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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大力金剛掌]茅山後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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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9:26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五十五章 乾坤易位

  聽陳觀雲這麼一說,劉兆通頓時也來了興趣,便希望能看看當時王繼煉「虯丹」的地方,但無奈的是,當初王繼閉關的那個暗道早已經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閉了,劉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寶慶。

  回到劉家後,劉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這擋子閒事的想法,周良當然是千恩萬謝,但言明自己沒多少錢,老爺因為死的突然,金銀藏於何處也沒來得及說便去了,家丁們作鳥獸散的時候也曾有幾個人想趁火打劫撈點銀子再走,但把這劉府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連個一個鋼崩都沒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給劉兆通湊些路費而已。但劉兆通此時早就不在乎錢了。就如同近現代的科學巨人們為了解開科學迷題,可以變賣家產倒貼經費去搞研究一樣,這劉兆通作為「道學巨人」,搭點時間進去又有何妨呢?

  像當初三鬼仙人一樣,劉兆通首先把寶慶府的「七關」摸了一下,發現這寶慶府的陰陽走向甚是怪異,完全不符合常理,在該城「地眼」之處,亥子時交替之時以羅盤測之,竟測不到半點陰氣,而通過對城內的老鼠洞,螞蟻洞的觀察,劉兆通更是發現,以傳統的方法所定位的寶慶府陽氣走向竟然是錯的,也就是說,寶慶真正的「七關」位置,已經不是以諸如「觀星」,「沖九」這類傳統方法所能確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個寶慶府的陰陽脈絡!?劉兆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在七關上動手腳向來是道門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單單把七關的脈眼短時間封住(類似當初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釘魂陣「)便已夠折煞幾十年的陽壽了,若要把整個陰陽走向徹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結束,施法者便會暴斃,但讓劉兆通更摸不到頭腦的是,如果按傳統地方法確定七關的位置的話,七關中陽氣的出口。也就是陽氣最強地」雲墾關「的位置是沒錯的,就是劉家挖出鐵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關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這三口鐵棺材改變了七關的位置?改了寶慶府地陰陽?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帶著這些疑問,劉兆通又開始走街串巷的打聽,後來,在一個老說書先生的嘴裡打聽到了當年的」寶慶奇案「以及後來縣衙搬家,以及三鬼仙人做法鎮邪地事,當然,在說書先生嘴裡。這種故事是被當作「書」來說地,前因後果幾乎都被誇張的神乎其神,平時說的時候老百姓也沒幾個信的,也就是當個聽樂聽。但這段故事在劉兆通的耳朵裡可不止是「樂兒」。

  得知縣衙曾經搬過家地事以後。劉兆通便又拉著管家周良來到了縣衙,要說這周良跟當時的師爺還是有些交情地,畢竟是大戶人家的總管,沒費什麼力氣便借出了《寶慶縣志》的原本,經過與縣志上的地圖對比。劉兆通發現,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確定「七關」的話。那麼寶慶的「地眼」就應該在縣衙的原址附近,結合著說書先生所說的「寶慶奇案」中陳巧兒冤死獄中的事,劉兆通大體推測出了事情的經過:

  陳巧兒冤死的地方就是寶慶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沒辦法根治的,所以當年王繼也便用了個笨方法,就是改變了寶慶府陰陽走向,」地眼:的位置也便因此改變了,每喲了「地眼」的陰氣,原來「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這裡,問題又來了,改變地眼是「殞命」的招數,道術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個人搞定,尤其是像寶慶這樣人口達到幾萬人的大城。以自己這個水平計算,少說也得七八個人搞定「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虛觀主持的說法,王繼在寶慶施法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而且並沒有其他的道人參與做法,年紀輕輕,怎麼可能一個人獨立完成這種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懷子發明的「虯丹」在起作用?想到這裡,劉兆通便又想到了劉家後院的三口鐵棺材。

  來到了挖棺現場,只見三口黑糊糊的大鐵棺材插在一個大坑裡,上面還有掛著吊索的木架子沒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著插在土裡的,想必這就是曾被吊起來又因為太重壓斷繩索的那口鐵棺,而在這口棺材旁邊,還有一個大凹坑,形狀大小都與棺材頭比較一致,應該就是這口棺材本埋葬時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後,劉兆通仔細檢查了凹坑,並用鐵鍬往下挖了幾鍬,發現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條狀碎玉,看茬口應該是剛碎的,應該是鐵棺下葬前埋下,後來挖棺材時候棺材壓斷吊索掉下來時砸碎的。撿起碎玉劉兆通不禁恍然大悟,這些碎玉並不是什麼隨葬品,上面刻的花紋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幾鏟,劉兆通發現,這玉應該是呈環狀,是由一些散玉拼起來了,墊在這三口鐵棺的底下,而這三口鐵棺應該也有縫隙或孔洞與這環狀的「冥渠」相連,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棺材移位後劉家為什麼會死人了:棺材壓碎了玉製的」冥渠「裡面的東西出來了!

  既然在鐵管下面有「冥渠」相連,說明這鐵管雖然與外界是陰陽隔絕的,但三口棺材之間陰陽視乎是相同的,為什麼要這麼佈置?棺材都做成鐵的了,為什麼三口棺材之間還要互通陰陽?

  想到這裡,劉昭通又不得不想起了「寶慶奇案」的另一位受害者,王家布莊的老闆「王昆」。如果想推測三口棺材究竟裝的是誰,那麼最合理的解釋便是王昆,陳巧兒與王繼一家三口。

    按道教的說法,不論怨氣多麼重的惡鬼,都有最為懼怕的東西。

    比起寶忍符咒,惡鬼更懼怕其生前害怕的東西,比如某人死時身背債務,那麼其魂魄最懼怕的就是生前的債主,同樣道理,陳巧兒既然與那姦夫張超有姦情,那她生前最害怕的肯定就是姦情被丈夫和孩子知道。

    因為其死時怨氣太重且身著紅衣所以其冤魂是不能超度的。而身為親生兒子,王繼又不忍心將母親的魂魄打散,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用自己與父親的屍身去「鎮」住母親的冤魂,置於寶慶七關位置的改變,則要完全歸功與這三口鐵棺材與底下的「冥渠。

  雖然鐵棺材是與世間陰陽相隔絕的,但下面的冥渠可是個開放式的環境,埋棺材的地方是寶慶陽氣最大的雲墾關在雲墾關的脈眼中放一個冥渠,任由巨大的怨氣遊走其中。勢必會干擾陽氣的走向。這麼說來,寶慶府邸七關位置發生變化倒也不足為怪。

  分析至此,劉昭通也不得不感歎王繼地用心良苦,雖說到最後也沒有弄明白霜懷子所謂的」虯丹「是怎麼會事,但這劉昭通也算是長了見識。但長見識歸長見識。既然自己答應了管家周良處理劉家的事,最起碼也要把這幾個棺材弄走才是啊,想到這裡,劉昭通又發愁了,棺材裡的東西是怨氣沖天的,而且冥渠已毀,好在此處是」雲墾關「,全城陽氣最盛的地方,也就是劉家死了五口人,倘若要換個地方陽氣弱了,說書先生嘴裡那惡鬼作祟的一幕豈不是要重演?

  苦思冥想了半個月後,劉昭通終於研究出了一個理論上可行地辦法,便是後世所謂的」遽魂大陣「其原理是用六十四個人,在鐵棺周圍擺出八個」八陽陣「這八個小的八陽陣各自為陣眼,又構成了一個大的八陽陣,以此來震惡鬼,因為人是可以走動的,所謂這遽魂大陣就好比一輛裝甲運巢車一樣,能夠把冤魂運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不驚動冤魂,但此陣要求陣中每個人的步伐都必須保持高度一致,就像現代的閱兵式一樣,如果陣中某一個人的誤差過大,便會導致整個大陣的失敗,如果陣中運送的真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妖怪,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張國忠和老劉頭個個二目圓睜,也不知道這戴金雙從哪裡聽來這些八卦故事的,所以....你就確定那些山裡人棺材裝的是你徒弟了?」老劉頭問道。

  「我就是因為這個故事,才確定棺材裡裝的不是我徒弟!」戴金雙微微一笑。「不是你徒弟?"張國忠徹底懵了,」那群山裡人不是說棺材裡趟著的是葛神仙嗎?難道是巧合?那個葛神仙不是葛敏?

  就是葛敏!茅山乾元觀的葛敏!「戴金雙道,」否則怎麼可能會用茅山陣法?

  那葛敏到底是不是你徒弟?「張國忠徹底懵了。

  廢話是!「戴金雙道。」那棺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葛敏?「老劉頭感覺此刻三個人像是春節晚會演小品的。「棺材裡就是葛敏!但不是我徒弟!」戴金雙似乎在故作神秘,「就像我一樣,我是戴金雙,不是戴真雲...!」說罷戴金雙又摘下了墨鏡,露出了兩個黑油油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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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9:47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五十六章 老五

  「真雲師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張國忠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沒錯,茅山乾元觀的葛敏躺在棺材裡也沒錯,那為什麼你說棺材裡的人不是你徒弟…!?」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戴金雙背過了身,一陣長歎,「葛敏和那王繼一樣,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麼?」張國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麼?」戴金雙回頭一笑,老劉頭不禁看了看手裡的羅盤,只見羅盤的指針一直怦怦的亂跳,從剛進門的一刻起直道此時從沒停過。

  「真雲師兄,你不用再拐彎抹角了,我和國忠多少也經過一些事兒,沒有什麼可信可不信的,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老劉頭啪的一聲合上了羅盤。

  「劉兆通在找人運走鐵棺時,也曾發現了一件蹊蹺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鐵棺有陽氣…」戴金雙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還有陽氣,用茅山的理論是解釋不通的,從古到今也沒人會信,包括劉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打開棺材!」戴金雙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過我可就沒他那麼好的定力了!」

  「你是說,葛敏的棺材也有陽氣,而你把棺材打開了?」張國忠道。

  「我也不是因為好奇,當時我發現棺材裡有陽氣,只是懷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雙厲聲道,「我擔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幫土豹子當成死人活埋而已…!」

  發現這群深居山裡的農民竟然擺出了茅山絕學「遽魂大陣」,而且說陣眼處的棺材中裝的就是「葛神仙」,戴金雙也是滿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隊伍的後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遠處的一處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雙預料的一樣,是山中的聚陽之位,就如同當年寶慶府埋藏鐵棺的「雲墾關」一樣,也是方圓十里內陽氣最強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後,戴金雙便開始問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個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藥材,不知從哪撿了幾件玉器回家,結果這人當天就死了,整個毛桐村從此便邪事不斷,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屍體抬到鎮上,醫院說是心肌梗死,屬於正常死亡,連立案都立不了,後來毛桐的趙村長也坐不住了,親自出面找的葛敏。

  當時,王大富出於自私,也沒說玉器到底是從哪撿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呆就是一個多禮拜,這期間毛桐又死了人,趙村長便想組織點人上山找葛敏,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葛敏自己出現了,跟村長密談了幾分鐘後便走了,此後這趙村長就如同著了魔一樣,天天組織一幫壯小伙子練習這個抬棺材的隊形,當時這幫人還不知道這個亂七八糟的隊形到底是幹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是抬棺材,而棺材裡裝的就是葛神仙。

  當時的戴金雙雖說沒什麼閒心,但多少也是有點好奇,歷任掌教都沒用過的「遽魂大陣」,竟然被葛敏這麼個徒孫級的人物用上了,便也想知道棺材裡到底有什麼蹊蹺,便掏出羅盤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一看反倒看出了問題——葛敏的墳明顯帶有陽氣,從羅盤的反應來看,這種陽氣顯然不是天地間的陽氣,倒很像是由生物發出來的,而且不像是畜牲發出來的,從氣脈的起伏來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個。

  盯著手裡羅盤,戴金雙氣得渾身哆嗦,心想這幫鄉巴佬土豹子,老子這次來是沒帶傢伙,要帶了傢伙一准把你們沿路解決了,本來還指望著讓徒弟替自己給老相好送終呢,怎麼好端端的就讓你們這幫混賬王八蛋給活埋了?還舔著臉一口一個恩人的叫著,有這麼對待恩人的嗎?

  「之後你就把墳挖開了?」張國忠問道。

  「嗯…」戴金雙微微點頭,「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鐵鍬,趕在天黑前就把墳挖開了…但沒想到…葛敏確實已經…死了!」

  「悶死的?」張國忠始終不解戴金雙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悶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雙長歎一聲,緩緩的搖了搖頭…農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這種不發達地區,也就是一層薄板,基本上沒怎麼撬就開了,掀開棺材蓋後,戴金雙不免一陣鬱悶,只見棺裡躺的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難看,面目猙獰二目深陷,顯然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而最讓戴金雙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的七個小鐵柱:每個小鐵柱都是空心的,裡面塞著一截石頭,這種東西,就連戴金雙都沒見過;而插小鐵柱的位置,則正是其身體七脈的位置。

  發現葛敏確實已死以後,戴金雙心裡不免又泛起了嘀咕,拿出羅盤又測了一下,發現陽氣雖然還有,但比起剛才確弱了很多,出於好奇,戴金雙掀起了葛敏的屍首,結果卻發現棺材下面有一個碗口大的洞,直道此時,戴金雙才明白,剛才發出陽氣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羅盤會出現誤差,完全是因為此處是正陽位所致。

  「雖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我闖禍了…」戴金雙呵呵一笑,「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個王繼一樣,用自己的命封住那東西,結果被我兩鍬就給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雙也懶得再在屍首上研究了,既然那幫村民說葛敏生前跟那個趙村長密談過,那麼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個趙村長,但等到戴金雙再一次飛奔到毛桐村後才傻眼,這個趙村長半個鐘頭以前剛剛嚥氣,屍首還熱乎呢…

  「既然葛敏確實已經死了,我本想回英國的,但我要走了,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雙說的一本正經,「雖說葛敏跟我幾十年都沒聯繫過,情分也淡薄了,但他畢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罵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這個當師傅的,也不好受啊…更況且禍因我起,我便覺得應該把這事給他解決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後,戴金雙也進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個月,後來終於發現了一處十分可疑的地方:一個山谷裡的陰陽走向竟然是反的,這對於戴金雙而言可是太新鮮了,就像當初張國忠在山東測得山勢陰陽逆流時一樣,戴金雙首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盜墓泰斗劉豫的那個狗頭軍師李萬杉*。耐著性子摸到山谷裡以後,戴金雙發現一處本應是聚陰池的地方卻有著強烈的陽氣,後來發現,此處的一個山洞,就是李萬杉的「墓塚」。

  「說是墓,也不是墓…」戴金雙道,「山洞已經被封死了,但明顯被挖過,不是很結實,我沒挖多久就挖開了,我懷疑葛敏也來過這裡…洞裡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還有文房四寶,就是居家過日子的樣,這李萬杉應該活著的時候就住在這洞裡,後來死在了裡面,我估計,劉豫被金國廢了之後,李萬杉的下半生貌似就是在那裡過的…」

  「你…拿到了《天荒衍典》?」張國忠微微一笑,總算知道這位寶貝兒師兄為什麼盜起墓來縷縷得手了,原來手頭上還真有盜墓祖師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雙微微一笑,「記得北宋襄陽王趙玨從盜墓賊手裡沒收的那個玉丹爐麼?就是三鬼仙人想仿製的那個?」

  「那個也在李萬杉手上?」張國忠一愣,看來當初這個不可一世的襄陽王,死後也沒能逃過劉豫的盜墓軍團之手。

  「我那次進山,原本是去給葛敏擦屁股的,沒想到因禍得福,得到了這麼個寶貝…!」戴金雙冷哼一聲道,「看來那李萬杉也想成仙,但後來卻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麼仙…!」

  「不是仙?那是什麼?」張國忠似乎不解。

  「就事我這樣…」戴金雙道,「不是人,但也絕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算是什麼東西…」

  在山洞裡,戴金雙發現了李萬杉臨終前所寫的「遺書」,看來比起霜懷子,這李萬杉還算是個明白人,按照丹爐上記載的方法試煉過「虯丹」之後,便發現服這種東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脈」位置都會發生變化,在道術中,「七脈」位置的變化便代表了人體內部陰陽循環的改變,在近現代的武打小說中,曾經描寫過一種名曰《易筋經》的少林派絕學,號稱可以改變人體的穴脈位置,而實際上,功能類似於小說中《易筋經》的心法,在道術中也不是沒有,古代的能人異士大都希望通過改變體內陰陽循環的方法來延年益壽甚至長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難通過文字的方式把這種「只可意會不便言傳」的心法完全記述下來。

    每個人體內的陰陽脈絡雖說大致相仿,但畢竟不完全一樣,張三發明了某種心法的確能改變自身的陰陽循環,多活個百八十年,但同樣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樣的效果了。

  當時,戴金雙也是又驚又喜,驚是驚在李萬杉這麼個傳說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實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小蘭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還拿了些其它的東西,金銀,首飾…看來這李萬杉活著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雙一歎,「我以為有了這丹爐,小蘭的命就有救了,現在看來,當時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拿到丹爐後,戴金雙興奮的簡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馬上又從狂熱中清醒過來了,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丹爐有了,虯褫去那裡找?這種百年難遇的玩意,自己出道大半輩子至多見過一兩次,現在到處亂砍亂伐開山造田,這種東西還能不能找到?當時霜懷子服「虯丹」,傳說每個月要吃好幾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麼一兩條虯褫,煉出丹來夠不夠給梁小蘭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盜墓了?」張國忠說話倒是直。

  「嗯!古代的大墓,選址不是至陰就是至陽,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種玩意的地方,找虯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雙對「盜墓」這兩個字倒是不避諱…

  拿著從李萬杉「墓」裡偷出來的寶貝,戴金雙找到了同樣居住在英國的廖沖也就是廖若遠的父親,因為這些東西畢竟是贓物,戴金雙也不認識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為知道廖沖喜好這些東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於他,畢竟是知根知底的人,雖說梁小蘭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也便不存在什麼求援不求援之說了。

  見了戴金雙拿來的東西,廖沖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這些髒兮兮的古貨看似不起眼,但在識貨人的眼裡可是無價的寶貝,現代人,誰見過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別說是現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這種級別的寶珠最起碼也要鑲在正宮娘娘的鳳冠上,甚至說廖沖曾經懷疑,這顆珠子,是否就是當年太祖趙匡胤「寶冠」上那顆充門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雙所提供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寶器,雖說東西不多,但也把廖沖看傻了,出手就是一百萬英鎊,並讓戴金雙以後有這種東西一定要告訴自己,價錢不是問題。

  當時的戴金雙對古董並不在行,完全沒想到自己隨手撿回來的這些小件能值這麼多錢,如此一筆飛來橫財,可把戴金雙樂壞了,二話不說便又把梁小蘭送進了貴族病房,梁小蘭當然也納悶這筆錢的來歷,但戴金雙卻撒了個謊,說錢是找宋時良幫忙籌的,其實此刻宋時良已經死了。把梁小蘭安頓好以後,戴金雙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尋虯」之旅。

  「對了,毛桐村死人是怎麼回事?葛敏棺材裡跑的到底是什麼?」老劉頭也有點納悶,這戴金雙打著除暴安良的旗號進山,不會因為撿了點寶貝就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忘了吧?

  「那個東西,掌教大人見過…」戴金雙衝著張國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劃了一個「蛇拳」的姿勢,看的張國忠心裡頓時一驚,莫非戴金雙說的,就是自己在山東看見那只超大號的大白蛇?

  「那東西本來就是李萬杉那個『墓』裡邊的東西,就是條虯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東西鬧的,那個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惹著它了…」戴金雙道,「正常條件下,那東西是無論如何也長不到那麼大的,但李萬杉把那地方的陰陽給改了,所以這東西才會長成那麼大,而且那東西已經適應了陰陽顛倒的環境,用茅山的招確實不好對付,怪不得葛敏會把命都搭上,幸虧我跟馮崑崙混過,也學了幾招他的本事,沒想到用降術對付那東西,倒是蠻管用的…」

  「國忠見過?」老劉頭意外了看了看張國忠,「這麼說,你把那東西當『寵物』養起來了?」

  「哈哈哈哈…」對於老劉頭的問題,戴金雙倒是不置可否,「你們忘了麼?老五的魂魄還散著呢…」

  「老五的魂魄散著,跟那東西有什麼關係?」張國忠不解。

  「掌教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東西身上,有七顆『定魂釘』麼?」

  戴金雙這麼一說,張國忠差點一頭栽到地上,「你是說,你把五師兄的魂魄,釘到了一個畜牲身上!?」

  「五弟魂魄錯亂,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這七顆『定魂釘』釘在人身上,釘在七脈上!但那樣人就死了!!」戴金雙的語氣忽然嚴厲起來,「但,釘在那東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

  因為這李萬杉的「墓」已經由至陰改成了至陽,所以這條虯褫已經適應了陽氣強烈的環境,用茅山術的傳統招數基本上是沒用的,甚至說從某種角度而言,這條畜牲已經具備的人的某些特質,比如自身的陽氣已經大於陰氣了。但無奈,他碰上的是戴金雙,這個曾經和馮崑崙搭伙當差的人,茅山術雖然沒用,卻架不住這戴金雙還會降術,降術是專門對付人的法術,所以沒幾回合下來,這虯褫便被戴金雙制服了。

  碰見如此大的虯褫,戴金雙也是很稀奇,本想先用這東西開刀試煉一下所為的「虯丹」,但轉念一想,這東西既然能長成這麼大,沒準會出現什麼基因變異一類的情況,用句現代名詞應該算是「轉基因」虯褫了,用它煉出丹來,吃死怎辦?

    於是便僅是將其封在了原地而並未取其性命,一來自己沒帶傢伙,二來洞裡還有其他寶貝,萬一身上這點東西帶回英國能賣大錢,難免再回來拿一趟,放這麼個東西在洞裡,也有看家的作用。

    但是後來,戴金雙又想到了一條「廢物利用」的辦法,便是讓這條大虯褫承擔起了釘住五弟劉真雨魂魄的作用,雖說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什麼邪招,但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琢磨,戴金雙也想了這麼個辦法,便是人為將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順序,然後找個活物束起來,就好比牙科的矯形一樣,過個十年八載的,這散魂碎魄應該能在活物陽氣的禁束之下恢復原有順序,這樣就能超度了,能超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這條大白虯褫似乎也很有靈性,被戴金雙馴服之後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釘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後,對戴金雙更是顯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誠,一直以來戴金雙盜墓發塚,雖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許多人山人海的大陣,就算《天荒衍典》上寫了詳細布法,也沒有條件實施,所以也有過不少險情,這條虯褫更是不只一次救戴金雙於危難,而戴金雙則更是給這虯褫其了個懷舊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東碰到你之後,我本想問問你為何會有這塊玉珮,但還沒等我開口,你的寶貝兒子就往我身上點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張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藥的事,戴金雙非但不生氣,反而挺高興,「後來我想讓『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這塊玉珮給我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招了招也沒有你的魂魄,後來我發現『老五』的身上都是鹽粒,知道它下過海,原來是你小子把玉珮扔到海裡了…!」

  聽戴金雙這麼一說,張國忠才恍然大悟,原來真正的潛水員不是自己這位「師兄」,而是這大虯褫「老五」,當初王子豪也曾把家裡那塊「毒玉」往海裡扔過,後來似乎也是他家那條虯褫給弄回來的。

  「我當時我在山東,挖開那個石柱子時,那東西明顯想攻擊我,但後來莫名其妙的不打了,還用銅錢拼成了一張人臉…會不會是…」張國忠瞪著眼睛磕磕巴巴的把當時在山東的情景說了一遍,「會不會是,五師兄的魂魄已經束住了不會再散開了!?」

  「應該是吧…它可能是想告訴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說,大水別沖了龍王廟啊…」戴金雙微微一笑,長歎一口氣,「懂得擺人形,說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經固住了…再過些日子就可以超度投胎了…唉!五弟呀…!」

  「對了真雲師兄…」張國忠似乎還想刨根問底,「你到底是怎麼了?吃虯丹就能弄成這樣?聽你的意思,梁小蘭應該也吃過啊,怎麼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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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3:00:10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五十七章 丹油

  「誰跟你說,小蘭是『吃』的虯丹?」戴金雙冷冷一哼道,我給小蘭用的不是丹藥,而是丹油!」

  「丹油……是什麼東西?」張國忠對丹術也有過些研究,但從來沒聽說過「丹油」著種東西。

  「你知道用豬肉煉豬油的道理麼?」戴金雙倒挺會舉例子,「虯膽煉出來的是『虯丹』和『丹油』兩種東西!虯丹我服,丹油她用!小蘭得的是淋巴癌,丹油要直接注射到她的淋巴裡面!」說到這裡,戴金雙的語氣彷彿有些憐香惜玉,「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我本來想先給她做全身麻醉,然後注射,但她不答應,後來都是直接注射的,從沒打過麻藥,但這丫頭吭都沒吭一聲……」

  「注射?你是說,像靜脈注射一樣,用針管注射……?」張國忠似乎不大相信,丹藥竟然讓這戴金雙給做成針劑了……

  「那個李萬杉在遺書裡,曾經記下了他將『丹油』注入血脈的方法,這種方法治好了他的『癰疽』,『癰疽』這種病是典型的邪路天機太多所致,竟然被李萬杉自己用『丹油』治好了!」戴金雙棉無表情,但語氣卻很強烈,「在西醫理論中,癌症並不是由病菌或病毒引起的,而是細胞自身的變異造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空氣污染、長期吃帶有某種毒素的東西、甚至放射性物質都有可能引發癌症!在醫院照顧小蘭的時候,我與英國醫生也探討過她的病情,醫生認為小蘭的病情就算做手術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因為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晚期了……

    也就是說,癌細胞已經在她的淋巴系統中擴散了,甚至已經擴散到了臟器上!起初,西醫給小蘭做化療。我用中醫,這些手段至多是減慢癌細胞的擴散速度。無異於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而且因為化療,小蘭的頭髮已經掉光了,小蘭這丫頭愛美,頭髮掉了以後,除了我和醫生以外,基本上水都不見,也很少說話。說石化,看見她這樣,我比她還難受!」

  「所以你就給她注射丹油?」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這戴金雙真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自己用那個髒兮兮的丹爐煉出來的丹油,就敢用針管直接往人體裡打。

  「開始我想給她吃虯丹試試,因為怕出危險,所以自己先吃了幾次,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覺得小蘭要是變成這個樣子。她肯定會自殺,所以便又開始在自己身上試了丹油,結果發現這丹油確實是好東西,不但沒有副作用,還阻止了我的臟器衰竭!」

  「臟器衰竭?!」張國忠一愣。

  「我這是折壽所至,中醫所謂的無疾而終,西醫通常解釋為臟器衰竭。我也找醫生檢查過,我的肝臟和心臟都在緩慢衰竭,尤其是肝臟那是人體內自我修復能力最強的臟器。而我的肝臟,細胞新生卻幾乎停止了……」戴金雙冷冷道,「起初我還擔心,這丹油也會把人變成鬼。可是沒想到這東西雖然不能完全治好癌症,但卻不會把人變醜,反而會讓人返老還童!只可惜啊!用了這東西,小蘭她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了……」

  「這話……怎麼講?」張國忠越聽越迷糊。

  」醫生最後一次給小蘭做切片檢查的時候,發現她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停止擴散了,因為癌細胞被一層其他細胞包住了……!而這層細胞,不是癌細胞,也不是正常細胞,醫生沒見過這種細胞!只能說是奇跡!你說,長出了不是人的細胞,這還算是個人麼?到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葛敏的死法如此奇怪,相必葛敏自己也吃過虯丹、用過丹油了,但量太少,根本沒起作用,不過一般的自殺方法也已經死不了了,唯一的方法便是截斷身上的七脈,只有自己身體中陰陽不流了,才會真死!但,像我們這種吃過虯丹的人,七脈已經移位了……呵呵,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的七脈在哪!也就是說,現在能殺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真是……聞所未聞……」張國忠聽得兩眼發直,戴金雙所說的一切顯然已經超越了道術的範疇。

  「丹油雖然不能直接殺死癌細胞,但卻讓別的細胞變異成了能包住癌細胞的東西,直接阻止了病情的惡化……更怪的是,幾年的丹油用下來,小蘭反而越來越年輕……!」戴金雙呵呵地冷笑著,「吃了一陣子虯丹之後,我發現我一個活人,竟然能發出陰氣!我終於明白葛敏的屍首為什麼帶陽氣了,我活著的時候身上有陰氣,死了身上才出陽氣!哈哈哈哈……知道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吃了虯丹,就不是人啦!陽壽這東西,本是老天爺給人定的,既然已經不是人了,那老天爺規定的陽壽也就不算數了,想活多久,我自己說了算……」

  「那後來,虯丹你沒再吃?就吃了幾次就成這樣了?」老劉頭問道。

  「當然要吃!我一直在吃!既然已經這樣了,就不如破罐破摔吧!虯丹可是好東西……」說起服虯丹的事,戴金雙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仿若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你們開慧眼能看見的東西,我直接就能看見;你們爬繩子才能上去的高牆,我直接就能躥上去,這麼好的東西,我幹嗎不吃……?」

  聽戴金雙這麼一說,張國忠也呵呵一笑,眼前這位寶貝兒世兄是幹嗎的?盜墓的啊!別的不說,單就不用開慧眼這一條便收益無窮了……,怪不得那個霜懷子以為自己成仙了……

  「真雲師兄,實不相瞞,我的一個警察朋友,查的就是你的案子,五年前他把你手下都抓了,但沒抓住你……聽說你一直在找一個水缸?」張國忠心想反正聊什麼都是聊,不如問問該問的。

  「水缸?哈哈哈哈……?」戴金雙哈哈大笑,「我那是找配套的丹台,沒有合適的丹台,就算手裡有縣城的虯膽,煉一次也要七天,但有了合適的丹台只要一天!十二個時辰!那幫沒出息的,個個心術不正,被警察抓走是他們的福氣!警察就算不抓他們,我遲早也要收拾他們……!」

  雖說早有心裡準備這個寶貝兒師兄說話沒邏輯,但張國忠還是被戴金雙這話給氣樂了,盜墓團伙你是領導,要說心術不正,你自己是最不正的,此刻倒說起手下人心術不正來了,真是老烏落到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

  「我也不是誰的墓都盜……」戴金雙似乎有些無奈,「不知道墓主是水的,隨便拿,知道是誰但不是什麼好東西的,也隨便拿,如果是忠臣義士,那就不拿了,而且那些不大乾淨的沒準會找麻煩的東西我也不拿,但那幫混賬東西,連李廣的陪葬都敢拿,這不是欠打麼?」

  「你……你……你……」張國忠下巴差點砸著腳面,你了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心說乖乖,這位寶貝師兄可真能折騰,連李廣的墓都光顧過……

  「不信?」戴金雙似乎看出了張國忠的心思,「李斯、史可法、寇准、徐達……你要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他們的墓裡轉轉……?」

  「沒興趣……呵呵……沒興趣……」張國忠真是替國家惋惜,這位寶貝兒世兄沒去幹考古可真是屈了才了。

  「碰到忠臣的墓,我非但不會拿,反而要給他們布上一個絕戶局,一來防止外人來破壞,二來防止我手下那群沒出息的背著我再回去!我布的局,沒人能破,換作是你們……」戴金雙指了指張國忠和老劉頭,「局沒布完,你們人先完!但我就沒事!哈哈哈哈,所以說,以後看見忠臣的墓最好別隨便進去,沒準哪個就有我布過的局……」

  「不進去……不進去……」張國忠算是服了戴金雙的思考邏輯了,自己又不是盜墓的,別說是忠臣,就算是奸臣,誰吃飽撐的沒事幹進人家墓幹嗎?

  「起初,我並沒想盜墓,但光有虯丹是不行的,小蘭的房子都讓我賣了,我不能讓人家睡大街啊!自從把李萬杉的家當賣給廖沖以後,我覺得既然那玩意兒那麼值錢,拿它幾件倒也無妨,反正埋著也是埋著……」

    戴金雙說的輕巧,張國忠聽的直嘬牙花子,「拿它幾件倒也無妨」,這話說的可真是輕巧,據柳東昇說,光贓款就好一千多萬啊,國家一級文物上百件,這是「拿它幾件」那麼簡單嗎……?「對了,真雲師兄,既然梁小蘭已經死不了了,你也籌到錢了,那廖沖夫婦是怎麼死的?」說到這裡,張國忠忽然想起了廖若遠委託的事。

  「怎麼?你們懷疑是我害死了他們?」戴真雲眉頭一皺。

  「他們不是跟你去甘肅時出的事嗎?」老劉頭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我拿的東西還指望找廖衝出手呢!我殺誰也不能殺他啊!」戴金雙雖然言辭激烈,但仍透著一絲冤枉,」那兩口子自己找死,一眼看不住就四處給我闖禍!「戴金雙不住的歎氣,」我倒是想救他們!但……但……這兩個人!唉!!」戴金雙似乎有難言之隱。

  「『但』什麼?他們都幹什麼了……?」看戴金雙不像是說假話,但有什麼話會連這個「非人類」都不方便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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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解:
  癰疽:即毒瘡,茅山術認為是洩露天機過多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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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五十八章 三畝薄田

  當時,我三天兩頭的挖墳,為的就是讓小蘭晚年別為錢發愁,確萬萬沒想到,糊里糊塗竟然發現了他的墳……」戴金雙微微一歎,有開始百話他的「光輝事跡」。

  1985年,戴金雙的一個手下在陝西禮泉縣一帶「踩點」時,大廳到這麼一則消息:312國道旁有個叫南天村的村子,村裡有個人叫梁大力,據說祖上幾代都是盜墓的,其爺爺叫梁同生,因為盜的墓太多了損了陰德,所以一直沒孩子,最後金盆洗手才又生了一個患有先天性白癜風的孩子,取名叫梁四兄,因為其身上臉上到處黑一片白一片的,村裡人都叫他梁地圖,意思是皮膚上到處是地圖。

  要說這梁四兄雖然外表慘點,但人還算勤快,日子過的也還算溫飽,後來經過媒婆介紹,竟然也娶上了媳婦,只不過是個羅圈腿,不能下地幹農活,至多是在家做一些針頭線腦的家務活兒。

  本來,對於自己的下一代會長成什麼樣,梁四兄很是沒信心的,自己一身的地圖,媳婦羅圈腿,這種強強聯手的黃金搭檔,生出孩子來得什麼樣?但讓這梁四兄沒想到的事,結婚兩年不到,媳婦竟然給自己生了個一切生理指標都正常的兒子,即沒遺傳父親的白癜風,又沒遺傳母親的羅圈腿,這個孩子便是梁大力。

  這一來可把梁氏夫婦高興壞了,對梁大力可謂是嬌生慣養百依百順,寧願自己餓三天也不讓孩子少吃一口,後來終於把兒子培養成了附近十里八鄉比較著名的懶漢加二流子,有道是「寒門出驕子」,不少「驕子」同志估計都被這麼塑造過。

  正趕上土改的時候,梁四兄夫婦雙雙歸西。這梁大力便被列為了全村重點的改造對象,後來分田的時候,非得要村西的三畝薄田,當時負責分地的幹部還挺感動,以為改造起作用了,懶漢二流子徹底轉化了。風格高了知道把好東西讓給別人了,甚至還當著全村人的面把這梁大力表揚了一通。

  分到地後,這梁大力倒是象徵性地種了幾年,但等到改革開放之後就不理了,地裡的蒿草通常比人都高,這時一些村民便開始懷疑了,這小子一不種地二不做買賣。天天無所事事卻有吃有喝,錢從哪來?考慮到其祖上的盜墓暗地,更是有一些人懷疑其是不是重操舊業去挖墳了。有一些上歲數的村民,甚至懷疑其土改分地時故意要三畝薄田都是有目標的,沒準那三畝薄田里就有古墓。

  諸如這種瞎猜性質的風言風語,一般人是不會在意的,但在戴金雙手下人的耳朵裡,這可屬於重要線索,遂將這個梁大力的底細打聽清楚後上報給了戴金雙。

  「你去那三畝薄田上招墓了?」張國忠問道。
  「恩……我在那三畝地裡逛了一圈。以我這雙眼睛看,那地裡並沒有大規模古墓的存在條件,沒有聚陰池,也沒有地眼。一不聚陽二不聚陰!就算有古墓,八成也就是平民百姓的墓,沒什麼可拿的……」戴金雙道,「但我也納悶。放著肥田不要非要爭薄地,我就不信他梁大力當初真是發揚風格。所以我就到那個梁大力家走了一趟……」

  「他就告訴你了?」張國忠不曉得這個梁大力跟(石桀)池有什麼關係。

  「開始他不承認,說當初就是發揚風格,但後來我用了點手段,讓『老五』癱了他的下半身,那小子嚇的實在不行了,才把石化說出來……」

  原來這梁大力的太爺外號梁三鏟,在當時的盜墓圈裡算不上宗室也能算是泰斗了,在生他爺爺之前變發現這南天村確實有古墓,還親自下去過,但上來後卻什麼都沒拿,這還不算,其整個人簡直就有點脫胎換骨的感覺,用句現代的話來說,人生觀都變了,乾脆就此金盆洗手,就在這南天村扎根娶媳婦務農了,後來沒幾年便生下了梁大力的爺爺梁同生,而這三畝薄田以前根本就不是種糧食的地方,全是荒草,之所以現在也成了農田,完全都是梁三鏟當年開墾出來的。

  也許是身上的盜墓基因起作用,雖然當爹的洗手不趕了,但這兒子卻後浪推前浪,沒等成年邊有幹起了盜墓行當,見兒子步自己的後塵,梁三鏟也沒辦法,只能告誡自己的兒子:挖哪都可以,就算去挖自家祖墳都可以,就是別動村西那三畝地,不但自己不能動,也不能讓別人東,干咱們這行的,陰德缺損,能有後的實屬不易,如果不動那墓地話,只要你學著你爹我金盆洗手,吃那三畝地裡種出來的糧食,包你一年就能有後,但若那墓被人動了,就是一場大災!

  「那裡的東西不是咱們凡夫俗子能碰得起的!」最後,梁大鏟還不忘補上這麼一句。
  後來梁同生果然因為無嗣而不得不金盆洗手,按著父親的交代繼續在那三畝薄田上中糧食,沒過多久果然生了個兒子,只不過有點先天性殘疾而已,當然,父親梁三鏟的話,梁同生也告訴了兒子梁四兄,而到了梁大力這代,乾脆就借土改的機會把這三畝沒人要的薄田要了過來。

  「那裡面有什麼?」聽到這,張國忠也感覺挺新鮮,竟然能誘惑梁三鏟這麼資深的盜墓專家棄暗投明,還說什麼吃糧食生兒子,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啊,就算迷信也要有點嘗試好不好?

  「我當時也納悶啊!但直覺告訴我,越是那樣的邪墓,裡面的東西越是不一般!」戴金雙的樑上閃過一絲皈依,「我讓那個梁大力連夜帶我到了他太爺當初發現墓的地方,之後就把他放了,我告訴過他,我只想籌點零花錢,不會給他們村找麻煩,更不會耽誤他將來生兒子!起初嚇唬他的時候,我指揮『老五』癱了他的下半身,相必他也應該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本以為他會想我,也便沒殺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去報警,真是天真……」

  經過這幾年的盜墓生涯的磨練加之自身的不斷學習,戴金雙此時的考古專業知識已經相當豐富了,考古+道術,這套本事用來盜墓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但有道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南天村這個小墓,竟然隱藏著讓戴金雙都意想不到的天大秘密。

  這個墓雖說規模不大,但在戴金雙的眼裡可絕不一般,首先,這個墓從空間佈局與一些簡易陪葬品來看,應該是個秦國式官墓,雖然次墓看上去從未遭到任何破壞,但墓內卻沒有任何墓誌銘或碑刻,而單就棺淳本身的大小而言,墓主至少是個「將中軍」級別的高級武官,「將中軍」是秦代最高級的武官職稱,絕對是部隊裡的「高級首長」,差不多相當於現在的大軍區司令員,少說也是個上將銜,雖說秦代的墓局陣術尚不發達,但是將這種級別武官的墓埋在一個一不聚陰二不聚陽的「四不像」地帶也是說不通的,況且墓裡連個字都不刻也是絕對不正常的,而戴金雙盜墓也有原則,一般來說忠臣的墓是不盜的,見這墓中毫無有關墓主身份的器物,便啟開了棺蓋想進一步確認一下,而這一啟不要緊,就連這號稱天下無敵的戴金雙都差點後怕死。

  「裡邊是什麼?」張國忠也納悶,一個秦朝武將墓,能有什麼邪門歪道?在自己印象中,能在墓裡下這些邪門歪道的墓只有三種:一,帝陵或王陵;二,類似於明朝那個趙樂一類的,得罪過皇帝之後被當成出氣筒的倒霉蛋之墓;三,深信這些奇術的民間大款。而古代的武官大部分是愣頭青混不吝,不應該有什麼閒情雅致在墓裡佈陣設局啊……

  「當時,墓裡太窄了,從上面直接翹棺材蓋兒難度很大,我本想從底下砸開一塊的,但從底下砸的話,這棺材就毀了,萬一是個忠臣墓,我就是罪人,所以我寧肯麻煩點,還是從上面開的,打開棺材以後才知道後怕,倘若從下面硬砸,恐怕還真會驚到那東西,以當時的我,還是個真嗆的對手……」

  「當時的你?」張國忠一愣,「當時的你跟現在有什麼不一樣麼?」

  「那是桓(齒奇)的墓!」戴金雙詭異一笑,「秦國大將,戰功不少,知道怎麼死的麼?」

  「桓(齒奇)?」張國忠一愣,一股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知道這個人!」老劉頭答茬道,「俘虜趙國十萬人,獻給秦王嬴政去修(石桀)池的,是不是他?」

  「赫赫,看來那段碑文,你們也看過……」戴金雙一齜牙,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樣,不用說,戴金雙嘴裡的「那段碑文」,肯定就是(石桀)池裡刻的那段「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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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五十九章 鐵中玉

    「那個墓裡布的空間是什麼局,我從來就沒見過,我挖過不少秦墓,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局!」

戴金雙表情愈發神秘,「屍身的頭腳各放了一個青銅盂,盂中盛滿了一些小鐵丸,表面全是針眼大的小眼兒,用手晃著感覺裡邊有東西,好像是空心的,但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但以我這雙眼睛卻能看出來,這一頭一尾兩個銅盂之間,陰氣堪比地眼!

    就這麼個半木半石的破棺材,屍身經歷了兩千多年竟然一點兒都沒爛!棺材從裡到外沒有半點鐵器相隔,但陰氣卻一點都洩不出去,幾千年來的地陰反而被緩緩的吸了進來,聚集於屍身之上,想必就是棺材頭尾這兩個銅盂在起作用……好在我是從上面開的棺,加上那時我的身子能發出陰氣,才沒驚動那東西,倘若我從下面先捅個窟窿,有半點陽氣漏上去*,那我還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些鐵丸裡放的是什麼?」張國忠似乎有些好奇。

    「全是玉塊!」戴金雙道,「上面刻的是他桓齮的死因!」戴金雙道。

    「玉塊刻上他的死因……也能聚陰防腐!?」張國忠一皺眉。

    「不是……「戴金雙搖了搖頭,」真正起到聚陰防腐作用的,只不過是那個銅盂上的刻紋和屍身體內的『鎖魂環』!而鐵丸裡面玉塊上刻的字,全是為那個桓齮鳴不平的話……」

    「鎖魂環……是什麼東西?」老劉頭皺起了眉頭,出道這麼多年來從沒聽過這種東西。

    「就是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戴金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柴盒。打開火柴盒,發現裡面裝的全是火柴棍粗細的小玉柱。

    「這……」老劉頭接過火柴盒,發現裡面的玉柱與柳東昇給的那個作為「證據」的小玉柱一模一樣,「這是那個桓齮身體裡的?」

    「對!背回桓齮的屍身以後,我發現他的身體裡有這個!感覺這東西與那兩個銅盂上的花紋應該是成套的陣法,我找了具死屍試了一下,發現單純的聚陰,只要銅盂上面的刻紋就能實現。

    但如果只聚陰的話,周圍的遊魂野魄就容易被吸過來,而這鎖魂環的作用就好比給屍身加了一層密封包裝,如果魂魄已經離體,那麼只要插上這個,別的魂魄是不能侵擾屍身的,但如果魂魄尚未離體……嘿嘿,給他插上這個。他就永遠也別想離體!」說罷。戴金雙從老劉頭手中拿回了火柴盒,「挖那個桓齮的墓,雖然沒什麼值錢東西。但學會了這麼一套東西,也是受益非淺啊!以後再挖別的墓可就方便多了……!不過沒想到。這東西最後還是用在了一個壞了規矩的手下人身上……」

    「對了,這東西,我的警察朋友也給我們看過,據說是從文物案的一個死者身上發現的,警察也找過微雕專家,他們說做不了啊……」張國忠道。

    「微雕專家?」戴金雙一聲冷笑,「那群人開始我也找過,他們也說做不了,現這盒『鎖魂環』。都是磔池裡帶出來的原裝貨!那個秦德親手做的!」

    「秦德!?」張國忠一愣,記得在磔池之中。曾看到過「秦德於斯,四海昌平」這麼一句話,當時老劉頭和秦戈還因為這句話的歧義爭論過,老劉頭認為「秦德」是指秦國的德行,而秦戈則認為主持修建這個洞的人就秦德,現在看來,似乎秦戈的看法是正確的。

    「對……!修磔池的秦德,秦王嬴政,還有那個大將軍桓齮,他們三個是兒時的玩伴……」戴金雙表情中似乎夾帶著一絲輕浮……

    開棺之後,戴金雙第一反應便是一招殺了一起下墓的手下吳江,因為這個人和自己不一樣,是真材實料的活人,此時棺中大陰相聚,有活人在現場,哪怕是一口所喘大了都有可能起屍,這個屍要是起來,不光自己活不了,方圓十里一個活人都別想跑。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戴金雙取下了棺頭的銅盂,銅於被取下之後,這屍身上聚集的陰氣便有如江河決堤般向四外散去,短短兩個小時的功夫,聚集了千年的陰氣便已散發殆盡,兩千年未爛的屍身也在這兩個小時內變成了一具腐屍,為了保險起見,戴金雙乾脆背走了古屍,因為自己一時情急殺了手下了有點過意不去,便把吳江的屍體放進了棺中,臨走還給超度了一下。

    出墓後,戴金雙便以最快速度弄開了銅盂裡的鐵丸,發現裡面裝的清一色全是一些玉塊,有大有小,玉塊上刻的全是篆字,彷彿刻的很匆忙,看了一個下午後,戴金雙逐漸看出了一些門道,這些玉塊上刻的字不但表明了墓主的身份,更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秦王嬴政在孩童時期便有了兩位好朋友,一位是太卜·秦冠英之子秦德,一位便是市井出身的桓齮。在「鐵中玉」的記載中,這秦德本是一個玄學天才,九風便窺得了天地陰陽之術,而桓齮卻為文武雙全之輩,不但力大無窮且足智多謀,十一歲便可舉起二百斤的石墩。

    嬴政的父親子楚本是秦國夏姬王妃的兒子,因母親夏姬失寵早逝,所以被父親秦孝文王送到了趙國當了人質,後來呂不韋不惜重金賄賂當時秦孝文王的寵妃華陽夫人,幫子楚登上了秦王的寶座,並把自己的媳婦趙姬送給了子楚,後來趙姬生了個兒子,因為秦國的國姓為「嬴」,所以便給這孩子取名為「嬴政」,這個孩子便是後來的「秦始皇」。有一些史書中認為嬴政是呂不韋的兒子,但在這秦德的「鐵中玉」的記載中,嬴政似乎確實是子楚也就是秦莊襄王的親生兒子。

    呂不韋幫子楚登上秦王的寶座後,便被子楚提拔當了宰相,起姬也理所當然的成了王后,子楚死後,年僅十三歲的嬴政繼了秦王之位,因為年紀小,朝政實際上是被呂不韋和趙姬所把持的,此時,生性淫蕩的趙姬卻不甘寂寞。又與呂不韋燃起了當年的愛火,私下裡時常幽會,直到嬴政親政為止。

    嬴政親政之後,身為宰相的呂不韋害怕姦情暴露,便找了個假太監嫪毐進宮服侍趙姬以滿足趙姬的淫慾,沒想到後來,這寡居皇后竟然懷上了嫪毐的孩子,只能假借卜卦躲災的名義移駕到了雍城。此後還生下了兩個兒子。當時,趙姬也知道紙裡包不住火,便與嫪毐一併勾結呂不韋密謀叛亂。要立他們的兒子為嗣君取代嬴政,此時此刻的嬴政是絲毫準備也沒有。如果坐以待斃,那麼歷史可能就要改寫了。

    就在趙與嫪毐聯絡呂不韋謀劃叛亂的關鍵時刻,還是秦德以觀天占星之術窺得了趙姬的舉動並及時提醒了嬴政,而此時的嬴政剛剛親政不久,大部分官員還都是趙姬和呂不韋的親信,所以嬴政也只能啟用孩童時代的鐵哥們桓齮充當自己的打手,顧於孩時的情面,這桓齮對嬴政可謂是言聽計從死心塌地,很漂亮地平息了叛亂。同時也顯示出了自己出類拔萃的軍事天才,可以說,如果沒有秦德和桓齮,嬴政很可能來不及統一中國便要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幹掉了。

    擺平自己的母親趙姬和權臣呂不韋以後,嬴政本想給秦德和桓齮加官進爵,但秦德卻謝絕了嬴政的冊封,堅持以布衣自居,按「鐵中玉」的記載,秦德也曾勸阻過桓齮不要接受嬴政的冊封,但市井出身的桓齮卻始終沒能抵擋高官厚實祿的誘惑,最終被嬴政封了個將軍。

    早在子楚也就是秦莊襄王駕崩之時,年幼的嬴政便曾向秦德詢問過父親的死因,秦德的答覆是「九五之尊才能擁有天下,大王的命數達不到,所以地盤稍微大了一點便駕崩了。」從那時起,嬴政便天天追問秦德,要如何才能獲得九五之數,但深知命理天數的秦德知道,「九五這尊」這種命數大部分都是天生的,很難靠後天的方法彌補,但為了不打擊鐵哥們一統天下的積極性也便沒明說,每每只是敷衍了事,但沒想到嬴政當了秦王以後仍然對這「改命九五」的方法念念不忘,後來秦德實在被煩得不行了,便隨口說了一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便是要用十萬人來祭祀。沒想到沒過幾年,嬴政派桓齮去攻打趙國,還真俘虜了趙國十萬大軍。

    這一來秦德可傻了眼,有道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來了,況且此時嬴政貴為秦王,已經不再是兒時的哥們兒了,騙他就是欺君,更況且這「改命九五」的熱火罐讓人家抱了這麼多年,實話實說不但自己難逃一死,恐怕還要連累家人,秦德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研究能「改命九五」的方法。當時,這件事在秦國是絕對的國防級絕密,因為其它諸國一旦得知秦王想「改命九五、一統天下」,必然群起攻之,到那裡秦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經過了無數個「活人試驗」之後,秦德終於找到了一個「改命九五」的方法,這個方法便是東晉霜懷子所謂「煉虯成仙」的雛形,基本原理是讓正常人逸於天數之外,說俗了就是結合畜牧修仙的原理,將正常人變成「人非人畜非畜」的東西,這樣便可繞過「九五之數」的限制,就在這時候,秦德忽然萌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原因是自己夜晚占星時偶然間發現,代表好朋友桓齮的星宿已經找不到了,在當時,類似於招魂引魄的法術尚未發明,所以秦德只能送密信騙嬴政說自己夢到了桓齮冤魂圍繞在王宮周圍久不能散,以此向嬴政投石問路探聽虛實,沒想到嬴政秦德的這封信卻非常重視,回信告訴秦德,桓齮因為戰敗已經失蹤了,並請秦德想辦法平息桓齮的怨氣。

    得知桓齮失蹤,秦德也猜出了個大概其,自己與桓齮可以說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摯友。對於桓齮的軍事天才自然也是瞭如指掌:這桓齮雖說不能像樗裡疾*那樣百戰百勝,但至少也算得上足智多謀勇冠三軍,稱其為常勝將軍絕不為過;眼下秦國主要是與趙國交戰,而趙國名將廉頗已死,就連趙王寄以厚望的扈輒也死在了桓齮的手裡,趙國又有誰能把桓齮逼到離家出走的地步?如果桓齮真的失蹤了,那唯一的解釋便是被你嬴政滅了口。

    想到這裡,秦德算是把嬴政徹底看透了,這麼多年的鐵哥們。替你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你說殺就殺,倘若這「九五這數」真的給你祈到了,自己豈不是也難逃一死?想到這,秦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全盤修改了原定的計劃,既然橫豎都是死,幹嘛不利用這十萬趙軍俘虜給自己謀點福利?

    「他想給自己也弄個『九五之術』?」張國忠問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九五這術』。剛才我就說了。『九五之數』都是天生的,誰都改不了!那東西要真能改,我還挖墳幹嘛?自己改一個直接去當皇帝多好?」戴金雙似乎對張國忠的理解能力很是不屑。「秦德發明的方法,和我現在一樣。就是把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而已,逸於天數之外,即使逆了天也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嬴政要是被折騰成這樣,豈不是也很難受?」張國忠指了指戴金雙的眼睛。

    「人家是高人,要是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嬴政早就先把他解決啦……」戴金雙冷冷一哼,對自己眼睛的異常並不避諱,「不知道你們是否瞭解『基因』這個東西?」

    「基因?」聽戴金雙這麼一說,連老劉頭都不禁一愣,可是現代醫學的最新成果,怎麼可能和兩千年前的玄術掛上邊?

    「你們去磔池地時候。見沒見過『蛟褫』?」戴金雙問道。

    「見過!太見過了!」聽戴金雙這麼一問,老劉頭來勁了,「本來以為那東西就是傳說中的玩意,沒想到磔池裡能有那麼些多,排山倒海啊!我的娘啊,現在想想都後怕!」

    「那東西在自然條件下偶然形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秦德為了煉丹,特地發明了人工培育『蛟褫』這東西!」戴金雙道,「用『虯膽』煉丹,吃完了就會變成我這樣,身體最大的變化就是眼睛!但若用『蛟膽』煉丹的話,服丹後身體不會有任何變化,尤其是眼睛,與正常人是一模一樣!這一點在道術上是解釋不通的,虯褫有眼睛,而蛟褫沒有眼睛,所以我敢情猜想,這應該歸結為基因問題!」

    「明白了……」張國忠起初還真以為這位寶貝師兄在基因領域也有所建樹呢,敢情也是胡猜的……

    得知桓齮失蹤的消息後,秦德便藉著嬴政讓自己給桓齮平息怨氣的機會來到了王宮,與嬴政密談了一夜,但嬴政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殺害過桓齮,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甚至在第二天頒布的旨意,承諾找到桓齮下落的人可獲得五座城池的獎賞。

    其實秦德也明白,這只不過是嬴政逢場作戲而已,桓齮親自把十萬趙軍俘虜押解到了修建磔池的地方,不但知道秦國修磔池,為秦王祈九五之數的事,甚至連具體地點都知道,像自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身處磔池內部主持修建的文人,倒有可能暫且倖免,但像桓齮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天天走南闖北到處打仗的武夫,嬴政又怎麼可能放心大膽地留你活?人是你殺的,別人怎麼可能找到下落?就算有知道內情還僥倖活著的,敢說實話嗎?

    雖然這秦德心裡明鏡似水,但也並沒點破嬴政的謊言,而嬴政此刻似乎確實也有點兩頭為難:殺死鐵哥們,心裡確實有些過意不去,聽秦德說夢見桓齮陰魂不散,更是害怕其冤魂來找自己算帳,但眼下又不能跟秦德說實話,便只能示意秦德暫停修建磔池,全力以赴尋找桓齮的下落。

    說實話,只要死者有怨氣,那麼找到其屍首並不是什麼難事,這也正是當初王四照為什麼非要將老五魂魄打散的原因。按「鐵中玉」的記載,秦德運用「星隕陣*」不出一個月便找到了桓齮的屍身。並請命嬴政,表示要為桓齮就地修建靈塚,當然,為了讓秦德想辦法搞定桓齮的冤魂,嬴政也同意了秦德的提議,只不過暗中派了大量的眼線嚴密監視秦德的舉動而已。秦德也不是傻子,知道嬴政派來這些所謂的「監工」大部分都是眼線,便用了「石中裹玉」這麼一招,把嬴政背信棄義的事全都記了下來。並騙這幫眼線說「鐵中玉」是墓局的一部分,對此,嬴政也並未懷疑。古代人十分在意後世對自己的評價,秦德認為,嬴政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殺害對其忠貞不二的忠臣加好友,是一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如果自己不想辦法把這件事記錄下來,那麼嬴政如此狠毒自私的一面便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才冒險用了這麼一招。

    在當時,秦國正在打仗,別一方面還要修磔池,所以財政方面比較緊張。嬴政批給秦德用以給桓齮修墓的資金也很有限,秦德便不得不用了一個簡易的方法給桓齮做了個墓局。也就是屍身頭尾的兩個銅盂上的刻紋,秦德的初衷很簡單,就是想在這無陰無陽的四不像地帶聚一些陰氣好讓哥們的屍身保持不腐,但沒想到這刻紋的威力竟然持續了兩千年不散,因為當時道術尚未盛行,也沒有超度這麼一說,所以桓齮的怨氣也便在其屍身上留存了兩千多年,隨著陰氣的聚少成,甚至已經成了一枚一觸即發的「定時炸彈」。

    「我終於明白那個梁三鏟為什麼說吃這裡種出的糧食能生兒子了……」戴金雙道。「如果按現代醫學分析,精子的成活數量直接決定懷孕的幾率。但按道術的說法,男子陽氣旺盛與否直接決定陽精的多寡!他們盜墓的人,常年累月工資在墓裡打滾兒,陽氣衰微陰氣旺盛,陽精自然不多,別說是兒子,連個閨女他都生不出來!便若是生活在這桓齮墓的附近,體內的陰氣則會被這棺材中的墓局漸漸吸走!糧食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地屬陰,所以一般地糧食上多多少少都會帶一點陰氣,而這片地裡長的糧食卻不帶半點陰氣,所以不出一年,基本上就能恢復生育能力!而且在這沒有陰氣的地方住著,生兒子的幾率自然很高!」

    「師兄果然博學……」這段話把張國忠和老劉頭聽得張口結舌,「那麼說,秦德留下的『鐵中玉』裡,記錄了磔池的具體位置?」

    「當然……!」戴金雙微微一笑,「如果能學會秦德的方法,抓幾隻『蛟褫』回來煉丹,我也不用天天戴著墨鏡見人了……」看來,這戴金雙雖說表面上對自己的外表不在乎,但內心深處還是蠻耿耿於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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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解:
     *關於陽氣的走向:在低於地平面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古墓之中,陰氣的強度要遠遠大於陽氣,這種情況下陽氣是向上走的,戴金雙的身體雖然顯示出了一些畜牲的特徵,能散發出一些陰氣,但畢竟還是活「人」,也會有陽氣,如果他從棺材下面鑿一個洞的話,陽氣洩入棺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濕屍若是余怨未散,沾到陽氣後起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江南有一些盜墓的派系,在「入棺摸屍」時有背朝下仰面躺在屍身上面摸東西的習慣,其實就是怕鼻口朝下時,呼吸釋放出的陽氣引發起屍。
     *太卜:秦國負責應大王詔命進行卜筮的官吏。
     *樗裡疾:一種失傳已入的古代法陣。古代人認為,天上的每顆星宿都代表一個世間的大人物,如果天某顆星星隕落了,也便代表這個大人物死了。星隕陣便是確定星宿「隕落」方向的法術,只要按照「星殞陣」確定的星宿隕落的方向一直走,便會找到死者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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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章 巧合

    「第一次去磔池的時候,我並沒告訴廖沖,而是自己去的!」戴金雙歎了一口氣,「最開始,我到『鐵中玉』中記載的地方轉了一圈,按『鐵中玉』的記載,磔池應該建在山中!但我卻沒發現任何通道或山洞,最後便把這件事放下了,因為磔池到最後是否修建完成,『鐵中玉』也沒有記載!」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沖?」老劉頭問道。

    「不!當時我並沒著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別處發了點小財,後來手下那群廢物被抓了,剛籌到的幾百萬人民幣還沒來得及兌換也都被大陸公安給抄了,我真是後悔為什麼把好幾年的心血全都交給那兩個廢物打理……!」戴金雙歎了口氣,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門歪道都闖過來了,到頭來卻栽在了公安局手裡,而他口中的那兩個「廢物」,想必就是馬陽和李樹林。

    一直以來,戴金雙的想法很簡單:梁小蘭病重期間,自己為了籌集醫藥費,將其名下的房子、珠寶、首飾、古董都賣了,這些東西中既有梁小蘭從青樓帶到廖家的嫁妝,也有嫁到廖家後花大錢買的心儀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險在中國四處作案撈錢,只是想把這些東西再買回來,免得老相好觸景傷情心生淒涼而已。這想法雖簡單,但真幹起來卻遠不是那麼簡單,梁小蘭的家當,可都是響噹噹的真貨,更不乏價值連城的珍寶,當時因為著急用錢,所以賣的很便宜,此刻想買回來,價格可是翻了好幾倍,但此刻連錢帶貨帶手下人都被公安局連鍋端了,就算想東山再起都沒有幫忙的,把個戴金雙鬱悶得差點就抹脖子上吊。有心從頭再來吧,盜墓這活兒又不是一個人能幹的,現場培養新人又信不過,情急之際,戴金雙又想起了丹山李萬杉的「墓」。

    這李萬山當初跟隨劉豫盜了一輩子墓,目標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讓李萬杉帶到隱居地給自己陪葬的東西,想必都是珍寶中的珍寶,前兩次去馴服「老五」的時候,自己對古貨毫不在行。只是隨便拿了幾件方便攜帶的小件,就能從廖沖那兒賣個百八十萬英鎊。此時自己的眼力也練出來了,再去淘一次,沒準能把和氏璧傳國璽翻出來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這個等級的寶貝,不用多,只要一件就能挽回全部損失啊……

    懷著賊不走空的心理。戴金雙再次來到了丹山。很快便找到了當時的那個山洞,經過一番入室盜竊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幾件能賣大錢的東西。但有一個玉盒卻讓戴金雙摸不到頭腦:只見這玉盒雕刻非常之精美。看雕紋應該是北宋的風格,盒內有兩個圓柱狀的凹槽。但槽內卻空空如也,看來裡面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以戴金雙的眼力觀察,光是這個放寶貝用的玉盒就值個十幾萬美金,裡面放的肯定是無價的至寶,但會是什麼呢?

    戴金雙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頭兩次帶走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能與盒內凹槽吻合的物件,仔細想了想,戴金雙恍然大悟。自己之外,進過這個洞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個便是因為從洞裡拿了幾件玉器而引禍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開看過,裡面什麼都沒有,那麼很可能玉盒裡的東西是被那個王大富拿走的!

    帶著這個疑問,戴金雙又一次來到了毛桐村詢問當時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個兒子,在父親出事後的第二天便離開毛桐外出躲禍了,至今沒有回來過。當戴金雙向其鄰居詢問知不知道王大富從山裡撿回來的玉器的去向時,鄰居都表示不知道,並表示並未看見他家人扔過什麼東西,至此,戴金雙推斷,王大富的兒子外出躲禍是帶著父親撿回來的玉器走,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經被賣了!

    「沒魚蝦也行啊……」戴金雙道,「既然找不到盒子裡的東西,我乾脆把這個盒子弄到了英國,在找廖沖鑒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細看了看,沒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紋,便足夠讓我大吃一驚了!」

    「盒子上刻了什麼?」張國忠好奇心十足。

    「剛找到那個盒子時,山洞裡黑燈瞎火地我也沒仔細看,只是覺得密密麻麻雕得很複雜而已。等回到英國以後,我才發現盒子外面刻的是他李萬杉的『探險記』!」戴金雙忽然一笑,「李萬杉這小子,進過磔池!」

    「他進去過?」張國忠不禁一愣。

    「從玉盒上雕刻的內容分析,這李萬杉應該是得到了兩張藏寶圖,一張是標明了寶藏地理位置的地圖,一張則是寶藏內部的詳細結構圖!於是這李萬杉便按著藏寶圖找到寶藏,並且進去過,而且出來時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還刻了一個類似於香爐的東西,很像霜懷子煉虯丹用的玉丹爐!」

    戴金勾通背起手,在屋裡溜躂了一圈,「所以我懷疑,最早發現磔池並進入內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萬杉,而是東晉的霜懷子!之所以他後來發明了『虯丹』,完全是在磔池裡和秦德學的!霜懷子進磔池時畫了地圖,後來落到了李萬杉的手裡,李萬杉便也進去逛了一圈,也學了點東西出來,所以才會學著霜懷子的樣兒,去山洞裡隱居!而玉盒裡放的東西,應該就是霜懷子所繪製的磔池地圖!」

    「師兄果然是才智過人啊……」老劉頭不禁暗自佩服,這戴金雙的話雖屬推理,但卻很是合乎邏輯,「不知道那裡邊,能有什麼可學的?」

    「呵呵,你們這些人當然認為沒什麼可學的……」戴孝金雙的笑聲中始終夾雜著一絲不屑,「後來我進去,發現可學的實在是太多了……!」

    「你學會了什麼?」張國忠滿腹的好奇。

    「種虯!」戴金雙呵呵一笑,「以前,想找一隻虯褫要費很大勁,翻騰七八座古墓也不一定碰上一隻,而小蘭的身體只兩個月不用丹油,全身的淋巴結便會有如蟲咬一樣痛苦,說實話,被大陸公安抄走我的家當以前,我從來就沒有為錢發過愁,最讓我頭疼的,就是從哪找虯褫!現在好啦,學會了種虯,幾天就能『養』出一批,哈哈哈……想必那霜懷子和李萬杉從裡邊學到的也是這種本事!雖說秦德發明的是人工培育『蛟褫』,但霜懷子與李萬杉隱居的地方並不具備磔池的陰陽走向,所以只能『種』出『虯褫』,他們和我吃的都是『虯丹』,如果用『蛟褫』煉丹,效果可能要比『虯丹』好上數倍……」

    「種虯!?你在山東那個周文強家的菜窖裡是不是……」張國忠猛然間想起了那些山東的「無骨屍」和張毅城講述的「白蛇進洞」的故事,心裡難免泛起了一股噁心,「那些人……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嘛要……?」

    「無冤無仇?」戴金雙呵呵一笑,「我知道周文強已經被抓起來了,那些死人都是他以前偷汽車時的同夥,這一點,他想必沒跟大陸公安坦白吧?」

    「周文強偷過汽車,這我倒聽說過,但那些死者,身份好像最終都沒確定……」張國忠撓腦袋,「聽我那個警察朋友說,那個周文強確實偷過汽車,但據他自己交待,自從認識了你以後就沒再偷過車,而且歷次作案也都是你逼的,所以後來只是被判了個死緩。」

    「呵呵呵……」戴金雙一陣冷笑,「那小子偷車從來就沒斷過,一邊跟我干一邊偷,專偷夏利和桑塔納,幾年來偷了不下百輛!後來他有幾個同夥被公安盯上了,他怕同夥被抓自己被咬出來,索性就把那些同夥迷暈後送到了我這,正好還能幫他滅口!我從來都沒逼過他!倘若不是他那些偷車的同夥都死於我手沒有了對證,光是偷車這一條罪就夠判他兩次死刑的!像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我本想最後把他也做了的,沒想到又讓那幫警察搶先了一步……!」

    把玉盒帶到英國後,還沒等戴金雙找廖沖談價,廖沖卻主動找到了戴金雙,說是有人找到了一張藏寶圖,希望一起研究一下,等來到廖沖家一看,戴金雙不由得渾身一震,結合秦德「鐵中玉」的記載,這張藏寶圖所標明的地理位置以及入口的位置,就是磔池的所在,而且這圖示的位置可要比「鐵中玉」以文字形式記載的位置明確很多。

    當時,廖沖也找專人對藏寶圖的繪製年代進行了碳14同位素測定,得出結論這張圖應該出自漢末,這就進一步印證了戴金雙的猜測:霜懷子生活在東晉,就在後漢三國之後,而碳14同位素檢測也有一百年左右的誤差。

    「沒想到竟然這麼巧……,被王大富的兒子帶出毛桐村的藏寶圖,竟然落到了廖沖手裡……」戴金雙道,「雖然我不是第一個發現磔池的人,但我絕對是第一個發現桓齮墓的人,『鐵中玉』裡記載的實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秦始皇修磔池的真正目的此時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當時,廖沖好像對這個地方非常感興趣,希望我能一同前往,我當然高興,圖上記載的入口我也去過,並沒有像是入口的地方,那山上滿是岩石,我正發愁怎麼進去呢,若是有他廖沖幫忙,豈不易如反掌?

    但是讓戴金雙沒想到的是,這廖沖此行不但要帶著妻子,更還要帶上一個所謂的表弟,據說是其媳婦的弟弟,叫羅連壽,按戴金雙的話說,廖沖夫婦倒還老實,之所以此行差點全軍覆沒,全是這個羅連壽闖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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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一章 罪魁禍首

    「羅連壽?」老劉頭立即想起了廖若遠那個魂不附體的有舅舅,既然是他闖的禍,為什麼只角他能倖存?」

    「他那也叫倖存?」戴金雙哈哈大笑,「那叫生不如死!其實廖衝他們兩口子本應該跟他一樣的,但我念在那對夫婦為人爽快言而有信,就給了他們一個痛快!超度他們投胎去了!那個羅連壽就讓他慢慢熬著吧………!」

    為了這張所謂的「藏寶圖」,廖沖乾脆專門組織了一個探險隊,除了自己和媳婦、戴金雙、羅連壽之外,還有一名專業的英籍華裔山地爆破專家與一名地質勘探專家,要說有錢就是好辦事,在大隊人馬出發前的半個月,所有專業設備都已經通過廖家在香港的一些黑道關係秘密偷運到了大陸,等到了大陸後,戴金雙不得不再次感歎起了鈔票的力量,自己走南闖北大墓小墳挖過無數,設備無外乎洛陽鏟加大鐵鍬,能用上工地拆房子的雷管就已經算高科技了,此次這種近乎科研級的先進裝備還真是沒見過,因為身上的裝備太顯眼,所以眾人並沒有找正規的旅館住宿,而是由戴金雙聯絡了一個從前在甘肅的「墓探」,將大隊人馬安排了蓮花山附近的一戶農家中。

    依靠最新的衛星定位技術與戴金雙探墓找穴的經驗,探險隊很快便確定了藏寶圖上標明的入口位置,但此處卻沒有任何入口的影子,似乎已經因為後世的山體滑坡等因素被被堵上了,經過一些筒單的地質勘測後,隨行的兩位專家得出結論:山體內部確實是空地,但此處山體的岩石結構比較特殊,土質也根鬆軟,即使小規模的爆破也很容易引起深無塌方和山體滑坡,當時戴金雙還想發揮老本行,以霜懷子為榜樣人工挖進去,可後來聽專家說岩層厚度大約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間,還是放棄了。

    後,兩位專家在山裡花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確定了山內「藏寶」空間的大概形狀後,才在「寶藏」的邊緣地帶找到了一個最適合爆破發掘的地方,這個地方便是張國忠等人下磔池時發現的那個小山洞。專家認為在此處進行爆破是最安全的,至於小山洞下的那個「空堂」,基本上是探險隊為了方便作業而人工炸出來的。

    因為沒有內部結構圖,所以戴金雙要求自己先下洞,讓上面的人等待自己的信號,少則半日,多則兩天,廖氏夫婦倒是沒反對,當等戴金雙下洞後羅連壽卻沉不住氣了,害怕戴金雙把最值錢的東西獨吞,非要下去,而廖沖也多少有些性急,便答應了羅連壽的要求。

    「我下去之後,也是大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在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而且不是古代人!」戴金雙道,「從石碑向裡,布了一路的『鐵竹陣』,當時我就猜想,這磔池似乎已經被人破掉了!」

    「那鐵竹陣……不是你擺的?」張國忠和老劉頭頓時一頭霧水,本來還以為磔池裡那排鐵竹陣也是他戴金雙的傑作呢。

    「廢話,我本身也有陰氣,跟死人差不多!下一般的王陵帝墓,連他原本的陣局都不用破,掀開棺材直接拿東西都不起屍!犯得上擺那種自虐陣法麼!?」戴金雙背著身,連頭都沒回。

    「那你覺得………誰擺的鐵竹陣?」張國忠皺著眉頭道。

    「天知道!」戴金雙歎了一口氣,「那些鐵釘子不像是古代的東西,但也有些年頭了,看來在李萬杉和我之間,還有其它人進去過,而且這個人………不簡單!」

    「那會是誰?」張國忠腦袋忽然嗡地一聲,「莫非……是王四照!?」

    「不應該是他!」戴金雙道,「我仔細觀察過那些鐵釘子,應該民國的東西,最晚最晚也不會超過四零年,老二那陣子還年輕呢,連把順手的傢伙都不趁,怎麼可能擺鐵竹陣硬闖磔池?李萬杉會更改陰陽之術,尚且險象環生,他去硬闖,豈不是死無全屍?」
     「那會是誰呢……?」張國忠低下了頭,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進入磔池後,戴金雙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那間滿是赤硝的暗室,不出所料,當時暗室中地面上的石板被人掀開了一塊,看來是有暗道,而且已經有人下去過了,好奇之餘,戴金雙順著洞穴一直來到了秦德住的那間密室,只見密室的石門明顯被人炸過,這便讓戴合雙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近代有人來過。

    「秦德把他『養蛟』的方法就刻在了密室的牆上,但方法非常特殊,先從牆上鑿出凹字,之後在字的凹陷中鍍上一層金粉,隔了陰陽,然後將惡鬼的怨氣封於玉中,將玉磨成玉粉,將凹字抹平,外邊再刷上一層混了赤硝的朱漆,惡鬼的怨氣便會被封於凹字之內,等於說,字的形狀,是由怨氣組成的,一般人看不見,內行人也只能開了慧眼才能看見!但我……直接就能看見!」戴金雙微微一笑,「那個秦德為了把自己的發明傳於後世,真是用心良苦啊!過了兩千多年,朱漆雖然沒了,但赤硝還在,怨氣照樣出不來!牆上黑乎乎一片,一般人若非開慧眼,絕對想不到牆上會有字!」

    就在戴金雙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這磔池裡的陰氣又活了,要知道,此刻戴金雙的身體與一般人有本質的區別,對陰陽的敏感程度比羅盤還誰,剛才進來的時候,這磔池中的陰氣是停頓的,而此刻忽然又開始流動了,明顯是某種機關被觸動了。

    在當時,戴金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自己中了什麼機關闖了禍,便開始順著原路往回走,沒想到剛出暗室迎面便碰到了瘋跑的廖沖夫婦和羅連壽,問明情況後,戴合雙差點被當場氣死,原來那個羅連壽擔心戴金雙進寶藏私藏寶貝,沒等到戴金雙返回便慫恿廖沖夫婦下來,廖沖這個沒主見的也就聽了,幾個人下來後狗屁不懂見什麼都新鮮,尤其是羅連壽,竟然把堵住「天門」泉眼的卵石給摳了出來。此時此刻,磔池的水流已經開始循環了。

    其實戴金雙在剛進磔池地時候,對這個泉眼也分析過:這整個磔池就是一個培養「蛟褫」的基地,就像現代軍事基地中培養細菌武器的實驗室一樣,研究人員自己也要冒很大的危險。而「天門」那個「泉眼」則是整個磔池的陰陽中樞,把泉眼堵住,磔池便相對安全,一旦這個泉眼開始向通道中補水,整個磔池的陰氣隨溪流開始循環的話,那此處便是不毛之地,是絕對不能有活物出現的。當初那個擺鐵竹陣的大哥,之所以肯受如此痛苦,就是為了堵住那個泉眼,泉眼堵住了也就安全了,鐵竹陣也便沒有必要再擺了。

    碰到了戴合雙,這三個人好像也找到了救星,定了定神,說有一個渾身鐵甲的怪物追他們,兩位專家已經被困在來時的水道裡了。聽說有「身披鐵甲的怪物」之後,戴金雙腦袋嗡了一聲,剛從密室裡讀過「蛟褫」的養殖方法:喂活人吞下「蛟褫」,之後罩上鐵網,活著沉入水中,因為身上有鐵甲,所以人死後怨氣難以散發,而水則源源不斷的將陰氣送入屍身之中,虯褫便依靠陰氣加怨氣迅速成長,不出一年便可繁殖出後代,這其中,被吞下的虯褫稱為「蛟膽」,而被鐵網罩住的活人則被稱為「靈根」,那個所謂「身披鐵甲的怪物」,不就是「靈根」麼?想到這,戴金雙二話沒說便跳下了水道,並不是為了救那兩個所謂的專家,而是要原路返回「天門」,重新堵上水眼。此時此刻戴金雙可是知道無跡後果:水眼不堵,這磔池裡的「靈根」要是都起了屍,包括自己在內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後來我堵上了水眼,但是追他們的那個『靈根』已經起屍了,必須除掉!我只能硬著頭皮跟那東西拼了幾個回合……」戴金雙邊說邊搖頭,「老實說,我不是對手,法器不怕,陣法不怕,劍砍不穿槍打不透……後來我猛然間想起了桓齮身上的那個『鎖魂環』,便將那東西從鐵鎖的縫隙裡刺進了那東西的身子,沒想到還真管用,那東西馬上就老實了………

    其實,戴金雙這次也是有備而來,看那「鐵中玉」上把「蛟褫」種東西寫的神乎其神,便也想抓幾隻回去煉成丹試試效果,用「鎖魂環」制住「靈根」之後,戴金雙便想解剖這個「靈根」捉幾隻活「蛟褫」,於是就在暗室地中的石台上直接給這「靈根」動了手術,發現一個「靈根」的身體中大概有十幾條左右的「蛟褫」,因為暗室中滿地是赤硝,所以戴金雙便就地取材擺了個陣,很容易的用預先準備好的細絲網將這十幾條蛟褫裹了個結實。

    起初,廖沖還很擔心那兩個專家的安危,戴金雙也順著水道來回找了好幾遍,但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幾人便猜想兩個人可能已經順著原路返回了,否則這麼短的水道,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屍體的,便也準備打道回府,就在這時候,排山倒海的「蛟褫」卻又把幾個人逼回了暗室。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如果水眼流水的時候水道裡進了人,最多只能讓那些『靈根』起屍,但絕對沒有理由把那些『蛟褫』從『靈根』裡引出來!之所以這些東西都從『靈根』裡頭爬出來了,只有兩個解釋!一、有人『漏陽』!二、水裡被放了能溶鮮於水的屬陽法物,看暗室裡滿地的赤硝,我以為又是誰手欠把赤硝往水裡扔了!後來才知道,是那個羅連壽從水道裡逃跑時漏的陽!嚇的邊游邊尿」戴金雙憤憤不平邊說邊罵,「連個女人都不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時我真想一劍殺了他!」

    正當走投無路之際,戴金雙發現了秦德所居住的密室床下的暗道,便示意要讓廖沖的媳婦羅美君先下。但羅連壽卻搶先下了暗道,在英國混了幾十年,竟然連「女士優先」的道理都不懂,當時戴金雙就起了殺心,抽出腰裡的「繩曲」就要動手,但卻被羅美君攔住了,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而此時漫山遍野的「蛟褫」已經進屋了,戴金雙也沒時間在這件事上糾纏,便示意自己在這施延一下時間,讓廖家兩口子趕緊跑。

    「後來,我們下了水,還是那個羅連壽,因為吸毒,體力太差,在水底下被『蛟褫』追上了,他姐姐姐夫在水底回去救她,結果……」說到這,戴金雙不免一陣惋惜,「我這個眼睛,雖然能辨陰陽,但在水底下也不好使,等我發現後面的人沒跟上來再返回頭去找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鑽進了他們的身子了……」

    「鑽進他們的身子了?」張國忠不禁一愣。雲深無跡。

    「對!蛟褫這東西,鑽入人身體以後,會在第一時間打亂人的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亂了,就算人死了。順序亂了的三魂七魄也不會離體,這樣屍身就有了怨氣,這也是蛟褫的天性,有怨氣的環境有利於那東西修仙!把人的魂魄順序打亂以後,蛟褫便會立即置人於死地,因為活人的身子有陽氣,那東西受不了,但在水中,蛟褫卻不會置人於死地,因為在水裡的話,陰氣比較重,那東西沒那麼難受,人即使在水裡死了,也與蛟褫無關、而是被淹死的!人死得慢、就會積攢更多的怨氣!

    這也是為什麼秦德要把『靈根』沉入水中的重要原因!」戴金雙道,「當時我並沒有把他們三個立即帶出水面,而是只把他們的腦袋露了出來,擺了個陣把鑽進他們身子裡的蛟褫又引了出來!此刻他們都沒死,但魂魄已經亂了,即使醒過來也是瘋子!」

    「我說在英國給那個羅連壽招魂的時候,招魂雲就在他身邊飄呢!原來魂魄還在他身上!只是順序亂了!」老劉頭恍然大悟。

    「魂魄順序亂了!?」張國忠若有所思,「這好像與五師兄魂魄的情況有點像啊……」

    「一點都不像!」戴金雙厲聲道,「老五是散,不是亂!他們的魄雖然亂了,但卻沒散!只要不散,就能超度!」

    擺了個陣引來一場小規模的「陰怒」後,戴金雙將廖氏夫婦的魂魄直接衝出了身體,出於對夫妻二人地惋惜,戴金雙不但給二人的魂魄超度了一下,還就地給這對夫妻布了一個與桓齮墓一樣的簡易墓局,只過這個局是露天的,所以陰陽偏差不算太離譜,人雖不爛,但也不會起屍。而那個罪魁禍首羅連壽,卻被戴金雙原封不動的送回了英國。

    「對了,我們從磔池出來的時候,發現國忠以前丟的一把匕首在跑道的暗道裡插著……」老劉頭用手比劃了一下「問天」匕首的長度,看表情,這個問題顯然已經憋了半天了,「不知道這把匕首是不是真雲師兄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聽張國忠這麼一問、戴金雙忽然一陣狂笑,「剛才聽你講你們去霧靈山取傳國璽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們!東西掉到水裡就不要了?這個德行還發個屁財啊?實話告訴你,那條暗河的水還不到腰深!挽著褲腿就能摸魚!」

    「這麼說……你去過霧靈山?傳國璽……在你手上?」老劉頭的嘴角湧現出了一陣發笑前特有的微顫,而戴金雙卻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對了真雲師兄,我們去磔池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身上有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張國忠此刻可懶得琢磨什麼傳國璽的事。

    「後來我回到了我們下磔池時挖洞的地方取東西,發現那兩個專家都死在了洞裡,距離洞口就差幾米遠,只要他們再跑快一點到了洞外,那東西是絕不可能追出來的!」戴金雙似乎有點替這兩位倒霉蛋惋惜,「我就近找了個地方,也替他們倆布了一樣的局,身上的字是當時馮崑崙教我的,叫『青身咒』專門防畜牲用的,露天做局不比墓中,沒有棺槨,如果有畜牲修仙借了他們的屍身、我那局豈不是白布了?」

    「那麼說的話,那兩個專家的屍身也被你布了局?」張國忠覺得乎有些不對勁,「那怎麼有一個起屍了?」

    「『青身咒』那東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有可能是沒弄好吧……」說到這個起屍的,戴金雙似乎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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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二章 怪符

    「真雲師兄,現在王四照找我麻煩……還希望真雲師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該問的也都問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張國忠開始跟戴金雙套近乎,「真雲師兄,不怕你笑話,我真不是他的對手……」

    「在大陸你怕什麼?」戴金雙不緊不慢道,「憑我在大陸都不敢興風作浪,你還怕他能把你怎麼樣?我已經答應過小蘭不再糾纏這件事了……」

    「俗話說明槍好擋,暗箭難防,真雲師兄,我希望你能完成馬師叔的法旨,王四照他拭兄叛國……」

    「行了別說了!」戴金雙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國忠的話,「這次找你來,只是想把這個玉珮還給你,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不用你操心!小五!送客!」還沒等張國忠繼續說話,戴合雙乾脆把話茬全堵死了,「以後記住!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小五!送客!」這可好,張國忠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破滅了,本以為碰到救星了,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想管……

    走出有玉器店,天已經黑透了,看了看表,九點多了,「師兄,我送你回去吧……」來到停車場,張國忠發動了汽車。

    「國忠啊,你是掌教,你能不能跟那個姓戴的再商量商量,這傳國璽我沒想著要,看看長啥樣就行……」老劉頭還是惦記傳國璽的事。

    「他能讓咱倆看見他長啥樣就夠給面子了……」說實話,張國忠也怵頭去跟戴金雙再提什麼別的過分要求,「師兄啊,現在咱先研究研究怎麼對付那個王四照吧!如果一個月期限到了,我沒把那圖給他,你說他會怎麼樣?」

    「不知道……我感覺,你最好別東躲西藏了,你住二丫她娘家也不是辦法,萬一他來找麻煩,報警都來不及……我感覺你最好還是搬回來,住得城裡,四外都是人,念他也不敢怎麼樣……」看來老劉頭已經開始寄希望於警察了,「這樣,我打電話給老秦,讓他趕緊帶著那個圖來中國,你現在趕快回家,連夜搬家!」

    「連夜搬?」張國忠一愣,「他給我一個月時間啊!用得著那麼著急麼?」

    「夜長夢多啊國忠!實在不行,給他圖的時候肥你那個警察親家喊著,他要敢來硬的,就讓老柳開槍斃了那個***!」老劉頭晃悠著袋若有所思,「其實那個姓戴的說的也在理,那個王真江畢竟是活人,量他不敢在中國撒野!你現在就把手機開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

    把老劉頭送回家後,張國忠開車回了李村,雖然時間已經步入了九十年代,但這李村人的生活習慣卻仍舊停留在七十年代,十點剛過,全村的燈就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僅有李二丫家的燈還亮著,電視機的光亮透過窗戶一閃一閃的,映在雲跡黑漆漆的地面上,跟鬧鬼差不多。

    「就他娘的知道玩電子遊戲!」張國忠憤憤的把車停在了門口,「二丫!開門!」因為四周鄰居似乎都睡了,張國忠喊的聲音並不大。

    「二丫!快開門!哎……?這門……」鎖好車門,張國忠來到了院門外,發現大門並沒上鎖,而是虛掩著的。

    「莫非……」張國忠心頭頓時誦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躡手躡腳的從後備箱裡取出了「問天」匕首,鬼鬼祟祟的推門進了院。

    這處房子是張國忠發跡之後花錢給老丈桿子李大明新蓋的,與傳統的農村瓦房有著本質的區別,一般農家的瓦房,每間住室都有通向院子的門,但這處房子只有客廳門通著院子,想進其它房間只能先進客廳。

    「二丫?」張國忠輕輕推開客廳門,頓時傻了,只見王四照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電視,而李二丫和張毅城卻不見了蹤影。

    「你……」張國忠喘著粗氣站在了王四照的對面,「你……你把他們怎樣了?」

    「誰們?」王四照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機屏幕。

    「我的老婆孩子……」張國忠此刻也不知道這王四照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已經睡了……」王四照微微一笑,繼續看電視。

    聽王四照這麼一說,張國忠渾身立即就是一層冷汗,發瘋般的跑向了臥室,只見李二丫和李大明兩個人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一動不動,但卻不見張毅城的影子。

    張國忠抱起李二丫,扒開眼皮看了看,只見整個瞳孔都是白的,跟白內障差不多,看著像是中了降頭,但卻又與趙昆成耍的那種「趙氏降術」有著本質的區別。「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張國忠一把從床鋪底下抽出了巨闕劍,三步並作兩步奔回了客廳。

    王四照並未回答張國忠的問題,而是從懷裡掏出了兩張「符」,整齊的擺在了茶几上,盯著這兩張「符」,張國忠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憑自己出道這些年的見識,還真就沒見過符能畫成這樣:首先,畫幅的紙不是茅山術畫符的慣用黃紙,而是一種類似於牛皮紙的紙張,且紙中印著一些燙金的花紋,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其次,紙上的圖也不像是茅山術的東西,而且是用一種黑灰色染料畫的,看形狀大體像個人。

「這……這是什麼!?」張國忠斗大的汗珠子順著下巴吧嗒吧嗒往下滴個不停。

    「掌教大人,如果我說,人的魂魄可以封在紙上,你可能不信……王四照面帶微笑,「但世界上的確有這種方法……」

    「你……」張國忠嗖的一下把劍橫在了王四照的脖子上,「你……你到底想幹嘛……!?」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王四照並不在平脖子上的劍,而是不緊不慢的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張符,擺出一個要撕毀的動作,「既然你已經見過老四了,想必也知道老五的下場,不想讓你老婆跟他一樣,就要配合一點……」

    「你……」張國忠的心狂跳不止,莫非只要將這些怪符撕毀,人的魄就會變得七零八碎?自己見戴金雙的事,他怎麼會知道?「什麼老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掌教可不能說謊啊……」王四照用手緩緩的撥開了張國忠的劍,「這裡是中國,我不想惹麻煩,勸你也別逼我惹麻煩,只要你按我說的辦,包你家人安然無恙。」

    「我已經說過了!一個月之內會把那張圖給你……!」張國忠喘著粗氣道,「我不會食言的!」

    「哈哈哈哈……掌教大人,我現在又不想要那個圖了,你得幫我辦另外一件事……」王四照仍然是面帶微笑。

    「你想幹嘛……!?」張國忠算是鬱悶死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嘗試被人威脅的滋味。

    「殺了老四!」王四照冷冷一哼,「到時候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還還可以把我在日本的財產都送給你!」

    「這……這是不可能的」張國忠差點哭出來,殺戴金雙?那個半人半妖的東西?別說是自己,就算馬思甲馬老爺子從墳裡爬出來都未必是對手啊……「你這麼厲害,幹嘛不自己動手?」

    「師兄弟一場,我不好意思啊……」戴金雙表情怪異,一把奪過了國忠手中的劍,「你聽著,如果我預料的沒錯,他等會就會來到這裡,到時候他肯定不會對你有所防備,你只要趁他不備,把這個貼在他身上就算完成任務了……」說著半截,王四照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張奇形怪狀的符,比先都兩張更小,但上面的花紋更密。

    「我辦不到!」雖然不知道這張怪符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張國忠還是一口拒絕了王四照,「他與我無冤無仇,我辦不到!」

    「無冤無仇?」王四照的眼瞇成了一條縫,從桌子上隨便拿起了一張怪符,「我跟你也無冤無仇,殺我時你是怎麼辦到的?」說罷兩隻手冷不丁一叫勁,手中的怪符茲拉一聲被撕成了兩半,只聽屋中「乒」的一聲「天破」,還沒等張國忠反應過來,兩片斷符已經落地了。

    「你……!」張國忠發瘋般的跑進臥室,只見李二丫的胸部尚有起伏,而老岳父李大明此刻已經是氣息全無了。「王四照!我跟你拼了!」張國忠抽出問天匕首奔回客廳一匕首便刺向王四照胸口。

    面對張國忠來勢洶洶的招式,王四照用手中的巨闕劍輕輕一撥,左腳照著張國忠的小腿就是一下,只聽「鏘」的一聲,問天匕首落地,張國也倒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自己殺不了他?」說罷王四照又拿起了茶几上的另一張怪符,「我是不會殺你的,但你要記住,是你連累了你妻子和你岳父,哈哈哈哈……」說罷便又要動手撕符。

    「等一下!!」張國忠勉強爬了起來,只感覺一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還沒等張國忠說話,只聽茶几上的手包忽然發出了一陣叮叮噹噹的手機鈴聲。

    「接電話!」王四照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強烈,「快接!」

    「喂……!國忠,搬家了沒?」張國忠拿起手機,聽筒裡傳來了老劉頭的聲音。

    「還……還沒呢……」張國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國忠你怎麼了?王四照又來找麻煩了?」老劉頭那邊似乎有點不放心。

    「沒有……沒事……我今天不搬家了,有事明天再說……回頭再打給你……」說罷,張國忠不容分說便桂上了電話。

    「看來等會的客人還真不少啊……」王四照一陣冷笑,刻意的擺弄著手裡的怪符,「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準備怎麼做?」

    「我……我答應你!但求你不要傷害她!」張國忠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還是那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知道如何讓她醒過來的只有我……」王四照拿起遙控器,換了個京劇節目,靠在沙發上又端起了茶杯……

    「師傅啊!保佑徒弟我逢凶化吉……」張國忠緩緩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王四照,腦袋裡一個勁的盤算對策,但想來想去卻越想越無奈,老婆的命握在人家手裡,就算真有機會再砍他一刀,反而害了媳婦啊……

    「王四照,如果他個天晚上不來怎辦?」想到最後,張國忠決定先套套話,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先把媳婦放了,哪帕自己給他當人質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妻子在床上多躺幾天了……我建議你送她去看醫生,在醫院裡輸葡萄糖的話是死不了的……」

    「你……!」張國忠這個氣啊,敢情這王四照比戴金雙更不講理……

    就在這時,只聽撲哧一聲,電燈電視一齊熄滅,屋子裡頓時變得漆黑一片,這一下就連王四照都是一愣,雖說早就料到冤家會主動上門,但卻萬萬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登場……

    黑暗之中,張國忠的反應倒是比王四照快上一拍,一把便從茶几上摸過了那張怪符揣在了自己懷裡,摸著黑跑出了客廳,順著走廊直奔臥室。

    「你拿那個也沒用,小心別撕了,否則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們……」王四照很快便恢復了不緊不慢的架勢,站起身錘了錘腰,也開始往走廊方向走,就在這時,只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什麼東西!?」這一下就連一向穩如泰山的王四照都不免往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只見一條超大號的白蛇橫在門口,身上的幾顆銀釘在月光下不時的閃著寒光。

    「四弟別來無恙否……?」讓一個畜牲打頭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王四照許吟一哼,看似鎮靜,但言語間的些許停攤卻暴露了其勺心深處的慌張。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風格?」王四照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沙啞的嗓音,這一下把個王四照也嚇得不輕,情急之下竟然把巨闕劍橫起來了。

    「你是四弟!?」藉著月光,王四照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本應和自己差不多才對啊,怎麼看上去比自己年輕這麼多?「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就是戴金雙,茅山馬思甲真人坐下真雲子,不是你四弟!」戴金雙語氣似乎很平靜,並沒回答王四照的問題,「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讓我替你動手?」

    「哈哈哈哈哈哈……笑話……」比起這戴合雙,王四照的笑聲也悅耳不到哪去,「四弟,你以為煉過幾條蛇吃過幾粒丹,就能對付我?你看這是什麼?」說罷王四照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我不想殺你,我給你一個自己了斷的機會……」戴金雙似乎並不在乎王四照的舉動,而是背過了身。

    「你會後悔的……」王四照一聲獰笑,冷不丁噗的一口血水噴向戴金雙,而戴金雙就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猛的往旁邊一閃,這一閃雖然幅度夠大,但無奈這口血水噴的太散,約麼有那麼三兩滴仍舊噴到了戴金雙,只見其後背瞬時冒起了白煙,就趁這個時候,王四照一把拉開了客廳的門就要往外跑,只見其身後的大白蛇「老五」一躍而起,張開嘴對準其脖子就是一口。

    然而王四照畢竟是王四照,感覺後面動靜不對,回手就是一劍,正割在「老五」的尾巴尖上,只聽啪嗒一聲,約麼有兩寸長一截蛇尾被這一劍削飛了兩三米遠,而「老五」吃了虧也不敢冒進了,刺溜一下鑽到了沙發底下。

    「雄黃酒……」戴金雙就像被硫酸濺到了身上一樣,拚命的用手梧後背,「真雲師兄!」這時張國忠在李二丫身上實驗了幾招破降的陣法無效後,也從臥室跑出來了,「你怎麼真來了……?」提鼻子聞了聞,屋裡不但瀰漫著一股酒味,還有一股類似於燒膠皮的糊味。

    「是小蘭讓我來救你的……」戴真雲微微一笑,「你師兄說你有麻煩,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英國……

    「我老婆孩子,都中了跟五師兄一樣的邪術了……不知真雲師兄你是否懂得如何破解?」

    「那不是中國的東西……」戴金雙似乎也有一絲無奈,「如果能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邪術,也許就能有辦法……」

    「我這裡有他的怪符……!」張國忠從懷裡掏出了怪符遞給戴金雙,「茅山的招我試了,好像沒用!」

    「瘴術……」接過怪符,戴金雙眉頭一皺。

    「什麼是……瘴術……!?」張國忠也傻了,別說破,這種古怪的東自已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菲律賓的東西……日本投降以前就失傳了……」戴金雙微微搖了搖頭,「這東西……沒得解……」

    「可是……王四照說「他……可……可以……可以……」張國忠只感覺自己的兩條腿一個勁的哆嗦,一股莫名的寒氣從頭一直涼到腳,眼前的景象愈發模糊,其實張國忠的心理很清醒,這是典型的即將著道的徵兆,本想咬舌頭,可下巴卻已經不聽使喚了……「他騙你的。」戴金雙面無表情,轉頭看了看張國忠,伸出一隻手指在其額頭輕輕的點了一下,只聽噹啷一聲,問天匕首落地,張國忠兩眼一翻,死魚般的躺在了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張國忠,戴金雙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欣慰,此時鑽進沙發的「老五」又探出了腦袋,戴金雙一個眼神,這老五刺溜一下便鑽出了門,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死了,我的事還能托付給誰呢……?」戴金雙苦苦一笑,一步跨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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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3:02:37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三章 鐵屍

    冥冥之中,張國忠感覺有人用針扎自己,冷不丁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老劉頭的懷裡,屋裡***通明,柳東昇和二嘎把李二丫往外抬,而張毅城卻站在門口傻傻地發呆。

    「毅城…毅…」張國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二丫…二丫沒得救了…」

    「毅城沒事!幸虧一直在國毅那玩電腦呢…二丫怎麼了?什麼沒得救了!?」老劉頭一頭霧水,「到底怎麼回事!?王四照人呢?戴金雙來沒來?」

    「來了…又走了!不見了……」張國忠渾身酸軟,掙扎著爬到了沙發上。

    「老張…你這是…怎麼了…?」柳東昇推門進屋,蹲在了張國忠的跟前,「弟妹…怎麼回事?」

    「二丫沒得救了…我爸也死了…」張國忠鼻涕眼淚一大把,抽搐著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聽得老劉頭只拍大腿,「他娘的這個王八蛋!老子要他的命…!」說罷起身就要出門,卻被柳東昇一把拽住了胳膊,「劉先生!您別輕舉妄動!那人如果真是外國人的話,最好讓我們動手!」

    「輕舉妄動個屁!等你們動手黃花菜都涼了!」說罷劉老頭一把甩開了柳東昇的胳膊,噌的一聲出了屋子。

    「劉先生!唉…!二嘎,你立即送毅城他們去醫院!然後向局裡請求支持!就說罪犯有武器!讓他們調武警!老張…走…我扶你上車!這裡不安全……」

    「我不走!」張國忠一把甩開了柳東昇的胳膊,「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老張你…」柳東昇看了看門外,老劉頭已經沒影了,「唉!!你啊!毅城,快去你舅姥爺家喊幾個人過來,在這看著你爸!」

    「回來!」張國忠一擺手,「不用喊人!人多反而麻煩…老柳,我沒事…你去把我師兄也拉回來吧!人都走了半天了,你們追也白搭…」說實話,此刻張國忠最擔心的並不是王四照,而是戴金雙,那人是通緝犯,脾氣更是變幻無常,人一多真把他逼急了,指揮「老五」每人給一口,這李村可就熱鬧了…

    「你們這群人…!」柳東昇也無奈了,畢竟有一個歲數更大的已經找人拚命去了。此時二嘎也已經發動了汽車,看了看沙發上的張國忠,柳東昇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也消失在夜幕中。

    「爸!我媽…到底怎麼了…?」張毅城已經嚇傻了,柳東昇出去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毅城…你去我那屋鋪底下,把我作法用的包給我拿出來,想想家裡有什麼能用得上的都給我裝上!」張國忠並沒理會兒子的問題。

    「爸…你別!」張毅城也慌了,眼下父親嘴角還流口水呢,這個德行出去就算碰上舅姥爺都打不過啊…

    「你…聽話!!!」張國忠一較勁,竟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步便來到了電視櫃旁邊,拉開抽屜一通亂翻。「毅城,你聽話,在家好好待著,我等會就回來…」邊說,張國忠邊把兩根行針刺入了耳後,脖子上眼見就爆出了青筋。

    「爸…你…」

    「快去!!!」張國忠一聲暴喝,把張毅城嚇得渾身一哆嗦,只能乖乖地鑽到臥室床下把張國忠裝法器的包拿了出來…

    與此同時,村南墳地。

    就連戴金雙也沒想到,王四照這把年紀竟然還能有如此身手,出門幾分鐘便跑沒影了,幸虧有這大蛇「老五」,聞過了王四照的氣味後便如同警犬般緊追不捨。跟在「老五」後面,這戴金雙追得正起勁,卻忽然發現「老五」在前面不遠處也停了下來,調轉身子把頭轉向了自己,張開嘴不住地吐信子,戴金雙也明白,這是「老五」不讓自己再往前了。

    「怕什麼!?」戴金雙站住腳,定睛看了看周圍,只見一排柳樹橫在前頭,在戴金雙的眼中,柳樹後青光映現,陰氣頗重,偶爾還能看見幾個冤魂野鬼游弋其中,但都不是什麼成氣候的東西。

    「聚陰池…?」戴金雙也不免一楞,就在這時,只見前方兩棵柳樹之間忽然紅光一閃,轉瞬即逝。「想藉著陰氣藏起來?」戴金雙冷冷一哼,快步奔向紅光閃過的地方。要說這片地,可著實不是一般地,這裡便是當年李大明挖出清朝棺材著了道的那片「殍地」,而那排柳樹,便是當年馬真人指導村民種來擋陰氣用的。要說這幾年的雨水著實不小,加之這操場河在改革開放以後作為周邊幾個村的主要灌溉水源,還清過幾次淤,此時此刻河中的水量比張國忠下鄉那些年多了不只一點半點,這片殍地中存匿的陰氣也更是有增無減。

    作為吃過「虯丹」與「蛟丹」的人,戴金雙擁有洞徹陰陽的本事:不但眼睛能看穿陰陽,身體更夠察覺十分細微的陰陽變化;隔著一堵牆僅通過陽氣多寡便能曉得屋裡有個人;即使背著身也知道你在幹什麼;大半夜根本不用打手電,僅通過天地間的陰陽界限便可飛身狂奔,跟紅外線夜視儀也差不多。但這種本事也不是在哪都好用,如果身處陰氣過強的環境,這戴金雙便只能看見屬陰的東西,很難察覺陽氣的存在,身體感覺也會遲鈍很多,例如在水裡,戴金雙只能依靠正常的視力去看東西,而戴金雙早年洩露天機過多,正常視力也幾近「弱視」,跟睜眼瞎差不多了,這也是其盜墓每每至少帶一個手下幫忙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墓穴中陰氣過重,雖說尚達不到泡在水裡的程度,但也會對其洞徹陰陽的能力造成一定影響。

    追到剛才看見紅光的地方,戴金雙也並未冒進,而是停在原地觀察起了周圍的地形,在自己的眼中,前方灰濛濛的一片,就跟下霧一樣,遊魂野鬼三三兩兩,想必是墳地一類的場所。「跑到這來幹嗎?想躲起來?」戴金雙正暗自疑惑,忽然看見霧氣深處有一團紅光格外耀眼,而且並未像剛才那樣轉瞬即逝,而是如探照燈般長明不熄。
    「想擺陣…!?」戴金雙也沒多想一飛身便竄進了「殍地」…

    背上包,張國忠乾脆把張毅城反鎖在了屋裡,但到了院門口卻抓了瞎:四外黑洞洞一片,往哪追?正著急。忽然聽見牆頭一聲鳥叫,抬頭一看原來是只倒插門的野鷂子,「怎麼跑這來了…!」張國忠一陣納悶,這隻鳥本來一直在家裡「自力更生」啊,怎麼飛到這來了?正納悶,這鷂子忽然飛落在了院子裡的花池子上,嘰嘰喳喳的叫起來沒完。「怎麼了?」張國忠走到花池子邊上,打開手電筒一照,只見兒子早年養的那隻母鷂子「棗花」。正在花池子裡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這…他娘的…」張國忠頓時明白了。之所以王四照能找到這,這肯定是這廝趁這野鷂子外出覓食的時候抓住了母鷂子,野鷂子找不到媳婦,肯定會飛到這裡找主人,這王四照也便跟著野鷂子找到了這裡。

    「連個鳥都不放過…」張國忠罵著街又打開了房門,「毅城…你那個鳥快不行了…你看還有沒有得救…」就在這時,野鷂子忽然一躍而起開始在院子上盤旋,邊飛邊叫。

    「爸…它好像是讓你跟它走…」張毅城對鷂子的舉動還是比較瞭解的,上次「棗花」吃了吃過滅鼠藥的老鼠中毒。這野鷂子便是以這種方式把張毅城帶到了出事現場。
    「你在家裡別出來…」張國忠框噹一聲又把房門反鎖上了,看張國忠出了門,這鷂子立即停止了盤旋。徑直向操場河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河邊殍地…

    三躥兩躥來到散發陽氣的地方看了一眼,戴金雙立即意識到上當了,只見發出陽氣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個擺在地上的小玻璃瓶,瓶口正在不斷的向外湧出一些紫紅色的泡沫並伴有青灰色的煙,有點像燒腐屍的味道,簡直刺鼻到了極點,甚至說比催淚彈還過分,「這…?」聞著這股刺鼻的味道,戴金雙心裡一顫,一股強烈的似曾相識地感覺湧上心頭,當年打上高會戰的時候,泗溪前線曾經出過這樣的怪事:國軍一個團兩天擊退了敵人的三次衝鋒且傷亡很少,團長還曾用無線電向師部邀功,但該團在第四天早晨便聯繫不上了,後來師部派出了偵察兵才知道該團陣地已經失守,像這種事本來沒什麼奇怪的,但幾天後一個摸魚的從一條小河裡救上來一個瀕死的人,看其穿著國軍的軍服便將其送回了軍營,聽這個人敘述,他便是那個團前線的衛生兵,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盹,忽然聽見陣地上亂作一團,他以為日本人又衝鋒了,便拎著藥箱子跑進了戰壕,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國軍將士竟然互相扭打成了一團,開始他還以為是有人打架,便想上去勸駕,但還沒等自己往前湊,「打架」的就把對方腸子揪出來了,當時這位衛生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揪別人腸子的這位老大竟然是白天已經陣亡的戰友!

    這下可把這小子嚇壞了,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又有人張牙舞爪的撲向自己,這個衛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藥箱子一扔,順著陣地前的坡地便跑了下去,冷不丁一回頭發現後面的追兵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加了好幾個,嚇得這哥們乾脆抱起腦袋開始順著斜坡往下滾,一直滾到雙方陣地中間的一條小河裡,之後便昏了過去,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後了。

    據這個衛生兵回憶,當天晚上空氣裡便一直瀰漫著一股類似於燒腐屍的怪味,起初,他覺得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有什麼味道都不足為怪,但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燒屍體的味和腐屍的味是絕對不一樣的,這仗剛打了不到三天,怎麼就出了腐屍了?

    後來不久,上高的其他前戰場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因為有過痢子病的先例,軍統局懷疑這次也是日本人在利用一些南洋的邪術興風作浪,便派出了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骨幹分子前去調查,雖說後來也是無功而返,但這「腐屍怪味」的邪術卻給戴金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時此刻,面對眼前這個冒著青煙的小玻璃瓶。戴金雙忽然想到了當年上高地的「怪味事件」。直到此時,戴金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輕敵,看來這麼多年以來,這王四照把心思都花在研究這些外疆邪術上了。

    正當胡思亂想之際,這戴金雙猛然間感覺到背後一股陰風直奔自己而來,在陰氣重的地方,這吃過虯丹的身體雖說對陽氣反映遲鈍,但對陰氣的強弱卻也算敏感。憑借多年的盜墓經驗,戴金雙明顯感覺這次碰上的東西絕非一般。

    「什麼東西!」隨著一聲爆叫,戴金雙向前猛地一躥,回身一把抽出了繩曲劍,只見一個約麼一米八左右地大個兒站在離自己兩三米遠的地方,從身高上看明顯不是王四照,還沒等戴金雙仔細端詳,這大個噌的一下便躥到了戴金雙跟前,伸手便要抓戴金雙的脖子。

    「開!!」面對這大個兒如此「直觀」的進攻,戴金雙橫起一劍便砍在了大個的胳膊根兒上,只聽「鏗」的一聲。這劍就好像砍在了石頭上一樣,差一點就擦出火星了。而對面大個兒地胳膊卻安然無恙。

    「什麼東西!」戴金雙趕忙一個側滾翻避開了大個兒的攻勢,此時此刻戴金雙也鬱悶了,這可是「繩曲」劍,馬思甲傳下來的寶貝,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啊!劍身煞氣亦非雜刃可比,怎麼砍到這東西身上竟然毫釐不入?

    就在這時,對面那大個兒忽然又跳到了戴金雙跟前,右手往前一揮,噗嗤一下抓住了戴金雙的胳膊,另一隻手則直奔戴金雙的胸口,嚇得戴金雙趕忙一轉身子一步搶到了大個的身後,橫起一劍直削大個兒的脖子。又是鏗的一聲,震得戴金雙虎口發麻,寶劍險些放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戴金雙一咬牙,胳膊一叫勁乾脆來了個原地360度空翻,要說這戴金雙也不是一般人,力氣比正常人大了不是一點半點,這一空翻,還到真被抓住的胳膊翻出來了。「看劍!!」見砍了不管用,戴金雙乾脆一劍刺向了大個的眼睛,但沒想到這麼刺下去,繩曲寶劍竟然被壓出90度的彎,這劍本來就軟,而這大個兒的眼睛似乎已經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直到這時,戴金雙才有機會仔細看了看這大個兒,只見其鼻子已經沒有了,眼睛和嘴也已經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住了,整個臉乾脆就是一個平面。

    「老二啊老二,人間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自來行……」戴金雙乾脆把寶劍插回了腰裡,伸出了雙手,隨著全身的不斷顫抖,只見其手腕足足粗了兩圈,骨頭節咯吱吱地響個不停,這一招本是正宗的中國硬氣功,只不過在戴金雙練起來就走味兒了,正常人練這種功夫,是以真氣運行經脈,而戴金雙運的則是陰氣,在自然界中,單純的陰氣與陽氣都可以激發巨大的生物能量,之所以人與其它動物地力量有限,大體上可以歸結為體內陰陽中和的緣故,而像李大明那樣,一把干骨頭卻能爆發出幾十個人都按不住的蠻力,便是陰氣大減所致。

    片刻功夫,這戴金雙連臉都胖了一圈,揮起一拳便打在可大個的胸口上,只聽卡嚓一聲,這大個兒的前胸乾脆被這一拳砸出了一個坑,哐哐的向後趔趄了好幾步,「跟我玩兒!?」戴金雙暴叫著又衝向大個兒,飛起一腳便踢在大個兒的腦袋上,只聽喀嚓一聲,「給我死吧!!」眼見這一腳起了作用,戴金雙乾脆又是一拳,只聽撲通一下,大個兒瞬時被打翻在地。就在這時,只聽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草響,「誰!?」戴金雙猛的一回頭,還沒等看清楚,只感覺呼啦一下被人揚了一身的灰白色粉末,只聽噗嗤一下,一根銀針被插入了自己身體七脈中的「心陽」脈。

    「啊……!」戴金雙一聲慘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你……」

    「等的就是你用這招……」戴金雙身後,王四照渾身是水,手裡握著一個空玻璃瓶正在冷笑。

    「服過丹的人,七脈錯位。一般的方法的卻殺不死你,但現在是你自己運動陰氣,只要再往你身上灑點礞石粉,開一下慧眼就不難找到你的七脈所在……」王四照拎著寶劍緩緩上前,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根銀針。

    人體身上的氣脈,無論何時都是屬陽地,因為那是人體陽氣運行的必經脈絡,除非是人死了。而戴金雙雖說體內有大量的陰氣。也畢竟還是活人,七脈依然屬陽,而當盡全力其運行陰氣於經絡時,七脈的部位也便成了全身唯一有陽氣的地方,原來王四照弄出這麼個傻大個來,就是為了逼戴金雙全力運行體內的陰氣,好藉機找到其七脈的正確位置。而此刻戴金雙耍起了「陰氣版」的硬氣功,雖說力量倍增,但速度卻也下降了好幾倍,面對王四照的突然襲擊,就算想躲都躲不開。

    「本來我還想讓現任掌教大人替我動手的……現在看來已經用不著了……」

    「你這個……畜生……」戴金雙一手捂著傷口緩緩的站起身,另一隻手則抽出了繩曲劍。「你以為封住我的一脈就能置我於死地?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等你插那其餘的六根針?!」

    「我一個人的話當然沒有把握,但如果還有一個呢……?」王四照的話似乎胸有成竹,而戴金雙則又感覺到了背後的一股強烈陰氣,冷不丁的一回頭,只見一隻蒼白的手已經伸到自己跟前了,「怎麼……」戴金雙急忙一低頭,只見剛才被自己打到那個大個兒又站起來了,雖然沒有了腦袋,但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起來了。而且感覺陰氣比有腦袋那會兒更強烈。

    「你這是從哪學的旁門左道!?」戴金雙一個箭步躥到了三米之外。

    「臨死前讓你長長見識吧……這個東西當地的土語叫『米古』,意思是『像鐵一樣』,你就慢慢讓他追吧……」王四照哈哈一笑,轉身一躥,又消失在了戴金雙有限的視線中。

    「別跑!」戴金雙剛想追,卻發現這『米古』已經橫在了自己跟前。

    七脈被封了一脈的戴金雙,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剛才差了不少,一開始還能跟這個「米古」周旋一會,但沒幾個回合下來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畢竟是活人,體力有限,然而這東西卻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勁,「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戴金雙咬著牙,忽然想起,剛才王四照的衣服好像是濕的,頭髮也是一樣,整個人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想到這裡,戴金雙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高會戰時那個倖存的衛生兵,好像就是順著陣地前的山坡滾到小河裡才躲過一劫的。

    「莫非這東西怕水……?」戴金雙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氣,以最快速度朝著剛才王四照出現的地方直線狂奔,沒跑多遠,果然聽見不遠處有潺潺的水聲。就在這時候,忽然發現面前人影一晃緊接著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面門,「想下河,先過我這關!」看來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雙會往河裡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給我滾開……!」戴金雙一哈腰躲過這劍,回手便是一招橫掃千軍,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小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給的,「咳」的一聲,旱地拔蔥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瞬時一腳直踢戴金雙面門……

    就這麼會兒功夫,後面的那個傻大個「米古」已經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雙的脖子。

    戴金雙這邊光顧著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覺身後一陣陰氣,想躲已經晚了,只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樣,任憑自己如何掙扎,卻一點用都沒有。

    「來得正是時候……!」趁著戴金雙被抓之機,王四照一顆銀針又刺入了戴金雙的「土門」脈,只聽戴金雙又是一聲慘叫,噹啷一聲繩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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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3:03:05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四章 遺願

    忍著劇痛,戴金雙冷不丁看見了「米古」的腔子,裡面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面那麼硬,「看你厲害還是『磔池』裡的『靈根』厲害…」戴金雙以最快的速度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盒「鎖魂環」,噗哧一下把那鎖魂的小玉柱插進了「米古」的腔子。

    還別說,秦德發明的這玩意還真是挺好使,隨著戴金雙這麼一插,感覺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間便減輕了不少。

    就在戴金雙想趁機脫身時,忽然感覺後背又是一陣劇痛,「啊…!!」七脈被封三脈,這戴金雙也絕望了,沒想到自己辛苦這麼多年找虯煉丹,最終會敗在一個凡人手裡,然而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鷂子叫,聽的戴金雙渾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時就怕這玩意,好在這東西平時很少見,尤其是城市,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竟然讓自己在這麼個鬼地方碰上,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在澡堂子裡都能踩著狗屎…

    但讓戴金雙沒想到的是,這鷂子在天空盤旋了兩圈叫了兩聲之後,竟然一個俯衝直奔王四照的面門,速度之快可以說堪比子彈,王四照正在專心確定七脈的位置,冷不丁這麼一下也是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左臉一陣劇痛,「啊…!!!」王四照也是一聲慘叫,伸手一摸,左邊臉頰被抓掉少說酒瓶蓋大小一塊肉,「畜生…!」王四照揮手便是一劍,但此時這鷂子已經飛上了半空,繼續叫喚著盤旋。

    趁著這功夫,戴金雙拼了全部力氣,終於從「米古」的手中掙了出來,但跑了沒兩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著巨閥劍,緩緩地走向戴金雙,「當初在上高會戰的時候,念咱們多年兄弟情分,我饒你一命,你現在卻反過頭來對付我…」

    「王四照…你會不得好死的…」戴金雙一不躲二不閃。

    「到了現在還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劃著銀針蹲在了戴金雙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見了…」說罷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只聽天空之中又是兩聲鷂子叫,瞬而一條大白蛇從天而降,啪嗒一聲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還沒等王四照反映,這大白蛇撲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虎口,半寸多長的毒牙齊根刺入了肉裡…

    「哎呀…」王四照這一聲慘叫可以說是響徹天空了,不過叫歸叫,王四照的第一反應便揮起寶劍照著左手就是一劍,只聽啪噠噠幾聲,一隻人手和兩段白蛇齊聲落地,「畜生…!畜生…!!」王四照疼得渾身哆嗦,只見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齊刷刷的砍斷。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噴出動脈,而掉在地上那只被咬的手,短短幾秒鐘內便已經變成了黑色。

    「報應…報應啊…呵呵…呵…呵…」戴金雙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知道那條蛇是誰嗎?那是老五…哈哈哈哈…」

    「王四照此時也沒心思聽戴金雙的挖苦諷刺了,噹啷一聲把巨閥劍扔在了旁邊,開始扯衣服勒住小臂給傷口止血。

    剛把血止住,這王四照心裡又是一驚,只感覺一個黑影在自己身邊撿起了巨閥劍,瞬時一柄涼絲絲的劍刃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四照…你活得夠久了……」毫無懸念,來這正是張國忠。

    「殺…了我…你老婆就永遠沒得救了…」雖說手臂劇痛難忍,但這王四照卻仍然故作鎮靜。

    「別信他的話…瘴術沒得解…」戴金雙似乎也快不行了,「快…快殺了他…」

    「他騙你…」王四照冷冷一笑。「還記得剛才我給你的符麼…用那個貼在她身上…我保證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張國忠還真從懷裡掏出了那張怪符。但還沒等著王四照笑,這張符便被撕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慢著…!!」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變,「你們放過我…我認罪!你們放過我!我把家產全部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的夠多了…」張國忠緩緩地舉起了寶劍,「這些話你留著去和馬師叔說吧…」說罷就要下手,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忽然手電筒光攢動,「老張!!冷靜!!別衝動!!」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柳東昇,旁邊還帶著幾個人,「老張!!快把武器放下…!!」隨著喊聲越來越近,武警上槍栓的聲音已經能聽清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看來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馬來西亞公民!這裡有人綁架我…!」

    看著越來越近的手電筒光,張國忠長歎了一口氣,噹啷一聲扔掉了巨閥劍,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不許動!!…不許動!!」三四個武警瞬時便圍在了三人的周圍。

    「我是英國公民,這個人要殺我…」戴金雙勉強抬手指了指王四照,「這個年輕人是想救我…」看來戴金雙也不是吃素地,你王四照不就仗著自己是外籍麼,俺也是啊…
    柳東昇當然是張國忠這邊的人,聽戴金雙這麼一說,趕緊順坡下驢,舉起手槍對準了王四照,他這一瞄準,幾個武警的槍口也齊刷刷的對準了王四照。

    「你們敢!」王四照惡狠狠的看了看四周,「我要抗議!!」

    「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想抗議找你們大使館說去…!銬上!…帶走!!」柳東昇一聲令下,後面幾個便衣一擁而上,將王四照按倒在地,剛把手銬子拿出來就傻眼了,「頭兒…這人…沒有手啊…」

    「沒手…?」柳東昇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王四照左胳膊果然是根「光桿」,斷手的截面被一大團衣服裹著,而地上,卻有一隻黑紫黑紫的手掌。

    「沒手也帶走!」柳東昇一聲令下,「地上這個人不行了,你們趕緊去叫救護車!!現場我來處理!」柳東昇一個眼色,一旁的二嘎自然明白,乾脆把王四照和自己銬在了一起,「你們幾個,跟我走…!柳隊處理現場…!」

    二嘎等人將王四照押走以後,現場只留下了戴金雙、柳東昇和張國忠三個人。

    「老張!弟妹的事你不用操心。醫生說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看著人都走了,柳東昇趕緊安慰張國忠,「劉老爺子我沒追上,等我一出門已經沒影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不會有危險!」

    「昏迷…」張國忠苦笑,這一昏迷,就不定哪年哪月了…

    「你…就是抓住馬陽和李樹林的警察吧…?」此時戴金雙忽然開口。

    「是我!」一聽馬陽和李樹林,柳東昇不禁一愣,「你是…老爺子!?」

    「呵呵呵…不愧是張師弟的朋友…佩服…」戴金雙這一聲「張師弟」,把張國忠也聽得一愣。

    「不錯…我就是老爺子…那個案子,你…不用查了…咳!…咳!…咳!」戴金雙每咳嗽一聲,嘴角都會淌出一絲鮮血。

    「你…」柳東昇一時間傻在了當場,看著戴金雙,有看了看張國忠,「你」了半天竟然沒說話。

    「你別誤會,我的事和他沒關係…」戴金雙指了指張國忠,「我們是今天才認識的…」

    「你…你把咱們中國的文物…賣給外國人……」面對一個瀕死的人,柳東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這麼做是不對的…」這句話差點把張國忠都聽樂了,看來這柳東昇真是沒詞了…

    「誰說…我賣給外國人了…」戴金雙微微一笑,「我賣的都是中國人…我告訴我那些手下。…不…不准把東西賣給外國人…否…否則就殺了…殺了他們…」戴金雙說話越來越費勁,「後來…後來他們背…背著我…把東西賣給外國人…就…就…讓我殺了…」
    「原來是這樣…」柳東昇語重心長的點了點頭。彷彿還挺感動,其實這柳東昇確實是傻了,盜墓本身就犯法,賣給哪國人也不行啊…

    「你…你去…你去河北區…花園別墅,5號…那個房子…」戴金雙又咳了幾口血,「該賣的…我…我都賣了…但…但不該賣的…不該賣的…都…都在那…」

    「不該賣的…?」柳東昇一愣,忽然想起當年審訊亮子的父親張建時,聽那個張建也說過,這個老爺子把好多東西都自己留著,只拿出一小部分讓手下人出手,莫非是因為那些都是國寶,才被這老爺子自己留下來了?

    「師弟…」戴金雙像張國忠擺了擺手,張國忠趕忙蹲下了身子,「老五…老五的魂魄已經…聚的差不多了…我…我走以後,你…想…想辦法超度老五…」

    「其實…殺我…不用封七脈…封四脈足以置我於死地…現在我被王四照封了三脈…」戴金雙抖著胳膊從王四照的那只黑手裡捏過了銀針,「我作惡多端,罪責難逃,但我有…一個請求,我…我不能指望別…別人…只…只能求你…」

    「師兄…你儘管說…」張國忠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其實封四脈足以致死的說法不用戴金雙說,張國忠心裡也明白,人身上的七脈,脈脈都死死穴,正常人一頭一尾被封住兩脈基本就交待了,類似於鐵竹陣那種自虐的陣法,倘若不懂運行真氣的話,但就一脈便有可能致命,戴金雙雖然比正常人強不少,但也架不住封掉四脈…

    「我…我…已經越出輪迴了…」戴金雙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越出六道…不…不能投胎…但…但我…下輩子…下輩子…想和小蘭…想照顧她…」

    「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

    「沒…沒有丹油…小蘭…小蘭…活不過半年」戴金雙的眼睛此時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你…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再入輪迴…投胎…投…照顧…照顧她?」

    「嗯…」張國忠不住地點頭。

    「你…你跟我說…跟我說你辦得到…」戴金雙每說一個字都要抽搐一下。

    「我辦得到!」一行淚水終於滑出了張國忠的眼眶。聽張國忠這麼一說,戴金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意思微微的笑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師兄!真雲師兄!」張國忠叫了兩聲,但戴金雙卻不再有任何反應了。拿開戴金雙的手,之前剛才那根銀針此刻已經深深的刺入了丹田脈之中,四脈已封,陽氣已竭!

    從地上大蛇地屍體中拔出封著老五魂魄的銀釘後,張國忠心裡忽地變得淒涼起來,「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啊!!!」曠野中,張國忠的怒吼顯得格外刺耳…

    只可謂:
    家國江山磅礡,
    兒女情懷落寞。
    情緣百專終似暮,
    含淚入榻怎有過,
    朝來又奈何…?
    恩怨一夕忘卻,
    情義萬世為歌。
    今卒聞的來生悅,
    百苦千滄亦寧得,
    卻是真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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