉秀笑著說,“硬拼不是辦法,那個道士既會法力,又懂武功,如果不能一下子把他制服,我們恐怕就會被他殺掉。”

    “那怎麼辦?”一個小女道童說,“我們用大石頭把他砸死好嗎?”

    劉秀道︰“這里的大石很多,只怕我們無人能動,小烏龜你在嗎?”

    烏龜從石柱的後面伸出頭來,四個小道童一看劉秀居然可以一個烏龜講話,對他更是心中折服,馬是瞻。

    劉秀責問︰“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看看我被這兩個惡道給鎖起來了。”

    小烏龜小聲地對劉秀說,“神主,我起初以為這個山洞有點靈氣,就四處轉了轉,誰知道這里的靈氣全被兩個小道士給破壞掉了,那個靜明竟然把自己封在一個很深的洞**里,將全身都刮得血淋淋的,不知道在練什麼鬼法術,我一惡心就趕快跑出來,免得看了他的丑相大吐不止。”

    劉秀急切地說道︰“玉萍姐姐被惡道困在房中,你快幫我解開鐵索,我去殺了那個惡道。”

    小烏龜跳上劉秀的肩頭,不緊不慢地道︰“你是神界之主,只是你的神力潛藏在體內,不曾開掘,萬物之形不過是你眼前的幻象,想想在五行莊密室中,你連青城劍索都可以打開,這小小的鐵索又豈能擋住神主的威力。”

    小烏龜一語驚醒劉秀,他雙手抓住鐵索,一心一意將全身的力量迫出體內,只覺全身**沸騰,如熱火燃燒。四個小道童恐懼地看著劉秀,體內迸射出無數金色光澤,瞬間他脖子上的銅鈴鐺就化成裊裊青煙,一道紫氣在劉秀頭上盤旋,他的嘴巴向耳後拉長,一雙眼楮充滿了陽光的色彩,額上生出一對鐵戟似的雙角,而身體裹在一團耀眼的金光里無法看清,劉秀只能看見這幾個小道童吃驚的表情,卻看不見自己的變化。

    只有小烏龜興奮地對幾個孩子喊︰“神主要現顯身啦,你們快藏起來!”四個小道童這才撒腿跑進大庫內,藏進綢緞里。

    劉秀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內心充滿了憤怒,仿佛無處泄,他用力一扯鐵索,轟!

    綁著鐵索的那根石柱應聲而倒,鐵索被扯成數截,石屑紛飛,整座玄清洞都顫抖了一下。

    靜真此時正要用百合針去對陰玉萍下手,山洞一震,他撲地跌坐在地上,手中杯盞摔了粉碎,可是他功夫不弱,單掌在地上一拍,身形快如閃電地沖出房內,口中叫道︰“小怪物,可是你在搗鬼麼,壞了道爺的好事。”

    洞內既無人應,又無鈴鐺作響。金光繚繞,奪人的雙目,好像突然出現一個龐然大物,金色光澤閃閃飛旋,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靜真用奪樸飛鐃護住身體,一抖手就打出**索,但是**索如同泥牛入海,一入金光就消失了蹤跡。

    劉秀看見靜真出房,飛起一腳踢了過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靜真卻見一道金光撲面打來,他頓足飛起,以為有飛鐃護體,料也無妨。

    叮!

    金光掃在飛鐃上,飛鐃竟然被震飛出去,硬生嵌在一塊岩壁上,而靜真感到胸口被重重一擊,撲地吐了一大口鮮血,身子筆直地飛出洞外,砰地摔在草坪上,他身受重創,正要運功調息,眼前黑影一閃,葉飛龍如一只大鳥般掠來,出手如電點了他周身幾處大**,先止了他的血,又封了他全身功力。

    葉飛龍見靜真這般模樣,奇怪地問︰“我來問你,洞內生了何事?我的異獸現在何處?”

    靜真雖然頭腦有些混沌,不知道那洞里金光閃閃的怪物是什麼,但他天性陰毒,順手一指,“為了那個女子,我師兄出手傷我,你的異獸就在洞內。”

    “你說的可是真的?”葉飛龍問。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隱瞞什麼。”靜真嘴角殘留著血跡,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原來是內訌,葉飛龍用手一摸,靜真的飛劍卻不在袖中,只在靜真腰間搜出一張黃綢白字的符咒,此必是進洞的護身符咒,可穿行迷仙陣而無所阻。葉飛龍大喜,還不知道中了靜真的詭計,將靜真藏在一片草叢下,自己飄身進洞。

    劉秀將靜真一擊出洞,小烏龜歡叫道︰“神主是大顯神威啊。”劉秀一聽恍然驚醒,金光掃地,身體就如同一個泄氣皮球一般,縮小成小怪物的形狀,身上的鐵索已斷成碎片,倒是那條**索落在他的身體上,劉秀眼神黯淡,渾身冷汗淋淋,仿佛大病初愈,他對小烏龜道︰“還不去救陰姐姐。”但是小烏龜沒有聽他的話,倏地消失在遍地的石屑中。

    鑽進大庫中的四個小道童,倒是機靈敏捷,他們爬出綢緞,兩個女娃飛一般闖進靜真房中,解綁的解綁,揭符的揭符,陰玉萍瞬間恢復了功力,跳起來撕碎了滿身的紅紗,抄起房中懸掛的一口長劍,出房來殺靜真,卻見劉秀好像虛脫般倒在地上。

    兩個男娃把劉秀扶起,給他披上一層錦緞,就用**索系在腰間。陰玉萍把劉秀抱在懷里,看見劉秀臉色難看,一摸脈息,平穩中和並無性命危機,忙用真氣輸進劉秀體內。

    劉秀只覺躺在陰玉萍懷中,溫暖馥郁,香氣飄渺,便說道︰“姐姐,你不用度真氣給我,你的身上好香,我聞上幾口,就什麼都好了。”

    陰玉萍一笑問︰“文叔,靜真那惡道呢?”

    劉秀見靜真口噴鮮血,以為已經死了,就說︰“那惡道給我殺了。”

    “好文叔,姐姐帶你回家。”陰玉萍說。

    這句話觸動了劉秀的心事,那個村莊恐怕已經荒蕪了,他現在沒有了家,姐姐遠嫁他鄉,只有和一個哥哥劉演相依為命,四海為家,想到此處,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四個小道童已經打開石室的機關,把紅綃與劉演救出,他們平時也幫靜明真靜兩個道士做苦役,于洞內的機關也是略知一二。

    陰玉萍失了蓮花飛劍,她急于尋回飛劍,就問劉秀,“你可曾看見我的蓮花飛劍,被惡道藏于何處?”

    劉秀猛地想起那間掛著天玄老人畫像的石室,他用手一指,“去那里面看看。”

    陰玉萍帶著劉秀走進房中一瞧,她與紅綃的蓮花飛劍果然放在一張石桌上,上面貼著一張鎮劍之符,怕被人召喚而去。陰玉萍將符咒揭去,劉秀仔細看那蓮花飛劍,卻原來是一只銀色的蓮花寶釵,光彩暗淡,在陰玉萍的指尖反復摩挲幾下,又燦爛生光,異香撲鼻,花瓣若開若合仿佛一朵奇葩,眨眼之間就如同陽光下的一抹水痕在她的掌心消失不見。

    陰玉萍與紅綃尋回飛劍,各自歡喜,難看的臉色自然紅潤鮮活,美麗嫣然。見劉演手中無劍,紅綃就將陰玉萍手上的寶劍遞與劉演,然後他們興高采烈地走出這間石室。

    囚籠中那些小孩子們都在大聲乞求,“姐姐,文叔,快救救我們吧。”

    “救救他們吧。”劉秀說,“他們都是被惡道抓來的,我答應過救他們一起逃走。”

    陰玉萍向紅綃一使眼色,紅綃將飛劍一指,一道蓮花劍光饒著囚籠一旋,錚,錚,錚,囚籠上的鐵鎖被一削兩斷,孩子們像潮水一般涌出,他們圍在陰玉萍與劉秀的身邊,像一群山雀樣唧唧喳喳,一個清冷孤寂的山洞。霎時變得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紅綃怒氣難平,對大師姐道︰“師姐,不如將這里燒成灰燼,以免道士再回來害人。”

    陰玉萍對劉秀道︰“文叔,你想怎樣?”

    劉秀想一想說道︰“這里有幾個大庫,庫內全是惡道搜集來的財產,我看數目龐大,不如將這里的金銀獻給呂鳳兒仙子姐姐,她必定高興,余下的物品賣了,分給這些小孩做回家的路費,讓他們全都回家去吧。”

    這些孩子無不歡聲如雷,將劉秀的名字暗暗記在心上。陰玉萍三人見劉秀年紀雖小,卻有大丈夫胸襟,自然也十分高興。

    劉秀忽然想起一人,指著一個洞口道︰“還有靜明那個惡道士還在無相洞內閉關修煉什麼妖術,會害死無數的小孩。”

    陰玉萍道︰“像這等妖道,將會與這石洞一同消亡,這洞內資產數目龐大,紅綃,你即刻回去見師傅,通知師傅要小心防範行刺之人,然後率人前來接應我們。”

    “知道了。”紅綃轉身欲乘劍飛去,忽見劉演一雙大眼楮直看她,似乎不忍分離,她笑道,“傻瓜,我御劍而去,兩日必歸。”劉演這才露出一個酣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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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封洞之憂

    紅綃乘劍飛去,一道劍光才至洞口。一道紫色的劍幕徒然落下,將紅綃罩在紫色的劍光之中,紅綃就地一滾,以飛劍旋身,才避過三道致命的劍光。她迅退後,嘴里怒叱道︰“是什麼人?”

    “葉飛龍,幾位小友,別來無恙否?”葉飛龍陰惻惻地站在洞口,牽著那只牛角蟹鱗獸,像一只伸著脖子的瘦公雞,他剛才找到自己的坐騎後,一直在黑暗中隱藏,于洞內光景了如指掌,本來他奉了單于刺殺神母的密令,可是此刻他心中全然有了新的打算。

    陰玉萍道︰“葉飛龍,你想做甚?”

    葉飛龍道︰“我家單于大王崇禮好客,遍交天下英雄,你師傅呂鳳兒手握重兵,也算女中魁,不如歸順我家單于大王,我家單于大王素有雄心壯志,大漢氣數已盡,助我家大王興兵伐漢,功成之日,你等皆可封侯拜相。”

    “山野之人,不喜功名。”陰玉萍冷眼看著他,知道他來意不善,暗中用飛劍戒備。

    劉演怒道︰“葉飛龍,你食任大漢俸祿,不思為國盡忠,替王莽賣命也還罷了,怎麼做起賣國之賊,要將這大漢河山送于匈奴!”

    葉飛龍嘿嘿笑道︰“你們幾個娃娃還是乖乖做我的階下囚吧,誰說我替王莽賣命,你怎知我是賣國求榮,我乃是匈奴人氏,自小便生在大漢國度,學漢語,穿漢服,與漢人一般無二。”

    葉飛龍話音未落,陰玉萍的身後傳來隆隆作響的聲音,眾人向後一看,一個最深的洞口前一個大石球緩緩滾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跳出一個渾身是血,面目猙獰的道士,正是靜明!

    這個玄清洞是洞中有洞,千瘡百孔的地形。靜明在無相洞內正閉關修煉百腦食心蟲的妖術,他先服用一道靈符渾身不痛,然後將身體割得傷痕累累,進入一種冬眠狀態,為了吸收地下的陰氣,他已經進入昏睡狀態,本不會醒,但是劉秀擊斷石柱時,竟然將他從昏睡中悠悠震醒,他顧不得滿身淋灕的鮮血,急忙出關查看,卻看見陰玉萍一干人等,盡獲自由,他是又氣又急,大喝道︰“貧道玄清洞主靜明,你等是怎生逃出來的,真是氣死我啦,師弟靜真何在?”

    葉飛龍欣欣然道︰“靜明洞主,你師弟已為這些神母門下所害,他們還要奪你的飛劍,燒你的洞府,取你頭上的級哩。”然後騎著自己的牛角蟹鱗獸飄飄出洞,只等著洞里拼個魚死網破,再來收拾殘局。

    靜明性情暴烈,一聽師弟遇害,倒是動了幾分悲痛之情,他大喊一聲,“你們還我師弟命來。”一道紫色劍光向陰玉萍刺來,陰玉萍用蓮花飛劍相迎,一白一紫兩道劍光相擊,劍光頻閃,陰玉萍居然被犀利的劍氣迫退了幾步,只覺這個靜明的劍光犀利之中帶著沉穩,靜明的年紀與自己相仿,看其骨骼也是平平無奇,怎得這樣一口厲害飛劍呢?

    其實靜明的功力與陰玉萍不相上下,但是他用的紫光劍,乃是虛清真人留下的,並非他自己所練飛劍,洞內劍光繚繞,石屑橫飛,紅綃與陰玉萍雙戰靜明,才打個平手。

    靜明渾身流血,他也不止住流血,渾身鮮血淋灕的凶相,把那些孩子嚇得戰戰兢兢。劉演見靜明專心斗劍,似乎目不斜視,他向劉秀使個眼色,就悄悄從石壁下繞過幾塊大石接近靜明。他在紅綃那里,倒是學了幾手蓮花劍法中的微妙之式,壯了幾分膽色。

    劉秀見哥哥在背後接近靜明,便對那些孩子說道︰“你們跟著我學。”他從地上拾起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子,因為剛才顯現神主真身,元氣大耗的原因,忽覺沉重異常,但還是奮力向著靜明拋去,這百名孩童也學著劉秀,各自拾起石子向靜明砸去,一時間,石如飛蝗,塵煙四起。

    大大小小的石子如飛鏢一般,劈頭蓋臉的砸向靜明,靜明不及防備,被砸得鼻青臉腫,他心中有氣,平時間這些小孩子對他怕得要死,此刻居然這那小怪物的指揮下,膽敢無禮。他正想興起一陣護身妖法,劉演從一旁一劍飛來,快如閃電!

    靜明吸腹縮身,向後一躍,劉演反手一劍“回蓮擺葉”,劍鋒在靜明右肩劃開一道尺余長的口子,鮮血迸流。但是靜明並不止血,而是伸手掏出一張符咒吞進腹內。

    陰紅二人一見靜明分神,空中的紫光劍有些劍法散亂,立刻將兩朵蓮花飛劍緊舞幾式精奇之式,猶如兩片潔白蓮花把一團紫光密密地圍住,不能得脫。

    下面劉演又快遞了幾劍,直刺靜明的周身大**,讓靜明慌張閃避,無法念法施咒,靜明身行一轉,如大鵬展翅一般,直落向無相洞內,想暫時躲避眾人的圍攻。

    但是劉秀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喊了聲,“打!”數百孩童將手中的石子猛擲向無相洞口,靜明的身形在石雨中徒然滾落。

    孩子們一片歡呼,呼聲未泯,卻在無相洞內吹出一股大風,風中夾雜著一道凜冽的殺氣!

    陰玉萍在這道殺氣中長飛揚,斷了幾綹青絲,她立刻莫名地緊張起來,紅綃見劉演還不知危險。大叫一聲,“傻瓜快退。”

    劉演倒也聽話,抱劍一滾,就地十八翻,滾回紅綃腳邊,殺氣在他的劍上一震,手上那柄長劍被震成無數碎片。

    劉秀心道,是燕伯伯麼,只有燕伯伯的劍氣才這樣厲害!

    那些尚未落地的石子在殺氣中一蕩,忽然反彈回來,快如飛箭,與空氣摩擦的火花,閃閃光。陰玉萍與紅綃幾乎是同時撤劍,在孩子們的面前形成一道蓮花劍屏,石子擊在劍屏上,震得陰紅二人一陣心血翻涌。還是有孩子被石子所傷,出痛苦的呻吟。

    最慘的是靜明,他距離無相洞口最近,兩只胳膊已被飛石打斷,他大喝一聲︰“你是什麼妖物?”就睜大眼楮,驀地騰身向無相洞內飛去。

    劉秀只看見無相洞內伸出一只黑色的長茅,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刺穿了靜明的胸膛,帶著他的屍體瞬間就縮回洞內,無相洞口只剩下斑斑血跡。

    玄清洞中又是一片死寂,但是這種寂靜讓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一層陰影。紫光劍失去了主人的指引,在空中輕旋了幾下,當啷一聲墜在地上,紅綃飛身拾起紫光劍,在手中一掂輕重,回身對劉演說︰“傻瓜,這把劍你用正合適,給你。”

    劉演接劍在手,仔細觀看劍身,紫氣盤旋,有如松紋,劍柄有精細的雕花,他愛不釋手。紅綃說︰“看什麼看,這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家伙,你先背著它,日後我找個能工巧匠,做個劍鞘一並送你。”

    劉演看著紅綃一個勁地傻笑,他們這對小兒女的情意甜甜地沖散了眾人心頭的恐懼。

    劉秀人小鬼大,趴在劉演的耳朵上悄聲說︰“哥,紅綃姐太厲害了,人也還小,她做我的嫂子不合適呀。”

    劉演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說。”

    紅綃早已聽見,一手捏著劉秀的脖子說︰“你這小怪物,在說誰的壞話?”

    劉秀哎呦哎呦地叫喚道︰“誰掐我脖子,我就說誰的壞話。”

    “你說我什麼?”紅綃俏罵道。

    劉秀就道︰“我說你做我嫂子,最合適啦。”

    紅綃的臉色驀地紅如桃花,其實她最想聽劉秀這句話,手中一軟,把劉秀放下地來。劉演赤紅著臉道︰“小弟不準放肆。”劉秀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陰玉萍道︰“你們不要鬧了,看看誰受傷了,休整一下,我們馬上離開此地,什麼都不要了。”她的語氣嚴肅,一點也沒有玩笑的意思,好在只有幾個孩子被石子擦傷,包扎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他們相互攙攜著走到玄清洞口。

    十幾丈外,葉飛龍騎著牛角蟹鱗獸,走出一片密林,他賊眼一翻看見劉演背後的紫光劍,暗中心驚,卻拿出一幅和顏悅色道︰“恭喜劉少俠,得此寶劍,在下恭迎幾位凱旋而歸呀。”

    劉演正要邁步出洞,陰玉萍突然伸手一攔,說道︰“大家停下,看樣子,我們是出不去了。”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陰玉萍用腳尖挑起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輕輕一彈,石子筆直地沖向洞外,忽然被一道透明的牆壁彈了起來,卻不落地,洞前的空地上仿佛有種雲氣若隱若現,石子在空中連續翻滾,直到十丈開外,才翩然落進草地。

    “好厲害的陣法。”陰玉萍道︰“葉飛龍,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洞前有鎮洞秘術,我們來時就是被這奇門法術所擒,我以為這門法術是可以撤消的,但是現在它還依然存在,想來此陣是依靠地火風水,按照奇門之法布置,現在我們不懂破陣之法,會被困死在陣內。”

    葉飛龍呵呵一笑道︰“不愧是神母子弟,有臨陣不亂之風。”

    紅綃用手點指葉飛龍道︰“老賊,有我大師姐在此,我們不上你當,看你又能把我們如何,你敢進來麼?”

    葉飛龍道︰“我有白符在身,怎麼不敢!”提獸就要進洞,眼珠一轉朗聲大笑,“小丫頭,老夫幾乎中了你的激將之法,要墜入你們幾個娃娃的奸計,實不相瞞,這洞前的迷仙陣,需要身戴白符,才可以自由穿行,你們沒有白符護身,休想走出此洞半步!老夫守在此地以逸待勞,豈不快哉!”他不肯上當,催動異獸,走回密林。

    陰玉萍道︰“那你就等看我破陣吧。”也轉身回洞,她不知白符是何物,便將洞中仔細地搜查一遍,毫無所獲,卻現玄清洞越向下走,越空曠浩大,內有房間數百,內藏風水,簡直是別有洞天,而且洞中藏洞,除了那個無相洞外,還有兩個深洞幽深漆黑,深不可測。她站在無相洞前徘徊幾度,暗用飛劍防身,自思一擊能搏殺靜明的那個怪物實是可怕,尚未窺到其全形,就可以在一招內將靜明掠走,其威力真的只有燕無雙一人尚可力敵!

    一想到燕無雙,她的心就突突亂跳,一張大斗笠,似乎天下之大,卻無人可以讓他摘下斗笠一睹真顏,這等氣度胸懷,怎能叫人忘懷,怎不令人喜歡,燕無雙你此刻又在哪里?倘若燕無雙在此,只怕十個玄清洞,都擋不住他的步履?

    陰玉萍這邊胡思亂想,那邊紅綃已經帶領女娃們,打掃房間,升灶做飯,劉演領著幾個膽大的男娃在洞前往來巡視。空想了一番,陰玉萍長嘆一息,在無相洞前布置了幾塊石頭,一有異常,石落有聲,出警報。

    這邊劉秀自己做主,挑選了二十個男娃,披上蜀錦,在洞前炫耀,他又想出幾句揶揄之語,讓這些男娃在洞前沖著葉飛龍連番喊叫,“匈奴奸賊,賣國求榮,膽小如鼠,飛龍吃屎!”

    葉飛龍內心氣惱,卻也安慰自,不去上當,劉秀又盛了一碗米飯,在洞前大吃,說道︰“葉老頭,你看這里有飯有酒,冬暖夏涼,我們不出去啦,在這里先過個數九隆冬,看看能不能把你凍死,若是凍不死你,我還準備過個爽夏,看能不能把你熱死,洞內一應俱全,不愁吃喝,真是快活!”

    這倒說中了葉飛龍的心事,他剛才進洞,也很吃驚于玄清洞的外小內大,內藏豐富,他還要回去復命,不能太耽擱時日,若真如劉秀所言,他可是耗不起的,他竟然如坐針氈,心中彷徨。

    此刻,天色已晚,他遙望洞內,洞前點起胳膊粗的大蠟,一片輝煌,劉秀這小怪物與一幫孩子玩得正歡。葉飛龍更疑心這是誘敵之計,也不理會,心想,反正他們無法出洞,先休息一夜,明天再做區處,晃身鑽進一片密林獨自修煉去了。

    洞內用過晚飯,陰玉萍將紅綃與劉演劉秀找到那間掛著天玄老人畫像的石室中,說道︰“洞前的迷仙陣厲害,現在權宜之計有兩條,將葉飛龍引進洞內搶他的白符,或者來日方長另想出路,此時天色已晚,眾人都已疲憊,讓他們各自睡去,我與紅綃劉演輪流守夜,以防葉飛龍偷襲。”

    劉秀問︰“玉萍姐姐,無相洞中突然出現的是什麼呀?”

    陰玉萍道︰“我也不知,總知是一個非常可怕之物,但是你不要宣揚,別讓這些孩子受到驚嚇。”

    劉秀道︰“明白,他們現在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啦。”

    眾人散去,各自安歇。陰玉萍在房中盤膝打坐,將師傅呂鳳兒所傳授的本領,一件件地搬出腦海,一些簡單的奇門陣法倒是聽師傅談論,卻未曾聽起她說過什麼迷仙陣,想來想去,對燕無雙出現的希望越大,這種希望便是一種思念,一種依戀,只是她現在還未意識到。有些困乏,她就昏昏然,嫣然入睡。洞中人都漸入夢鄉,只留下劉演一個人精神百倍地站在洞前巡邏。

    這一天他們跑的極累,所以在洞內納頭便睡,又香又甜。

    夜半十分,在洞內興起一陣妖風,妖風吹入骨髓,劉演被妖風一吹,忽然倒在地上,洞里的人全在毫無知覺中暈死過去。一道黑霧瞬間將山洞裹成一團黑色的魔塊。

    劉秀尚在昏迷,指尖傳來一陣劇痛,他猛然驚醒,見是小烏龜咬住他的手指不放。劉秀問︰“小烏龜,你跑到哪里去啦?”

    小烏龜道︰“神主,大事不妙,我們快些逃吧,鄂多來了。”

    劉秀一推睡在身邊的那些孩子,現他們全都昏迷不醒。小烏龜道︰“神主,他們中了鄂多妖風,不睡到明日陽光普照,是根本不會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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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洞內神魔

    劉秀微微欠身向洞中窺視,鄂多身披綠袍掩蓋著嘴臉,手持白骨禪杖,駕著一陣妖風,從無相洞左面的那個洞孔,鑽了進來,心中大感驚奇,鄂多被自己一針刺中胸口,原來並未死去啊。

    其實百合針之毒是一種烈性淫毒,而鄂多是在水中修煉成精的一只魔鱷,入水之後便將這種淫毒順水排出體外,潛回水府又服了幾丸丹藥,胸口的傷已好了**分,重新振作精神來找劉秀報復。

    鄂多于地下的水路十分熟悉,這一次他先在玄清洞下的地下暗流中逡巡了一圈,居然被他現一條水道直通玄清洞內,可以避開洞口的迷仙陣,他從這條水道鑽了上來,先用妖風將洞中的人迷倒,好便宜行事。

    鄂多用眼一掃,有些詫異,怎麼會有這麼多和劉秀身材像仿,身穿錦緞的孩子?他們全睡成一片,看得他眼花繚亂,也看不到哪個是劉秀。不過這難不倒他,他用手在白骨禪杖的骷髏頭上一摸,骷髏頭出一種忽綠忽白的閃光。

    劉秀看見身邊的那些孩子,被奇光映在臉孔,一個個跳起來,自動排成一行長列,在鄂多面前經過。鄂多一見不是劉秀,就從斗篷下的大嘴里噴出一道綠氣,嗅到綠氣的孩子,臉孔也變成綠色,在鄂多身後一站。

    小烏龜對劉秀悄聲說︰“鄂臉多在施法,夢游術與攝魂術,嗅到綠氣的人會被他在不知不覺中役使。”

    “如何破解?”劉秀道,他見鄂多的目光向這邊掃來,也學著一跳而起,藏身在隊伍中,不過別的孩子是向前走,而他卻在向後退,一直退到哥哥劉演身後,驀地現紅綃與陰玉萍也隊伍中。

    小烏龜道︰“用針,或者錐子,刺他們脊椎下三寸,自然會醒。”

    劉秀眼見一排隊伍在鄂多面前快要走了完,心道,“哪里有針,就是有也來不及了。”他摘下哥哥劉演身後的紫光劍,見鄂多才要在紅綃面前噴出綠氣,忽然跳出人群,一劍向鄂多咽喉刺去。

    劍光一閃!

    鄂多早有準備,嘿嘿笑道︰“娃娃,你終于藏不住了,我來看看大澤龍神究竟教了你些什麼劍法。”他以為勝券在握,竟不用法,而是用白骨禪杖在紫光劍上一撥,劉秀就劍光歪斜地倒向一邊,他伸出一只鐵爪向劉秀腰間扣去,但是劉秀就著這一斜之式,劍鋒倒轉,一劍竟然從肋下刺出,鄂多向後一閃,紫光劍削鐵如泥,險些把他的鐵爪削去幾根。

    緊接著劉秀劍光爆漲,心中默念著要與鄂多決一死戰,劍光繚繞,上中下三路劍法齊出,居然神出鬼沒,劍氣逼人!

    鄂多嘖嘖稱奇道︰“娃娃,這不是大澤龍神的劍法,這劍法你是從何學來的?”

    劉秀當然不能告訴他,這是小烏龜在十方傾城傳授他的劍法,只道︰“無論什麼劍法,能殺你的劍法,就是好劍法,我隨心所欲,隨便使使。”

    鄂多身如旋風地閃躲劉秀一劍快過一劍的猛撲,陰笑道︰“我原來以為吃了你,便可以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得成正果,想不到你的身上還有幾分魔性,你使的劍法該為我魔界所有,吃了你幾乎可以非魔非神,逍遙于神魔兩界,豈不快哉。”

    劉秀道︰“有本事,你就來吃我吧。”他把紫光劍抖開,還夾雜了幾式劉玄的風煞劍法,“風舞幻沙”,“風平浪靜”,意圖迷惑鄂多,鄂多果然有些納悶道︰“這是白如風的風煞劍法,白如風既然傳你劍法,也算于你有師徒名分,怎麼會叫我來吃你?真是奇怪啊奇怪?”

    劉秀也不回答,劍劍追命,反讓鄂多迷惑不解,白如風慫恿他吃掉劉秀,他已是滿腹懷疑,恐怕這里面有什麼特別的隱情,他身形化成一道黑煙,落在那些孩子的背後,用白骨禪杖一搖,那些孩子受了他的魔法驅動,跳上來揮拳舞腿,照著劉秀便打。

    劉秀見他們不懼生死地沖上來,虛晃一劍轉身就走,只是孩子太多了,一涌而上,哪里有劉秀的退路。

    孩子們將劉秀攔住,一個個青綠臉色,眼光如狼,令人怵。劉秀推倒了幾個孩子,卻被撲上來的孩子,摟脖子抱腰奪下了紫光劍,另有兩個小丫頭像餓狼般抓住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劉秀痛得大叫。

    黑煙在劉秀面前凝成鄂多的模樣,斗蓬下射出兩道凶光,“娃娃,這一次你還能逃出我的手心嗎?”

    劉秀左右掙扎,卻不能擺脫這些孩子的纏繞,他對著鄂多一臉的倔強,毫不服輸的模樣。

    鄂多道︰“娃娃,藍破雲與白如風這兩大神界高手,一個對你視為掌上明珠,而另一個則欲除之而後快,好生令人費解?”

    劉秀道︰“你想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就帶我去找藍破雲,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鄂多道︰“你休用藍破雲來嚇我,我若將你帶去見他,又會多生事端,不如將你帶回水府慢慢拷問。”

    “藍破雲會來救我的。”劉秀道。

    “你是痴心妄想。”

    “他說的沒錯!”鄂多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鄂多大驚,聳身飛起,狀如驚鳥,白骨禪杖極快地向後一掄,砰地一聲,火花閃耀,一只龍爪三刃劍浮現空氣中,藍色的鋒芒照得洞內燦爛若霞。接著一條人影從無相洞右面的洞口中翩翩飛來,玉帶藍袍,白面長須,眉目如神!

    劉秀大叫道︰“藍破雲,原來是你呀,我好想念你呀,我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說啦。”

    藍破雲伸手一招,龍爪三刃劍仿佛一道霹靂向鄂多倉皇的身影猛劈猛刺,他大笑道︰“不勞神主掛念,藍破雲也十分想念神主,每日掛懷,今日一見,神主的風采更勝往昔,劍法大有精進,神主真情而忘言,深感肺腑,有藍破雲在此,誰敢欺我神主!”

    劍影隨形,鄂多用白骨禪杖連連撥打龍爪三刃劍,在空中穩住身形,氣顫聲嘶地大喊︰“藍破雲,又是你來壞我的好事!實屬可恨!”

    藍破雲道︰“鄂多,你欺神主年幼,又要害蒼生性命,我豈可容你。”將龍爪三刃劍旋出一片藍光,把鄂多身形逼在一個角落里,而他深吸一口氣,須皆張,那些被鄂多攝魂的孩子們噴嚏連連,從鼻孔中噴出一道綠煙,藍破雲雙手一團將這些綠氣收在掌心,擰成一個閃爍的綠球。

    鄂多道︰“藍破雲老匹夫,你敢壞我的法術!”

    劉秀一見藍破雲破了鄂多的攝魂術,那些孩子一個個臉色蒼白,暈在地上。他道︰“藍破雲,你做得好,快些收拾這害人的魔鱷!”

    藍破雲道︰“遵命神主。”

    鄂多哈哈大笑,“就這樣一個小破娃娃,幾時變成了神主,藍破雲,你與白如風一樣食古不化,弄個小不點妄稱神主,弄不好你大澤龍神的一世威名,都將付之東流呀。”

    藍破雲道︰“你住口,我為神主,自當鞍前馬後竭盡全力,像你這等奸佞妖邪之物,豈能明白忠心耿耿的道理,神主在此,我定當斬你,以祭天地。”

    劉秀道︰“藍破雲,你要活捉,切不可殺他。”

    “神主的意思是?”藍破雲問。

    劉秀道︰“你把他活擒,我用他的皮和筋骨做一面鼓,隨身攜帶,走到那里便要咚咚敲鼓,警告那些奸邪之輩,神主駕臨,你們要回避,咯咯。”

    這一老一小,一問一答,就如同把鄂多視為掌中之物,手到擒來。鄂多又氣又驚,剛用白骨禪杖把面前的龍爪三刃劍蕩開,卻見藍破雲將手中綠球向他擲來,綠光一閃,他驀地大喝一聲,將白骨禪杖向石洞中一擊,石屑紛飛,綠光炸裂,他借著紛亂四射的石屑,鑽進來時的山洞,快如狸貓地消失在黑暗里。

    而洞頂傳來隆隆的開裂聲,大塊大塊的石頭出啪啪的暴裂音。劉秀說︰“大澤龍神,玄清洞要塌了,我們快把這些人救出去吧。”

    大澤龍神道︰“遵命神主,請神主先移駕到我的大澤水國。”

    “這些人呢?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劉秀看著洞頂簌簌而落的沙石,整個山洞仿佛都在顫抖。

    “自然是隨行大澤水國。”大澤龍神說,將龍爪三刃劍化成一道光幕撐住山洞,身行聳在半空,雙掌一擊一送,無數藍色的水花從他來時的洞口涌來,洞里的人全被藍色的水花輕輕托起,水花就像一葉扁舟,一片水花卷起一個人,出盈盈的閃光,向洞內退去。

    小烏龜在劉秀懷中叫道︰“太好啦,神主,這是水花舟,我們現在不用去過洞前的迷仙陣,用不了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回到大澤水國了,請神主登舟!”

    劉秀童心有趣,用手攬住一大朵水花,但是這水花頃刻間變成一只大船,一排排的藍色水花就像一串藍色的燈籠,大澤龍神捻須微笑。

    可是這只大船剛經過無相洞左面的洞前時,突然涌出無數的黑水,黑水在船底有如拉鋸,出嘎嘎的嘲笑。大船瞬息破滅,大澤龍神抓著劉秀聳身飛起,大船被黑水擊成一堆藍色泡沫。

    大澤龍神帶著劉秀落在一片雲霧之上,說道︰“鄂多,為何你還賊心不死?”

    黑水中閃著兩只凶光,鄂多道︰“大澤龍神,送到嘴邊的肉豈有不吃之理,傳了出去,我鄂多豈不是被魔界笑話。”黑水化成無數的黑箭,紛紛射來,大澤龍神用袍袖一展,黑箭齊斷繚繞成絲絲黑煙,臭不可聞。

    劉秀道︰“大澤龍神,這個鄂多真是頑劣奸邪,我們今日不要讓他逃了。”

    鄂多冷笑道︰“娃娃,你不要說大話,大澤龍神,今日你也性命難保。”

    大澤龍神道︰“鄂多,不得放肆!”大袖一揚,飛出一對巨爪直擊黑水中的凶光。

    凶光滾入黑水不見,涌出無數白色的骷髏,這些骷髏跳上藍破雲的巨爪就開始凶狠地撕咬,藍破雲巨爪一震,那些骷髏化成粉末,跌入黑水不見,鄂多道︰“藍破雲,你也現了原形吧。”一只閃著寒光的牙齒的大嘴,忽然咬住了藍破的巨爪,黑水中爬出一只凶猛無比的鱷魚,綠鱗如甲牙似快刀,正是鄂多的本相。

    藍破雲狂叫一聲,滿身的雲氣彌漫,徒然現出一條無角的大龍,直向黑水中撲落,藍鱗白,正是藍破雲的本相,劉秀這才看清,藍破雲,原來是一條藍螭!

    藍螭與綠鱷,他們兩個都是水中之精,白花與黑水翻涌,殺得驚心動魄,若是沒有龍爪三刃劍化成的光罩支撐著整座山洞,山洞恐怕就要坍塌下來。魔鱷的嘴巴與尾巴仿佛兩件十分犀利的武器,可以破山沉舟,而大澤龍神興雲吐霧,龍爪如電。兩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神魔,魔鱷用大嘴咬住大澤龍神的龍爪,將尾巴抵在龍頭之下,不讓藍破雲低頭,加之藍破雲的身軀有些龐大,翻轉之間就有些吃力。

    劉秀看見那串水花舟已全部進入藍破雲來時的那個洞口,人們都安全撤離了,在雲端說道︰“藍破雲不要驚慌,我來幫你!”縱身從雲上跳下,直撲那條大鱷。

    藍破雲道︰“神主萬神之體,豈能輕易冒險。”龍尾一揚,輕輕地把劉秀接住。

    劉秀騎在龍尾就像棉絮一般柔軟,說︰“藍破雲,你糊涂。”

    “請神主賜教。”

    劉秀道︰“魔鱷狡猾,你的身軀龐大,在洞中閃轉不便,就不能變小點嗎。”

    藍破雲呵呵一笑,“這有何難。”身軀一縮,,在黑水中一滾,化成一條丈余長的藍鱗大蛇,龍爪從鱷嘴里忽然脫出,縮進蛇身不見。

    魔鱷一嘴咬空,不禁掉頭說道︰“娃娃,你既然多嘴,就先吃了你。”四足在黑水上一拍,騰空而起向劉秀咬來,但是藍蛇迎著鱷身一繞,緊箍了幾圈,魔鱷從空中摔進黑水中,藍破雲長尾一舒,將劉秀放在地上,緊縮身體一圈一圈把魔鱷勒得筆直,藍破雲道︰“鄂多,這一次,我看你怎麼逃去。”蛇嘴里噴出一道白汽,將涌來的黑水擊退。

    魔鱷與藍蛇在地上反復翻滾,弄得煙土張揚,滿身灰泥,魔鱷終于力盡,徒然地伸直身軀,喘息著道︰“藍破雲,我們不過是勢均力敵,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藍破雲也喘息著說︰“神主,你快咬破中指,在鄂多頭上寫個禁字,他的魔力就會被你封住。”魔鱷頓時汗如雨下。

    劉秀卻一眼看見被丟在地上的紫光劍,他拾起紫光劍,跳過來要來個為民除害,魔鱷快要嚇暈了,只覺渾身冰涼,神魂飄渺,看著劉秀將紫光劍舉起長嘆一聲,“想不到我鄂多今日,會有此劫!”

    驀地,一道寒風從無相洞中吹來,是殺氣凝成的寒風,劉秀被寒風一吹,手臂軟軟地垂下。連藍破雲都打了兩個寒蟬。劉秀說︰“那怪物要出來了!”

    “是什麼怪物?”藍破雲問。

    鄂多叫道︰“快放開我,不然我們都會被吃掉。”

    殺氣忽然倒轉,將劉秀連人帶劍呼地吸進無相洞中。“還我神主。”藍破雲的蛇身忽然在魔鱷的身體上一松,暴長如虹,趕上劉秀,一口咬住劉秀的衣領,身形盤旋在一根石柱上,才穩住身體。

    魔鱷也被這殺氣吸向無相洞內,只是他很狡猾,借著飛行之勢,一口咬住藍破雲的尾巴,藍破雲一痛,舞動龍尾一抖,啪地將魔鱷摔在一塊大石上。魔鱷的四爪叮地嵌在石上,像一只大壁虎趴在石上一動不動了。

    藍破雲咬著劉秀不能開口,魔鱷陰笑著道︰“藍破雲,你知道這怪物是什麼來頭嗎,我偏不告訴你,我先走了,你自己對付他吧!”

    說完身體已變成一片死灰色,融如滿洞的石色之中。

    藍破雲知道魔鱷借著石遁走了,而劉秀說︰“藍破雲,那怪物來了。”藍破雲掉頭將劉秀放在自己的背上,劉秀一手抓住龍脊,一手緊握紫光劍。藍破雲道︰“無論是什麼怪物,有神主在此,都要退避三舍!”

    此刻洞中的殺氣忽然靜止,無相洞內伸出一只黑色的長矛,直刺向劉秀的心脈!

    藍破雲將兩只龍爪向長矛一抓,黑色長矛忽然軟如靈蛇,奇異地一擺,竟然透過龍爪的縫隙,依然直刺劉秀的心脈,來奇快,藍破雲再想攔擋已是慢了。

    劍光一閃!

    劉秀這一劍在面前一橫,絲毫沒有擋住這一長矛的進攻,長矛刺在他的心口,劉秀只覺渾身猶如重擊,從藍破雲的身上一頭栽下去。

    藍破雲怒吼一聲,噴出兩道藍色的閃電,身體一松,從石柱上脫落下來,驀地消失在黑色的長矛之下,又變成一個藍袍輕飄的老者,向劉秀追來。劉秀身未落地,只覺一雙溫柔的手臂把他接在懷中,一看是藍破雲慈祥的面容,他的胡子還有點癢癢的感覺,忍不住咯咯一笑。

    藍破雲卻滿目焦急地道︰“神主無恙嗎?”

    劉秀揉了揉心口道︰“是呀,多虧小烏龜替我擋了一下。”

    小烏龜在劉秀懷里痛苦地叫著,“哎呀哎呀,這是什麼東西這樣厲害,我的龜甲連飛劍都砍不動,現在卻好像裂了似的。”

    “小烏龜,你受傷了嗎?”劉秀問。

    “沒有。”小烏龜道,“但這怪物確實厲害。”

    藍破雲高興地道︰“小烏龜,你護主有功,該記大功一件。”攜著劉秀飛進來時的洞口。

    兩道藍色閃電被那黑色長矛一挑,裂成無數的電光,電光在遍地奔跑,石塊被燒成焦碳,黑色長矛依然飛刺大澤龍神的背影,小烏龜慌忙說,“快逃吧,大澤龍神,那個怪物追過來了。”

    藍破雲說︰“神主毋憂。”回手一招,支撐在洞頂的那道藍色光幕,瞬間變成一道劍光切向黑色長矛,黑色長矛卻靈性十足,反卷而上,在劍刃上一敲,藍破雲的心中一震,似乎再也控制不住那只飛劍,龍爪三刃劍就像一個飛輪,藍破雲急忙伸手抓劍,但是已被劍鋒割破了手指,鮮血淋淋,還好那把飛劍卻不曾脫手失去,他一甩袍袖,一片白雲遮蔽了身影,加快了飛行的度,其快如風。

    山洞傳來轟隆隆的倒塌聲,大石橫飛煙霧彌漫,黑色長矛似又縮回無相洞中,沒有追來。

    劉秀撫摩著大澤龍神的手指說︰“大澤龍神,你受了傷?”

    藍破雲道︰“神主,那個怪物好生厲害,若是遲走一步,後果難以設想,這點小傷,我自會痊愈,不用神主掛懷。”

    劉秀問︰“你可曾看清那是個什麼怪物?”

    小烏龜道︰“是呀,大澤大神,你在神界也算得上是學有四海,天下妖魔,你有什麼不知道的?”

    藍破雲道︰“神主,天下妖物,但凡水中之物,我了如指掌沒有不識者,只是這6上之物,我也只能盡識一半。”

    劉秀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個地上的妖魔嗎?”

    藍破雲道︰“正是此意,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這是個什麼東西。”

    劉秀哎了一聲,“白問。”

    小烏龜道︰“可是據我觀看,那條長矛不過是此物的十之一二,我們尚未窺見其全形,也不知是何種恐怖模樣。”

    劉秀道︰“現在我想的是,它會不會追蹤我們?”

    藍破雲道︰“神主,這石洞之下千回百轉,洞**無數,四通八達,不知通往何方,想那怪物是深居在無相洞內,我們已經走遠,他更是無法追蹤。”他心里沒底,但為了安慰劉秀,他只得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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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23:30:54
四十六 水澤驚戰

    藍破雲抱著劉秀在黑暗中飛行,撲地一頭扎進一道急流之中,水花四響,劉秀的眼前一亮,水色變得通透起來,仿佛水中燃起無數的明燈。

    藍破雲將劉秀放下,劉秀只覺面前的水流閃出一條道路,兩旁的水牆如水晶般透明,而回望那個洞口,漆黑幽深,已是水波漫漫了。

    他們剛走了幾步,前面如飛而至兩名灰頭土臉的紅衣劍客,看見大澤龍神與劉秀走來,忙拜服在地。大澤龍神問︰“什麼事,這樣慌張,我用水花舟送來的那些凡人可曾接到?”

    紅衣劍客神色慌張地道︰“啟稟龍君,全部接應完畢,已送到安全之地。”

    大澤龍神見這兩名劍客面帶猶豫,厲聲道︰“有神主在此,不必回避,有事盡可直言。”

    紅衣劍客齊聲道︰“啟稟龍機君,水澤有強敵來犯,我等抵御不住,已經節節敗退,現在將水澤居民盡已疏散,余下之軍正與強敵做殊死之戰!”

    大澤龍神道︰“鄂多欺人太甚,現下戰況如何?”

    紅衣劍客道︰“龍君不知,來敵不是魔鱷,而是十方城主白如風,外城已經失守,我等現在內城抵擋,請龍君去解圍。”

    藍破雲一揮手,兩旁的水牆如流雲般快飛動。劉秀只覺腳下生風,身如急電向大澤水國的宮殿飛去,這一次與前一次來的景致大不相同。戰鼓如雷,天空中陰雲密布,雲中卻有如火燒,隱隱光,無數的氣泡在空中蕩漾,遠遠傳來憤怒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藍破雲道︰“我說鄂多為何去而復返,只為在玄清洞內拖住我,讓我手尾不能相顧,這必是白如風的奸計。”

    “白如風這樣狡猾,他讓你不能手尾相顧,你就不會令他前後受敵麼?”劉秀轉問紅衣劍客道︰“你們可曾向玉神殿求救?”

    “未曾。”

    藍破雲大喜,對紅衣劍客道︰“神主妙計,你火拿我的玉牒,去向玉神殿求助。”

    劉秀摘下脖子上的玉佩道︰“若用玉牒,靈玉琢性高氣傲必不肯親來,你們拿我這玉佩前去,說有請玉神殿靈玉琢仙子,她一定會歡喜前來的。”紅衣劍客大喜,接過劉秀手中玉佩,在水中打了個旋風,須臾不見。

    藍破雲攜劉秀穿過一條清冷的長街,看見一座精美的城池,劉秀第一次來大澤水國時,還沒有見到過這樣堅固的城池,用各色貝殼堆積而成,五彩爛漫固若金湯。在箭跺前站滿彎腰拉箭的蝦兵,扯起銀色的弓箭射向天空,箭一離弦就化成一條條銀魚,穿過迎風飛舞的那些白衣武士的身體。

    劉秀在十方傾城見過那些白衣武士,他們多如黃蜂地在城上飛舞,、一起向城內動猛攻。而在城牆邊一字排開的紅衣劍客,緊盯著飛來的白衣武士,出手如電,一劍穿喉!

    被劍鋒掃成兩半的白衣武士,身體一分就化成兩片輕風,迎著從城下飛來無數的火球呼呼作響,天空宛如落下了一場火雨,城內四處起火化成一片火海,紅衣劍客的臉膛被火焰映得血紅,兩縷黑風在城內四竄,被卷入黑風的紅衣劍客,無不劍斷人亡,哀號之聲不絕于耳。

    藍破雲見此情景,濯然落淚,長嘯一聲,將龍爪三刃劍劈空刺去,兩縷黑風被劍光一掃,忽然凝成兩只風吼輪,飛出城去。藍破雲又呵出一口雲氣,雲氣落在城內的每個角落,翻成白色的水花,水花遍地流淌,城內的大火瞬息漢字間就被撲滅,而城外的白衣武士也忽然停止了進攻,天空又變得一片明朗,純淨如鏡。

    劉秀在藍破雲身後喊道︰“大家不要驚慌,大澤龍神回來了。”

    城中士氣大漲,群情激昂!

    藍破雲眼中含淚地道︰“大澤水國的戰士們,你們都是令人尊敬的勇士。”

    劍客們齊呼,“誓死而戰,絕不退後,永保水澤,寧建安康。”

    “好,很好。”藍破雲轉身對劉秀道,“神主,你看我這大澤水國的戰士如何?”

    “個個都是忠義勇士,應該封賞。”劉秀道。他所言雖輕,但是藍破雲卻撲地跪在劉秀面前,神情肅穆地道︰“老臣藍破雲代表所有大澤水國之戰士,請神主封賜名號,以壯軍威!”

    劉秀這下可有些為難,不是他不封,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封賞,藍破雲還在垂不起,這可怎麼辦呢,忽然小烏龜在他耳邊悄聲道,“神主,藍破雲的紅衣劍客在神界隸屬第三流劍客,不如將其晉級,封為第二流雲水劍客之名,再賜雲水寶劍與銀龍甲,他們一定會追隨神主,殊死效命。”

    劉秀抬頭,見眾目睽睽都盯在自己身上,清清稚嫩童音故意粗聲粗氣地說︰“大澤龍神請起,你屬部下忠勇善戰,誠義可嘉,特賜爾等雲水劍客封號,並賜雲水寶劍與銀龍甲,以勉其志!”

    劉秀話音未落滿城沸騰,說來也怪,劉秀只覺自己隨口說了兩句,青天之上風雲突變,幾道霹靂閃過,面前的那些紅衣劍客紛紛棄劍而跪,身上的紅衣盡裂,如同灰燼燃燒,天空有一縷霞光掃過,紅衣劍客的身上便批上一層銀色長衣,拾劍而起個個喜形于色,原來那把長劍之上,隱隱有雲朵漂浮,不知道何用。

    藍破雲道︰“謝神主大恩。”然後抖袍站起,看見自己的劍客全都變成了雲水劍客,又似精神百倍,心中自然高興,顫抖地握著劉秀的手道︰“請神主隨我上城,與我觀戰,有神主相助,看我如何令白如風鎩羽而歸!”

    城外忽然響起白無風的聲音,陰陽怪氣,“藍破雲,是你回來了嗎,快快上城講話。”

    劉秀一看雲水劍客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他的身上,為了穩定軍心,他只好大模大樣地道︰“藍破雲,我們去會會白如風,好久不見他們師徒,還有些想念呢。”

    藍破雲慧心一笑,兩個人手攜著手走上城池,劉秀向下一看,只見城下白衣武士浩蕩如雲,不可盡數,劍明鋒冷,白衣勝雪。而在白衣武士隊伍的正中有一乘水晶黑椅閃閃光,椅上有一乘潔白大傘,傘上瓖嵌著珍珠寶玉,光華奪目燦爛生光,傘下坐著白衣豐神的少年劉玄,在珠光寶氣中劉玄的臉色傲然自得。

    白如風就在劉玄身前飄飄凌空,幾分仙風道骨,他半陰不陽地道︰“藍破雲回來了嗎?”

    藍破雲用了一個揚聲之法,聲如洪鐘激蕩四方,“藍破雲在此,何人膽敢入侵我大澤水國。”他故意將頭探視一遍,“原來是白如風你這奸險小人,你與鄂多趁我不在水國,又來我這水國作祟,不知討得了幾分便宜。”

    白如風抬手向後一指,得意地道︰“你來看看,你這外城已盡歸我所有,你的那些得力戰將不過小魚河蟹之輩,在我風吼輪下一一喪命,現在神主在此,你倘若憐惜手下性命,顧念他們艱苦修行,百載功夫,就焚香沐浴,大開城門,神主或者網開一面,否則屠城如血,你悔之晚已。”

    藍破雲道︰“神主在此,何須迎接。”

    劉秀就在城上向下喊道︰“劉玄小子,回避!”

    劉玄吃了一驚,立時從黑椅上一躍而起,面現殺機,用手一指,“給我殺了那個小怪物!”

    城下的白衣武士中忽然射出數道輕煙,那是白衣武士快如輕煙的身法,長劍一閃,直刺劉秀的咽喉!

    只是白衣武士的身形才沾到城邊,城內便飄出幾道銀色的雲團,劍光落進雲團,被絞成粉碎,白衣武士的身影化成一縷輕風。雲收人現,在城牆後站滿了雲水劍客的雄姿,銀衣耀目,劍氣騰空,咄咄逼人的氣勢比之城下的白衣勝雪更加龐大恢弘!

    白如風暗吸冷氣,只覺被一片銀色光芒刺痛了雙眼,他的心中也是又痛又恨,大澤水國的紅衣劍客何時變成了雲水劍客,功力提升了一倍,他干笑兩聲道,“藍破雲,你真卑鄙,竟然在城內暗藏了雲水劍客。”

    藍破雲道︰“卑鄙?比之閣下的手段還算得上是光明磊落,我這雲水劍客是神主封賜,誰為神主,真假立判,我勸你還是及早悔悟,回頭是岸吧。”

    劉秀看見劉玄的臉色忽陰忽晴,就想氣他,說道︰“劉玄小子,本神主在此,你如放棄抵抗,我寬宏大量,定饒你不死,你看怎麼樣啊?”

    劉玄頓時面無血色,他對白如風道︰“白如風,快下令進攻!”

    白如風卻道︰“城內的紅衣劍客已晉升為雲水劍客,功力大增,藍破雲與劉秀此刻引誘我們進攻,恐怕城內早有埋伏,我們不可輕進。”

    劉玄氣餒地道︰“白如風,你平日總誇自己神通廣大,現在大澤水國的外城已被我們攻陷,就剩內城一座,還有何難。”

    白如風道︰“我在想,藍破雲會有什麼詭計。”

    劉玄道︰“那我們要等到何時?”

    “等我們的援軍到來。”白如風又擺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劉秀看見白如風與劉玄在城下嘀嘀咕咕,一種密謀的樣子,不知在研究什麼鬼主意。他對藍破雲說︰“大澤龍神,那兩個家伙在說什麼,是不是要立刻攻城呀?”

    藍破雲道︰“神主,白如風生平多疑,他看見我們的雲水劍客,必會猶疑不定,不敢草率進攻。”

    劉秀拿出頑皮本性,說道︰“既然他不來打我們,那我們去揍他一下,讓他更不敢輕舉妄動,怎麼樣?”

    藍破雲一聽,覺出幾分味道說︰“神主妙策,此計大大可行,老臣這就去挑選精銳劍客,周密布置。”

    聽到大澤龍神誇贊,劉秀說︰“你那樣做太麻煩,我看就在這里好啦。”他向城內走了幾步,拍著胸脯對那些雲水劍客道,“你們誰願意與我同去沖鋒陷陣?”誰知他一呼百應,有的雲水劍客全站在劉秀的面前。

    劉秀撓了撓頭,見這些劍客個個雄姿勃,就用手向一面一劃拉說︰“呵呵,用不了全去,就這些人陪我去吧。”

    百名劍客立刻大喜歡,渾身劍氣大漲。

    小烏龜在劉秀懷中喊,“還有我呢,我也陪你去。”

    劉秀道︰“當然有你啦,你是我的七寶靈龜大將軍,你做我的先鋒,我要御駕親征,哈哈。”

    藍破雲一聽劉秀要親去,急忙攔阻,但是那些雲水劍客呼大跪倒一片說道︰“我等願保神主平安歸來,誓死效忠!”藍破雲也沒了辦法,倒想看看神主的膽量,就吩咐,“牽我的奇霞獸來。”

    一名雲水劍客牽來一只怪獸,非馬非龍,龍馬身,狐尾牛蹄,渾身如一朵紅霞般燦爛生光,極其雄壯。藍破雲道︰“神主,這是老臣坐騎奇霞獸,通靈通性十分馴服,任你驅使其快如電,你就騎它去吧。”

    劉秀心中喜歡,可見奇霞獸身上並無鞍韉,脖子上只系有一條藍色的絲絛,身形高大,自己上不去,就眉頭一皺。藍破雲淡淡一笑,對劉秀附耳說道︰“你拍拍它,它自然會向你下拜。”誰完就把劉秀抱上奇霞獸,劉秀拍拍它,果然奇霞獸四肢蜷伏地跪在地上,仿佛一只溫馴的小貓。劉秀又拍拍它,它就生龍活虎地直立而起。

    藍破雲道︰“再取珊瑚寶劍。”立時有雲水劍客獻上一只奇形寶劍,劉秀抓起寶劍,見此劍狀如鹿角,斑斕五色,奇光泛泛,心中更是膽氣斗升。他一抖絲絛,奇霞獸從城頭一躍而下,仿佛一道紅色的飛霞,百名雲水劍客左右分開,在劉秀身後緊緊相隨,猶如兩道銀色飛虹烘托著一道紅霞,直貫入城下那片白衣海洋之中。

    奇霞獸行走如風,未等白衣武士舉劍相迎,就如一道空影恍然飛過。劉秀也不管刺到,刺不到,舉起珊瑚劍向白衣武士群內一陣亂揮亂刺,劍鋒閃過白衣武士幻化如風,珊瑚劍鋒著之下所向披靡。百名雲水劍客在左右側應,不離劉秀半步,白衣武士的劍鋒劃過銀色長衣,居然如同劃過水痕,毫無傷害。

    雲水寶劍仿佛正是白衣武士的客星,劍光在雲霧之內神出鬼沒,白衣武士亂劍紛飛不能抵擋。無數的雲水寶劍吞雲吐霧,形成一片大霧彌漫,在迷霧之中,白衣武士自相殘殺者無數,一時之間,白衣武士的隊伍大亂,潮水一般向後退去。

    白如風只見三道霞光沖進白衣武士的隊伍,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他心中驚異不知何故,雲氣漫漫瞧不清楚,正想興風吹散白霧,白衣武士已潰退如潮,他正要嚴令,不可妄動,忽然一騎紅光飛到面前,劉秀用珊瑚劍向劉玄一掃,黑椅一破兩半,劉玄凌空飛起,用手一指劉秀,“來送死麼!”一條雙頭蛇直向劉秀的噬來。

    劉秀回劍一擊,這珊瑚寶劍是水中的奇寶,叮地一聲,雙頭蛇劍居然彈了回來,直沒入亂軍之中。劉玄冷汗涔涔,叫道︰“保護我。”伸手抓起兩名白衣劍客在身前一擋。珊瑚劍光閃過,白衣劍客化成一片烏有。劉玄趁機逃入亂軍之中。

    劉秀也不追他,奇霞獸向白衣武士的深處沖擊。白如風一見是劉秀這小怪物,把他的軍隊沖得不堪一擊,驚喜交加,旋起一對風吼輪在劉秀背後打來,驀地天上傳來一聲霹靂,一道劍光踫在風吼輪上嗡嗡作響,是藍破雲的龍爪三刃劍!

    白如風仰目看去,藍破雲在城上威儀八面地道︰“白如風,背後偷襲,豈是君子所為,暗傷神主,更是大逆不道。”

    白如風呼地將雙輪貫上城頭,就與龍爪三刃劍,叮叮當當一頓大砍大殺,藍破雲飛劍攔擋,三件飛刃翻飛往來,不分上下。

    藍破雲道︰“白如風,你我半斤八兩,再相苦斗,實屬無趣,不如各自罷手。”他又向劉秀喊道,“神主,你已大獲全勝,不可在險地久居,還是回來吧。”

    奇霞獸聽見主人召喚,掉頭化成一道飛霞落在城上,百名劍客也忽然收劍,紛紛躍上城來,銀衣飄拂,劍氣浩蕩,就如百道銀光瀉地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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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龍神鏖戰

    白如風自絕覺無趣,收了風吼輪自去整頓隊伍。而藍破雲也不與他糾纏,收了龍爪劍,在城上清點人數,百名劍客安然無恙,竟無一人受傷。藍破雲捻須大笑,將劉秀從奇霞獸上抱起,舉過頭頂道︰“神主此一戰,真是威鎮神界,力挫白如風,不曾折損我一員劍客,真天神之主也!”

    劉秀又想起氣斗葉飛龍一幕,就順嘴說道︰“威鎮神界,力挫小白!”

    那百名劍客與劉秀在城外大顯神威,匆忙返回只覺意猶未盡,見劉秀這樣一說,齊聲向城下吶喊︰“威鎮神界,力挫小白!威鎮神界,力挫小白!”

    劉秀咯咯笑道︰“再加上兩句,劉玄鼠輩,屁滾尿流。”

    “威鎮神界,力挫小白!劉玄鼠輩,屁滾尿流。”之聲在城上此起彼伏,聲達四野。

    白如風正為折了三分之一的背隊伍而神傷,又見劉玄藏在軍中不敢露面,心中大為煩惱,一聽城上這樣叫喊,心中經受不住,面紅耳赤地縱身飛起,在空中大叫,“藍破月,我雖輸了一陣,但你也不要猖狂,等我援軍一到,定叫你城破人亡!”

    藍破雲將劉秀放在地上說︰“請神主回去休息。”然後對白如風道,“你的援軍在哪里?我看你還是不要虛張聲勢了吧。”

    藍破雲話音未落,東南角的天空就黑了一半,有人用千里傳音之法說道,“藍破雲休要逞強凌弱,白居士也莫要喪失信心,大澤水國不過彈丸之地,我大軍一到,便勢如破竹。”

    這個聲音劉秀再熟悉不過,他轉身向天空說道︰“鄂多,你才在玄清洞內逃跑,怎麼又趕到這里來了,你這個妖怪百折不撓,倒是有幾分氣概。”

    鄂多在空中哈哈笑道︰“娃娃,我不吃你,怎肯干休。”

    一朵黑雲在白如風身邊一旋,變成斗篷披身,手持白骨禪杖的鄂多。白如風大喜道︰“有鄂兄相助,大事定亦。”

    鄂多用白骨禪杖望空一指道︰“白居士,我在黑水國內整頓軍隊,因此來的晚了,還請見諒,毋要責怪。”

    白如風道︰“不怪,不怪。”

    鄂多道︰“神主呢,請神主相見。”

    劉玄這才分開一隊白衣武士,走出來道︰“鄂多居士辛苦,劉玄這廂有禮了,待城破人亡,我自有封賞。”鄂多急忙還禮,“不敢有勞神主大駕,臣自當接近全力,奮勇殺敵。”

    不提他們這面虛情假意地寒暄,劉秀一見整座天空陰雲密布,昏暗的氤氳之中似有無數的鐵騎大刀,往來飄浮陰魂慘慘。而下面白如風與鄂多談笑自若,心想壞了,鄂多是黑水國君,他現在帶來滿國重兵,我們不是要寡不敵眾麼?他看看藍破雲的臉色,也如鉛灰一般凝重。

    劉秀道︰“大澤龍神,鄂多的軍隊比我們的雲水劍客還厲害嗎?”

    藍破雲仰望著蒼穹上盤旋的黑雲,雲中哭泣聲聲刺耳,令人肝欲裂,黑暗中閃著極亮的瞳孔,好像閃電的鋒芒。他道︰“神主,那些不是軍隊,是陰魂,是沉溺在黑水中的亡靈,他們被鄂多的魔力控制,不能得到墜入輪回的自由,變成被鄂多控制的鬼怪之軍,強大無比,噬血如命,所過之處一命不留,是魔界的陰魂軍團!”

    劉秀道︰“難道就沒有抵御他們的辦法?”

    大澤龍神接過劉秀手中的珊瑚劍,向四名雲水劍客一使眼色,“神主不必擔憂,臣已有破敵妙策,先請神主回宮休息。”

    四名雲水劍客就簇擁著劉秀走下城頭,順著一條小巷向城外走去。劉秀納悶地問︰“我們去哪里休息?”

    雲水劍客也不言語,只是攜著劉秀行走如飛。劉秀感覺不對,他們居然穿城而過,來到一片田野之地,天空上游蕩著未曾被戰亂驚擾的游魚。四名雲水劍客夾起劉秀一頓足,幾人的身形如同快箭射向天空,劉秀喝問︰“你們要送我去哪里,快告訴我!是不是要送我離開大澤水國!”

    一名雲水劍客道︰“神主不要多言,這是大澤國君的命令,屬下不敢違背。”

    劉秀生氣地道︰“連大澤龍神都要聽命于我,你等敢對我無理。”他連踢帶打,在四人的懷中掙扎起來。但是四人緊緊地將他夾在當心,根本不聽他的話,急得劉秀渾身出汗,大喊,“快送我去,我要與大澤水國患難與共,臨陣逃脫會叫哥哥與姐姐們恥笑我的,你們聽見沒有,快送我回去啊。”但是他們的身形還在上升,沒有停頓。

    劉秀回望下面,那座城池越加渺小,隱約可以看見大澤龍神須皆張威武不凡,騎著奇霞獸高舉珊瑚寶劍,在城牆前往來飛馳,那只龍爪三刃劍在天空飛舞,穿梭在黑雲之內,閃電般地閃動著雪亮純藍的劍光,偶爾照亮他決然的臉色。雲水劍客站在城上,無一不是視死如歸的臉色!

    白如風已經重新將白衣武士的隊伍,集結,列隊,得意洋洋地站在城下,那些白衣武士又開始瘋狂地向城上猛撲,劍光霍霍,殺氣騰空。

    藍破雲頭上的陰雲開始四散,如同黑色的棉絮散落在城中,化成一只只黑甲大刀的武士,雲水劍客的劍光將他們劈成兩半,他們的魂魄卻不消散,就地一滾幻化成一只黑色的骷髏,穿過雲水劍客的身體,雲水劍客雖然有銀龍甲護身,但是被陰魂從身體穿越,就仿佛中邪一般,棄劍而倒昏迷不醒了。雲水寶劍卻殺不死這些呼嘯如風的陰魂,被劍鋒闢成兩段的陰魂,就地一滾又重新凝聚起來,城內被陰雲籠罩,漆黑無光。

    雲水劍客腹背受敵,劍鋒蕩漾出的雲霧,已不能隱藏他們的身影,白衣武士瘋狂地進攻,倒下一片又涌上一片,劍光形成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沖擊著雲水劍客固守的城池,但沒有一名劍客退後一步,劍氣交錯,悲壯不止。

    城中橫行無忌的陰魂出鬼哭狼嚎,藍破雲騎在奇霞獸上,飛弛如風地舉著珊瑚劍驅趕著陰魂,兩只陰魂試圖靠近他,但是被珊瑚劍光一照,迅地藏進黑暗中。陰魂忌諱藍破雲的劍光,四散逃避,只有藍破雲所到之處,才可以見到一點光明,整座內城已完全陷入黑暗。

    白如風在黑暗中叫道︰“藍破雲,快受降吧。”他明知藍破雲寧死不降,卻故意要激怒他。藍破雲的身形忽然從奇霞獸上聳身而起,分開層層黑雲,尋著白如風撲來。白如風在黑雲後現身道︰“想與我同歸于盡麼,你我半斤八兩,沒那麼容易!”

    鄂多卻隱身在黑雲中道︰“白居士,素聞藍破雲勇猛過人,非是一人能敵,我也來湊個熱鬧。”其實他們早就要聯手對付藍破雲,只是這樣說得漂亮堂皇一些罷了。

    藍破雲立在一塊雲層上,一手持珊瑚劍,一手持龍爪三刃劍,渾身氤氳叢生,大喝道︰“你們兩個一同來吧。”

    白如風將雙輪在藍破雲眼前一晃,背後黑雲中的鄂多卻搶先出手,白骨禪杖力大十足地砸向藍破雲的背心。藍破雲身形斗轉,用龍爪劍一挑鄂多的手腕,另一只劍光直刺鄂多的右肋。鄂多將白骨禪杖回風舞柳地一擋,雙劍震在禪杖上,鄂多只覺劍鋒上內力源源不絕地傳來,手中禪杖幾乎要脫手飛出,連忙將身體一縮,滾進一片黑雲內。

    白如風忽然從藍破雲側面貼上,一對風吼輪,就像兩片黑色的刀光切向藍破雲的雙足,藍破雲雙劍一分直刺刀光,白如風可不硬拼,身隨輪走,如同一道黑風,圍著劍光游走不定。鄂多在外面將白骨禪杖舞動,向著藍破雲沒頭沒腦地砸來。

    劉秀看得很清楚,三個絕世的劍客在雲中穿梭大戰,仿佛走馬燈般,飄搖旋轉,疾如閃電,劍來杖往,輪飛劍繞。鄂多一見白如風並不使力,心道,你個狡猾的白如風,難道我不會使巧力麼?杖法一變,由大力劈掛,改成神出鬼沒,用招奇險,而白如風的雙輪卻是虛實相間,令人匪夷所思。

    藍破雲的雙劍左擊右擋,漸漸有些吃力,但是他的劍法依然十分精湛,兩手劍法似為克制鄂多與藍破雲而使,龍爪劍出招古樸大拙,劍身出雷鳴般的震顫,珊瑚劍出招小巧妙絕,斑斕五色的劍光掩映下,劍鋒飄逸,一劍刺出,似乎蓄勢待,後招滾滾不絕。

    三大劍客這一場大戰,連城內的激烈進攻也為之一緩,三人各展所學,奇招變幻,風雲掩映,雲霧飄渺,神兵撞擊有如奔雷,令人肝膽欲裂。

    但劉秀很清楚,鄂多與白如風以車輪戰法圍困藍破雲,大澤龍神無論力量多大,終歸會敗下陣來,回想離城前,看著他一臉決然的臉色,劉秀嚴肅對四名雲水劍客道︰“你們可看見了城上的戰勢,我若不回,只怕大澤龍神今日要戰死在城上。”

    四名雲水劍客正在猶豫,劉秀的背後有人說道,“前面之人可是劉秀劉文叔麼?”嗓音柔美,仿佛天籟。

    劉秀一聽,轉身看去,四名雲水劍客人人面帶喜色,拜服下去。前面走來八名美麗端莊的宮娥,粉面如花笑靨含春,她們的目光在劉秀身上掃來掃去,笑著道︰“你這善良的小怪物,又脫胎換骨了麼。”都掩嘴而笑。

    劉秀連忙拜服下去道︰“小劉秀,恭迎玉神殿的各位宮娥姐姐,還以萬分崇敬恭迎神界第一美貌無雙,蓋世無雙,玉神殿靈玉琢仙子。”

    忽然一道大力將劉秀抬起,靈玉琢從宮娥身後走過來,她白衣素裹,容顏如玉,撫摩著劉秀的小腦袋瓜,笑著道︰“我靈玉琢可不敢當此大禮,你是燕無雙口中的小義士,又是大澤龍神敬之如神的神主,還是一個油嘴滑舌甜言蜜語,專討女人喜歡的小怪物,我靈玉琢若非千年功力,只怕要迷上你呢。”說得八名宮娥笑個不停,好在劉秀現在是紅甲碧眼,一張大紅臉才沒有被人現。

    劉秀拉住靈玉琢的手說︰“靈玉琢仙子,求你快去救救大澤龍神吧。”

    靈玉琢把玉佩又系在劉秀的脖子上說道︰“好說好說,我連接大澤龍神的玉牒與燕無雙大俠的神劍玉佩,怎敢不來呢。”

    靈玉琢身後忽然閃出前去送信的雲水劍客,他怒喝另四名劍客道︰“你們轄持神主,想往何處去?”

    四名劍客就將剛才的凶險情形,以及大澤龍神要將劉秀送出水澤的意思說了一遍。這名雲水劍客道︰“你們好糊涂,大戰緊要關頭,攜神主私離,動搖軍心,按率當斬!”

    靈玉琢道︰“他們也是奉了大澤龍神的命令,想必藍破雲見情況緊急才出此下策,不如讓他們將功補過吧。”然後拍著劉秀的肩頭道,“剛才聽說你率領百名雲水劍客殺得白如風落花流水,不曾折了一將,可是真的麼?”

    劉秀道︰“那不過是我一時沖動,佔了些便宜,打了白如風一個措手不及,倘若他穩住陣角,立刻反擊,我恐怕就要損兵折將了。”

    靈玉琢咯咯笑道︰“想不到你這能言巧嘴的小怪物,還有誠實可信的一面,無怪大澤龍神稱你為神主。”

    話一出口,劉秀就已明白,這靈玉琢對他是神主還是將信將疑,又見靈玉琢只在觀戰,卻並不出手,不知她的心中做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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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玉神奇威

    水城上空,大澤龍神與白如風,鄂多百招已過,功力耗去不少,雙劍的度由快變慢,但是每一劍依然威力十足,劍劍有如風雷怒吼,只是他遍體生津,被鄂多看出破綻,他叫道︰“白居士,大澤龍神堅持不了多久,你我多多賣力將他圍住,切莫讓他逃去!”一根白骨禪杖搶先力,潑風驟雨般向大澤龍神打來,大澤龍神急忙閃避,偷眼一瞧城中的戰況,心中涼,一種悲憫之情貫穿胸膛。

    白衣武士已將內城攻破,雲水劍客被陰魂與白衣武士包圍在一個狹小的圈子里面,正在做殊死的抵抗。遍地是雲水劍客與白衣武士閃光亮的屍體,有些還未死去的雲水劍客在劍鋒下呻吟,被陰魂穿過胸膛,一頭栽倒永遠也不會醒來。

    劉秀眼見城中危急,就問靈玉琢道︰“靈玉琢仙子,不知道你帶了多少人手,來給藍破雲助陣?”

    “我,還有這八名宮女。”靈玉琢說。

    劉秀不好再問靈玉琢,只問那送信去的雲水劍客,“戰事緊急,你可向玉神殿主說得明白。”

    那名雲水劍客一笑道︰“已科然奏明實情。”

    劉秀一急,就說道︰“可是,可是城中實在危急呀,鄂多帶了無數的陰魂之兵呢,他們人數上佔優,我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靈玉琢道︰“這樣看來,你還是個小孩子,不知仙家妙法的厲害。”

    劉秀道︰“白如風的武士倒不足慮,就是鄂多率領的那些陰魂,不生不滅,雲水寶劍殺不了他們。”

    靈玉琢道︰“小文叔不要憂慮,那些陰魂是水中的亡靈,此地是大澤水國的深水之城,距離水面有百丈之遙,陽光無法透射進來,所以這般毫無顧及,你與八名宮女拿我的照水神珠去救城中的雲水劍客,我要與藍破雲一同來會會這位魔界的高手!”她說著將一顆圓潤大珠塞在劉秀手心,劉秀細看照水寶珠,黃澄澄如龍眼大小,中間有一線金色光芒似明似滅,他不知用法,正要請教靈玉琢。

    靈玉琢已吩咐八名宮女道︰“送小文叔進城解圍,不準濫殺無辜。”宮女們齊聲妙語,“謹尊宮主教誨。”伸手拋出八條彩色飛帶,結出一個彩色的蓮心,靈玉琢提起劉秀放在彩帶蓮心上,八名宮女牽著蓮心向城內緩緩飛落,而五名雲水劍客在後拔劍相隨。劉秀再找靈玉琢,她已消失得不知所蹤了。

    劉玄正指揮白衣武士將雲水劍客包圍,最後一舉殲滅,猛一抬頭,忽然現劉秀在八名宮女的牽引下,向城內徐徐落下,他認得那八名美貌的宮女是來自玉神殿中,心中惶恐,極目遠眺,卻不曾看見靈玉琢的身影,他放下心來,命一隊白衣武士去攔截劉秀。

    劉秀看見一隊白衣武士,騰身而起翩然飛來,氣勢洶洶,對八名宮女道︰“宮娥姐姐,他們來了!”

    八名宮娥道︰“你盡管放心,他們近前不得。”八個人手牽手,出一道玉色的光環,連同五名雲水劍客包容在光環之內,白衣劍客舉劍便刺,只是劍鋒才一觸到光環,就如同輕紗般柔軟,玉色光環如同一道魔法牆壁,不能再進一步,白衣武士大驚,紛紛退後。

    白衣武士之後,一群陰魂向光環圍攏而來,奇丑而凶惡的面孔隱藏在陰風之中,宮娥不但不懼怕陰魂,反倒露出甜蜜而妖嬈的微笑。陰魂被這嫵媚的笑容吸引,一個個神魂飄渺,舉步不前。八名宮娥豎起一根手指,指尖放出一團神光,宛如一盞玉色明燈,光線慢慢蔓延開來,被神光一觸,那些陰魂就凝聚成一具具白色的骷髏,一動不動像呆立的石像。

    雲水劍客們吃驚地仰望著天上的神光降臨,絕望之後的那種求生勇氣,讓他們手中的寶劍出異常寒冷的光澤,陰魂們悚然聚合,黑雲之內伸手不見無指。但是劍光卻穿透了黑雲,指引著劉秀一行人,落在被困的雲水劍客之中,雲水劍客忽地拜服在地,因為蓮心之內的劉秀,手托一顆大珠,紅甲碧眼,恰如一尊降妖伏魔的天尊!

    劉玄驚悸地命令白衣武士,將他們包圍,可是白衣武士混亂不堪,難以束縛。

    八名宮娥柔聲對劉秀道︰“小弟弟,你將照水神珠托起,自有妙用。”

    劉秀依言將照水神珠托起,那神珠就在他的掌心飛旋,八名宮娥抖動彩帶,說道,“照水神珠,洞徹水澤,威力無邊,雲水劍客回避。”

    雲水劍客忽然全都消失了,劉秀只覺身旁有東西在蠕動,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群銀色的小魚,他這才醒悟,原來這些雲水劍客竟是這些小魚兒變的,但見他們搖頭擺尾,劉秀就將自己的大衣蓋在這群小魚的身上。

    玉色光環忽然縮在神珠之外,神珠被玉色光環一蕩,那道金色的光線,就蕩漾出來,好像一道金色的漣漪,漣漪掃過那些白色凝凍的骷髏,陰魂就化成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狀如飛絮。

    白衣武士被金色光線一掃,好像畏之如虎,不敢停留,向天空飛遁。劉玄心中大奇,就要搶那寶珠,將身形一聳化成一絲黑風,落向劉秀。他這一手黑風化形是從白如風處新學的法術,可是金光漫過他的身體,他已經原形畢露。

    劉秀見劉玄自動送上門來,還不自覺,心中就要給他點厲害瞧瞧,沉聲道︰“幾位姐姐切莫聲張,可要生擒劉玄這小子啊。”

    小烏龜卻在懷中道︰“誰也別動他,把他留給我呀,我叫你們看看我七寶靈龜大將軍的本事。”它對劉秀耳語兩句,就悄悄地從劉秀的懷中爬出,鑽入泥中不見。

    劉玄一步三顛地飄過來,八個宮娥抿嘴就笑,假裝無人看見劉玄,劉玄美不自禁,感覺自己隱身之後,倒是可以與這些美貌女子戲耍一番。忽然腳下一滑,撲地跌在地上,弄了個灰頭土臉,八個宮娥強忍笑意,把頭扭做一邊。劉玄爬將起來,用手去撫摩一個女子的桃腮,這宮娥將臉一偏說,“我們該換個陣法了。”輕如游魚地在劉玄身邊飛過。

    劉玄並不氣餒,向左面女子靠去,用手去撓她的下腋,這女子臉色蒼白,登時大怒,還未等劉玄靠近,用手揮出一道犀利的劍光,將劉玄面前的一個陰魂刺成碎片。劉玄忙縮手一跳,險些將手指削去。他賊心不死,向右面一個膚如凝脂的宮娥飛去,去抓她的長,可是這宮娥將長一甩,就像一條軟鞭,把他抽了一個跟斗。他這才不敢大意,向下一欺身,快如閃電地抓向劉秀手中的照水神珠。

    劉秀一回手,將照水神珠收回衣內,劉玄急忙向衣內鑽去,鑽進衣下,四周忽然一片漆黑,劉玄用手一摸照水神珠,卻摸到一個圓圓硬硬的東西,其形橢圓不是照水神珠,他一張手就要丟下,那聲音突然說,(更新最快你抓我做甚?”

    劉玄大驚,手中之物仿佛粘在他手上般,他不敢聲張,急將劍氣出一道微弱之光,在光下定目觀瞧,手上沾的卻是一個小烏龜,身邊有許多小銀魚在游來游去,他忙用另一只手去劃拉,誰知另一只手居然也沾在烏龜的身上,怎樣也無法甩掉,正在他焦急冒汗之時,耳邊聽得哈哈哈一陣大笑,劉秀將大衣一掀道︰“劉玄,我看你今天怎麼跑出我的手心!”

    劉玄晃動身形一鶴沖天,只是身形剛起又徒然墜落,雙手沾在小烏龜背上,仿佛一塊磁石牢牢吸住他的身形,劉玄無耐只好將雙頭蛇劍去咬劉秀,一條怪蛇才從他的腦後飛出,那群銀魚忽然涌出,將雙頭蛇劍纏住,爭而食之,劍擊之聲不絕于耳,劉玄想將飛劍收回,可是為時已晚,那雙頭蛇劍自空中慢慢墜下,光澤盡失變成一塊黑色的頑鐵。劉玄臉色蒼白無血,盯著那塊頑鐵呆。

    劉秀不知道,那雙頭蛇劍是白如風擇十方傾城的精鐵加上劉玄的真元快練成,現在雙頭蛇劍毀去,劉玄自己的功力也損失了一半,他再不能隱身,徒然現出原形,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八名宮娥憤恨劉玄的輕薄無禮,用彩帶把他捆得緊緊的,四馬倒攢蹄像個大粽子。劉玄一嚇一捆,已暈死過去。

    那群銀色小魚忽然在一片雲霧中,現出雲水劍客的本相,齊聲向劉秀道謝。他們若是被照水神珠掃中,必會遺失百年的功力。

    小烏龜從劉玄手上跳下,對劉秀說道︰“怎麼樣,我小烏龜生擒劉玄,要記大功一次呀。”

    “真有你的小烏龜。”劉秀把它捧在掌心,視如珍寶地道,“現在帶劉玄去見大澤龍神。”

    三大劍客正在城上酣戰,一點也未留意地城內的變化,藍破雲更是不敢分神,白如風與鄂多是神魔兩界的高手,他們的功夫變化似錦,無跡可尋,的確讓藍破雲應接不暇。

    但是白如風與鄂多專找藍破雲的破綻進攻,藍破雲一個失神,動稍有遲緩,鄂多一杖掃來,藍破雲的左臂登時一片青紫,已運轉不靈。他將龍爪三刃劍化成霹靂劍光護住身體,單手持珊瑚寶劍,向後退去,想查看一下左臂的傷口,一陣陣劇痛鑽心,他知道鄂多的白骨禪杖上有毒,毒性攻心,他大汗淋灕,頭上青筋暴起,心跳加,忍不住要現出大龍本相!

    白如風用雙輪在龍爪劍鋒上一掛,龍爪劍就在雲中胡亂地翻轉,劍鋒輕盈,已沒有那麼沉重如山。他知道藍破雲受了傷,心力大減,已難控制飛劍,喊道︰“他受傷啦。”

    鄂多一停,也道︰“藍破雲,你中了我的白骨禪杖,看你還能威風到幾時。”

    藍破雲此刻要一心封住那種鑽心的毒性,已無力控制龍爪劍,見鄂多一杖砸來,禪杖一抖化成三個白色的骷髏,他明知是幻象,也要用珊瑚劍上的奇光向骷髏掃去,鄂多悄然隱身在藍破雲的身後,張開大嘴,一口咬向藍破雲的後腦。

    如果被鄂多的大嘴咬住,藍破雲雖然暫時沒有生命之憂,但是鄂多會將巨牙中的毒素加快注入藍破雲體內,藍破雲立時就會喪失抵抗能力。

    藍破雲身形一晃,背後的龍鱗泛出純藍色的光芒,他要現出大龍本相做殊死一拼,鄂多見藍破雲難逃這一口,滿心歡喜,一口咬下勁道十足,卻驀地大叫一聲,松開大口,一跳三丈地蹦上一片黑雲,他滿口鮮血,一臉的驚愕,已說不出話來!

    藍破雲卻渾然未覺,只覺得一種溫潤的力量從背心隱隱傳來,體內的毒性順著這種力量排出毛孔,結成一大片黑色的汗珠。看著白如風的風吼輪,只差一毫就切入他的雙肩,但就在他的面前飛旋,那只失去他心神指引的龍爪劍,呼地飛回,劍光大漲,快如百丈匹練,在風吼輪上一擊,叮地一聲風吼輪被震飛出去。

    白如風接輪在手,在雲中連翻幾個跟斗,才把附在雙輪上的凌厲劍氣卸去,他看著鄂多滿口流血的樣子,心中迷惑不解。

    藍破雲一手抓住龍爪劍,劍刃上純藍色的光輝,映照著他魁偉的身形,仿佛一輪明月,他此刻的氣息調合而均勻,而在純藍的劍光下似隱藏著一種晶晶瑩瑩的玉光。

    藍破雲正在疑問,從哪里來的這樣熟悉而神奇的力量,看見這如玉的光澤,他心中豁然開朗,露出一種輕松自在的微笑。

    白如風與鄂多斜眼向城內望望,似乎沒有變化,殺戮正在繼續,雲水劍客快被消滅殆盡,勝利已傾斜在他們的手心,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看見的只是一種高明的幻境,真實的一幕是,陰魂四散奔逃,白衣武士潰不成軍。

    白如風喘息著道︰“藍破雲,你這一手反敗為勝是什麼功夫,我怎不知你有這樣一手?”

    藍破雲道︰“我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我在靜思中感悟的一種神功,專殺背信棄義的小人。”

    鄂多用長舌將唇邊的鮮血舔淨,烏聲道︰“白居士,莫要相信藍破雲的花言巧語,他已是強弩之末。”他極不甘心,身形一竄,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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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23:35:27
四十九 勝利之喜

    藍破雲的影子忽然一晃,就如藍破雲一般無二地攔在鄂多面前,道︰“你就是鄂多麼,你與白如風一個是魔界高手,一個是神界高手,兩個打一個,也不知羞。”

    白如風冷笑道︰“藍破雲,你想用分身之法來迷惑我們嗎?”

    藍破雲沉默不語,心里笑道,是否分身之法,你一會就知了。

    鄂多一聽白如風說是分身之法,更無所懼,他認定藍破雲此刻只有招架之力,就舉起白骨禪杖來個迎頭痛擊,只是那影子所變的藍破雲身法奇快,鄂多的禪杖還未舉起,人已到了鄂多面前,雙手如同一對鋼叉,直刺鄂多的咽喉。

    鄂多頓時慌了手腳,將白骨禪杖一扔,雙掌由下至上一式海底撈月,正擒住影子藍破雲的一對手腕,忽覺這一雙大手芬芳入骨,柔如美玉,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這雙玉手已似秋水一晃從他的指尖縮出,下面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之上。鄂多啊了一聲,如同一個肉球般飛滾出去,他渾身鐵甲修煉得堅如磐石,唯有小腹一塊柔軟如革,影子藍破雲這一腳就像一把利劍,仿佛穿腸透腹一般,他滾出老遠,還在躺在雲頭上呻吟,等他重新振作精神,爬起來一看,影子藍破雲把他的白骨禪杖拾起,在手里擺來擺去像小孩兒手里的波浪鼓一樣。

    鄂多暗運魔力,想將白骨禪哥杖召喚回來,但是魔力卻仿佛被橫空阻隔,白骨禪杖只在影子藍破雲的手里翻滾,一點也不見飛回的跡象。鄂多氣哼哼地,臉色煞白。白如風此刻感覺出有些氣氛不妙,藍破雲的功力已消耗多時,怎還會如此精純?

    只聽影子藍破雲道︰“鄂多,你心里不服是不是,那我將禪杖還你,我們再打。”禪杖脫手飛出,像一桿大槍呼地向鄂多頭上擲來。鄂多見寶杖歸來,大喜過望,伸手就接,他的五指一抓住白骨禪杖就一言不地立在那里,渾身顫抖緊咬牙關,好似在凝聚全身的功力。

    白如風心知鄂多遭了暗算,快如閃電地來至鄂多面前,只見鄂多抓著禪杖的手指已化成灰白色的石頭,他呀了一聲,“這是玉神功的化石**!”手起輪落,齊刷刷將鄂多的五指斬落,鮮血如箭一般射出,鄂多幾乎痛暈過去,白如風忙用法力將他的傷口封閉,止住流血道,“若不削去五指,只怕你全身都會化成一塊石頭。”

    “玉神功?”鄂多用另一只手抓起白骨禪杖,氣得渾身抖動,問影子藍破雲,“你究竟是誰?”他也感覺出這根本不是藍破雲的分身之術,而是另有來歷。

    影子藍破雲咯咯一笑,眼神柔媚地看著鄂多,並不回答。白如風道︰“她是玉神殿主人靈玉琢。”

    鄂多啊了一聲,“原來是八部龍神之一的靈玉琢,傳說她是神界第一美人,白居士,我們本來想合力擊破大澤水國,現在卻是腹背受敵,中了人家的道道,今日是討不得便宜了,但能親睹一眼神界第一美人的玉華芳容,也算不虛此行。”

    白如風心道,你個大鱷魚,我尚且在她面前討不得一顏半笑,你算什麼東西,口中卻道︰“鄂多先生不要氣餒,即使我們不能取勝,大澤水國已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看他們有何話說。”

    “別做夢了,你們適才所見不過是我用玉神功制造的幻景罷了。”靈玉琢道,她向著城內吹了一口氣,白如風與鄂多所見情景及諸般幻象就凝成一個玉泡泡,泡泡破滅成一串串細小的氣泡,在天空漂浮。

    白如風與鄂多再向城內看去,已是空空蕩蕩,白衣武士已逃得全無蹤影了,無數的陰魂正在魂飛魄散。鄂多的臉色更加難看,揮汗如雨,感覺出白骨禪杖上的魔力正在飛快地消逝,可是他還想看看靈玉琢究竟是怎樣一個美人,一雙眼珠不錯地盯著靈玉琢看。

    靈玉琢嫣然一笑,嚇他道︰“凡是看過我的魔怪都會變成一塊石頭,不信你就試試。”身形一轉,玉花亂墜,霎時從藍破雲的模樣變成一個美麗傾城的女子。

    鄂多卻不敢多看一眼,只大叫了一聲,“太美了,想要了我的命啊。”也不與白如風告辭,渾身聚成一片濃密的黑雲,頭也不回地風弛而去,引得靈玉琢咯咯大笑。

    嚇跑了鄂多,只剩下白如風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跑也不是,戰又不能,藍破雲與靈玉琢把他前後一堵,沒了退路,他的臉色似怒似懼,青紅不接,能言善辯的白如風此刻一言不了。

    藍破雲道︰“白如風,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可說?”

    靈玉琢道︰“藍破雲,白如風與我還有一段玉神殿的宿怨未結,你先不要動他。”

    藍破雲深知靈玉琢脾氣乖張,是八部龍神之中最爭強好勝,又喜讓人恭維與寵愛的,便不與她爭。

    “且慢動手啊。“後面傳來劉秀的喊聲,他押著劉玄率著八名宮娥,一群雲水劍客,自一片團花朵朵的白雲中走過來。

    大澤龍神即可上前參拜,卻被劉秀拉住雙手道︰“藍破雲,辛苦你啦,你讓他們帶我走,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呢。‘這幾句說的情真意切,雲水劍客連同八名宮娥的眼眶都已經濕潤,藍破雲淚光盈盈地道︰“老臣讓神主憂心,真是罪該萬死。”

    劉秀道︰“罪該萬死的是白如風,又不是你,要不是他來這里一鬧,我們還不能在這里聚會呢。”眾人又破涕為笑了。

    白如風看見劉玄被八名宮娥用彩綢拖著,臉青唇紫,宛如僵屍,憤怒地道︰“藍破雲,你敢殺我神主,我與你拼了!”

    劉秀嘿嘿笑著道︰“白如風,你的神主還沒有死呢,只是暈過去罷了。”

    白如風道︰“快將神主放了,不然我白如風要血洗大澤水國。”

    劉秀道︰“你別吹牛,你的神主現在我的手里,不過他狡猾如狼,我可不喜歡他,只要你個誓,我就放你們走。”

    藍破雲心中悶氣,廢盡千辛萬苦才將白如風轄制住,這小文叔憑借簡單的一句話,就要把白如風師徒放走,怎知道是後患無窮啊。但他又不好作,在一旁眼光如劍地盯著白如風。

    白如風在心中壓制住喜悅,表面上仍舊僵硬地問︰“是什麼誓言?”

    劉秀道︰“你個誓,對大澤水國永不侵犯。”

    白如風道︰“我若誓,你真的可以放我師徒回去麼?”

    劉秀道︰“就這麼簡單,你不相信我倒沒什麼,但是大澤龍神與靈玉琢仙子在此,他們都是誠實君子和一言九鼎的巾幗丈夫,你還不信麼,只要你個誓,我就立刻放人!”藍破雲一聽,長長嘆了口氣,想把白如風留下的打算,徹底放棄了。

    劉玄這時悠悠醒來,迷茫之中一聽可以放他回去,便在彩綢中殺豬般的叫了起來,“師傅救命,師傅救命。”

    靈玉琢咯咯笑道︰“白如風,你當學學這位小文叔,做個謙誠君子啦。”

    白如風滿臉通紅,豎起手指,指天劃地道︰“白如風對天地誓,再不犯大澤水國一草一木,如有違誓,天地難容!”

    劉秀正要吩咐放人,靈玉琢卻道︰“白如風,文叔公子既然已答應放人,這活命之恩,怕是還可以受得了你幾拜吧。”

    白如風一看藍破雲怒氣滿臉,靈玉琢卻是笑里藏刀,如果不拜只怕難以脫身,轉念一想,韓信尚且受**之辱,我的誓已了,還差這一拜麼,如有他日管叫你們幾個粉身碎骨,想到此處,急忙附身一拜道︰“多謝文叔公子不殺之恩。”

    劉秀道︰“感謝倒不敢,只要你時刻記得自己的誓言,我就阿彌陀佛了,放人。”

    八名宮娥將彩綢一拋,劉玄就滾到白如風腳下,白如風見他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就知道他喪失了大部分功力,也不多言抱起劉玄,渾身旋起一陣黑風,黑風將大澤水國的天空鑽了一個窟窿,師徒兩個乘黑風走了。

    藍破雲道︰“神主,此次將白如風師徒放走,他們受此大辱,他日必會瘋狂報復。”

    劉秀一拍腦門道︰“這我倒是沒有想到,可是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今日我殺你,明日我殺你,要大家在一起和和氣氣,團團美美才有意思。”

    靈玉琢把大澤龍神拉到一邊,悄聲對他道︰“藍破雲,你已經老了。”

    “我老了?”藍破雲托起胸前長須,“我何曾老了,年輕時不是你說我,若留出長長胡須,必是威武不凡的麼?”

    靈玉琢臉上一紅,“你已經千歲有余,還說這些糊涂話,我的意思你沒有明白,我說的是今日之神主,已不再是昨日之神主,真正的神主要德仁雙修,才可以眾心歸附統領神界。”

    藍破雲轉氣為樂道︰“你的意思是承認他就是神主啦?”

    靈玉琢道︰“至少我看很像,但是現在為時定論尚早,真正的神主要歷經千險萬阻,度過無數生死情節才可以重歸神界的。”

    藍破雲的美妙心情不可分享,傳令大澤水國歡慶三日,以款待玉神殿貴賓。劉秀走到靈玉琢面前,將照水神珠雙手奉上,說︰“請靈玉琢仙子收回寶珠。”

    靈玉琢卻並不收回,而是淡淡地說道︰“昔日燕無雙大俠與我在玉神殿一戰,胸襟壘壘神威曠世,若非經他點撥,我的玉神功豈能突飛猛進,這粒寶珠從未離開過玉神殿,既然墜入你手,我就送于你,也算是答謝燕大俠的一番厚意。”

    劉秀卻道︰“這是玉神殿之寶,小文叔不能奪人所愛。”他居然見寶不起貪欲,堅辭不受。

    藍破雲卻伸手將照水寶珠接過,大笑道︰“神主,此珠日後當大有用處,既已歸你,又何必謙讓,我且替你收著。”

    劉秀一見藍破雲把寶珠搶走,就知他要這寶珠必有用處,也不在推讓,急忙謝過靈玉琢。

    靈玉琢笑道︰“藍破雲,你倒是會打我的主意,我來救你,寶珠卻被你拐去,這是何道理?”

    藍破雲道︰“我幾次求你將此寶割舍于我,你卻遲遲不肯,怎地一見神主,就要獻寶,收買我神主的童心不成,再說我不會白要你的寶珠,我這大澤水國盛產珍珠,奇香,珊瑚玳瑁,俱是養顏美麗的上好佳品,你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呀。”說得靈玉琢滿心歡喜。

    大澤水國內張燈結彩,舉國歡慶。

    一眾人等都坐在藍破雲的宮殿之內,美酒佳釀,美麗水姬一時翩翩起舞,大澤水國的天空彩虹橫空,霞光漫漫。

    那名送信給靈玉琢的雲水劍客忽然走進來,手捧紫光劍跪于劉秀面前道︰“神主,封賜之恩不敢相忘,特打造一口水犀劍鞘,以盛此劍,請神主笑納。”

    劉秀接劍在手,只見劍鞘之上毫無裝飾,看似黝黑無奇,但觸手溫潤如玉,似有層層波光魚紋在劍鞘上蕩漾,紫光劍的劍氣完全收斂在劍鞘中,拔劍出鞘,一道劍氣才如沖斗牛!

    藍破雲道︰“神主,這劍鞘是避水犀牛皮所打造,佩戴在身可以令劍氣內蘊,益氣養血,可是習武之人難得的好東西,不過此劍雖然光華華麗,但是剛烈有余,大氣不足,神主似乎不適合佩帶此劍。”

    “本就不是我要,是我送給哥哥的禮物。”劉秀道︰“那我就帶哥哥謝謝你這個大澤龍神了。”他忽然性起陰紅二位姐姐與哥哥劉演,便問那雲水劍客,“我哥哥姐姐與那些小孩現在何處呢?我在這里好吃好喝,不如叫她們一同來分享。”

    雲水劍客道︰“啟稟神主,此地是水澤深宮,凡人到此不易久居,我已將他們送到水澤邊緣的安全地點。”

    雲水劍客道︰“神主不必心憂,他們都很安全,等他們醒來,臣自會讓他們領受大澤水國的殷勤款待。”

    劉秀問那名雲水劍客︰“你叫什麼名字?”

    雲水劍客道︰“微臣余子星。”

    劉秀就對藍破雲道︰“余子星處事果斷冷靜,不如叫他管轄你的雲水劍客,你看好不好?”

    劉秀大有提攜余子星之意,大澤龍神豈能不給神主這個面子,笑道︰“好,老臣正有此意,余子星你就做雲水劍客的領吧。”

    余子星喜色竄上眉梢,再拜劉秀,劉秀起身攙扶道︰“余將軍多禮,看你比我大了很多,我只是一個小孩,你給我下拜,我可不敢當呀,現在你身為雲水劍客的領沒有件像樣的兵器怎麼能行,我看大澤龍神你也別吝嗇,就把那我曾用過的珊瑚劍給他用吧。”

    大澤龍神連聲說︰“好好,這點好處都叫你這個小孩給佔了便宜,再有什麼寶貝,我可不敢輕易在你面前抖落啦,否則你就把我的家底都給搗弄光了。”說得大家哈哈大笑。余子星升了官職,又得了寶劍,對劉秀更是感激非凡。

    酒至半酣,靈玉琢與八名宮娥都不辭而別,悄然離去。劉秀又思念起哥哥來,剎那之間睡意朦朧,大澤龍神與余子星等人都在他的眼前變得模糊不清。

    藍破雲道︰“想是神主醉了,我送神主去與家人團聚。”攜起劉秀小手,腳下生雲,緩緩升向大澤水國的天空,天空水光蕩漾,那是大澤波光粼粼的水面,回望大澤水國已漸漸縮小成海螺般大小。劉秀哈欠連連,藍破雲道︰“神主睡吧,老臣知道你已累了。”

    劉秀就在大澤龍神的懷抱里,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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