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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大力金剛掌]茅山後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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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6:40:21
第三十八章 巴山藏寶洞

  眼看人影越走越近,藉著手電的亮光已經能看見腐爛的衣服了,張國忠大略數了數,五個。

  「媽的,一個就夠受了,她娘的五個…」張國忠咬著牙暗罵,正在此時,一個冒著火星的雷管嗖的一聲飛過張國忠腦袋,張國忠回頭,只見秦戈正在點第二個。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溶洞瀰漫起刺鼻的硝煙味,此時第二個雷管又到了,第三個、第四個…這秦戈真是扔紅了眼,也不知道炸到沒有,只顧一個勁的點雷管。

  張國忠和老劉頭嗆得直咳嗽,張國忠用袖子擋著鼻子,用手電往硝煙裡一照,心裡立馬就涼了,五個人影,一個不少。

  「炸…炸不動?」老劉頭晃著手電,也虛了。

  此時張國忠把心一橫,盤腿坐在了洞口,用匕首尖撲撲撲幾下就在前胸刺了幾個小口,然後把匕首狠命往地上一插,高高抬起了右手。

  「國…國忠…你這是要…」老劉頭都帶出哭腔來了,張國忠這是要使「陽魂法!」

  眾所周知,魂魄是屬陰的,「陽魂法」,則是讓魂魄攜帶陽氣,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巨大的力量震懾惡鬼,這是茅山教同歸於盡的法術,其原理是點破七脈,讓全身的陽氣洩出,然後吻頸自殺(利器需帶陰氣,所以要先把匕首插進地裡,陽魂法不可用毒,不可窒息,僅可死於物理傷害),讓自己的魂魄汲取身體中洩出的陽氣,變成「陽魂」,從醫學角度講,只要失血不多且搶救及時,自殺的人是能夠搶救的,但從茅山術的角度講,用過陽魂法的人,魂已離體,即使搶救過來,也是植物人。

  「你快給我住手!」說罷老劉頭一步竄到張國忠跟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龍鱗。

  「要來也應該我來!你是掌教!」老劉頭一步邁到張國忠前面,跟張國忠一樣,用斬鐵在胸前點了幾點,一把把匕首插進地裡。

  雖說不知道這師兄兩要幹什麼,但看著你掙我搶的陣勢,秦戈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都住手!」秦戈大吼,「這有個洞!」原來這是兄弟搶著用陽魂法的時候,秦戈不停在用手電照這個石室四周,發現在石室的屋頂與牆壁交匯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洞。

  聽到說有洞,張國忠和老劉頭也顧不得搶了,連滾帶爬來到石室中,順著秦戈的手電光一看,確實有個洞,但確小的可以,跪著鑽是不大可能的,但爬著應該能蹭進去。

  要說經過了這麼多的冒險,三人已經相當默契了,秦戈迅速從包裡掏出一卷繩子塞給老劉頭,張國忠在下,秦戈在中間,老劉頭在上,立即搭起了人梯,比雜技團還快。只見老劉頭邊爬邊往腰上繫繩子,以老劉頭的一把干骨頭,進這個洞還算比較輕鬆,進洞後,繩子立即甩了出來,秦戈抓住繩子,三躥兩躥也到了洞口。

  這時那幾個人影已經走到洞口了,好在走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挪。張國忠用手電一照,心裡不免一陣噁心,這幾位大叔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闐鬼」,可比前兩天星吮台洞裡的那位山民噁心幾十倍,臉上的肉皮不知道是剛才炸的,還是本來就這樣,已經完全移位了,本來應該是臉的地方現在成頭頂了,腦門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頭皮,還有三三兩兩沒掉乾淨的頭髮,身上還勒著當年捆他們進囚殉的繩子,有的斷了,有的還連著,而原本的臉現在到了脖子上,還呼扇呼扇的…。

  正在此刻,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對面一個闐鬼「臉」上的頭髮被打的嘩啦一散,闐鬼晃悠了一下,仍然緩緩往前邁步。

  「張掌教!」正在往洞裡鑽的秦戈回身開槍,大喊張國忠,「快上來!快!」

  張國忠真的被這幾位的長相驚懵了,秦戈這一喊,張國忠緩過神來,抓緊繩子開始往上爬。

  「快進啊!」秦戈大喊!

  「繩子拽不動!」老劉頭也想往前爬,用斬鐵插進洞壁(原來這個人工石室四周的牆壁很厚,但屋頂很薄,也就20厘米厚的石頂,石頂外經是類似於墓葬的封土),狠命的往前蹭,但繩子繃的結結實實的,就是拽不動。此刻張國忠爬到洞口了,發現自己身子下面的繩子也繃的很緊,回頭一看差點嚇死,「闐鬼」也順著繩子爬上來了!

  「這東西會爬繩子!」張國忠都喊跑調了。

  「快!快割繩子!」秦戈此刻想退出去,但這個洞實在太小了,轉身是不可能的,

  眼看「闐鬼」的手已經夠到張國忠的腳了,張國忠眼裡都鉚出血絲來了,一手拉繩另一手抽出腰裡的龍鱗開始割繩子,但秦戈來帶這美國登山繩也不是到是什麼材料做的,放任寶刃龍鱗蹭蹭的割,就是不斷。

  洞裡老劉頭的腰都快勒斷了,呲著牙緊握著齊根插入洞壁的斬鐵,秦戈也掏出隨身的軍用匕首插進了洞壁,身體最大限度的撐著洞壁,用肩膀扛住老劉頭的腳,分擔著一部分的力量。

  洞裡是秦戈,下面是「闐鬼」,已經無路可走了。此刻與李二丫在李村的纏綿生活在張國忠心中一閃而過,莫非二丫年紀輕輕真的要守寡?

  「唉!」張國忠無奈,此時「闐鬼」砰的一把抓住了張國忠的腳脖子。

  「也罷!」張國忠收回匕首,開始割自己上邊的繩子。「師兄!茅山教就交給你了!」

  此話一出,老劉頭腦袋甕了一聲。「國忠!你別幹傻事啊國忠!」但自己目前也動不了,只能乾著急。

  此時秦戈也急了,騰出一隻手,掏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從褲襠下面遞給了張國忠,然後打開了手電,架在了褲襠下。「張掌教!用這個!」

  張國忠將龍鱗銜在嘴裡,接過手槍,無奈的笑笑,「死馬當活馬治吧!」想罷對著抓住自己腳的「闐鬼」手砰的就是一槍。

  雖說這「闐鬼」貌似刀槍不入,但這畢竟是大口徑的「達姆彈」,如此近的距離,即使「闐鬼」也不免一驚,迅速縮回了手。此時張國忠照著「闐鬼」的腦門又是一槍,但這牆似乎打在了橡皮泥裡,只聽「噗哧」一聲,「闐鬼」臉上的頭髮嘩啦一下,沒有任何反應。

  「張掌教!」秦戈聲音都哆嗦了,「我是讓你打繩子!」

  張國忠這才恍然大悟,拿手槍照著自己身下的繩子砰的一槍,低下的「闐鬼」連同繩子撲通一聲掉到了地上。

  老劉頭忽然覺得身後一輕,「國忠?國忠!?」

  「我在!我在!」張國忠滿臉是汗的爬進了洞,臨進洞時用秦戈的手電往下照了一下,只見四五個「闐鬼」聚集在洞下,不時發出悶雷般的低吼。看來這些「闐鬼」雖說會爬繩子,但好像還不會上牆。張國忠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就是清朝那些盜墓賊挖的盜洞!」秦戈邊爬邊分析。

  「我說這幫兔崽子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把這個鎮台偷出來呢,」老劉頭搭腔,「原來他娘的是走後門…!」

  也不知道爬了多遠,老劉頭忽然停了。

  「劉先生?」秦戈不解。

  「到頭了…」老劉頭邊說邊打開手電,外面是更大的溶洞,盜洞就是從這裡打到真仙台的。

  為了防止萬一,大伙爬出盜洞後,秦戈往盜洞裡扔了一個雷管,轟的一聲悶響,盜洞被徹底封死。

  三人在這個溶洞裡打開了手電,發現地上竟然有路,明顯是人工休過的痕跡。

  「別走路!當心陷阱!」老劉頭深知,在不用修路的地方修路,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非奸即盜,路邊也挺平坦,但卻非得修出條路來,明顯有貓膩。

  三人順著路,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幾百米,前面越走越窄,到了最後,乾脆就變成了人工修的通道。

  「別進!」老劉頭又掏出了黃旗子,但這次黃旗的表現非常的奇怪,竟然原地轉了起來。就連老劉頭也懵了,「要麼晃要麼折,這轉圈是啥意思?」

  「無定數!」張國忠道,老劉頭跟馬真人的時間雖說比張國忠長,但天天偷奸耍滑,真本事相對有限。黃旗子原地打轉的情況非常少見,馬真人曾經教導過張國忠,碰到黃旗子轉的狀況,就要加千萬分的細心,多一份仔細沒準相安無事,少一份仔細興許就是滅頂之災。

  「張掌教,你看這裡!」老劉頭琢磨時,秦戈一隻在旁邊轉悠,顯然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順著秦戈的手電光,只見三個人齊刷刷躺在地上。看見這景,老劉頭迅速掏出羅盤,發現沒什麼反應。「沒事,就是普通死屍。」

  走道死屍前,發現這三具屍體因為洞內的特殊環境,還沒完全腐爛,但臭氣熏天,從頭上的大辮子可以看出,是清朝人。

  「看來他們也不是全身而退的…」張國忠道,「屍體整齊的擺在這,看來活著出去的人沒受什麼傷。」

  「這他娘到底是什麼地方?」老劉頭邊用手電照屍首,邊道。

  張國忠掏出地圖,「怪了,真仙台離陣眼很近,莫非這就是…」

  聽張國忠這麼一說,秦戈心理也一驚,立即掏出小本子和指南針,對照剛才來的方向琢磨起來。「沒錯!這…就是寶藏的入口!」秦戈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看這!」老劉頭把手電光束定在死屍腦袋上,只見黃吧拉唧一片,「好像是張符!」

  「這幾個傻冒被人利用了!」張國忠蹲下看著死者腦袋上的符,冷冷道。

  「秦爺,看來其他的幾座台咱用不著去了!」老劉頭出乎意料的正經起來了。「這幾個人被行家利用了!既然死在了這,說明其他幾座台已經都被破過了!」

  秦戈也不理他,鐵青著臉,逕自走到入口前,大口深呼吸。

  「別動!」張國忠用手電照著石廊兩邊的側壁,「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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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6:40:39
第三十九章 逆入乾坤

  張國忠用手電不停找著石壁兩邊,只見一邊密密麻麻刻的全是殄文,而另一邊確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似是地圖,似是古印。

  「這是什麼玩意?」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所有記憶在張國忠腦袋裡飛速閃過,忽然想起秦戈掃瞄出的那兩張玉碹的照片浮現在腦海裡。

  掏出照片,張國忠照著牆上的東西對了對,「乖乖,一模一樣…」張國忠暗道,雖說是什麼玩意不知道,但跟玉碹裡的東西一樣,八成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國忠啊,這不會是腹背印吧?」老劉頭此刻也湊上來了,用手電不停的照著石壁。

  「腹背印」,是一種利用法術製造的機關,有傳說是降教的東西,也有說是茅山教的東西,其原理是利用「印」與「符」的位置關係發生效用。(印為「彖印」,符為「束魂符」)

  其中「束魂符」的作用是利用殄文咒語的某種力量,將惡鬼冤魂束縛在一定的範圍內無法離開,而「鎮妖印」只要與符上下相對,且印在上符在下,「束魂符」的效果則可以被正上方的「彖印」抵消,但如果符與印左右而對,則「鎮妖印」對「束魂符」無效,兩者中間一旦出現帶有陽氣的東西,「束魂符」的作用就會生效,被其束縛的惡鬼便會被立即釋放。

  由於這種東西近乎於傳說,所以老劉頭此刻也只是猜測,如果猜測屬實,那這東西便真應屬於茅山教而非宋末才出現的降教。

  此時,張國忠忽然回憶起了王忠健說的給玉碹做了個紫檀木架子的事,想必那玉碹的內部肯定也是刻的「腹背印」,而中間填充的材料肯定不是單純的玉粉,肯定還夾帶赤硝一類屬陽材料,所以,當玉碹平放且刻有「彖印」的一面在上時,便相安無事,一旦玉碹被立著放,中間填充的材料便可激發「束魂符」的力量,挑撥周圍的惡鬼作祟,這想必就是真仙台的鎮台處有凹槽,玉看似需要立著插在那裡的原因。那英國人不懂什麼玉石,所以肯定是將玉平放著塞到哪個旮旯了,而王忠健吃飽了撐的非得做個架子把玉立起來放,再加上這本身就是一塊毒玉,難怪家裡老鬧鬼。想到這裡,張國忠心理也放下了一塊石頭,至少王家的事算是解決了一半,至於玉為什麼自己回回去,可能是毒玉本身的某種特性或是王家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在起作用。

  「先試試再說…」張國忠拿出一張生符團了個團,啪嗒一下扔進石廊,沒過30秒的功夫,只見生符呼呼的冒起了白煙。

  「國忠,看來這確實是腹背印…」老劉頭蹲下沉思,滿牆的殄文,除非挖洞挖過去,否則就算飛進去,也得著了道,邊想,老劉頭邊用匕首往地上一扎,堅硬的地面全部都是石渣子混著土,單憑身上這把折疊鏟,根本沒法挖。

  與此同時,張國忠也思量著,此刻秦戈用袖子抹了一下臉,衣服上立即曾了一下子泥。眼見這一幕,張國忠腦袋裡啪嗒一下來了點子。

  「有了!」張國忠脫下衣服,將後背部分割出了一片30厘米見方的布。「師兄,硃砂和筆帶了麼?」

  「嘿!好小子!」老劉頭一看也明白了,張國忠這是要他臨摹右側石壁的「彖印」。

  老劉頭三下五除二就臨摹完了「彖印」,張國忠小心翼翼的拿起,把龍鱗握在手裡,咬破舌尖,將布貼在了左側牆的殄文上。過了約莫有兩分多鐘,屁股後面夾的生符並沒冒煙。

  「好像管用!你們快過!」等老劉頭和秦戈都通過「殄文區」後,張國忠也舉著布緩緩撤進了石廊內部。

  老劉頭腰裡纏著半截繩子,秦戈把剩下半截繩子繫在了自己腰裡防止老劉頭中陷阱,就這麼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幾十米,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尊巨大的坐佛,便再也沒有其他路了。

  「就是這裡了!」老劉頭先是掏出羅盤,看了看沒什麼事,便開始專心的琢磨起這尊坐佛來。只見佛像高大概有8米左右,似乎是藉著山體雕出來的,用手電仔細照了一通,全身沒有一處裂縫,不像有暗門的樣。

  「秦爺,你那還有多少炸藥?」老劉頭想乾脆炸掉這尊佛像,沒準藏寶室的入口就在佛像下面。

  「等等…」張國忠彷彿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臨摹的地圖自己琢磨起來,「秦先生…,這好像是…寶藏的出口……」

  「你說什麼?」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這裡是兩條線,一條連著佛像,一條連著九個鎮台…」

  「我說這一路上也沒什麼機關埋伏呢…」老劉頭一陣鬱悶,「想這石敬瑭也沒那麼便宜就能讓咱們進去…」

  秦戈仔細盯著地圖,一句話不說。此刻張國忠爬上了坐佛,也想找找有什麼破綻。事實證明,古代人的機關建造工藝還沒達到現代工業那種嚴絲合縫的精度,在坐佛後面一個極其不顯眼的地方,張國忠發現了一條二個指頭寬的裂縫。

  「秦先生!這裡!」張國忠叫到,「這個裂縫夠不夠插雷管…?」

  聽見喊聲,秦戈趕忙湊上去,掏出一根雷管比劃了一下,整整好好。秦戈一笑「張掌教,真有你的!」

  轟隆一聲巨響,最後的三根雷管被一其用掉,三人上前,坐佛背後被炸出了一個大縫,一個活人鑽進去完全沒問題,裂縫後面是一個黑漆漆的秘道,用手電往裡一照,光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不見盡頭。

  「我先下!」張國忠身先士卒,把秦戈的繩子解下來纏在自己腰裡,抽出龍鱗,第一個鑽進裂縫。

  「下來!」張國忠示意,好像裡面沒什麼危險,三人下到密道,仔細用手電找了找四壁,除了人工修砌的痕跡外,沒有任何符咒或雕刻。

  擦著黑,三個人慢慢往裡走,很快的,密道前後都成了茫茫的漆黑,進來的地方也看不見了。

  「國忠啊,你說既然是出口,應該沒什麼機關吧?」老劉頭希望張國忠能給個肯定的回答,壯壯膽,但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只見張國忠一擺手,「停!」只見地上由石板路忽然變成了方磚路,大概有六、七米的樣子,每個方磚上都刻有天干十位與陰陽五行的字眼,過了這個方磚鎮,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個小牌坊。

  「他娘的,誰的貞節牌坊咋立這來啦?」張國忠道,「師兄,你看這地上是什麼陣啊?」

  老劉頭跪在地上,用斬鐵剔了剔方磚的縫隙,稍微撬了一下,磚好像是活的。「國忠啊…這他娘的不是什麼陣,這是個密碼機關啊!」

  「密碼?」張國忠一陣鬱悶,要說驅鬼鎮邪自己還在行,這怎麼又蹦出來個密碼…?

  「必須按著機關設定的順序走,走錯一步咱哥三沒準今天就得交待。」老劉頭站起身,看著秦戈,言外之意「撤吧老哥…」

  秦戈並不在乎老劉頭的話,「張掌教,依你看,這應該是個什麼密碼?」

  「不知道!」張國忠想了想,「有天干有五行,應該與天干五合有關…很不好確定…」(所謂天干五合,即「甲己合化土、乙庚合化金、丙辛合化水、丁壬合化木、戊癸合化火」)

  秦戈轉過身,又擦了一把汗,「我去試試…!」

  「你他娘瘋啦!?」老劉頭指著秦戈腦門子,「你自己想死不要緊,別拉著我和國忠!我告訴你,厲鬼還算好的,沒準漏下去就是刀坑箭陣,包你落不下全屍!」說罷氣的拽起張國忠胳膊,「國忠!跟我回去!」

  張國忠絲毫沒有被拽的心理準備,被老劉頭這一把拽的一摘歪,就在這時候,秦革抄起殺豬刀,打著手電,竟然真的走進方磚路了。原來這秦戈也知道天干五合,但五合顧名思義有五種,就這個石板陣而言,正確答案僅是其中的一種,就算再資深的機關破解大師,不知道答案也得靠蒙。如果說這真是條出來的路,那麼這天干五合就應該是反著走的,秦戈稍微由於了一下:藏寶洞裡放的是金銀,金生水……就憑這種簡陋的推理,秦革一腳踩在了「水」字上,然後一閉眼…

  張國忠想拉已經來不及了,老劉頭回頭一瞅冷汗立即就下來了,秦戈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水」字上。

  三分鐘過去了,三個人各有各的迎敵姿勢,但好像沒什麼動靜,秦戈也不像要衝體的。蒙對第一塊,第二塊第三塊就好說了,一步邁到「辛」字上,下一步邁在「丙」字上,很快到了方磚路的另一面。

  「呵呵?」老劉頭哼的一聲冷笑,「真是他娘的傻人有傻福啊,讓這老小子蒙對了…」說罷也要邁步過石板路。

  「先別…」張國忠這句話已經說晚了,老劉頭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水」字上,這一踩不要緊,只見「水」字這塊磚忽然往下下沉了三寸多,把老劉頭差點晃個跟頭,隨後只聽他們進來的方向轟隆一聲巨響,張國忠趕忙回身,快步上前觀瞧,只見一個千斤巨石將出去的路封的死死的。看來這天干五合的密碼並不想秦戈蒙這一下那麼簡單,每過一個人,好像正確的密碼都會變,可能這次是「丙辛合化水」,下次就成了「丁壬合化木」,其中好像有某種順序。

  「秦先生!你還有沒有炸藥?」張國忠跑回來,氣喘吁吁的沖秦戈喊。秦戈搖頭。

  「他娘的,你…你…你…都是你…!」老劉頭指著秦戈,氣的都磕吧了。

  「是你自己進的。」秦戈一聳肩。

  「你個老…」老劉頭剛要發作,忽然一想不對勁,是啊,是自己主動走過來的啊…「他娘的,今天出門沒看皇歷!真他娘是鬼催的!」

  「老什麼?說啊…」秦戈到來勁了。

  雖說千斤石已經掉下來了,但張國忠還是提心吊膽的蒙了一次,不知道是蒙對了,還是沒有其他的機關了,自己走過去並沒有觸發什麼別的東西。

  三人來到那個牌坊下,發現牌坊後面是一排向下的石階,不算很陡,但深不見底。

  老劉頭則用手電照著牌坊,「他娘的,秦爺,不是我打擊你,確實有人比咱先來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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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6:40:56
第四十章 人皮邪影

  順著手電光看去,只見一隻手掌緊緊摳在牌坊的柱子上,後面連著半截小臂,地上還有一截灰拉吧唧的袖子,小臂後面沒連著身子,雖然已是白骨,但從腐爛的程度與骨頭的顏色分析,時間顯然沒有後晉那麼久遠。張國忠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小臂骨骼的斷裂處,像是被利器一下砍斷的,一副血腥的情景立即浮現在張國忠眼前,一個半死的人正在被人拖下牌坊後面的石階,到牌坊的時候還不忘用手抓住牌坊的柱子,但卻被拖他的人一刀砍斷了抓著柱子的胳膊。

  「師兄,你說這是誰的胳膊?」張國忠心裡發毛,本想問「是不是盜墓賊的胳膊」,結果問成了「是誰的胳膊」。

  「我他娘又不是公安局的…」說著老劉頭也蹲下身子,「怪了,不像是清朝的刀砍的…」

  「劉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戈道,「難道刀口也有年代之分麼?」

  「你看,骨頭的斷裂處是齊的…」老劉頭精研名器利刃,對於他來說,這點常識彷彿不算什麼。(中國的鑄劍技術和其他一些絕技一樣,時代越晚,失傳的絕技就越多,真正的歷史名刃,唐朝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唐代以前,中國的冶煉技術連現代人都為之歎服,越王勾踐的隨身佩劍歷經兩千多年仍鋒利無比,其表層所使用的「鉻鹽氧化」技術,乃是德國在1937年、美國在1950年才發明的現代抗氧化技術。但諸如此類的鑄劍技術在唐代以後便漸漸失傳,唐後的刀劍,從冶煉技術、抗氧化性、韌性、金屬強度等諸多方面均差強人意,砍人骨的時候,至多是「劈」斷或「砸」斷,斷骨處摸上去很是參差不齊,有的「雜刃」甚至要反覆砍數次,就像豬肉攤上老闆用菜刀反覆剁豬骨一樣,而眼前這半截斷骨,斷層整齊,毫無參差,明顯是寶刃一下砍斷。)

  秦戈用手摸了摸斷骨的截面,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石階,臉上一陣鐵青。「自相殘殺?」秦戈想起了「星吮台」那兩具明朝古屍。

  「不是自相殘殺,而是蓄意偷襲。」張國忠道,「如果是著了道,絕對不可能懂得砍手。(人被沖體後發狂根本沒有理智,只有巨大的力氣,即使拉不動的時候也沒有用刀砍手的意識,至多是一個勁的猛拉而已)」

  老劉頭也點了點頭,認為這的確是蓄意偷襲,從情理上講,那個石敬瑭於情於理也不應該在陣眼上再弄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了,那九個鎮台已經夠狠了,倘若弄的再複雜,自己取財寶也麻煩,看來這有可能是清朝的盜墓賊為了獨吞財寶而偷襲同夥所致。

  雖說按推理應該沒什麼危險,但老劉頭還是站起身,朝著秦戈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言外之意讓他先下。秦戈也沒猶豫,抽出殺豬刀,打著手電,二話不說下了石階。

  大概下了四五十米的樣子,石階的盡頭豁然開朗,乃是一個巨大的石室,仍舊是個半人工半天然的大山洞,地上鋪著方磚,但四壁好像並沒怎麼處理,僅為天然巖壁。

  往前沒兩步,秦戈忽然停住了,蹲下身子,又緩緩抬起頭,用手電照了照四周。

  「秦爺,鞋帶松啦?」老劉頭看來是要和秦戈戰鬥到底了。

  「張掌教…你們真的認為…剛才的斷手…不是神鬼所為麼…?」秦戈的語氣有點顫抖,但仍在強作鎮靜。

  「怎麼…?」老劉頭快步上前,只見地下的一具屍體已成白骨,但讓人心顫的是,屍骨被刀砍成了數段,每一刀都將整個屍體齊根砍斷,間隔有長有短,確切的說,根本就像是被一群人亂刀砍死的。

  「他娘的,就算有滅門深仇,也沒必要在這報啊…」張國忠仔細看著這具白骨,喃喃道,此刻老劉頭掏出了羅盤,指針並沒有什麼反應,「國忠啊,咱可別自個嚇唬自個,沒準是砍人的主兒忽然瘋了呢…」老劉頭一陣亂猜。

  「那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瘋?」秦戈還真刨根問底了。

  「我他娘哪知道他為啥發瘋!?」老劉頭也不耐煩了。

  此刻張國忠站起身,一個人緩緩的往一邊走去,這個大山洞的能見度並不怎麼好,也是霧氣騰騰的,但比最開始的星吮台要強上不少,憑這個美國手電,能見度大概有十幾米的樣子。

  張國忠一走,老劉頭和秦戈也跟了上去,這個洞可比先前到過的鎮台洞大太多了,順著洞壁走了少說三十米,手電光中忽然了一層層的箱子。

  走到箱子跟前,張國忠仔細把箱子檢查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機關相連,拔出秦戈的手槍,砰的一槍打爛了嚴重腐蝕的鎖鏈,一腳踹開了箱子蓋,藉著手電光,三人立時間驚呆了,箱子裡放的是整箱的金磚。

  老劉頭忍不住拿了一塊,掂了一下,足有十斤,臉上的褶子立即又笑成一條縫了。「國忠啊…你看這個…」說著把金磚揣進了兜裡。張國忠也不是聖人,忍不住也拿了一塊,放手裡掂量了一下,嗯,建兩個通天觀都有富裕…

  秦戈對黃金並沒興趣,而是自己一個人順著一排排的箱子繼續走,不時用手電四處亂照,他的目標並不是金磚,而是那塊傳國寶璽。走著走著,秦戈的手電光忽然定在了一個人形的黑影上,把秦戈也嚇了一大跳,「誰!?」秦戈一聲大喊,後退了四五步,全身上下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裝了兩塊金磚,老劉頭也發愁了,她娘的這玩意太沉了,就憑自己身上這個破布兜子,剛裝兩塊已經快兜不住了,心想還是現在的鈔票方便,正在這時候,忽然聽見秦戈大喊,把個老劉頭也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裝金磚了,忙掏出羅盤,只見羅盤指針大幅度搖擺個不停,時不時一圈一圈的轉,好像飛機墜毀前不斷旋轉的某種指針一樣,老劉頭出道這麼多年沒見羅盤這麼轉過,嚇的立即就把手裡的第三塊金磚扔了,一把抽出匕首,大叫張國忠的名字,「國忠!有情況!快別拿了!」

  聽到叫喊,張國忠早已經到了秦戈旁邊,用手電照著前邊的人影,好像沒什麼動靜。

  「他娘的什麼東西…?」張國忠腦門子上也冒了一層汗。

  「國忠你加小心,這洞太邪…!」此刻老劉頭也趕上來了,用手電往四週一照,魂差點飛了。

  「這她娘的…到底是…?」只見老劉頭手電照到之處,出現了不少一樣的人影,

  人都有恐懼心理,這老劉頭和張國忠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茅山術傳到今天,失傳的東西比傳下來的東西多,絕跡的材料比找的到的材料多,往代的茅山掌教,栽在尋常惡鬼畜牲手裡的尚且不止一人,就更別提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以後晉傾國之力建造的藏寶洞了,憑自己這兩下子,能平安挨到現在已經算命大了。

  三人各自身上都被老劉頭貼了活符,靠背而立,用手電照著對面的人影,只見人影彷彿在緩緩逼近,在手電光下,彷彿跟風箏一樣薄薄一層,而且兩腳懸空。

  「張掌教…這是什麼東西?」秦戈腦袋上冒著汗,把手電夾在腋下,蹭的一聲抽出了手槍,雖說明知道這東西不好使,但作為現代人,槍拿在手裡畢竟比殺豬刀放心。

  「好像是八仙局…」張國忠答到,這還是破趙樂那個「三煞局」的時候馬真人講解降術幕局的時候提到的,除了「眾煞局」外,降術還有一種專門用在「穴墓」的邪門幕局叫「八仙局」,又稱「肉皮局」,顧名思義,就是用人皮下降的幕局,布法是在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向各置一張整人皮,倘有闖陵者,都會莫名其妙的被這些人皮套在身上,如果有同夥,看到自己的同伴忽然被套上一層人皮變成了另一個人,不曉得會嚇成什麼樣。雖然「八仙局」僅為傳說,但這種墓局的作用肯定不只是嚇人那麼簡單。

  「那不是…降教的東西嗎…?」老劉頭也聽說過「八仙局」這麼個東西,但老年人的思想總是比較保守的,降術是宋末出來的東西,這裡是後晉的寶藏,中間差了近千年,所以也就沒往那方面想。雖說不能肯定是不是降術,心裡沒什麼底,但從羅盤指針的狂擺來看,這次遇到的東西比以往都要厲害,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量級的。

  「冷靜…一定要冷靜…」張國忠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師傅一直教導自己的臨危之道,任何東西都有破解的方法,冷靜思考,是破解危難的唯一出路。

  「先要弄明白這個洞有多大!」張國忠咬牙道,雖說宋末的降術出現在後晉的寶藏很難解釋,但此刻這幾個仿若漂浮的人皮影子,也只能暫時按「八仙局」來處理,如果這真的是「八仙局」,想找到「局心」,就必須弄明白墓的形狀與大小。

  聽到張國忠這麼說,秦戈立即從包裡掏出來一個奇怪的「筒子槍」,一陣急忙活後,照著對面「撲」的一下,一枚照明彈立即將半個洞穴照的明亮,此時秦戈照著斜前方又是一槍,要說這照明彈就是厲害,此刻三人的軍用手電電量下降,最多只能照出十來米,但這兩顆照明彈一出,整個洞穴的佈局盡顯在三人眼前,原來這個洞並不是三人盲人摸象般猜測的正方形,而是一個類似於貓爪形狀的不規則圖形,此刻三人正站在「貓爪」的一側,往前看,不出三十米,層層疊疊全是箱子,想必都是金磚,沒有上百噸也有個幾十噸。在「貓抓」的中指部位,有一個黑漆漆的方門洞,想必就是「入口」。

  有人說,金錢能讓人忘記死亡,老劉頭就是典型的例子。此時的老劉頭,注意力早就從周圍那幾個人影上轉移了,看見如此多的「黃金箱」,先是一陣興奮,而後又是一陣的鬱悶,在自己想像中,藏寶洞裡應該全是古玩字畫珍珠翡翠,但現在看來可真應了「盛世古董亂世金」這句話了,如果這些箱子裡都是黃金,自己能帶走一兩塊就算不錯,唉……守著金山哭吧…

  而此時的秦戈,注意力也從人影轉移到了藏寶洞的四周,希望能藉著照明彈找到有可能放傳國璽的地方。只有張國忠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在地上刻下了洞的大概形狀,仔細看了兩眼,用手指比劃著量了幾下後,張國忠流著冷汗拽了拽老劉頭的衣角,「師兄…你看這個地勢…」

  正說著,秦戈忽然注意到了藏寶洞中間的一個石台,上面放著一個玉盒。

  「張掌教!那是什麼?」秦戈指著石台。

  秦戈一說話,張國忠倒沒看石台,反而想起了剛才那幾個人影,猛的一抬頭,四下張望。說也奇怪,照明彈照亮了藏寶洞,幾個人影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幾秒鐘的分神,等三人再找那幾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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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生死素骱位

  秦戈發射的照明彈僅為30毫米口徑的警用傘式照明彈,光照明時間僅有15秒,很快的,洞內又恢復了那種讓人窒息的黑暗,也許是剛才的強光讓眼睛的適應程度發生了變化,照明彈燒盡後,三個人的手電顯得有氣無力。

  「我這裡有電池!」秦戈一陣翻騰,先關掉了自己的手電,低頭換電池,新電池換上,確實比以前亮了不少,可是一抬起頭,心裡立即咯噔一下。

  只見張國忠和老劉頭用手電照著自己,匕首比手電比劃的還靠前。

  聽見秦戈要換電池,張國忠用手電照著秦戈,想等他關手電以後給他照亮,但這一照,差點尿了褲子,秦戈身後站著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乾屍!赤身裸體,一身的干皮。

  「師…師…師兄…」張國忠拽了拽老劉頭衣服,兩束手電光照過去,老劉頭哇呀一聲後退了三四步,一把匕首差點飛出去。

  「張掌教!劉先生!!」秦戈的手下意識摸到了手槍把上,「你們…這是幹什麼!?」

  「秦爺…後面…」老劉頭作了個眼色。此時,秦戈只覺得一屢頭髮耷拉到了自己肩膀上。

  砰的一聲槍響,秦戈握著手槍從腋下朝後開槍,隨後回首一腳,一束手電照了過去…沒有,什麼都沒有。張國忠和老劉頭一直在用手電照著,只見秦戈開槍的一瞬間,黑影藉著火光向上一躥,無影無蹤。

  此刻老劉頭和張國忠的手電光越來越暗,「剛才是什麼…?」秦戈邊顫著聲音問,邊掏電池。

  新電池換上,三盞手電的照明範圍瞬間增加了不少,但這忽然增加的照明範圍帶來的卻是更大的麻煩。只見三人的四周,又和剛才一樣,圍上來了一圈的人影。

  「師兄,你找局眼!」張國忠拿著匕首,一刀割破了胳膊,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在三人周圍擺了一個「鐵門陣」,這是一種利用陽血結成的護法陣,實際上這是一種蒙蔽沖身惡鬼的方法,「鐵門陣」共有三十六枚銅錢組成,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道教認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顆天罡星與七十二顆地煞星,天罡為陽,地煞為陰,肉眼觀察不到,但在《茅山圖志》上畫出了三十六天罡的排布,這個鐵門陣也是張國忠在上面學的),這種陣法發明於清朝,但具體有效與否,張國忠自己也沒試過,因為自己遇到的都是聽說過沒見過的敵人,眼下也只能有什麼算什麼了。

  不知道是「鐵門陣」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對方根本沒打算動手,這幾個影子並不像開始一樣緩緩逼近,而是徘徊在不遠處,若隱若現。趁著這機會,老劉頭掏出羅盤,用手指頭比劃著一陣忙活。

  「艮三分…五十步…」老劉頭嘟囔著,「找到了!這邊!」老劉頭用手指著剛才秦戈看見的石台方向。

  順著老劉頭的指向,嗖的一聲,秦戈一枚照明彈又打了過去,「快!」老劉頭大喊,趁著這十幾秒的時間,三人拔腿跑向石台。說是跑,其實也沒敢跑太快,畢竟如果在這個地方設陷阱於情於理都說得通,距離石台十幾米的時候,照明彈又滅了。

  「秦先生!再來一顆!」張國忠一回頭,所有頭髮根立即立起來了。只見一具乾屍拿著手電站在原地,一臉干皮,赤身裸體。

  「啊!」張國忠差點把手電扔出去。

  「怎麼了?」老劉頭正在拿著羅盤確認位置,聽到喊聲猛的一回頭,發現張國忠正在拿著手電亂照,「咋啦?唉?秦爺呢?」老劉頭也顧不得看羅盤了,又抽出了匕首。

  「著…著道了…」張國忠嚥了口唾沫,原來在老劉頭回頭的一剎那,秦戈也就是剛才的乾屍忽然嗖的一聲沒影了。

  「活符呢?」老劉頭忽然想了起來,三個人背後不是都有一張活符嗎?

  「那他娘的是降術,八成…活符不管用…」張國忠道,馬真人告訴過自己,降術大概分為三種:「惡鬼降」、「畜牲降」與「邪煞降」,活符僅對前兩種有效,當初趙樂墓上施的降術屬於成本低廉的「惡鬼降」與「畜牲降」,所以活符有效,而此時這個藏寶洞很可能就是高成本的「邪煞降」,也就是以邪物或是煞物為力量核心的降術。

  「他娘的,原來這玩藝後晉就有了…!,這趙三格到底是什麼人物…?」張國忠狠狠道,「師兄…,佈陣…」

  「布…什麼陣?」老劉頭也蒙了。

  「釋艮陣…用那個毒玉把這個降局的局眼破了…」現在想直接救秦戈可能性很小,只能先想辦法破了降局,那樣秦戈身上的東西就不攻自破了,但用「釋艮陣」對付「鏨龍陣」的方案是否有效還尚未確定,對於這個降局就更沒譜了,而且「釋艮陣」效果的發揮要一柱香的功夫,現在的敵人除了那一群黑影外,又多了個秦戈,這一柱香的時間裡,這些個同志能閒著嗎?

  越是接近石台,羅盤轉動的幅度越大,到了距離石階十米左右,羅盤乾脆開始360度轉圈。

  「國忠啊…」老劉頭一頭汗,「這個檯子上放的到底是啥玩藝…?,羅…羅盤不靈了…」在曠野,確定墓葬六位可借星象,但沒有星星的話,就要借助羅盤了,此刻羅盤失靈,素骱位確定不了,陣也就不能擺。

  「這東西比咱想的聰明…」張國忠忽然想起了牌坊上被砍斷的手,「這不是惡鬼,這東西懂得砍手!」張國忠自言自語,老劉頭壓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師兄,給我張五心符!」

  「國忠…你…你要…幹啥!?」老劉頭知道張國忠的毛病,頭腦易衝動,這次不會又是要想什麼折去同歸於盡吧?

  「這東西的力量現在顯然都集中在你我身上,耐著咱們手裡的傢伙才能平安挨到現在,但這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羅盤恢復正常後你就喊我一聲!」

  「不行…!」老劉頭也急了,雖然不知道張國忠想幹啥,但如果把降局邪物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危險性比同歸於盡也差不多。

  「師兄,這樣下去,咱誰也出不去…」張國忠低下頭,「師兄,我福大命大…把五心符給我…」老劉頭無奈,把剩下的五張活符都別在了張國忠的腰裡,顫著手把五心符塞給了張國忠,「國忠你可得小心…」

  張國忠打著手電走到了能照到老劉頭的最遠限度,先用銅錢在自己身體周圍擺了一個小七關,自己盤腿坐在七關正中,用匕首點破的七脈,運動心術,只覺得滾滾熱流湧向七脈。

  老劉頭盯著羅盤,只見指針轉動的幅度越來越小。

  心術運得差不多了,張國忠拔出匕首,將生符裹在匕首刃上,咬破舌尖「撲」的一口陽血噴在生符上,單手舉起匕首,一聲巨吼,只見擺出七關的銅錢嗖嗖嗖的向四外飛出。匕首上的生符「刺啦」一聲碎成了紙絮,這個陣法是張國忠自創的,他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陽怒陣」,其原理是利用「陽魂法」的原理釋放身體最大陽氣,用小七關將這些陽氣聚集起來形成氣場,避免外散,然後利用寶刃的煞氣破掉身體周圍的陽氣,在氣場破裂的一瞬間,陽氣強度不亞於借陽的強度,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爆發,但足以吸引周圍所有惡鬼的注意,甚至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雖說這個陣法原理和諸葛亮的「空城計」一樣,純屬虛張聲勢,基本上沒什麼實質性的攻擊力,弄不好還會引禍上身,但作為第一個自創陣法,張國忠還是很津津樂道的。

  張國忠大吼的一瞬間,老劉頭只聽到砰的一聲響,有點「天破」聲的意思,但響度至多相當於自行車爆胎。也正是在這一瞬間,羅盤的指針忽然恢復正常了,「國忠!!堅持住!!」老劉頭以最快的速度開始確定「素骱位」。

  此刻,張國忠由於體內真氣耗費過大且大量失血,意識有些模糊了,迷迷糊糊中,發現一縷枯乾的頭髮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去你娘的…」張國忠回手一匕首,只聽擦拉一聲,一張人皮被龍鱗匕首削成兩半,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此時張國忠強打精神,環顧四周,「他娘的,怎麼這麼多…」

  「找到了!」老劉頭將斬鐵插在地上,迅速擺了一個「釋艮陣」,掏出裝毒玉的桃木盒子擺在了陣眼上,點起了三柱香。

  「國忠!回來吧!」老劉頭拿起匕首,覺得有點不對勁。「國忠!國忠!?」

  打起手電,老劉頭朝張國忠手電光的方位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只見一個乾癟的乾屍站在張國忠跟前,手裡握著明晃晃的殺豬刀。而張國忠已經因為大量失血休克在地。

  「秦爺!!??」老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雖不認識了,但那把殺豬刀可認識。

  只見秦戈舉起殺豬刀,照著張國忠脖子就要下刀。

  「國忠!!姓秦的我日死你娘!!!」老劉頭哇呀呀爆叫,也顧不得什麼危險了,大步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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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玉盒

  眼見秦戈一刀砍下去了,老劉頭嗖的一抖手,一道寒光直奔秦戈胸脯。手電光下,眼見著秦戈刷的一下向上一竄,人沒了,斬鐵噹啷一聲掉在幾米外。

  「國忠!國忠!!」老劉頭拍打著張國忠的腮幫子,見張國忠不醒,從布兜子裡掏出針灸,撕開張國忠的衣服下了兩針。

  第三根針拿在手裡剛要下,老劉頭忽然覺得後背一陣陰風,剛想雙手抱頭側滾翻,只聽後面噹啷一聲,這秦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天而降,照著老劉頭後背就是一刀,幸虧布兜子裡的兩塊大金磚,否則這一刀要是砍在身上,這老劉頭就交待了。

  手裡沒有斬鐵,老劉頭一著急把龍鱗抄起來了,回手一刀,秦戈的身子好像沒有重量一樣,噌的一聲後退了好幾米,彷彿是飄過去的。

  飄歸飄,不管是人皮還是被人皮套上的秦戈,好像都很怕光,老劉頭用手電一晃,秦戈嗖的一聲,又飄沒了。

  趁著這工夫,老劉頭給張國忠施了最後一針,沒想到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剛才布「釋艮陣」的地方啪的一聲,隨著這一聲響,以秦戈為首,後面帶著一大排人皮,刷的一下站在老劉頭對面,一布一顫的開始向老劉頭逼近,任老劉頭如何晃悠手中的龍鱗,如何用手電晃,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此時張國忠陽氣弱的很,老劉頭自然成了這些東西的攻擊目標。只見秦革首當其中,揮著西瓜刀刷的一聲就砍向老劉頭面門,老劉頭下意識的用匕首擋了一下,鏘的一聲火星四射,老劉頭的虎口當時就震裂了,匕首啪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我去你娘的!」老劉頭順勢從後腰抽出了折疊鏟,照著秦戈的腦袋掄圓了就是一下,只見這秦戈也不躲,這一鏟彷彿鏟在了輪胎上,彭的一聲又談回來了。一看著陣勢,老劉頭趕忙後退,心裡暗道完蛋,「釋艮真」好像不但沒破降局,反而似乎把這些東西的力量增強了。

  就在這時,只聽背後嘩啦一下,東西掉了一地,原來剛才秦戈一刀把老劉頭的破布兜子砍了道口子,被金磚的重量撐開了,幾根東西掉到了老劉頭的腳邊。

  流著冷汗,老劉頭低頭偷瞧了一眼,渾身一軟差點暈倒。這是六地火的石樁子,剛才太著急,光顧著布「釋艮陣」了,「火熾局」的樁子沒插。而此時龍鱗匕首已經被緩緩逼近的秦戈踩在了腳底下,老劉頭手裡的傢伙只剩一把折疊鏟了。

  秦戈緩緩緊逼,老劉頭緩緩後退,退著退著,忽然感覺靠到了什麼東西上,一回頭,發現張國忠面目猙獰站在自己身後。

  「國…國忠?」老劉頭此時也虛了,這時候如果張國忠也著了道,自己也不如抹脖子痛快了。

  「師兄…你退後…」張國忠咬著牙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一旁的斬鐵也到了張國忠的手裡。面對緩緩靠近的秦戈,只見張國忠從身上拔下行針,插進了自己耳朵後面。老劉頭一看圈都紅了,張國忠使的這種針法叫「借命針」,是一種激發人體潛質的針法,在針灸聖典《太原針灸寶典》與全真傳世醫書《滄世百解》中都有詳細記載,比興奮劑還誇張,臥床多年的病秧子用上這種針法,立即就能下地去跑馬拉松。但這種針法屬於殺雞取蛋式的做法,在身體虛弱的時候行此針法,亢奮的時候忽然猝死也是很有可能的。施完針後,張國忠臉上立即繃出了數條青筋,手指的骨頭結攥的喀喀直想。

  此時秦戈已經挪到了張國忠跟前,蹭的就是一刀,看架勢是要把張國忠一劈為二。

  「國忠小心!」老劉頭抄起折疊鏟,掰出鎬頭,照著秦戈的腰眼就是一鎬,這一鎬跟剛才一樣,彭的一下被彈了回來。

  看見著秦戈的刀到了,張國忠忽然用匕首往上一架,鏘的一聲,殺豬刀被削斷了,順著勢,張國忠一貓腰,橫著就是一刀。

  雖然不怕折疊鏟,但秦戈對這殺生刃似乎還是有所避諱的,前胸很靈活的往後一探,老劉頭一看秦戈上身往後探,腳底下順勢使了個掃堂腿,撲通一聲,秦戈竟然被絆了個跟頭,不過這一下也夠老劉頭受的,這一腿彷彿掃在了石柱子上,險些把自己骨頭掃折了。

  「師兄!快!」張國忠揀起地上的六地火石樁子和龍鱗匕首,跟老劉頭邁大步奔向「釋艮陣」。連秦戈在內的所有人皮呼啦一下也圍了上去。

  彭彭彭幾聲,六根石柱子插在桃木盒周圍,此時香只燒了多半柱,但這幾根柱子下地後彷彿立即便有了效果,只見所有人皮連秦戈在內的目標瞬間由張國忠和老劉頭變成了地上的「釋艮陣」,好像電影裡的輕工一樣,秦戈蹭的一下從老劉頭和張國忠頭頂上躥了過去,直接落在了桃木盒的旁邊,抬腳就要踩。

  張國忠把斬鐵扔給老劉頭,剛要對秦戈下手,只感覺後背一涼,「什麼玩意?」蹭的回身一腳,啥都沒有。「國忠!別動!」老劉頭躥到跟前嗖的一刀,原來一張人皮已經貼到了張國忠後背上,若不是這一刀及時,恐怕張國忠也得跟秦戈一樣。

  這時候秦戈一腳已經抬了半天,不知道是踩不下去,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就在這個時候,老劉頭躥到了秦戈跟前,「得罪了秦爺!」說罷以匕首照著秦戈的脖子割了下去。

  秦戈雖然是被沖體了,反映敏捷,但這一下也沒全躲開,撲的一聲,脖子被割開一半。秦戈猛的回頭,用半截殺豬刀一刀插進了老劉頭小肚子。這時候張國忠也躥到了跟前,看見這情景,二話不說,一刀直插秦戈腦袋。

  撲通一聲,老劉頭倒地,秦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裡還握著半截滴血的殺豬刀,腦殼被龍鱗匕首齊根穿透。

  「師兄你挺住!」張國忠抽出匕首,用手電一照,四週一大排的人皮,低頭一看,老劉頭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如此的爛攤子,看來不拚命是不行了,死也要死個痛快,想到這,張國忠盤腿往地上一坐,又要用「陽魂法」。

  「國忠…扶我坐起來…你看我都這樣了…我用陽魂法,你…你活著出去…」老劉頭一邊咳嗽一邊叨叨,一手撐地想坐起來。張國忠也不理他,反正自己身上的氣脈都是現成的破口,一把把匕首插到了地裡。

  正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把張國忠震的直耳鳴,盒子內的毒玉一下成了碎片,把個桃木盒子炸了個稀碎,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皮噼哩啪啦全掉在了地上,就跟晾衣繩斷了一樣,秦戈身上的干皮也刺啦一聲裂成了兩半。

  「天破…是天破……」張國忠也忘了陽魂法了,從地裡一把把出匕首別在腰裡,扶起了老劉頭。「師兄!咱成功了!」

  「哎喲別碰…疼著呢…」老劉頭捂著肚子,原來這一刀插的也不是很深,雖說已經捅進了肚子,但腸子基本上沒怎麼受傷。

  來到秦戈跟前,張國忠深深鞠了一躬,「秦先生,對不起…」說罷翻過秦戈的身子,想從秦戈包裡找藥,這一翻秦戈的身子,發現秦戈忽然動了一下,張國忠嚇得立即抽出匕首退到了一米以外,看了看沒什麼動靜,又到了秦戈跟前,一抹脖子,邪門了,竟然還有脈…

  仔細看了看剛才用龍鱗扎過去的地方,根本沒什麼傷口,看樣子秦戈只是昏過去了,「怪了…」張國忠邊嘟囔,便把干皮從秦戈身上扒了下去,一通亂翻,找到了外傷藥、消毒藥,一瓶子碘酒一滴都沒剩全倒在了老劉頭的傷口上,把老劉頭疼的跟個唱戲的似的。

  纏著老劉頭,兩人來到秦戈跟前,幾針下去,秦戈醒了,只見張國忠和老劉頭跟逃兵一樣,歪歪斜斜的用手電照著自己,「張…掌教…」秦戈坐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哎喲…」老劉頭一捂肚子,意外的看著張國忠,「這個老王八怎麼還沒死啊?」

  「劉先生!」秦戈剛要發作,又壓了壓火,「請不要罵人…」

  揀回了剛才掉的東西,除了羅盤外,連帶兩塊金磚全都裝到了秦戈的包裡,「把這個拿出去!」秦戈堅決不要金磚,「你他娘的…」老劉頭一邊罵,一邊繼續往秦戈包裡塞金磚,「這不是貪財…是他娘的留念…我和國忠一人一塊…」

  在石台周圍轉悠了一大圈,用羅盤測著確實沒什麼動靜了,三人小心翼翼來到石台前,只見石台上的玉盒子滿刻殄文,「這裡…會不會是和氏璧?」張國忠道。

  「想必不會吧…」秦戈搭腔,只見玉盒並沒有上鎖,在檢查了一圈確實沒什麼機關後,秦革用軍用匕首尖查進了玉盒的縫隙裡,小心翼翼的撬開了玉盒。

  一束手電光從縫隙中照進去,只見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橫在裡面,並不透明,好像不是什麼玉器石頭之類的,干吧刺啦一大塊。

  「這…到底是什麼…?」秦戈小心翼翼的打開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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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密室

  藉著手電光看過去,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一個怪嬰的乾屍擺在玉盒裡。理論上講,人的屍體若是在自然界形成乾屍,少說也得個幾百年,但修建藏寶洞可沒那麼多時間等,這乾屍顯然是人工做出來的。

  「奇跡…」秦戈盯著乾屍,用手電不停的照,只見這個怪嬰長著兩個腦袋,一個大一個小,大些的腦袋上只有一支眼睛,長在額頭上,而小些的腦袋上沒有嘴和鼻子,只有兩隻眼睛。從生殖系統看,這是一個男嬰,大概是剛出生就被做成乾屍了。這種怪嬰在現代社會,就是醫學上常說的畸形兒,但若放在古代,倘若畸形得過於怪異,便會被人看作是妖孽降生。

  傳說中國古代曾經有用生石灰與鹽為乾燥劑,將活人做成乾屍的方法,稱為「皴斃」,專門用來處理所謂的妖孽,但在當時,人受輻射、化學等因素污染影響的幾率很小,畸形成這個樣子的新生兒可謂是鳳毛翎角,找到這麼個怪嬰作局眼,也虧了那個趙三格能琢磨得出來。

  「高…實在是高…」老劉頭嘬著腮幫子,「這就是傳說的雙魂一體…」

  「雙魂一體是什麼意思?」秦戈不解。

  「就是兩個魂魄爭搶一個身體。」張國忠道,「這是怨氣最大的惡鬼。」茅山術認為,魂魄的怨氣分為「生怨」與「卒怨」,倘若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怨氣,那麼死後這種怨氣更是大的沒邊。

  「張掌教,我能把這個帶回去麼?」秦戈用手電照著怪嬰。

  「我呸!」張國忠還沒發話,老劉頭沉不住氣了,「他娘的給你金磚你不帶,帶這個…」

  「秦…秦先生,算了吧,這東西太邪,萬一惹麻煩呢…」張國忠也被這個秦戈搞崩潰了,真是專挑燙手的山芋揀啊,早知道這個老頭子如此沒譜,當初打死也不來。

  秦戈無奈的點了點頭,掏出相機卡嚓一照,然後蓋上了玉盒,為了避免意外,老劉頭拿出黃紙和引魂香,簡單的給這個怪嬰超度了一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對面的「入口」走去。

  在入口邊上,三人不約而同的掀開每口箱子找了又找,清一色全是金磚,「他娘的…」老劉頭開罵,「這幫王八蛋也不說藏點乾貨,全他娘的金磚,讓老子怎麼往外帶!」說著又抄起一塊金磚塞進了張國忠包裡,「國忠啊,剛才那兩塊金磚救了我一命,你也帶一塊防身…」

  張國忠也氣樂了,人家修藏寶洞,難道還要考慮盜寶的咋帶走啊…

  秦戈也沒脾氣了,和氏璧不可能和金磚放在一個箱子裡的,三人無奈,打起手電向門洞中走去。

  大概走了二十幾米,老劉頭忽然一擺手,「慢!」

  張國忠心裡又是一驚,此刻的三個人,老弱病殘基本上佔全了,再來點什麼妖魔鬼怪,可真夠三個人喝一壺的。

  「這裡有古怪…」老劉頭發現石壁上有一道很明顯的裂痕,足能側身進去一個大活人,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從裂痕的邊緣看,好像已經被炸過一次了。

  「莫非…」秦戈用手電照了照裂痕裡邊,黑洞洞的,好像很深。「張掌教,你們在外邊等我,我進去看看…」

  張國忠剛要攔著,老劉頭忽然把張國忠推到身後,「成!秦爺,我們等你10分鐘,你要是不出來,我們倆回村等你…」

  秦戈也不理他,掏出手槍,小心翼翼的進了裂縫。

  張國忠盤腿坐在地上,拔出了耳朵後面的「借命針」,只覺得渾身一軟,雖說這東西是興奮劑,但也不能老興奮著啊…

  老劉頭則掏出羅盤看了看,沒什麼動靜,便掏出一根煙,吧嗒吧嗒抽上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裂縫裡砰的一聲槍響,兩人心理一激靈,拔出傢伙剛要進,只聽秦戈喊道:「張掌教、劉先生,你們進來看一下…!」

  這個裂縫大概有十米長,裂縫的盡頭,是一間二十幾平米的密室,屋子四周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最詭異的,就是地上還有兩具白骨,從髮髻看都是清朝人。在最大號的一個箱子邊上,還靠著一個爛的差不多的死屍,剛才秦戈這一槍就是沖這具死屍開的。

  老劉頭看著羅盤,沒什麼反映,心才放下,順手拿過一個稍微小點的鐵盒子,「還他娘的別有洞天啊…看看這是什麼玩意…」說罷用斬鐵彭的一聲撬開盒子。

  在手電的強光下,一個璧美無暇的玉如意斜放在盒子裡。「哎喲…嘿嘿…」老劉頭哈喇子都流衣服上了,「他娘的就算是毒玉也認了…」說罷從張國忠包裡取出金磚彭的一聲就扔在了地上,然後把盒子塞了進去。

  「別呀…」張國忠忙去撿金磚。「你個瞎娃子,這個東西頂得上一箱子金磚…!」

  「看來就在這個密室裡…」秦戈喃喃道,邊說,邊開始翻箱倒櫃的開找。

  此時老劉頭眼都花了,真是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隻手,恨秦戈著道後砍壞了自己的包,看來只能找點小件順走了…

  就在這時候,秦戈「啊」的一聲爆叫,老劉頭張國忠立即停下了翻騰,噌的一聲掏出傢伙,兩束手電光立即定在秦戈身上,只見秦戈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面目猙獰。

  老劉頭小心翼翼的掏出羅盤。「沒事…沒東西,這老王八沒準受什麼刺激了…」

  就在這時,秦戈忽然掏出手槍,照著箱子旁邊的死屍砰砰砰的連開數槍,直道手槍子彈打光。

  「咱們來晚了…」秦戈的語氣顯得極度絕望與淒涼,「這幾個人,也是為這個來的…」秦戈將盒子遞給張國忠。

  接過盒子,張國忠一看便明白了,只見盒子是用「黧木」做的,與趙樂的棺材材料相同,在盒子的邊沿鑲著玉線,盒子內部有一個凹槽,形狀大概是用來放印章的,而在盒蓋的內側,則雕著八個蟲草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裝和氏璧傳國璽的盒子,但此時已經空了。

  「秦爺,別著急,咱再找找…萬一這盒子是幌子呢?…」老劉頭雖說討厭秦戈,但此時也不想火上澆油。

  「不用找了…!咱們……出去吧…」秦戈換了彈夾,迅速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想必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秦戈對此次撲空也有了心理準備,但這種迅速恢復冷靜的速度還是讓老劉頭和張國忠吃了一驚,心想這老不死也也是個寧種,想像中那種撲空後跪地仰天長嘯的景象並沒出現。

  背著滿滿噹噹的大包,三人回到了通道,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洞裡傳來一聲尖鳴,就像是過年放的煙花「竄天猴」的聲音。

  「壞了!沒整乾淨!」老劉頭大喊,「快走!」原來這一聲尖鳴叫「歿瞋」,就是「死人睜眼」的意思,在茅山術中,已經被處理掉怨孽死灰復燃,就會發出「歿瞋」的聲音,跟天破聲的道理一樣,但代表的意義正好反著。

  「快!」三人也顧不得黑,強打精神散步並兩步朝前狂奔。老劉頭邊跑邊看羅盤,只見指針嘣嘣亂跳,「快!」老劉頭聲音都跑調了,也顧不得肚子上的刀口了,呼哧帶喘向外狂奔。

  大概又跑了百十來米,忽然前面一個巨大的石門擋住了去路,石門頂上有兩條巨大的鐵鏈吊著,彷彿需要動用什麼機關石門才能打開。

  「怎辦?」秦戈氣喘吁吁。

  此刻張國忠往洞壁兩邊貼了無數張活符,為了以防萬一,老劉頭用刀在地上畫出了一個人型,正在用同前擺輪廓。

  「秦先生,你快找找機關!」張國忠邊說,邊掏出進藏寶洞時老劉頭用衣服臨摹的「鎮妖印」鋪在了地上,這種印法相傳有與引魂香相似的作用,但功效要強不少,不知道這臨摹的東西是否管用。

  此時,秦戈忽然發現,這扇石門彷彿並不是要往上吊的,因為洞壁上方根本就沒有容納石門的空間,會不會…

  想到這,秦戈從老劉頭腰裡抽出折疊產,用鎬在石門底下刨了兩下,果然,石門底下是空的,外面觸動機關,石門立即漏下去,看來是一種一次性的設計。

  想罷,秦戈抽出手槍照著吊著石門的鐵鏈砰砰就是幾槍,這鎖鏈本就不是很粗,大口徑的達姆彈沒打幾下,鏘的一聲就斷了,斷裂的鎖鏈彷彿有彈簧崩著,嗖的一聲縮回了石縫。順大石門轟的一聲傾斜向一邊,邊沿裂出一道大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老劉頭手上的羅盤指針嗖嗖的開始轉圈,張國忠舉起手電照通道,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皮。

  「媽的…這東西怎麼還能活過來…?」張國忠不解。

  「兩個魂不能超度…」老劉頭此刻也想起來了,超度也沒用。

  對面的人皮越聚越多,好像老劉頭用同前擺的「假人」並沒起作用,反倒那張臨摹的「鎮妖印」好像起了點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洞裡傳來轟隆一聲,震的整個地面都在晃。「又她媽的碰了啥啦?」老劉頭也虛了,只感覺通道裡忽然刮起了冷風,嗖嗖拂面,「快,從這出去!」秦戈用手電照著口子,一個人鑽出去問題不大。

  三人也顧不得到底是什麼東西了,立即使出老招式—人梯,仍然是老劉頭在上,秦戈在中間,張國忠又拿出針灸照著耳朵後面插上「借命針」,暴著青筋站在下面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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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老劉頭進了裂縫,發現石門雖大,但並不厚,僅有一米不到。石門外面是另一個溶洞,「外面能出去!」老劉頭邊喊邊回身,腳朝外第一個出了石門,張國忠抓著繩子也進了裂縫,就在這時候,秦戈忽然聽到了巨浪滔天的聲音,回頭用手電一照,兩腿立即一軟,滔天的大水順著通道鋪天蓋地的捲了過來,眼看就到了自己跟前。

  張國忠在裂縫裡只覺得渾身一涼,一口水差點嗆死,「秦……」張國忠想喊,已經喊不出來了,想轉身,但水流太大,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他娘的哪來的水啊!」張國忠心中暗罵。

  「國忠!」老劉頭看裂縫裡的水向瀑布一樣瀉出來,便狠命拽繩子,忽然嗖的一聲,整條繩子被從洞中拽了出來,老劉頭撲通一聲就摔到了地上,把個老劉頭摔的差點當場休克。站起身,老劉頭衝著裂縫喊了兩聲沒動靜,立即後退幾步,準備助跑一下重新衝上裂縫,但老劉頭這兩下子比當年馬真人可差的太遠了,加上上面還有水往下瀉,試了好幾次都被衝了下來,「國忠…!!唉!…」老劉頭急得直跺腳。

  張國忠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逆著水流往回找秦戈,在水中一開手電,還算不錯,這美國手電就是先進,防水的,在水下還能照亮,但這水好像也不是很清,出了裂縫,水裡的能見度也就一米。

  依剛才的位置,秦戈就應該在裂縫下面,果不其然,張國忠憋住一口氣,往深處游了兩下,看見一團黑的東西正在掙扎,游到跟前,發現秦戈身上包了四五張人皮,正在手舞足蹈,張國忠抽出匕首,在水中一頓嘩啦,雖說水有阻力,但這龍鱗匕首可不僅僅是鋒利那麼簡單,唰唰幾下,四五張人皮被劃成兩半,張國忠抓住秦戈的胳膊,猛的往上拉,只覺得這秦戈的身子像灌了鉛一樣沉,這時秦戈的意識也恢復了,拚命解自己的包,張國忠也想起來了,老劉頭還往他這包裡塞了兩塊大金磚呢,少說40斤啊,想巴幾刀割斷了包帶,抓著秦戈游回了裂縫。

  老劉頭正在外面想轍,搬了幾塊碎勢頭準備踩著石頭往上爬,忽然水流裡流出來一片白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被割開的人皮。

  「國忠…!?」不知道裡邊怎麼回事,老劉頭更著急了,正在這時候,忽然看見兩條腿從裂縫裡探了出來,繼而嘩啦下來一片,老劉頭用手電一照,是秦戈,張國忠的腿緊跟著也探出來了,撲通一聲落到了地上,和秦戈兩人躺在地上一通喘氣。

  此時只聽哐的一聲,石門一顫,原來掛著石門的另外一根鐵鏈也斷了,石門被斜著卡在了中間,只聽洞內與四周框框作響。「洞要塌!」老劉頭扶起張國忠,「國忠快…快站起來…」

  此時秦戈從懷裡掏出濕漉漉的小本子和指南針,一把奪過老劉頭的手電,「這裡是入口!我們應該…往西走!」說罷站起身,兩人一起架起張國忠,邁大步開始往西跑。

  跑著跑著,三人覺得腳底下一軟,轟隆一下漏了下去,三人不約而同心中一涼,心想完蛋,果然有陷阱。

  撲通通三聲,三人都掉進了水裡,這裡是條地下河,水流急的很,也不知道通到哪。張國忠只覺得腳下什麼東西一扎,疼了一下,隨後就是一口一口的嗆水,好在上面還有點空氣,三人就這麼順流漂了大概十幾來分鐘,忽然前面出現了一絲亮光。

  「有光!」老劉頭拚命的喊,「大家抓好了!」其實喊也沒用,如此急的水流,抓哪啊?

  眼看衝到出口了,張國忠一閉眼,心想要是瀑布的話,沒根自己就交待了,結果沒想到,雖說的確是瀑布,但落差也就20米,外面是一條河,河兩邊是峭壁,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三人強打精神遊到了岸上,張國忠拔下「借命針」,身子立即軟了。

  火柴也濕了,想點火都點不了,深山裡的夜晚是寒冷的,三人濕著衣服挨到了天亮。

  「他娘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劉頭緊緊褲腰帶,站了起來,張國忠躺了一晚上,體力恢復了不少,站起來晃了兩晃,基本上自己能走路。

  這一宿,三人凍得睡不著覺,只聽見老劉頭一個勁的嘮叨,只有秦戈一句話沒說。「秦先生,我很遺憾…」張國忠走到秦戈跟前,伸出手想拉他起來。

  「沒關係。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秦戈咬著牙道。

  「您的話…什麼意思?」張國忠不解。

  「我答應過父親,有生之年一定要踏進寶藏,現在我做到了…」秦戈道。

  「父親?你有父親?」老劉頭湊上來了。張國忠聽了想笑,誰沒父親啊…

  「如果兩位有興趣,我希望介紹你們與那位孫起林先生認識,相信你們會願意見到他。」秦戈也沒理老劉頭,只是看著張國忠。

  「秦先生…我覺得,咱們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地方…」張國忠說罷拉了一把秦戈,三人一瘸一拐的順著河道走。大概走了一上午,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眼熟,定睛一看,原來是「落定台」下面的那條河。

  「他娘的,怎麼繞的這來了?」老劉頭邊罵邊走,「那個什麼趙三格到底啥意思?既然修了陷阱,還不整狠點,把咱們衝到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來…」

  「應該不是…」張國忠一說話,老劉頭立即看了過來,「應該不是啥?」

  張國忠挽起褲腿,只見腳脖子上一道大口子。「看,這是我掉下來的時候受的傷,那個陷阱原來肯定是條地下河,被趙三格順勢做成了陷阱,河底肯定是利刃,而原來的地下河,則被截流,成了保護寶藏的機關,一旦有人破壞寶藏,截留地下河的機關就會生效,放水沖毀寶藏,咱們幸虧是從後門進去的,歪打正著把水給放出來了,否則沒水的時候掉進這個陷阱,就凶多吉少了…」

  「嗯…有點道理…」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心裡也是一陣的後怕。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山頂有人喊,張國忠抬頭一看,原來是陳三來,身後還帶著幾個人,原來這陳三來見三位神仙進洞這麼久也沒出來,不敢自己一個人進去找,便回村喊人了,村裡人開始十個一組,在到過的幾個鎮台附近找,就是這麼巧,陳三來剛到「落定台」上邊的的懸崖上,便看見下面有人,一喊還真是他們三個。

  回到蓆子村,三人好一陣狼吞虎嚥,把個李村長都看傻了,在農村呆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能吃的。修養了大概一個禮拜,三人的身體基本都恢復了,告別李村長,準備回程。到了西安,秦戈直接上了去廣州的火車。

  「張掌教,你真的不想見孫起林先生麼?」

  「秦先生,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聯繫我,但我現在的確要回一趟家…」張國忠雖然不知道這個孫起林到底是幹嘛的,但經歷了這次的冒險以後,還是覺得這個姓秦的少接觸的好,他瞅準的事不是刀山就是油鍋,這次雖然僥倖逃出來了,下次沒準就得讓李二丫守寡。

  「秦爺,但願您這火車別出軌…」老劉頭一邊拉張國忠,一邊連挖苦帶諷刺的跟秦戈告別。

  秦戈並不理老劉頭,「張掌教,這次我還要在香港辦點事,會在香港逗留兩個月左右,如果你想見孫先生,可以隨時來找我…」

  「行啦行啦…唉?列車長同志,您這火車咋還不開啊?」走過來的列車長也被老劉頭搞懵了,送行的人都是依依不捨,怎麼這老頭子還盼著開車呢?

  回到了天津,老劉頭還是對秦戈包裡那兩塊金磚耿耿於懷,張國忠對古董沒興趣,乾脆把自己包裡裝回來那幾件古貨都給他了,這老劉頭開始還假模假式的推托,邊推托邊把東西往自己家櫃子裡掖。

  此時張國義已經找人把秦戈的支票兌回來了,50萬港幣,在當時來講,絕對算得上大數目了。張國忠給張國義拿走20萬,剩下的30萬準備重修通天觀用。

  這天,李二丫剛做好飯,張國忠倒上一盅白酒,正反覆的琢磨去不去見一趟秦戈,這時,老劉頭敲門進屋了,「國忠啊,咱們幫王子豪那兔崽子處理了那塊玉,是不是也得回去訛他一鼻子啊?」

  張國忠想了想也是,若不是秦戈給了50萬,如此一趟冒險,讓王子豪那個奸商六萬港幣就打發了,的確太便宜他了。正好自己也正猶豫見不見秦戈,反正香港又沒有什麼危險,如果這老小子真的有什麼歪主意,不答應就是了,想到這裡,張國忠給老劉頭倒上酒,「行,下禮拜咱就去香港!」

  香港,王家。

  「張先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王子豪睜圓了眼睛。「那你有沒有帶回什麼證據呢?比如玉的碎片?如果你們走了,那玉又回來我該怎辦?」

  「這…」張國忠無語,當時那麼危險,哪還有心思揀玉的碎片啊?奸商啊,以後不能跟商人打交道。

  「唉,王先生,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有名有姓,掛的是茅山的旗號,怎麼能騙你呢?」老劉頭頓了頓,「而且秦爺也可以證明。」

  「你們等一下…」說罷王子豪拿起電話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臉上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張先生真是對不起啊,我不該懷疑你們!」說罷拿出支票,噌噌幾筆,老劉頭一看,跟秦戈開的一樣,50萬港幣。

  「王先生,玉雖然沒了,但事可還沒完喲…」老劉頭心說你個王子豪也太摳門了,秦戈沒你有錢,光定金就掏了50萬,你小子事都辦完了才50萬,不狠敲你一筆就算我這一把老骨頭白活。

  「劉先生你系說…還會有問題?」王子豪的聲音立即就抖了,最近剛過上兩天踏實日子,不會是那些邪門歪道沒處理乾淨吧…

  「王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玉,為什麼會自己回來?」老劉頭把支票揣進兜裡。

  王子豪搖頭。

  「你家裡要是沒什麼別的東西,這玉就算邪,也邪不到自己長腿的地步吧?」

  老劉頭這麼一說,王子豪的汗立即就下來了,「劉先生,那你能不能再幫幫我,看看我家裡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老劉頭點了根煙,美美的嘬上了,張國忠看著直想樂,但此時也只能佯裝嚴肅。

  「噢!」王子豪恍然大悟,又開出一張支票,老劉頭懶洋洋的溜躂過去,定睛一看,二百萬,心想差不多了,從自己的破兜子裡拿出羅盤,繞著屋子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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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第四部 港島邪雲

第四十五章 鬼門關

  本來,老劉頭自己也不知道玉為什麼能自己回來,只是想撤個話題訛王子豪點錢,到時候隨便找點什麼東西砸了糊弄糊弄完事,但沒想到拿出羅盤一看立即傻眼,只見指針崩崩的亂跳,和接近藏寶洞裡那個「八仙局」的局眼時頗為相似。

  「國忠!」老劉頭喝到,「抄傢伙!真有東西!」

  張國忠心想你個老不死的還真會演戲,沒轍,從腿上抽出龍鱗匕首湊到老劉頭的跟前,一看羅盤也傻了。

  拿著羅盤,老劉頭直奔走廊邊上的儲藏室。王子豪嚇的腿肚子都轉筋了,一個勁的問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先生,有燈沒有?」張國忠回頭道。

  「有!有!」王子豪立即打開燈,昏暗的燈光下,一間足有二百平米的儲藏室呈現在三人眼前。

  「他娘的,有錢人啊…」張國忠暗罵,「一個儲藏室都能當停車場了…」

  此時,老劉頭走到一個大箱子下,只見這是一個清朝風格的大木箱子,但看漆口,似乎是現代製造而後做舊的。

  「王先生,這裡…是什麼東西?」

  張國忠和老劉頭走到這的時候,王子豪臉就已經白了,此時一問,這王子豪差點一屁股坐地上,「裡面…沒什麼東西啊…」王子豪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這個箱子系我爺爺地,裡邊就放了些亂七八糟的啦…會不會…裡邊有鬼啊…?」

  「這好像不是鬼…」老劉頭用袖子蹭了一下臉,「國忠,你看這東西不會也是他娘的降頭吧…?」

  「不像,王家現在人都平安,只是鬧鬼,好像沒有這種降頭…」張國忠也拿不準,但從羅盤上跳動的指針看,不像是惡鬼或畜牲,「王先生,我們能打開箱子麼?」

  「可以可以…我去找鑰匙…」王子豪說著轉頭要出去。

  「不用了…」老劉頭蹲下,用斬鐵的尖插到鑰匙孔裡用力一擰,啪的一聲,鎖彈開了,這種仿古的鎖基本上沒什麼防盜能力,是個片狀的東西就能捅開,這點老劉頭太有經驗了。

  老劉頭退後,張國忠哐當一腳踹開了箱蓋,只見箱子裡放著一些古書畫卷,可能都是王老爺子折騰來的,看上去不像太值錢的東西,張國忠湊到近前,藉著燈光王裡看了看,裡面黑咕隆咚的全是書,犄角旮旯也看不清。

  張國忠剛想湊過去把書往外搬,忽然被老劉頭一把拽了回來,只見老劉頭滿臉是汗,直勾勾的盯著箱子一角,王子豪早已嚇得跑到門外,偷偷往屋裡扒頭。

  「國忠…你看……」順著老劉頭的手指頭一看,張國忠也嚥了口唾沫,只見一個雪白雪白的蛇頭探出了箱子,吐著烏黑的信子,正盯著張國忠和老劉頭。屋子裡迴盪著一種奇怪的嗡嗡聲。

  「他娘的…又是這玩意……」張國忠暗暗握緊了龍鱗,眼前不是別的,正是「虯褫」,當年師傅就是被這東西咬死的,今天又看見了這東西,雖然恨的牙根癢癢,但因為上次吃過虧,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虯褫」忽然張大了嘴,衝著張國忠吐舌頭,身體開始緩緩爬上箱沿。張國忠慢慢後退,用龍鱗一晃悠,這只「虯褫」彷彿比李村那只聰明的多,見張國忠拿了把厲害傢伙,立即把頭轉向老劉頭,老劉頭也知道這玩意不好惹,一隻手晃悠著斬鐵,身子也是一個勁的後退。

  「我終於整明白了,就是這玩意弄的…」老劉頭攥緊了斬鐵,「國忠,你在藏寶洞裡吸引注意力的那個陽陣是咋弄的?」

  「我…」張國忠剛要說話,這「虯褫」,忽然蹭的一聲從箱子裡鑽了出來,直接從張國忠的腦袋上竄了過去,看個頭,可比李村那條大的多。

  「唉呀…」只聽撲通一聲,王子豪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我的腿…我的腿…」只見王子豪上身拚命爬,兩條腿卻像癱瘓了一樣,一動不能動。只見「虯褫」不慌不忙的爬向門外的王子豪。

  「報警!快報警!!」王子豪大喊,只見褲襠已經濕了,想必已經是嚇尿了。聞訊趕來的傭人看見這陣勢,一陣尖叫跑開了。

  張國忠一看「虯褫」奔王子豪去了,二話不說從旁邊抄起一個大花瓶,嘩啦一下就砸在了「虯褫」的身上,這一下砸的連老劉頭都一閉眼,官窯的青花瓷啊,這一下砸掉幾十萬…

  「虯褫」唉了砸,立即把腦轉向了張國忠,此時老劉頭從旁邊迂迴,繞到了「虯褫」背後,兩人一前一後,把「虯褫」夾在了中間。

  畜牲畢竟是畜牲,張國忠剛才那一砸顯然激怒了這東西,張著嘴嗖的一聲竄起老高,照著張國忠胳膊就是一口,張國忠早有心理準備,往回一側身,「虯褫」啪一聲落地,趁這工夫,老劉頭上前,彭的一刀扎進了「虯褫」身子的中段,把「虯褫」釘在了地板上,張國忠順勢又抄起一個花瓶,往「虯褫」脖子後面一墩,壓住了「虯褫」的身子,蹲下卡嚓一下把「虯褫」的腦袋砍了下來,噗哧一下子黃水,濺了張國忠一袖子。

  王子豪的腿忽然又能動了,濕著褲子戰戰兢兢的進了屋,看見剛才的白蛇此時已經變得漆黑,整個屋子臭氣熏天。「沒…沒事了…吧?」王子豪紫著嘴唇,「兩位…兩位真是…真是神仙啊…」

  「哎呀…王先生…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沒受傷吧?你們家傭人呢?趕緊找大夫…」老劉頭盯著王子豪濕漉漉的褲子樂的都快躺下了……

  「那條蛇叫虯褫,玉自己回來,就是這個東西弄的…」坐在沙發上,張國忠喝了口水,「玉的確是塊邪玉,裡邊更刻了邪東西,但無論如何玉是不會自己回來的。」王子豪聽的兩眼發直,一個勁的點頭。

  「這個東西肯定就在你家附近,是那塊玉把它引過來的,那東西可以助它修仙,但你後來賣了玉,幫助修仙的東西沒了,它自然會想辦法把玉弄回來,你幾次搬家,這東西也一直在跟著你們。」

  「嗯,兩位真是神仙啊!」王子豪千恩萬謝。「那以前鬧的鬼…」

  「王先生,你放心,鬼是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的,只不過咱們看不見,有怨氣的鬼才會影響到人的生活。而那塊玉並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塊毒玉…」張國忠把自己在真仙台的發現告訴了王子豪,而且指出了他爺爺把玉立著放所導致的嚴重後果。「那塊玉本來就會影響周圍的魂魄,而玉中的束魂符又阻止了魂魄向外游散,所以你在一個地方住的時間越長,被困住的鬼就會越多,至於你說的吹簫的聲音或是整隊的步伐…」張國忠彈了一下煙灰,「很可能你當時住的地方是古代的戰場吧…冤死的人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成為惡鬼,有的只是普通的魂魄,有時候也會四處游弋,如果你困住他們,那麼怨氣就會加深,加上毒玉的作用,聽見他們走路聲也不新鮮…」張國忠盡量用通俗的語言解釋。

  「要不是我們,你家裡就好比有個定時炸彈,我師傅這麼能的人,就是一不注意被這個行子咬死的…」老劉頭又開始狠敲竹槓,「被這玩意咬上一口,你底下流的可就真成血了…」

  「嗯…嗯…劉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子豪邊說,邊走到寫字檯蹭蹭的寫起了支票,又是二百萬。「張先生,那現在我家系不系什麼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

  「那當然…」老劉頭一把拿過支票,揣進兜裡,「以後來歷不明的東西可別亂買…」

  「哦,明白的啦,劉先生,張先生,今天的事,還希望你們能保密啊…」王子豪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褲子,「對了,那箱基(箱子)書,該怎麼處理啊?」

  「燒了!」老劉頭搭腔,「連箱子一塊燒,一本別留…」

  「噢,明白的啦,那這個呢?」王子豪比劃了一個花瓶的手勢,「這個也沾過那個怪物,是不是也要丟掉?」

  「這個……嘛」老劉頭來了精神頭,「我來給你處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老劉頭和張國忠來到了秦戈家,但那個東南亞女傭說老爺已經半個月沒回家了,什麼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張國忠無奈,只能跟老劉頭帶著青花瓷的瓶子回到了天津。

  這趟香港著實沒白去,臨走時還兩袖清風,回來就成百萬富翁了,張國忠哼著小曲敲門,心想李二丫要是看見自己給她買回來的大金戒指金手鐲還不定多高興呢,但沒想到剛進屋,李二丫就一幅哭喪的臉。

  「怎麼了?」張國忠不解。

  「你三天兩頭出門,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李二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摔摔打打的。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張國忠邊說,邊掏出了足金的金手鐲,「看,一萬多港幣啊…」

  看見真東西,李二丫多少緩和了點,「回來什麼啊!你看看。」隨手又扔過來一張電報,原來他和老劉頭還沒到天津,王子豪的電報就追到了,短短幾個字:張先生,人命關天,請務必速來香港,萬分謝意。王子豪。

  「難道,他家還有別的玩意又出事啦?」張國忠暗道倒霉,怎麼每次都是沒完沒了啊,不過又想了想,現在買雙鞋還實行三包呢,自己收了人家那麼多錢,應該把事辦利索。於是拿著電報找到了老劉頭,兩人第二天便又去了香港。

  王子豪開車,拉著兩個人到了一處豪華別墅,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莊園,張國忠真是沒想到,香港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有這麼大面積的土地供這幫富翁蓋宅子。

  進了屋,張國忠徹底傻了,這哪是家啊,簡直跟皇宮沒什麼區別,到處金碧輝煌。三人坐到了沙發上,傭人端上來三碗茶,離著老遠,老劉頭就聞出是上等的龍井了。

  坐了一小會,一個老爺子讓人架著顫顫巍巍的從樓上下來了,王子豪趕忙起身,張國忠和老劉頭也站了起來。「快叫七叔…」王子豪小聲嘀咕。

  「七叔你好…」張國忠一抱拳,老劉頭也抱了抱拳,但沒說話。

  「二位,就是張先生和劉先生吧?」七叔座在了對面,這香港,好像老一輩人的國語都比年輕人要好不少。

  「正是。」張國忠也坐下了,「不知道七叔您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我聽子豪說,你們很有本事。我有一件事請你們幫忙,如果你們辦成了,價錢你們開…。」七叔點上煙斗。「拿過來!」

  七叔一擺手,傭人拿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很舊的老式別墅,但規模從照片上看也很是不小。

  張國忠從七叔手中接過了照片,仔細看了看,「這座房子鬧鬼麼?」

  「這是我的祖宅,父親臨去世的時候告訴我,拼了命也要保住這所宅子,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前幾年,這所宅子開始鬧鬼,已經到了住不下去的地步了,我搬了出去,從泰國請了幾名僱傭兵看房子,但後來僱傭兵死了一個,其他幾個也不敢住了…」七叔說到這裡,一陣的歎氣。

  「我找先生看,有的說這房子是聚陰池,還有的說是鬼門關,沒辦法。這房子建的時候請的非常有名的風水大師,怎麼可能是鬼門關呢?」說到這,七叔有些激動,「而且住了幾代人都沒有事,為什麼到我這代,就成了鬼門關呢?」七叔用枴杖用力的戳了一下地板,眼中似有難言之隱。

  「您不要激動…能不能先帶我們,去看看這房子?」張國忠道。

  「當然可以,阿光,你帶張先生他們去!」七叔回頭,一個畢恭畢敬的青年站在七叔背後,似是保鏢。

  「幾位請在門口等一下。」阿光轉身向後走去。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屋後開了出來,其實從車的顏色可以看出,這七叔肯定是被英女皇封過爵位的,但張國忠並不知道,這幫香港人,人老點也就算了,怎麼專挑著種老式汽車開啊,還是國內的皇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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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鬼陣

  這個七叔所謂的祖宅,其實在一個坡地上,四周全是草坪,大到可以做高爾夫球場。張國忠踏進屋子,只感覺一陣陰氣撲面。

  「他娘的怪了…」張國忠拽了拽老劉頭的袖子,「師兄,看地形,這個地方聚氣啊,應該不錯啊,怎麼成了鬼門關了?」

  老劉頭拿出羅盤,左轉右轉,羅盤的指針一動不動,「是啊…沒啥事啊…」

  「阿光先生,你們老爺是不是讓人騙啦?」張國忠皺眉道。

  「張先生…」阿光看了看周圍,湊到張國忠跟前,「鬧鬼系真得,我都親眼見過,嚇得我半洗,老爺差點被嚇洗,每天都有…要不是太利害,老爺才不會搬家呢…」

  「哦?」張國忠不解,「阿光先生你看到什麼了?」

  「實不相瞞啦,最開洗系幾年前的一天啦,那天晚上,我剛從老爺書房裡出來,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尖叫噢,我直接從那個樓梯上跳下去噢,發現一個菲傭躺在地下吐白沫的啦,我們以為系什麼病症啦,就叫了醫生,結果醫生說系驚嚇過度的啦,後來那個菲傭說啦,她看見一個銀用手拿掉至己(自己)的腦袋,這系第一次,從此後的啦,這種系不斷噢,搞的老爺很難過。」

  「怪了…」老劉頭又看了看羅盤,「以後呢?」

  「對了,還有以後噢,幾個泰國僱傭兵噢,洗了一個,系被人掐洗的啦,另外兩個精神都不大正常,結果老爺給了他們一筆錢,就打發他們回國的啦,從此這裡再沒人住過…」

  「還他娘挺懸…」老劉頭道,「國忠啊,你看…」

  「阿光先生,我們需要在這住一宿,」張國忠點了一根煙,「阿光先生,你能不能留下來給我們介紹一下這裡的事?」

  「沒問題!」阿光道,「但我得和老爺說一聲…」,說罷阿光向三人道別,回頭向車子走去。「那……我也回去了啊…」王子豪轉身也想跑。

  「回來!」老劉頭一把拽回王子豪,「你他娘給我們弄點酒菜去!…」

  晚上,老劉頭和張國忠找了間房子,擦乾淨床,喝夠了酒,忍了半天啥動靜沒有,「阿光啊,你說這個什麼鬧鬼,鬼在哪呢?」

  「這間屋子系鬧鬼最多的啊…」阿光道,「原來哦,好多銀在這個屋子裡嚇到半洗的啦,不基道怎麼會事…」阿光抿了口酒,「可能系年頭多了,不過好邪得噢…」喝了點酒,阿光開始和張國忠老劉頭講起在屋子裡遇鬼的事,大多是什麼撞客上身什麼事,聽的張國忠都快睡著了。

  凌晨三點,四週一片寂靜,老劉頭暈頭轉向的拿著羅盤圍著別墅繞了一大圈,屁事沒有,「他娘的,啥玩意沒有啊…」老劉頭邊罵邊進屋,「是不是地裡埋了誰,你們老爺子做了幾個惡夢吧?」

  「不可能的啦,這所房子當時找的東南亞最有名的風水大師,說這裡系香港最好的寶地…,不可能系墳地的啦…」阿光道,「這個地方以前就系野地的啦,根本沒有墳墓…」

  「東南亞最有名?」老劉頭不屑一顧,「那個大師要真有本事,還找我們來幹啥…?」

  半夜,三個人準備睡覺,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桌子上的餐具稀里嘩啦的跳了起來,叮叮咚咚的響,阿光立即醒了,「張先生,你聽!張先生,快醒醒…」

  此時張國忠睡的正熟,迷迷糊糊從褲腿裡拔出龍鱗,彭地一聲插到桌子上,所有響聲立即就停了。「鬧凶也當鬧鬼…」張國忠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喝了口水,「咦?鬧凶…?」

  此時的張國忠也是若有所思,「鬧凶」在內地農村經常發生,就是盆盆罐罐自己響的一種現象,通常情況下,用把柴刀往桌子上一砍擺擺威風就搞定了,連農民都不屑一顧,怎麼這七叔就嚇成這樣了?還有,「鬧凶」的現象一般都出在「聚陰池」,但白天看來,這所別墅的風水好的不能再好,怎麼可能「鬧凶」?

  「張先生…你好厲害的啦!」阿光好像很是新鮮,以前自己碰到這種情況只能裝聽不見,現在竟然真的不響了…

  第二天,張國忠和老劉頭圍著房子轉了又轉,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房子風水好得一塌糊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聚陰池,更不可能是鬼門關。

  「國忠啊,你看…」老劉頭乾脆把羅盤放進包裡,改成散步了,「那老頭子是不是什麼癡呆症?」

  「師兄…這房子,確實有古怪…」張國忠邊抽煙邊道…,「昨天晚上可能你睡了,但我碰見鬧凶了…

  「鬧凶?」老劉頭手搭涼棚,看了看房子周圍,「嘿,她娘的怪了…」

  上了車,阿光又載著張國忠老劉頭到了七叔的別墅。

  「怎麼樣?二位?看出什麼眉目了?」七叔道。

  「就房子本身而言,沒什麼問題。」老劉頭道,「我是說,房子的風水很好…」

  「是啊!」七叔歎氣,「前幾代,要官做官,要財來財,不知道怎麼到了我這代,就成了這個樣子…」

  「上一代?」張國忠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你的房子裡可死過什麼人麼?」

  「沒有!」七叔喝了口茶,「別說死人,連只蒼蠅都沒死過…」張國忠得知,七叔信佛,殺生在家裡是大忌,甚至蒼蠅都開窗戶轟走。

  「那就怪了…」張國忠撓了撓腦袋,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你能不能造一個高台?」

  「什麼?」七叔被徹底搞懵了,「什麼高台?」

  「就是…就是能讓我們看清別墅周圍情況的檯子…依您的別墅面積,我看少說得五十米高,而且越高越好…」張國忠越說越沒底氣,這可不是小工程,萬一檯子造了,也看不出什麼破綻,這人可就丟大了…。

  「言之有理…」七叔抽著煙斗,若有所思,「阿光,你帶幾位先生去!…」

  張國忠剛想說點什麼給自己找個台階,阿光已經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七叔…這其實也是想辦法查查原因,也不一定就能查到…」張國忠盡量解釋,這幾十米的檯子可不是小投入,萬一檯子搭了卻沒看出什麼東西,多少得有個台階下啊…

  「沒關係…醫生診斷都要拍X光片,你們的要求我明白……。」七叔抽著煙斗,笑瞇瞇的看著張國忠。

  沒想到,這次阿光並沒開車去別墅搭檯子,而是把車直接開到了停機坪。

  「他娘的,資本家啊…」張國忠感歎,此時覺得王子豪那點錢根本就不入流,這個七叔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有自己的飛機場…。

  張國忠第一次坐直升飛機,感覺頭直暈。「張先生,老爺家的祖宅就在下面。」耳機裡傳來阿光的聲音。

  「能不能…飛低一點?」張國忠道,不愧是一覽眾山小,但小的過頭了,啥都看不清。

  阿光直接讓機師飛到了200米左右的低空,此時別墅周圍一切都盡收眼底。

  「師兄,你看那白的是什麼?」張國忠指著別墅正門外隱隱排成排的白點,在高空下,可以看出這些白點構成的虛線,匯成了一個漏斗形。

  「阿光,麻煩再往那邊飛點…」

  直升機掉頭,順著白線飛了一段,只見白線直接通道一條公路的入口,白色在直升機進一步低飛後,借助望遠鏡,張國忠看了個大概,這白色東西像是雕塑,也像是護欄,斷斷續續看不太清,但工程量及其浩大,像是市政工程。

  「原來是…這個」張國忠深呼吸,「阿光先生,咱們可以回去了。……」

  「張先生?你說什麼?人為的?」七叔暴跳如雷。

  按張國忠所說,七叔的宅子中的是「鬼門陣」,也叫「鬼陣」,茅山術中曾有一種「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節的時候,用礞石(一種屬陰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條路,從大路上引開冤魂,以免人鬼相沖。直到現在,還有一些地方保留著這些習俗,只不過礞石大多已經被楠木屑、草編等物所代替。

  但在茅山的理論中,以當地的星位圖為基準,用礞石擺出「鬼門陣」引鬼的方法是真實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大多民間燒紙祭祀,都選在十字路口,就是這個道理),把鬼門陣的陣口設在大路,這樣大路的遊魂便會通過礞石的線路行走,然後再在目的地設一個「馭鬼樁」也就是刻有「引魂經(一種道教超度用的經文,有牽魂引魄的作用)」的漢白玉樁子,鬼便會在此打轉,有點類似於人類碰到的鬼打牆,其實這就是給鬼安排一個「鬼打牆」,這跟王子豪家那個玉碹一樣,可以激發鬼的怨氣,日久天長,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惡鬼,後果也會很嚴重。

  「七叔,你別激動…我解釋給你聽…」張國忠也有些心虛,看這老爺子滿臉通紅,萬一心肌梗死一口氣沒上來,自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我還沒核實,這可能是市政建築的巧合…」

  可是這個七叔根本就沒聽張國忠後半截話,一個勁的咆哮,「姓趙的!!我廖七跟你勢不兩立!!」說著一陣咳嗽,身後的阿光趕緊上前攙住七叔,不停的拍七叔後背。

  老劉頭拽了拽張國忠衣服,示意不要再說了,「廖爺…,這個陣破倒是好破,就是不好覺察而已,你也不用著急,一個禮拜內我們哥倆包你搬回去…」

  聽到老劉頭喊自己「廖爺」,七叔也是一愣,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這麼稱呼自己,先是一愣,而後反而挺高興,「劉先生,您可要說話算數…」七叔一揮手,下面人立即拿上來一個盒子,張國忠一打開盒子立即傻了,這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雖說不認得是什麼物件,但憑直覺,就不是簡單東西。

  老劉頭也傻了,自己總是自恃見多識廣,但這次還真開了眼界,這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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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廖七

  老劉頭拿出匕首仔細端詳,發現匕首把的末端刻著兩個隱隱的篆字:問天。

  「這…」老劉頭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這是一把傳說中的寶刃,有人說有,有人說沒有,相傳當年戰國鑄劍大師歐冶子(注①)在造純鈞劍的時候,造劍用的寒鐵余出了一斤二兩,於是順便打造出了這把匕首,在匕首鑄成後,忽然天降紅雨,歐冶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把這把利刃命名為「問天」,後來這把匕首便成為歷代皇室御用的傢伙,不幹別的,專門用來割「重臣」的肉。

  相傳劉邦曾許諾韓信,不會用刀殺他,於是便將韓信用竹籤子活活插死了,但在野史傳說中,竹籤子只不過是劉邦耐著面子掩人耳目,天子說話不算怕天下人恥笑而已,而實際上,韓信是被凌遲處死的,行刑的傢伙便是這把「問天」,到了宋朝,凌遲酷刑曾一度被廢除,「問天」只不過是宮廷的玩物罷了,而到了明末,用來處死名將袁崇煥的,便又是這把「問天」。其實皇上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按古代的傳說,大臣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殺死這些重臣,其怨氣是與普通老百姓不一樣的,所以才用這種煞器行刑,指望能夠利用煞氣震懾死者的怨氣。相傳在韓信與袁崇煥死的時候,天上都下過紅雨,也許這就是歐冶子不解之惑的答案,「問天」出手,必有傾國之冤。

  張國忠此刻掂量著這把問天,尺寸比「龍鱗」和「斬鐵」都要短一截,重量也輕,為了檢驗一下這把傳說中的千古煞刃是否是真貨,張國忠開起了慧眼,只見一團濃烈的青黑色煞氣徘徊在自己手上,龍鱗斬鐵立即相形見齪。

  「人家用桃木劍,你們用真傢伙,我就覺得你們不一般…」七叔笑咪咪的看著兩人,「而且我從香港、台灣、大馬、新加坡甚至日本請了不下十位最有名的大師,都是束手無策,你們竟然能看出破綻…,如果二位真能讓我搬回去,這把匕首就當作見面禮,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我搬不回去,二位就要完璧歸趙!」

  「多謝七叔,」張國忠也不客氣,拿過問天就別在了腰裡,老劉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沒辦法,師弟也沒啥愛好,從巴山用命換來的寶貝二話沒說都給自己了,此時也不好伸手。「國忠,那龍鱗…是不是…」老劉頭心想也不錯,能把自己看家的傢伙要回來,也值了。至此,斬鐵在老劉頭手中完成了它短暫的使命,成了永久的留念。

  此刻,七叔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姓趙的竟如此對我!我豁出老命不要,也讓你死的好看!」說罷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七叔就叫廖七,按輩分算,還能和愛國人士廖仲愷扯上點嫡親關係,七叔的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而爺爺30歲的時候卻開始做鋼鐵和橡膠生意,後來又涉足造紙和塑料,到了爺爺50多歲的時候創辦了廖氏企業,經過七叔父親一代的苦心經營,廖氏企業傳到七叔手裡,已經是東南亞最大的橡膠貿易商與鋼鐵貿易商了,1976年,七叔曾經與船王包玉剛一起被英國女王授予爵士頭銜,所以才有資格購買黑色的勞斯萊斯。

  七叔嘴裡的那個姓趙的,本名叫趙昆成,孤兒院長大的,身世不明,曾經在七叔手下做事,因為其精明強幹,很快便成了七叔最信任的人。五前年,廖氏企業和法國人做過一筆大生意,號稱當時東南亞最大的一次有色金屬交易,這七叔便派出最信任的趙昆成全權負責談判事宜,帶領董事會其他成員一起赴法國談判,自己則親自坐鎮香港,從企業在非洲、美洲的屬礦籌措資源。可令七叔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趙昆成竟一反往常的忠心耿耿,為了區區兩億法郎的好處費出賣了整個廖氏企業,讓七叔坐賠幾十億,一下子傷了元氣。

  這還不算,兩人反目後,這趙昆成還設計害死了七叔的獨生子,據說是用旁門左道的方法製造了一起離奇的交通事故,警方一直沒有查到任何線索,雖說明知道就是趙昆成干的,但就是沒有證據。七叔因為一直深居簡出,才沒有跟兒子一樣死於非命。

  後來趙昆成開了一家公司,拉走了廖氏企業的諸多大客戶,專門和七叔對著幹,這次又打上了廖家祖宅的注意,不知道又有什麼歪點子了。

  「豈有此理!」張國忠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看七叔這老頭子也挺可憐的,不由得覺得那個趙昆成十分的可恨,可當老劉頭和七叔怪異的看著自己時,才發現失態。

  「對不起,我只是很生氣,做人怎麼能這樣?」張國忠解釋道。

  「年輕人,我兒子要是還活著,也該跟你一樣大啦…」說到兒子,七叔眼圈一紅,「二位先生,我的祖宅拜託你們了,其實有件事,本不想告訴你們的,但現在覺得說說也無妨。」

  張國忠一愣,「您的祖宅,還有什麼秘密麼?」

  「我說過,我廖家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七叔一陣歎氣,「祖上傳下來的地契,就在那棟祖宅裡,祖爺死的太突然,藏地契的地方沒來得及說,否則我爺爺也不會改行。台北、香港、大馬、新加坡、菲律賓、東京、大阪,整個東南亞,都有我廖家的地,加起來比整個香港都大,現在廖家敗啦,我這把年紀也鬥不過那個姓趙的了,但只要能找到那些地契,我廖七就能東山再起!!」說著,七叔竟然拄著拐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青筋暴露,「在我的有生之年,要是不讓那個姓趙的身敗名裂,我就不進廖家的祖墳!」

  「七爺,」聽完七叔訴苦,老劉頭的稱呼明顯近了很多,「您跟我們說這些,不只是想搬回祖宅那麼簡單吧?」

  「哎,劉先生,實不相瞞,當你們幫我奪回祖宅後,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找那些地契,而且我相信姓趙的現在也在找,我希望咱們能走在他之前。」七爺的目光近似懇求。

  這下張國忠也為難了,找東西可不是茅山術的強項,那地契就是普通的紙,有沒有什麼邪門歪道,怎麼找啊…

  「兩位也不必為難,咱們已經有約在先了,你們只要幫我奪回祖宅便可,剩下的事我不勉強二位…」七叔一臉無奈。

  「這個趙昆成什麼來頭?怎麼還會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是他自己做的還是他找別人做的?」張國忠疑惑,理論上講,這種懂得用法術害人的人,怎麼可能混商界呢?

  「就是他自己做的…」七叔無奈,「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學的那些旁門左道,但我僱用了香港、日本、台灣和馬來四個地方的黑社會力量,希望能找到我兒子死的線索,但是查了很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真是找別人弄的,無論如何都應該查出點眉目了…」七叔無奈道。

  「怎麼但凡這人要是姓了趙,就都那麼難纏呢?」老劉頭一陣鬱悶,建藏寶洞的叫趙三格,埋的降墓裡害死師傅的叫趙樂,這會又蹦出來一個趙昆成…「國忠啊,你說這仨人,是不是一家子啊?」老劉頭玩笑到。

  老劉頭當玩笑說,張國忠可沒當玩笑聽,「師兄,我看及有可能,你看,趙三格在後晉就已經發明降術了,至少是類似降術的法術,比那個洛有昌早了一千多年,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個趙樂會殄文,而且在沒有任何外界資料的情況下,竟然一個人把鏨龍陣破的差不多了,應該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趙昆成,既然能用法術殺人,說明此人本事也不小,而且心術不正…」張國忠頓了頓,「師兄,我看清朝破鏨龍陣的沒準也是他們老趙家的人,沒準他們就是一家子!這套本事是他們家裡嫡傳的!你說那個…印,會不會就在趙昆成的手裡?」張國忠想說傳國璽,但想了想還是隱瞞了,而七叔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你說的在理啊…」老劉頭也把煙點上了,「這樣,七爺,我們先去破鬼門陣,陣破了以後您先別著急往回搬,我們倒想會會這個趙昆成!」

  「嗯!好!好!」聽到有能人肯替自己出頭了,七叔喜形於色,以前也從日本和大馬請過降頭師,但對於這個趙昆成都是無能為力,現在終於有救兵了。「二位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只要我廖七出的起,賣了我這把老骨頭,我也…」說著說著,七叔竟然把阿光喊了過來,「快,給兩位安排兩輛車!」

  張國忠也一愣,這老爺子怎麼說風就是雨啊……「七叔…我們不會開車…」

  老劉頭給阿光開了個單子,阿光下去準備了,在道術繁盛的香港,這些材料準備起來要比大陸方便得多。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廖家雖然大不如前了,但搞定一個鬼門陣的實力還是有的,基本上來講,破鬼門陣是力氣活,就是得找建築工隊拆除引鬼的石條,唯一有技術含量的地方,就是要準確找到「馭鬼樁」的所在,然後拔出來砸爛就OK了。

  雖說已經肯定了「馭鬼樁」就在祖宅裡邊,但如此大的宅子找起來也好比大海撈針,這「馭鬼樁」有可能是一人粗的大石樁,也可能是根玉雕的筷子,甚至用玉雕一根牙籤都可以。白天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張國忠老劉頭準備晚上行動,此刻張國忠真後悔沒把馬真人傳下來的羅盤帶來,阿光買來的新盤子雖說是香港能買到的最好的,但對用慣了師傅那個羅盤的張國忠而言,也是難用到了極點。

  過了午夜,張國總老劉頭準備一個從東,一個從西,挨個屋子地毯式搜索,按這種速度,找遍整個別墅至少半個月。

  這天晚上,張國忠吃飽喝足,拿著羅盤進了一個小屋,這間小屋黑洞洞的,剛一進屋,只見羅盤的針便怦怦的跳了起來,「他娘的,又出毛病了…」張國忠剛想拔出羅盤鎮擦擦再裝回去,忽然覺得前面有一團人影,一閃便沒了。

  「誰?」張國忠快步追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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