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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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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0: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形勢急轉

  夏安捷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膝蓋上的裙子,將上好的羅裙直接給抓出無數的褶皺。

  不敢看周圍,呆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膝蓋。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哼,含著怒意的冰冷,令她本就僵硬的身體一震,更不敢去看身邊的人。

  更何況她今日在秋宴大會上的事情,沒有如約完成,那個人恐怕也不會再保她了吧?

  且不管夏安捷如何想,她畢竟不是秋宴大會的重點,甚至對於皇子之爭來說,也只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

  「五皇弟,既然事情談不攏,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吧。」三皇子這次連借口都懶得找了,反正現在他和鄧青皓的人馬全都聚集在校場。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最厲害的底牌,又怎麼會輸?

  這次鄧青皓走不出校場了。

  「三皇子,且慢。」突兀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三皇子,令眾人驚奇的看了過去,誰都想不到,在兩個皇子紛爭的漩渦中,還有人會來蹚渾水。

  難不成也是某個想要皇位的人?

  「甘瑞大師?」三皇子愣怔的盯著突然現身在校場的老人,看著他一步一步沉穩的走到了看台,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

  甘瑞只是藥劑師協會的人,什麼時候參與到皇室之爭裡面來了?

  突然想到了手下人調查得來的,鄧青皓曾經為夏馨炎引薦過,難道說,那個時候鄧青皓就已經將甘瑞拉攏過去了?

  這個可能剛剛冒起就被三皇子給壓了下去,甘瑞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知道。

  甘瑞只是沉迷藥劑,絕對不會去管世俗的紛爭。

  只是他突然的現身也是讓三皇子忐忑,謹慎的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大師突然來秋宴大會,所為何事?」

  「老夫要帶一個人走。」說著,甘瑞走到了夏馨炎面前,對著她善意的笑著,「馨炎,藥劑上還有一點問題,需要你給老夫一些建議,能否跟老夫去一趟藥劑師協會。」

  甘瑞的話一出口,比什麼皇位易主,河水倒流還要恐怖。

  引得校場內一片嘩然,就連不想惹禍上身一直保持沉默的各大家族全都炸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好似到了蜜蜂園,嗡嗡嗡的吵得人頭痛。

  其實也難怪各家家族震撼,甘瑞啊,那可是全大陸頂級的藥劑師,更是隱居了多年之後,傳出他在衝擊七品藥劑師。

  這樣可以俯瞰大陸的藥劑師,誰不想巴結?

  更何況,甘瑞這麼多年來,積累下來的人脈,豈是一個皇室可以對抗的?

  他隨便的咳嗽一聲,恐怕就可以讓整個大陸顫上幾顫。

  只是,讓他們仰視的頂級藥劑師剛才說了什麼?

  他需要夏馨炎在藥劑上給她建議?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甘瑞煉製藥劑煉製糊塗了?

  看了看身邊人那震驚的表情,想來,就算是聽錯了也不可能是全校場的人都聽錯了。要說甘瑞糊塗,恐怕先會被他用藥劑弄成白癡吧?

  「馨炎,既然甘瑞大師找你有事,你就先去藥劑師協會,稍後我會去找你的。」鄧青皓在夏馨炎開口之前說道,同時用眼神示意甘瑞,趕快帶夏馨炎走。

  這裡的情況一會兒還不知道要到什麼程度,三皇子今天有些抽風,恐怕最後會弄個魚死網破。

  「馨炎,走吧。」甘瑞看著夏馨炎,示意她跟著離開。

  他在藥劑師協會聽說了校場的事情,就匆匆趕來,皇室的事情他不想參與,只想帶夏馨炎離開。

  尤其是感覺到這次三皇子的絕十分不正常,他更是不放心夏馨炎留在這裡,萬一受到波及,後果可是無法估量。

  遠處看台上一直沉浸在自己恐懼中的夏安捷聽到了甘瑞的話,驚怒的抬起頭來,將自己的處境完全拋到了腦後,憑什麼她就要活得如此辛苦,為了活命處處小心處處妥協處處受制於人?

  夏馨炎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讓一個又一個人來幫她?

  夏安捷仰著頭,怨毒的目光好似塗上了最毒毒藥的利箭一般,射向夏馨炎,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只是這樣「熾烈」的目光,夏馨炎連往夏安捷那邊瞟都沒有瞟一眼,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感覺沒有任何必要。

  這樣人如何看她,又能怎麼樣?

  夏馨炎微微一笑,對著期盼的鄧青皓搖頭:「我覺得還是等秋宴大會舉行完再說吧。甘瑞大師,你的藥劑沒有到火燒眉毛的地步吧。」

  「馨炎……」鄧青皓急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想要說什麼,卻因為夏馨炎堅決拒絕的眼神全都給堵在了咽喉,無法說出一句來。

  甘瑞在對面看著,看著夏馨炎的決定,面上是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連連點頭。

  能在危機時刻依舊做出這種選擇來,足見夏馨炎心中的坦蕩。

  「五皇弟,你們事情可說完了?」三皇子在一旁冷冷的說道,他知道甘瑞是從來不參與皇室之事的,既然夏馨炎不跟他走,甘瑞也沒有什麼理由來干涉他們的皇位之爭。

  鄧青皓盯著三皇子,冷笑一聲:「既然三皇兄想要今日解決,我們兄弟二人就別浪費時間了。」

  三皇子滿意的點頭:「沒錯,你我之間的事情拖得太久了。」

  夏馨炎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這個三皇子今日弄了這麼一出,是不是有什麼完全的準備,不然的話,怎麼會如此的大言不慚?

  有些擔心的看著鄧青皓,他有把握贏嗎?

  皇室之爭,輸贏可就是生死。

  鄧青皓與三皇子在針鋒相對,卻也不是沒有注意夏馨炎,他始終是分了一部分心神去注意夏馨炎的,正好眼角餘光瞟到了夏馨炎臉上的擔憂,心中一喜,竟然連剛才稍稍對三皇子的擔憂都被喜悅沖淡。

  馨炎在為他擔心。

  三皇子舉起雙手,重重的擊掌,沉悶的掌聲在校場內響起,就連這樣的擊掌他都帶上了靈力,似乎是在向什麼人傳遞信號。

  鄧青皓眼眸一瞇,他手下的人已經全都準備好了,就算是三皇子有什麼行動,他也不怕。

  正是因為六皇子在校場,他正好把人馬全都調集過來,實在場面無法控制的話,那就一鼓作氣,連六皇子也全都處置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不差再多這一樣了。

  掌聲未落,校場外突然的響起一聲長嘯,淒厲的長嘯就好像是夜梟似的劃破長空,刺得眾人雙耳生疼。

  一道人影掠空而來,瞬間就到了三皇子的身側,站穩了身形眾人這才看清楚他的樣貌。

  頭髮半黑半白,滿臉的皺紋,乍一看就是路上隨處可見普通的年過半百的老人,只不過,歷盡滄桑的臉上那一雙犀利的目光洩露出來老人的不平凡。

  粗布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沒有半分寒酸的樣子,只顯利落。

  「就是五皇子是吧?」老人微微抬頭,趾高氣昂的用鼻孔看著鄧青皓,嘴裡的話卻是在問著三皇子。

  「閣下,除了他之外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三皇子突然的說了一句,老人眼中立刻閃過一絲不滿。

  「你在跟我談條件?」老人的話說的很不客氣,看樣子是根本就沒有將三皇子放在眼裡。

  剛才還有些嘈雜的校場,此時鴉雀無聲,全都屏住呼吸緊張的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老人,心裡紛紛猜測,這個老人的身份。

  「不敢。」想不到堂堂的三皇子在老人面前竟然收起了所有的驕傲,恭恭敬敬的說道,「只是希望勞煩閣下,到時報酬加倍。」

  老人想了想,點頭:「既然如此,也好,不就是多捎上一個人。」

  大言不慚的話讓鄧青皓眉頭緊蹙,冷聲呵斥著:「放肆!」

  「五皇子是吧?」老人斜睨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鄧青皓,「受死!」

  誰都沒有想到老人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身上的靈力一動,竟然好似一柄柄利劍似的,直刺鄧青皓與夏馨炎。

  強勁的靈力外放,周圍的人雖說是沒有被他的靈力傷到,卻可以感受到老人靈力的強悍。

  有人驚呼出聲:「靈尊!」

  「竟然是靈尊,幾級靈尊?」

  老人靈力出手,眾人反應各異。

  三皇子與夏安捷則是幸災樂禍,就等著看鄧青皓與夏馨炎慘死。

  其實三皇子倒不是特意的針對夏馨炎,而是他就看不得鄧青皓好,鄧青皓不是很在意夏馨炎嗎?那他就要殺了夏馨炎,讓鄧青皓不爽。

  唯有夏安捷,此時才是最緊張的一個人,若是夏馨炎死了,鄧青皓也身亡,那麼她答應那個人的事情就有了交代,她就不用怕坦鉿城的城主,就可以解脫了。

  所以,一見到老人展露出來靈尊的實力,夏安捷全身發顫,剛才是嚇得,現在則是激動的。

  鄧青皓想都沒想就要伸手拉著夏馨炎後退,他可是看出來老人的實力,那絕對不是他手下人可以對付的。

  他真的是沒有想到三皇子竟然手下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早就超過了他的預想範圍。

  看來今天是他失策了。

  不管怎麼樣,先保住夏馨炎的性命再說。

  只是他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到夏馨炎的衣袖,卻先觸到了夏馨炎外放的靈力,手臂立刻反彈回來,好在夏馨炎並不是要對付他,自然沒有傷到他。

  只是夏馨炎的靈力一出,她的靈力等級立刻就被鄧青皓感知。

  惹得他低聲驚呼:「四十八級靈宗?」

  開什麼玩笑,他當初見到夏馨炎的時候,在她進入絕命窟的時候不是才只是三十五級的靈王嗎?

  十三級?

  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她竟然生生的提高了十三級?

  四十八級靈宗,怎麼可能?

  夏馨炎的靈力一現,別說是鄧青皓嚇到了,同時也讓何浠源幾個人心中大駭。

  只不過,他們沒有時間去想太多的東西,全都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撲向老人。

  妖力更是毫不保留的砸了過去。

  巨大的雷電寧為一束,體積變小了許多,但是其中隱含的爆破力量更強,斜斜的攻向老人,帶著令人雙眼刺痛的灼亮。

  何浠源將水系力量化為點點清透的水滴,鼓足了妖力攻向老人,混身上下全都給他照顧到,無論他是從那個方向躲都躲不開。

  黑白兩色光芒化為無數的盾牌,層層疊加擋在夏馨炎的身前,明鑫主要還是想保住夏馨炎不受到半點傷害。

  老人腳下陡然的爆出一朵盛開的火焰之花,驟然閉合,要將老人包裹在其中。

  何浠源蓮枝明鑫以及段恆倪四人配合默契,進退有度,但凡攻擊夏馨炎的人,他們絕對是半分情面都不留,上來就是殺招,不給絲毫退路。

  「好!好狠的靈獸!」老人陡然大笑著,眼中犀利光芒一閃,好似寶劍冷光,手中掌勢一變,剛才要攻擊鄧青皓與夏馨炎的靈力利箭快速掉頭,在他週身盤旋飛舞。

  銳利的靈力利箭竟然生生的劃開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全部攻擊。

  何浠源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老人的靈力竟然會如此厲害,暫時停手往後退了一步,將夏馨炎擋在了身後。

  「五十九級靈尊。」已經化為人形的段恆倪緩步上前,狹長的眼眸半瞇著瞅著老人,「想不到這片大陸還有五十九級靈尊。」

  「三階人形靈獸。」老人若有所思的盯著段恆倪打量,段恆倪的出現似乎也是令他意外萬分。

  段恆倪與老人的話一出口,校場內立刻響起一片抽氣聲,這兩句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在場的眾人全都明白。

  大陸上的靈尊本來就少,至於五十九級的靈尊更是絕跡了許久,一直沒有人修煉到這個地步,沒想到竟然在秋宴大會上看到了。

  至於三階人形靈獸,那更是少之又少。

  往往人類要是契約一頭二階人形靈獸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能擁有這樣契約靈獸的人,除了契約家族,就是契約家族對之報恩才會讓出一頭二階人形靈獸。

  三階人形靈獸還沒有人類契約成功過。

  想不到那個夏馨炎,年紀輕輕,竟然有一頭三階人形靈獸。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校場內的契約師卻發現了端倪:「這些人形靈獸全都沒有契約過。」

  一句話,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讓校場內議論紛紛。

  除了驚訝於夏馨炎身邊有這麼多人形靈獸,更多的是他們的貪心。

  沒有契約過的人形靈獸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移動的財富,活生生的可以提高實力的機會。

  尤其是那些契約家族,看著何浠源他們的眼睛裡都冒出了綠光,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這幾頭人形靈獸給契約了。

  「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是四十八級的靈宗,身邊又有這麼多的人形靈獸,姑娘可真是前途無量啊。」老人的目光越過段恆倪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

  夏馨炎將外放的靈力收回,卻沒有卸去,只是看著老人淡淡的笑,沒有一絲的緊張,更別提什麼膽怯了。

  「想不到,今天在這裡碰到了這麼多好玩的,這趟老夫來的可不冤。」老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眼中沒有半分對敵的擔憂,反倒是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靈力劍氣……」甘瑞低頭想了想,這個靈力的招式怎麼這麼眼熟,似乎曾經從哪裡見過。

  抬頭,又仔細的看著頭髮半白的老人,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遙遠的記憶復甦,顫抖著雙唇,激動的盯著老人:「你、你是姜真?劍尊!」

  開始的一個人名甘瑞還會帶著一絲絲的疑問,後面劍尊兩個字卻是極其肯定的說了出來。

  「劍尊?」

  校場內的人奇怪的互看一眼,疑惑的問出來,這個稱號對於他們來說有一些陌生,不是很熟悉。

  當然,問出這句話的人只是極其年輕一輩的人,老一輩的在聽到姜真兩個字的時候,臉色已經突變,當甘瑞劍尊二字出口,臉上更是血色盡失。

  「哈哈……想不到老夫遁世多年,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號。不容易啊不容易。」姜真仰頭大笑著,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說道。

  「當年四尊稱號天下盡知,又怎麼會忘記。」甘瑞表面鎮定,心裡卻直呼不妙。

  若是姜真是三皇子的人,恐怕這次夏馨炎性命不保。

  四尊乃是十年前對大陸上四位靈尊的稱呼,他們全都是五十七級的靈尊,這片大陸上的靈師修煉,到了五十六級就好像是到了一個坎似的,無數的靈師終其一生都停留在五十六級上,再也沒有進步半分。

  但是偏偏在十年前,有四個靈尊跨越到了五十七級,他們成為了大陸上至高的存在。

  那四個靈尊便是眾人崇拜懼怕的對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五六年前,幾個人竟然陸續的失蹤,大陸上再也不見四尊的身影。

  所以四尊的事情也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甚至有人還猜測是四尊靈力修煉過度,遭受到了天譴,於是很多人也不再對年輕人提起。

  就算是再不提起,四尊的名號曾經也是如此的響亮,年輕人多多少少的都聽到過一些,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

  經甘瑞這麼一說,全都想了起來,一個個興奮的瞅著姜真,眼中全是崇拜。

  當然要崇拜了,四尊當初可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在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難怪剛才的靈力威壓如此強悍,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四尊。

  更何況四尊之一現身,是不是也就說明曾經大家猜測的什麼天譴根本就不存在,他們也有可能衝擊五十七級的可能。

  對於靈師來說,還有什麼比能提高靈力更讓人興奮的嗎?

  所以一想到這裡,他們全都是激動萬分。

  只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可不會想的這麼簡單。

  他們依舊在考慮,為何當年四尊全都消失,而近日劍尊姜真竟然出現,還幫著三皇子,難道背後就沒有什麼勢力在操控嗎?

  「甘瑞,想不到你現在快成七品藥劑師了,當年老夫見你的時候,你好像才剛剛過了五品吧。」姜真老氣橫秋的說道。

  其實這樣說話也沒有錯,姜真確實是比甘瑞的年紀還要大,只是從外貌來看,他卻比甘瑞年輕了許多。

  甘瑞苦笑著,能說什麼。

  本來他還想來這裡保住夏馨炎的,只是哪裡會想到消失多年的劍尊會出現,還是三皇子的人。

  「劍尊閣下,此事乃是我們皇室之爭,與夏姑娘沒有半分關係,我們還是自己解決吧。」鄧青皓直接開口,將夏馨炎給摘了出去,不讓她攪進這裡面來。

  姜真的出現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他的皇位之爭注定了失敗。

  死、他並不害怕,只是不想讓夏馨炎成為無辜的枉死鬼。

  不經意間瞟了一眼依舊置身事外的六皇子,心中感歎著,難怪小六不與他們爭,原來早就知道三皇子有這麼一個靠山。

  看來是他失策了,想的方向不對,三皇子竟然在跟他一直布迷陣。

  「難得見到這麼多人形靈獸,老夫好久沒有動手了,這次可以好好的過把癮。」姜真擺明就是不想放過夏馨炎,或者是說他對這些人形靈獸有了念頭。

  若是收服了這些人形靈獸,他的實力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段恆倪冷笑一聲:「難得有個五十九級的靈尊,就是你想走,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恆。」何浠源在一旁叫了一聲,他不知道段恆倪在發什麼神經,怎麼會選擇跟姜真對上?

  就算是三階靈獸,對上五十九級的靈尊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吧?

  段恆倪並沒有理會何浠源,只是扔過去一句:「看好夏馨炎。」

  一直被他們擋在身後的夏馨炎一聽到段恆倪對她連名帶姓的稱呼,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段恆倪是生氣了,是看到她的靈力等級嗎?

  唉……

  段恆倪對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吧,讓我見識見識靈尊的實力。」

  就在段恆倪說完的時候,旁邊走過一人,不動聲色的站在他的身旁,一身銀衣隨風飄搖。正是明鑫,選擇了無聲的與段恆倪並肩作戰。

  「好,好,老夫就見識見識如今的人形靈獸有多厲害。」姜真大笑著,全然不顧甘瑞泛青的臉色。

  別說是甘瑞了,就是其他人也全都被震住了,只因為段恆倪口中說的那個靈力等級。

  五十九級……當初姜真消失的時候不是只有五十七級嗎?

  竟然在五六年間再次的突破極限,達到了五十九級?

  「恆……」夏馨炎叫了一句,她可不想讓段恆倪自己面對危險。

  「閉嘴!」一向粘著夏馨炎,對她百依百順的段恆倪竟然直接冷言呵斥回去,想來是被某人氣得不輕。

  夏馨炎怏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笑的站在一邊,現在不是跟段恆倪解釋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先把姜真給解決了再說。

  正想著,就要將斷魂召喚出來,只是,她想戰也要看人家給不給她這個機會。

  「姜真,要是想鬥還是我們兩個老夥計先親近親近再說。」突兀的聲音是那麼的清亮,聲音不高也不大,卻清清楚楚的響在眾人的耳邊,就好像有人趴在他們的身邊,在與他們耳語一般。

  誰都沒有看清楚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段恆倪的面前,伸手將他一攔:「這裡還是交給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傢伙吧。」

  「你……」段恆倪一看清楚來人,驚得是目瞪口呆,這個人他可是太熟悉了,跟他們同吃同住好幾個月,太熟悉了。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直沉默好像失了魂魄的老人。

  「力尊……荻原宗?」姜真愣住了,乍然見到老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只是呆愣愣的像個傻子似的盯著荻原宗看。

  良久,才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著:「老夥計,想不到你還沒死呢?」

  「當然,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荻原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盯著姜真,「想不到,你越老越沒有出息,學會了趨炎附勢,成了別人的走狗。」

  「走狗?」姜真並沒有因為這兩個字而有半分怒氣,反倒是一副惋惜的神情,「你還是無法探知靈力的真諦,若是你知道了,就不會……」

  「我絕對不會與你一樣,依附在他人腳下。」荻原宗冷冷的打斷姜真的話。

  姜真眉頭緊皺,就算是他當初跟荻原宗有過再多的交情,擋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也陪不出來笑臉了。

  「既然多年沒見,我們就手下見真章吧。」姜真同樣冷冰冰的撂下狠話,靈力一展,化為一柄柄銳利的長劍,環繞的在身體四周。

  荻原宗看了他一眼,直接身形一閃,躍下了看台,踏上平台:「別牽連無辜。」

  「牽連無辜,你是怕牽連到你要保護的人吧。」姜真嘴裡是這麼說的,但是動作也不慢,隨後緊跟著跳上了平台,「也好,解決完你之後,我再對付他們,老夥計,我現在可是……」

  姜真想要在荻原宗的面前得瑟一下,畢竟當初四尊可是全都被卡在了五十七級的瓶頸處,他現在已經突破了,自然是得意非凡。

  靈力大放,靈力長劍在他週身飛舞,看台上的眾人全都屏息凝視,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其實他們除了不敢之外,更是不能。

  姜真的靈力只是針對荻原宗,但是五十九級靈尊的實力,在這片大路可是頂尖的存在,就是不針對他們,靈力的威壓也讓看台上的眾人呼吸不暢心跳加速。

  此時整個校場內全都安靜下來,誰都不敢妄動,生怕亂動一下,會觸犯到姜真的神經,引來無妄之災。

  「五十九級靈尊很稀奇?」荻原宗冷哼一聲,靈力外放,同樣強悍的靈力威壓絲毫不遜於姜真。

  「五、五十九級靈尊?」姜真雙眼的瞳孔猛地縮小,不可思議的盯著荻原宗,「你、你怎麼也是五十九級靈尊?」

  「五十九級有什麼好奇怪的?」荻原宗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五十九級的靈尊實力感到高興,反倒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五十九級還這幅模樣?

  荻原宗的反應刺激到了姜真,錯愕之後是震怒,咬牙道:「好、好、好!好一個力尊。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這麼的看不起靈尊!」

  隨著姜真的呵斥,圍繞在身體周圍的靈力長劍化為一道弧線,刺向荻原宗,一道道靈力長劍好似有自己的靈魂似的,自己會找它們的目標,刺出的方向全都是荻原宗身體的要害。

  姜真的靈力長劍飛出,看台上的高級靈師一個個全都看得興奮異常。

  將靈力化為實質的兵器,這樣的本事就是五十九級靈尊的實力嗎?

  呼嘯的風聲,靈力波盪開來的力量,讓他們這些離了很遠的人全都感受到那種壓迫感,好強。

  這樣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別說對付了,若是與姜真對上,恐怕來一招就接不下來吧。

  甘瑞也在看台上安靜的看著,當然這個平靜僅僅是表面,心裡卻是百味雜陳。

  他也是五十六級的靈尊,可以說,除了藥劑師之外,在靈師中也是頂級的人物。

  但是與姜真出發的這一招相比,他衡量了之後,發現,三級、僅僅是三級相差,他連姜真的三招都接不住。

  這就是等級之間的差距,永遠無法逆轉的差距。

  靈力等級越高,等級與等級之間的差距越不容易跨越。

  面對著姜真的攻擊,荻原宗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冷冷的低斥:「還是老招式。」

  說著,也不知道他念動了什麼,腳下三米的地面陡然一亮,並不刺目,也就是微微的發亮而已。

  看似普通的招式,卻讓凌空犀利而至的靈力長劍陡然一頓,但凡進入這三米範圍之內的靈力長劍,全都被較為碎片,消散在空中,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好。」攻擊被迫,姜真沒有半分的沮喪,反倒將他的鬥志全都激了起來,雙手結成掌印,狂暴的靈力開始回縮,快速的凝聚。

  身體週遭無數的長劍化為一柄,從有些虛幻的靈力漸漸的實體化,之後落在姜真的掌中竟然好似一柄真實鑄造的長劍似的。

  長劍一擺,姜真縱身躍起,大笑著:「荻原宗,我們多年未見,今日就好好的切磋切磋。」

  荻原宗看著急攻而來的姜真,沒有半分的焦急,依舊不緊不慢的念動靈咒。

  腳下的三米光芒陡然再次大亮,衝到裡面的姜真,急速的動作陡然一僵,攻出去的長劍就好似刺入了水中似的,速度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地面下突然的爆出兩根突刺,直刺姜真的雙腿。

  姜真驚得立刻躍起,只不過受到荻原宗靈力的桎梏,躍起的幅度比以往小了很多,不過也是堪堪避開了荻原宗的攻擊。

  兩位五十九級靈尊的靈力對決那真是精彩絕倫,看台上的眾人看得是如癡如醉。

  只是,其中有的人可是有比看靈尊對決更重要的事。

  「三皇兄,想不到你還能請來這麼厲害的人物,只是可惜了,我們這裡也有底牌。」鄧青皓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青白交加的三皇子。

  剛才他差點就前功盡棄了,沒有想到夏馨炎身邊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馨炎真是他的福星。

  「鄧青皓,你別太得意了,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三皇子努力的壓著怒氣,恨恨的說道。

  「他們誰勝誰負,皇弟我不清楚,但是,今日,三皇兄是一定不會離開校場了。」鄧青皓伸手,給自己的屬下下令。

  趁著姜真與荻原宗戰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要將三皇子拿下,省得稍後生變。

  「鄧青皓,你以為我會怕你?」三皇子見到鄧青皓下令,同樣的給自己的手下下令。

  校場內從不停的角落裡站出黑壓壓的人,守在校場外的兩方人馬更是從各個門闖了進來。

  夏馨炎往下面一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兩方的人,看著她頭就暈。

  看了鄧青皓一眼,想說一句擒賊先擒王,只不過剛要開口卻被兩道凌厲的目光給瞪得生生嚥了回去。

  段恆倪站在他不遠的地方,雙眼冰冷的盯著他,一點平日裡可愛的小狐狸想像都沒有,這樣的冰冷、恐怖,讓夏馨炎都感覺到了心驚。

  到嘴的話,哪裡還敢說出來,段恆倪那表情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少管閒事。

  夏馨炎想了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鄧青皓不至於不知道吧。

  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著段恆倪討好的笑了笑。

  心裡暗自感歎,別看平日裡小狐狸那麼可愛,原來生起氣來也是如此恐怖的。

  夏馨炎沒有去管鄧青皓他們的事情,她只是遠遠的看向了夏安捷,看過去之後,心裡更是覺得不對勁。

  剛才還在害怕的夏安捷現在竟然陰毒的盯著她,甚至不去管身邊的坦鉿城城主,這樣的夏安捷,讓夏馨炎不得不提高警惕。

  夏安捷似乎並不在意坦鉿城城主,她是不是有更厲害的靠山。

  三皇子嗎?

  夏安捷根本就不信是三皇子,現在這種情況看樣子是三皇子佔了上風,但是有一個人是不是太清閒了?

  比如,那個一直半躺在坐榻上悠閒的六皇子。

  從一開始,無論是夏安捷的指責還是姜真的到來,以及最後荻原宗的出現,六皇子都沒有半分的驚訝,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是說六皇子將這些情況都掌握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打死夏馨炎,她也不相信。

  畢竟就連她都不知道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老人竟然有這麼驚人的身份。

  六皇子可以知道鄧青皓或者是三皇子的計劃,絕對沒有可能知道她身邊有什麼人,她、對於他們的皇位之爭來說,完全是一個突兀的變數,絕對沒有人可以算到。

  就算是如此,六皇子都沒有一點感興趣的樣子。

  這樣的反應就讓夏馨炎奇怪了,不清楚六皇子到底是在想什麼。

  若是說他沒有爭奪皇位之意,那麼今日來參加秋宴大會做什麼?其他的那些對皇位沒有爭奪之意的皇子全都沒有出席。

  若是說六皇子目標是皇位,那麼他的反應也太淡然了吧。

  這樣的感覺,讓夏馨炎感覺到奇怪,甚至是疑惑。

  猜不透六皇子在想什麼,夏馨炎怎麼都想不通,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六皇子絕對是有問題的。

  就在夏馨炎看向六皇子的時候,一直懶懶靠在坐榻上的六皇子竟然轉過頭來,對著夏馨炎輕笑著頷首,眼中閃過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這麼奇怪的笑意,讓夏馨炎心裡咯登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許是夏馨炎心中的想法被六皇子察覺出來,他的笑容愈深。

  「三皇兄、五皇兄。」六皇子突然的開口,有氣無力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因為離著鄧青皓他們不是很遠,倒也聽得清楚。

  劍拔弩張的兩人奇怪的看向六皇子,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一直置身事外的六皇子想說什麼。

  「六皇弟,怎麼了?」三皇子轉頭看向六皇子,不解的問道。

  「兩位皇兄召集來這麼多的人馬,皇弟在此多謝了。」六皇子微微的拱手,一臉的感激沒有半分作假的意思。

  鄧青皓與三皇子同時心裡一緊,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

  「怎麼,六皇弟對於皇位也有興趣?」三皇子急急的問道,他可不想突然的又多了一個敵人。

  「皇位?」六皇子聽到這兩個字嘿嘿的一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手一擺,突然在校場的外圍響起了不停的咯吱聲,校場的幾處大門全都被關上。

  正在交手的姜真與荻原宗同時住手,也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校場內情況突然轉變,校場內的眾人全都感覺出來不對勁了,卻有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夏馨炎只是感覺到心裡狂跳不已,這是她一向對危險的警覺,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張開,要將他們全都吞噬進去,而這張大網的主人……

  夏馨炎看了過去,目光落在了六皇子的身上。

  校場內除了夏馨炎之外,其他人只是迷茫與疑惑,與夏馨炎同樣感覺到危險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她髮間的銀簪閃過了淡淡的光芒,速度極快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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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何須旁人

  「六皇弟,你想做什麼?」三皇子眉頭緊皺,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後發難的竟然是六皇子。

  他不是一直都在置身事外嗎?

  「難不成,六皇弟對皇位也有興趣?」三皇子語氣不善,大有六皇子要是點頭,他就殺人的趨勢。

  只是,六皇子的回答出人意料,含笑搖頭:「三皇兄多慮了,皇位、我並沒有半分興趣。」

  鄧青皓沒有說話,他也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尤其是將校場的大門全都堵上,難不成他要殺了校場裡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鄧青皓暗自笑了起來,怎麼可能。

  不說他與三皇子的人馬,就是校場看台上那些家族,也不是一個人可以敵對的。

  六皇子就算是再瘋狂也不會做出如此蠢笨的事情,更何況從剛才開始,他就說了對皇位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你這是在做什麼?」不用鄧青皓說話,三皇子就氣急敗壞的問了出來。

  他與鄧青皓的事情就已經夠亂的了,現在六皇子再插上一腳,這算怎麼回事?

  「皇弟我只是覺得兩位皇兄的人馬夠多,今日的秋宴大會也是一個契機,正好、正好!」六皇子莫名其妙的話讓鄧青皓與三皇子面面相覷,什麼正好正好?

  夏馨炎聽到六皇子的話之後,突然的想起了什麼,抬頭,往校場內看去,密密麻麻的人,而且一個個靈師靈力不俗,畢竟是兩個皇子為了爭奪皇位而準備的人馬,又怎麼會讓一些實力不夠的人來壞了他們的大事。

  只是這樣的眾人聚集,讓她想到了一個曾經似乎也經歷過的事情。

  「血蓮子……」夏馨炎低聲的說出三個字,聲音很輕很輕,只能讓她身邊的幾個人聽到。

  鄧青皓是聽到了,只是不清楚夏馨炎說的是什麼意思,奇怪的看了夏馨炎一眼,不過也僅僅是看,並沒有太多的注意,畢竟三皇子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六皇子守在那裡。

  鄧青皓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何浠源他們全都聽清楚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快速的掃向下面的情況,又不可思議的看向夏馨炎,驚問道:「你確定?」

  夏馨炎勾起唇角,不確定的說道:「我只是想想,你們不覺得很像嗎?」

  段恆倪仔細的看了看,尤其是在六皇子高深莫測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才沉聲說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的要複雜。」

  「兩位皇兄,這麼多年來多謝你們的努力。」六皇子竟然對著鄧青皓以及三皇子深施一禮,弄得他們兩個人莫名其妙。

  天邊最後的一絲光亮被黑暗所吞噬,六皇子有氣無力的聲音在校場內輕飄飄的回想著,好似墓地中怨魂不甘的飲泣,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有的家族中年輕人沉不住氣,就要起身,卻被他們的長輩按住,不讓他們妄動。

  現在皇室中的幾個皇子神經都處於高度緊繃的時候,天知道什麼事情會觸動他們的神經,無辜枉死可是太不值。

  如今他們只好以不變應萬變。

  六皇子突然的雙手高舉過頭,口中不知道在念動著什麼,校場的六角陡然變亮,形成了一個漂亮的星芒,將整個校場全都攏在其中。

  「果然是那個。」何浠源目光一暗,是他們最不想面對的情況。

  六角星芒大陣一出,校場內必定是血流成河。

  「看來不是一個人的問題,背後一定有黑手。」蓮枝全身妖力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這次有曾經的四尊中的兩位在場,六皇子都敢出手,也就是說,這次的六角星芒大陣,比上次他們見到的還要厲害。

  「馨炎,怎麼回事?」鄧青皓也不去注意三皇子的問題了,直接問著夏馨炎,因為從那奇怪的六角星芒一出現,他就感覺到整個校場內的氣氛陡然壓抑下來,好像是校場的上空壓了一塊兒巨石似的。

  「出手吧,盡量保住自己的性命。」夏馨炎看著六皇子,不用說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鄧青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荻原宗陡然出手,直撲向六皇子,不得不說身為大陸頂級存在的靈師,無論是靈力還是反應都是快人一等,除了像夏馨炎他們這樣預感到六角星芒是個什麼東西的人之外,唯有荻原宗他們兩人反應最快。

  姜真手上動作也不慢,直接將靈力凝為一柄長劍,直直的劈了下去,好似傾倒的山峰,帶著勢不可擋的衝勁,直砸向六皇子的頭頂,這要是一下子砸中了,還不得被劈成兩半?

  荻原宗出手,陡然將力量下引,本來就快速落下的靈力長劍速度愈發的快了起來,竟然比在剛才速度的基礎上翻了三倍不止。

  兩大靈尊同時出手,其中蘊含的靈力威力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別說六皇子怎麼樣,就是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屬下全都被強大的靈力壓得口吐鮮血,在五十九級靈師變態的靈力之下,那些只有四十多級的靈宗又怎麼會是對手呢?

  身為屬下,他們自然是應該保護六皇子,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兩位靈尊同時聯手,就算是想保護也是有那個心沒有那個力。口吐鮮血之下,身體踉蹌後退,別說保護六皇子了就是連他們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狂暴的靈力之下,他們好像是一片殘破的枝葉,被捲入的大海之中,隨著驚濤駭浪上下翻騰,不能自己。

  荻原宗與姜真面露笑容,六皇子的舉動無異於是觸怒了他們,他們有身為靈尊的驕傲,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他們面前如此放肆。

  關門?

  難道以為他們是會束手待斃的人嗎?

  既然六皇子想要魚死網破,那麼他們就先將這個罪魁禍首殺了,看看誰還敢放肆。

  本來處於敵對的兩個人,此時竟然空前的配合起來,再加上曾經他們早就打過交道,切磋過無數次,對彼此的實力都是心中有數,配合自然是愈發的默契,想要殺一個六皇子對他們來說,跟捻死一隻螞蟻螞蟻什麼區別。

  看台上想要置身事外的家族中人暗中長舒了一口氣,萬幸萬幸,幸好有兩位靈尊出手,不然的話,他們可真就成了皇室之爭的陪葬品了。

  鄧青皓與三皇子誰都沒有出手去阻攔,畢竟此時的六皇子意圖不明,只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想要去探究六皇子的真正目的,只要知道六皇子是要對他們不利就可以了,其他的根本就是無關緊要。

  對於皇室來說,一個理由就足可以讓一個人死上千百遍,更何況還是要對他們不利的理由,六皇子絕對不能留。

  他們倒是很樂於看到六皇子慘死在荻原宗與姜真的手下,也好為他們除去一個心頭大患。

  兩大靈尊聯手一擊威力是如何的強大,只聽得彭的一聲,好似巨鐘被天外飛石砸中發出令人耳鳴的嗡嗡聲,震得校場內眾人一陣的頭暈眼花,心口氣血翻騰。

  那些實力稍差的年輕一輩,竟然是直接的在巨響之中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一時之間忙壞了各大家族之人,紛紛起身查看自己家族的年輕子嗣,塞進去醒神護心的藥劑,保住心脈,生怕他們年輕的一代出事,日後家族受損。

  「怎麼可能?」姜真不可思議的驚呼在校場內突兀的響起,令忙碌的眾人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回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靈力長劍停在了六皇子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靈力長劍被一個半虛幻的小小的六角星芒擋住,就是這個眼看著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的六角星芒竟然穩穩的托住了姜真的靈力長劍,令其無法再前進一分。

  六皇子輕輕的笑著,聲音依舊是好似久病之人那樣的有氣無力:「力尊的重力加成以及劍尊的靈力之劍,果然是名不虛傳讓在下大開眼界。」

  這樣稱讚的話若是在以往,姜真一定會大大方方的接受,甚至還有可能做出一副倨傲的模樣來,只是,現在,他和荻原宗的靈力同施的情況下,還被六皇子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六角星芒給擋住,姜真的臉皮就算是再厚也不敢承認這是在誇獎他。

  一張老臉臊得通紅,從出道以來,他姜真都是一路的順風順水一直達到了大陸靈師的頂峰,更是在閉關幾年之後突破了大陸上靈師的極限。

  一生風光,沒想到在實力大進之後第一次出手,竟然就栽在了一個小輩手中,讓他如何不羞如何不惱?

  「好一個六皇子,好強的實力!」姜真靈力一撤,將靈力長劍收了回來,咬牙點頭,連連稱讚,只不過他這句稱讚有幾分真心,在場的眾人心裡全都明白。

  至於荻原宗卻沒有半點反應,若有所思的看著六皇子,久久的沒有一句話。

  「姜真大師,今日的事情與你們二人沒有半點關係,請離開,日後在下大事得成自然會登門拜訪。」六皇子說出這話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他不想與兩位靈尊為敵。

  尤其剛才他硬接的一下,也是在無聲的告訴荻原宗與姜真,若是真的打起來,他們兩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實力已經擺在那裡,無需他多說什麼,這樣說,只不過是為了給荻原宗與姜真一個台階下罷了。

  「荻原宗,老傢伙,走吧。」姜真倒也痛快,知道自己不敵,根本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反正他來這裡也不過是因為三皇子當初的一個請求,誰讓以前他與三皇子之間有了一段他不得不還的人情。

  既然實力不濟,他也沒有強出頭的必要。

  「你走吧。」荻原宗冷靜的開口,並沒有答應與姜真一起離開。

  「你……」姜真詫異的瞪著荻原宗,恨恨的罵著,「你這個老傢伙,想什麼呢?你一身靈力來得容易嗎?怎麼,老了老了,你倒有了年輕人的火氣,想來個魚死網破嗎?」

  其實以前四尊雖說不是經常見面,但是也彼此惺惺相惜,這個時候姜真自然不忍心見著荻原宗無故枉死。

  「我要保護那個小傢伙。」說著,荻原宗的目光落在了夏馨炎身上,雙眼依舊平靜,只是在他平靜的眼眸中似乎摻雜了一點其他的什麼情緒,讓人不得而知。

  姜真看了看,無奈的輕歎:「小小年紀有如此成就是很好,但是,你也沒有必要為了她連命都不要吧?」

  姜真怎麼想都想不通荻原宗這是哪根筋彆扭著。

  荻原宗沒有回答,姜真見勸不住也就沒有再多說廢話,他是看好荻原宗的實力,但是也沒有好到要與荻原宗一起陪葬的地步,既然說不通,他也就沒有陪著的必要,轉身就要離開。

  「大師,你就把我扔在這裡不管了嗎?」三皇子突然驚聲叫了起來,剛才六皇子一人之力攔住了兩大靈尊,已經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他不敢去想,擋住兩大靈尊的六皇子實力到底到了什麼地步,他只知道,今日皇位絕對不可能是他的,甚至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如今,他什麼都不想,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皇位什麼的,他都可以捨去,只求活命。

  姜真看了看三皇子,突然一笑:「三皇子,你以為什麼報酬能勝過老夫的性命?」

  三皇子被姜真一句話噎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竟然惱羞成怒的大吼了一句:「姜真,當初若不是本皇子,你早就靈力盡毀了,還能有今日的成就?」

  「那是不假。」姜真極其冷靜的點了點頭,「所以老夫答應你,可以助你殺了鄧青皓,不過,今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六皇子根本就無心皇位,而擋在他前面的五皇子也必然會身亡。無需老夫動手,一切自然解決。老夫也不算失信於你。」

  「姜真,你無恥!」三皇子氣得大吼一聲,恨恨的指責著姜真,這樣的指責對於姜真來說無關痛癢,他自然不會在意,回頭,看都不看一眼,轉身離開。

  沒有人可以值得他不惜性命的留下。

  姜真的離去讓校場內的眾人一片嘩然,幾大家族的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齊齊的對著皇室的看台抱拳行禮:「各位皇子,我等今日只是來參加秋宴大會,並不想捲入皇室紛爭之中,還請讓我等離開。」

  鄧青皓沒有說話,現在校場中的掌控權已經不在他的手上,至於三皇子則是沒有理會那些人,那些人的生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見三皇子五皇子都沒有開口說話,幾個人將希望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六皇子的身上,六角星芒大陣給他們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讓他們身上的靈力運轉都有些艱澀起來,他們知道,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是勝負可以解決的。

  所以就算是此時不是開口的最好時間,幾大家族的人也等不及了。

  六皇子目光一掃,看著那些滿懷希夷的眾人,淡淡的笑了起來,因為久病的原因,慘白的臉上那絲笑意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太正常,甚至是有些詭異。

  「今日來了秋宴大會,各位還是不要急著回去了,就留在這裡好了。」

  六皇子的話很輕飄,沒有半分力量,可是,聽到幾大家族的耳中,宛如重錘,驚懼的互看一眼,對著六皇子說道:「六皇子的意思是讓我等留下做個見證還是要……我等的性命?」

  「見證?」六皇子好笑的看著他們,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慘白的臉上笑容加深,「在下又不是要皇位,何須各位的見證?」

  話音一落,幾大家族的人全都沉下了臉色,聽明白了,六皇子是想對他們趕盡殺絕。

  「好,好一個辦事乾脆的六皇子。」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幾大家族的人也不是怕事的,靈力全開盯著六皇子,最後哪怕是弄個魚死網破,他們也不會乖乖等著送死。

  「六皇子,不要殺我,讓我離開,你答應保我沒事的。」就在這個時候,夏安捷尖銳驚恐的聲音劃破了校場內詭異的沉悶氣氛。

  夏安捷站起身來,伸手扶著看台前面的欄杆,十指用力的抓著,雙眼瞪得大大的,用力的睜著。貝齒緊張的咬著下嘴唇,可憐兮兮的瞅著六皇子:「我答應您的事情已經做了,放過我,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夏安捷這麼一喊,夏馨炎終於明白為什麼被夏安捷當初擺了一道的人沒有殺了她,原來是有六皇子在背後動了手腳,難怪她可以活到這個時候。

  還在校場內對她大放厥詞,一切都是六皇子指使的吧。

  六皇子暗中幫了夏安捷,讓夏安捷開口來對付她,表面上開來還以為是三皇子故意針對鄧青皓,其實,這些都是六皇子所謂的障眼法。

  將三皇子與鄧青皓之間的關係挑撥得越狠,他們兩人情緒越激動,到時進入校場的人馬也就越多,果然適合他實行計劃。

  夏馨炎好笑的搖頭,果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最後的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是六皇子。

  若是六皇子對皇位有興趣,恐怕早就敗露了行蹤,偏偏他根本就不在意皇位,難怪鄧青皓怎麼查都查不到具體的事情,方向都不對,能查出來才有鬼了。

  「保你無事也是要讓夏馨炎死,現在她死了嗎?」六皇子譏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冷意,徹底的將夏安捷最後的一點希望給擊碎。

  「六皇弟,你到底想做什麼?」鄧青皓出言問道,不緊不慢,好像一點都不著急似的。

  這樣的沉穩,讓六皇子讚許的點頭:「五皇兄,其實在我的心裡,你一直就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

  「六皇弟你謬讚了。」鄧青皓微微頷首,不驕不躁的接下了六皇子的話,冷靜的看著他,等著六皇子下面的動作。

  六皇子輕歎一聲:「五皇兄,你不要怪我,這區區的大陸又豈是可以展開拳腳的地方?我想去更高一層的地方,就比如幾百年之前的刀神。」

  刀神?那個曾經憑著一柄大刀一份靈訣,越級挑戰了六十一級靈帝的傳說中的人物。

  「靈帝?」鄧青皓笑了,「六皇弟,你忘記了,整個大陸已經幾百年不見靈帝這樣的人物了。」別說是靈帝,就連成為四尊這樣的人物都是奇跡一般的存在,他怎麼都想不通,六皇子怎麼會妄想說什麼靈帝。

  「那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我們才無法修煉到那個地步,只要……」六皇子突然的住口不談,顯然是不想將自己知道的可以提高靈力的方法說出來,無視校場內眾多靈師失望的眼神,錯開了那個話題,「五皇兄,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今日就是你們成就我大事的時刻。」

  鄧青皓心裡陡然一緊,好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捏住,鈍鈍的痛:「好,六皇弟,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你我兄弟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是,夏馨炎跟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讓她離開。」

  鄧青皓的一席話讓眾人驚訝萬分,一旁雙目失神的夏安捷更是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陡然的恢復了精神,怨懟的盯著夏馨炎,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灼出兩個對穿的窟窿來。

  憑什麼她就這麼倒霉,一生坎坷。

  憑什麼夏馨炎就一次一次的有人護著她?

  不公平!

  何浠源看了鄧青皓一眼,暗中點頭,看來鄧青皓倒是真的在維護夏馨炎,為了她好。

  「放了夏馨炎?」六皇子玩味的目光在夏馨炎的臉上轉了一圈,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明的情緒,「五皇兄要不說,皇弟我還真的忘記了,這位夏姑娘好像很厲害啊。」

  「可以讓大陸上頂級的藥劑師甘瑞大師出手來維護,身邊又有一位消失了多年的力尊荻原宗,還有這麼多的人形靈獸……」六皇子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嘖嘖有聲的瞅著夏馨炎,「五皇兄,你是從那裡認識的這麼厲害的人物,怎麼早不給皇弟我介紹介紹呢?」

  聽出來六皇子話裡的意思不對勁,鄧青皓只是沉著一張臉,陰冷的盯著他:「六皇弟,我的人你也敢動,看來是皇兄我平日對人太寬厚了,讓某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六皇子陡然的大笑起來,縱然是大笑,但是因為他身體久病,笑聲依舊是底氣不足,「五皇兄,此言差矣,別說是你的人,就是你,今日也不會離開這裡了。」

  「你就不怕父皇怪罪下來?」鄧青皓只好拿出最後的威脅手段,希望六皇子可以顧忌一下。

  哪裡知道不提父皇這兩個字還好,一提之後,六皇子眼中立刻的閃過一抹陰霾,臉上的笑容就好似是火中雪花似的,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父皇?」

  六皇子低頭小聲的呢喃著,彷彿這兩個字是如此的陌生,良久,抬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若是父皇會怪罪,亦或是在乎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你以為今日你們會這麼輕易的調動人馬?」

  「所謂的皇位無非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好留下最適合坐皇位的人!」六皇子大吼著,氣急的大吼,令他情緒失控,一時之間呼吸急促,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

  臉色愈發的慘白,甚至有點微微的泛青。

  鄧青皓眉頭緊皺的看著六皇子,他沒有想到,好像一直置身事外的六皇子竟然對皇位之爭這麼的深惡痛絕。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六皇子接收到鄧青皓可憐又同情的眼神,氣急的大叫著,情緒許是波動太大,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臉色潮紅,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好不容易才壓住劇烈的咳嗽,六皇子扯出一抹陰森笑意:「鄧青皓,我不用你來同情,你若是有這份同情心,還是先同情同情你自己吧。」

  「六皇弟,你……」鄧青皓想要說什麼,但是六皇子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有什麼怨恨就衝著我來,我不在乎。」

  六皇子癲狂的大笑中,鄧青皓臉色陰晴不定,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夏馨炎看著六皇子癲狂的模樣,心中輕輕的歎息著,又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眼前突然的白衣一閃,段恆倪擋在了她的面前:「想留住馨炎,先問問我。」

  段恆倪的突然出聲,讓夏馨炎一愣,上次的事情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六角星芒大陣的厲害他們都見識過,怎麼還貿然的去挑釁?

  夏馨炎伸手,搭在了段恆倪的肩頭,低斥著:「別胡鬧。」

  段恆倪頭也不會的冷哼一聲:「夏馨炎,是誰胡鬧,你自己心裡清楚。」

  眉頭緊皺,夏馨炎不解的問道:「你胡說什麼?」

  看也知道六皇子的這個六角星芒大陣就比上次的厲害,其中的壓迫感讓她心裡一直不舒服,上次的可沒有這麼深的感覺,更何況她的實力比當初可是提高了不少。

  「我胡說?」段恆倪咬牙,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好像再也壓抑不住怒火,霍地轉身,怒瞪著夏馨炎,雙眼灼灼放光的盯著她,三階人形靈獸的氣勢盡顯,壓迫著夏馨炎,讓她情不自禁的嚥了嚥唾沫,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種想要轉身要跑的衝動。

  這樣的段恆倪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好恐怖。

  「熠煌呢?」段恆倪根本就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去說明什麼,只是重重的咬出了三個字,就成功的將夏馨炎定在了原地,讓她無法躲避。

  「熠煌……」夏馨炎想要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只是在看到了段恆倪灼灼目光之後,突然不想再去隱瞞他們了。同時也知道,若是段恆倪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這樣質問她的。

  段恆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平日裡粘著她,可愛至極的小傢伙,現在竟然搖身一變,好像是隨時可以爆發的火山似的。

  她可不想再去惹段恆倪,更何況現在也沒有必要了。

  苦笑著,夏馨炎緩緩說道:「我聯繫不上他了。」

  「是不是上次之後就這樣了。」明明是疑問句,段恆倪竟然是十分肯定的說了出來。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頭一點,段恆倪更是氣得怒火攻心,連連說道:「好、好、好啊!」

  「恆,事情……」

  「不用解釋,我知道。」段恆倪重重的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想我們擔心,很好。」

  說著,轉身,犀利的目光釘在了六皇子的身上:「事情我會解決。」

  「恆,你別胡鬧!」夏馨炎立刻呵斥著。

  「總不會比你更胡鬧。」段恆倪直接回了夏馨炎一句,「馨炎,你靈力提高很快啊。」

  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誰都聽得出來段恆倪已經快要氣炸,現在無非就是在強忍著,不去發作罷了。

  「真是感人,如此有情有義的靈獸倒是少見。」六皇子突然的撫掌稱讚道,若有興趣的瞅著段恆倪,「你有沒有興趣跟著……」

  「跟你個頭!」段恆倪本來就一直在強忍著怒氣,他不能對夏馨炎發作,正好六皇子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撞上來,他要是不罵,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去死!」

  段恆倪手掌一揮,一道絢麗的火焰化為妖嬈的火線,呼的一下撲向了六皇子。

  熊熊烈火帶著熾烈的溫度,所過之處,地上的石板都被燙得爆裂。

  何浠源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裡知道段恆倪是真的怒了,誰要是敢當他,他絕對會拚個同歸於盡。

  夏馨炎目光一暗,心念一動,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柄大刀。

  手掌微微用力握緊了斷魂刀,足尖點地,縱身躍起,撲向六皇子。

  「馨炎,你瘋了?」蓮枝驚得大叫,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不顧自己性命的衝出去,這個六角星芒大陣就憑他們的實力怎麼可能破的了?

  就在夏馨炎躍出的同時,段恆倪的火焰已經衝到了六皇子面前,同樣的小型六角星芒擋在了六皇子面前,那熾烈的火焰根本就碰不到他半根汗毛。

  段恆倪眼眸輕瞇,突然的閃過了一抹狠戾之色,紅色的火焰中突然的伸出絲絲縷縷的白色火焰,與紅色的火焰纏繞在一起。

  因為白色的火焰並不多,外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夏馨炎就已經撲倒了六皇子面前。

  氣得段恆倪大吼一聲:「你們白癡啊?連個人都看不住!」

  段恆倪心裡那叫一個氣的,差點是把肺給氣炸了。

  這麼危險的情況,怎麼可以讓夏馨炎過來?

  隨後撲出去的何浠源明鑫蓮枝苦笑不已,他們是想攔的,但是夏馨炎的動作太快了,躍出的角度又太刁鑽,他們根本就沒守住。

  夏馨炎冷冷的聲音傳出,與剛才的態度宛若兩個人:「恆,我不會有事。」

  「你放屁!」段恆倪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直接爆了粗口,「你給我滾回來。」

  說著,火焰方向一轉,不急著去攻擊六皇子,而是捲向夏馨炎,要將她給拉回來。

  夏馨炎在半空中,腰部使力,愣是在空中生生的轉了一個方向,避開了段恆倪的火焰。

  「你根本就打不贏,你去送死啊?」給段恆倪氣得直跺腳,直接從看台上衝了出去,大叫著,「阿浠,給我攔住她。」

  「熠煌沒醒,我不會死的。」夏馨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縱身欲出的段恆倪身體一震,眼中有了淡淡的憂傷。

  夏馨炎是個什麼人他們都清楚,與他們分享快樂喜悅,卻鮮少表露哀傷,這樣輕描淡寫的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正是因為話中沒有半絲的情緒,所以他更能感覺到隱藏在平淡話語下的濃重悲傷。

  她是用了怎樣的心情,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

  段恆倪心中泛起陣陣的苦澀,火氣全都煙消雲散,低低的喚道:「馨炎,回來,聽話。」

  縱然是極力的控制,依舊無法掩藏話中的顫抖。

  六皇子安靜的看著夏馨炎他們之間的情景,知道,就算他們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夏馨炎衝過來無非就是送死。

  手指輕動,加強了面前小型六角星芒的力量,夏馨炎敢過來送死,他就敢收。

  就在他信心滿滿而笑的時候,凌空撲過來的夏馨炎唇角竟然也在微微的上揚,她在笑。

  明知道是必敗的結果,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他、討厭這個人。

  尤其討厭夏馨炎的笑容!

  想到這裡,六皇子直接的出手,小型的六角星芒並不是像剛才那樣只是防身,而是化為了六道光束直接射向夏馨炎的身體要害。

  只要夏馨炎一躲,下一秒他就可以用靈力將她斬殺。

  「馨炎!」緊隨其後的何浠源他們驚呼著。

  根本就來不及去救夏馨炎,也來不及將她拉開,就連隨後趕過去的荻原宗都慢上了一步。

  噗的一聲,那是光束刺透身體發出的聲音,淋淋鮮血隨著透體而過的光速隨之灑落。

  「唔……」一聲悶哼,竟然是發自六皇子的口中,他的肩頭正紮著一柄大刀,斷魂刀銳利的刀尖完全的沒入他的肩頭。

  讓他驚愕的神情凝固在了臉上。

  夏馨炎靈力一催就要繼續攻擊,只是這瞬間,六皇子已經回過神來,一個六角星芒從他掌中發出,直接的打向夏馨炎的心口要害,這樣要是再不躲避,夏馨炎唯有死亡。

  手腕一轉,讓刀尖在六皇子的肩頭輕輕一旋,給他留下更重的傷勢,抽刀回護。

  小小的六角星芒打在了斷魂刀的刀身上,一點都沒有損壞斷魂刀,卻把夏馨炎震得往後飛去。

  隨後趕到的明鑫伸手一撈,將夏馨炎穩穩的抱在懷中。

  荻原宗靈力催動,連連攻擊六皇子,給了何浠源他們退後的時機。

  「你瘋了?」段恆倪看著被明鑫抱回來的夏馨炎,怒斥著,天知道,那六道光束穿透夏馨炎身體的時候,他的心臟突然的停止了跳動。

  誰都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在面對六道光芒之時,只是微微的側身避開了要害,渾然不顧她會受傷,愣是以命換命的去刺殺六皇子。

  六皇子也夠激靈的,險險的避開了要害,只是傷了肩頭,不過,那傷也夠重的。

  「我死不了。」夏馨炎微微一笑,身上突然的冒出淡淡的火焰來,火焰在傷口周圍燃燒得最熾烈,那恐怖的對穿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這是……」段恆倪同樣也是火系的,自然對火焰知道的比夏馨炎要多,一眼就認出來夏馨炎的火焰可以療傷。

  「我說了我不會死的。」夏馨炎輕鬆的說完,轉身就要再戰。

  身後卻傳來段恆倪重重咬牙的聲音,低吼著:「不會死也會痛,你個白癡!」

  低吼近乎咆哮,震得人雙耳生疼。

  「五皇兄,是皇弟我低估你們了。看來我沒有必要再拖了,統統給我去死!」受了重傷的六皇子顯然是怒了,手上手勢快速的變換,肩頭上血流不止,再加上他臉上猙獰的笑容,就好像是從地府逃出的惡魔般恐怖。

  口中念動著奇怪的咒文,校場內六角星芒大陣陡然變亮,突然的發出刺目光芒,劃破夜空,亮如白晝,刺得人眼生疼,下意識的閉眼之下,耳邊竟然想起了無數的慘叫聲。

  眾人微微的睜開眼眸,這才發現衝入校場內的三皇子以及鄧青皓站在看台下的人馬竟然好像是進入了絞肉機裡似的,全都在一瞬間慘死,平台上血水橫流殘肢斷臂。

  肆意流淌的血水快速的被地面吸收,地上沒有留下半點的血痕,隨著血水的消失,六角星芒大陣的壓力愈發強大,看台上的眾人都可以感受到大陣之中的凜凜殺氣,瞬間明白,下一秒死的就會是他們。

  一個個全都催動身上所有的靈力,妄想抵抗。

  鄧青皓陡然對著將他團團護住的屬下下令:「去保護夏馨炎!」

  面對死亡,鄧青皓直覺的選擇了夏馨炎。

  「五皇兄,你倒是對這個夏姑娘情深義重啊,不過,今天你們都會死在這裡,誰也保護不了誰!」六皇子瘋狂的大笑著,快速的催動六角星芒大陣,要趕盡殺絕。

  「我的女人何須旁人保護!」淡淡的呵斥不急不緩,卻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校場的上空,只是一聲呵斥,竟然令快速運轉的六角星芒大陣一滯,光芒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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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1: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強悍作風

  夏馨炎陡然的站住,身體僵硬,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呆愣愣的看著那熟悉的俊容在她的面前放大,看著他展露笑容,心臟猛地一縮,想要笑得,卻不知道為什麼,被那鮮艷的紅衣刺痛了雙目,眼前蒙上了淡淡的水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用力的眨眼,有溫熱的液體滑下,逐漸變為冰冷,涼涼的滑過臉頰,落在唇上,在口中溢滿了苦澀。

  「笨女人。」低低的溫柔的帶著疼愛含著寵溺又有淡淡的責怪,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輕柔的拂去臉上的淚痕,指腹溫熱的暖將淚痕的涼全都抹去,腰身一緊,撞入寬厚的胸膛,被湧入溫暖的懷中,一顆心、多日懸著的心終於的安定下來。

  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放鬆了身體,柔柔的靠在久違的懷抱中,用力的吸氣,滿是熠煌清新的味道,將心裡所有的擔憂全都撫平,輕輕的喟歎,滿足的靠著,不管在多少人面前,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她只知道,這個人終於醒了過來,回來了。

  見到熠煌出現,何浠源他們全都鬆了一口氣,一點都沒有剛才的緊張,放鬆的回到了夏馨炎身邊。

  段恆倪瞅了瞅熠煌,以及緊緊靠在熠煌懷裡的夏馨炎,無言的輕笑。

  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現在先把那個礙事的六皇子除掉要緊。

  熠煌的突然出現,強勢的力量震住了所有的人,獨獨一個人沒有注意到熠煌的力量,只是盯著熠煌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盯著他自自然然的摟著夏馨炎的手臂,那麼理所當然的擁抱著她,臉上的寵溺、疼愛絕對不是一時半刻相處會產生的。

  夏馨炎靠在熠煌的懷裡,那麼的隨意,彷彿那個位置就是為她而準備的,兩個人就好像是半圓,擁有了彼此之後,完美無缺的形成了一個圓滿。

  沒有絲毫的縫隙,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們中間出現。

  苦澀、從來沒有嘗過的苦澀味道在心裡翻騰,無論是怎麼壓制都無法的將那股苦澀壓回去,只能任由它們衝出心房,蔓延在身體內,苦得他身體發木發麻,根本就動不了,好像一動就會讓身上的苦澀流出,淌了一地污了地面。

  突然,一直擁著夏馨炎的人抬起頭來,意味不明的雙眸看向了他的這個方向。

  鄧青皓心裡一震,慌亂的避開眼眸,不敢與熠煌對視。

  從他記事開始就知道身為皇子的羈絆,用人設計,排除異己。殺人、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隨意的一句話,一場計謀便可以要了無數人的性命。

  鄧青皓自問自己面對什麼都可以處變不驚,哪怕是剛才生死時刻,他依舊冷靜如常,沒有半分慌亂。

  但是,在熠煌看過來的時候,他真的是慌了,根本就不敢與熠煌的目光對視,心虛的避開了。

  隨即一想,為什麼他要避開?

  明明他沒有半分對不起熠煌的地方,他有什麼好躲避的?

  想到這裡,鄧青皓好似賭氣似的猛地轉回頭來,狠狠的瞪著熠煌。比眼神的話,他堂堂一個皇子會輸給他?

  本來以為會有一番眼神的拚殺,哪裡想到熠煌在看到他的「強勢」目光之後,竟然輕輕的勾起了唇角,淡淡的一笑,目光沒有他想像中的犀利,反倒是平靜如水。

  熠煌越是平靜,鄧青皓臉色心裡越是不舒服,因為熠煌的這輕輕一笑,顯得他是那麼的幼稚,就跟一個爭糖吃的小孩子似的。

  這樣的認知顯然讓鄧青皓沮喪,他這是怎麼了?

  熠煌摟著夏馨炎,看著她身上已經在慢慢癒合的傷口,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夏馨炎的後背,用眼神示意蓮枝過來,扶著她。

  蓮枝立刻過來,扶住了夏馨炎,將她帶到一邊。

  夏馨炎從熠煌的懷裡離開之後,低頭靠在了蓮枝的懷裡,等到熠煌走遠,眨巴著眼睛還不起來。

  這下弄得蓮枝一頭霧水了,夏馨炎不是一個這麼情緒化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你怎麼了?傷口疼……唔……你掐我幹什麼?」蓮枝關心的話語陡然變為質問,恨不得給懷裡的某人一巴掌,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她關心她還要被掐。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夏馨炎咬牙低聲的在蓮枝耳邊威脅著。

  蓮枝不說話會死啊?

  她為什麼不抬頭,就是不想去面對熠煌。

  從最開始見到熠煌的狂喜退去之後,她就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在熠煌沉睡的這段時間內她做的事情恐怕是瞞不住了。

  一想到熠煌知道之後的反應,她心裡就緊張,熠煌不會反應太大吧?

  「哼。」段恆倪在旁邊幸災樂禍的哼了一聲,氣得夏馨炎直咬牙,用眼神偷偷的瞪著段恆倪,低聲喝問著,「你哼什麼哼?」

  「某人也有怕的時候。」段恆倪盯著夏馨炎,涼涼的說道,「不告訴我們,自己去冒險,夏馨炎,你行。」

  夏馨炎心虛的垂下眼眸,隨即又想到她為什麼要怕段恆倪:「你剛才不管不顧的要去殺六皇子,你就不行嗎?」

  「我與你怎麼一樣?」段恆倪盯著夏馨炎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夏馨炎錯愕的追問著,她怎麼想不出來哪裡他們不同。

  段恆倪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眼中慢慢的情緒好似熾烈燃燒的黑色火焰,一字一字灼痛了人心:「我願用我的一切來換你一生平安,我的主人。」

  夏馨炎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段恆倪,妖嬈的容顏,惑亂人心的驚人容顏是那麼的認真,一字一字彷彿是耗盡心血說出。

  沒有契約,沒有盟誓,那些表面的東西對段恆倪來說早已無用,他從心裡拋棄了身為靈獸的驕傲,收起了不屈的傲骨,只為一人臣服。

  無論付出什麼,只要是那個人,他都心甘情願,只因那人名叫——夏馨炎。

  夏馨炎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如何來說。只感覺鼻間一陣的酸澀,心裡鈍鈍的痛,微微的酸。

  紅唇輕啟,低低的喚:「恆……」

  段恆倪回給夏馨炎的只是一個笑容,一個令天地失色炫目的笑容。

  笑容中沒有蠱惑,沒有玩味,沒有邪肆,而是全心全意的信賴。

  「不是主人,我們是朋友,是家人……好嗎?」夏馨炎伸手,拉住段恆倪的大手,感受著他手中微微的顫抖,還有淡淡的微涼。

  恍然明白,那是見到她不顧一切受傷之後的驚嚇造成的,心中更是難受,稍稍用力的握緊段恆倪的大手。

  段恆倪只是輕輕的回握之後,隨即鬆開,促狹的眨眼:「我可不敢挑戰熠煌,不想被殺。」說著,誇張的用手在自己的脖頸前橫著比了一下,搞怪的神情逗得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到夏馨炎在笑,段恆倪也安心的笑了起來,熠煌現身了,夏馨炎就不會有事了。

  氣氛輕鬆起來,夏馨炎偷偷的瞟了一眼熠煌的背影,然後小聲的問著段恆倪她一直奇怪的問題:「你怎麼知道熠煌有點問題?」

  說到這個,段恆倪輕鬆的聳肩:「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鄧青皓都表示你是他的人了,熠煌那個醋罈子竟然沒有反應,太不正常了!」

  這算什麼理由?

  夏馨炎一頭黑線的盯著段恆倪,差點沒暈過去。

  熠煌是……醋罈子?

  她怎麼不知道?

  「咳。」淡淡的咳嗽聲響起,很明顯不是身邊的人發出的,而是直接響在了段恆倪的腦海中。

  壞了!

  段恆倪大驚失色,心裡涼了半截,他怎麼忘了,這樣的距離熠煌絕對會聽到的。

  他怎麼會得罪熠煌這個小氣又記仇的傢伙,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夏馨炎不解的瞅著段恆倪突然變化多端的臉色和表情,他怎麼了?突然面部抽風?

  「恆,你怎麼了?」夏馨炎關心的問,伸手想去碰碰段恆倪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

  「啊,我沒事!」哪裡知道手還沒有碰到段恆倪,他倒先猛地往後跳了一步,與她拉開距離,硬擠出笑臉,「沒事沒事,我們看他們的情況吧。」

  段恆倪連忙轉移注意力,假裝關心熠煌對付六皇子的事情,只不過,那樣的神情讓夏馨炎是疑惑不解,但是看在蓮枝的眼裡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蓮枝挑了挑眉,幸災樂禍的笑,氣得段恆倪牙直癢癢,卻又不能發作,強忍著,差點沒憋出內傷來,只能假裝沒有看見。

  這些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熠煌的耳目,不過這些內部問題倒也不急,還是先處理外面的事情,家裡的事情回家之後再說。

  想到這裡,熠煌的目光轉向了六皇子身上,臉上沒有了笑意,只是平靜的看著,讓剛才還自信滿滿的六皇子心裡直發虛,尤其是在看到熠煌出現的一聲呵斥就將六角星芒大陣弄得力量減弱,從心裡他已經開始怯了。

  「真是小看夏姑娘了,驚喜接連不斷……唔……」六皇子的話連一半都沒有說出來,嘴巴猛然一痛,就好像是有人拿著木板直接的拍在了他嘴上似的,木木麻麻的痛,下一秒,嘴裡立刻充斥著濃濃的血腥。

  驚怒的抬頭,看到的正是熠煌慢慢放下的手臂。

  「泥(你)、大(打)……哦(我)?」六皇子含糊不清的質問,隨著嘴唇的開合,有殷紅的血色順著牙縫唇角淌下,在他蒼白的臉上觸目驚心。

  「你的狗嘴不配提她。」熠煌淡淡的說著,沒有仰頭,也沒有居高臨下,可是這樣的話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帶著一種倨傲的味道。

  倨傲卻讓人無法討厭,從人們的心裡就認為,熠煌本就應該這樣說話,他就應該是那麼的高高在上,發號施令。

  六皇子心裡一顫,膽怯的往後小小的退了一步,被熠煌的氣勢所迫,小小皇子的威儀竟然在熠煌的面前被擊了個粉碎。

  六皇子暗中較勁,好,好樣的,竟然敢打他,那麼今天就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想到這裡,快速的無聲念動著什麼,催動著六角星芒大陣。

  隨著六皇子的動作,校場的平台上,那些殘肢斷臂竟然被攪成了齏粉,就好似最開始的鮮血一般,被地面吸收,或者更準備的說,是被六角星芒大陣給吸收掉。

  光芒愈發的明亮,漸漸的轉為赤紅,如同鮮血一般的赤紅。

  明明校場內沒有半絲血腥,卻有濃重的令人作嘔的鮮血味道充斥在眾人鼻間,令看台上的眾多靈師一個個全都掩鼻閉氣。慘白的臉色不知道是被六角星芒大陣的力量逼迫的還是因為見到了剛才慘絕人寰的一幕嚇的。

  熠煌微微的抬頭,看了一眼快速運轉的六角星芒大陣,一股股強勢的力量好似密密麻麻的大網似的兜頭罩下,想要將他覆滅在其中。

  六皇子臉色帶著狠絕,不顧自己的靈力極限,不停的催動著六角星芒大陣。

  校場內,看台周圍兩米厚度的石牆在六角星芒大陣的力量壓迫下直接龜裂,發出令人牙酸的破裂聲,只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工夫,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再也無法堅持,轟然倒塌,化為石粉,被六角星芒大陣的力量捲走,消失在校場內。

  看台上的眾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往看台的後面跑去,現在是圍牆,下一個不就是他們了?

  跑得最快的幾個靈師,快要到了校場的邊緣,突然速度加快,以一種平日裡絕對沒有的速度嗖的一下飛躍出去,最後,整個人竟然凌空而起,身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似的,啪的一下貼在了空中。

  身體一裝上,六角星芒大陣的紅光隱隱的亮了一下,這下眾人才看清楚六角星芒大陣的全貌。

  校場上空已經形成了一個半圓的蓋子,一層肉眼無法見到的透明罩子將校場整個給罩了起來,校場的中央不安全,那是六角星芒大陣吸收力量的陣眼,校場的四周更不安全,那是六角星芒大陣的屏障。

  貼在六角星芒大陣透明屏障的靈師身體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好像是被萬箭穿心似的,抖如篩糠。濃郁粘稠的紅色從靈師的身下蔓延開來,只是才淡淡的暈開了不足一寸,立刻就淡化消失,完全被六角星芒大陣吸收。

  剩下要衝過去的靈師全都收住了腳步,驚恐的後退,腳步踉蹌,一個個全都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獸似的,跌跌撞撞的往後一步一步的挪著。

  不是他們不想快點跑,而是前是死路後是絕路,他們怎麼都是死。

  在一陣慌亂之後,無措的眾人將所有的希望全都落在了熠煌的身上,是生是死就在這一線了。

  「去死。」六皇子面目猙獰的盯著熠煌,熠煌越是雲淡風輕,他越是心中有氣。

  隨著六皇子的一聲呵斥,六角星芒大陣的六點最燦亮的紅色頂點陡然的發出濃郁紅色光速,直接刺向熠煌。光束劃過,越過看台上靈師,下面的靈師根本還沒有碰到光束,身上已經被光速所攜帶的力量劃出巨大的傷口。

  一聲慘呼之後,連救治都無法救治,直接死亡。

  六道光束也是跟對付夏馨炎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夏馨炎眉頭緊蹙,小手微微用力的抓住蓮枝的衣袖,熠煌沒事吧,一定沒事。

  蓮枝感覺到自己衣袖發緊,低頭,輕輕的拍了拍夏馨炎的手背:「沒事的,熠煌怎麼會出事?」

  夏馨炎抿了抿唇:「他也不是神。」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六道光束,熠煌的目光閃了閃,在六皇子驚愕的目光中,伸手,輕輕的凌空一拍,六道光束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直接消失。

  沒有半點痕跡留下,沒有力量碰撞之後的震撼,甚至,都沒有看到熠煌使用什麼妖力。

  若不是還有被光束力量餘波傷到的靈師在看台上慘呼,真的會讓眾人以為,剛才見到的六道光束只是他們的幻覺罷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驚恐的面面相覷,今日所見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更匪夷所思。

  「熠煌的實力好像又提高了。」何浠源輕聲的說了一句,從今日來看,熠煌對付六角星芒的時候,跟上次一樣的輕鬆,但是,不要忘記,這次的六角星芒大陣比上次可是強了不止三倍的力量。

  「熠煌的封印是不是又解除了?」明鑫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可能。

  段恆倪肯定的點頭:「不用問也知道,不然的話,怎麼會實力大增?」

  要是說靈獸修煉提高妖力,一點點的積累甚至比人類還要困難,但是可以通過其他的外力來提高。

  一次次的突破極限便可以令妖力大幅增長,但是這種情況,對於熠煌來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熠煌既然被打上了透骨釘,那麼他以前的實力如何,便可想而知。

  妖力大增,除了封印解除部分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原因。

  「怎、怎麼可能……」六皇子腳下一個趔趄,張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本就虛弱的身體,再被熠煌破去了攻擊,更是讓他如受重擊,身體不堪重負,更何況,剛才夏馨炎還給他留下了一個傷口,幾種原因相加,令其遭受大創。

  熠煌看著六皇子的反應,情緒沒有半分波動,只是安靜的看著他,慢慢的開口說道:「你背後的人是誰?」

  六皇子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臉色陡然大變,目光閃爍,失去血色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驚疑不定的瞅著熠煌,不用問也知道,熠煌的話早已在他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熠煌也不著急,只是看著六皇子,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六皇子顯然是不甘心就被熠煌這樣壓制,甚至心中還存有僥倖心理,覺得剛才熠煌破解了攻擊只是一時的幸運。手指剛要動,想要繼續的操控六角星芒大陣,卻見到一直面無表情的熠煌唇角動了動,似乎是淺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速度太快,讓他沒有看清楚。

  下一秒,熠煌的唇動了兩下,不知道是念動了什麼,突然之間,不停閃爍著光芒的六角星芒大陣停止了閃爍,令校場內窒息的力量也消失,停止,眾人身上一輕,驚喜的抬頭望著上方,六角星芒大陣只是停在校場內,腥紅依舊,只不過陣勢停住,讓人再也沒有那種隨時會喪命的壓迫感。

  六皇子驚愕的抬頭,看著停住的六角星芒大陣,快速的做了兩個手勢,只是,停住的六角星芒大陣依舊停住,不再有力量發出,只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似的罩在了校場上面,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怎麼可能?」六皇子突然的大聲念動著繁澀的語言,想要催動六角星芒大陣,偏偏一切都是無用功罷了,什麼作用都沒有。

  六皇子不停的催動他的靈力,想要抓住他唯一的底牌,只是,他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靈力如此頻繁的使用,一口鮮血終止了他所有的聲音,面色灰白的頹然倒地,雙眼無神的愣怔盯著半空,無光的眸中映著的是六角星芒腥紅的顏色,卻無半分光芒。

  「它不會再聽你的。」熠煌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驚得六皇子回神,憤怒的目光射向熠煌,六皇子氣憤的狂吼著,「你做了什麼?」

  熠煌嗤笑出聲,覺得六皇子現在就好像是一個無知孩童似的幼稚:「你連怎麼使用這個陣法都不知道,憑著旁人告訴你的一點點皮毛就以為可以橫行不成?」

  六皇子狂吼之後,扯動了體內的傷勢,一陣劇痛喚回了他的理智,略略思索熠煌的話,驚駭的讀出其中隱含的意思:「你知道這個陣法?」

  熠煌但笑不語,但是那神情已經明確無誤的告訴了六皇子,對於這個六角星芒大陣,他比他要熟悉得多。

  胡亂的搖頭,六皇子驚恐的後退,怎麼會這樣?

  明明、明明就是該他贏,毀了三皇子與五皇子所有的人馬,他順利的完成那個人交給他的任務,到時他就可以脫離這片大陸,獲得更高深的靈力。

  誰壞了他的好事?

  是誰?

  六皇子憤怒的抬頭,怨毒的目光落在了夏馨炎身上,沒錯都是她,若不是她,又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來壞了他的計劃,他要……

  心中的想法還沒有形成,胸口陡然劇痛,好似高山上飛落的巨石重重的砸在胸口。

  呼吸一滯,眼前發黑,大腦一片的空白,等到他回過神來,後背已經重重的撞到了地面上,骨頭好似被巨輪碾過,生生的痛。但是比起那些痛苦來說,胸口的疼痛更甚,根本就不能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帶動傷勢,痛得他冷汗狂流。

  「誰允許你這樣看我的女人。」熠煌冷冷聲音中帶著滅頂的殺氣,人未至,已經令六皇子感受到了死亡邊緣的恐懼。

  熠煌已經動了殺心,一道妖力猛地撲出,直擊六皇子的心口。

  「手下留人。」一聲低呼急急響起。

  只是,除了夏馨炎以外,還有誰能阻止得了熠煌嗎?

  誰能命令他?

  噗的一聲悶響,一朵血花在六皇子的胸口綻放,還沒有感受到疼痛,六皇子就已經失去了呼吸,雙眼還含著恨意,卻蒙上了一層迷茫。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準備了這麼久,忍了這麼久,部署了這麼長時間的完美計劃竟然會功敗垂成。

  為什麼利益毀了一切,甚至擋住曾經傳說中二尊力量的六角星芒,在熠煌的手下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為什麼……太多的為什麼他都想不明白,也問不出來,更不會有人給他答案。

  其實,心中隱約的還是有一絲明瞭,最後為什麼他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有問題?」熠煌收回手,終於轉頭,看著急急撲過來阻止的鄧青皓,問了一句話。

  只是這句話問出口,弄得何浠源等人一頭的黑線,只感覺到要頭頂有一排整齊的烏鴉飛過。

  鄧青皓更是冷汗狂流的看著熠煌,人都被殺死了,現在才問他有沒有問題,是不是太有問題了?

  只不過,心裡腹誹歸腹誹,鄧青皓可不敢在嘴上抱怨出來,看看熠煌出手的狠辣,控制六角星芒大陣的利落就知道,熠煌絕對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趕忙收拾好心情,恭敬的說道:「只是想請閣下留下活口,問問六皇子到底幕後黑手是何人。」

  對於六皇子的死,鄧青皓是一點都不傷心也不難過。身為皇子,他們早就有了隨時會成為皇位犧牲品的覺悟,生死對他們來說,很正常,不是算計他人,就是被他人算計,這個他倒沒有感覺。

  他只是想知道一下,到底是誰要毀了他們皇室的根基。

  校場這次,他與三皇子手下的人馬死傷無數,日後要是再培養起來,恐怕又不知道要多少時間了。

  「很簡單。」熠煌聽完鄧青皓的問題,一點都沒有著急擔憂的意思,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他會現身的。」

  「閣下有辦法了?」鄧青皓話一說完,立刻就看到熠煌微沉的臉色,心知不好,熠煌這樣性格的人又怎麼會喜歡被人質疑他?

  熠煌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走向夏馨炎,將鄧青皓晾在那裡。

  「怎麼樣?」熠煌突然冒出來的話,讓夏馨炎奇怪的看著他,剛才是他跟六皇子交手吧,怎麼反過來問她?

  看著熠煌落在她傷口上的目光,反應上來,熠煌是在關心她的傷勢。

  「沒事,都是皮外傷,而且也快好了。」夏馨炎輕聲的說道。

  不是她身體虛弱不能大聲說話,而是她不敢太大聲,生怕不知道那句話觸動熠煌的神經,讓他發飆。

  熠煌看了看夏馨炎身上的傷勢,確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她的家族火焰力量對於療傷來說很有效果。

  「閣下,我們可不可以先行離開?」看台上有的家族中人忍不住冒死開口,他們再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忍受著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太恐怖,他們承受不起。

  不過,讓他們離開,也只有殺了六皇子的熠煌可以做到。

  熠煌不是已經讓六角星芒大陣停止了嗎?要是離開應該不會太費事吧。

  這麼想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熠煌的身上,滿懷希望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熠煌隨手一揮,校場內最大的一個門在無人的情況下吱呀呀的開啟。

  看台上的眾人忍不住歡呼一聲,對著熠煌千恩萬謝的施禮,攙扶著自家的傷者,快速離開。

  死裡逃生,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誰讓你走的?」一直沉默的熠煌突然的出聲,讓奔向大門的人全都一愣,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

  誰都沒有敢再往前一步,他們的生命可是全都掌握在熠煌的手中,誰都不敢妄動,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熠煌,大家一起跟著陪葬。

  逃跑?

  這個念頭更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六角星芒大陣的厲害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在六角星芒大陣之中,他們根本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這樣恐怖的大陣竟然被熠煌一人完全壓制下來,還是那種不費吹灰之力的感覺,他們會找死的在這種人的面前逃跑嗎?

  逃跑,他們跑得了嗎?

  所有人全都緊張的站在原地,慢慢的轉身看向熠煌,不知道他說的是說。

  人群之中唯有一個人身體劇烈顫抖,好像是將全身的骨頭都抖散似的,在人群之中分外的惹人注意。

  衝向大門的人很多都是靈力不俗之輩,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人,一看之下,心中立刻了然熠煌叫的是誰。

  正是剛才那個在校場上指責夏馨炎的夏安捷。

  心中暗恨夏安捷,她得罪了夏馨炎之後,還不老老實實的待在看台上,幹什麼混在人群中妄想逃走?

  她是不是想激怒熠煌,然後讓他們大家跟著一起陪葬?

  熠煌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沒看到就連認識夏馨炎的鄧青皓出聲,都沒有攔住熠煌殺六皇子嗎?

  鄧青皓都沒有說話的資格,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激怒了熠煌,他們恐怕真的是走不出校場了。

  夏安捷感受到身邊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一道道包含指責憤怒的目光就好像好似針扎似的,令她如芒在背。

  用力的咬了咬牙,夏安捷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轉身,迎向熠煌冰冷的目光,大聲問道:「你憑什麼不讓我走?」

  一句話出口,氣得周圍的人恨不得一起動手殺了夏安捷。

  她不知道他們的命全都捏在熠煌的手裡嗎?

  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還敢質問熠煌,她不想活了,他們還不想死。

  「就因為我說了夏馨炎幾句嗎?」夏安捷假裝看不到周圍指責憤怒的目光,大聲的對著熠煌喊著。

  「就算你實力高,本事大又怎麼樣?難道還不許我說真話嗎?」夏安捷嘴上叫得氣勢很足,其實心裡已經緊張得不行,心臟跳得太快,就好像馬上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的。

  但是,她還要強作鎮定的大聲喝問著,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唯一的機會。

  答應會保住她性命的六皇子已經死了,坦鉿城的城主又知道了她以前做的事情,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本來想趁著人亂,混入人群中離開,哪裡想到熠煌的眼睛這麼好使,一下子就分辨出來,叫住了她。

  為今之計她只有鋌而走險,闖一闖了。

  「怎麼,想要仗著自己的實力強,就在這裡欺凌弱小嗎?果然是夏馨炎身邊的人,就知道仗勢欺人,跟她是一丘之貉。」夏安捷大聲的咒罵,讓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冷汗直冒。

  心裡不停的叫囂著,她瘋了不成,難道真的想挑起熠煌的火氣,然後讓他們全都死在這裡?

  剛開始還只是對夏安捷有些埋怨,現在則是完完全全的怨恨了。

  其中也有人心思玲瓏,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夏安捷話裡的意思,她這是在自保,表面上在罵著熠煌仗勢欺人,同時也捎帶上了夏馨炎。

  誰都看的出來,熠煌有多在意夏馨炎,所以,熠煌是絕對不會放任夏馨炎被人辱罵。

  夏安捷的這句話妙就秒在當中罵了熠煌又帶上夏馨炎,若是熠煌出手殺了夏安捷,不就是等於變相的承認夏馨炎是仗勢欺人的人了嗎?

  如此重視夏馨炎的熠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誰都所不准,這是一個一半對一半的機會。

  不得不說夏安捷是聰明的,將她必死的機會轉到了有一半的生機,看似十分凶險,卻是一個大膽的搏命機會。

  若是讓她打中了熠煌的軟肋,也許她真的可以活命。

  鄧青皓微微的皺眉,他現在越來越討厭夏安捷這個女人。

  在大庭廣眾之下逼迫熠煌,她真是夠膽,但是,這個時候熠煌是選擇出手殺了她嗎?

  若是真的殺了,夏馨炎會如何自處呢?

  不如,暫時的將夏安捷放了,隨後再派人去暗中殺了。

  鄧青皓心思流轉,想到了最好的方法,其實這種方法對於身處皇室的他來說,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了。

  只是這次使用不是為了爭奪皇位,而是為了保護夏馨炎。

  鄧青皓剛要給熠煌暗示,卻見臉上鮮少有表情的熠煌揚起了唇角,竟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在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鄧青皓驚詫的看著熠煌,隨後目光轉到了夏馨炎他們那邊,看到是夏馨炎無動於衷的神情,彷彿知道熠煌可以很好的處理這件事情。至於何浠源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好像是同情又好像是惋惜。

  段恆倪則是幸災樂禍的瞅著夏安捷,那眼神就跟看一具屍體似的,用目光無聲的表達了四個字——自不量力。

  就在鄧青皓因為夏馨炎他們奇怪反應一頭霧水的時候,熠煌終於的開口說話了:「你在威脅我?」

  「威脅?」夏安捷強作鎮定的說道,「不敢,我只是說出一個事實。我一個弱女字,自問在你的手下絕無生機,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你的實力夠強,誰又能奈何你?」

  「想用世人目光來迫使我留你一條性命,夏安捷,你真是好打算。」熠煌一語道破了夏安捷的心思,毫不意外的看到她臉色變了變。

  心裡劇顫,夏安捷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難道熠煌真的不顧夏馨炎的聲譽,對她出手?

  緊張的雙眸驚疑不定的瞅著熠煌,耳邊只有自己快速又劇烈的心跳聲,手指開始發涼,失去了溫度。

  「沒錯,我是不會讓馨炎的聲譽受損。」熠煌的一句話,立刻讓夏安捷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只不過還沒等她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聲音再次擊中她脆弱的心臟,「難道我就不能殺了這裡所有的人保住馨炎的聲譽嗎?」

  一句話,好似驚天炸雷,炸響在眾人的耳邊,集體石化。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熠煌的臉上,想要看出點什麼端倪,只是,任憑他們再怎麼看,看到的只有認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也就是說,熠煌說這話是絕對會做出來的,不是威脅。

  「你、你不能……」夏安捷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她怎麼都沒有想過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世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人?

  這不可能。

  「我能。」熠煌很肯定的說道,是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堅決。

  夏安捷身邊的眾人從頭涼到腳,就連血液都好似冰封住似的,沒有了一點的活力,只有深深的絕望。

  我能。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好似化成了催命符,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想到熠煌的實力,他的堅決,還有他對夏馨炎的維護,眾人絕望了。

  他確實能,還有什麼他不能的嗎?

  憤怒的目光全都射向夏安捷,都是她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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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1: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所謂答案

  「你竟然濫殺無辜?」夏安捷無論怎麼努力,也都控制不住她話中的顫抖,驚恐的盯著熠煌,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

  為了一個夏馨炎,熠煌竟然不惜與這麼多人為敵,他瘋了不成?

  「濫殺無辜?」熠煌似乎並不太理解夏安捷給他按上的這個罪名,只是奇怪的看著她,冷冷的笑著,「若說是濫殺無辜,這些人也是因你而死。」

  「你在詆毀我的女人,我不能不除了你。你若是不提醒我這個問題,我真的沒有注意到,還是要多謝你了。」熠煌慢慢的十分清晰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看著夏安捷在他目光逼視下,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正是因為你,我才不得不痛下殺手。」熠煌慢悠悠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段恆倪忍不住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熠煌的本尊是不是一隻萬年老狐狸。

  狡猾!

  實在是太狡猾了。

  熠煌這句話一說完,旁邊有沉不住氣的靈師立刻接口:「放心,她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虎視眈眈的盯著夏安捷,那眼中的殺意太明顯了,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起了殺心。

  「你、你要幹什麼?」夏安捷哆哆嗦嗦的問著,心裡那叫一個懊悔啊,事情好像並沒有按照她預期的那樣發展,她現在處境十分不妙。

  她身邊的這些靈師怎麼看她的眼神全都不太對勁,好像要殺了她似的。

  夏安捷腦中剛這麼一想,身邊的靈師動作已經發出,幾道不同的靈力直接的穿透她的身體要害,連慘呼都沒有發出來,直接的軟倒在地上。

  幾個靈師同時出手,將夏安捷斬殺之後,就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轉頭,看了一眼熠煌。

  熠煌冷睇著軟倒在地上沒了呼吸,失去了性命的夏安捷,輕輕的哼了一聲,滿意的點頭,那些停住腳步的靈師這才如釋重負的轉身,大步快速離開。

  誰都沒有在連死都閉不上雙眼的夏安捷身上浪費半點精力,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眾人快速的離開,夏安捷的屍體就這麼躺在那裡,冷冷的諷刺,諷刺她的算計落空。

  熠煌心底冷笑,收回了目光。

  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投注目光。

  一旁的鄧青皓則是心中大駭,目光在夏安捷與熠煌之間來回轉動,他一直以為身為皇子的他就夠狠的了,哪裡想到跟熠煌一比,他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還想著要先放了夏安捷,隨後再暗中派人將她除去,以為這樣的處理方式已經是很完美的了。

  何曾想到熠煌的處理方式更加的「完美」。

  當場就將夏安捷的話給回了過去,氣勢十足的不惜斬殺全校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這話若是旁人說來也許是笑話,但是從熠煌的嘴裡說出來,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玩笑,這是威脅,因為熠煌有那個資本有那個能力做到。

  夏安捷很聰明,知道利用外力來逼迫人,為她自己求的一線生機。只不過,她的方法用錯了對象,在熠煌面前,她那些所謂的計謀,就如同跳樑小丑的雜耍一般可笑。

  熠煌並不是一個只會使用武力的人,三言兩語就將夏安捷置於死地。

  夏安捷想要利用周圍靈師來逼迫熠煌,反倒被熠煌所利用,利用他們的求生心理,不用他親自動手,自然有識時務的人為他除掉礙事的傢伙。

  若是兩方的實力相差不錯,這個方法也許可行。

  但是,夏安捷與熠煌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夏安捷的死,可以說是沒有半點懸念。

  而他也同樣的失策了。

  低估了熠煌的實力與瘋狂,熠煌比他有魄力多了。

  寧殺天下人,不負紅顏。

  這份氣魄,令他望塵莫及。

  等到無關的靈師全都離開,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用,可見人的潛力是多麼無窮,偌大的校場內,靈師的行動是多麼的迅速。

  隨著最後一個靈師離開,校場的大門陡然關閉,這下弄得鄧青皓奇怪的看著熠煌,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們皇室的人還都沒有離開。

  「我們還沒有離開……」三皇子囁嚅著,不敢大聲的開口,只敢小聲的嘀咕。他想活命,卻不敢大聲的對熠煌說話,因為他沒有忘記,他剛才好像也得罪了夏馨炎。

  其實,現在他最好是不說話,不要引起熠煌的注意,悄悄的離開最佳。

  問題是,悄悄離開,悄悄離開他可也得敢啊。

  夏安捷是什麼下場他不是沒有看到,但是留在校場,他又不甘心,萬一這個六角星芒大陣再次發動,他還不是要死在裡面?

  對於三皇子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聲音,熠煌根本就連理都不理,他沒有那個閒工夫。

  熠煌抬頭,看了一眼六角星芒大陣,那六點最腥紅的光芒依舊艷紅,觸目驚心的停留在校場上空。

  鄧青皓看了看頭頂的大陣,想了想之後,不太確定的問道:「這個東西沒有辦法破解?」

  他倒不是瞧不起熠煌,只是,這個東西太詭異了,從來沒有見過,熠煌處理起來也應該不太容易吧。

  能保住眾人的性命就已經很厲害了,要說將六角星芒大陣完全破解,似乎不太好辦。

  熠煌並沒有理會鄧青皓,而是看著這個六角星芒大陣,突然的說了一句:「幕後的人就在附近伺機而動。」

  微微的動了一下唇角:「皇城確實是一個好的狩獵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眾人全都嚇白了臉色。

  什麼叫狩獵場?

  難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六皇子嗎?

  聽熠煌的意思,六皇子身後還有幕後指使的人,那麼那個人的目的,竟然是要皇城眾人的性命不成?

  鄧青皓畢竟是五皇子,反應夠快,僅僅是一愣之後,立刻將其中的厲害關係想了個通透:「那個人想要利用這次的秋宴。」

  疑問的語氣,肯定的話語,說明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陰謀。

  暗地裡直吸涼氣,太狠了。

  今日的事情都是那個人一手策劃的,利用夏安捷,利用三皇子,挑撥、激怒,然後等他們的人馬齊聚,發動六角星芒大陣。

  陣法之中吸收了他們兩方的人馬還不夠,還想要對參加秋宴大會的人出手吧。

  可是,不要忘了,來參加秋宴的人,來自各個不同的勢力。

  難道說,這個幕後黑手根本就不在乎與天下人為敵?

  「盡快撤離,你們不屬於這裡。」鄧青皓的話,讓熠煌真正的注意到了他,轉頭,看向鄧青皓,彷彿是想看他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鄧青皓無懼的迎視著熠煌的目光審視:「帶著馨炎走。」

  熠煌微微的揚眉,在看了鄧青皓兩眼之後,將臉轉了過去,不再看他。

  這下弄得鄧青皓著急了,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沒有開口,熠煌就已經說話了:「這裡沒你的事。」

  啊?

  鄧青皓目光呆滯的盯著熠煌,什麼叫沒他的事。

  怎麼說那個幕後黑手要對付的也就是皇室,也就是他們,就算不是只針對皇室,針對的也是秋宴,怎麼也不可能變成沒他的事吧。

  鄧青皓側首看了看夏馨炎,用眼神示意她,讓熠煌不要逞強。

  只是一回頭,看到的卻是夏馨炎淡笑放心的嬌容,對於熠煌要做的事情,她沒有一點擔心,全心全意的信賴。

  鄧青皓心裡咯登一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夏馨炎對熠煌的態度與跟他的完全不同。

  明明從熠煌現身之後,他們除了最開始短暫的交流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別說說話,就連眼神目光都沒有相碰過。

  但是,夏馨炎就那麼信任的站在一旁,等著熠煌來處理問題。

  沒有詢問,沒有擔憂,有的全是信任,百分百的信任。

  就連剛才夏安捷大聲指責她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夏馨炎有半分慌亂緊張,彷彿她早就知道熠煌會處理,而且還會處理的很好。

  從來不知道心會這麼痛,比兵刃加身,比刻骨挖心還要痛上百倍。

  剛才全部注意力在校場之上,直到現在他才清醒的意識到一個問題——夏馨炎是熠煌的人。

  其實從一開始熠煌現身,他不是沒有看到夏馨炎與熠煌之間的親密,但是,那個時候,他還存了一份心,一份與熠煌一決高下的心。

  看看,最後夏馨炎會選誰。

  他自問,他的真心絕對不必熠煌少,只是,眼前的情況……

  鄧青皓心裡一片的冰涼,他輸了。

  不是因為他付出的不如熠煌,而是他來晚了。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夏馨炎在這個方面如此的遲鈍了,他以前的種種反應,但凡眼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他對夏馨炎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不然的話,三皇子六皇子他們也不會在夏馨炎的身上做文章想要打擊他。

  偏偏夏馨炎視而不見。

  不是夏馨炎故意的看不到,也不是她遲鈍,而是,他晚了。

  她的心裡已經滿滿的都是熠煌,再也分不出來半點心神來注意旁人對她的心思。

  苦笑……唯有苦笑……

  鄧青皓笑自己的癡,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覺得後悔。

  若是再讓他從新選擇一次的話,他依舊希望遇到夏馨炎,依舊會在最後關頭,選擇讓她生,讓她離開危險之地。

  真是因為夏馨炎,他才感受到了……

  鄧青皓右手慢慢的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感受著微微的跳動,苦澀又甜蜜的笑……感受到了心的跳動。

  夏馨炎的注意力都在熠煌身上,自然是沒有看到鄧青皓的反應。

  段恆倪也只是瞟了一眼鄧青皓,他承認,鄧青皓對夏馨炎不錯,也有點同情他的真心付出,但是,誰讓鄧青皓來的不是時候。

  更何況,一個熠煌就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有人跟他搶夏馨炎。

  熠煌輕輕抬手,陡然之間,指尖暴亮,淡青色的光芒從指尖沖天而起,好似一柄利劍直刺雲霄。

  校場之上,正是六角星芒大陣的透明屏障。

  淡青光芒衝出,正好刺入透明屏障中。

  兩股力量相觸,一直平靜的六角星芒大陣就好像是被投入了冷水的熱油似的,瞬間炸開。

  無數的腥紅光芒好像是絲線似的往淡青光芒碰撞的地方湧去,沒有什麼由少到多,而是一剎那,整個六角星芒大陣力量全都調動起來,衝擊著那點淡青光芒。

  夏馨炎他們抬頭看著,頭頂之上,現出一片奇異的景象。

  就好像是無數的流星在夜空劃過,只不過流星拖著的光芒並非白亮而是腥紅。

  六角星芒大陣不停的閃爍著,吞吐著腥紅的光芒,似乎是極怒,要集中所有的力量毀了那個一直不曾黯淡的淡青光芒。

  無數的腥紅絲線光芒湧去,不是消散就是被淡青光芒吞噬乾淨。

  段恆倪困難的嚥了嚥口水,目光已經有些呆滯。

  他自然是看得出來,六角星芒大陣已經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但是這樣的全部力量依舊無法動搖熠煌力量半分。

  一個是整個陣法的全部力量,一個只是一點妖力,兩者相較,竟然還是後者佔了上風……段恆倪只覺得自己身體一陣陣的發涼,腦海中不停的迴旋著幾個字:「不是人、妖孽……不是人……」

  別說段恆倪自己驚駭了,荻原宗身為靈尊也不是沒有見識之輩,同樣的仰頭望著半空,臉色慘白如紙。

  整個校場內安靜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們頭頂的六角星芒大陣上。

  那些離開了校場的靈師,遠遠的往來,隱隱的看到無數的紅色光芒噴湧,心中一陣的驚悚,面面相覷,知道,這必然是熠煌在破陣。

  憑借一己之力在破陣。

  互看了一眼之後,從彼此的眼中見到的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份堅定。

  看來大家都是同樣的心思,絕對不會洩露熠煌的半點消息。

  想來,熠煌是不願意見到有人多嘴的,而他們也不想因為多嘴是失去自己的性命,甚至是牽連自己一族之人。

  若是旁人他們無法確定,但是熠煌的話,他們可以很肯定,他絕對會眼都不眨一下的毀了他們一族。

  沒有人說話,眾人極有默契的無聲的達成了共識。

  這樣的默契,恐怕就是跟合作多年的同伴都沒有過的,果然,在面對巨大危險的時候,人類的本能還是在告訴他們什麼樣的是最沒有風險的,最可以保住性命的。

  嘩啦一聲脆響,六角星芒大陣就好似一塊兒極薄的晶石似的碎裂開來。

  以淡青光芒為一點,快速的龜裂,好似蜘蛛網似的迅速蔓延開來,最後的一點腥紅被吞噬,彭的一聲,全都爆裂開來,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秋夜的風徐徐的吹進了校場,讓久違了的眾人感受到了生的氣息,情不自禁的用力呼吸一口,這才讓他們真實的感覺到,他們依舊活在世間。

  六角星芒大陣是解除了,但是校場內的人沒有一個動的。

  鄧青皓的人沒有他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擅自行動,至於三皇子的人,更是早就嚇住了,誰敢在熠煌的眼皮底下耍心眼?

  他們還不想死的這麼快。

  若是不動,也許到最後還有一線生機,畢竟得罪了夏馨炎的人是三皇子,他們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的人。甚至這些人的心裡還在打著小算盤,五皇子鄧青皓的人馬也損失了不少,也許他們可以被五皇子接收。

  六角星芒大陣破除,熠煌就再也沒有了動作,只是望著某個方向,安靜的佇立,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夏馨炎根本就不著急,只是無聲的靠在蓮枝的懷裡,靜靜的等著,等著熠煌。

  鄧青皓則是看了看熠煌之後,又將目光轉到了夏馨炎的身上,她身上的傷勢真的不用去上藥嗎?

  想那些傷藥過去,又想到自己此時的身份,於情於理都不太適合。

  正在躊躇之間,一道極其陰冷的氣息從遠處傳來,一點黑色好似一隻大鳥似的直撲而來。

  近了,藉著天上的月光這才看清楚,是一個一身黑衣的老人,凌空飛躍而至。

  飛躍?

  六十級靈帝?

  只有靈帝才可能凌空飛躍。

  什麼時候大陸上有靈帝了?

  老人彭的一下重重落地,站在了熠煌十米遠的地方,上下審視的打量著熠煌,眉頭微微的皺著,看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出來熠煌是什麼靈獸。

  目光一轉,看著散落的六角星芒大陣殘餘力量,老人伸手一撈,感受著飄散在風中的殘存力量,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好,好一頭人形靈獸,竟然可以破了老夫的聚靈陣。」

  「破了老夫的陣法自然有點實力,值得老夫出手了。」老人趾高氣昂的說道,那神情就像是在指教一個後輩似的。

  段恆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腦子進水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沒看到熠煌面無表情嗎?

  從熠煌的眼裡就能看出來,他根本就不屑於這個所謂的靈帝。

  「六皇子的聚靈陣只是有其形無其神,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為聚靈陣。」老人陰鷙的冷笑著,聲音就好像針尖劃過瓷盤,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老人話音未落,六點腥紅凌空閃現,快速的形成了六角星芒,速度比六皇子運行的要快了很多。

  六角星芒倒沒有六皇子的大,但是壓力比六皇子的要高了三四倍,其中所蘊含的壓力在星芒大陣一出,立刻逼迫上眾人,與六皇子的六角星芒大陣不同,老人的陣法是有針對性的,直接的攻擊目標是熠煌。

  就算如此,這個陣法依舊讓其他的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身上的靈力妖力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瀉,驚得眾人趕忙收斂心神,與老人的六角星芒大陣對抗。

  這下就連對熠煌有信心的何浠源他們也全都開始擔心了。

  這個陣法熠煌可以對付嗎?

  段恆倪一邊對抗著六角星芒大陣的強橫力量,一邊盡量的壓制自己的燥亂心跳,就連他都不舒服起來,熠煌真的沒有問題嗎?

  老人陰鷙的大笑著,滿是皺紋的手掌快速的在空中划動著,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停滯在空中的六角星芒大陣快速的轉動,其中的力量竟然也隨之變換,快速飛轉,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漩渦,直接攪動,有靈力稍弱的人不受控制的被捲起,驚恐的尖叫。

  好在身邊的同伴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把,還不至於讓他捲入其中,就算如此,那人被幾個人拉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靈力竟然也去了大半。

  驚得眾多侍衛齊齊的後退,遠離六角星芒大陣的中心,既然是真針對熠煌,他們避開也不至於喪命。

  鄧青皓看了一眼夏馨炎,想要拉著她離開,暫時避開風頭,手動了動卻沒有伸出去,這個時候夏馨炎一定不會要獨自躲開吧。

  哪裡知道,夏馨炎竟然微微的輕拍了蓮枝一下,首先往後挪開,避開了老人的六角星芒大陣的攻擊。

  鄧青皓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正是明白了夏馨炎的想法,他就知道自己是更沒有機會了。

  信任,信任熠煌,信任他一定不會有事。

  離開,不是躲避,而是不想留在這裡給他帶來麻煩。

  夏馨炎的離開,更是不怕熠煌誤會,誤會她臨陣退縮不與他一起面對。

  夏馨炎是確信,熠煌可以知道她的心意,明白她的意思。

  正是想到了這點,鄧青皓愈發的覺得難受。

  心裡輕歎一聲,遠離。

  力量風暴在熠煌的身邊盤旋,帶起他的髮絲在風中狂亂,紅色的衣擺更是在空中獵獵作響,熠煌微微的瞇起眼眸,看著對面笑得陰鷙的老人,只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抬手。

  抬起的左手,妖力湧現,被六角星芒大陣的力量風暴快速的吸捲進去,只是在吸收之後,狂暴飛旋的風暴陡然的一頓,然後快速的膨脹,中間還夾雜著不停的辟啪爆裂之聲。

  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彭的一聲巨響,力量風暴陡然爆開,卻不是四散飛濺力量,而是極其有規律的一衝而起,直接衝擊在他佈置的六角星芒之上,轟的一下,將六角星芒陣法激了個粉碎。

  噗的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老人受不了這種力量的衝擊反噬,直接的倒退五六步才穩住了身形,搖搖晃晃的勉強站住,再看熠煌的時候,眼中的囂張盡退,只留下惶恐。

  張了張嘴,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發抖,卻還是忍不住話中帶了顫音:「你、你到底是誰?」

  熠煌看著老人,不答反問:「只有你自己?」

  老人心中一陣的慌亂,生怕被熠煌看出他並無後援,快速的說道:「要對付你,我們自然有完全之策。」

  熠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老人一眼:「你們太明目張膽了,以為天下無人可以對付你們嗎?」

  老人強作鎮定的哈哈大笑:「破了我一個小小的聚靈陣,你就這麼得意嗎?告訴你,我的人馬上就到了,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話……」

  「你一個小小的宮中僕役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老人囂張的表情全都僵硬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心裡只閃過一個念頭,他是怎麼知道的?

  熠煌根本就無視老人的呆愣,兀自的說著:「宮中長老不能現身這片大陸,只派你等雜役前來。你這般無名小卒也配在我面前放肆?」

  雜役?

  無名小卒?

  熠煌的這句話打擊的不僅僅突然現身的老人,還有校場內的其他人。

  鄧青皓見到了六角星芒大陣之後,再看到老人的實力愈發的知道,他自己實力的低微,只是,在他眼中強大的存在,在熠煌眼裡根本就好似螻蟻一般的不屑一顧。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只能情緒複雜的看著夏馨炎,臉色陰晴不定。

  其實,最震撼的人是荻原宗,本來因為以前的一件事情,他就消沉了多年,好不容易突破了靈力的極限,達到了這個世界的靈師頂峰,卻再次受到刺激。

  他們窮極一生都可能無法突破的的六十級靈帝,在熠煌的眼裡竟然是無名小卒。

  這份沮喪好似潮水一般,迅速的將他淹沒。

  「你、你……」老人驚怒的盯著熠煌,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些什麼。

  心中的驚駭已經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出來的。

  他是怎麼知道他們宮中的事情?

  為何?

  為何知道?

  老人恐懼之中,強作鎮定,現在摸不透熠煌的實力,只等他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

  「既然知道我們宮中的厲害,就該明白忤逆我們的後果。誠然,老夫只是宮中一個不入流的雜役,就是這樣的雜役也勝過整個大陸。」老人倨傲的揚起頭,掃視著眾人。

  果然校場內的眾人,沒有一個敢於他目光對視,他們有哪一個是靈帝?哪一個突破了六十級?

  「老夫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皇城這些人的性命老夫要了。」老人在眾人膽怯的卑微中似乎從新的找到了自信,頤指氣使的命令著熠煌。

  「你一頭人形靈獸,也不想給你的主子惹來麻煩吧。宮中的報復,可不是你們可以承擔得起的。」老人冷冷的從鼻中發出一聲不屑冷哼,居高臨下的威脅著熠煌。

  老人到現在才想明白,剛才讓這頭人形靈獸的妖力給嚇住了,其實仔細想想也知道,這頭人形靈獸無非就是比其他的靈獸厲害了一點,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他的主人最多也僅僅是個五十多級的靈尊罷了,他有什麼好怕的?

  「老夫可以做主放你和你的主人離開。」老人這麼說也算是退了一步,他也不想惹上熠煌這麼一頭厲害的人形靈獸。

  他的任務就是要多收集他要的東西,與熠煌為敵可不是什麼好事。

  熠煌並沒有如老人預期所想的那樣憤怒或者是驚喜的離開,而是用一種十分平靜的目光在看著他,這樣的平靜讓老人心中一緊,好像事情跟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六皇子的陣法是你教的?」熠煌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問著老人。

  老人心裡一驚,感覺熠煌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心裡想歸想,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點頭:「沒錯,正是老夫。」

  「這個計策也是你出的?」熠煌依舊在問,平靜的語氣就好像是凍結的湖面,根本就聽不出來半點情緒。

  「自然。」熠煌的態度讓老人有些惱怒,除了宮中的人之外,這片大陸的人有什麼資格證明問他,不由得氣惱開口質問,「你想說什麼就一口氣說出來,不想走就把性命留下。」

  誰都是有脾氣的,更何況一向處於俯視這片大陸的他,被人這麼問了幾句,心中的怒火騰地升了起來。

  「很好。」熠煌輕輕的點頭,意味不明的說出了這麼兩個奇怪的字,弄得老人一頭的霧水,情不自禁的問道,「什麼很好?」

  熠煌目光終於正式的看著老人,不緊不慢的宣判著:「你可以死了。」

  「什麼?」老人驚怒的盯著熠煌,彷彿不敢相信熠煌說了什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我是宮中人,那就應該知道得罪宮中會有怎樣的後果。」

  熠煌沉默了,老人心中大喜,看來他的威脅奏效了,繼續說道:「為了一個皇城中不相干的人,你有必要與你惹不起的人為敵嗎?」

  熠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老人。老人心中愈發的輕鬆,他是可能贏不了面前的這頭人形靈獸,但是別忘了,他可是有強大的背景為他撐腰。

  「其實皇城中的人……」

  老人的話說了一半,就被熠煌淡淡的打斷:「他們的生死跟我沒有半分關係。」

  熠煌絕情冷漠的話,別說是老人愣住了,就連鄧青皓與荻原宗都不明白熠煌到底是在想什麼。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也知道老人身後有更強大的勢力,熠煌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沒關係,你也就沒有必要為他們強出頭。」老人趕忙接上熠煌的話,說實話,他心裡還是對熠煌有些懼怕的,因為他根本就摸不透熠煌的實力。

  「你可以死了。」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突然的從熠煌嘴中說出,隨著這清晰明瞭的五個字,犀利的殺氣破題而出,夾帶著熠煌強大的妖力,勢不可擋的直刺老人的心脈。

  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老人連出手抵擋一下都不可能,直接被打飛,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重重的跌落在地。

  彭的一聲,將地上的青石板生生的咋成齏粉。

  老人手腳抽搐,身體痙攣的抬頭,面色潮紅,沒有任何外傷的他顯然是被熠煌那一擊重重的傷了心脈,而他無非是依靠著強悍的靈力,暫時的壓制著傷勢。

  「為什麼?」老人感覺到了死亡的召喚,只是他不甘心,他一個堂堂的六十級靈帝,可以在這片大陸橫行的人物,為什麼會惹上了這麼一個變態的人形靈獸。

  最讓他不甘心的卻是,這頭人形靈獸與他無冤無仇,為什麼對他下殺手。

  這個問題若是不弄清楚,他死不瞑目。

  所以,哪怕是強撐著最後一點靈力,也要將心裡的疑惑弄清楚。

  「你不是不管皇城中的人死活,為什麼要……」

  「皇城眾人死活與我何干。」熠煌冷冷的說道,看著老人眼中突然大增的不甘心,淡漠的譏笑著,「你錯就錯在教給旁人這個陣法,錯就錯在那個人惹了我的女人。」

  熠煌一句話說完,何浠源幾個人挫敗的一扶額頭,心中低呼一聲,果然。

  就知道熠煌會是因為這個目的。

  別人的死活熠煌什麼時候關注過?

  別說只是死了一個校場的人馬,就是皇城中的人全都死絕了,熠煌估計就跟看場戲似的,連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

  但是,壞就壞在六皇子在對付鄧青皓的時候,將夏馨炎牽連在其中,更何況夏馨炎為了對付六皇子身上受了傷,就算是被她的家族火焰治癒得差不多,也沒有用。

  因為傷了就是傷了。

  傷了夏馨炎還想在熠煌的手裡討得好去嗎?

  六皇子死了,這個交給六皇子陣法的人也是難辭其咎。

  曾經膽敢威脅到夏馨炎的人還有誰活著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熠煌一向奉行的法則就是斬草除根,絕對不會留下後患。

  噗——

  老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殘留的靈力再也壓制不住身體內的傷勢,內傷在極具惡化中,想要悄悄的捏碎受傷的玉石戒指,向宮中報信。

  只是他的動作還沒有做完,突然手腕一痛手掌直接被妖力給削掉,眼睜睜的看著斷掌掉落在地,老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劇痛襲來,慘呼陡然淒厲的響徹在眾人的耳邊。

  「宮中的人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誰,你都逃不了。」老人一邊慘呼哀嚎,一邊對著熠煌大聲咒罵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片大陸收集東西竟然還會出現問題,竟然會把性命丟在這裡,他不甘心,不甘心。

  怨毒的盯著熠煌,腦海中一遍遍的刻畫著熠煌日後慘死在宮中的情景。

  熠煌冷冷的看著老人,根本就沒有將他的威脅當回事:「放心,你所謂的宮中人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的。」

  平淡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殺氣,殺氣無形,卻讓老人身體一顫,莫名的感覺到驚恐的絕望。

  這個人形靈獸與宮中有仇嗎?

  就算有仇又怎麼樣?

  誰還能是宮中的對手?

  老人漸漸的感覺不到身上的傷痛,頭也愈發的昏沉,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只不過,想著日後殺了他的人也會慘死,心中終於舒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熠煌再次慢悠悠的開口:「其實,這個陣法並不叫聚靈陣,而是叫做八星定盤陣。」

  「八星……」老人快要消散的意識突然的清醒過來,迷茫的望著熠煌,只看到他似乎心情極好的對著他淺淺的一笑,「難道你沒有在催動陣法的時候感覺到靈力滯澀,有些運轉不暢嗎?」

  本來還是心存疑惑的老人,眼睛陡然一亮,因為熠煌正是說中他一直的疑惑問題。

  「八星定盤陣竟然被你們用成了只有六角星芒,這樣的殘缺之陣你們還敢拿出來教人,真是丟人。」熠煌說著,手臂抬起,伸出食指。

  突然的凝聚妖力,凌空虛畫著什麼,一串繁複古老的字符從他的口中吟唱而出,開頭幾聲熟悉的字符一出,讓剛才還半信半疑的老人剎那臉色慘白,目光呆滯的盯著熠煌的動作。

  後面的字符他都聽不清楚也不明白,只是開頭的幾個確實是他催動聚靈陣的咒文。

  隨著熠煌最後一字音落,漂亮的八角光芒大陣出現,依舊是遍體通紅,只不過,並非六角星芒大陣的腥紅,而是驕陽初升之時,那漂亮的明亮的紅艷。

  其中蘊含的力量就是沒有發動也已經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心悸,根本就不用比較,一看就知道兩個陣法絕對不在一個檔次。

  八星定盤陣若是那天上耀眼的星辰,那麼所謂的聚靈陣只能算是地上的殘燭。

  老人猛地大口吐出鮮血,顯然他是在用靈力逼迫自己殘留的力量,想要最後強撐著一點生命力,強問著,今生最後的一個問題:「你是誰?」

  熠煌看著滿懷期待的老人,唇角勾了起來,心情大好的說出了兩個字:「你猜。」

  噗——

  鮮血化作血霧,老人氣絕身亡,只是那雙灰白的眼睛到死都閉不上。

  校場內的眾人一頭的冷汗,不可思議的看著熠煌,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如此惡劣。

  最後勾起了老人所有的好奇心,卻給了他這麼一個答案。

  這樣的殺人方法已經不是惡毒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眾人的目光如何,熠煌自然是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死不瞑目的老人,淡漠的扔下一句話:「惹我的女人,就該知道後果。」

  眾人一陣的無語,心中只冒出一個感慨——好一個睚眥必報的傢伙!

  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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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2: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情大好

  熠煌看著老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瀟灑轉身,沒有半點遲疑彷彿方才說出那句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鄧青皓輕歎一身,熠煌的「強大」果然不是他能比的。

  「熠煌,這裡的事情……」鄧青皓不管多不想面對熠煌,他身為皇子依舊要向最瞭解情況的熠煌問清楚關於這個陣法以及六皇子的事情。

  夏馨炎眉頭微皺,她還想問問熠煌的身體情況,剛要開口,就見到熠煌已經走了過來,伸手微微的握住她的手臂,對著她輕柔一笑,附在她耳邊溫柔的說了一句與他臉上笑容完全不同的話:「回去,跟我好好談談你靈力大增的問題。」

  一句話,把夏馨炎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咽喉處,什麼都說不出來。

  腦海中只回想著熠煌那句極其「溫柔」的話,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熠煌好可怕,竟然威脅她。

  「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別人指使六皇子做的。」熠煌倒也沒有為難鄧青皓,直接的說出他知道的事情,「那個人是負責這一部分的人,已經死了,消息也沒有傳回去,暫時無礙。」

  「暫時無礙?」鄧青皓不解的重複著熠煌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那些人還會再來?」鄧青皓立刻追問道,他總不能懸著一顆心等著這個不明所以的答案吧。

  「當然。」熠煌看了鄧青皓一眼,就跟看一個白癡似的,彷彿是在質問他,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還用得著問出來嗎?

  被熠煌這麼看了一眼,鄧青皓臉色一紅,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麼對他,想要生氣,但是一想到熠煌的身份,再多的怒火也只有輕歎一聲,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對方是熠煌,他知道這裡面的所有事情,自然有這個資本這麼說。

  鄧青皓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伸手一擺,旁邊的屬下立刻過來。

  「馨炎,你們先回去,我稍後過去有事找你們商量。」鄧青皓這次學聰明了,沒有去問熠煌,而是找夏馨炎說話。

  反正熠煌就是再對旁人不客氣,他對夏馨炎也是寵著的。

  「好。」夏馨炎點頭,自然不會拒絕鄧青皓。

  鄧青皓立刻吩咐手下人準備馬車,送夏馨炎他們離開校場。

  等到夏馨炎他們離開,鄧青皓這才轉向三皇子,他的事情還要處理一下,還有那個一直沒有路面的父皇,這裡都鬥得天翻地覆了,依舊穩坐皇宮的父皇。

  鄧青皓如何處理這邊的事情夏馨炎自然沒有在意,她現在想的就是她自己的問題。

  熠煌坐在了馬車內,神情跟平日裡沒什麼不同。

  好吧,平日裡熠煌的臉上也跟面癱似的,偶爾才會表情豐富一下,要是說現在嘛……就是更加的面癱了。

  夏馨炎微微垂著頭,想用眼角餘光去瞄瞄熠煌的表情,卻又不敢,心裡噗通噗通的跳著在猜測,熠煌到底是怎麼想的。

  段恆倪坐在一旁,看著夏馨炎,唇角的笑意可是一刻都沒有散去,那種笑容怎麼看怎麼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幸災樂禍。

  至於明鑫,則是一直盯著熠煌,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夏馨炎隱瞞了熠煌沉睡的事情,他也很不舒服,但是,想到最難過的還是夏馨炎,他又怎麼責怪她呢?

  更何況,最近夏馨炎實力飆升如此之快,他也明白,是什麼原因促使馨炎如此的。

  若是熠煌再責怪夏馨炎的,他可就要為馨炎叫屈了。

  終於明鑫想到了什麼,對著熠煌要說話,只是還沒有開口,熠煌淡漠的目光就投了過來,生生的截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

  熠煌只是對著他緩緩的搖頭,那神情沒有往日的強勢,只是如朋友一般的阻止他的話。

  面對著這樣的熠煌,明鑫就是準備了千言萬語也都說不出來了。

  唯有在心裡長歎一聲,馨炎啊,這個問題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想來熠煌不會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的。

  明鑫抿了抿唇,不再說話,看了一眼一直微垂著頭,研究車廂地板的夏馨炎,將目光轉到一邊,去看夜色深沉的街景。

  蓮枝倒是沒有什麼,只是最開始的時候,看了一會兒熠煌,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的坐在一旁。

  至於何浠源,卻是更加的誇張,已經跟荻原宗聊了起來,無非就是說一些以前修煉的事情,順便還問問如何突破靈力的屏障,為夏馨炎找經驗。

  對於夏馨炎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荻原宗也是感激在心,何浠源這麼問起來,他也沒有任何保留的傾囊相授。

  更何況何浠源問的都是他修煉方面的事情,並沒有觸及到他最不願意提及的沉迷多年的問題上,他自然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一行人,坐在馬車內,乍一看氣氛好像很好,實則詭異至極。

  尤其是夏馨炎,現在什麼都聽不到,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是已經跳到了腦子裡,噗通噗通的滿是心跳的聲音。

  就這麼愣愣的坐著,身體隨著馬車的行走而輕微擺動著,根本就不記得走了多久,直到她冰涼的手背覆上了溫暖的大手,這才驚覺回神,抬頭,錯愕的望著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臉,下意識的低喃出聲:「熠煌……」

  「到了,進去休息。」相較於夏馨炎的失態,熠煌倒是一切如常,牽著夏馨炎的小手,下了馬車。

  直到感受到夜風的吹拂,夏馨炎這才注意到何浠源他們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宅院,連個背影都沒有看到。

  「他們已經回去休息了。」熠煌沒等夏馨炎問出來,就先回答了她的疑惑。

  「哦。」夏馨炎只是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就再也不動,愣愣的站在馬車前。

  熠煌看著這樣失神的夏馨炎,目光閃動一下,將被夜風侵得有些發涼的嬌軀攬進自己的懷裡,用身上的體溫為她取暖。

  半擁半抱的將夏馨炎帶回到她的房間內,房間裡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熠煌將夏馨炎扶到了椅子上,伸手,從旁邊的熱水中,絞了巾帕過來,細心的給夏馨炎擦著手,一根一根的手指,仔仔細細的擦拭乾淨,沒有遺漏任何一個地方。

  夏馨炎就這麼低頭看著,看著熠煌的大手做著這麼細緻的事情,其實她心裡不僅僅是因為讓熠煌知道了她靈力突飛猛進之後的害怕,更多的是她在緊張。

  她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她出現的幻覺。

  可能是她在高度擔憂緊張之後的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境。

  所以,她不想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太多的疑問她想要問,卻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之後,這個美夢就會破碎,就會消失。

  她要面對的依舊是死氣沉沉的銀簪,感受不到半點熠煌的氣息。

  唇邊溫熱的觸感讓夏馨炎回神,低頭,正好看到舉到她唇邊依舊冒著熱氣的濃湯,順著瓷質的湯勺,看到了修長的手指,順著修長的手指望到了有力的長臂,繼續往上,是她在心中勾畫了無數遍的容顏,抿了抿唇,依舊沒有開口,只是任由湯勺內淡淡的熱氣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

  熠煌輕歎一聲,看著這樣的夏馨炎,低低的開口,誘哄著:「馨炎,乖,張嘴。」

  話才說完,對面的人果然乖乖的微啟櫻唇,熠煌的心裡一沉,帶著鈍鈍的痛,聲音放得愈發的輕,繼續的哄著夏馨炎,就好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似的:「乖,喝口湯。」

  果然,對面的人是他一句話,她一個動作,乖乖的張嘴含住湯勺,將那口湯含進了嘴裡。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動作。

  熠煌收回湯勺,輕輕的低語:「喝進去。」

  然後看著夏馨炎的咽喉動了動,將那口湯吞進了胃裡。

  熠煌繼續舀起一勺湯,溫柔的送到夏馨炎的唇邊,繼續哄著,陪著,寵著直到夏馨炎喝下了大半碗的濃湯。

  濃湯喝進去之後,熠煌摸了摸夏馨炎的小手,感覺到指尖的冰冷已經退去的,溫溫暖暖的,這才將湯碗放下,離開了椅子,慢慢的蹲在了夏馨炎的面前,仰著頭,看著那黑白分明一直追隨著他身影的眼眸,輕輕的低哄著:「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幸虧屋子裡只有熠煌與夏馨炎,至於斷魂,早就被隔絕,不然的話,若是讓旁人知道了熠煌此時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以為見鬼。

  熠煌這樣的人,什麼時候會這麼溫柔的哄人?

  其實他本來也不會,更是沒有做過,只是看到夏馨炎這樣,熠煌情不自禁的如此哄著,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應。

  熠煌說完之後,夏馨炎順著他的手勢起身,熠煌手臂用力,將夏馨炎整個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到內室的床上,取過傷藥,看了看夏馨炎身上的傷勢,倒也是好了大半,但是傷口依舊有些猙獰。

  小心翼翼的將傷藥塗了上去,細細的包紮好,這才將夏馨炎抱著靠坐在床上,低頭,看著夏馨炎依舊呆滯緊張的目光。

  「馨炎……」熠煌靠著夏馨炎的耳邊,低低的喚著她。

  夏馨炎聽到熠煌的呼喚之後,不僅沒有看他而且還立刻的閉上眼眸,似乎不願意去應熠煌的呼喚。

  熠煌微微不解的皺眉,略略一想,又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

  「馨炎,你有什麼不敢面對的。」熠煌輕歎一聲,在夏馨炎耳邊低語,「馨炎原來也是個膽小鬼。」

  夏馨炎濃密的睫毛顫抖了下,依舊沒有睜開。

  熠煌看著這樣的夏馨炎,心中知道,她是要逃避現實了。

  既然有人不想面對,那麼就換個方法讓她面對吧。

  熠煌唇邊勾起曖昧不明的笑意,俯身、低頭,薄唇覆上了顫抖的櫻唇,輾轉糾纏,想讓她的唇染上溫度。

  輕輕的咬了一口,惹得夏馨炎低呼一聲,正好給了熠煌趁虛而入的機會。

  「唔……」夏馨炎嚶嚀一聲,一直垂在身邊的小手伸到身前,去推拒著熠煌,太快了,她喘不上來氣。

  夏馨炎只感覺身體的力氣全都被熠煌吸走,想要掙扎,但是身上軟軟的根本就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靠在熠煌的懷裡,任由他為所欲為。

  熱,從唇上傳出,快速的燃燒到全身,身上的每塊兒骨頭都好像是要融化似的,燙得她腦子糊里糊塗的,根本一點念頭都沒有。

  只是能清晰的感覺抱著她的這個人是熠煌,是她心心唸唸的人,想到這裡,再也沒有掙扎,任由他的索取。

  感覺到懷中人的柔順,熠煌更是想要索要更要,懷中溫暖的身體讓他感覺,彷彿這個秋夜的溫度在極具的上升。

  現在他已經不知道是懷中的人熱還是他在熱,只覺得無數的火焰在身上燃燒,手臂一身,毫不意外的從雙唇中一出一絲輕哼,淡淡的聲音竟然帶著說不出來的誘惑,更是讓他情動不已。

  感覺到懷中的人在微微的顫抖,熠煌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讓他眷戀不已的櫻唇,一低頭正好看到夏馨炎曲線優美的白皙脖頸,情不自禁的一口咬了上去,輕輕的小口咬傷,毫不意外的聽到一聲抽氣,抬頭,看到夏馨炎情動意迷的眼眸中蒙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染濕了睫毛,雙眼無意識的眨動著,就好似樹林中迷茫的小鹿一般,說不出來的可愛以及……可口。

  看著被他咬出紅印的脖頸,伸出舌來,輕輕的溫柔的舔舐著,看著那紅印潤上了一層濕氣,愈發的迷人令他沉迷。

  俯首想要更進一步,目光卻在無意間瞟到了夏馨炎身上的剛剛包紮好的傷勢,心裡陡然一震,這才想起他和夏馨炎之間有更多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更進一步。

  只不過,如今這個情況……熠煌低頭看了看懷中臉色嫣紅氣喘吁吁的小人兒,以及自己很真實反應他心思的身體某部位。

  理智……理智……

  熠煌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重重的呼吸,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動,絕對不能動。

  狂跳的心臟終於有點平靜下來,不像剛才那樣的激動,就在熠煌情況稍稍好了一點的時候,懷裡的人似乎是長時間一個姿勢不太舒服,輕輕的動了一下,無意間正好碰到熠煌蠢蠢欲動的「情緒」,低吟一聲,熠煌懊惱的瞪了夏馨炎一眼,他好不容易忍下了,不要這樣引他犯錯。

  「嗯?」依舊處於迷茫中的夏馨炎感受到熠煌熾烈的目光之後,不解的眨眼,根本就不明白她此時的模樣有多麼的引人犯罪。

  熠煌重重的歎息一聲,從胸腔深處重重的發出,罷了,夏馨炎天生就是來折磨他的。

  努力的控制自己,將夏馨炎小心翼翼的扶著躺好,他要找個地方去冷靜冷靜,不然真的會出事。

  剛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衣擺被人拉住。

  低頭,看著夏馨炎眼中水霧朦朧,不由得俯身低問:「怎麼了,馨炎?」

  聲音依舊還是低低啞啞的,殘留著剛才的餘波。

  「熠煌,你又要消失嗎?」夏馨炎小聲委屈的詢問,讓熠煌心裡一顫,所有的念頭全都被心中的柔情與疼惜所替代,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輕輕的安撫著,「我去去就來,等我。」

  夏馨炎聽完熠煌的話,只是這麼盯著他看,似乎是在確定他所說的是真是假,良久,小手才一點點的放開。

  看著夏馨炎這樣擔驚受怕的雙眼,熠煌趕忙拍了拍她的手,快速的離開。

  他再怎麼自製也要處理一下自己,這種事情真不是靠忍就可以的。

  少頃,熠煌回來,進門,見到的夏馨炎依舊還保持著他離開的姿勢,輕歎一聲,急急的往前走了兩步,到了床邊,低聲輕喚著:「馨炎,醒了沒有?」

  這麼長時間,就算再怎麼樣,夏馨炎也該確定了她的感覺了吧。

  夏馨炎眨了眨眼,抬頭,看著熠煌,微微的點頭。

  動作幅度很小,卻讓熠煌放心,坐在床邊,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垂下眼眸想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其實她是在平復情緒,而後這才抬頭,問道:「熠煌,你是怎麼回事?」

  那天的事情讓她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只是當事人連個說明都沒有就突然的失去了聯繫,讓她根本就沒有半點頭緒,想要分析連點線索都沒有。

  熠煌看著平靜的夏馨炎,知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這才緩緩說道:「當初你家族的人想讓你的力量覺醒,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完全的控制那個力量,令其失控。」

  熠煌這麼一說,夏馨炎立刻想都了莫文弄得最後的那個無形的火焰,明明是看不到,但是其火焰帶出的灼熱力量,就算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好強的力量,我的那個家族也很厲害嗎?」夏馨炎好奇的問道,她是對自己所謂的家族沒有半點感情,但是火焰的力量讓她著迷。

  「一般吧。」出乎意料的是,熠煌竟然在評價她家族力量的時候,微微的皺眉,很勉強的說了一句。

  「一般?」夏馨炎驚訝的盯著熠煌,當時只是一股無形的火焰,就已經讓他們全部落敗,若不是熠煌出手,恐怕那次大家沒有一個能活下來,這樣的力量在熠煌的嘴裡竟然只能評上一個一般。

  「你家族的力量也只是被傳承下來的罷了,只使用了其中力量的一部分而已,跟何況幾千年來,無數次的傳承,一代代的繁衍下來,血統稀釋了不知道多少次,自然是力量越來越弱。」熠煌並沒有覺得他的評價有什麼不對,很中肯的給夏馨炎解釋著。

  夏馨炎想了想,熠煌說的也對,這種事情,是任何一個家族都會出現的,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那我不是姓夏?」夏馨炎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也許是好奇吧,還是想知道家族的更多事情。

  「夏?」熠煌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笑了起來,額頭抵住夏馨炎的額頭,好笑著說道,「若是天下的姓氏非要衡量的話,再也沒有這個姓更符合你們家族了,所以,你不用煩惱,你確實是姓夏。」

  「可是……」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熠煌近在咫尺的俊臉,她不是被寄養在夏家的嗎?怎麼會同樣的姓夏。

  「我想他們就算膽子再大,寄養你們的人也不敢給你們隨便的改變姓氏。至於夏安捷他們,也許本來他們也是同姓,要不就是他們為了避開眾人耳目,隱藏起來他們一夜暴富的事情,故意的改成了你的姓氏。」

  熠煌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就算夏馨炎的養父再怎麼大膽,也不敢隨意的動夏馨炎的這個姓氏。

  若是莫文當初將夏馨炎托付出去的時候,沒有特意的交代過,那麼莫文也不可能活在世間了,早就被夏馨炎的家族給處置了。

  「熠煌,你當初是受了很重的傷嗎?」夏馨炎拋開家族的問題,終於問出她一直在擔憂的事情。

  熠煌抬頭伸手,曲起食指輕輕的一刮夏馨炎的鼻尖:「終於問了?」

  話裡帶著淡淡的嗔怪與濃濃的寵溺,不知道怎麼著,夏馨炎突然的想到了剛才兩個人的事情,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脖頸,那裡到現在還殘留著熠煌的溫度,這麼一想,好像更熱了,直接燒到了臉頰衝到腦後。

  看著夏馨炎精緻的耳垂突然紅得要滴血,手摸著脖頸,熠煌自然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突然的身體一緊,拚命的抑制著血流的方向,努力的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不然受罪的還是自己,要克制,克制。

  默默的念叨了幾句之後,這才將腦海中旖旎的念頭壓了下去。

  「當初倒不是受傷。」熠煌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乾咳一聲,這才恢復正常,「是我使用妖力過度,牽扯到了封印,隨後我回到銀簪空間之後,發現封印有些鬆動,就暫時閉關,試試看能不能解除一個。」

  「事出緊急,就沒有來得及跟你說。」熠煌輕描淡寫的說道。

  只不過熠煌這樣的說法騙騙別人還成,要是來騙夏馨炎,可是沒有可能的。

  要不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嚴重,熠煌又怎麼會來不及說,不過既然熠煌不想提及,夏馨炎認為也就沒有不要再去刨根問底,有些事情知道就好,沒有必要一定要說出來。

  「莫文他們一直都在跟著我?」夏馨炎將自己當初的想法說了出來,向熠煌求證。

  「嗯。」熠煌點了點頭,「從你見到莫文之後,他應該就是看出你的身份來了,對於家族中人,他應該是很敏感的。後來見你實力不足,就引了一些理由給嚴景守的家人,讓他們派人來追殺你,順便也弄一些跟你實力相當的人來讓你練手。直到後來,你的實力達到可以覺醒家族力量的時候他們才出現。」

  對於莫文他們的舉動,熠煌自然是知道的,同時也沒有去多妨礙什麼,畢竟莫文他們是對夏馨炎好。

  不然的話,莫文他們以為可以跟蹤夏馨炎,可以給她製造麻煩嗎?

  早就被他拍死了。

  「熠煌,你很瞭解我的家族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夏馨炎好奇的追問著,「而且火焰的力量很奇妙,可以療傷的,這樣的火焰……」

  「你家族的事情現在沒有必要知道太多,等你到了那個實力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熠煌一句話就堵回了夏馨炎好奇心,夏馨炎還來不及表達她的不滿,就被熠煌的下一句話給問愣住了,「馨炎,你不會忘了在校場內我跟你說的話吧?」

  校場?

  話?

  回去,跟我好好談談你靈力大增的問題。

  熠煌這麼一說,夏馨炎陡然的清醒過來,傻了吧唧的盯著熠煌只知道呵呵的傻笑,笑得那叫一個心虛。

  熠煌也不著急,陪著夏馨炎一起笑,只不過熠煌的笑中警告意味十足,夏馨炎卻是越笑越心虛,最後再也不敢盯著熠煌看,頭越垂越低。

  「當初我說了什麼?」熠煌笑容一收,冷冷的問道。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真虧的夏馨炎瞭解熠煌的意思,垂著頭,吶吶的低語:「慢慢修煉。」

  大量的妖力轉化為靈力之後,熠煌就是吩咐她慢慢修煉的,不要操之過急。

  「倒是記得。」熠煌輕笑一聲,和風細雨,只不過這樣溫柔的輕哼,聽到夏馨炎的耳中,令她心裡一顫,暗呼著,完了,熠煌生氣了。

  「你怎麼該記得的時候不記得?」熠煌盯著夏馨炎伸出手來,輕輕的捏住她的下巴,往她抬頭,看著自己,不許再逃避。

  夏馨炎眼睛左瞟右看,就是不去正眼看熠煌,這樣孩子氣的舉動弄得熠煌是好笑又好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是。

  一會兒狠絕得不顧自己生死,一會兒又呆呆的像個小孩子,一會兒又善解人意的讓人心疼,不同的側面,無論是哪一面都讓他癡迷,只是這樣矛盾的組合在一起,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真不知道面對夏馨炎的時候是該打她還是該好好的摟在懷裡心疼一番。

  「馨炎啊,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熠煌低歎一聲,帶著無比的懊悔與沮喪,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就是這麼假裝冷酷的瞪她兩眼,他心裡都心疼不已。

  更別提對著夏馨炎說什麼重話了。

  他厲害什麼,還不是被夏馨炎吃的死死的。

  唉……

  輕歎一聲,熠煌低語,問著:「你是怎麼修煉的?」

  夏馨炎一聽熠煌這麼問,心中思緒快速的轉動,在想要不要告訴熠煌實情。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也就是說在他沉睡的期間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她敷衍熠煌一下的話應該沒事吧?

  想到這裡,夏馨炎開口,直接說道:「絕命窟。」

  「絕命窟?」熠煌微微的挑眉,略感詫異的問道,「怎麼沒想著騙我?」

  夏馨炎苦笑著:「若是有可能的話,我真的不想讓你知道。但是,又不能不讓你知道。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

  後面的話夏馨炎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熠煌已經明白了。

  伸手揉了揉夏馨炎頭頂的長髮,似笑非笑的說道:「從你把銀簪放入藥劑裡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火炎醒靈液,主要的材料就是火焰花,火焰花在這個世界除了絕命窟中,就不會在其他的地方生長。」熠煌淡淡的說道,「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你去了絕命窟。」

  夏馨炎不服氣的扁了扁唇,還想著反駁,只是話還沒有說出來,熠煌就知道她要分辯什麼,直接給了她答案:「那應該知道火炎醒靈液早就失傳,沒有人煉製了,你去哪裡也不可能找到一瓶。」

  熠煌話一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夏馨炎氣鼓鼓的轉過臉去,好笑的伸手,用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夏馨炎細滑的臉頰:「更何況藥劑放的時間長與剛剛才煉製出來多少還是有所不同,我自然能感覺的出來那瓶火炎醒靈液是剛剛煉製出來的。」

  嘟起紅唇,夏馨炎悶聲悶氣的說道:「好吧,算你有理。」

  「馨炎,你是不是仗著你家族火焰的修復能力,就在絕命窟中肆意妄為?」熠煌話鋒一轉,聲音中帶著嚴厲。

  「我才沒有。」夏馨炎這次是理直氣壯的反駁著,「我有分寸,一直都注意的很好,絕對沒有超出極限。」

  超出極限?

  熠煌眉頭一跳,眼角抽搐不已。

  夏馨炎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瞭解了,她的極限,是一般人意義上的極限嗎?

  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夏馨炎自言自語的低喃:「我還沒有見到你呢,我才不會做蠢事。」

  心、瞬間就柔軟下來,就算是冰封萬年的堅冰也因為夏馨炎的這句理所當然的話化為一潭春水。

  伸手,攬住了夏馨炎,滑入被中。

  在夏馨炎的耳邊輕柔低語:「睡吧。」

  「可是這次的事情……」夏馨炎還在擔心皇城的事情,想要再問,卻被熠煌攔住,「明日再說,等鄧青皓來了之後再說。」

  夏馨炎想了想也是,也就沒有再堅持,反正明日也要跟鄧青皓他們再說一遍,熠煌才剛清醒過來,不應該太累的。

  不過,若是讓熠煌知道夏馨炎的想法,他絕對會吐血而亡。

  其實剛才他想更累一下的,只不過形勢不允許。

  夏馨炎緊繃了這麼久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精神一鬆懈,倦意立刻如海潮一般襲了過來,很快的就進入夢鄉。

  熠煌是美人在懷,什麼都做不了,凝視著懷中毫不設防的夏馨炎,心思複雜。

  想著兩人往日的種種,熠煌唇邊自然而然的帶起了溫暖笑意,正想著,懷裡的人似乎睡得不太舒服,身體動了動,就跟一個小狗似的,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才繼續睡了起來。

  動作可愛是可愛,卻因為夏馨炎的這麼一通亂動,讓某人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熱情再次燃放。

  情緒激動的熠煌,看了看懷裡安穩入睡如同一個孩童般的夏馨炎,心裡不停的交戰,真可謂激烈拚殺,臉上陰晴不定。

  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暗歎一聲,他這真是自找罪受。

  只是,他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一夜無話,熠煌在煎熬中半夢半醒到天亮。

  天色微亮,熠煌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只不過還沒有完全清醒,立刻感受到他正被人從頭到腳的審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查看著。

  熟悉的氣息自然讓他知道審視他的人是誰,只不過,夏馨炎為什麼要這麼看他?

  疑惑的睜眼,正好看到夏馨炎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得沙啞著嗓音問道:「怎麼了?」

  「熠煌,你……睡相變差了。」夏馨炎遲疑著還是說了出來。

  「啊?」熠煌莫名其妙的看著夏馨炎,這才意識到自己整個將夏馨炎抱在了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一想到自己就這麼抱了夏馨炎一晚上,多少有點不太自在,趕忙鬆開,想要看看自己會不會那麼禽獸的對她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噗嗤一聲,夏馨炎笑了起來,跳下了床,對著熠煌俏皮的眨眼:「熠煌也會不好意思啊,太可愛了。」說完,一溜煙的跑到了側室去梳洗。

  看著匆匆離開的背影,熠煌苦笑著,在心裡笑罵著,這個笨女人,難道不知道他昨晚忍得多辛苦嗎?

  這麼想著,熠煌起身,用力的搖了搖頭,算了,跟她說這個事情也是白費,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

  不過……熠煌望著側室溫柔的笑了起來,這種全心全意的信任讓他很是開心。

  其他的事情,他也就不計較了。

  夏馨炎才剛洗漱完畢,收拾好自己,一打開房門,一陣清風撲面而來,熟悉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軟軟的撲進了她的懷裡,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低頭一看,果然是小狐狸,正捲著蓬鬆的大尾巴舒服的窩在她的懷裡,一臉的享受模樣。

  夏馨炎好笑的伸出食指輕彈小狐狸的鼻子:「你整晚守在我門口啊?」

  她才剛開門,他就出現了,也太會掐時間了吧?

  「馨炎在哪裡出現,我可就在哪裡。」小狐狸理所當然的說道。

  在夏馨炎懷裡蹭啊蹭的,小狐狸那叫一個舒服,只是,剛蹭了沒有兩下,突然的脖頸一痛,被一隻大手給拎了起來,睜開眼眸,正好看到熠煌對著他「溫和」的笑:「你很閒啊?」

  輕鬆的語氣,自然的話語,卻讓小狐狸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他已經恢復獸形了,不就是跟夏馨炎待一會兒嘛,以前又不是沒有這麼待過,熠煌也沒說什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脾氣這麼火爆?

  小狐狸哪裡知道,熠煌已經忍了一個晚上了,本來脾氣就不好,再看到小狐狸那麼肆無忌憚的找夏馨炎撒嬌,他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平日裡只覺得小狐狸有點粘人罷了,他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只是今天越看小狐狸與夏馨炎相處的模樣,他心裡就越發的不爽。

  恨不得直接把小狐狸的皮給剝了下來。

  當然,熠煌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在羨慕小狐狸,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受到騷擾。

  嗯,對。

  就是這個原因,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小狐狸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著熠煌,他今天的火氣好大,誰得罪他了嗎?

  小狐狸仔細的端詳著熠煌,還真別說,讓他看出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小狐狸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人,直接的開口問了一句:「熠煌,你昨晚沒睡好嗎?」

  話一出口,陡然發現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凍得小狐狸毛髮全都蓬鬆起來保暖,狐疑的左右看了看,就算是秋天也不至於突然的降溫啊。

  「你一早晨起來,就沒有別的事情嗎?」熠煌不緊不慢的問著,聽不出來一點的火氣,但是小狐狸身為靈獸的本能已經在告訴他,危險的源頭正是熠煌。

  「事情……沒有啊……」只是小狐狸怎麼都想不出來他哪裡得罪了熠煌,迷迷糊糊的選擇了一個十分不明智的答案。

  聽完他的這個回答,熠煌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看得小狐狸心裡咯登一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段恆倪,我記得你是三階人形靈獸對吧。」熠煌一副正經的神情問著段恆倪。

  小狐狸茫然的點頭:「嗯,對,怎麼了?」

  不怕死的問出來之後,一看到熠煌眼中閃過的危險光芒,小狐狸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他幹什麼要多嘴問這麼一句?

  「有沒有想過快點晉陞為四階人形靈獸……」熠煌對著小狐狸笑得友善,好心的問著,「我可以幫你。」

  看著熠煌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小狐狸差點飆淚,胡亂的搖頭,四隻小爪子在空中亂劃著:「不要,不要。我,我還有事,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聽到小狐狸的話,熠煌滿意的點頭,心裡輕哼一聲,算他識相。

  大手一鬆,隨意的一甩,將小狐狸扔出了房門,看著小狐狸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前翻,嗖的一笑跑遠,這才心情大好的去側室梳洗,留下屋中茫然的夏馨炎,不解的眨眼——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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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2: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陣法之事

  熠煌梳洗完畢,神清氣爽的出來,看著呆滯疑惑的夏馨炎,什麼都沒有說,伸手攬住夏馨炎的腰肢,往前廳行去。

  夏馨炎看了看熠煌,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心情好就好了,至於小狐狸的事情……應該沒事,他們經常這麼逗,習慣了。

  並沒有多想,夏馨炎與熠煌直接到了前廳,裡面已經擺好了早飯,何浠源他們已經到了,荻原宗卻沒有來。

  「他說要在房中修煉。」沒等夏馨炎詢問,何浠源就先告訴了她。

  夏馨炎點了點頭,深知荻原宗沉默了這麼多年,應該是有他的生活習慣吧。

  坐下,吃飯,夏馨炎伸手想要去抱小狐狸,卻看到小狐狸沒像往日一樣興奮的鑽過來,而是在椅子上怯怯的往她這邊瞅了一眼,狹長的眼眸中含著淡淡的委屈,就這麼一眼,看得夏馨炎那叫一個心疼啊。

  伸手,拍了拍,歪著頭問著:「怎麼了?」

  小狐狸心裡那個委屈啊,怎麼了,還不是你身邊的那個傢伙欺負他。

  哼,他早晚要報復回來。

  熠煌看了一眼小狐狸,心裡的火氣早就沒了,看似不經意的一點頭,算是將剛才的事情揭過去了。

  他不能跟隻狐狸比,太掉價了。

  夏馨炎只是他的女人,至於某隻狐狸,讓馨炎當個寵物養著就好了。

  幸好這也只是熠煌想想,若是讓小狐狸知道,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模樣。

  熠煌想的什麼,小狐狸不知道,但是他看到熠煌的點頭,立刻興奮的一搖尾巴,後腿一蹬,猛地衝了出去,直接撞進夏馨炎的懷裡。

  「馨炎……」軟軟的叫了一聲,可愛到了骨子裡。

  「來吃早點。」夏馨炎伸手拿過燒賣,裡面滿是肉,放到嘴邊,吹涼了些,送到小狐狸唇邊,小狐狸開心的一口叼住,幸福的眼睛整個瞇成了半月牙。

  熠煌看了一眼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心裡低哼一聲,這樣的傢伙有什麼好擔心嫉妒的?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幾個人根本就沒有受到昨日秋宴大會的影響。

  吃完之後,管家進來通報,鄧青皓已經來了。

  自然是立刻請了進來,夏馨炎倒還奇怪不已,這麼短的一晚上,鄧青皓就將皇室的事情都解決了?

  還有那些來參加秋宴大會的人,總是要安撫處理的。

  鄧青皓進來,顯然是一夜沒睡,但是精神也不萎靡,依舊很有精神。

  「馨炎。」鄧青皓一進來自然是先跟夏馨炎打招呼,隨後才將目光轉移到熠煌身上,點了點頭,「熠煌。」

  同樣是打招呼,但是從語氣中就聽出來不一樣。

  一聲馨炎帶著朋友之間的溫馨自然,隨後的熠煌,那只是表面的客套。

  丫鬟奉上香茗之後,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好談話。

  「事情都處理完了?」夏馨炎關心的問道。

  「嗯,差不多了。」鄧青皓含笑頷首,看著夏馨炎,一晚上的緊趕慢趕,說實話,他現在已經是疲憊不堪,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趕快回到府中躺在床上睡上一覺。

  但是,鄧青皓強迫著自己一定要來,盡快的問問熠煌六皇子他們的那個情況,他擔心後繼的問題,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想看看夏馨炎怎麼樣的。

  其實也知道在熠煌身邊,夏馨炎是安全的,會被熠煌照顧的很好,只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擔心。

  「熠煌,六皇子他們的那個是怎麼回事?」鄧青皓見到夏馨炎神采奕奕,顯然是昨晚休息很好,應該是沒事,也就沒有將目光在夏馨炎的身上過多的停留。

  畢竟熠煌在旁邊坐著,他若是過多的在意夏馨炎,會惹來夏馨炎不快,到時引起熠煌與夏馨炎之間不快,就不好了。

  「那些人屬於一個地方的,他們想要吸收一些靈力。」熠煌簡明扼要的說道。

  「嗯。」鄧青皓點頭,然後繼續等著熠煌後面的話,只不過,等了半天,熠煌就再也沒有說話,弄得鄧青皓莫名其妙,不由得追問著,「然後呢?」

  「什麼然後?」熠煌理所當然的反問著。

  熠煌這麼一問,弄得鄧青皓更是糊塗:「那些人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吸取靈力。還有,他們還會不會來,是只看上了我們皇室還是看上了皇城,在皇城中是不是有他們的人……這些都不清楚。」

  鄧青皓隨意的一說,就能問出一連串的問題,這些都是問題,怎麼熠煌的一句話就都給解決了?

  有點太簡單了吧?

  熠煌目光古怪的看了鄧青皓一眼,似乎是絕對他問的這個問題很白癡。

  「你們可有六十級以上的靈帝?」熠煌問了一句,弄得鄧青皓苦笑一聲,「怎麼可能有,就連五十七級的靈尊都是一個很難突破的瓶頸……呃……」

  話說到一半,鄧青皓突然的明白了熠煌的意思,臉色驟變,不可思議的看著熠煌:「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最低實力是——」聲音一頓,瞳孔驚悚的收縮著,澀聲道:「六十級靈帝?」

  話音一落,鄧青皓緊張的盯著熠煌,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畢竟他的猜測太過驚悚,不會是真的吧?

  熠煌在鄧青皓忐忑緊張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的搖頭:「當然不是。」

  簡單的四個字此時在鄧青皓的耳中那是宛如天籟,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暗呼兩聲,萬幸萬幸。

  他就說,怎麼可能最低的實力都是六十級靈帝,要真是這樣的話也太恐怖了。

  「一般打雜的、服侍人的,也就是五十六七級的靈尊。」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弄得鄧青皓臉色一僵,愣怔的盯著他瞧個不停。

  彷彿還覺得鄧青皓受到的驚嚇不夠似的,熠煌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昨日校場來的那個人,也算是總管級別的,算是比較高等的雜役。」

  喝完了茶水,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熠煌輕鬆自在的看著鄧青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就好像剛才說出驚駭話語的人並非他而是另有其人似的。

  前廳內,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整個前廳只能聽到眾人輕微悠長的呼吸聲,至於鄧青皓,則是只聽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登登登的,讓他煩亂。

  「雜、雜役?」鄧青皓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看著熠煌,他真希望熠煌就跟剛才一樣的搖搖頭,好證明其實一切都是他的幻覺罷了。

  熠煌確實是動了,只不過,並非他希望的搖頭,而是點頭。同時還難得好心的補充了一句:「高等雜役。」

  生怕剛才鄧青皓沒有聽清楚。

  鄧青皓現在的整張臉全部都綠了起來,身體僵硬的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他根本就無法想像,那是一個什麼地方,竟然連雜役都是他們這片大陸鳳毛麟角的靈尊。

  「那、那是個什麼地方?」恍惚中鄧青皓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問了出來。

  「那是什麼地方,你無需知道。」熠煌隨意的說道,顯然不想透露關於那裡的事情。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按照平日鄧青皓的處事方法,自然知道他不該再追問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許是對於夏馨炎身邊陪著的人是熠煌而非他有些不服氣,也或者是想看看他與熠煌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好讓自己死心,鄧青皓竟然鍥而不捨的追問著:「到底是什麼地方?」

  熠煌看了一眼鄧青皓,並沒有直接回答:「你應該知道,世界上分為幾界,比如人、獸、妖、鬼、仙、神……」

  「我自然清楚。」鄧青皓點頭說道,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詫異的瞅著熠煌,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你說的是仙界?」

  無論是人獸妖鬼都可以在一定的機緣巧合下修煉成仙,難道那個是所謂的可以修煉成仙的世界?

  「仙界?」熠煌似乎是被鄧青皓的這個問題難住了,微微的皺眉,在找一個最方便直接的解釋說給他們聽,「應該不算……」頓了頓,接著說道,「可以算是一個過渡的世界。」

  熠煌覺得這樣說已經是很明白的了:「就好比這片大陸,其實就是人類,獸類的最初始世界。」

  這麼一說,鄧青皓就瞭解了。

  他早就知道還有更上層的世界,那個是他們一直無法觸及的地方,只是各界有各界的規則,弱小的世界比如他們的這個層次,是不允許有更高層次世界的人隨便進入的。

  難怪在昨日校場內會有那麼一幕。

  「但是,那個靈帝已經來了,這還不算違反規則?」鄧青皓眉頭緊蹙的問道,天地規則自然有神界的神來掌控,但凡觸犯,必然會遭到神降下的罪責。

  「靈帝,這片大陸又不是沒有出現過。」熠煌笑了一聲,他的答案讓鄧青皓啞然。

  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出現過靈帝的,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慢慢的人們的修煉等級就再也無法突破六十級靈帝的境界了,到了那裡就成了一個瓶頸。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等級在慢慢的下降,變成了五十九級、五十八級以至於現在的五十七級。

  但是姜真與荻原宗的靈力等級突破又再次給了他希望,他們這片大陸上的靈師還是可以往更高層次修煉的。

  熠煌看了看臉色陰晴不定的鄧青皓,不用問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別想太多了,他們兩個人的修煉那是機緣巧合,其他人,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熠煌的一句話等於是對這片大陸所有的靈師都宣判了死刑。

  宣告了他們靈力最後的終結,只能是五十七級。

  「為什麼?」鄧青皓大聲的質問著,完全沒有去注意他在跟誰說話。

  出乎意料的是,對於鄧青皓的無理,熠煌竟然沒有生氣:「因為,這片大陸所產生的天地靈氣也只夠你們修煉到五十七級。」

  「天地靈氣?」鄧青皓吶吶的低語著,疑惑的望著熠煌。

  看著迷茫不解的鄧青皓,熠煌笑了起來:「怎麼,還沒有想明白嗎?」

  鄧青皓只是眨眼,依舊是無法理解熠煌的意思。

  「如果說天地靈氣依舊充足的話,那個人為什麼要冒著被神懲罰的嚴重後果,跨界來你們這裡吸取靈力?」熠煌直接點出了昨日校場內,那個靈帝的目的。

  聽到這個答案,鄧青皓身體巨震,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

  心思快速的流轉,難怪幾千年來靈師的等級越來越低,可以修煉到靈帝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靈帝絕跡,就連靈尊都漸漸成為了鳳毛麟角的存在。

  原來不是因為靈力的修煉方法有什麼問題,而是因為大陸上的天地靈氣已經被消耗的太多,無法支撐這麼多人來修煉。

  「他們的天地靈氣也不夠了嗎?」鄧青皓恍然明白那個冒險跨界的人是什麼目的了,原來是這樣。

  難怪六皇子目的不在皇位,而是要幫那個人,若是最後交易達成,等於是用全皇城的靈師靈力給六皇子換了一個可以進入更高層次世界的機會。

  問完這句話,熠煌並沒有回答,鄧青皓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句確實是廢話。

  「他這次沒有得手,下次可還會再來?」鄧青皓下意識的問完,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

  既然那個世界缺少天地靈氣,一次失手,他們自然還是會來,就跟一個人突然的發現了寶庫,會因為一次的失手再也不去了嗎?

  誘惑如此大,又怎麼會如此輕易放手呢?

  「這件事情,要如何是好?」鄧青皓擔憂的緊蹙眉頭,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們豈不是要日日這樣惶恐擔心?

  「做一次這樣的陣法實屬不易,對他們來說耗費極大,不會太快有行動的。」熠煌這樣的安慰只能說是聊勝於無,讓鄧青皓暫時心安罷了。

  鄧青皓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也不是現在一下子就可以討論出來結果的。

  「你們要離開了嗎?」事情再問也沒有結果,只能這樣,鄧青皓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不。」熠煌看了看夏馨炎,替夏馨炎回答出來,「還會多停留幾日。」

  夏馨炎身上的傷勢還需要多養幾天,他沒有必要現在趕路。

  「如此甚好。」鄧青皓知道夏馨炎要多留幾日,從心裡高興,剛想要再說什麼,熠煌就已經不緊不慢的開口,「皇室還有太多事情要忙,就不打擾五皇子了。」

  多明白的逐客令,要是再聽不出來可就是真的有問題了。

  鄧青皓無奈的起身,他忙了一晚上確實也是心力交瘁,起身告辭。

  蓮枝美目流轉,看了看離開的鄧青皓,心中暗笑不已,熠煌現在對某些危機越來越敏感了啊。

  鄧青皓離開之後,前廳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誰都沒有想到最先打破這份沉靜的人竟然是明鑫。

  「熠煌,你是打算讓馨炎什麼時候去那裡?」

  何浠源轉頭看向明鑫,沒有想到,一向很沉默的明鑫竟然在這個時候會這麼快的想通其中的厲害關係。

  「馨炎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熠煌的一句話好似一盆冷水,直接從頭澆到底,夏馨炎那叫一個透心涼啊。

  張了張嘴,夏馨炎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實力,又不知道有什麼好反駁的。

  好吧,在別人的眼中她如此年紀已經是四十八級的靈宗,十分厲害,甚至可以稱之為妖孽,但是再與熠煌相比,就差得多了。

  夏馨炎心中輕歎,她好像永遠都趕不上熠煌。

  熠煌坐在夏馨炎的身邊,自然是感覺到了她心緒的變化。

  伸手輕輕的攬著夏馨炎,低聲在她耳邊輕語:「過幾日,你傷勢養好之後,我們去一個地方,助你修煉。」

  一聽熠煌這麼說,夏馨炎雙眸陡然一亮,連連點頭:「好啊。」

  不過……夏馨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何浠源他們,輕歎一聲。

  何浠源他們幾個互看了一眼,尷尬的笑著。

  熠煌看向何浠源他們,他當然知道夏馨炎在想什麼。

  「你們幾個到時給我控制好。」熠煌淡淡掃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一眼。

  幾個人訕笑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他們見到有危險之後,本能的就會擋在夏馨炎的身前。

  夏馨炎暗笑著,對何浠源他們的反應自然是全都看在了心裡,其實她自從修煉之後,基本就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

  蓮枝輕歎一聲,幽幽說道:「能有你這樣心性的人,可不是隨處可見的。」

  蓮枝沒有指明是誰,但是,她說的到底是哪個,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能看著夏馨炎在磨練中受傷,強忍著不出手,也就只有熠煌可以做到。

  熠煌目光一轉,落在了蓮枝的身上,慢悠悠的聽不出來是喜還是怒的問了一句:「蓮枝,你這是在稱讚我?」

  蓮枝微微的皺眉,故意的眨了眨眼:「我當然是稱讚了,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在損你嗎?」

  熠煌冷哼一聲,剛要動作,沒想到蓮枝比他快了一步,先湊到了夏馨炎的身邊,噓寒問暖:「馨炎,身上痛不痛啊,我幫你看看。」

  說著就去拉夏馨炎,想要帶她回後院內室。

  被蓮枝突然的一扯,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身體本能的防備,往後一閃。

  蓮枝一下子沒有拉住夏馨炎的衣袖,正好拉住她肩頭的衣衫,領口微微的敞開,露出脖頸以及脖頸上某處殷紅的痕跡。

  「馨炎,你受傷了?」蓮枝陡然的驚呼一聲,隨後又自言自語道:「奇怪,昨天你的傷勢不是這裡吧。」

  一句話說得夏馨炎臉色騰地一下紅了起來,急急的起身,連借口都來不及想,匆匆離去。

  她笨了,竟然忘了要在脖頸上擦藥。

  夏馨炎匆匆的跑走,蓮枝還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下巴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的說道:「都秋天了,怎麼還有蚊子?」

  「是蚊子嗎?」小狐狸在旁邊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也許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吧。」

  熠煌冷哼一聲,這兩個傢伙一唱一和的,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是我,又怎麼樣?」熠煌大大方方的承認,倒弄得蓮枝與小狐狸一愣,心中暗自佩服,這種事情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真是臉皮夠厚。

  熠煌起身,警告的瞪了他們一眼之後,大步離開,他要去看看夏馨炎,害羞的女人還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熠煌轉身就走,弄得蓮枝與小狐狸留在原地,恨得牙癢癢。

  「太狡猾了。」蓮枝咬牙道,本來想取笑一下熠煌的,沒想到最後給他們弄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熠煌是不是跟我同一族的?」小狐狸嗚咽著,悶悶的用小爪子刨了兩下地。

  「你們這麼取笑熠煌,也不怕他報復?」何浠源搖頭好笑的看著這兩個人,明明都這麼大的年紀,偏偏還都是小孩子心性,什麼事情都跟熠煌過不去。

  「不怕。」蓮枝嘿嘿的一笑,「看也知道某人在馨炎那裡吃癟了。」

  看熠煌那種不滿的模樣,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可是沒有吃到某人。

  「不怕,他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去找馨炎。」蓮枝有恃無恐的叉腰說道,「我看熠煌能把我怎麼樣?」

  今天好爽好爽,竟然能看到熠煌吃癟的模樣。

  「你可是在玩火。」何浠源無奈的輕歎,對於蓮枝做的這種事情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放心,熠煌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傢伙。」蓮枝笑呵呵的說道,大家都是朋友,偶爾開開玩笑有什麼了不起的。

  小肚雞腸?

  何浠源想了想,肯定的點頭:「熠煌確實不記仇,因為他馬上就會報了。」

  何浠源的一句話弄得蓮枝一頭黑線,看著蓮枝的模樣,何浠源勾起唇角,眼中全是笑意,過去,拉住蓮枝的手,低聲說道:「走吧,出去走走。」

  「走走?」蓮枝奇怪的看著何浠源,這個話題跳的有點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段時間,都太緊張。我們去外面走走。」何浠源拉著蓮枝往外走去。

  蓮枝心思一轉,立刻就明白了何浠源的心思,面色微微潮紅,不再掙扎著的任由何浠源拉著離開。

  「這個見色忘義的阿浠。」小狐狸嘴裡在罵著,可是臉上一直在笑,好朋友能找到歸宿,他自然也是開心不已。

  明鑫不知道在想什麼,默默的起身離開,小狐狸閒來無事,自然是回到他的房間,做他的頭等大事,休息。

  至於夏馨炎和熠煌在房中怎麼探討那個痕跡的問題,自然是熠煌一路認輸,誰讓他留下這麼一個羞人的痕跡。

  不過就算是陪著笑臉,熠煌心裡也是開心的,尤其是看到夏馨炎難得的羞怒模樣,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很值的。

  昨日忙了一天,今日好好的休息放鬆,別說,這個院子裡佈置倒是精緻,處處見風景。

  夏馨炎一天的時間就是在院中隨意遊走來閒度時光,她在秋宴期間已經在街上逛了好久,再也不想去皇城,更何況現在秋宴大會剛剛結束,那些進過校場的人都認識她以及熠煌,若是這個時間出去,難保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基於種種原因,她寧肯在府中遊玩,好在這宅院夠大。其實就算不大又怎麼樣?

  她又不是沒有在小的地方待過,不見天日的地方都生活了二十來年,還會在意這些?

  晚飯十分,何浠源與蓮枝回來,看著蓮枝臉頰染上興奮的潮紅,夏馨炎心裡暗笑不已,枉蓮枝平日裡那麼大女人,一到了何浠源面前,還是一副小女子的模樣啊。

  不管怎樣,阿浠知道疼蓮枝便好,蓮枝也全心全意的對阿浠,這樣的一對,她可是真心祝福的。

  「馨炎,外面可熱鬧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蓮枝進來,一看到夏馨炎立刻將她買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糕點、糖果、零嘴,布匹、首飾、還有一堆女孩子喜歡的小飾品,呼啦啦的擺了一桌子。

  「看、看,我就覺得這個最適合你。」蓮枝拿了一直金步搖插在了夏馨炎的髮間,伴著點點燭光,在夏馨炎的髮間搖曳生姿,煞是好看。

  夏馨炎轉身到旁邊的銅鏡處照了照,也是欣喜的稱讚:「確實好看。」

  伸手拿了下來,思索著:「等我尋了一件相配的衣裙,哪日你我遊園的時候再戴,一定很美。」

  「好啊好啊。」蓮枝連連點頭,將桌子上的東西往夏馨炎面前一推,「都是買給你的,你慢慢看。」

  「快來吃飯吧。」夏馨炎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拉著蓮枝來吃飯。

  今天逛街顯然蓮枝是很興奮,在飯桌上一直在說街上的事情,整個飯桌上的氣氛都是蓮枝在調動,何浠源只是在旁邊坐著含笑聽著,在蓮枝碗中沒菜的時候,給她添上菜,看她說的時間長了,盛上湯讓她潤喉。

  「對了,馨炎,那些校場中的人,還有很多都留在了皇城。」飯吃到一半,蓮枝突然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哦?」夏馨炎詫異的抬頭,奇怪的看了身邊的熠煌一眼,「他們倒是夠有膽子的,遇到了這種事情之後,還敢留在皇城,難道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就是因為危險才留下。」小狐狸一抬頭,將一塊兒雞肉吞進嘴裡,美滋滋的舔了舔自己的唇之後,才說道:「這樣的事情誰知道哪天落到他們的身上,應該是在打你的主意。」

  夏馨炎好笑的又夾了幾塊兒雞肉給小狐狸:「打我主意有什麼用?我實力又不夠,熠煌才是他們的目標。」

  「熠煌也是因為你出手的,他們若是想請到熠煌必然會從你入手,只要你首肯了,熠煌還不是隨著就來了嘛。」小狐狸說完,埋頭大吃特吃起來,事情很簡單,沒有什麼好猜想的。

  「這些人倒是不笨。」夏馨炎無奈的笑著,看來這次的秋宴大會有點麻煩了。

  「愚蠢至極。」熠煌淡漠的說道:「明知沒有希望還要強求,本來就是愚蠢。」

  熠煌冷哼著,後面的半截話沒有說出來。

  妄想利用夏馨炎來達到目的更是讓他反感,他的女人,平日裡捧在手心呵護還來不及,哪裡容得旁人在惦記,打她的主意。

  別說他沒有興趣幫那些人,就算肯出手的,現在也變成絕不會出手。

  「那些人要吸收靈力就沒有特定的目標嗎?」夏馨炎倒是關心一下另外世界的那個靈帝。

  「應該是沒有,只要他們看著合適,可以弄到靈力就可以。」熠煌說道,「事情根本就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以為吸收靈力的大陣隨時可以使用,你沒看到咱們見過的兩次,他們都是準備了很多年的嗎?」

  經由熠煌這麼一說,夏馨炎他們這才想起事情確實如熠煌所說的那樣,血蓮子的那次好像是歷經了幾十年,至於皇城這裡,六皇子稱病據說有三四年的時間了,換句話說,也就是在三四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時間,就開始佈置這個陣法。

  「他們的陣法根本就不是正確的陣法,也不知道是誰看到這個殘陣可以吸收靈力,就拿來用。」熠煌一點都不擔心這片大陸會突然的爆發大量的陣法來吸收靈力傷人性命,因為他知道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當時那個靈帝不是突然的就使用出來陣法了?」明鑫奇怪的問道,當時那個靈帝不僅使用出來了,而且力量更勝過六皇子陣法許多。

  「你可到他使用的陣法在抽取他人的靈力?」熠煌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讓明鑫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那種方法只是用來攻擊你的?」

  熠煌點了點頭:「那個陣法確實是有攻擊的作用,只不過,一個殘陣,沒有什麼作用,不堪一擊。」

  熠煌說完之後,屋內一片的安靜,別說何浠源幾個人冷汗狂流,就是夏馨炎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才收了回來,扭頭,看著熠煌,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熠煌啊,你能不能每次不要這麼打擊人?」

  熠煌不解的看著夏馨炎,仔細的思索他剛才的話,怎麼都找不到問題,他沒有打擊任何人,只是實話實說。

  「停,你別想了。」夏馨炎一見熠煌疑惑又誠實的模樣,趕忙叫停,「我知道你想說你說的是實話,那個什麼六角星芒大陣確實是殘陣,確實的不堪一擊。」

  夏馨炎說著,果然見到熠煌誠實的點頭,低頭哀呼一聲:「就是你太誠實了,讓我們情何以堪啊?」

  他們都疲於應付的六角星芒大陣,在熠煌眼裡只不過是不堪一擊的殘陣……這、這……唉……

  夏馨炎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熠煌一笑,倒也沒有安慰他們,依舊是實話實說:「你們並不清楚陣法的使用,被逼迫如此,也是正常的。我早知陣法的運行,若是再被困住,就太不合情理了。」

  「更何況……」熠煌看了看何浠源他們,微微一笑,「你們依舊有成長的空間。」

  蓮枝聽完,點了點頭,同意熠煌的說法,只是,還是覺得有點彆扭:「熠煌,您貴庚?」

  「嗯?」熠煌奇怪的望著蓮枝,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的冒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怎麼就跟老人在鼓勵後輩子孫似的?」蓮枝將剛才心裡的感覺說了出來,就算比他們的實力高,肯定是比他們的年紀長,但是也不至於用這麼「長」的感覺來說話吧。

  熠煌認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是在算什麼,終於確定之後,才說道:「我這樣說,資格足夠。」

  蓮枝額頭青筋直跳,眼角抽搐,真會說他胖他還就喘起來了。

  「看來熠煌是比我們大不少了。」蓮枝笑瞇瞇的瞅著熠煌,眼珠滴溜溜的一轉,促狹的衝著夏馨炎眨眼,「你跟馨炎的年紀是不是差了太多,有點過分啊。」

  夏馨炎正吃著菜,一下子就被噎住,難受的乾咳著,臉色憋得漲紅。

  蓮枝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句玩笑,讓夏馨炎反應這麼大,趕忙伸手就要去幫夏馨炎順氣。

  但是夏馨炎身邊的熠煌又怎麼會落於人後,輕輕的一拍夏馨炎的後背,幫她將氣順了過來。

  端了一杯茶水給夏馨炎,讓她喝下去潤潤喉。

  看著夏馨炎喝著茶水,熠煌慢條斯理的扔過去一句:「我和馨炎的問題只是年齡的事情,不知道你們不同種類又怎麼說?」

  噗——

  夏馨炎才喝進嘴裡的茶水一下子就給噴了出來,好在最後的時刻夏馨炎還有理智,關鍵時刻轉頭,這才不至於讓桌子上的飯菜遭殃,只會濕了一片地面。

  「咳、咳、咳……」夏馨炎用力的咳嗽著,誰有她倒霉,吃個飯,竟然別無辜牽連,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弄到最後還被噎了一次,嗆了一次,吃個飯都這麼危險,還讓不讓活了?

  「沒事吧?」熠煌輕輕的順著夏馨炎的後背,幫她順氣。

  夏馨炎氣惱的轉頭瞪向熠煌,只不過,被剛才那麼一噎一嗆,雙眼淚水朦朧,氣惱的一眼,沒有半分氣勢,反倒有一種濕漉漉的誘人。

  熠煌放在夏馨炎後背的手一頓,隨即又跟沒事一樣的輕撫著,掏出巾帕,為夏馨炎擦拭眼角的淚痕,嘴裡還勸著:「慢點喝。」

  夏馨炎氣得差點抓狂,讓她慢點喝,也不看看讓她噴水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這兩個傢伙……比小狐狸還幼稚。

  夏馨炎狐疑的目光在熠煌身上打轉,怎麼感覺這次熠煌沉睡醒來之後,性子有點改變,往低年齡層次開始退化呢?

  想到這裡,伸手,摸上了熠煌的額頭。

  感覺到手下的一陣,低啞著嗓音問道:「怎麼了?」

  「我看看你這次是不是傷到腦子了。」夏馨炎一本正經的神態,讓熠煌是哭笑不得,說不得罵不得,最後只能是輕歎一聲,任由夏馨炎去摸。

  「還有蓮枝。」夏馨炎對誰可都是一視同仁,微微的揚眉,「我說,我可都沒有調侃你們,你來調侃我。哼哼,小樣的,不知道我家熠煌會羞澀,會不好意思啊。欺負我家熠煌,小心我欺負你家阿浠。」

  夏馨炎話一說完,眾人集體石化,只感覺頭頂盤旋著無數的烏鴉,啊啊啊的吵得人頭痛。

  「馨炎,好冷。」小狐狸嘴裡吃到一半的雞肉囫圇的吞下,身體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喃喃的說道。

  就沒有聽過這麼冷的話,太冷了。

  「我回去休息。」直接從桌子上跳了下去,跑開了。

  明鑫起身,對著夏馨炎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也走了。

  何浠源雖說是努力的控制,但是,他實在是無法想像熠煌會不好意思是個什麼模樣,還、還羞澀?

  一想到這種情況,他就從心裡往外的發冷。

  實在是待不下去。

  何浠源離開之後,蓮枝剛才只顧著說話,也才吃了個半飽,但是基於情況太過詭異,肚餓的問題可以再找地方解決,這裡,她是不想待了。

  匆匆的跟著何浠源離開,一時之間前廳內的眾人是走的乾乾淨淨,只留下夏馨炎與熠煌。

  「真是的,這麼點小意思都承受不了,心理素質太差了。」夏馨炎就跟沒事人似的,接著吃她的飯。

  「馨炎,你連我一起報復了。」熠煌苦笑著搖頭,看著獨自吃得不亦樂乎的小人兒無奈的感歎。

  「讓我噎著,嗆著,你們就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捏啊?」夏馨炎憤憤的捏起小拳頭在熠煌的面前晃了晃,「告訴你,我這是不出手,但凡出手,大殺四方。」

  熠煌其實也冷,夏馨炎剛才的話讓他們成功的想到了他羞澀的場面,真的很詭異。

  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美滋滋的夏馨炎,熠煌哭笑不得,這個女人,連他都報復進去了,順便連看戲的幾個人一起算計進去,真是個鬼丫頭。

  「那些人的事情……」熠煌暫且拋開剛才事情,提到了皇城中眾人想要找夏馨炎的事情。

  「順其自然,而且我留在皇城還有我的事情。」夏馨炎微微挑眉,本來也沒有想到,不過既然有這個機會,她就不要浪費了,做一些事情對她來說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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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3: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有打算

  熠煌身體情不自禁的往後挪了挪,他怎麼覺得夏馨炎的笑容這麼奇怪呢?

  「熠煌你吃飽了?」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熠煌停了筷子,他才沒吃多少,難道靈獸的胃口都好?

  「沒吃飽,但是飽了。」熠煌回答的很誠實,裡面的意思,夏馨炎稍稍一想也明白了,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看我看飽了?」

  什麼意思?

  看她不順眼啊?

  「沒有,是被你嚇飽了。」熠煌決定做個誠實的人,選擇實話實說。當然,實話實說的結果就是惹來夏馨炎的一記白眼。

  「你敢說你沒有什麼打算?」熠煌可不上當,直接問著,再怎麼看他,她也是有打算的。

  「我也沒想什麼。」夏馨炎隨意的聳聳肩,「只是想問問那些人,哪裡有好修煉的地方。」

  「修煉的地方?問他們?」熠煌眉頭微皺,一時不解的看著夏馨炎,正確的來說,他對這片大陸並不是很瞭解,要是說讓何浠源他們帶著夏馨炎去各處歷練也可以,何必要多此一舉問旁人。

  更何況那些人對夏馨炎的目的還不單純,他們各有打算,又怎麼會讓夏馨炎輕易的達到目的。

  「不妥。」熠煌想清楚厲害關係之後,搖頭否決了夏馨炎的提議。

  「何浠源與段恆倪對這裡還是比較瞭解的,你沒有必要跟那些人有什麼聯繫,我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助你靈力提高。」熠煌怎麼想夏馨炎都沒有必要跟那些人見面。

  「不一樣。」夏馨炎搖頭,「阿浠與恆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大多數是靈獸的修煉地方,對於我來說我要找適合靈師修煉的地方。」

  「他們會告訴你?」熠煌想了想,可沒有夏馨炎這樣的樂觀,來參加秋宴的家族有幾個是善茬?

  尤其聽到蓮枝說有很多的家族都沒有離開,乍一聽好像是他們留下來是為了家族的安危,想請夏馨炎去助陣什麼的。

  仔細一想,難道還不明白,那些家族就是想藉機來討好夏馨炎,攀上一個有實力的人,那就等於是家族的一塊兒保命符。

  就算是有仇家,也會顧忌一下身後的人。

  要不然為什麼藥劑師與契約師在大陸上地位這麼高,那就是因為他們不僅僅是一個藥劑師與契約師,他們身後有無數強勢的靈師。

  利益不停的疊加,他們的勢力就越來越大。

  經過校場的事情之後,那樣的生死一線的危機,是逼走了不少的人,但是在有頭腦膽識的人眼中,有危機的地方,就有了利益。

  利益自然是夏馨炎,至於校場發生的危機。

  熠煌冷哼一聲,那些危機真的是危機嗎?

  他們會想不到這個陣法需要時間準備嗎?

  想想六皇子生病的時間,再想想秋宴的舉辦時間也就知道了。若是早可以動手,何必等到今日。

  他們要的無非就是拉攏上夏馨炎。

  「當然會告訴我。」就在熠煌想著的時候,夏馨炎自信滿滿的說道。

  熠煌看了看夏馨炎,狐疑又很肯定的說道:「你又打什麼鬼主意?是什麼告訴……唔……」

  夏馨炎直接夾起一塊兒點心直接塞進了熠煌的嘴裡,堵住了熠煌的滔滔不絕,狡黠的眨眼:「到時你就知道了,好好吃飯吧。」

  熠煌被嘴裡的點心塞滿,哪裡有空間說話,只能嗚咽著含糊著哼哼著。

  「我聽不懂誒。」夏馨炎笑呵呵的伸出雙臂圈住熠煌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快速的輕啄了一下,含糊著要說什麼的熠煌突然的停住了所有的動作,短暫的驚訝之後雙眼倏地睜大,夏馨炎什麼時候有這麼大膽的舉動了?

  「你好好吃飯吧。」夏馨炎還沒等熠煌反應過來,立刻的跳離開「危險」區域,快速的跑走。

  看著快速消失的背影,熠煌含著慢慢一嘴的點心,唇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帶著點甜蜜又糅雜著無奈。

  坐在桌邊,熠煌也不著急,慢慢的將嘴裡的點心嚥下,斟上一杯熱茶慢慢的喝著,竟然真的聽夏馨炎的話接著吃飯,只不過,唇邊那抹奇怪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

  「熠煌也有笑得這麼噁心的時候。」門口隱在暗處的小狐狸在心裡說著,接收到他消息的蓮枝立刻符合的點點頭,「相當的噁心。」

  「憑什麼馨炎親他不親我?」小狐狸有開始在那裡糾結鬱悶,想著這麼長時間,馨炎都沒有這麼主動的親過他。

  蓮枝跟看白癡似的白了小狐狸一眼,依舊在腦海中與他無聲的交流:「你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還想讓夏馨炎主動親他,也不想想他每次賴在夏馨炎身上的時候,熠煌選擇了視而不見就已經夠有肚量的了,他竟然還想得寸進尺。

  真的以為熠煌會這麼無所謂嗎?

  就算段恆倪是隻狐狸,也是一隻可以變成男人的狐狸。

  「哼。」小狐狸自然是知道蓮枝想的什麼,不滿的哼哼著,小爪子想要刨刨地面,不過一想到會被熠煌發現他們在偷看,恐怕會有不好的後果,所以,還是忍住了,只是狠狠的瞪著蓮枝。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何浠源的聲音突然的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嚇了兩個人一跳。

  「阿浠,你想嚇死我啊?」小狐狸立刻喊了一句回去。

  蓮枝則是微微的垂下了眼眸。

  「別看了,走吧。讓熠煌看到了,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何浠源走到半路發現這兩個傢伙不見了,立刻就轉了回來,果然看到他們扒在門口在偷偷的瞅著熠煌。

  膽子太大了。

  以為最近熠煌心情好了,就忘記他是一個危險人物了嗎?

  「走。」何浠源低斥了一聲,伸手去拉蓮枝,小狐狸想死,不要拉著蓮枝。

  「噓,別動。」小狐狸突然緊張的說道,何浠源往裡面一看,熠煌已經吃完了飯,起身走了出來。

  三個人立刻的屏住了呼吸,希望熠煌不要發現他們。

  在三人漸漸加速的心跳中,熠煌如他們所願的走過他們的藏身之所,三個人這才在心底長出一口氣,萬幸萬幸。

  一口氣才出了一半,熠煌淡漠的聲音就飄兒了過來:「蹲這麼長時間,不累嗎?」

  呃?

  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身體一僵,互看了一眼,熠煌這算是不計較了?

  「奇跡啊。」蓮枝驚呼一聲,直接站了起來,既然熠煌都不計較他們還有什麼好藏的?

  「剛得到甜頭,這是興奮的。」小狐狸一語道破天機,不滿的擺了擺大尾巴。

  「別廢話了。」何浠源伸手將小狐狸個撈了起來,一敲他的頭,伸手拉著蓮枝輕輕的低斥一聲,卻沒有說動「粗」。

  小狐狸突然有一種感覺,他好像是被「拋棄」了。

  苦著一張臉,直接的從何浠源的懷裡跳了出來,弄得何浠源一時莫名其妙的叫道:「恆,你去哪裡?」

  「我找明鑫,你們都是壞人。」小狐狸氣呼呼的叫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跑走。

  「他怎麼了?」何浠源奇怪的皺眉。

  蓮枝聳了聳肩,輕笑著:「他吃醋了。」

  「吃醋?」何浠源想了想,突然的笑了起來,「恆一直都有點小孩子心思。」

  「你不去安慰安慰他?」蓮枝還是有些擔心小狐狸,就這麼跑了會不會難過?

  「你還挺擔心他,他可是一直跟你搶馨炎。」何浠源詫異的看著蓮枝,沒想到兩個平日裡水火不容的人竟然會這樣關心。

  「怎麼也是朋友。」蓮枝氣惱的一瞪何浠源,「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不滿的說完,才發現何浠源眼裡竟然閃過促狹的笑意,這下蓮枝就算是再傻也明白過來自己被人耍了,更何況她有不笨。

  「你騙我?」蓮枝嬌嗔一句,狠狠的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沒有,我哪敢騙你,是在逗你。」何浠源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蓮枝,輕聲的安撫著她,「蓮枝可是一個好心的人,怎麼會是那樣的?」

  「現在說好話晚了。」蓮枝紅唇一嘟,將臉轉到另外一邊,臉是轉過去了,但是身體可是任由何浠源抱著,沒有半點的掙扎。

  「不是好話,是我一直都這麼瞭解你。」何浠源這次說的一點都沒有玩笑意味的意思,十分認真的說著。

  蓮枝臉色微紅,伸手,撒嬌似的輕拍著何浠源的胸口,帶著羞赧的笑意,溢出了滿滿的幸福。

  「真的不用去看看他嗎?」蓮枝還是有點擔心小狐狸,平日裡鬧歸鬧,但是,小狐狸要是真的不開心,她也不會舒服。

  「別讓他以為我把你搶走了,他少了一個朋友。」

  聽到蓮枝的擔心,何浠源滿足的笑了起來,別看蓮枝平日裡很女王的感覺,其實心思細膩,十分會為他人著想。

  搖了搖頭,很有自信的說道:「放心吧,恆不會這麼幼稚的。」

  「那他……」蓮枝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不用管了?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吧,恆有他的打算。」何浠源很肯定的說著,攬著蓮枝離開。

  以他對段恆倪的瞭解,這種事情怎麼會打擊到他,他去找明鑫,真的是單純的去尋求安慰嗎?

  段恆倪還是有他的打算吧。

  房中的明鑫突然的睜開雙眼,看著房門開了一條小縫,隨後又關上,這樣的縫隙,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進來了。

  看著小狐狸悠閒的走到他面前,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明鑫就這麼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看著小狐狸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明鑫,阿浠欺負我。」小狐狸在地上坐下,兩隻小前腿撐著地面,低聲抱怨著。

  若是換了其他人,看到小狐狸委屈到極點的可憐模樣,絕對是心疼極了,只是,小狐狸現在面對的人是明鑫,所以,他的反應就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半點反應了。

  小狐狸氣悶的盯著明鑫,明鑫同樣無動於衷的回看著小狐狸。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在這裡瞪了半天較勁,弄得屋內氣氛古怪至極。

  當然這種較勁只是小狐狸單方面的想法,因為從明鑫的眼中看不到半分情緒。

  終於,與明鑫的對視,還是小狐狸落敗,長歎一聲:「算你狠。」看了這麼半天竟然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明鑫石化了不成?

  「明鑫,你是不是在算計什麼?」小狐狸也不想再裝下去,直截了當的問道。

  「算計?」明鑫眉頭一皺,不太明白小狐狸的意思,直言不諱,「我不會做對不起馨炎的事情。」

  一聽明鑫的誓言,小狐狸挫敗的歎氣,搖頭:「誰也沒說你會對不起馨炎,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算計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明鑫不解的反問著小狐狸,「那是什麼東西?」

  小狐狸狹長的眼眸輕瞇,慢慢說道:「就比如你沒有跟任何打招呼自己去調查夏安捷的事情。」

  聽小狐狸的話裡帶著責備,明鑫目光流轉,不知道是擔心還是什麼的在微微的躲避小狐狸的目光:「我只是想調查一下那個人,她對馨炎不懷好意。」

  仔細的想了想,他好像沒有做錯,為什麼小狐狸會如此來質問他?

  小狐狸撇了撇嘴,知道跟明鑫說話不能太繞彎子,難得的,小狐狸語重心長的跟人說話:「明鑫,知道你對馨炎忠心耿耿,更知道你是處處為了馨炎著想。但是,你要知道,馨炎也是將你當成了朋友,當成家人,你做什麼時候是不是應該先考慮考慮馨炎?」

  小狐狸可愛的形象與他話中的意思完全不搭邊,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中,一點都不覺得突兀矛盾,更沒有所謂的滑稽。

  明鑫垂眸想了想,在自省。難道說他做的還不夠好?

  見明鑫半天沒有反應,小狐狸無奈的長歎,算了,明鑫的腦子裡竟是一根筋,尤其是關於夏馨炎的事情,他就更不會轉彎了。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去調查夏安捷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萬一你若是有了什麼閃失,出了什麼意外,馨炎會怎麼想?她會自責會心疼,你懂不懂?」

  小狐狸就知道明鑫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所以才這麼說出來,警告明鑫一下。

  明鑫驟然抬頭,看向小狐狸,目光犀利,又帶著震驚,就這麼一眼,飽含氣勢,若是換了旁人,早就被明鑫這氣勢十足的目光壓迫,後退或是避開眼神的交匯。

  但是小狐狸的等級又豈是明鑫可以匹敵的?

  小狐狸安然無謂的迎視著明鑫的目光,等著他的下一步反應。

  目光只是短暫的交匯,明鑫立刻別開了眼眸,吶吶聲如蚊鳴:「我確實沒有想這麼多。」

  他當時只是想著要多幫夏馨炎一點,不要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去影響她。

  對於夏安捷,夏馨炎當時沒有直接斬殺,多多少少也是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吧。還有這麼多年的分離發生了什麼,她或許想知道。

  畢竟知道之後,可以更方便馨炎行事。

  他也就是直覺的想到了這些,然後就去查了。

  猶記得夏馨炎在看完他調查得來的消息之後,笑容是那麼的複雜。

  當時他以為是夏馨炎對夏安捷這些年來消息的感慨,現在被小狐狸一說,才恍然想來,是不是那複雜笑容中帶著的也有對他的無奈?

  「我只是想幫馨炎做點事情,不想讓自己那麼沒用……」明鑫的話極慢極慢的說出來,努力的保持著語調的平穩,他是不是做錯了?

  沒用?

  小狐狸真是被明鑫的這句話弄得一頭黑線。

  千年人形靈獸在他面前說自己沒用。

  靈獸第一人,竟然說沒用。

  小狐狸無語的望著明鑫,若是他不瞭解明鑫還真的會以為這是明鑫在那裡自誇炫耀呢。

  但是,明鑫這個實在人,怎麼會以此為炫耀的資本呢,說的應該就是他的心裡話,只是……

  小狐狸頭痛不已的瞅著明鑫,他實在是沒法將沒用這兩個字跟明鑫聯繫起來。

  明鑫要是沒用,他們這些人形靈獸是不是該集體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殺謝罪?

  太丟人了。

  「明鑫,我來只是想說,你不要總是把自己擺到契約靈獸的位置。你現在是馨炎的朋友,她也是這麼想的,你若是拿以往對待主人的方式來對待她,那是對她的侮辱。」小狐狸在心裡憤憤抱怨完,語重心長的對明鑫說道。

  「她若是真的需要契約靈獸,你會冒死化為人形留在她身邊嗎?」小狐狸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明鑫愣了愣,隨後緩慢卻堅定的搖頭。

  靈獸都是驕傲的,除了迫不得已,有幾個肯心甘情願的跟人類簽訂契約,失去自由,交付性命?

  所以,想也知道,他們留在夏馨炎身邊,不是只要一個主人。

  「在我心裡,馨炎就是我效忠的主人。」明鑫突然的冒出一句,抬眸,定定的凝視著小狐狸,眼中滿是堅決。

  小狐狸一笑:「這個我自然明白,我也是如此對待馨炎。但是除了主人之外,還有朋友。你日後做事要想到,你若是有了危險,有個人會心疼你。」

  明鑫張嘴剛要說什麼,卻被小狐狸搶先:「就好像馨炎自己突然的提高靈力,你的心情一樣。」

  小狐狸用一個例子生動的給明鑫上了一課。

  明鑫想要說的話全都嚥了回去,想了半晌,這才點頭:「我明白了。」

  點頭的速度很慢,卻帶著釋然。

  小狐狸起身,蓬鬆的大尾巴一甩,任務達成。

  他可不希望明鑫為了夏馨炎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之後出事,然後夏馨炎瘋狂的去報復,或者是去自責。

  跟夏馨炎越相處越知道,這個女人超級瘋狂,別看表面上平平靜靜的,其實,到了事兒上,她做的事情哪一件都可以用癲狂來形容。

  尤其是,她在意的人,若是出了事,她絕對會發瘋。

  想到夏馨炎,小狐狸的頭就莫名的疼了起來。

  別人發瘋還有點預兆,有點跡象可循,偏偏夏馨炎的發瘋,都是在平靜下進行的,就跟是極寒之地冰封的江河,明明表面已經是厚厚的冰層平靜如鏡,偏偏下面是一道道湍急的河流。

  恐怖的傢伙。

  這次熠煌的沉睡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靈力等級竟然提升了十幾級。

  就算有熠煌當初封在她身體內的靈力,這樣的提升速度也太彪悍了。

  想想就讓人後怕,她在絕命窟中是怎麼擴張經脈,承受靈力提升的衝擊痛苦的?

  一想到這個,小狐狸的目光暗沉,恨不得上去撓夏馨炎一頓。

  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是讓他們擔心。

  「恆,你在生氣?」明鑫感覺到小狐狸的氣場有點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些人當中除了夏馨炎熠煌,小狐狸的心思最多。

  「沒事。」小狐狸甩了甩頭,說道:「別想太多了,馨炎總是希望她身邊的人好。」

  明鑫點了點頭:「我知道。」想了想,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我不像你們這麼聰明,所以只能找一些我可以做的。」

  小狐狸笑了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明鑫,日後有何事情,大家一起商量,你若是有事,不止馨炎會擔心。」

  明鑫笑了起來:「我知道。」

  小狐狸滿意的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說著也不管明鑫的反應,離開。

  他來就是要提醒明鑫一下,就算是為了夏馨炎好,做事也要有點分寸。為夏馨炎做事是好,但是,因此讓他受到傷害,夏馨炎那個女人一定會更難過。

  明鑫也明白小狐狸的意思,等到小狐狸離開,明鑫慢慢的按住自己的胸口,那裡在隱隱的作痛。

  從知道熠煌沉睡,夏馨炎靈力提高之後,他那裡就一直不舒服,恨自己沒有早日知道熠煌的情況,更心疼夏馨炎的做法。

  小狐狸一下子點中了他一直沒有想通的糾結所在。

  小狐狸的意思他完全明白了,他不想看到夏馨炎這樣,那麼夏馨炎也不想他這樣吧。

  明鑫點了點頭,垂頭想了一想,唇邊露出一抹笑意,隨即盤膝垂眸,開始修煉。

  趁著鄧青皓在處理秋宴大會之後的事情,夏馨炎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時間,有了上好的傷藥,再加上細心調理,不出幾日,便已經將身體養好。

  期間也曾想要問問熠煌,她的家族事情,但是又感覺沒有太多必要似的。最後想想還是算了,家族的事情等她真的到了那個靈力等級再說吧。

  夏馨炎是安安靜靜的休息了,鄧青皓可是忙的焦頭爛額,處理皇城靈師的事情還有皇室裡面的問題。

  至於皇城中逗留的靈師,看著他們沒有任何其他會威脅到皇室的舉動之後,只是派了士兵來維持應有的秩序,倒也互不干涉。

  只是,那些靈師大部分都在府中休息,只是在靠近夏馨炎住所的這條街道比較熱鬧一些,時不時的會見到有人來這邊張望。

  也僅僅是張望,沒有絲毫要過去打擾的意思,府中的下人開始還有點緊張,後來見無事,倒慢慢習慣了時不時回來晃蕩的靈師。

  自然這些消息,總管全都告知了夏馨炎,夏馨炎隨意的安撫了總管幾句,最後的重點就是,不理會那些靈師就好。

  「這些留下的靈師真是聰明人。」夏馨炎坐在軟椅上,舒舒服服的靠著,笑看著熠煌。

  從秋宴大會之後,熠煌就一直沒有回到銀簪裡,天天對著他,夏馨炎也是很開心,對著美色,自然是心曠神怡。

  「聰明人打得是你的主意,你到底怎麼想的?」熠煌還是沒想明白夏馨炎的打算。

  「熠煌,我的傷勢也好了,我們去藥劑師協會轉轉吧。」夏馨炎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來,這幾日一直都沒有修煉,只是養傷,輕鬆是輕鬆,但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不過,每次她一想修煉,就看到熠煌目光閃爍,縱然是什麼都沒有說,她也無法靜心修煉。估計是熠煌又聯想到她靈力突飛猛進的事情,就算每次熠煌都安慰她,他一點都沒有多想,但是看著熠煌那笑容,她從心裡就打顫,所以,很明智的決定,修煉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她不想被熠煌的笑容給凍死。

  她屬於人類,適合溫和天氣,不想去北極待著。

  很明顯,在她安心養傷,沒有修煉之後,熠煌的週身氣壓恢復正常。

  表面夏馨炎沒有說什麼,但是在心裡總是在不停的腹誹著熠煌,小氣,極度的小氣。

  「藥劑師協會?」熠煌看了看夏馨炎,「你去哪裡做什麼?」

  「到了不就知道了嗎?」夏馨炎促狹的眨眼,拉著熠煌離開。

  只有她和熠煌兩個人坐了馬車去藥劑師協會,何浠源他們在府中自己找節目。

  出了府門,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夏馨炎上了馬車之後,立刻看到街邊的靈師有的在飛快的轉身,估計是回去稟報他們所知道的消息吧。

  留下的人看著夏馨炎他們馬車離開,竟然跟在了後面。

  「真是鍥而不捨,有毅力。」夏馨炎坐在馬車內,自然知道後面有人跟著,只是對熠煌笑了笑,當做一個玩笑似的說給他聽。

  「他們等了幾日,早就心急如焚,沒衝上來找你已經算是自制力好的了。」熠煌剛才出門的時候隨意一眼也就看出來,那些人眼中的焦急,在見到夏馨炎之後,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太明顯了。

  「自制力越好越妙。」夏馨炎意味深長的笑著,笑得熠煌心裡只發毛,瞅著夏馨炎,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話,「馨炎,你確定你是人類嗎?」

  「不然呢?」夏馨炎一聽就明白了熠煌的意思,咬牙挑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熠煌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但是,以夏馨炎對熠煌的瞭解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哼。」夏馨炎挑眉冷哼著,「你比恆強多了,我跟你比段數差遠了。」

  聽完夏馨炎的話,熠煌也不惱,伸手攬住夏馨炎,俯在她的耳邊低語:「我一直覺得咱們兩個人是旗鼓相當。」

  「滾。」夏馨炎氣得用胳膊一頂熠煌的胸口,叫他亂說,她才不是這樣的人,她多單純,熠煌才是一個老狐狸。

  熠煌被夏馨炎打了一下也不惱,笑呵呵的接著。

  打完之後,夏馨炎有點後悔,剛才也沒有控制力度,會不會傷了他。

  「痛不痛?」夏馨炎擔憂的問道。

  「馨炎打的不痛。」熠煌眨了下眼睛,認真的說道,在他目光凝視下,看著夏馨炎的臉頰騰地一下染上了紅暈,低聲罵著,「早知道就打重點,疼死你。」

  夏馨炎低啐一下,將臉扭到了一旁。

  熠煌是看不到夏馨炎的臉色了,但是那紅艷艷的好似要滴出血來的耳垂完全的暴露在他眼底,惹得熠煌哈哈大笑著。

  笑聲震盪,可以感覺到環住她的人胸膛的起伏,氣得夏馨炎又羞又惱,心裡恨恨的罵著,熠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厭了?

  過分。

  在馬車上,熠煌自然是知道分寸,更何況他可不想進行太過分的舉動,到最後受苦的還是他,小小的逗弄一下,看著夏馨炎面紅耳赤的羞澀模樣,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很快的馬車停了下來,藥劑師協會到了。

  依舊還是那條僻靜的小巷,夏馨炎與熠煌下了馬車,熟門熟路的尋到甘瑞的藥房,有人通報之後,甘瑞立刻親自迎了出來。

  「馨炎,你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門口接你。」甘瑞一見夏馨炎,興奮的迎上來,開心的大笑著,那笑容一點都沒有摻假,顯然是太想念夏馨炎了。

  「這幾日外面不大太平,所以就沒有出門。」夏馨炎半開玩笑的說著。

  「不太平也沒有人敢惹你。」甘瑞看向熠煌,話還是對著夏馨炎說的,「你身邊有這麼厲害的人,誰敢動你?」

  「是沒有人敢動我,但是會煩死我。」夏馨炎與甘瑞說著,已經進了他的藥房。

  藥房依舊還與當初一樣,簡單實用,三人分別落座之後,下人立刻奉上了香茗。

  「此言甚是。」甘瑞縱然是閉關許久不問世事,但是外面人對夏馨炎會有什麼反應,他都還是知道的。

  畢竟曾經甘瑞還是一個藥劑師,這種事情自然看得通透。

  「你還是想個方法將他們一次解決,不然的話,日後有你麻煩的。」甘瑞對夏馨炎倒是掏心掏肺的為她想辦法。

  「真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來找大師你的。」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甘瑞,弄得甘瑞一愣,「找我?」

  「我如何幫你?」甘瑞奇怪的問著。

  「自然還是大師擅長的藥劑上下手了。」夏馨炎笑瞇瞇的說道:「那些家族的人想要接近我無非就是想攀上熠煌,這種事情,他們就算是打算了,也應該估量了其中的可能性,知道成功的很低。」

  甘瑞點頭,這種事情大家自然都知道,畢竟大陸上有幾個高手,那全都是有限的,誰都想結識,難不成那些高手還要全都答應他們的要求嗎?

  根本不可能,所以那些家族裡面的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只是為了搏一個可能,萬一要是與夏馨炎套上關係了呢?

  「你要給他們藥劑?」甘瑞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但是這麼多人,你給他們藥劑的話,豈不是太耗費心神了?」

  夏馨炎看著甘瑞,笑了起來:「大師,不知道,你煉製五品藥劑如今可有困難?」

  「這自然沒有困難。」甘瑞身為六品藥劑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已經在衝擊七品藥劑師了,煉製五品藥劑自然是易如反掌。

  「剩下的兩瓶火炎醒靈液,我只要一瓶,剩下的原材料,我只取三分之一便好。我希望大師能幫我煉製一批五品藥劑。」夏馨炎慢條斯理的將她的條件開了出來。

  甘瑞微微一愣,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將那麼珍貴的東西留給他,而交換條件卻只是五品藥劑。

  「這不好,你太吃虧了。」甘瑞眉頭緊皺,他不想占夏馨炎的便宜,更何況,夏馨炎在藥劑上的成就絲毫不遜於他,只是因為夏馨炎無法自己煉製藥劑,不然的話,她一定是一位炙手可熱的藥劑師。

  「大師肯出力幫我煉製藥劑就已經讓我很過意不去了,若是連這個條件都不答應的話,我可真不敢請大師幫忙了。」夏馨炎抿了抿唇,無奈的說道,說著就要起身告辭似的。

  這下弄的甘瑞再也無法推脫,只好點頭:「若是馨炎日後有何事需要老夫幫忙,一定開口,但凡馨炎的事情,老夫必然全力以赴。」

  說著,轉身進了內室,將藥劑與原材料當著夏馨炎的面分好,交給她。

  夏馨炎收了起來,起身行禮:「那就有勞大師了。」

  「還請大師,借藥劑師協會的寶地一用。」

  「這是自然,請。」甘瑞起身帶路,走出了後院,往前院走去。

  甘瑞自從衝擊七品藥劑師之後,一直都沒有出過後院,他的這片地方已經被列為了禁地,這下一出來,倒是讓藥劑師協會裡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小聲的議論起來。

  甘瑞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帶著夏馨炎到了藥劑師協會的前廳。

  此時,藥劑師協會門口已經守了不少的靈師,都是各大家族派來的人。等著看看有沒有機會跟夏馨炎搭上話,或者是請夏馨炎到他們的住處一敘。

  就在這時,藥劑師協會的大門突然的打開,年輕的藥劑師看了一眼門。聽到動靜起身齊齊望過來的眾人,大聲的說道:「夏姑娘說了,請各位進去。」

  年輕藥劑師的話立刻讓門口的人炸開了鍋,誰都沒有想到他們一直苦等不到的機會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短暫的嘈雜之後,其中一個人跨步上前,抱拳行禮:「勞煩閣下向夏姑娘通傳一聲,在下身份低微,正在派人去請家主,不知夏姑娘可否稍等片刻?」

  這個人一說完,其他的靈師立刻紛紛點頭。

  「好,你們盡快。」年輕的藥劑師說完,反身回去,只是大門並沒有關閉,敞開半扇,意思就是這些靈師的家主到了之後可以直接進來。

  很快的,那些靈師家族的人就匆匆趕來,到了藥劑師協會大門口之後,整了整衣衫,確定沒問題之後,才進去。

  在年輕藥劑師的帶領下走入寬敞的前廳,與甘瑞夏馨炎熠煌他們見禮之後落座。

  夏馨炎倒是沒有想到,想要見她的人竟然這麼多,足足有三四十位,好在藥劑師協會的前廳夠大,坐下倒也不顯著擁擠。

  「各位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但是,各位也應該明白,不論怎樣,我們只有一個人,更何況那個所謂的陣法,若是大家早有防範的話,也是可以避免的。」夏馨炎倒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

  「只要隨時觀察周圍人,若是有異常舉動,必然可以避免此等慘劇發生。」夏馨炎笑瞇瞇的說道,看到眾人並沒有絲毫異議。

  這樣的反應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他們本來也不是百分百為了陣法擔心,他們只是想要與她結識罷了。

  「各位還有其他的要事嗎?」夏馨炎笑得溫和,客客氣氣的詢問著在場的眾人。

  這樣一問,讓眾人面露尷尬,本來大家的目的彼此都是心知肚明,被夏馨炎直接擺在明面上問出來,他們怎麼好說?

  這種事情一向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誰也不會傻了吧唧的直通通的說一句:「我們是想跟你攀個關係,日後好有個依靠。」

  誰會這麼傻,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怎麼?各位還有事不成?」夏馨炎疑惑的反問著,那迷茫的眼神真的是怎麼看怎麼無辜,卻讓前廳內的氣氛愈發的尷尬起來。

  一旁的熠煌看著夏馨炎的表現,心裡直犯嘀咕,他怎麼感覺夏馨炎的笑容這麼像狐狸呢?

  她到底在打算什麼?

  別說熠煌了,就是甘瑞也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夏馨炎,她難道將這些人叫來為了說這些話?

  太小題大做了吧?

  夏馨炎可不管熠煌與甘瑞在想什麼,她現在看著那些靈師臉上想說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表情,心中暗裡喜不已。

  就是這樣,就該這樣,只有這樣,她要辦的事情才能順利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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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3: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祥和山林

  一屋子的人心裡轉動著各種心思,就想找個理由將話接下去。各自獨自想著,都沒有去跟身邊的人商量,開什麼玩笑,身邊的人可是其他家族的人。若是商量的話,除非是有共同的利益,但是在場的這些家族的人都有私心,就算是平日裡有點淡淡交情的都沒有互相商量。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全都望著夏馨炎看著她,目光複雜,心裡的想法不知道轉了幾道彎了。

  夏馨炎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反正最後沉不住氣的人絕對不是她。

  「夏姑娘,在下所在的地方風景優美,還有一處所在,極其適合修煉,斗膽請姑娘一遊。」其中一個人反應最快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立刻就開口說了出來。

  他的這個主意也是想了好久之後才說出來的,在看到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之後,他就隱約猜到夏馨炎是個醉心修煉的人,再加上在校場內聽到夏安捷的話之後,也明白夏馨炎並不是靠著什麼家族實力背景幫助修煉的。

  既然是醉心修煉,那麼他就投其所好,拋出一個誘餌,只要是夏馨炎肯去他們家族,到時,誰還不知道呢?

  這個關係,他也算是攀上了。

  「哦?適合修煉的地方。」夏馨炎好像很疑惑的問著,但是她眼中的神色是瞞不了人的,聽到那個修煉地方的時候,她雙眼亮了一下。

  其他那些家族的人一見,立刻紛紛表示,他們也有這樣適合修煉的地方。

  七嘴八舌的議論中,熠煌心裡輕歎著,這個女人……

  原來說去找適合人類修煉的地方,竟然是這樣的辦法。

  這下倒是好,根本就不用她開口,這些家族的人都自動的將地點送到她面前,任她挑選。

  難怪幾天來閉門不出,難怪是不理會眾多拜帖,就是為了讓這些人著急。

  又趁著他們最焦急的時候,突然的出門到了藥劑師協會,派人說什麼要見他們。

  在眾人火急火燎近乎絕望的時候,給了一絲希望。

  剛剛有了希望又一巴掌拍滅。

  從最開始都無法見到夏馨炎一面,到現在的近距離接觸,放著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有幾個家族的人會放棄?

  他們可是苦苦的等了多日,在焦躁中等待多日,他們怎麼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就算他們想要放棄,家族中的人也不會同意。

  苦苦思索之後,投其所好,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能將心思算到如此精細,這個女人……

  熠煌在心裡無礙哀歎,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是與眾不同。

  「竟然有這麼多修煉的地方?」夏馨炎急急的說了一句,話一出口好像察覺到自己有點著急了,趕忙收斂,不想讓旁人看出她的心思。

  但是,在坐的都是什麼人,可以代表家族來參加秋宴的人,那是等閒之輩嗎?

  自然是看到了夏馨炎極力想掩飾的東西。

  這樣不經意的洩露自己的情緒,在這些家族中人看來,是正常的,畢竟夏馨炎現在還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女子,閱歷尚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太正常了。

  更何況,夏馨炎如此高的,遠遠超越了同齡人的靈力等級,必然是刻苦修煉得來。

  她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之上,對於遊歷自然就少了很多,閱歷尚淺,也是在情理之中。

  「當然,修煉自然是我們那裡最好,那處地方……」

  「怎麼可能是你們那裡最好,要說好也是我們的地方最好……」

  「我們家族雖然沒有這樣的地方,但是我們知道一處秘密所在,十分適合修煉……」

  前廳內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心裡不停的算計著,到底哪個地方好。

  當然夏馨炎的這個笑容在家族眾人看來,卻是另外的一個意思,那是夏馨炎不知道要選哪個地方好。

  「大家說的好像都很好,但是我又沒有具體見過,不知道如何選擇。」夏馨炎眉頭輕皺,為難的看著眾人,「不如大家將你們說的地方裡面具體的情況好好說說給我聽,怎麼樣?」

  夏馨炎話一說完,剛才還很嘈雜的前廳,就好像凌空劃下了一刀,生生的給切斷了,從極致的熱鬧,變為鴉雀無聲,真的是很詭異。

  一個個剛才還口若懸河的眾人,全都閉上了嘴巴,互相瞅了瞅,誰都不想再說。

  夏馨炎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眾人,想了想這才想明白其中的意思,轉頭看向甘瑞:「大師,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借一間房間?」

  甘瑞點頭,派人去給夏馨炎準備,他已經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

  夏馨炎抬頭,掃向眾人:「不知道各位是否有時間與我單獨談談?」

  在場的眾人一聽,立刻面露喜色,連連說道:「有時間,絕對有時間。」

  「既然這樣,就從這邊開始,依次來談好嗎?」夏馨炎伸手一指,一個方向,他們自然是沒有異議,這樣的話大家機會都公平。

  夏馨炎與熠煌其中的人走進了甘瑞安排的房間,細細的聽那個人說,至於前廳中的人,自然是有人好生照顧。

  熠煌在旁邊,那個來說的人也不敢欺瞞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人是不少,但是說的都不長,等到下午的時候,也就全都聽完了。

  夏馨炎回到前廳,為難的看著在座的眾人,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似乎是猶豫不決。

  眾人倒也是善解人意,紛紛表示,讓夏馨炎先考慮考慮。

  「那就多謝各位了。」夏馨炎起身行禮,送眾人出去。

  等到那些人離開,夏馨炎直接跟甘瑞說出了她的要求,請甘瑞煉製一批五品藥劑。

  「這批藥劑煉製出來,恐怕要三天時間。」甘瑞估算了一下時間,就算要他來煉製的話,時間會縮短,但是也需要三天。

  「好,三天就三天,我也不著急。」夏馨炎笑瞇瞇的起身跟甘瑞告辭,這才坐了馬車離開。

  熠煌看著夏馨炎,嗤笑一聲:「你是不著急,有人著急是吧?」

  「那是自然。」夏馨炎笑呵呵的說著,回去休息。

  「你找甘瑞煉製這些藥劑有什麼用?」熠煌奇怪的問道。

  「當然是送禮了,那些人能白提供給我修煉的地方嗎?」夏馨炎挑眉笑道:「他們可都不是傻子,沒有甜頭的事情誰會做?」

  熠煌對於夏馨炎的這個想法倒是很贊同,只不過,夏馨炎到底是選了哪個地方?

  「你選了什麼地方?」熠煌問道。

  夏馨炎直接將地方說給熠煌聽,熠煌一邊聽一邊點頭,倒是很不錯的修煉地方很適合夏馨炎。

  「但是,你若是去了的話,會洩露你的行蹤。」熠煌不得不多想了一些東西。

  至於那些夏馨炎沒有去的地方,會不會有些麻煩,那些人倒不能構成什麼威脅,但是總是有點煩。

  「放心吧,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夏馨炎自信的一笑。

  熠煌真的是糊塗了,夏馨炎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到時你就知道了。」夏馨炎就是不想揭開這個秘密,讓熠煌去猜。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個快是對於夏馨炎來說,還有專心煉製藥劑的甘瑞也是覺得很快,但是,那些一直在猜測夏馨炎心思的人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提心吊膽的就怕夏馨炎去了其他人的地方。

  三天之後,夏馨炎竟然拜訪了他們所有的人,在夏馨炎拜訪之後,一個個全都離開了皇城,打道回府。

  這樣的轉變真的是讓熠煌驚訝了,本以為那些人會有人歡喜有人憂,就算不是爭執也會有所不滿,但是那些離開的人,臉上看不出來喜怒。

  平靜得就好像沒有發生過要邀請夏馨炎去他們家中做客的事情似的。

  那樣的平靜,讓熠煌更是一頭霧水,心裡的好奇已經被夏馨炎全都給吊了起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熠煌一等到夏馨炎回到房中,立刻追問道。

  就算要保密也保了這麼多天了,再不揭開秘密,他可要「逼供」了。

  「很簡單,我就是告訴他們我會去他們說的地方做客。」夏馨炎聳了聳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著。

  「你每個地方都要去?」熠煌驚訝的看著夏馨炎,這可跟他們當初說的不太一樣。

  「當然不是,都去會累死。」夏馨炎白了熠煌一樣,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今天熠煌是怎麼了,他竟然也沉不住氣了,她只是為了吊一下那些人的胃口。

  熠煌一看夏馨炎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的一刮她的鼻子,低斥著:「你一點都不跟我說,我天天在猜你想做什麼,我能沉得住氣嗎?」

  熠煌這樣的反應,讓夏馨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因為熠煌太在意她了才會關心則亂。

  她喜歡。

  「到底你做了什麼?」熠煌急急的追問著,他已經忍了這麼久了,她還不說嗎?

  夏馨炎輕笑著,討好的晃著熠煌的胳膊,沒有覺得這個動作有多麼的親密,引人遐想。

  「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將甘瑞大師煉製的五品藥劑送給了他們罷了。然後他們就把他們說的適合修煉的地點都告訴我了。」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弄得熠煌眉頭緊皺,根本就想不明白夏馨炎其中的深意。

  「就算你這麼說了,他們會這麼心甘情願的離開?」熠煌擺明不信夏馨炎的這些說辭,不是說夏馨炎會騙他,而是,那些人想要拉攏夏馨炎,難道沒有達到目標就這麼平靜的離開了?

  太不正常了吧?

  「因為我每個人那裡都去了啊。」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特意的強調一聲,她是都去的問題。

  「都去?」熠煌想了想,「所以你沒有拒絕他們?你全都答應了?」

  「沒錯。」夏馨炎贊同的點頭。

  熠煌聽完,立刻反駁:「這樣更不對。他們知道你要去他們那裡,他們怎麼會不得意?」

  他們本來就是要跟夏馨炎拉關係的,既然都已經拉上關係,這麼平靜的離開,似乎不太合情理。

  「熠煌,你錯了。」夏馨炎促狹的眨眼,「當一些人知道自己與普通人不同,有的會露富有的人則會隱藏。」

  熠煌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終於緩緩的舒展開來,伸手,用力的一揉夏馨炎的長髮,輕歎著:「馨炎,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麼……『奇特』的方法?」

  這些肯留下來等著見夏馨炎的家族,一個個都是心思細膩又大膽之人,夏馨炎每個地方都去,算是布了一個迷陣。

  沒有人知道,夏馨炎去是答應了某人還是推辭了某人。

  若是某些人全都答應了,夏馨炎必然是沒有時間挨個去,若是全都不答應,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答應的,自然不會露出不滿之意,若是露出來豈不是表明他們沒被夏馨炎看中,他們比人低一頭。

  答應的,更是不會喜形於色。他們前路漫漫要回去,就算是攀上了夏馨炎的關係,夏馨炎也不可能時時在他們面前。

  與夏馨炎拉上關係,只是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讓有心要過來找麻煩的人忌憚。

  但是這也僅僅是忌憚而已,他們還沒有蠢到去大肆挑釁,就算知道夏馨炎在他們身後撐腰,要是真的殺了他們,日後夏馨炎給他們報了仇又怎麼樣?

  他們還不是都死了。

  全都答應也就是讓那些人不知道夏馨炎真的會去哪裡。

  到時夏馨炎的行蹤成迷,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也省了不少的麻煩。

  「馨炎,你這算不算騙人?」熠煌斜睨著夏馨炎,段恆倪還總是說他狡猾,也不看看夏馨炎的舉動,似乎比他更甚吧。

  「怎麼會是騙人?」夏馨炎眉頭緊皺,嬌嗔著,「我是打算都去的,問題是,時間有問題,有的地方去不了,那有什麼辦法?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熠煌看著夏馨炎理直氣壯的模樣,一陣陣的無語,她還敢不敢再無賴一點?

  「熠煌,你怎麼了?」夏馨炎開心的又晃了晃熠煌的胳膊,眨著大眼睛瞅著他,「我說的不對?」

  「對,太對了。」熠煌低頭望著夏馨炎那大大的笑臉,只感覺自己額頭抽痛,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想要罵兩句好像又不太對勁,只能重重的咬出,對字來。

  心裡再次將小狐狸罵了一個遍,以後不把他與夏馨炎相提並論,比起臉皮來,他的絕對不如夏馨炎的厚。

  厚不可怕,可怕的是厚的這麼理直氣壯。

  等到那些家族的人離開皇城幾日後,夏馨炎他們才離開,走的時候鄧青皓拋下所有的事物親自送出了城門,在城門處久久的站立相送,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樣的看著夏馨炎他們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在大路上已經失去了影蹤,再也看不到,鄧青皓依舊站在城門口。

  身邊的手下人互看了一眼,上前,低聲的喚道:「主子。」

  這一聲輕喚,讓鄧青皓回神,收斂了臉上的所有情緒,又恢復成那個平日裡冷靜的五皇子,手一擺,大步回城。

  馬車上,夏馨炎輕歎一聲,對於鄧青皓的相送,她是都看在了眼裡,但是這樣的情意她是絕對無法回應的。

  既然無法回應,那麼就選擇忽視,不給他希望也就沒有失望。

  「荻原宗走了?」熠煌突然出聲問道。

  「嗯。」夏馨炎的注意力果然的被熠煌給轉移開來,「留下了一張字條說是有事去辦。」

  其實字條上的願意並非如此,而是在感謝她多日來的照顧還有開導,他終於想通了,要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至於他要去做什麼,荻原宗沒有說,不過以他靈尊的實力,在這片大陸上,除非遇到不正常的人物,不然的話,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馨炎,我們要去哪裡?」小狐狸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只是靠著夏馨炎坐著,用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搔著夏馨炎的腿。

  熠煌在這裡,他不明目張膽的窩在夏馨炎的懷裡,這樣的話,熠煌也沒有辦法說什麼。

  「我的目的是三個地方,其中一個離這裡是最近的,那裡是山林之地。」夏馨炎早就想好了,到底要去哪裡修煉。

  「哪裡可有所不同?」蓮枝好奇的問道,她也聽說了夏馨炎聽了很多地方,怎麼選出這麼個地方。

  山林,哪裡沒有?

  「這裡不同的是,山林是一處天然的迷陣。」夏馨炎笑瞇瞇的眨眼,「很奇特的迷陣。」

  「迷陣?」蓮枝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稀奇,不就是迷陣嘛,很多地方都會令人困在其中,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

  「說了,到了那裡就知道了。」夏馨炎還保持個神秘感,偏偏不說,氣得蓮枝直咬牙。

  「熠煌,你打算什麼時候帶馨炎離開?」何浠源並沒有去在意夏馨炎想要去修煉的地方,但是更在意的卻是熠煌所說的另外一個世界。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沒有想到熠煌對於那個世界瞭解這麼多,想來,日後夏馨炎的歸宿也會是那裡。

  「當然是等到她適合去的時候。」熠煌沒有明確的表示,話裡卻隱含著他的意思,就是他早就自有打算。

  「我們也去。」蓮枝急沖沖的吼了出來,看著熠煌奇怪看過來的目光讓蓮枝心裡更不爽,雙眼大睜的瞪了回去,「幹什麼?你打算甩了我們不成?我告訴你,不可能!」

  「蓮枝……」夏馨炎低低的叫了一聲,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蓮枝伸手一撈,將她的衣襟抓在手中,將她拉近,「你敢甩了我試試!」

  嫵媚的眼眸輕瞇,眼中閃過犀利的光芒,逼視著夏馨炎,大有她敢再說一個字,蓮枝就敢揍人。

  夏馨炎乾笑著,伸手,微微的握著蓮枝的手臂:「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甩了你的?」

  「沒有?」蓮枝還不相信的盯著夏馨炎,語氣不善的說道:「不許騙我。」

  「絕對不騙。」

  「保證?」蓮枝不信的再次追問。

  「保證!」夏馨炎就差舉手發誓了。

  蓮枝沉默了,然後才輕輕的放開夏馨炎,就在夏馨炎以為蓮枝相信的時候,蓮枝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夏馨炎給氣吐血:「你的保證不太可靠,但是我姑且一信。」

  夏馨炎唇角抽搐著,她的信譽就這麼低嗎?

  看到夏馨炎如此,蓮枝心情大好的笑著:「你也有這樣的時候。」

  一向都是夏馨炎耍大家,難得的看到她如此無言以對。

  「蓮枝,你最近生活太幸福了是吧?阿浠,管管你女人。」夏馨炎一句話弄得蓮枝臉色潮紅,嗔怪的瞪了夏馨炎一眼,隨後,羞澀的瞟了一眼何浠源,低聲嘟噥著,「亂說什麼?」

  「亂說?」夏馨炎抿了抿唇,嘿嘿的笑著,轉向何浠源,「阿浠,我在亂說哦。」

  何浠源無奈的搖頭:「馨炎,你就別逗蓮枝了。」

  一句話說的蓮枝心花怒放,讓夏馨炎笑得不能自己:「好,好,好事啊。蓮枝你可是找到了一個對你好的人,這下我也放心了。」

  「放什麼心?」蓮枝臉色緋紅,伸手一敲夏馨炎的頭,「別想甩了我,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是纏定了。」

  「哼。」蓮枝最後高傲的一哼,擺明不給夏馨炎一點反駁的機會。

  「纏定了?」夏馨炎怕怕的瞅著蓮枝,「你不是應該纏著阿浠嗎?」

  「討厭,討打是不是?」蓮枝氣惱的舉起粉拳,作勢要打。

  夏馨炎驚叫一聲,轉頭躲到熠煌的身側:「熠煌,蓮枝欺負我。」

  「嗯,我看到了。」哪裡想到熠煌竟然說的那麼平靜,一點都沒有其他的情緒起伏。

  「啊?」別說夏馨炎驚訝了就連蓮枝都嚇了一跳,熠煌竟然不護短了?

  「她不會欺負你的。」熠煌平靜的說道。

  「熠煌,怎麼,你還想打我啊?打女人可不是君子所為。」蓮枝微楊著下巴,得意的盯著熠煌。

  熠煌是個什麼人,她很清楚,怎麼會對女人出手呢。

  他從來不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我當然不會打你的。」熠煌正兒八經的說道,目光只是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何浠源,「但是,男人就比較抗打了,你說是吧,蓮枝?」

  熠煌的一席話弄得馬車內的眾人無言以對。

  蓮枝恨恨的咬著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算你狠。」

  何浠源伸手,將蓮枝拉了過來,輕輕的為她順著脊背:「別跟一些人鬥嘴。」

  蓮枝悶悶的窩在何浠源的懷裡,在那裡找到了讓她安心的溫度,有剛才何浠源的話,就比什麼都好了。

  夏馨炎與熠煌對視一眼,無聲的笑了起來。

  蓮枝將頭埋在何浠源的懷裡自然沒有看到他們的笑容,何浠源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眼中有太多的無奈。

  就在夏馨炎他們離開皇城的時候,隱在皇城中的兩個人同樣的離開。

  「你還要跟著多久?」

  「夏馨炎的成長已經超出家族的預料,家族傳出命令來,要時刻的關注夏馨炎的修煉情況。」

  兩人正是久未露面的莫文與孟塵。

  他們從與夏馨炎分手之後,一直都沒有放鬆對夏馨炎的關注,這次皇城的事情讓他們更是意外。

  熠煌的實力,他們在上次已經見識到了,對於一樣的身份,早已通過他們家族的渠道傳達給了家族。

  真正讓他們感覺到詫異的是夏馨炎的靈力提升速度,這已經不能用妖孽來形容了。

  就連家族知道之後也是大感興趣,命他們時刻緊緊的關注夏馨炎的情況

  也許他們一族的希望就在夏馨炎的身上,他們絕對不能放鬆。

  一路上,一行人倒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分外熱鬧。

  很快,秋末冬出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夏馨炎所說的地方。

  這裡倒不是什麼大的城池,只有連綿起伏的山林,在半山腰中有處山莊,在接到夏馨炎的消息之後,派人迎了出來。

  夏馨炎也只是與他們稍稍寒暄,山莊的主人自然知道夏馨炎的目的,很痛快的就將夏馨炎一行人引到了山林的入口之處。

  「夏姑娘,裡面就是我們的修煉寶地。若是姑娘無法堅持一定要早日退出,不然的話,會令身體受損,靈力毀於一旦。」

  「多謝。」夏馨炎頷首道謝,與熠煌他們進去。

  「這些人倒也真是淡定。」路上夏馨炎跟他們說了一下這些家族的事情,至於她的處理方法,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只是讓眾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給了大家一點時間緩衝。

  在夏馨炎的不懈努力之下,何浠源等人的心裡承受能力變得越來越強大,已經是處變不驚了。

  小狐狸說完,烏溜溜的眼眸隔著很遠的打量著山莊的方向,這些人竟然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就將他們帶了過來。

  「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夏馨炎笑了笑,她與那些人商談兩次,可不是只為了知道修煉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要考察這些人的性子,什麼人適合什麼樣的策略,以為她最後的一次全部拜訪是輕鬆的走一圈嗎?

  自然一個個都是對症下藥,不然的話,能如此順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背後有蘊含了什麼意思,何浠源他們也都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是清清楚楚,只不過,能說什麼嗎?

  除了感歎之外還是感歎。

  「這裡的迷陣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小狐狸倒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所謂的特別在哪裡。

  「沒聽剛才的人說嘛,個人感覺不同。」蓮枝重複著剛才她一直在琢磨的話,說完小狐狸之後,蓮枝自己也是奇怪的問著夏馨炎,「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夏馨炎微微一笑,抬腿就走了進去,輕鬆的聳肩:「進去就知道了。」

  蓮枝和小狐狸同時對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她能不能做事的時候,有點准信,有點把握?

  不過這個山莊的人也說不好是什麼迷陣,那就只能進去一試了。

  見到夏馨炎走進去,熠煌身影一閃,回到了銀簪空間。

  她的歷練無需他在旁邊,不然影響她的成長。

  夏馨炎一踏入山林,立刻站住了腳步,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同樣停住,緊張的看著她:「馨炎,有何不妥?」

  別看夏馨炎的實力在他們當中是最低的,但是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絕對是很強。

  「太妥當了。」夏馨炎轉頭左右看了看,還伸手虛空的動了兩下,驚奇的說道:「一點危險感覺都沒有。」

  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何浠源他們沒有絲毫的放鬆,神情戒備起來。

  既然是這個山莊的修煉之地,怎麼會沒有危險呢?

  就算沒有危險,也應該讓他們知道有沒有靈力的聚集,但是進入這片山林之後,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沒有危險,沒有靈力,沒有好處更沒有壞處,這樣的風平浪靜,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馨炎,小心。」小狐狸囑咐著。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你們也注意。」說完之後,夏馨炎再也不分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其實若是不知道這裡是修煉之地的話,從外表來看,真的是一處美好的山林所在。

  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樹木組成了這片山林,密集,卻不讓人感覺到半分壓抑。地上山石上有淡淡的青苔,更有籐蔓之物攀爬著粗壯的樹木生長。在樹木之間,搖曳著不知名的小花,濃郁的紅、純潔的白、燦爛的黃,神秘的紫……真可謂是奼紫嫣紅說不出來的美麗。

  山風緩緩的游過山林,帶起陣陣清新的花香,讓人恍然以為自己置身於百花園中,香氣怡人卻不濃郁甜膩。

  細細聽,風中還有婉轉的鳥啼,此起彼伏的蟲鳴,組成了最天然的樂聲,令人流連忘返宛如置身仙境。

  這裡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放輕了腳步,生怕驚動了山林中的生靈。

  夏馨炎他們慢慢的往前走,本來是沒有什麼目的的,彷彿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引導著他們,讓他們走向某個目的地。

  走了近一個時辰,夏馨炎他們已經離入口越來越遠,深入到山林的中心。

  走了一個時辰,若是以往趕路,幾個人早就無聊的聊天來打發時間,但是在這片山林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身心早已沉醉在山林之中,早就忘記了還有聊天這麼一說。

  「這就是迷陣嗎?」蓮枝突然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夏馨炎。

  隨著他們往前越走,腦子裡的意識就越模糊,要是實力稍差一些,或者意志力不強,絕對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何人,恐怕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過,對於蓮枝來說,因為她身體特殊的屬性,對於這種東西還是有免疫力的,不會受到它的影響,但是,她可以免除被迷惑,並不代表夏馨炎他們就可以同樣無事。

  蓮枝確定了一定的距離之後,應該是夏馨炎他們的極限,還是決定出言提醒夏馨炎一聲。

  她可不想夏馨炎出事。

  「當然了。」出乎意料的是,夏馨炎竟然神智清明的轉頭看著她,還對著她促狹的一笑,「很美麗的迷陣。」

  「這個有什麼不好說的?」小狐狸不解的擺著自己的大尾巴,不就是一個迷惑人心智精神的地方嘛,十分普通,沒有任何奇特。

  「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夏馨炎好笑的伸手將小狐狸拎了起來,伸出食指輕輕的一點小狐狸的鼻子,「我的靈力是不能用了,不知道你們的妖力還能用嗎?」

  「不能。」何浠源一點都沒有意外的答道,從剛才蓮枝一停下之後,他就想感知一下這片山林的具體情況,卻發現,他的妖力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封住了,沒有辦法運用起來。

  小狐狸動了動小爪子,說道:「我還可以用一點點……」轉頭,看了看山林的更深處,「若是在往裡面走,應該也會無法使用。」

  「那就走吧。」夏馨炎將小狐狸往懷中一抱,聳聳肩,隨意的說道。

  既然已經進入了迷陣,那就進去見識見識,到底是怎麼樣的迷陣,讓這個山莊的人如此重視。

  她可沒有忘記,在提到迷陣的時候,山莊中的人那緊張又嚮往的神情。

  想來他們也不會騙她,畢竟對於他們,她活著的價值比死了更高。

  夏馨炎的提議沒有任何人反對,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

  誰都不知道,在山莊之內,一間密室之中,山莊的主人以及掌握著山中命運的兩個重要人物目瞪口呆的望著桌子上的一塊兒水晶的晶石。

  翠綠晶石平躺在桌子上,上面有五個紅色的小圓點在慢慢的往晶石的中心前行。

  「莊主,他們已經進入到四層區域了,還在往內部前行。」其中一人驚訝的盯著翠綠晶石,澀聲說道。

  「老夫只到了四層區域,他們竟然已經……」莊主沉重的歎息一聲,似乎是十分感慨夏馨炎他們的進度,「看來怎麼能夠讓他們光臨山莊,真的是殊榮之事。」

  「當初的祖師也不過到了五層區域,難道他們真的想去五層修煉?」另外一個人驚愕的問道:「若是進入之後,他們堅持不了,無法撤出很有可能會神經錯亂,別說靈力盡毀,到時,人都會成為一個癡傻之輩。」

  「他們速度變慢了。」最開始說話的人突然的叫了一聲,立刻引來兩外兩人觀看,一看翠綠晶石上五個紅色圓點速度比最開始的時候慢了很多,這才長舒一口氣。

  「就是說夏馨炎他們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無視迷陣的屏障。」莊主對於他們這個修煉的地方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進入時間越長越往後走,對精神力的要求越高,若是一個不小心,既有可能神智被毀,人就完了。

  所以說,他們的這個修煉之力,打壓的不是人的靈力,而是意志力精神力。

  迷陣分為六層,第六層還從來沒有人進去過,就連當初發現了這處所在,創立了山莊的祖師都沒有進去過。

  只是在祖師的手札中簡略提到過第六層,真的很簡略只有兩個字——禁入。

  後來他們才發現,根本就不用祖師提醒,因為他們連第五層都沒有進去過,前四層已經讓他們吃盡苦頭。

  誰都不會去不要命的挑戰第五層。

  山林外,莫文與孟塵站在那裡,竟然山莊中沒有一個人發現。

  「祥和之陣……」莫文看著眼前的山林,低語著,「這裡夏馨炎若是逞強,要是傷了神智可就不好了。」

  孟塵轉頭看了一眼莫文:「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夏馨炎?」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這裡就算是熠煌也沒有辦法控制。」

  「祥和之陣,阻隔一切時間醜惡,沒有殺戮,洗滌人的身心。」莫文慢慢的說著祥和之陣的要素,「你說夏馨炎進去之後,會有什麼收穫?」

  「不迷失便好。」孟塵可沒有莫文那麼樂觀,這個祥和之陣中待時間長了,就會沉迷在這樣無慾無求的環境裡,到時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馨炎可沒有那麼弱。」莫文對夏馨炎倒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孟塵看著莫文的樣子,並不贊同的搖頭:「夏馨炎實力提高的再怎麼快,你也不要把她想的太厲害了。別忘了,她家族的力量只是剛剛覺醒,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運用家族的力量。」

  莫文眼眸輕瞇,沒有否定也沒有同意孟塵的話:「我總是有種感覺,夏馨炎會給我驚喜。」

  「驚喜?」孟塵輕哼一聲,「不是驚嚇嗎?」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莫文並不擔心,靠著樹幹而立,靜靜的等著山林中的動靜。

  山林之中,夏馨炎他們幾個人可沒有莫文他們想的那麼輕鬆,在環境優美的山林中,鳥語花香宛如畫境之地,他們幾個人卻是額頭冷汗直冒,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臉色發白,一看就是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這是什麼鬼東西?」夏馨炎一字一字的低語著,這麼美的地方,卻比絕命窟還讓她痛苦。

  絕命窟只是身體上的痛楚,這裡、卻是撕裂著靈魂。

  要趕快想個辦法,這樣硬撐著不是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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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4: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強迫繼承

  「你們還是先出去吧。」夏馨炎按著自己的額頭,咬牙低語著。

  頭太疼了,就好像是有什麼人拿著一個小鐵錘一下一下的砸著她的頭。更別說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疼痛,都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不如往回走一些,你可以循序漸進的修煉。」蓮枝甩了甩頭,將那種眩暈感覺甩開,伸手一指他們來的路,建議著。

  要是往回走一些的話,應該就能順利一些。

  「好,我們就往回走一些。」夏馨炎難得同意的點頭,跟著蓮枝他們又往回走了過去。

  在山莊密室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莊主等人,同時齊齊的長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就說夏馨炎他們受不了。

  他們就說那樣的五層區域他們怎麼可能長驅直入呢?他們都無法做到,一定是因為熠煌的原因,他們才可以進入的。

  看在也堅持不了了,正常,太正常了。

  「不對,你們看這個地方。」其中一個人突然的叫了起來。

  「有何特別?」另外一人不解的看著翠綠晶石,夏馨炎他們正在往外走馬上就要到了四層區域中。

  莊主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那是區域之間的間隔。」

  「間隔……」最開始說話的人這才想起來,「當初莊主修煉的時候,也可以從裡面關閉區域的。」

  莊主沒有說話,只是沉思的盯著翠綠晶石,夏馨炎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山林之中,夏馨炎站在兩層區域交界之地,看著何浠源他們,久久沒有說話。

  這樣的情形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蓮枝狠狠的瞪著夏馨炎,然後憤憤的轉身走到一邊不再去看夏馨炎。

  何浠源看了一眼蓮枝,並沒有立刻跟著過去,而是細細的囑咐著:「要安全回來。」

  夏馨炎微微一笑,輕輕頷首,算是給何浠源一個承諾。

  見夏馨炎如此,何浠源也就沒有再廢話,走到一旁柔聲的安慰勸解著蓮枝。

  小狐狸伸出小爪,抓著夏馨炎的裙擺,仰著頭,瞅著她,沒有平日裡的半點玩笑意味:「馨炎,你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對不對?」

  夏馨炎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小狐狸動了動小腦袋,不捨的蹭了蹭夏馨炎的手心,感受著讓他安心的溫暖。

  夏馨炎又摸了摸小狐狸的頭,站起身來,看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明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對著他一笑,而後轉身,重新回去。

  明鑫眉頭微微的一皺,垂在身側的手掌捏緊,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因為太過所以在輕輕的顫抖。

  「他們竟然分開了。」山莊密室內,響起驚奇的聲音,「莊主,你怎麼看,是不是他們以及將兩層隔絕起來?」

  「沒有。」莊主開口,只是否決了他們的猜測之後,再也不曾發過一言。

  那些人形靈獸在校場內,可是將夏馨炎保護得分外周全,到了這個地方,他們怎麼會放手?

  要知道其中的凶險絲毫不遜於校場內的危險,至少校場內的還是天然的,人力可以控制,而這裡的迷陣是自然之力。

  稍有不慎,既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那些人形靈獸如此的緊張夏馨炎,竟然這麼順利的留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且不管山莊密室之中的幾個人是如何想的,夏馨炎離開了何浠源他們往裡面繼續走去。

  根本就沒有停留,而是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著,沒有半分遲疑。

  若不是看到順著額頭不停流淌的汗水,還以為她在悠閒遊玩。

  誰又知道每一步她是如何的艱辛,每一次抬腿,都好似千斤重,每一次前行都要與自己的意識抗爭一次。

  越往裡面走越是難受,但是在這種意識沉痛之中,感覺到自己經脈在不停的收縮擴張,儘管變化很小,但是夏馨炎可以感覺得到,經脈在發生著變化,若是有靈力的話,靈力一定會增長。

  只感覺自己腦中的血管在不停的跳動,一陣陣的衝擊著,好像隨時要炸開似的。

  心臟登登登的跳動著,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能感受到自己沉重的心跳以及粗重的呼吸聲。

  血液上湧,身體近乎僵硬,關節每次活動,好像都能發出卡卡的聲音。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夏馨炎佈滿汗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很淺很淺的笑容,沒有半分苦澀,只有興奮。

  鳥語花香一片祥和之中,夏馨炎努力的保持著頭腦的請醒,不沉迷於這片安詳之中。

  空間之中,安靜修煉的斷魂突然的抬起了頭來,在這裡他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熠煌。」斷魂出聲叫著,夏馨炎前進的方向有危險,應該立刻的阻止她。

  「何事?」熠煌聲音平靜的響起,與斷魂的焦急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沒感覺出來嗎?」斷魂聽到熠煌如此平靜,他有點不太確定了,畢竟剛才氣息只是一閃而過,難不成是他太緊張了,產生的錯覺?

  「殺戮之氣嗎?是那個傢伙的氣息沒錯。」熠煌淡漠的說著,擺明就是他剛才也感覺到了。

  斷魂一愣,隨即從熠煌的這句話中明白了一個訊息,當初的四個人,他已經可以去除掉一個了,不,不對,應該是兩個,熠煌就是剩下的另外兩個。

  一個是夏馨炎的家族血脈,一個是這裡的殺戮氣息,都是曾經的兩個傢伙才會有的特徵。

  熠煌絕對不會明知道夏馨炎屬於他的血脈而做出什麼親密的事情,也就是說,熠煌是剩下的另外兩個,就不知道是哪一個。

  「既然你感覺到了,還不讓夏馨炎停下來,那個傢伙是殺神,就算是殘留的氣息,也不是夏馨炎可以抵抗的。」熠煌冷哼著,難道忘了莫文上次讓夏馨炎血脈覺醒之時,控制不了的無形火焰嗎?

  同樣的事情,熠煌還想再犯一次?

  熠煌冷冷的笑:「斷魂,這麼多年以來,你的腦子依舊是只會直直的思考,不知道轉變。」

  斷魂眉頭一皺,心中有了怒火,損人還損的這麼理直氣壯,他是不是欠揍?

  沒等斷魂說話,熠煌開口:「你沒發現殺戮之氣只是一絲,這裡祥和得很過分?」

  就算是再舒服的地方也沒有這麼舒適。

  一路行來,竟然沒有遇到一隻飛蟲的騷擾,沒有碰到一條毒蛇,這在山林之中,沒有見到任何的蛇蟲鼠蟻豈不是太不正常了嗎?

  「你的意思是,這裡並非天然所在?」斷魂終於明白了熠煌的意思,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瞬間的蒼白了臉色,驚呼出聲,「難不成是那個喜歡殺戮的傢伙做的陷阱?」

  熠煌一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斷魂的猜測。

  「熠煌,你不怕馨炎出事?」斷魂冷靜下來,若是他們想的是正確的話,夏馨炎再前行就不僅僅是危險了,而是極度的凶險。

  「那種事情,你只經歷的一次,就已經沉睡多日,再來一次,你還想讓夏馨炎經歷絕命窟的過程嗎?」

  斷魂這話說的真的是很重,不是他想逼迫熠煌,而是,那樣的力量絕對不是夏馨炎可以承受的。

  他說完之後,熠煌半天都沒有回答,一片寂靜之中,斷魂眉頭緊皺,就在他以為熠煌不會回答的時候,淡淡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馨炎不會有事,更何況,她身體內的家族力量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力量了,在絕命窟中,你應該也看到了。」

  熠煌的話,這才讓斷魂響起絕命窟中那個神秘的輕紗覆面的女人。

  「馨炎的力量……」斷魂急急追問,卻換來了熠煌保留的幾個字:「不可說。」

  斷魂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什麼叫不可說?

  「你還是注意馨炎的情況吧,我想馨炎馬上就可以正確的使用你的力量。」熠煌顯然不想多談那些事情,轉移了斷魂的注意力。

  熠煌這麼一提醒,斷魂再也不去跟熠煌糾結剛才的問題了,剛才的事情遠沒有此時夏馨炎要面對的情況嚴重。

  夏馨炎已經站到了五層區域的邊緣,前面是一道模糊的屏障,好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薄霧之後依舊是同樣的如畫風景。

  與前面幾個一樣,過了這樣的薄霧,壓力會加倍。

  夏馨炎站住,深深的吸氣,重重的呼出,她知道,再跨入之後,一定會有更強的阻力,稍稍調試一下之後,才能更好的應對。

  幾個呼吸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夏馨炎抬腿跨過薄霧,眼前的風景再也沒有阻隔,只是夏馨炎腿一軟,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雙手撐住地面,壓力太大,雙臂不受控制的輕顫著。

  一股股的腥甜用上咽喉,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道,呼吸已經跟不上身體的需要,不得不張大了嘴巴,努力的吸氣,以保證身體中氧氣的需求。

  神智漸漸的被什麼東西侵襲,有些不太清醒。

  撐在地面的手掌猛地一握,用力的捏成拳,指甲刺入掌心,尖銳的刺痛刺激著神經恢復了一絲清明。

  費力的搖搖頭,用力的踩著地面,困難的支撐起身體。

  單腳踩在地面上,雙手扶著膝蓋,慢慢的艱難的直起身來。

  呼的一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沉入雙腿,腦中一陣的眩暈。

  夏馨炎用力的甩頭,伸手一點都沒有留情的掐住自己的手臂來抵抗腦中的眩暈。

  呼吸,胸中伴著沉重的撕裂感。

  稍稍的緩了一下,等著身體適應了這種感覺之後,才抬腿繼續往前走去。

  她並沒有受虐傾向,這樣一刻不停的往前走,經脈的改變越來越明顯,她知道,只要自己的靈力不被壓迫,那麼到恢復靈力的時候,一定會有突破。

  山莊密室內的三個人已經完全傻掉六層?

  夏馨炎怎麼會進入六層區域的?

  莊主幹笑兩聲,不知道是解釋還是安慰著他自己:「一定是熠煌的實力,嗯,沒錯。」

  其他兩個人全都附和的點頭,他們寧肯相信是熠煌的能力,絕對不是夏馨炎。

  至於那個進入六層的人是誰他們是不可能發現的,只是最開始在他們的印象中,一直以為是夏馨炎自己進入深層區域,其實,是他們想錯了,跟夏馨炎一點關係都沒有,是熠煌進去的。

  至於為什麼代表著生命氣息只有五個紅色的圓點,他們選擇了自動的忽略。

  不去深想,也不想深想。

  夏馨炎往前走了半個時辰,才前行了兩百米左右。

  就這兩百米,夏馨炎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烏黑的秀髮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的貼在頭上,有幾絲還站在臉頰邊,她連抬手拂去的多餘力氣都沒有。

  突然,危險的氣息襲來,夏馨炎想都沒想,本能的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那股危險的氣息。

  才剛剛的躲到一旁,突然的聽到一聲悶響,詫異的側目看去,這才發現,剛才她站立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目光左右一轉,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也就是說,沒有人沒有獸,沒有任何有人動手的跡象。

  夏馨炎眉頭一皺,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繼續的往前走去,隨著壓力的增加,她的經脈無論是從擴張還是韌性上都增加了很多,她相信,只要到達最深的地方,坐下修煉一會兒的話,一定會有更好的收穫。

  難怪山莊中的人將此地視為修煉聖地,果然是有道理。

  夏馨炎沒有理會剛才奇怪的攻擊,繼續的往前走去,終於到了盡頭,前面是高聳入雲的山壁,似乎再也沒有了路。

  心知應該她已經到了盡頭,伸手扶住山壁,慢慢的將後背倚在山壁上,慢慢的滑坐下來,盤膝坐下,依著平日靈力修煉的方法開始修煉起來。

  進入到修煉狀態的夏馨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石壁隱隱的有一絲流光在上面快速的劃過,好像是陽光的光線掃過,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在第四層區域的小狐狸等人不安的往前面望著,希望可以看到夏馨炎的身影。

  小狐狸煩躁的在薄霧邊走來走去,一刻不停,還時不時的用兩條後腿蹬一蹬地面,將地上的小石子給蹬了出來,地上出現一個個的小坑。

  「你別轉了,看得我頭暈。」蓮枝煩躁的開口,呵斥著。

  「你別總是探頭探腦的,我看著也難受。」小狐狸腳步一挺,回頭譏諷著蓮枝,從剛才開始,蓮枝就一直往前面伸長了脖子看,還不如他這樣走來走去呢。

  「哼。」蓮枝低哼一聲,別過臉去,決定現在不跟小狐狸一般見識。

  何浠源伸手拍了拍蓮枝緊張的抓著衣袖的小手,安撫著她:「放心,馨炎不會有事的,她只是去修煉。」

  「我知道。」蓮枝低聲吶吶的說道,只是那神情一點都沒有安心的感覺。

  這裡最安靜的人反倒是明鑫,一直靠著一棵樹站著,平靜的望著夏馨炎離開的方向,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焦急的意思。

  「恆,你也別走了,你這麼走來走去馨炎也不會立刻出來,留點體力。」何浠源安撫完蓮枝,又勸著小狐狸,同時還看了一眼明鑫,「你看明鑫就比你安靜多了,現在保存實力比這樣的焦躁強得多。」

  「明鑫,你倒是沉得住氣啊。」小狐狸聽到何浠源的話之後,輕歎一聲,轉身,慢悠悠的踱到了明鑫的面前,可是他話說完之後,明鑫一點反應都沒有給他。

  「明鑫?」小狐狸擔憂的叫了一聲,不會是因為這個地方壓力太大,讓明鑫受不了了吧?

  「怎麼了?」聽到小狐狸的話音不對,何浠源與蓮枝齊齊的轉身,正好看到小狐狸伸出前爪去抓明鑫的一擺,只是一抓之下,明鑫的身體竟然刷的一下龜裂開來,瞬間的化作無數的碎片,消散在風中。

  「這、這是……幻術?」小狐狸驚訝的叫了起來。

  「幻術?」何浠源和蓮枝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小狐狸身邊,看看剛才明鑫站立的地方,哪裡還有明鑫的痕跡,想來明鑫早就沒有在他們身邊。

  「幻術可以產生這麼厲害的幻術嗎?」蓮枝驚愕的問著何浠源和小狐狸,幻術不是只能改變自身的外表特徵什麼的,明鑫為什麼可以弄出來一個這樣的假象?

  「有可能這裡的力量與明鑫的力量相符,所以才會讓他的妖力大增,發揮超常。」小狐狸想了想,只找到這麼一個可能。

  「這裡的力量與明鑫的力量相符?」蓮枝奇怪的左右看了看,這裡一片的山林樹木,要是說力量相符,也應該是跟她的力量相符吧,怎麼會跟明鑫的力量相符?

  一條蛇,跟山林有什麼關係?

  「明鑫那個傢伙一定是去找馨炎了。」小狐狸恨恨的說道,說完轉身就要往前衝。

  何浠源手疾眼快的一把將小狐狸給拎了起來:「恆,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馨炎,明鑫都去了,我憑什麼不能去?」小狐狸在何浠源的手裡掙扎著。

  「正是因為明鑫過去了,你才不能去,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在這裡也好接應,難道你想大家都進去?」何浠源不理會手中扭個不停的小狐狸,試圖跟他講道理。

  「進去就進去,我又不怕什麼!」小狐狸憤憤的低吼著,「阿浠放開我,不然我咬你。」

  這樣幼稚的威脅讓何浠源唇角抽搐了一下:「裡面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有熠煌,你要是進去,最後再成為累贅。」

  「我才不會!」一句累贅讓小狐狸差點暴走,雙眼噴火的盯著何浠源,他什麼時候是累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該明白。別胡鬧。」何浠源一點都不受小狐狸的怒氣影響,畢竟當初莫文他們的那個無形火焰,讓他記憶深刻,他總是想,當時熠煌若不是幫他們,最後說不定也不會沉睡那麼久吧。

  若是不沉睡那麼久,夏馨炎也不會去絕命窟修煉,這麼快速的提高靈力。

  他從來沒有提過那件事情,並不代表他對那件事情釋懷,他有他的打算,有他的想法。

  何浠源的嚴肅,讓小狐狸漸漸的安靜下來,冷哼一聲,扭過臉去,不去理會何浠源。

  嘴裡嘟噥了一聲:「你還要把我拎多久?」

  何浠源溫和一笑,輕輕的將小狐狸放下。

  經過這麼一鬧,小狐狸也不煩躁的走來走去,而是安靜的窩了下來,望著薄霧的那頭,希望夏馨炎快點出來,不要有事。

  且說那個做了幻術離開的明鑫,已經化為了原形,小小的身子在地上緩慢的往前滑行著。

  山林中樹木遍佈,並沒有給他的滑行帶來半點阻力,只是比他平日的速度慢了很多。

  看來那種力量對他也有很大的影響。

  他唯一佔了一些便宜的則是,蛇的行動總比人類要輕鬆一些,但是就這樣也讓明鑫前行一段停一段。

  夏馨炎修煉了一會兒,覺得剛才被壓迫的感覺已經漸漸的淡了。

  身後的山壁慢慢的出現一道身影,好似浮雕一般的停留在山壁上,只是這個浮雕是可以活動的,正微微的歪著頭,斜睨著坐在山壁下方的夏馨炎,眼中閃過淡淡的疑惑。

  並沒有打擾夏馨炎的修煉,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等著時間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山壁旁邊的夏馨炎依舊沒有停下修煉的意思,身影的臉上終於的露出了驚訝之色。

  緩緩的移動腳步,好似邁台階似的,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然後,長腿一邁,直接的走下了山壁,站在夏馨炎面前。

  就在身影落地的一瞬間,修煉狀態中的夏馨炎立刻的睜開了眼睛,唇邊露出了一抹淡笑:「終於不看了?」

  身影詫異的挑眉:「你發現了?」

  「被人這麼看著,還看了這麼久,再沒有感覺的人就不正常了。」夏馨炎依舊盤膝而坐,看著身姿挺拔的人影,沒有半點的驚詫,「你是這裡的守護者?」

  「守護者?」身影想了想,點頭,「勉強算是。」

  「所以……我的修煉就到此結束了。」夏馨炎並沒有糾纏,而是扶著山壁,慢慢的站了起來,因為一直修煉,一直在承受這裡的壓力,肌肉一直緊張著,隨著她的站起,身體依舊在情不自禁的顫抖著。

  「你是什麼人?」身影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夏馨炎,「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

  「所以……」夏馨炎挑眉看著他。

  「你就應該繼承我的力量。」身影伸手一舉,隨意的一指這片祥和的山林,「此地就是我的力量禁錮所致,你若是繼承了我的力量之後,必然會有更好的發展。看你小小年紀,能達到這樣的靈力等級,難能可貴的是意志力超強,必然可以完整的繼承到我的力量。」

  「繼承你的力量?」夏馨炎並沒有任何欣喜之色,更別說什麼感激興奮,平靜得不像是剛剛知道這麼好消息應有的反應。

  「你不高興?」身影劍眉微皺,質疑夏馨炎的反應。

  「我難道應該高興嗎?」夏馨炎低笑冷斥著,「天上掉下一個餡餅來,會這麼無緣無故的砸到我頭上嗎?」

  「你怎麼就不相信你自己突然的交上了好運?」身影聲音平靜,沒有什麼起伏,根本就聽不出來半分喜怒。

  聽到身影的這個話,夏馨炎笑了起來,眼底全是慢慢的嘲諷:「這片山林的力量很強,也就是說你的力量十分的強大。」

  聽到夏馨炎的話之後,身影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角露出了得意之色,顯然他的力量被夏馨炎承認,他是很欣喜的。

  「而你現在只留有一個虛幻的身影,也就是說你的本體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你不是遇到了困難就是已經只留下一絲意念口留在這裡,經年不散,你的執著,難道只是為了尋找一個所謂的繼承人不成?」夏馨炎說的很正常,對於身影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

  「你倒是很冷靜。」身影詫異的瞅著夏馨炎,若是其他人知道了這個好消息之後,一定會感激涕零的對他叩頭,偏偏這個女人竟然在一瞬間想了這麼多,這個人不簡單啊。

  輕哼一聲,暗暗點頭,不簡單就對了。

  若是一個思想簡單沒有實力的人,也不可能來到這裡。

  「冷靜是必須的。」夏馨炎沒覺得這個有什麼奇特,這只是她的本能而已。

  「當然是有條件,你若是繼承了我的力量就要幫我做一件事情。」身影說完,就見到夏馨炎轉身抬步要走,急忙的叫了一聲,「站住!」

  夏馨炎慢慢的回頭,看著他:「你還有事?」

  「你不答應?」身影眉頭緊皺,冷冷的問著。還沒有人拒絕過他,這個女人有點太不知好歹了。

  「當然不答應。」夏馨炎好笑的看著身影,「你的力量這麼厲害還變成這樣,我就算繼承了你的力量又能怎麼樣?為了你的事情去送死嗎?抱歉,我沒有那個興趣,我惜命。」

  夏馨炎的回答氣得身影額頭青筋直跳:「你想就這麼走?」

  「不可以嗎?」夏馨炎扯了扯唇角,無所謂的問著,「這種事情也是你情我願,你總不至於要勉強我吧?」

  「勉強到不至於,但是,你是唯一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身影強勢的命令著,一點都不給夏馨炎選擇的機會

  「你想用強的?」夏馨炎挑了挑眉,聲音愈發的平靜下來。

  若是熟悉她的人都明白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強迫她,所以,這個奇怪的身影已經觸犯了她的禁忌。

  「告訴你,乖乖的繼承我的力量,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就算你是幾千年來進入這裡的第一人,我也不在乎。」身影聲音冰冷,含著濃郁的殺氣。

  殺氣一現,夏馨炎心裡一震,立刻感受到這是當初在半路上襲擊她的那個力量。

  「剛才是你!」夏馨炎肯定的喝問著,這樣的殺氣,她絕對不會認錯。

  「沒錯。」身影倒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有毅力還不夠,我還要看看你的反應,想不到你的反應也不錯,正是適合繼承我力量的人。」

  說完,看到夏馨炎臉色沉了下來,不可思議的問著:「能被我選上是你的榮幸,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還需要考慮嗎?」

  夏馨炎想都不想的衝口而出:「不用考慮了,我不適合,你可以去另請高明了。」

  「可惜,你讓我很滿意,非你不可。」身影擺明就是不想放過夏馨炎,強硬的說道。

  「我不想繼承你的力量,你還要來個強行灌輸嗎?」夏馨炎冷笑著,根本就不受這個身影的威脅。

  夏馨炎堅決的態度讓身影奇怪,他真的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這麼的反感繼承他的力量,就算是要幫他辦事,也有了這麼大的好處,但凡有個正常腦子的靈師都不會拒絕吧。

  「你膽子就這麼小?又不是讓你去死!」身影低斥著,還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人。

  「死,沒什麼好怕的。」夏馨炎微微的仰頭,對於這個死,她從來都沒有害怕過。

  「那你在怕什麼?」身影有些著急,這麼適合的人選,他真的不想放過。

  「怕?誰告訴你我是在怕了?」夏馨炎譏笑著,看來這個身影一直就沒有弄明白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

  「不怕你為什麼不答應?」身影現在完全被夏馨炎給弄糊塗了。

  這是什麼情況?

  「你來這裡不也是為了修煉嗎?我傳給你力量,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太奇怪了。

  「我不會答應你這樣的人。」夏馨炎不屑的瞅著身影,「做出這麼一個奇怪的修煉之地,你這樣心懷叵測的人,我會繼承你的力量才怪了。」

  「我心懷叵測?」身影不可思議的伸手指著他自己的鼻子,詫異的怒問著,「我哪裡心懷叵測?」

  「這片山林乍一看十分祥和,卻處處隱藏殺機,就算是讓人修煉,努力的抵抗不沉迷其中,多少靈魂都會受到影響的。」夏馨炎從進入這片山林就已經發現了,要是在這裡修煉就會不知不覺的被同化,哪怕被同化的部分很少,但是架不住天長日久。

  恐怕山莊中的人已經被同化得更深。

  「山莊中的人來修煉,靈力是提高,但是他們對於這片山林的情感越來越親密,那種來自靈魂的恭敬也是一種力量,你是不是靠著他們的意志力,靈魂的力量才保持你的殘影不散?」

  夏馨炎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毫不意外的看到對面的身影一震,她的唇邊立刻勾起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難怪你這麼痛苦,比旁人還要辛苦幾倍,原來是從一開始你就在抵抗著同化之力。」身影哈哈大笑著,剛才的平和氣息陡然一變,一股強悍的殺氣立刻破體而出,將夏馨炎罩在其中。

  「果然是適合繼承我力量的人。」身影大笑著,勢在必得的說道:「告訴你,到了這裡之後,無論你是什麼人,都沒有用,只能聽我的。」

  夏馨炎微微的往後錯了一步,心知不好,這個殘影真夠變態的。

  「乖乖的跟我走,我不會要了你的命。」說著身影伸出手來,抓向夏馨炎的肩頭。

  夏馨炎急急的後退,動作一大,剛剛才適應了這裡壓力的心臟因為這個劇烈的動作而再次的狂跳起來。

  縱然心臟劇痛,夏馨炎依舊堅持著避開身影的一抓。

  一下子抓空,身影驚疑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唇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這下我更不能放過你了。」

  身影動作一起,腳步往前一踏,再次去抓夏馨炎。

  夏馨炎眉頭緊蹙,就要起身反擊,坐以待斃一向不是她的風格,她就當做另外的修煉。

  只是,她想的很好,卻沒有出手的機會。

  彭的一聲輕響,身影伸出的手臂似乎是碰到了什麼被重重的反彈回去。

  「嗯?」身影的手臂有些發麻,可見剛才阻擋他的力量有多強,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還有人可以擋住他的動作,「誰?出來!」

  隨著身影的一聲呵斥,二三十米之外,一個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身的銀衣飄搖,白髮輕輕隨著山風搖擺,眉眼如畫的人站在絕美的風景之中,就好似脫離塵世的仙境一般,相互襯托,說不出的完美。

  「明鑫?」夏馨炎眉頭緊皺,她竟然沒有發現明鑫在附近,這怎麼可能?

  她都能發現這個山林的主人,為什麼沒有發現明鑫的存在?

  「馨炎,這裡交給我。」明鑫快走了兩步,走到了夏馨炎身邊,伸手攔在她的身前,與拿道身影對上。

  明鑫的行動,讓夏馨炎的眉頭越皺越緊,剛才那幾步讓她發現了一個事實,明鑫竟然沒有受到這片山林力量的半分影響。

  這、怎麼可能?

  「明鑫,你做了什麼?」夏馨炎不擔心眼前的這個身影,擔心的明鑫是不是用了什麼靈獸的禁忌的東西,不然的話,怎麼會不受這裡力量的影響呢?

  聽到夏馨炎擔憂的問話,明鑫笑了起來:「馨炎,放心,我這是靠著本能而已,不是什麼奇怪的力量。」

  夏馨炎還沒有接著問,身影倒先奇怪的打量著明鑫,驚愕的低呼:「千年人形靈獸?」

  明鑫沒有回應他的問話,但是身影本來也沒有打算聽明鑫的回答,他自然有他的判斷,細細的打量著明鑫之後,瞭然的點頭:「原來是陰陽蛇,難怪可以在我的地方保持一絲清明。」

  「什麼意思?」夏馨炎緊張的追問著,是不是明鑫做了什麼?

  明鑫輕輕一歎,他知道要是在這裡不跟夏馨炎說清楚,恐怕夏馨炎一定一直的提心吊膽。

  「馨炎,陰陽蛇是操控著陰陽兩種力量,陰陽之力相互平和,也是可以達到這種祥和之態的。正是以為這裡的祥和之態,所以我要是使用我的本能力量,同樣的可以不被這裡的力量束縛,自然可以行動如常,妖力如常使用。

  明鑫細細的給夏馨炎解釋著,這樣一來夏馨炎就不會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要盡快的處理這個傢伙,這裡還是太古怪,稍有不慎就會被這裡的力量影響。

  「妖力如常使用?」夏馨炎聽完明鑫的話之後,提著的心一點都沒有放鬆,反倒是眉頭皺的越來越近,瞅著明鑫,冷笑一聲,「你在騙我。」

  絕對肯定的語氣,讓明鑫一愣,沒有想到夏馨炎會這麼說。

  「你若是真的妖力如常,在最開始進入的時候你就不會有難受的反應,就算是要裝也沒有必要。」

  夏馨炎絲毫沒有放過明鑫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他這樣的反應,只會讓她愈發的肯定他的猜測。

  「所謂的妖力如常使用,是你在強撐著吧。」本能力量也是力量,若是不使用的話,怎麼會抵抗這裡的力量?

  更何況,看那道殘影也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強,讓一個山莊的人都這樣的在山林中修煉,還用說嗎?

  「哈哈……」身影哈哈的大笑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幾千年了,終於遇到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詭異的笑聲,讓夏馨炎心裡極不舒服,他到底當他們什麼?

  就好像他們是他手中的玩物似的,怎麼都無法逃出他的掌心。

  這樣的感覺不好,十分的不好。

  「閉嘴!」明鑫怒斥一聲,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如此侮辱馨炎,剛要發怒,卻聽到夏馨炎含怒的呵斥,「你給我閉嘴!」

  夏馨炎盯著身影,目光越來越冷,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與她眼中的溫度完全相反的是,她身上陡然冒出了熾烈的火焰,與小狐狸的妖嬈火焰不同,她身上的火焰帶著一股冰冷的意味,奇異的火焰圍繞在她身邊,帶著一股毀滅的力量,讓身影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夏馨炎冰冷得好似從地府傳來的聲音已經響在他的耳邊:「既然等不及來送死,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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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5: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還不配

  「這是……」身影驚詫的盯著夏馨炎週身的火焰,冰冷的火焰中隱藏著一種他熟悉的力量,很淡,卻勾起了他記憶深處隱藏的東西。

  看著眼前奇怪的火焰,明明是在熾烈的燃燒,卻蘊含著一股冷意。那種冷並不是火焰本身的力量,而是在夏馨炎心境的影響下,才產生的冷意。

  看來她是對他起了殺心了。

  「區區人類也配與本座動手?」身影不屑的輕哼著,並沒有見到他有任何舉動,周圍的環境陡然之間,突然的變換。

  其實景色依舊是那種景色,如畫的風景,沒有任何的轉變同樣的一片祥和,只是其中的惑亂人神智的東西,愈發的強硬。

  從最開始的潛移默化,悄悄同化,變為了現在的強勢入侵。

  將溫和的一層偽裝刷的一下撕了下來,直截了當,毫不掩飾的衝擊著夏馨炎。

  夏馨炎眉頭一皺,週遭的火焰快速的翻滾,將所有的壓力全都隔絕在身外。

  同時靈力凝為一束,好似利刃一般的刺向身影。

  「你竟然還可以使用靈力?」身影詫異的避開,在他的領域之內,自然是沒有夏馨炎討到便宜的可能。

  夏馨炎扯動了一下唇角:「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了。」

  說著,手中光芒一閃,斷魂刀已經出現在掌中,一直被壓制的靈力在家族傳承的火焰保護之下,再次運轉起來。

  斷魂刀光芒大盛,冰冷的刀身上映出了身影驚愕的神情,無視身影震驚的模樣,夏馨炎握緊大刀,用力的劈了過去。

  管他是什麼東西,想逼她就範,做夢!

  「斷魂刀?」刀身快要劈中身影的死後,他才反應過來,慌亂的側身躲過差點就要劈中他的大刀,躲開是躲開了,但是動作多了一份狼狽。

  避開夏馨炎的攻擊之後,夏馨炎根本就不給他半點思考的時間,手腕一轉,順勢推了過去,銳利的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光芒,追趕著身影,若是一下子掃中,他必然會腰身斷裂。

  身影僅僅是一個晃神,隨即就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伸手一下子擋住了夏馨炎的攻擊,哈哈一笑:「想用武力來跟我拼一個勝負,你是打錯了算盤。」

  夏馨炎並沒有以為身影的咄咄逼人而又半點慌亂,不僅進退有度而且還會在身影攻擊的空隙中反擊。

  身影與夏馨炎越打越詫異,因為他發現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可以正確使用斷魂刀的力量,但是在配合上,是那麼的默契,沒有一點點生澀之感。

  這種情況不是進行過契約的,但是沒有進行過契約,卻沒有生澀之感,那也就只有那麼一種可能……

  想到這個可能,身影臉色暗了暗,眸中似乎有戾氣閃過。

  身影瞅到一個空隙,一把握住斷魂刀的刀身,冷冷呵斥:「想不到你竟然背信棄義,對旁人臣服。」

  被身影握住刀身,夏馨炎想要去奪回,動了兩下竟然沒有移動分毫,眸中怒火一起,剛要使用自己的家族火焰,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動用,掌中的斷魂刀突然的大亮,身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似的,飛快的鬆開了手掌。

  夏馨炎手中一輕,斷魂刀化去原形,現出人形來。

  「許久不見了,斷魂。」身影定定的凝視著斷魂,聲音中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斷魂瞟了身影一眼,冷漠的說道:「想不到你的變化這麼大,竟然只剩一份殘餘的力量。」

  「當年一役,大家損傷各有不同,你還不是投靠到了一個人類手中。」身影冷冷的低斥著,不屑的目光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擺明就是看不起她。

  「弘霆,休得放肆!」斷魂厲聲呵斥著,阻止身影投注在夏馨炎身上的目光。

  一聲弘霆,讓身影身體一震,愣怔的收回目光轉向斷魂,半晌這才勾起了唇角,似乎是極其懷念這個名字:「好久都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聲音飄渺,好似從天邊傳來。

  弘霆的話讓斷魂臉上神色一變,似乎也是極為難受,兩個人好像是同時的響起了以前的事情。

  失神也僅僅是短短一瞬間,弘霆立刻的恢復正常:「斷魂,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竟然對他人臣服,你可是忘了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斷魂一笑,只是那笑容說不出來是嘲諷還是苦澀。

  「以前的事情,我自然記得,無需你來提醒。但是今日的事情,你要想明白。」斷魂寸步不讓的與弘霆對峙著。

  弘霆盯著斷魂,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無形的殺氣在空中瀰漫,逼迫著斷魂:「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要與我為敵了?」

  斷魂沒有說話,只是輕哼一聲。

  「好,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你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給我說明白,她身上的火焰是怎麼回事?」弘霆伸手一指,指向夏馨炎。

  夏馨炎被弘霆殺氣逼迫,沒有半點退縮,只是坦蕩蕩的回視著他。

  「你難道會看不出來,這是她的家族血脈覺醒產生的火焰。」斷魂對於弘霆沒有半分隱瞞,「馨炎可以在你的領域之內依舊可以使用靈力,你還不清楚嗎?如此明顯的事情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果然如此。」弘霆低語著。

  低頭沉思,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斷魂並沒有急著去說什麼,而是等著弘霆自己想明白。

  「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你還是去等適合你力量的繼承人。」斷魂並沒有想要真的與弘霆動手,畢竟兩人的交情在那裡擺著,並沒有到了成為仇敵的地步。

  「適合我力量的繼承人我自然可以再等,但是這個女人我絕對不能放過。」弘霆身上的氣息隨著他這句話出口,擺明不同。

  剛才的殺氣已經越來越濃郁,顯然,他對夏馨炎存了必殺的決心。

  「弘霆,你……」斷魂厲聲呵斥,想要阻止弘霆的殺氣。

  「斷魂,你應該知道,殺她全因你而起。」弘霆冷哼著看向斷魂,眼中滿是指責,「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要記住你的本分。」

  斷魂沉默著,面對著弘霆的指責他沒有說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斷魂,背信棄義,這就是你的作為?」弘霆氣得面罩寒霜,恨不得立刻就將夏馨炎斬殺,甚至是千刀萬剮。

  「弘霆,有什麼問題,你衝著我來,與馨炎無關。」斷魂往前一步,擋在了夏馨炎面前,將責任全都攬在了身上。

  「你要阻止我?與我為敵?」顯然斷魂這個舉動令本就怒火攻心的弘霆更是怒意高漲,殺氣影響之下,這片山林中的祥和狀態竟然出現了淡淡的失衡,一直徐徐輕拂的微風驟然變大,捲起眾人的髮絲,攪亂了視線。

  「弘霆,你不要還跟以前一樣是個急脾氣,事情不是……」

  「不是什麼?」弘霆擺明就不想聽斷魂的解釋,怒吼一聲,伸手一指斷魂的面門,「你的主人這輩子只有一個,你竟然背信棄義,另認新主,如此大逆不道,你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主人?」斷魂面對著弘霆的質問,慘然一笑,那笑容竟然比哭還要讓人悲慼,「斷魂我自問從來沒有背棄過主人半分,幾千年來,無論怎樣,我依舊在苦苦尋找。但是……沒有消息,沒有半絲跡象……弘霆……」

  斷魂苦澀的望著弘霆,澀聲道:「也許主人真的已經……已經不在……」

  「閉嘴,本座絕不允許你來詛咒主人。」弘霆根本就不想聽這樣的話,哪怕是一種猜想也不想聽到。

  「弘霆……」

  「我告訴你斷魂,就算是主人真的出事了,你也沒有資格去再次認主。」弘霆厲聲呵斥著,他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他至高無上的主人。

  與弘霆的厲聲呵斥相反,斷魂的聲音極其平靜一字一頓的堅定說出:「弘霆,我斷魂不是背信棄義之人,我認馨炎為主,並不是只為了自己。」

  見到弘霆眉梢上揚,似是要說什麼譏諷之語,斷魂手一擺,阻止了弘霆的話,兀自的說道:「我與你不同,我只是一柄刀,一件兵器。兵器沒有主人,只是廢鐵一塊兒。」

  斷魂轉頭看著夏馨炎,苦澀的說道:「馨炎的作為令我心折,我想保護她。但是其中也有我的私心,我要提高實力,我要為主人報仇。」

  斷魂突然看向弘霆:「你既然瞭解我,自然也知道我與馨炎之間並不是契約而是臣服。」

  「若是馨炎有事,我必然會出來擋災,這也是我利用馨炎的交換條件。」斷魂聲音滿是沉痛,瞟了一眼夏馨炎,那眼中有著濃郁的不捨太多的掙扎,還有那份沉澱了幾千年的苦澀。

  「馨炎也應該知道我是另有目的,不是嗎,馨炎?」斷魂笑著看向夏馨炎,笑彎的眼眸中,沒有逃避,他相信以夏馨炎的聰明,不會察覺不到的。

  夏馨炎沒有半分意外的點頭。

  她就算沒有猜到全部,但是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弘霆擺明就是不信斷魂的說辭:「主,豈可認兩個。」

  「好,你說你認了兩個主人,那麼你告訴我,斷魂,在你的心裡,兩個主人哪個更重要?若是到了生死關頭,你會效忠哪個主人?」弘霆的話,是對斷魂步步緊逼,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

  「我……」斷魂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面對著弘霆的質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無措的站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當然是斷魂以前的主人。」清冷的女聲響起,夏馨炎往前走了兩步,與斷魂並肩而立,「斷魂對他的主人效忠,這一點不用你來質疑。若不是為了他的主人,他也不會一次次的認主。」

  「你難道不知道斷魂刀的威名?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麼幾千年來,多少靈師得到了斷魂刀,在斷魂刀的相助之下他們靈力飆升威名遠播?」夏馨炎微微的仰首,氣勢絲毫不遜於弘霆。

  「他們得到斷魂刀,因為他們的貪心,日後被斷魂刀的力量反噬,成魔成狂,你不要告訴我,你會想不到斷魂在其中做了什麼。」

  夏馨炎的話對於弘霆來說並沒有什麼感覺,卻令斷魂瞬間臉色慘白如紙,失去所有的血色,呆愣愣出神的盯著夏馨炎,心中百味雜陳,波濤暗湧,難道說,從一開始夏馨炎就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誠如剛才斷魂所言,他只不過是一柄刀,刀只有在被人使用的時候才是兵器,擱置只是廢鐵一塊。就算是斷魂已經修煉成人形,依舊無法發揮出他十成十的力量。這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而是先天的限制,就好像水火相剋,自然法則而已。」

  「斷魂一直在尋找方法來提高實力,在與其他人契約的時候,難道他就沒有去查他主人的行蹤嗎?從剛才斷魂的話你還聽不出來嗎?他不是沒有找,而是找了個徹底依舊沒有半點消息。」

  夏馨炎字字句句平靜至極,於斷魂來說卻好像是冷水滴落滾燙的油鍋,在他的心底瞬間的炸開,滾燙的熱油飛濺,落在心上,灼熱的疼。

  「他臣服於我,只是在多年失望之後,又找到了一點點的信心。而斷魂與我也是有感情的,他不忍利用我,所以才與往日不同,選擇了臣服。」

  「我想,日後就算是日後真的確定了他的主人不存於世,那麼他一定會選擇去報仇,哪怕是耗盡他所有的力量也會去報仇的。」

  夏馨炎說著,目光落在了身側斷魂的臉上,凝視著他的眼眸,清晰的一字一字說道:「斷魂必然會耗盡所有力量,以人形去報仇。但是一柄刀可以這樣動用極限的力量嗎?」

  「那樣的一擊,是不是玉石俱焚萬劫不復也只有斷魂知道了。」收回了目光夏馨炎轉頭看向神色複雜的弘霆,「已經做到了最壞打算的斷魂,已經不惜一切最後想要玉石俱焚的斷魂,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責備他。他已經做到了他可以做的極致!你憑什麼質問他?」

  面對著夏馨炎聲聲控訴,斷魂心裡隨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發顫發痛,字字扎心、鮮血淋淋。

  他的心思從來沒有透露給任何一個人知道,就算可能是昔日同伴的熠煌他都沒有說。只是沒有想到,他的所有心思都被夏馨炎看透,只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馨炎……」斷魂輕輕的喚著夏馨炎的名字,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喚出竟然會耗費掉他全部的力量,好重的兩個字,好重的情義。

  看著夏馨炎唇邊揚起的溫柔笑容,看著她眼中的溫和光芒,斷魂張了張嘴,困難的說道:「我不是在利用你,我是真的想……」

  斷魂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是有一定目的的,但是他的臣服,他的要為夏馨炎擋災絕對是真的,因為夏馨炎真的感動了他,讓他感覺她不一樣,與其他人不一樣。

  可是,這個時候他心裡很亂,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生怕夏馨炎誤會。

  「我知道。」夏馨炎輕輕一笑,伸手抓住斷魂微微發顫的大手,「不用解釋,我都明白。而且……」促狹的眨眼,「斷魂,你很笨啊。」

  「呃?」斷魂不解的看著夏馨炎,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看著斷魂迷茫的雙眼,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笨蛋,你以為我努力修煉只是為了站在他的身邊嗎?」

  「啊?」斷魂隱約的知道夏馨炎提到的他是誰,不就熠煌嗎?

  但是夏馨炎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心中隱隱有了些害怕的期待,想要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張的盯著夏馨炎,希望從她的嘴裡得知答案。

  「我總覺得,若是讓我來完全使用兵器,發揮出來的力量必然比你強行使用要強。」夏馨炎輕輕的一句話好似驚天炸雷,炸響在斷魂的耳邊,直接穿透他的心田,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我很努力的,所以,斷魂,你不能嫌棄我笨。」夏馨炎促狹的眨眼,調皮的對著斷魂笑著,「我的成長你還是見到的,對嗎?」

  斷魂彷彿一時無法接受如此震撼的消息,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愕的瞅著夏馨炎,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之後只能發出單字:「你、你、你……」

  你了個不停就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整話來。

  這樣的斷魂讓夏馨炎好笑的揚眉:「斷魂,你磕巴了?」

  戲謔的笑意,並沒有讓斷魂尷尬,只是感覺到自己心裡很熱,熾熱的溫度,順著血脈瞬間的湧遍全身。

  他的心好像是陽光下的蜜糖,軟軟的甜甜的。

  「說的好聽……能得到斷魂刀,那是世人期盼的好運。」可是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要唱反調,毫不客氣的諷刺著夏馨炎。

  「若是沒有斷魂刀,沒有見識過斷魂刀的力量,你會讓他認你為主?」弘霆就是不信夏馨炎的說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會有誰沒事幹的為了旁人來犧牲自己。

  區區一個人類,只是一個四十八級的靈宗,難道她會不渴望力量嗎?

  「弘霆,你閉嘴!」斷魂冷斥著弘霆,面對著弘霆的譏笑,慢慢的清晰的重重說道:「馨炎的修煉根本就沒有我半分功勞。」

  「笑話,得到斷魂刀,靈力飆升,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她會沒有私心?」弘霆冷笑連連,面露不屑,擺明就是在說,夏馨炎在那裡是故作姿態。

  「馨炎的靈力每一次都是她辛苦修煉得來,沒有我半分功勞……」斷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弘霆打斷,「沒有你半分功勞,那好你來告訴我,一個不到雙十的女子,是怎麼修煉成了四十八級的靈宗?」

  「別告訴我她是天賦異稟,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麼在靈力修煉上超越世人的天賦。」弘霆的眼光不可謂不毒辣,一眼就看穿,夏馨炎的修煉潛力。

  夏馨炎的修煉潛力絕對不能稱之為天才,那種隨隨便便修煉修煉就可以比普通人更好突破瓶頸的人,夏馨炎絕對不在此列。

  要是說她天賦愚笨也不能這麼說,頂多就是比正常人稍微好一點。

  但是這種稍微好一點的修煉天賦,最多就是比同齡的人高個一級半級,絕對不可能高這麼多。

  這樣的年紀能達到四十八級的靈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借助了斷魂刀的力量。

  「弘霆,你錯了。我告訴你,夏馨炎的靈力我真的是沒有幫她半分。」斷魂說到夏馨炎的修煉問題,聲音突然的沉重了起來。

  「夏馨炎以前是如何修煉的我不清楚,但是,最近的一次我可以跟你說。她確實是有好運,得到了大量的靈力被封入經脈之中,將那些靈力化入體內,她的靈力才會突飛猛進。」

  斷魂說著,就看到弘霆的不屑輕笑,臉上來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他就知道弘霆想的是什麼。

  「弘霆,你要知道,一個人類想要吸收外來的靈力不是那麼簡單的,必然要擴張經脈增加其韌度,不然的話,只有可能爆體而亡。」斷魂知道弘霆不信,但是他也沒有著急,只是慢慢的說道。

  「哼,你別告訴我,她天賦異稟,經脈是可以承受住外來的大量靈力。」弘霆冷笑一聲,擺明就是在譏諷斷魂的話。

  要知道誰想修煉靈力,都要靠著急,就算是靠外力來提高,無論是藥劑還是直接煉化他人的靈力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強行吸入提高,不但沒有半分好處,還只會害了自己。

  「當然不是。」斷魂微微的閉了閉雙眼,一字一字咬牙說道:「那是因為夏馨炎在絕命窟中不停的修煉。」

  「絕命窟?」弘霆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微微一愣,他縱然是久在這片山林,並不代表不瞭解其他同樣奇異的地方,絕命窟他也是知道的,「那個罡風經年不休的絕命窟?」

  「沒錯!」斷魂肯定的點頭。

  「開什麼玩笑?你編這樣的謊言有意思嗎?」弘霆想了想突然的笑了起來,心痛的搖頭,「斷魂,想不到你為了維護她,竟然來說謊騙我。」

  「我騙你?」斷魂驚詫不解的望著弘霆,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得出這麼一個答案來。

  「難道不是在騙我嗎?」弘霆不屑的目光落在了夏馨炎的臉上,在無聲的指責夏馨炎在說謊騙人,「誰不知道絕命窟中的罡風有多厲害,她去那裡修煉不是擺明去送死?」

  「你難道沒有仔細看過夏馨炎的火焰?」斷魂並沒有反駁,而是淡淡的指出一個事實。

  「火焰?」經斷魂這麼一說,弘霆這才仔細的看著夏馨炎週身一直在燃燒的火焰,細細的看過之後,陡然之間臉色大變,驚呼著,「這是……修復火焰!」

  沒有半點的疑惑,直接肯定的喊了出來。

  「沒錯。」斷魂點頭,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來掩藏他話中的顫抖,緩緩說道:「夏馨炎就是靠著這個火焰在絕命窟中修煉。」

  弘霆也不是傻子,斷魂這麼一說,他就知道了夏馨炎是如何修煉的。

  「修復火焰只是會往她的傷勢修復好,但是疼痛什麼的……」絕對無法避免。後面的半句話,弘霆沒有說出來,因為他開不了口。

  事實太過震撼,讓他無法相信。

  「夏馨炎既然可以這樣修煉,可想而知,我與她並未見面的以前,她又是怎麼修煉的。」斷魂彷彿沒有見到弘霆臉上的震驚,依舊緩慢而平靜的說道。

  跟夏馨炎在一起的時間足夠,已經可以做到對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掩藏自己的情緒。

  「弘霆,夏馨炎沒有必要騙我,也沒有必要利用我。」斷魂最後肯定的說道:「若說是利用,也是我利用了馨炎。」

  「你認她為主終究沒有錯。」弘霆依舊糾結這個問題。

  「所謂的認主,我想斷魂從始至終也只有一個主人,無論是後來的與他人契約還是對我的臣服,斷魂對他主人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夏馨炎怒瞪著弘霆,「你難道還沒有感覺出來嗎?為了他的主人,斷魂可以去死,可以毀了自己只為了給他的主人報仇,你還要斷魂怎麼樣?」

  「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他確實是認你為主了。」弘霆是一個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主人的人,所以一直在介懷這件事情。

  「在斷魂的心裡,我從來就不是他的主人。在我的心裡,斷魂也不是一柄可以給我提高實力的兵器,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夏馨炎冷笑的瞅著弘霆,眼含濃濃的嘲諷之色,「怎麼?你連所謂的家人親情都沒有感覺嗎?還是你不知道世上有一種情義叫做朋友。」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弘霆依舊狠狠的叱道,但是聽他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的狠戾,山林中的祥和再次恢復過來,剛才驟起的風已經漸漸停息,變回最開始的溫和山風,徐徐拂動著萬物。

  「斷魂,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你最好不要做出對不起主人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會代替主人來追殺你的背叛之罪。」弘霆最後依舊不忘他的警告。

  但是顯然語氣緩和了許多。

  「斷魂的性命由主人鍛造而出,自然至死也是會因主人而終結。」斷魂梆地有聲的說道,此言不遜於任何誓言。

  弘霆冷冷的注視著斷魂,似乎是在確定他此言的真實性。

  斷魂坦然的迎視著弘霆的逼視,沒有半分退縮。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記住了你今日的話,日後我不想有手刃你的那一天。」弘霆沉聲說道。

  斷魂輕笑一聲:「放心,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你們走吧。」弘霆雙手背到身後,往旁邊站了一步,算是放棄了對付他們。

  夏馨炎僅僅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斷魂歉意的看向夏馨炎,他現在比較為難。

  就算是弘霆跟他關係再好,但是剛才那樣的說夏馨炎……還想要對她不利,他覺得弘霆也應該跟夏馨炎說一聲抱歉。

  「弘霆,剛才的事情請你跟夏馨炎道歉。」斷魂並沒有因為與弘霆的關係而妥協,依舊說了出來。

  「道歉?」弘霆好笑的看著斷魂,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不可思議的歪著頭,做出努力傾聽的姿勢,「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道歉。」斷魂將這兩個字說的很清楚,無視弘霆驟變的臉色,「你我之間怎樣都可以,但是你剛才如此的猜忌馨炎,還要強迫她為你做事,甚至想要取她性命,這種事情,你必須道歉。」

  「哈!」弘霆嘲諷的譏笑著,搖了搖頭,上上下下的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斷魂,「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什麼時候有道歉這麼一說?」

  斷魂微微的輕歎,他知道弘霆一向都是驕傲的,只認他們的主人,但是,他作為夏馨炎的朋友,沒有選擇。

  若是其他的人,恐怕他已經出手了,但是面對的人是弘霆,所以他只能退了一步,只是要求弘霆道歉。

  夏馨炎本來也不是一個對朋友苛刻的人,更何況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弘霆道歉,夏馨炎一定會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其實就算他不站出來,沒有要求弘霆道歉,夏馨炎也不會說什麼。

  但是,面對著如此待他的夏馨炎,他怎麼可以不給他一個交待?

  「弘霆。」斷魂的聲音嚴厲,卻蘊含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為難,甚至可以說成是請求。

  他不希望弘霆或者是夏馨炎任何一方受到委屈或者是傷害。

  「你讓我跟她道歉?」弘霆冷笑著,趾高氣昂的挑眉,「不可能。」

  「斷魂,我們走吧。」夏馨炎伸手一拉斷魂的袖子,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小事讓斷魂為難。

  斷魂這次並沒有聽夏馨炎的話,而是盯著弘霆的目光,希望他可以妥協一下,難道他們這麼多年的同伴,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斷魂的目光讓弘霆心裡不舒服,只是他從來就沒有向任何一個人低過頭,更何況還是向一個成為了斷魂主人的人類道歉低頭,怎麼想怎麼都不爽。

  故意的忽略掉斷魂眼中的情緒,揚起頭,斬釘截鐵的說道:「道歉,我辦不到。」

  弘霆這沒有一絲轉圜餘地的話讓斷魂眉頭緊皺,他真的沒有想到弘霆會這樣,幾千年未見,弘霆的脾氣不僅沒有一點改變,反倒愈發的強硬了。

  弘霆見斷魂的嘴唇動了動還要說什麼似的,生怕斷魂說出什麼讓他為難的話,所以想都不想的直衝沖的開口:「斷魂,你憑什麼勸我,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話一出口,弘霆暗自咬了一下牙,他這話說的有點……

  斷魂臉色一變,不可思議的盯著弘霆:「你剛才說什麼?」

  斷魂失望的眼神讓弘霆覺得刺眼,微微的別開眼眸不去看斷魂,弘霆依舊強硬的說道:「你不是都聽到了,何必再問。」

  「好、好、好。好你個弘霆,沒想到這麼久沒有見面,你倒是愈發的有脾氣了。」斷魂冷笑著,心頭怒意翻騰。

  誰沒有驕傲?

  要說驕傲的話,夏馨炎從來就是一個驕傲的人,但是她都可以忍了下來,憑什麼弘霆就不能稍稍的退一步。

  夏馨炎為了誰在忍?

  更何況夏馨炎根本就沒有惹弘霆,是他一上來就要強迫夏馨炎繼承他的力量,還有後來知道他認主之後對夏馨炎諸多猜忌甚至是侮辱。

  夏馨炎都既往不咎了,他只是讓弘霆道個歉而已,怎麼就這麼難?

  最可惡的是,弘霆提醒他身份的話,這麼多年的同伴,還不如他的面子重要嗎?

  斷魂是越想越氣,臉色漸漸的發青。

  「本座已經讓你們離開了,你們還不走,在這裡做什麼?」弘霆別開的目光盯著旁邊的某棵大樹,並沒有去看斷魂,只是吶吶的說道:「你們不走,本座先離開了。」

  說罷,弘霆轉身就要回到山壁上,只是他腳步才動,眼前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驚訝的抬頭,對上了斷魂冰冷的眼眸,面沉似水,正盯著他。

  心裡還是有點發虛的,只是強撐著仰著頭想要轉開,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弘霆一動,斷魂也動了起來,正好擋在他的面前,讓他無法離開。

  「你想怎麼樣?」弘霆轉了兩次之後,看到斷魂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不得不開口問道。

  「怎麼樣,剛才我已經說了。」斷魂不急不緩的回答著弘霆,「你應該知道做什麼。」

  斷魂這樣的話,只換來弘霆的兩聲冷笑。

  「既然如此,弘霆,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斷魂無奈的說道,出口的話卻分外的堅定。

  他不想將事情鬧得這麼僵的,是弘霆一步步緊逼,他不能不給夏馨炎一個交待。

  「斷魂,我們走。」夏馨炎突然的出口,叫住斷魂。

  斷魂回頭看向了夏馨炎,夏馨炎輕聲說道:「沒有必要,朋友依舊是朋友。」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斷魂與弘霆之間產生什麼嫌隙,既然她可以退一步,那也就能再退第二步、第三步。

  斷魂竟然出奇的堅持,緩緩的搖頭,沒有半分妥協之意:「馨炎,我與你也是朋友。」

  在他的心裡弘霆與夏馨炎一樣,都是朋友,他又怎麼可以厚此薄彼?

  「你想跟我動手?」弘霆感覺到了斷魂在凝聚力量,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就為了那個靈力低微的女人?

  斷魂就要跟他動手?

  弘霆越想越生氣,怒瞪著斷魂。

  斷魂沒有再說半句廢話,只是用行動來表明他的意思,力量奔騰,凝聚著要發出攻擊。

  斷魂的舉動顯然是刺激到了弘霆,有些惱羞成怒的盯著斷魂:「好,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就來比試比試,看看我們是不是都有長進。」

  斷魂沒有廢話,就要出手,只是,在此之前,明鑫伸手輕輕的一拍斷魂的肩膀:「這個傢伙交給我。」

  斷魂詫異的回頭看向明鑫,眉頭一皺:「明鑫不要胡鬧。」

  弘霆是什麼實力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明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小小的陰陽蛇也敢跟我叫板了?你知道不知道本座是什麼人?」弘霆冷笑著斜睨著明鑫,就算是千年人形靈獸又怎麼樣,一階人形靈獸而已,跟他打擺明是沒有勝算。

  「你根本就不是人。」明鑫冷冷的嗆回去一句,那眼神根本就是看不起弘霆,「連一點擔當一點作為都沒有,你也配稱之為人?說你是獸,都給我們丟臉。」

  明鑫的譏諷氣得弘霆是全身發抖,同樣的也嚇得夏馨炎情不自禁的多瞅了明鑫兩眼,暗中腹誹著,明鑫什麼時候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這話說的,很解氣嘛。

  「明鑫,不要做意氣之爭。」夏馨炎心裡稱讚歸稱讚,但是還不同意明鑫的舉動。

  明鑫的實力如何她清楚,怎麼可能是可以控制這一片山林的弘霆的對手。

  更何況這個弘霆還是斷魂以前的朋友,斷魂的實力是沒有完全的展現過,不過,想也知道,實力有多強悍。

  這個弘霆就算是只是殘影,也不是明鑫可以應付的,何必要強出頭?

  「馨炎,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明鑫對著夏馨炎自信的一笑,本來就是如畫的眉眼,更是以為這一笑,讓人好像看到一幅春意盎然的美景,恐怕,是個人的都無法拒絕明鑫的笑容吧。

  但是,夏馨炎對著明鑫的日子多了,多少有了一些免疫,更何況,明鑫此時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與弘霆對抗,這不是去送死嗎?

  「怎麼,一條小小的陰陽蛇,也敢跟本座叫板了?就算是要打,別說是你,就算是你的那個主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弘霆根本就沒有將明鑫放在眼裡,輕蔑的瞅著他,「若是想要跟我動手,找個實力強點來還差不多。」

  明鑫冷笑一聲,眼角眉梢滿是譏誚,「我對付你就綽綽有餘,實力強的……你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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