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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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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屬於哪種

  一路上夏馨炎走的並不快,讓主家的人一個個直皺眉,終於有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就不能走快點嗎?」

  這麼磨磨蹭蹭到了主家,還不得天黑?

  「我說大哥,你讓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爬山,已經就很不人道了,還要讓我跟你們似的健步如飛,是不是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夏馨炎一聽有人抱怨,索性就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個男人。

  一個個都是靈師,就她自己半點靈力都沒有,能一直在往上爬就不錯了,還想怎麼著?

  以為她是靈獸啊,能在山間行走還如履平地?

  「夏馨炎夏姑娘是吧。」為首的男子也站了下來,轉頭看著夏馨炎,眼中有著淡淡的不屑,「你的靈獸不是很多嗎,讓他們背你上去好了。」

  「靈獸?」夏馨炎根本就不往旁邊看,而是笑吟吟的回望著男子,「我沒有跟你相同的癖好。」

  說著,伸手抱胸,輕搭著雙臂,挑眉大笑道:「你們樂意呢,就慢慢的陪我走,要是不樂意,你們就先自己上去,我們慢慢的走。」

  「你還是留在這裡好了,這裡是東方家,你一個外人上去不上去也沒有什麼必要。」為首的男子立刻被夏馨炎的態度所激怒。

  她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有幾頭人形靈獸就了不起了嗎?

  東方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靈獸!

  「你以為我不走,東方皓會跟你們上去嗎?」夏馨炎根本就不用去給東方皓暗示,直接就說了出來。

  東方皓也真是配合立刻開口說道:「一起來的朋友,我怎麼會讓馨炎自己留在山下。拋棄朋友,是你們主家的習慣,可不是我的。」

  為首的男子轉頭,狠狠的瞪著東方皓,咬牙低吼:「東方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若是你不高興,我們可以走,不勞你費心。」東方皓說著作勢就要轉身離開,只不過他剛要有所行動,旁邊的人立刻出聲叫道,「東方皓,留步。」

  說著看了看為首的男子,直對著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耽誤了大事,心裡再有不滿也不能現在爆發。

  為首男子頓了頓,咬牙點頭:「好,我們就慢慢走。」

  緊皺的眉頭,惡狠狠的語氣無一不在說明他心裡是多麼的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妥協,隨口對著身邊人吩咐了幾句什麼,那個人聽完之後立刻轉身快步上山。

  「夏姑娘,你就按著你的速度走吧。」為首的男子也不著急了,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陪著夏馨炎慢慢的往山上蹭。

  「這才對嘛。」夏馨炎擺擺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不緊不慢的走著。

  「皓,馨炎是不是有什麼打算?」鄔羽容悄悄的在腦海中與東方皓溝通著,在她印象中,夏馨炎的體力不該這麼弱的。

  如此特意的放慢了速度,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應該是,不過這個丫頭沒跟我說過。」東方皓恨恨的回應著鄔羽容,他不知道夏馨炎這個女人又想做什麼,不過她說要慢慢走,應該是有她的打算。

  何浠源他們也好奇夏馨炎的打算,在看到夏馨炎微微勾起的唇角之後,他們全都打消了要去問清楚的心思。

  夏馨炎那樣的笑,正是表明,此時她的心情很不爽。

  不要靠近,小心誤傷。

  一路上,竟然沒有見到一頭靈獸,茂密的森林中只有蟲鳴鳥叫,沒有半點靈獸的嘶吼聲。

  在野外,任何一座山林,都可以碰到靈獸的。

  就算是只有一兩百年的靈獸偶然的從林中越過也會經常碰到,那些靈獸自然不會與人類發生衝突,只是遠遠的躲開。

  那樣也是能看到靈獸的身影或者是聽到靈獸跑動跳躍的聲音,亦或是遠處傳來靈獸的叫聲。

  這座山裡空氣清新,土質溫和泉水清澈,要是修煉個靈力妖力什麼的絕對是上上之選的地方。

  偏偏如此適合靈獸生存的清新山林內,竟然沒有見到一頭自由行動的靈獸。

  小狐狸跟在夏馨炎的腳邊,一路上都沒有左看右瞧,只是默默的跟著夏馨炎。

  從進入這座山之後,他心裡就不舒服。

  對於靈獸來說,實力越強對周圍的感覺也就越清晰,他可以感覺得到,山中那些失去的靈獸殘留下來的怨念。

  那種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怨念已經達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看來東方家對這樣的情況早就找到了應對的方法,積累的怨念很多,卻沒有一點點反噬的跡象。

  有多少的經驗才能處理的這麼好,不知道有多少靈獸死在東方家手下,才讓他們如此的應對有度。

  正出神的想著,小狐狸完全沒有注意到夏馨炎停了下來,咚的一下撞到了她的腿上。

  茫然的抬頭,還沒有從被撞的迷糊中回過神來,身體一輕就被撈了起來,定睛再看,已經被夏馨炎輕鬆的抱在了懷裡。

  夏馨炎用右手抱住小狐狸,輕輕的笑著:「累了就別走了,我抱著你吧。」

  小狐狸抬起小腦袋,烏溜溜的小眼睛轉了轉,什麼都沒有說,下巴搭在了夏馨炎的肩窩上,窩在夏馨炎的懷裡,一動不動。

  還是夏馨炎的懷裡最暖和,將剛才心裡的不舒服慢慢的驅散乾淨。

  因為要配合夏馨炎速度,所以等一行人到達主家大宅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等在門口的人早就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直到看到東方皓一行人這才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匆匆跑進大宅,稟報。

  夏馨炎仔細的打量著主家的宅院,並不多高的院牆,沒有看出來有什麼防禦的感覺,就像是任何一座城池中,一個普通大戶人家的院牆一般,與山林中應該加強戒備一點關係都沒有。

  透過院牆再往裡面看去,竟然也有閣樓高塔,甚至才從腔內傳來叮咚悅耳的水流擊打在石上的清脆聲音,看來,院中必然是將山泉引進了院中。

  若是乍一看,也就認為這是哪個大戶人家建在山中的別院,只是在知道了主家的做事風格之後,這個雅致的宅院在夏馨炎看來,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

  「東方皓夏馨炎,這邊請。」為首的男子已經忍了一路,終於將他們帶回來,他的任務也就可以交待了。

  東方皓看了一眼夏馨炎,他們現在進去,對上的可就是主家的人,恐怕就是一場惡戰吧。

  夏馨炎微微一笑,相對於東方皓的緊張警惕來說,她有點輕鬆過頭了。

  單手抱著小狐狸,巧笑嫣然:「東方主家不會讓我們吃涼掉的飯菜吧?」

  夏馨炎的一句話把門口的人全都弄懵了,這是什麼跟什麼?

  怎麼會提到飯菜上去?

  看著一群人面面相覷的茫然模樣,夏馨炎勾起唇角,輕輕一笑:「怎麼,不會告訴我,堂堂契約家族的主家,連待客之道都沒有。客人千里迢迢的到了這裡,不會連晚飯都沒有準備吧?」

  「夏馨炎,你算什麼客人?」為首的男子壓了一肚子的火彭的一下引爆,一路上就為了等她等她的耽誤了這麼多時間,現在還說想要準備晚飯。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身份?」為首男子啐了一聲,鄙夷的斜睨著夏馨炎,「一個人啊,最好有點自知之明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夏馨炎倒也不惱,含笑反問著:「這個山、好像是你們請我上來的吧?半路上我可就說了,可以讓我留在山上,你非要配合我的速度請我上來。我是什麼身份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確實很清楚,那就是,你只配給我引路。」

  一句話把為首男子罵到了底,剛才不是罵夏馨炎罵得很痛快嗎?

  現在怎麼樣,罵人不成反倒被人反駁的更慘,這就叫做得不償失。

  「姑娘,請入聽濤閣,在下早已備下酒菜,恭候姑娘大駕。」從院中走出一個清秀男子,儒衫罩身,烏黑長髮束得整整齊齊,用玉簪挽住,沒有一根髮絲凌亂,清秀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書香氣,在院門處對著夏馨炎有禮輕笑。

  「尹堂主。」為首男子驚愕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書生氣的男子也就是尹堂主看了一眼,淡淡的一眼掃過去,立刻讓為首男子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恭敬的退立在一旁。

  「有勞。」夏馨炎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直接無視掉身邊人驚詫的目光,走近尹堂主,竟然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香味,是墨汁的香味,看來此人必然是一直書寫作畫,不然身上也不會染上不退的墨香。

  「姑娘客氣。」尹堂主微微一笑,轉身帶路。

  院門口的人見到尹堂主帶著夏馨炎進了大宅,誰都沒有敢阻攔,任由他們在大宅院中穿梭。

  不大一會兒,到了一處清幽的閣樓,二樓的房間,果然酒菜已經備好,一道道精緻的菜餚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才被端上來。

  「姑娘,請坐。」尹堂主笑著請夏馨炎入席,若是在外人看來,真的是一副盡責主人招待客人的模樣,只是聯想到他們雙方此時的關係,似乎這個狀態不能稱之為賓主盡歡,而是暗藏殺機吧。

  夏馨炎也沒有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從剛才開始,東方皓心裡已經開始在鬱悶了。

  他才是這次主家要對付的真正目標吧,怎麼這個尹堂主的注意力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似乎不太對勁啊。

  「不知道姑娘的口味,故此備下一些廚子拿手小菜,還望姑娘不要見怪才是。」尹堂主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

  「不怪、不怪。我這個人一向隨和。就算是不合我的口味,尹堂主也不會下令殺了廚子。」夏馨炎大大方方的受了那句恭維客氣的話,明顯的看到,她話一說完,尹堂主眼中突然出現的一瞬間微愣。

  僅僅是短短一瞬間,尹堂主立刻恢復平靜,含笑道:「夏姑娘真是愛說笑,倒是活潑得讓人喜愛。」

  「能讓尹堂主這樣的謙謙君子喜愛也是我的福氣啊。」夏馨炎微微垂首,羞澀一笑,臉頰竟然還配合的染上了兩抹緋紅。

  就這麼輕輕的一垂首,一微笑,竟然將女子嬌羞的模樣演繹得十成十,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的小姐模樣。

  誰會想到,她會是一個有著幾頭人形靈獸,殺了東方旭的罪魁禍首。

  旁邊的東方皓一看夏馨炎的模樣,立刻將臉一扭轉,仔細的研究起桌上的菜色。

  能把恭維客氣的話當做真話來聽……若不是他太瞭解夏馨炎了,還真的會以為她對這個尹堂主有意思呢。

  她做戲要不要這麼認真?

  尹堂主臉上的笑容一僵,端起酒杯:「姑娘遠道而來,這杯酒就算是給姑娘洗塵接風了。」

  接著舉杯飲酒的動作,尹堂主掩去了臉上不自然的笑容,當他飲完杯中酒之後,笑容已經恢復正常,看不出來半點異常。

  目光一垂,卻發現夏馨炎面前的酒杯動都沒有動一下,酒水依舊滿滿的。

  「怎麼,夏姑娘覺得在下不配與姑娘喝酒嗎?」尹堂主含笑問道,只不過這個含笑,可是一點笑意都沒有抵達眼底,眼中冰冷一片,隱隱的有著不悅。

  尹堂主這句話已經帶著了質問,若是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就將對戰的場面提前發生。

  夏馨炎伸出右手來,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酒杯,微微一笑,好言解釋著:「在下從來不飲酒。」

  夏馨炎一說完,東方皓心裡立刻一沉。

  這個尹堂主突然的擺下酒席,那是他的主意還是東方家主的主意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是肯定的。

  尹堂主那可是除了主家家主之外的掌權人,他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夏馨炎嗎?

  這哪裡是一杯酒,分明就是一個由頭,一個壓迫人、威脅人甚至是試探的由頭。

  「夏姑娘來了東方家,連一杯水酒都不飲用,似乎……」尹堂主後面的話沒有說,只是被笑容所替代,笑容背後隱藏的不滿與殺氣,聽濤閣內的眾人可是全都感受到了。

  不過,除了東方皓與鄔羽容有點點緊張忐忑之外,再看何浠源蓮枝明鑫他們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無聲的看著桌子上的熱菜,好像上面開出花來似的,吸引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精力去分神關注夏馨炎與尹堂主這邊。

  至於小狐狸,更是乖乖的窩在夏馨炎的懷裡,用屁股對著尹堂主,安靜的靠著夏馨炎。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上樓來將最後的一道菜端了上來,放到了桌子上,躬身,無聲的退了下去。

  只是這樣的一個本不該被人注意的下人,卻吸引了夏馨炎的注意力,好奇的目光跟在那個人的身上微微的打轉。

  「夏姑娘,怎麼對我們東方家的一個下人如此在意?」尹堂主似乎忘了剛才夏馨炎酒水未飲的事情,將注意力轉到了這邊。

  「那個人……」夏馨炎眉頭輕皺,生怕是她自己感覺錯了,那個人身上的力量氣息很濃郁,就跟一個初學了力量的人還不知道收斂自己的力量一樣。

  只不過那個人身上的並不是靈力,而是——妖力。

  轉頭,詢問的目光落在了東方皓的身上,只看到東方皓微微的點頭證實了她的想法。

  「剛才那個人是靈獸?人形靈獸?」夏馨炎驚愕的看向尹堂主,「人形靈獸竟然沒有辦法控制妖力?」

  見到夏馨炎驚訝的神情,尹堂主心情大好,也不急著給夏馨炎解釋,反問著:「夏姑娘倒是看出來,那是人形靈獸。」

  「這麼大的妖力反應,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夏馨炎扔給尹堂主一個白眼之後,沒好氣的問道。

  「沒錯,他就是半人形靈獸。」尹堂主的話,讓夏馨炎眉頭一皺,趕忙追問著:「什麼叫半人形靈獸?」

  「半人形靈獸的意思就是不該化為人形的靈獸,用外力強制的將獸形靈獸逼成人形,不需要經歷天劫,卻會讓妖力暴增。但是這種狀態不會維持太長時間,一刻鐘、半個時辰最多一個時辰。」

  尹堂主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蓮枝開口說了出來,平日裡嫵媚的容顏此時已經退去了所有的顏色,清清冷冷的好似冬夜中孤寒的銀月,生生的讓聽濤閣內的溫度降了幾分。

  「還是靈獸對這些比較瞭解,夏姑娘身邊的這頭靈獸是不是曾經也被契約師契約過,不然的話,怎麼會知道契約師中的一些高深的方法。」尹堂主笑呵呵的說著,話語中沒有半點緊張,反倒是說不出來的得意。

  「這種方法是屬於契約師的高深方法,一般的契約師可是不會的,看來當初夏姑娘的這頭人形靈獸遇到的是一位實力高深的契約師啊。」

  尹堂主話裡話外全都是身為契約師的驕傲,甚至可以說是得意。

  得意於他們契約師竟然可以逆天的將獸形靈獸保留一段時間的人形靈獸狀態。

  「要是一個靈師,契約了這樣的一頭靈獸,在對敵的時候突然的化為人形靈獸,豈不是打了個對手措手不及,百分百的出現勝算嗎?」尹堂主依舊是在笑,只不過,此時他的笑容中帶著剛才所有沒有的張揚,與最開始的書生氣質完全不同,淡淡的書卷氣也被破壞。

  「這樣的方法所有契約師都懂嗎?」夏馨炎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沒有去問尹堂主,而是轉向東方皓。

  「不是,只有少數的契約師會,因為這個方法對於契約師的傷害也很大,弄不好的話,會直接反噬給契約師,經脈爆裂而亡。」東方皓自然知道這個方法,身為天生的契約師還是瞭解這個禁法的。

  「對於靈獸來說,短短時間的人形狀態不是什麼好事。」東方皓含蓄的表明了一下靈獸會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不用明說也知道那種痛。

  「這是禁法,只不過,對於在下來說,使用起來還算是得心應手。」尹堂主看到了夏馨炎突變的臉色,心中只有得意。

  夏馨炎也想到她此時的處境了吧?

  跟他們東方家族鬥,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他特意的讓這樣的人形靈獸過來的意思就是要警告夏馨炎,他們有什麼條件,她最好痛快的答應下來,不然的話真的打起來,她可是沒有半點勝算。

  半個時辰的時間足夠用了,他可以讓獸形靈獸化為人形,她就算有幾頭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尹堂主,其實我也不是一點酒都不能喝的。」夏馨炎開口一說話,立刻引來不同的反應。

  東方皓立刻驚詫的瞅著夏馨炎,她難道妥協了嗎?

  至於尹堂主則是唇角笑意更深,他就知道,在東方家還沒有人可以忤逆他們的意思。

  一個小小的夏馨炎,就算有有點本事有著靈獸又如何?

  靈獸,他們東方家從來都不缺,更何況他還可以令其變為人形靈獸。

  至於東方旭,他不得不承認東方旭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但是,東方旭也僅僅是東方家中的一員罷了。

  難道夏馨炎他們以為,殺了一個東方旭就可以不將東方家放在眼裡了嗎?

  太天真了。

  「雖說平時我很少喝酒,但是有的時候也是可以例外的。」夏馨炎笑吟吟的看著尹堂主,讓他心中十分的舒暢,怎麼樣,還不是妥協了,這就對了。

  區區幾個人,怎麼會是他的對手,還算不錯,知道識時務。

  孺子可教。

  「哦,那是什麼時候呢?」尹堂主還故意的追問了一句,既然是他贏了,他就要贏個徹底,狠狠將夏馨炎他們踩在腳下永不翻身。

  夏馨炎彷彿一點都沒有聽出來尹堂主話中的侮辱之意,伸出白皙素指舉起酒杯:「這種情況就是……」笑瞇瞇的抬頭,眼角眉梢帶著溫婉笑意,輕快的說道,「為死人祭祀還有送人上斷頭台,不知道尹堂主,你屬於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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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3: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 殺人無形

  若不是場合不對,東方皓真的很想拍掌大笑。

  這個尹堂主以為弄了這麼一個契約師的禁法就可以嚇住他們嗎?

  這樣的舉動,若是恐嚇恐嚇旁人,也許還行,但是對於夏馨炎這種軟硬不吃的傢伙,要是有效果才怪。

  看夏馨炎縱然是眼角眉梢帶著笑意,但是其中陰寒的寒霜更是冷入骨髓。

  她、很生氣!

  就在尹堂主尚且震驚於夏馨炎狂妄之語時,夏馨炎已經引杯就唇,仰首一口飲盡了杯中酒,素指輕輕的捏住酒杯,將之倒置,果然酒杯中一滴酒水都不曾滴落,她是喝得乾乾淨淨。

  「尹堂主,哪種情況都不要緊,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夏馨炎將酒杯輕輕的放下,杯底碰觸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是那樣的清晰,傳入眾人的耳中,一字不落。

  「夏馨炎……」尹堂主咬牙重重的咬出夏馨炎的名字,「你好樣的。」

  「雖說我不是如尹堂主一般可以逆天的高級契約師,但是,好不好,還無需旁人來評論。」夏馨炎鬆手,離開酒杯,拿起筷子,若無其事的開始夾菜吃飯。

  自若的神態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一邊吃一邊還點頭稱讚一兩句:「你們的廚子還真不錯,有機會可以開個酒家補貼補貼家用什麼的。」

  尹堂主輕哼一聲,強忍著怒氣說道:「我們東方家家大業大何來補貼一說?」

  「家大業大?」夏馨炎夾了一筷子新鮮的蔬菜,放到碗中,這才轉頭瞟了尹堂主一眼:「誰知道這家業時間長了還在不在。」

  「夏馨炎,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尹堂主就算是再有涵養聽到這個之後也沉不住氣了,淡淡的書生氣全都斂去,目光犀利的瞪著夏馨炎。

  「放心,我不會因為使用了什麼不『高深』的禁法而大腦錯亂,所以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夏馨炎說完之後,繼續吃著東西。

  伸出筷子,夾了一塊兒雞肉,直接用筷子夾著送到了小狐狸的嘴裡,小狐狸張嘴,一下子叼住雞肉送入口中撕扯吞嚥。

  看了看飯桌上有蒸好的小小的饅頭,模樣小巧煞是可愛,一個個也就只有鵪鶉蛋大小,不知道是混了什麼東西,呈現淡淡的粉紅色。

  夏馨炎看得好玩,拿起來,給何浠源他們一個個的遞了過去全都沒有落空,讓他們一起吃,還不忘餵給小狐狸一個,對於一向愛吃肉食的小狐狸來說,吞這麼一個東西,就算是再好吃也不怎麼合他的胃口,但是見夏馨炎興致這麼高,小狐狸自然不會不給夏馨炎面子,乖乖的吞了,還不忘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夏馨炎吃得是不亦樂乎,完全無視尹堂主一陣青一陣紅的臉色。

  東方皓左右看了看,看著尹堂主那怒而不發的模樣,再看看夏馨炎他們的如常飲食,心中暗笑,悠閒的給鄔羽容布菜,倒也是吃得酒足飯飽。

  終於等到吃飽,夏馨炎停下了筷子,取出絲巾擦拭著唇角,才收拾,尹堂主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夏姑娘可是用好了?」

  「還不錯。」夏馨炎側首一笑,「要是再備上香茗及糕點就更加完美了。」

  「既然夏姑娘已經用好晚膳,那就請跟隨在下去見家主吧。」尹堂主其實已經壓下了心頭怒火,恢復了淡淡的書生氣。

  輕撩衣擺起身,十分客氣的給夏馨炎帶路。

  夏馨炎自然是無所謂的跟著尹堂主走,東方皓卻是眉頭不經意的一皺。

  這個尹堂主將他們引來這裡,又耗費了一頓飯的時間,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遠道而來,所以為他們接風洗塵?

  理由牽強得連他都覺得可笑,主家的人又怎麼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跟著尹堂主穿過重重的院落,越往裡面走,夏馨炎心裡越覺得壓抑,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讓她心跳加速,有作嘔的感覺。

  「馨炎,慢點呼吸,收斂心神。」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輕輕的說道。

  夏馨炎依言而動,果然心跳的速度慢了一些,反胃的感覺也漸漸淡去:「是什麼?」

  小狐狸扭頭看了看,還沒有說話就感覺到抱著他的手臂微微收緊:「是契約靈獸之後,殘留的……」

  剩下的夏馨炎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們全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夏馨炎沒再說話,安靜的行走於宅院之中,仔細的觀察著東方家的人,驚愕的發現這裡人的實力明顯的比一般大家族的實力要高上三四級的感覺。

  同樣的年齡一般的人可能就是一個二十級的大靈師,在東方家的主家就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

  這樣的發現讓夏馨炎心驚不已,東方家的主家真是不同尋常,能幾代繁榮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主家的家主所住的地方果然不同,一進了家主的遠門之後,立刻心曠神怡,剛才在路上的那種不舒適的感覺一掃而空。

  身體竟然一輕,好像被什麼力量洗滌了一遍筋骨似的,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一點都沒有在山間行走的不適之感。

  進入家主的院落,裡面倒也沒有任何不同,一條溪水穿過庭院,在院中蜿蜿蜒蜒的緩緩淌過,形成小小的池塘。

  池塘中的有漂亮的錦鯉歡暢遊動,木製曲橋架在池塘上可行人可觀景,更有一座涼亭可供休息。

  過了池塘花園之後,轉過層層走廊,這才到了一座大屋之前,沒有人通傳,門口的下人在見到他們之後已經躬身行禮:「尹堂主,家主請各位貴客入內。」

  尹堂主微微頷首,回頭看著夏馨炎與東方皓:「兩位,請吧。」

  一行人進入,屋內竟然只在首位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衣袍華貴卻不扎眼,尊貴卻不繁複,長相竟然是普通到沒有任何的特色,若不是看到此人坐在首位,誰能想到這種扔在人堆中一眨眼就會消失的人,會是東方家主家的家主。

  「家主。」尹堂主進入,快步走到東方家家主面前躬身行禮,「貴客已經帶到。」

  東方家家主含笑起身,對著夏馨炎一抱拳:「姑娘大駕光臨,真是東方家的榮幸,請坐。」

  夏馨炎微微一笑,同樣的還了一禮:「家主客氣了。」

  「這是東方皓吧,果然是少年英雄,天生契約師可是難得天賦。」東方家家主將目光落在了東方皓的面上,同樣帶著溫和笑意,那樣的神情就像是一個長輩見到了有出息的後輩,說不出來的欣喜。

  「家主謬讚。」東方皓不動聲色的陪著笑臉,現在他們的對策就是敵不動我不動,先看看東方家主到底是做了什麼打算,他們好見招拆招。

  看到何浠源他們全都入座之後,東方家主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東方皓,你父親打算要脫離主家,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語氣裡竟然沒有藏著半分殺機,就好像是普通的詢問,這樣的態度反倒讓東方皓一愣,不知道東方家主到底是打著什麼算盤。

  「那是他的問題,家主問我似乎是問錯了人。」東方皓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問題給撥了回去。

  「不過,據說現在分家的家主已經易主,現任的家主正是你東方皓,那、就不知道東方皓你可是對脫離主家有什麼看法?」東方家主並沒有將這個問題扯開,而是繼續追問著。

  「家主的意思是什麼,就請儘管說出來吧。這樣繞彎子下去有什麼意思?」東方皓不想再在這裡磨蹭,畢竟從進入了這裡之後,鄔羽容身體就一直僵硬,顯然是很不喜歡東方主家的氣氛。

  既然如此,有什麼事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好,痛快!」東方家主哈哈大笑著,「不愧是我東方家的男兒,就是夠爽快。」

  「東方皓,我身為主家的家主,自然不希望看到主家的分家另外自立門戶。」東方家主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想東方皓也是一個聰明人,不會犯如此愚蠢的錯誤對吧?」

  「另立門戶等等,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你們派人想要殺我,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東方皓冷笑一聲,寸步不讓。

  以為他很稀罕那個什麼分家的家主之位嗎?

  分家的東西,他能帶的早就帶走了,還要一個讓他時刻厭惡的宅子有什麼用?

  他早就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再也不回去。

  「東方旭畢竟是主家的人,更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東方家主話鋒一轉,將話題拉了回來,「更何況東方旭從這裡出去,代表的就是主家。如今他在你們那裡身死,你身為分家的家主,難道就不該給一個滿意的交代嗎?」

  「滿意的交代?」東方皓冷笑連連的瞅著東方家主,「你想要什麼樣的交代?」

  「其實只是一個表面過得去的處罰罷了。」東方家主輕歎一口氣,似乎是十分的為難,「你也知道身為家主有很多的無奈,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其實都是東方家的人,無論是他東方旭還是你東方皓,對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動了哪個、都痛。」東方家主為難的皺眉似乎是想了很久,才痛下決心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你將你的契約靈獸交給主家,並且為主家效力五年,如此一來,東方旭的事情就算了。」東方家主一說完,東方皓就愣住了。

  這個主家的家主太不要臉了吧?

  想把羽容從他身邊奪走,還要利用他天生契約師的天賦,以為他現在是他的階下囚嗎?

  可以任他為所欲為?

  「至於夏馨炎、夏姑娘,你的問題就有點複雜了。」東方家主自動將東方皓的表情當做默許了,將注意力轉移到夏馨炎的身上。

  「哦?複雜?怎麼複雜了?」夏馨炎單手支腮,笑問著東方家主。

  「夏姑娘並非我東方家的人,竟然殺了東方旭,還重傷了分家的家主,這個事情,我們主家是絕對不能不管的。」東方家主盯著夏馨炎,慢慢的說道,「按照我們東方家的規矩,夏姑娘必然是要被斬殺,屍骨不留。」

  東方家主話才說完,蓮枝立刻忍不住的一拍桌子怒罵出口:「閉嘴,姑奶奶先殺了你!」

  「二階人形靈獸,你以為你可以孤身一人挑了我東方家嗎?」東方家主目光一冷,犀利的掃向蓮枝,其中隱含的殺氣是如此的明顯,令人心中一滯。

  「你覺得我們是孤身一人嗎?」何浠源伸手,按住了蓮枝剛才怒拍桌面的柔荑,安撫的捏了捏,轉頭,淡淡的掃了東方家主一眼。

  沒有太多的表示,但是敵意已經很明顯了。

  明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中已經開始有憤怒的風暴凝聚,隨時都可以出手。

  「夏姑娘,你不管管你的靈獸嗎?還是覺得你們幾個人就可以將東方家的人全都殺了?」東方家主並沒有跟何浠源他們過多的廢話,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夏馨炎的身上。

  「稍安勿躁。」夏馨炎回頭,對著何浠源他們微微頷首,示意他們不要魯莽行事。

  見夏馨炎如此的識時務,東方家主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因為夏姑娘身邊有這麼多的人形靈獸,看來也不是一個庸碌之輩。所以,只要姑娘將靈獸留下,自然,東方旭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們絕對不再追究。」

  「要我的靈獸?」夏馨炎奇怪的瞅了一眼東方家主,不確定的問道。

  「沒錯。」東方家主已經盤算好了,夏馨炎身邊的這幾頭人形靈獸要是加入了他們東方家,必然會讓他們的實力增強不少,到時,他們東方家的地位就可以再次晉陞。

  「可是,我一頭靈獸都沒有。」夏馨炎無奈的聳聳肩,「你看我像契約了靈獸的樣子嗎?」

  東方家主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伸手一指何浠源他們:「當然看出來夏姑娘並沒有契約靈獸,所以也就省了一步解除契約的麻煩,只要姑娘自己離開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代勞了。」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一下一下的叩擊聲在東方家主聽來,那就是她煩亂的思緒。

  時間靜靜的流逝,安靜的房間內除了眾人弱不可聞的呼吸聲之外,就是夏馨炎那有規律的,一下一下的叩擊桌面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月亮已經越升越高,東方家主看了看天色,不想再等下去浪費時間:「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跟夏姑娘商量的必要。我東方家的實力擺在這裡,夏姑娘不會看不到對吧?」

  規律的叩擊聲突然的一停,夏馨炎手指輕輕的撫著桌面,良久才抬頭看著東方家主:「你是在威脅我?」

  「本來,我是在於夏姑娘商量,但是夏姑娘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有辦法。」東方家主悠閒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坐在下首的尹堂主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得意笑容。

  「東方家主,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一問。」夏馨炎正色的看著東方家主,嚴肅的問道。

  「哦,什麼問題?但凡可以回答夏姑娘的,我一定說。」東方家主笑瞇瞇的說道,其中的意思,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也都聽得出來他的潛台詞。

  能回答的說,不能回答的自然不說。

  「我想問的無非就是兩個問題。第一個,東方家已經將這片山林的靈獸全都抓起來了,是不是還到其他的地方抓了不少的靈獸?」夏馨炎直接問出她在意的第一個問題。

  「這片山林的靈獸又怎麼夠?」東方家主對於這個問題倒是沒有隱瞞,不僅沒有隱瞞,反倒還有一種得意的成分在其中,似乎是對於他們所做的事情很是自豪。

  「其實,我們也是有準備的,在幾代之前,我們的前輩就已經將靈獸進行交配,好延續後代,給我們的年輕一輩培訓使用。」東方家主將何浠源等人突變的臉色當做是對他們家族能力的敬佩,兀自的說了下去。

  「當然,這樣一來靈獸還是不夠用的,去別的地方捕捉一點靈獸也是可能的。畢竟那種培養出來的靈獸只適合培養新的契約師而已,到了後期,那些靈獸的資格就不行了。」

  「好,不愧是契約師家族,訓練人的方法都不一樣。」夏馨炎連連點頭含笑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半分喜怒。

  東方皓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夏馨炎這樣的表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反正到了這個時候,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大家打一場生死之戰罷了。

  「第二個問題,你們如此契約靈獸是不是對你們有好處?」夏馨炎已經得到第一個答案,緊接著將第二個問題問了出來。

  「好處,當然有。不然的話,我東方家又怎麼會……」東方家主驕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馨炎給打斷,「我說的不是契約能力,而是靈力的提高。」

  夏馨炎緊緊的盯著東方家主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情緒的變化,果然見到東方家主面部有一點點不經意的僵硬,隨即被他的笑容掩飾過去:「這個就不是夏姑娘應該操心的了。」

  東方家主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追問著:「東方皓,夏姑娘,對於剛才的提議你們是否已經有了答案?」

  東方皓冷哼一聲:「你覺得我能答應嗎?」

  對於東方皓的回答,東方家主似乎是很失望,緩緩的搖頭,痛心無比的說道:「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你們到了這裡,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東方家主責怪的看著東方皓與夏馨炎,那眼神就是在譴責他們得寸進尺,「你們捫心自問一下,從你們到了主家之後,我們可有一分刁難?」

  「這些事情都是與你們商量,你們怎麼可以如此的不知進退不懂感恩?」東方家主眉頭輕皺低斥著,「真是沒有見過你們這樣不識好歹的人,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用你在那裡惺惺作態,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嗎?」東方皓再也忍不住了,看到東方家主這個模樣讓他聯想到了自己那個只重利益的爹,頓時怒火中燒,就要動手。

  鄔羽容自然是站在東方皓這邊,一見東方皓起身,立刻妖力外放,強勁的壓力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只等著東方皓一個吩咐立刻動手。

  蓮枝也是沉不住氣了,尤其是東方家主的嘴臉讓她彷彿看到了當初她的主人,就要跟鄔羽容聯手,殺了那個可惡的東方家主。

  何浠源卻趕忙的一伸手,攔住了她。

  突然的動作弄得蓮枝莫名其妙,低聲問道:「幹什麼?」

  現在是什麼情況,再不動手難道等著被東方家的人打嗎?

  「馨炎有她的打算。」何浠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蓮枝看看。

  蓮枝順著何浠源的目光望過去,果然,夏馨炎竟然一動不動還在那裡笑意盈盈的看著東方家主。

  她想幹什麼?

  蓮枝迷糊了,現在的情況要是再不動手,他們還有勝算嗎?怎麼夏馨炎還如此輕鬆?

  「東方家主,敢問一句,你們可怕疼?」夏馨炎就跟沒有感覺到周圍的劍拔弩張似的,慢悠悠的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怕疼?」東方家主糊塗了,實在是不懂夏馨炎的意思,這個話題是不是有點太跳了?

  夏馨炎並沒有回答東方家主的疑問,反倒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抬頭,望著宛如墨汁的黑夜幽幽輕歎:「夜深了。」

  夜空中,清冷的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整座山林萬籟俱寂,只有偶爾的蟲鳴。

  「契約師與藥劑師同樣是高貴到令人敬仰的職業,但是,東方家主可知道為何契約師永遠低藥劑師一頭嗎?」夏馨炎突然的轉頭笑問著東方家主,只是那個嫣然笑意在清冷的月光下讓人心裡發寒。

  東方家主心中不好的預感才剛剛升起,夏馨炎就已經對著他俏皮的眨眼,自問自答道:「因為藥劑使用起來是可以殺人於無形!」

  話音未落,坐在主位下首的尹堂主陡然臉色一變,五官痛苦的扭曲起來,東方家主剛要問話,一股劇痛陡然自體內爆出,瞬間襲遍四肢百骸,手掌猛地抓緊椅子扶手,雙眼已經被冷汗蒙住驚怒道:「你是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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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3: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次徹底

  「你說呢?」夏馨炎嫣然一笑,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尹堂主驟然起身,想要將夏馨炎拿下,只是,不知道身上被夏馨炎下了什麼藥劑,才剛站起來,一種針刺的痛立刻扎入經脈之中,別說靈力流轉了,就連普通的身體力量都使用不出來,彭的一下又重重的摔回到椅子上去。

  「你用了什麼?」尹堂主驚訝於身體內的奇怪變化,忍著劇痛,質問著夏馨炎。

  「什麼對你們來說都不重要了,好好的享受這神奇的藥劑吧,可是很貴的哦。」夏馨炎促狹的眨眼,「就跟尹堂主的禁法一樣的高級,能享受到這樣的藥劑可是你們的榮幸。」

  「夏馨炎,你以為用了這麼點藥劑控制住我們就可以安枕無憂嗎?」東方家主畢竟靈力高深,將藥劑暫時的壓制住還是可以的。

  他不得不承認,夏馨炎使用的藥劑十分的厲害,就連他這樣四十四級靈宗都快要無法應付,也只能是將身體內一波波如同潮水一般湧起的劇痛強行壓制住。

  現在他等同於一個廢人,所有的靈力全都壓製藥劑的藥效,半點多餘的靈力都沒有辦法使用。

  「我東方家屹立多年不倒,你以為就你這麼一個黃毛丫頭便可以動搖我們東方家的根基嗎?」東方家主冷笑著,斜睨著夏馨炎,「就算控制了我與尹堂主,其他的人依舊可以將你們拿下。」

  「必要的時候,他們會不顧你們的生死嗎?」夏馨炎不但沒有害怕反倒還接了一句,問著東方家主。

  聽到這個可能,東方家主臉上的表情明顯的一僵,顯然他還沒有做好被犧牲的準備。

  「哎呀,原來東方家主您也不想死嘛。既然是不想死,那就乖乖的,不要讓我為難,到時不小心傷到你了,可不好哦。」夏馨炎伸手,掩住紅唇,嗤嗤的笑著。

  嬌俏的笑容中帶著一抹無法掩藏的陰冷,週身瀰漫著一直沒有消退的殺氣,顯然她早已是動了殺心。

  「就算你殺了我又怎麼樣?東方家不是死了一個家主就會變為一盤散沙的。」東方家主心裡咯登一下,看著夏馨炎這樣,他的性命看來是保不住了,唯一還有點希望的就是希望院外的人趕快發現他們這裡不太對勁,好來救援。

  同時在心裡默默的召喚著自己的契約靈獸,讓他們趕快過來。

  「是啊,東方家可是家大業大,我可不敢掉以輕心。」夏馨炎輕輕的靠著身後的牆壁,歪著頭對著東方家主輕輕一笑,「既然要對上東方家,我自然不會留下後患。」

  東方家主不屑冷哼,他根本就不怕夏馨炎的威脅,別說外面有他們幾千東方家子弟,就說靈獸也是成千上萬,縱然幾百年的靈獸居多,但是數量上也足夠了。

  一人一腳就可以把夏馨炎他們踩成肉醬,還需要打嗎?

  更何況他的靈獸也是不輸於夏馨炎的人形靈獸。

  正想著,房間內陡然光芒一閃,一個男子突然的出現在房中。

  一見到這個男子,東方家主眼睛一亮,尹堂主也是長出一口氣,完全將心放肚子裡了,他來了,夏馨炎根本就不足為懼。

  「殺了他們。」東方家主狠聲下令,眼中凶光大盛,他做東方家家主這麼幾十年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的丫頭給耍了,這讓他面子往哪裡放?

  今日若是不殺了夏馨炎,日後他們東方家還要怎麼在世間立足?

  「三階人形靈獸。」何浠源低呼一聲,趕忙看向地上的站立的小狐狸,這裡也就只有段恆倪能與之對抗。

  出乎意料的是,小狐狸並沒有立刻化為人形,而是擺著大尾巴狹長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恆?」何浠源叫了一聲,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靈獸不太對勁。」小狐狸回答著何浠源的疑惑,只是他探究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形靈獸。

  「主人,東方家中的人與靈獸全都……」

  「全都怎麼了?」東方家主一聽男子如此說,心中頓時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急急的問道。

  「全都中毒了。」夏馨炎靠在牆上,慢悠悠的代為回答,眼神一瞟,瞟到東方家主的契約靈獸身上,「撐不住就不要撐了。」

  「什麼撐不住?」東方家主不顧形象的的大吼起來,想用最大的聲音來掩飾他心中的惶恐。

  只是,叫得再大聲也沒有辦法遮掩住他話尾的顫抖聲音。

  「撐不住的意思就是他也中毒了。」夏馨炎挑眉輕笑,果然,她這句話才說完,男子痛苦的摀住胸口,彎下了身子。

  小狐狸這才明白,為什麼從剛開始見到這個人形靈獸他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因為他的妖力一直不穩。

  「夏馨炎,你做了什麼?」東方家主厲聲質問著,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連交手都還沒有,他的人竟然已經徹底潰敗。

  根本就沒有見到夏馨炎做什麼,他堂堂東方家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夏馨炎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怎麼可能?

  「做了什麼?」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東方家主,眼含嘲諷笑意,「不會吧,到了此時此刻,你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望著被氣得全身發抖的東方家主,夏馨炎好脾氣的解釋著:「你的契約靈獸不就是來向你稟報的嗎?你們東方家上上下下,無論是人還是靈獸全都已經中毒了,沒有一個例外。」

  夏馨炎越說,聲音越低,甚至還蘊含著濃濃的殺氣:「哦,對了。」突然的話鋒一轉,夏馨炎促狹的眨眼,「若是,你們的人有的不在山裡,恐怕就不會中毒。」

  東方皓立刻從夏馨炎的話裡找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驚訝的看著夏馨炎:「你在整座山上都下了毒?」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對著輕輕頷首微笑。

  溫柔的笑容看到東方皓的眼中,莫名的令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遍體生寒。

  她什麼什麼時候做的?

  怎麼做到的?

  「不可能!」屋中唯一還有體力說話的東方家主立刻大聲的反駁著夏馨炎,咬牙冷哼著,「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我堂堂東方家又怎麼會栽在你這種女人手中。」

  東方家主看了下首位置,因為疼痛而縮成一團,不停打顫的尹堂主:「你來我東方家才多長時間,哪裡有時間給所有人下毒,想要用這種方法嚇住我,奉勸你還是別枉費心機了。」

  「這種小伎倆騙不到我的。」東方家主強作鎮定的說道,「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乖乖的給我解毒,我可以饒你不死。」

  東方家主話一說完,夏馨炎就愣住了,僵硬的轉動脖頸看向東方皓:「我說,東方皓,你們東方家是不是有這麼個傳統,喜歡自說自話?」

  東方皓低哼一聲,用眼角餘光嫌惡的瞟了東方家主一眼:「人啊,久居上位就覺得自己多了不起了,自以為是慣了,沒有辦法。」

  「東方家主,你仔細聽聽,你聽聽外面可有你們家族子弟的走動聲?可有靈獸到來的聲音?」夏馨炎將窗戶大大的推開,好讓某個還沉迷在幻想中的人聽清楚想明白。

  「別告訴我你們的子弟全都是白癡,家主發生了什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察覺到不正常?」夏馨炎看著臉色慢慢轉為灰白的東方家主,慢條斯理的說道,「再說了,你們東方家,堂堂的契約家族,就算是人動彈不了,總是可以命令契約獸來的吧。」

  「敢問一句,除了你自己契約的三階人形靈獸到了之外,其他的靈獸可有動靜?」

  夏馨炎目光瞟了一眼同樣用妖力強行壓製藥劑的三階人形靈獸,看來藥劑的份量下的還是不夠啊。

  三階人形靈獸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東方家主立刻將目光轉向尹堂主,突然的受到藥劑控制,尹堂主難道沒有召喚契約獸嗎?

  彷彿是感受到了東方家主的目光,尹堂主努力的轉過頭來,顫抖著雙唇對著東方家主說了三個字:「沒反應……」

  就僅僅是三個字,卻好像是耗盡了尹堂主全身的力氣似的,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痛苦,竟然有些抽搐的痙攣感覺。

  夏馨炎慢慢的彎起眼眸,笑瞇瞇的說道:「其實你們東方家真的是太自大了,自己的靈獸竟然都放養,無一倖免可不是我的問題。」

  「我不信。」東方家主依舊不願承認他的失敗,用自己高深的靈力強壓著身體內四處作亂的藥力,緩慢的站起身來,「我要親眼見到。」

  「好啊。」夏馨炎沒有半點遲疑的說道,「你想怎麼看到?」

  「你們跟我來。」說著東方家主轉身往屋後走去,後面是一高塔,九層玲瓏寶塔打掃得乾乾淨淨,尹堂主強撐著跟到了這裡,再也無法移動一步,在塔前癱坐下來,已經汗透衣衫。

  「你留在照顧尹堂主。」東方家主看了一眼尹堂主,吩咐著自己的靈獸,隨後,腳步不停踏入寶塔之中。

  寶塔看來是東方家一個重要所在,裡面打掃得纖塵不染,只是,窗戶一直都是關閉的,再加上塔中沒有半點燭火,只能接著並不清明的月光來看路。

  好在進入塔中的人對於這樣的黑暗並不在意,根本不會給他們帶了任何困擾,一直上了塔頂,推開門,站在外面,東方家主凝目往四下看去。

  一看之下,心中陡然一片冰寒。

  整個東方家本就是依山而建,他的宅院是地勢最高的地方,所以,站在塔上可以將東方家盡收眼底。

  觸目所及全是東方家的子弟蜷縮歪倒在地,有的人還想強撐著移動,卻也只能掙扎兩下,徒勞無功的停留在原地。

  東方家主往西北的方向望了望,那裡有一個用特殊材料圍起來的柵欄,圈養著的都是一二百年的靈獸,此時,那些靈獸也全都無精打采的倒在地上,沒有半點動靜。

  整個東方家,能站立的竟然只有他一人而已。

  東方家主霍地轉身,盯著背光而立夏馨炎,心中翻騰的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不甘、驚恐、憤怒……太多太多,已經讓他分不清楚,只知道胸口堵得難受。

  一時心緒煩亂,一個分神,靈力沒有完全壓制住,讓藥力陡然的躥出,在經脈中肆虐,痛得他腳下一個趔趄,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扶住欄杆這才得以站穩身形,沒有摔倒。

  「你是怎麼做到的?」短短時間內竟然讓他們整個東方家全軍覆沒,夏馨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東方家主的問話,正好也是問出了何浠源幾個人心裡的疑惑,說實話,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夏馨炎到底做了什麼?

  「當然是用藥劑。」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東方家主,看著他面白如紙的模樣,心裡就痛快。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藥劑!」東方家主怒了,真的是暴怒。

  他堂堂契約家族,竟然栽在了一個半點靈力都沒有的人手裡,最可氣的是,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

  他們可以有千萬種方法殺死夏馨炎,最後竟然連一個方法還沒有出,就先被夏馨炎給制住了,這、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

  「你是怎麼讓所有人都中了毒?」東方家主的問話已經接近狂吼了。

  「很簡單。」夏馨炎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一直他們剛才上山的方向,「我是從那裡上山的。」

  不用回頭看,也可以料到東方家主聽不明白,所以,夏馨炎接著解釋著:「一路慢慢行走,等著藥劑慢慢的擴散。」

  「慢慢擴散?」東方家主眉頭緊皺,立刻覺得不對勁,「就算是等藥劑擴散也不可能擴散得這麼快!」

  開什麼玩笑,再好的藥劑也沒有這麼強的效果,這是一座山啊,不是一間屋子一個院落。

  「就算你想說謊也最好找個有可信理由的。」東方家主認定了夏馨炎是在敷衍他。

  夏馨炎轉身,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她的側臉,淡淡的冷光讓她微彎的笑意愈發的神秘莫測,紅唇輕啟,聲音輕柔,好似穿過枝葉的微涼夜風,緩緩的送入眾人耳中:「若這藥劑是六品藥劑呢?」

  「六、六品藥劑?」東方家主傻了,整個人好似石雕泥塑的一般,不可思議的瞅著夏馨炎,吶吶低語,「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六品藥劑?」

  要知道全大陸的六品藥劑師才僅有五人,而這五位六品藥劑師煉製出來的六品藥劑是少之又少。

  除了六品藥劑煉製難度極大,成功率極低之外,藥劑原材料更是難尋。

  所以,六品藥劑在大陸上絕對是鳳毛麟角的珍寶,可遇而不可求。

  她怎麼會有六品藥劑?

  「有這麼不可思議嗎?」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東方皓,輕輕的笑了起來,好像是他震驚的模樣取悅了她,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在月夜下響起,帶著一份調皮一份不甚在意,「六品藥劑還算好用,用來對付你們是有點可惜了。」

  「你一路上來,走這麼慢就是為了等藥劑見效?」東方家主想起當時來人稟報,說夏馨炎拖住了眾人的速度,原本以為是她害怕,哪裡會想到她另有目的?

  「不僅僅是慢慢上山,用晚膳也是為了對付你們。」夏馨炎不等東方家主來問,自己說了出來。

  「晚膳?跟晚膳有什麼關係?」東方家主問完,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藥劑只能在月中空的時候才發作。」

  難怪剛才她一直在拖延時間,是在等藥劑發揮作用。

  「難只是一個方面罷了。」夏馨炎目光轉向何浠源他們,「若是不吃飯,我怎麼親手給我朋友吃下解藥,難不成我還要讓他們跟你們一樣嗎?」

  「解藥?」東方皓疑惑的看著夏馨炎,他們什麼時候吃解藥了?

  若是在飯菜中有解藥的話,那個尹堂主也不會中招吧。

  「笨,是饅頭。」小狐狸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立刻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說馨炎怎麼會餵給他饅頭吃呢,原來是裡面摻著解藥了。

  夏馨炎舉起左手晃了晃自己的手鏈空間,笑瞇瞇的說道:「一路上山,我就灑了一路。這個藥劑很奇妙的,會迅速的滲透出去,不過呢要發作就只能等到月中空,還需要一種東西為引才會發作。」

  「時間剛剛好,為引的東西也在我手中,所以,你們東方家不會有人倖免。」夏馨炎笑呵呵的安慰著東方家主,「你放心,這種藥劑的藥效,天一亮就會消散,不會對以後的人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已經發揮毒素的可就只能靠解藥了。」

  「夏馨炎,你想怎麼樣?」東方家主氣得全身發抖,心裡被慢慢的不甘所充斥,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縱橫幾十年,竟然在陰溝裡翻船,連出手都沒有出手。

  「我不想怎麼樣。」夏馨炎靠著欄杆目光隨意的落在東方家主的慘白的臉上,冷冷說道,「我這個人最討厭麻煩,所以,要是有麻煩找到我,我一向都是一次徹底解決。」

  最後幾個字聽得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唇角抽搐,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全都是慢慢的無奈與好笑。

  夏馨炎啊,這個女人,連沒有了半點靈力都能把一個世代契約家族攪得天翻地覆,最可怕的是,她連動手都沒有動。

  一次徹底解決。

  真是夠徹底的,把人家一家上上下下全都毒翻了,能不徹底嗎?

  一次,可不是一次嘛,就這樣還有可能需要第二次嗎?

  東方皓緩緩的搖頭,心裡輕歎,幸好啊幸好,當初他與夏馨炎只是在開玩笑,沒有真的得罪她。

  這個傢伙的報復太可怕了,哪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還有,她手中的六品藥劑……「馨炎,你的藥劑,是換來的吧?」

  東方皓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想再確認一下,畢竟這個答案,對他來說有點驚悚。

  「當然,不然的話,我哪裡來的六品藥劑?」夏馨炎的反應則是直接的扔給東方皓一個白眼,她又不是藥劑師,只是對藥劑的原材料比較瞭解罷了,難道還指望著這種珍貴的六品藥劑是她煉製的不成?

  夏馨炎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聽得何浠源他們那叫一個汗顏。

  用一顆廢了的種子,把人家的六品藥劑都換來了,還這麼的囂張。

  做人不可以這樣吧。

  抬眸,見到夏馨炎理所當然的模樣,幾個人全都明智的閉嘴不言,就算他們問了,估計以夏馨炎的性子,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全噎回去——「那是他們藥劑師自願換的。」

  好吧,夏馨炎就屬於那種把別人賣了,對方還要感恩戴德為她數錢的。

  他們有什麼好廢話的?

  東方家主自然是不知道夏馨炎與東方皓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現在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想那個問題。

  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安靜的彷彿不存在似的。

  夏馨炎也不著急,就那麼閒閒的靠著欄杆,反正中毒的不是她,痛苦的人更不是她。

  難受的人都不著急,她急個什麼勁兒?

  「夏馨炎,你到底想怎麼樣?」東方家主強忍著怒氣問著夏馨炎,「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靈獸,你說。」

  「靈獸?」夏馨炎嗤笑出聲,帶著濃濃的嘲諷,「你以為你所謂的靈獸能比得過我的朋友?至於錢嘛……」說著,上下打量一下東方家主,伸出食指對著他晃了晃,「我說,你是不是腦子疼糊塗了,等你們死了,東方家的錢財還不都是我的?」

  聲音一冷,譏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此時,是他為魚肉,她為刀俎,難不成東方家主還以為可以跟她談條件嗎?

  「好、好一個夏馨炎!」東方家主抬頭放聲大笑著,其中蘊含的怒氣直達天際,「敢來我東方家的地盤撒野,你真的以為我東方家就沒有底牌了嗎?」

  「現在我就可以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契約靈獸對我們的靈力有何幫助。」

  東方家主的笑聲陡然一收,突然的唸唸有詞,清涼的夜風陡然一變,竟然突然的從清涼轉為灼熱,就好似突然經過火爐似的熱浪,瞬間將幾個人包圍。

  「夏馨炎,既然你逼我如此,那就一起死吧!」東方家主雙目赤紅,伸手做了幾個手勢,面上帶著決絕之意,顯然是要與夏馨炎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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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3: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瘋狂報復

  隨著東方家主的最後一個手印結出,九層玲瓏寶塔竟然從第一層開始亮了起來,一層一層的往上將黑暗驅逐光明大放。

  將東方家主的院落照了個亮白如晝,院落中的一花一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隨著光芒大放,一股股強勢的力量從地上捲起,好似驟然發怒的大海一般,陡然捲起力量的巨浪,從下往上衝擊而來。

  「這是什麼東西?」夏馨炎驚呼一聲,趕忙往塔裡躲去,她現在可是沒有半分靈力,要是真的被那莫名的力量碰上,不死也是重傷。

  「靈獸的妖力。」何浠源趕忙張開數道水幕,將夏馨炎給罩在其中。

  突如其來的力量快,何浠源倉促之間,只能盡可能多的張開水幕。

  兩股力量相撞,噗噗數聲連響,何浠源布下的數道水幕屏障竟然全都被穿透。

  在那股力量撕開最後一道水幕屏障之時,一道銀白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水幕之後,雙手交叉,結成掌印,無視那直撲而來的力量,以雙掌相迎。

  狂暴的力量與明鑫的雙掌相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全都被明鑫無聲無息的吞噬掉。

  看到明鑫擋在她身前,夏馨炎趕忙往旁邊閃去,她要是躲開了,明鑫也就不用硬碰硬了。

  果然,她往旁邊一撤,明鑫立刻變換掌勢,將那股力量引到一邊,自己脫開身子。

  「馨炎,沒事吧?」蓮枝將夏馨炎一把拉在身邊,上下看了看,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沒事。」夏馨炎匆匆的應了一句,急急的問道,「這個妖力是怎麼回事?」

  「是有些人契約了靈獸之後,幾次解除契約最後抽乾了靈獸的妖力,封印起來,慢慢的化為己用。」一朵漂亮的火焰從地上突然的盛開,火焰之中的小狐狸陡然拔高身體,火焰一分段恆倪站立其中,一身白衣,隨風飄搖,隨手往後一張,一團火焰從掌心呼嘯而出,正好迎上隨後而來的一波力量。

  那團火焰與力量相碰之後並沒有立刻爆開,而是好像一張鋪展開來的棉紙似的,順著力量快速的伸展,將力量全都包裹在其中,陡然一收,好似瞬間紮緊的口袋似的,將其包裹在其中。

  狠狠的甩了下去,落到即將要撲上來的第二波力量上,轟的爆開,阻擋了第二波力量。

  「用靈獸來練你們的契約術還不行,連靈獸最後的妖力都要剝離,你們是什麼東西?」段恆倪轉頭,怒瞪著東方家主。

  對於段恆倪的質問,東方家主僅僅是回以一個不屑的冷笑:「靈獸本來就是要為我東方家所用,今日你們來得正好,一起留下吧。」

  東方家主臉上已經帶著一抹癲狂,笑意在他平凡的臉上是那樣的突兀,帶著駭人的猙獰,好似月夜下飢餓的狼一般,雙眼赤紅滿是嗜血的慾望。

  「他瘋了不成?」蓮枝驚呼一聲,還沒有見過誰這樣恐怖的模樣。

  難道說是夏馨炎給他弄得藥劑所致?

  看著蓮枝狐疑望過來的目光,夏馨炎連連擺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她只是用藥劑控制了這些人而已,不會讓他們發瘋的。

  「是他們抽取的妖力。」段恆倪掌心之中依舊有熾烈的火焰在燃燒,隨手擲出,將想要攻擊上來的妖力給狠狠的打回去,「妖力抽取出來之後,他們煉化為自己的靈力,所以,他們的靈力中含著靈獸的怨念。」

  東方皓聽完,眉頭直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已經就夠變態的了,連親生孩子都可以利用,沒有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東方主家的家主竟然更加的變態,更不是人。

  「靈力會在比其他人提高得快,但是,隨著妖力的轉換,沒有去除乾淨的怨念慢慢的深入身體、靈魂,會帶來負面影響,長此以往,人會失去理智。」段恆倪修長的手指連動,將火焰化為一股股的火焰細繩,穿透狂撲而來的妖力,以線化面的去化解攻擊。

  「都給我過來,殺了他們!」東方家主憋足了力氣,陡然的大喊一聲,不知道是在召喚誰。

  弄得夏馨炎緊張的左右看看,難道說東方家還有其他厲害的人形靈獸不成?

  正想著,立刻往旁邊最近的窗戶走去,往下一看,正好看到癱坐在塔外的尹堂主竟然站起身來,伸出右手舉到面前,不知道做了什麼,突然他的手掌微微的泛著一抹奇異的暗紅。

  在大亮的塔外,尹堂主手掌上的暗紅是那麼的突兀,就好似血液凝結的恐怖。

  夏馨炎心裡不舒服的看著,下一秒,尹堂主已經將手臂伸出,直接的接觸到狂暴的妖力。

  這樣的動作真的是嚇了夏馨炎一跳,剛才那股力量狂捲上來的時候,就連何浠源布下的水幕屏障都被連連的打碎,尹堂主竟然敢赤手探進去,難道他不想活了?

  正想著,果然見到妖力化為兩股,好似長蛇一般交纏著盤踞上尹堂主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蜿蜒上移,最後竟然沒入他的身體內,隨著兩股妖力源源不斷的進入,尹堂主身上的靈力陡然大放。

  狂暴的靈力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從塔下迅速的衝擊到塔頂。

  夏馨炎趕忙收回外探的身子,驚愕的望著身邊的蓮枝:「他把妖力吸收進身體了。」

  「他瘋了?」夏馨炎不可思議的低喃著,剛才只是攻擊他們,就可以看出來妖力有多恐怖,尹堂主竟然不計後果的吸收進身體,他能煉化得了嗎?

  「夏馨炎,你以為你可以毀了我東方家?」東方家主癲狂的大笑著,伸手一指夏馨炎,「我告訴你,我寧肯捨去幾個堂主不要,我也要殺了你。」

  雙眼佈滿了血絲,盯著夏馨炎的模樣就好像隨時要撲過去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

  正說著,突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好像是幾個人一起快步的在跑著上來,將木製的台階跺的咚咚直響。

  很快,樓梯口處出現了尹堂主的身影,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靈力狂暴波動的人,想來是其他的幾個堂主。

  容貌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那佈滿了血絲的雙眼宛如失去理智的野獸似的掃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一眼,隨即,不要命的撲了過去。

  念動靈咒,靈力奔湧而出,這樣的力量讓夏馨炎心裡一顫,既然一下沒有站穩,踉蹌的倒在了蓮枝的懷裡。

  「小心。」蓮枝手一伸,將拉到一旁。

  「有意思。」段恆倪唇角勾了起來,眼中閃過危險的冷戾光芒。

  夏馨炎眉頭緊皺,她真的是沒有想到最後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東方家主真是夠狠,為了保全自己,讓他的堂主來拚命。

  「我能照顧自己,你去幫阿浠他們。」夏馨炎輕輕的一推蓮枝,示意她過去。

  蓮枝不放心的看著夏馨炎,黛眉緊皺:「不行……」

  「你還不信我嗎?」夏馨炎輕輕一笑,催促著,「快去吧。不然,阿浠要是受傷了,可怎麼辦?」

  夏馨炎一提到何浠源,蓮枝果然緊張的看了過去,隨即想到夏馨炎身邊還有底牌,心中也是放鬆下來,叮囑一句:「你自己小心。」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往後挪了挪,盡量躲在一個不容易被攻擊的位置。

  不計後果的吸收妖力,讓東方家的幾個堂主實力激增,場面一片混亂。

  此時,在山腳下,某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客棧的掌櫃的突然的站了起來,身邊的人也是緊張的抬頭望著山上,良久,才遲疑的低喃:「好強的力量,東方家發生什麼事情了?」

  「夏馨炎他們竟然硬碰硬,這不是找死嗎?」客棧掌櫃的眉頭緊皺的瞅著,山上密林叢叢,自然是看不到什麼,只能感覺到一股股強勁的力量從山上襲來,讓他們呼吸微微不暢。

  他們已經在山腳下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感覺,那麼在山上東方家到底是怎樣的情景,恐怕,想想大概也知道吧。

  就在兩個字暗中思索的時候,陡然一股更為強勁的力量撲了下來,就好似山洪傾瀉,順著山體,直接灌到了山下。

  讓兩個人齊齊的運起靈力,將那股力量隔絕在外。

  事出突然,竟然將他們逼得登登登的倒退了三四步才站住。

  「這是……」客棧掌櫃的驚愕的叫道,這根本就不是單純的靈力,就算是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也不該發出這麼恐怖的力量。

  「妖力的怨念。」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聲音平靜,倒沒有太多的意外,「東方家一直在抽取靈獸的妖力,怨恨積怨太深,那個力量壓不住了。」

  一頭二三百年靈獸的怨念可以讓人忽略不計,兩頭三頭自然也沒有問題,但是,死在東方家手中的靈獸都已經不計其數,這麼多的怨恨累積起來,就算東方家再有方法化解也控制不了。

  「那上面……」客棧掌櫃的緊張的問道,「豈不是會讓所有的人全都陪葬?」

  那人沒有回答,但是答案是怎麼樣的,已經不需要多說了。

  東方主家的九層玲瓏寶塔內,白亮的光芒大盛,已經刺得人雙目睜不開,好在何浠源他們幾個人都是在塔頂,對他們的影響還稍微小點。

  主家那些被夏馨炎藥劑毒的癱倒在地的人全都將臉深深的埋在胳膊中,連抬頭觀望都不能,抬眼所見什麼都沒有,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白芒,刺得他們雙眼淚流不止。

  「這些人就是個瘋子。」東方皓一身狼狽的靠牆而立,戒備的盯著那幾個已經快瘋了的堂主。

  東方皓唇角帶著血漬,衣服上有多處破損,哪裡還有平日那副花花公子的逍遙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是很狼狽,但是對面的幾個堂主更是詭異,身上遍佈著無數的傷口,但是他們全都跟模樣痛覺似的,一點都不在意。

  那些傷口根本就沒有影響他們的行動,攻擊一下比一下猛烈,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堂主的力量是越來越強。

  「東方家主,你真是不想要這些人的命了!」夏馨炎在一旁呵斥一聲。

  「你用了藥劑對他們下毒,就算現在不死,早晚也得死。」東方家主根本就不在意的說道,「更何況為了家族而死,是每個東方家子嗣的使命。」

  「說的好。」夏馨炎撫掌大笑的稱讚著,「只是,為什麼不見東方家主的直系子嗣呢?相信令公子實力應該也不遜於這些堂主吧。讓某些人來效忠家族喪命,有些人卻在保存自己的子嗣,誰沒有親人,東方家主這麼做人不太厚道吧?」

  夏馨炎話一說完,那些堂主充血的雙目中全都閃過了一抹猶豫,動作一緩,不如剛才進攻那麼犀利。

  顯然東方家主也發現了幾位堂主的異常,不急不緩的幽幽說道:「犧牲一人來保住親人,這是我們東方家族所有子弟都知道的事情,不勞夏姑娘費心。」

  此話是來回擊夏馨炎的,更是用來警告幾位堂主的,現在要是不殺了夏馨炎等人,別說他們自己的性命不保,就是他們的家人也不保。

  東方家一向是賞罰分明,這些堂主要怎麼做,根本不無需他多說。

  果然,東方家主的話一說完,幾個堂主手上的動作愈發的快速起來,因為他們隨時的可以吸收九層玲瓏寶塔內被封存起來的妖力,所以,他們的靈力一直沒有消耗的跡象。

  不僅如此,他們的靈力還越來越強。

  當然,這種強大力量支持的負面就是他們來不及像平日吸收妖力一般的煉化,體內快速的聚集了無數的怨念,這樣的負面東西一多,令他們的大腦開始昏沉,意識漸漸的被侵害。

  攻擊越來越瘋狂,讓段恆倪無奈的苦笑,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他現在要殺這幾個堂主是很容易,但是他怕殺了堂主之後,會讓九層玲瓏寶塔中封存的妖力暴動,要是那樣的爆發出來,別說他是他了,就是他們聯手都無法保證活命。

  顯然,蓮枝何浠源明鑫還有鄔羽容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不停的與幾個堂主纏鬥,如此一來,他們就有些吃虧,畢竟他們還是要消耗妖力的。

  段恆倪一邊應付那些人,一邊時不時的去瞅瞅夏馨炎,心裡在盤算著,都這種情況了,某人怎麼還沒有動靜啊,再這麼下去情況可不妙。

  一旁的東方家主見到躲在角落裡的夏馨炎,唇邊浮現出陰冷笑意,以為他東方家好欺負嗎?

  就算是死,他也會把罪魁禍首先殺了。

  當然,他還不見得死,只要把夏馨炎拿下,到時嚴刑逼供,或者是派人請來藥劑師,將身上的藥劑毒性壓住,爭取時間就可以慢慢的將毒素解掉。

  正想著,突然身體一陣劇痛襲來,東方家主眉頭緊鎖,用力的按壓住自己的胸口,看來他等不了這麼長時間了。

  想著,一下子劃破自己的指尖,嘴唇快速的動了幾下,不知道念了什麼,點點鮮血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個奇怪的圖案,慢慢的滲透入地面。

  隨著鮮血的消失,封存在九層玲瓏寶塔中的妖力陡然的凝滯了一下,就好像是突然的受到了什麼阻隔似的,頓住不動。

  一直在不停吸收妖力的幾個堂主狐疑的回頭,還沒等他們看過去,下一秒,狂暴的妖力就宛如火山爆發似的噴湧而出。

  嚇得幾個堂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吸收妖力,抱頭鼠竄,連滾帶爬的全都躲到了死角當中。

  妖力狂暴而出,突然響起卡卡的奇怪聲響,塔底的地面竟然出現了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擴大龜裂開來,好似蜘蛛網似的四下蔓延。

  轟隆隆的巨響傳來,東方家主所住院落的圍牆轟然倒塌,一時之間塵埃瀰漫,大地劇烈顫抖。

  九層玲瓏寶塔吱呀呀的往一旁傾瀉,讓塔頂的眾人全都下意識的抓住身邊可以抓的東西。

  「家主,你這是……」尹堂主驚叫著。

  「我要跟她同歸於盡!」東方家主知道自己的靈力已經控制不了毒素的蔓延了,既然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怎麼會放過夏馨炎這個罪魁禍首?

  那麼就將東方家世代封存起來的妖力全都釋放出來,他死了,別人也別想好過。

  「家主!」幾個堂主齊聲聲的大叫,顫抖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驚恐。

  被封存的妖力裡蘊含著多少怨恨,他們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麼多年,每一代的家主堂主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封存妖力中的怨念,不然的話,這些怨念反噬出來,會讓東方家整個覆滅。

  現在家主怎麼可以將妖力釋放出來?

  妖力捲起,帶著令人窒息的怨念,讓塔頂的人一瞬間白了臉色。

  東方家世代封存的妖力太多,此時爆出,根本就控制不住,妖力沖天,就連山腳下的兩人全都感覺到氣血一陣的翻騰,臉色突變。

  「東方家的人全都瘋了!」

  這樣帶著怨念的妖力被釋放出來,別說東方家毀了,這座山恐怕都要不了了。

  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塔頂上,何浠源幾個人全都不舒服的捂著胸口,這麼成千上萬的妖力聚集在一起,其中的怨念,已經不是可以他們抵抗的了。

  這麼多怨念之下,能將他們生生的逼瘋。

  「夏馨炎,惹上我東方家,我就讓你屍骨無存!」狂亂的妖力中,是東方家主癲狂的大叫。

  沒有人可以抗拒妖力中的怨念,沒有人可以。

  夏馨炎看著周圍人一個個臉色驟變,似乎在承受什麼劇烈的痛苦,但是、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正想著突然眼前一抹紅色閃過,熠煌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見到熠煌現身,段恆倪立刻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嘟噥抱怨著,這位大爺終於肯出來了?

  「熠煌,快點!」蓮枝急急的叫著,她可是快頂不住了。

  熠煌?

  聽到這兩個字,東方皓好奇的看了過去,終於見到熠煌的真身了。

  一看之下,竟然看不出來熠煌是幾階人形靈獸,拉了拉鄔羽容的衣袖,低聲問道:「那是幾階人形靈獸?」

  「不清楚。」鄔羽容搖了搖頭,她根本就看不穿熠煌的實力。

  按說只要靈獸使用妖力的話,他們身為人形靈獸都能感覺到其他靈獸的實力,但是為什麼就看不出眼前熠煌的實力。

  竟然一點妖力都沒有……嗯?等等,沒有妖力?

  鄔羽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在這樣狂暴的妖力之下,熠煌怎麼不用妖力來抵抗?

  妖力帶起的力量,令塔頂上的眾人衣袂狂捲,髮絲凌亂,獨獨熠煌,紅衣如霞服帖在他身上,別說衣服了,就連烏黑長髮也如瀑布一般傾瀉在他身後,半根髮絲都沒有被撩動起來。

  突兀出現的熠煌讓東方家主詫異,更是在見到何浠源等人如釋重負的神情之後,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道說,這個才是夏馨炎的底牌嗎?

  這頭人形靈獸到底是什麼等級的?

  三階?四階?

  亦或是……五階?

  東方家主瞳孔劇烈的收縮,心跳如鼓。

  他的一生,見過的靈獸無數,竟然無法看穿眼前這個紅衣如霞男子的等級。

  「啊!」短暫而急促的慘叫響起,東方家的其中一個堂主突然的雙手抱住頭顱,用力的抓撓著自己的臉面。

  一點都沒有留情,就像是在抓什麼殺父之仇的人似的,用力的狠狠的撓了下去,一道道血痕立刻劃破了他的容貌。

  雙手十指血跡斑斑,臉上的傷痕已經是身可及骨。

  血肉模糊的雙唇已經無法發出正常的人類聲音,只能從咽喉處發出含糊的如同野獸一般的悲鳴。

  其他的幾個堂主全都扭過臉去,不忍再看,誰都沒敢分神去救自己昔日的同伴。

  在被狂暴妖力包圍的他們,現在周圍全都是靈獸的怨念,少有不慎,就會被怨念侵襲,下一個發狂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

  「熠煌,你等什麼呢?」段恆倪氣得大叫,封存在九層玲瓏寶塔中的妖力馬上就要全都出來了,再不行動,就算熠煌實力再強又有什麼用?

  這麼多靈獸的怨念積累,不是力量強大就可以一口氣毀滅的,不能一口氣毀滅,這些東西會如影隨形的侵蝕他們,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晚了!」彷彿是覺得妖力怨念爆發的還不夠快,東方家主雙手用力的凌空一撕,塔頂中的妖力怨念好似突然化為實質一般的衝擊向眾人。

  所有被封存的妖力全都放出,形勢已經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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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3: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小回敬

  東方家族所在的深山陰風呼嘯,樹葉亂搖,唰啦啦樹葉摩擦,簌簌的往下大片的掉落。地面上的細小石沙捲起,樹林內一片昏暗。

  山腳下的那兩人更是早就將靈力張開,全力的抵抗著妖力中的怨念,就算如此,他們已經往外退了有百米遠,這才勉強能擋住,不受影響。

  在東方主家大院中,中毒倒地的眾人,愣是被近乎實質的怨念給壓暈過去。

  九層玲瓏寶塔內的眾人也是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就快要凝固了似的,手腳冰涼。

  「熠煌,你帶馨炎先走!」段恆倪想都沒想的叫了起來,腳下的火焰騰地一下暴漲而起,不停的翻滾著。

  現在恐怕就是熠煌的力量也無法對抗這些妖力怨念了。

  「想走?你們今天都走不了!」東方家主得意的大笑,「得罪了東方家就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代價。」

  東方家主的目光落在了熠煌的身上,剛才的那句話與其是說給夏馨炎聽的,還不如說是對熠煌的諷刺。

  現在出來又有什麼用,這裡的形勢已經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我們東方家世代為了控制妖力中的怨念,付出無數的代價,就憑你們想要逃走,哼……」東方家主不屑的冷哼著,他死了,誰都別想活著。

  對於東方家主的挑釁,熠煌沒有半點表情變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段恆倪,冷冷的說出兩個字:「靠邊。」

  「啊?」段恆倪一愣,熠煌什麼意思?

  他想要自己對付這些妖力怨念嗎?

  怎麼可能……難道剛才他沒有聽到東方家主說的,東方家世代控制都是付出無數代價的。

  「熠煌,你的力量……」段恆倪緊張的想要勸阻熠煌,他身上可是還有透骨釘的。

  難不成熠煌想要強行動用他的妖力,到時若是觸動了透骨釘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若是熠煌不強用妖力,也許夏馨炎這次恐怕難保。

  左右為難的段恆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熠煌眼中的一片清明,沒有半分焦急。

  就在段恆倪焦躁萬分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勢的威壓從熠煌身上爆出。

  驚愕的抬頭,只見熠煌微微的昂首,紅衣的衣角陡然揚起,烏黑的長髮剎那飛舞,在空中舞出曼妙的曲線。

  強勁的威壓,從熠煌的身上發出,沒有任何餘地的籠罩著這片山林。

  戰慄。

  這是從心底發出的臣服戰慄。

  噗通幾聲連響,東方家的幾個堂主全都匍匐在地,蜷縮著身體,以額觸地,全身顫抖。

  站立在一旁的東方家主,努力的抗爭著,想要抵抗心裡的恐懼與身體本能的臣服,但是,幾番努力之後,絕望的發現一切都是徒然。

  無論是他如何使用靈力,哪怕放棄用靈力壓制身體內的藥劑毒性都沒有辦法抗拒熠煌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勢威壓。

  雙膝慢慢的彎曲,僵硬的改編著弧度,最後重重的跪倒在地,發出刺耳的悶響,好似一枚尖銳的鋼針刺破了他心中驕傲的尊嚴。

  一向停止的脊背無奈的彎曲,雙手困難的撐住地面,十指不甘心的扣著冰冷的木板,關節泛白,失去了血色。

  用力的咬住下唇,將那種無力抗爭的屈辱深深的壓了下去。

  無力反抗,這是身體乃至靈魂對熠煌強勁威壓的徹底臣服。

  點點鮮血從咬破的下唇溢出,滴落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血漬,觸目驚心,明艷的紅刺痛了他的雙眼,也粉碎了他所有的驕傲。

  想他一生,不知道契約了多少靈獸,多少靈獸的命運被他操弄在股掌之間。

  他一向都是靈獸的主宰,怎會想到今日他竟然會臣服跪倒在一頭人形靈獸的腳邊,好似一條狗似的匍匐在熠煌的腳下。

  屈辱!

  莫大的恥辱好似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淹沒。

  至於東方皓他們,更是無一倖免,威壓一出,覆蓋了整座山林。

  東方皓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他也感覺到了熠煌身上強勢的威壓,那是一種無人可以抗拒的力量,他的身體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只是遵循著靈魂深處本能的恐懼。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連抵抗都沒有抵抗。

  別說平日裡他們一直都對熠煌的實力敬佩不已,單單現在熠煌身上釋放出來的強勢威壓,也不是他們可以抵抗的。

  聰明如他們,自然明白,此時抵抗除了自己吃虧受罪之外沒有半點好處,所以,全都順從的拜倒。

  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他們心裡本來也沒有半點抗拒。

  九層玲瓏寶塔內好似巨浪翻滾咆哮的妖力陡然的一凝,被東方家主完全釋放出來的怨念竟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再橫衝直撞,全都呆呆的停在半空。

  下一瞬間,竟然從妖力中剝離出來一個個虛幻的靈獸模樣,一個個凌空的浮立著,茫然的望著熠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多年來的封存讓他們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意識混沌,只知道心中的一口怨氣想要報復。

  見到發出讓他們驚懼威壓的熠煌,第一個念頭就是遵循著意識的本能想要撲過去將熠煌撕成碎片。

  念頭才剛剛升起,熠煌平靜無波的眼眸微微一轉,淡漠的目光望了過來,只此一眼,令眾多靈獸怨魂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靈台清明幾分。

  收起心中的報復之意,齊刷刷的跪倒在半空之中。

  萬人中央,一抹紅色身影傲立於此,冷目含威,睥睨天下。

  君臨天下,誰敢不從?

  靈獸怨魂目露驚恐懼意,緊張的瞅著熠煌,不敢用正眼,只敢偷偷的用眼角餘光去快速的瞟上一眼,小心窺視熠煌的臉色,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他們便會魂飛魄散。

  段恆倪跪在地上,驚訝的望著密密麻麻跪倒在空中的靈獸怨魂,被這樣的。

  「大人……」一個看來影子看起來最清晰的貂形靈獸往前跪行了兩步,凌空叩首,盡量讓自己發顫的聲音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我等不是有意冒犯大人,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爾等散去。」熠煌開口,不容置疑的說出四個字,聲音不大,卻可以令眾人聽得清清楚楚,好像直接響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眾多靈獸怨魂心頭巨震,那根本就不是簡單的聲音,絕對是蘊含著靈魂攻擊的力量,若是他們不同意,下一秒他們立刻魂飛魄散。

  跪伏在半空中的眾多靈獸怨魂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本來感覺不到絲毫溫度的他們感受到極致的寒冷,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寒,讓他們不寒而慄。

  「多謝大人。」為首的貂形靈獸怨魂重重的叩首,跪倒著,用四肢小心翼翼的往後挪著,一步一步的挪動著,小小的腦袋緊緊的靠著前爪,直到遠離了熠煌有五十米左右,這才轉頭帶著眾多靈獸怨魂快速離開。

  靈獸怨魂一散,整個山林立刻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狂捲的風沙停歇下來,狂搖的枝葉也停止了擺動,就連暴動的妖力全都安靜下來,失去了大部分靈獸怨念的支撐,馬上就要散去。

  熠煌伸手一招,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即將要散去的無主妖力竟然被固定住,並且隨著熠煌的手指輕握,大量的妖力竟然在收縮,慢慢的化為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芒。

  伸手一招,白芒飛入熠煌的掌心,熠煌手腕一轉,將白芒推向身側的夏馨炎。

  夏馨炎奇怪的看著那團白芒飛向她,沒有半點的緊張,只是有點好奇,眼睜睜的看著白芒沒入她的胸口,只感覺一團溫暖沉入了身體之中,說不出來的舒服。

  熠煌身上的威壓一收,跪伏的眾人身上立刻一輕,長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熠煌,你怎麼把妖力都放到馨炎的身體裡了?」段恆倪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熠煌大吼。

  段恆倪如此大膽的舉動驚得東方皓瞪了過去,熠煌這個人如此恐怖,尤其是剛才看他的脾氣也不像多好的樣子,段恆倪是不是想死啊?

  出乎東方皓意料的是熠煌僅僅白了段恆倪一眼,冷冷扔出兩個字來:「笨蛋。」

  「笨、笨蛋?」段恆倪不可思議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他剛才說的有問題嗎?

  本來被東方家封存起來的妖力不乾淨,就算是東方家幾代人都沒有辦法去除掉怨念的力量,就這麼被熠煌送進夏馨炎身體內,他就不怕夏馨炎受到妖力中的怨念反噬,發狂成瘋嗎?

  「你才是笨蛋!」段恆倪氣得不管不顧的大罵,就差跳腳直指熠煌了。

  「恆,熠煌怎麼會讓馨炎有危險。」還是何浠源瞭解熠煌,就算熠煌再做出來怎麼不合理的情況,也不會害了夏馨炎的。

  「你以為那些怨念會真的消失嗎?」東方家主強撐著一口氣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恨意,「他們只是害怕你的力量而已,你真的以為你收起來的妖力再也沒有怨念了嗎?」

  熠煌冷冷的看了一眼東方家主,慢慢的說道:「不要用你的低級本事來揣測他人。」

  東方家主臉色一白,剛要反駁,明鑫卻想起了什麼似的,直接問了出來:「熠煌,你怎麼做到的?」

  其實明鑫已經大概的猜出熠煌使用的方法,只是因為不太敢相信,所以想要問清楚,確認一下。

  「威壓。」

  熠煌簡單明瞭的兩個字讓所有的人全都黑了臉色,全都被熠煌的答案給嚇住了。

  剛才如此恐怖的妖力爆發,東方家幾代人都無法處理的麻煩,到了熠煌這裡,怎麼短短兩個字就解決了?

  不過,想到剛才恐怖的威壓,確實也是很有可能。

  只是這個答案,實在是讓他們無法接受。

  憑什麼他們剛才那麼狼狽的跟妖力中的怨念纏鬥,熠煌就站在那裡,隨便的釋放一下威壓就行了?

  太欺負人了吧?

  明鑫只是在心裡輕歎一聲,果然是這樣。

  扭過臉去,無聲流淚,好強。

  蓮枝心中也是羨慕,但是一扭頭見到段恆倪一臉的憤憤不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三階的威壓似乎不太夠看啊。」

  「你……」段恆倪氣得憤憤的瞪向蓮枝,蓮枝也毫不示弱的仰頭輕哼,得意洋洋的模樣氣得段恆倪牙癢癢的想要咬人,目光一轉,落到了何浠源的身上,促狹道,「阿浠,你怎麼也不管管蓮枝,這個女人可太放肆了。」

  「我……」何浠源怎麼都沒有想到段恆倪與蓮枝兩人鬥嘴會扯到他的頭上,抬眸看了蓮枝一眼,面露尷尬,不知道如何開口。

  蓮枝更是匆匆的瞄了何浠源一眼,飛快的移開目光,呵斥著段恆倪:「你個丑狐狸,亂說什麼東西!」

  「就算剛才的妖力中沒有怨念了,你將它放入馨炎的身體內,她一口氣也吸收不了啊。」東方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問著熠煌。

  那是多少的妖力啊,就算最後被熠煌寧為一個拳頭大小的光芒,那也不是夏馨炎這個二十四級大靈師可以吸收的。

  「馨炎,修煉。」說著,熠煌打出一道結界,與夏馨炎一起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結界?」東方皓驚愕的盯著憑空消失的熠煌與夏馨炎,不可思議的看著何浠源,「熠煌是五階人形靈獸?」

  何浠源緩緩的搖頭:「五階……太少了。」

  「嗯,我覺得熠煌也不止五階……」鄔羽容在一旁凝重的點頭,就剛才那股強勁的威壓,到了現在她的靈魂還在發抖,好可怕。

  幸好,熠煌不是專門的針對他們,不然的話,他們幾個人絕對會在熠煌的威壓下魂飛魄散。

  至於那些靈獸的怨念倒是識時務,全都退走了,不過,這個方法還是不保險的。

  畢竟怨魂不是普通的靈魂,若是不處理乾淨,被放了出去,會給外面帶來一片動盪的。

  「不管他是幾階,現在就讓夏馨炎來修煉,會不會讓她走火入魔?」東方皓還是不太贊同熠煌的舉動。

  就算熠煌實力再強,這樣也太冒險了。

  「等等看吧。」鄔羽容倒是很信任熠煌,除了因為感受到熠煌的強大之外,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剛才熠煌與夏馨炎兩人眼神的交流。

  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兩個人的目光中全都是信任。

  過了一個時辰,結界撤掉之後,夏馨炎熠煌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段恆倪立刻緊張的撲了過去,就要去拉夏馨炎。

  還沒有靠近夏馨炎,突然旁邊掃過一陣勁風,段恆倪被掃得身體轉了幾轉,遠離了夏馨炎。

  熠煌好整以暇的放下手臂,淡漠的說道:「有話說話,靠這麼近幹什麼?」

  被勁風掃得暈頭轉向的段恆倪站穩了腳步,用力的晃了兩下頭,才將眼前的金星晃掉。

  氣得對著熠煌直咬牙,狠狠的瞪著熠煌。

  熠煌雙手抱胸,無所謂的回視著段恆倪,那挑釁的模樣更是氣得段恆倪差點吐血。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放心,沒事。」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伸手拉了拉熠煌的袖子,他們真是的,見面就打架。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你把力量全都吸收了?」一聽夏馨炎說話,段恆倪也顧不得跟熠煌鬥氣,趕忙問道。

  「怎麼可能?」夏馨炎好笑的搖頭,「這麼多的力量我怎麼可能全都一下子吸收?」

  「那你……有什麼不適?」段恆倪驚叫著,誰都知道,靠外界力量提高自身的實力,若是一個不好,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別說實力大減,到時很有可能喪命。

  「果然是只笨狐狸。」熠煌在一旁涼涼的說道,「難道就不能將力量封在經脈各處,慢慢的吸收嗎?」

  「那是妖力,又不是靈力!」段恆倪氣得大叫,熠煌一會兒不跟他打架就不舒服是吧?

  什麼叫吸收?

  別告訴他,夏馨炎也是一頭人形靈獸?

  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吸收妖力。

  「誰告訴你,那是妖力了?」熠煌好笑的看著段恆倪,弄得他一頭霧水的眨眼,不解的問道,「不是妖力還是靈力不成?」

  「當然是靈力。」熠煌冷笑一聲,鄙夷的瞅了段恆倪一眼。

  「靈力……怎麼可能?」段恆倪不敢相信的看向夏馨炎,只見夏馨炎對著他輕輕的笑著,肯定的點頭,「熠煌已經將那些妖力煉化成了靈力,然後多餘的都封在了我的身體內,只等著我日後吸收就好了。」

  「將妖力煉化成靈力,如此膚淺的東西,你以為我不會?」熠煌冷睇著段恆倪,眼中滿是冷笑。

  熠煌的話一說完,塔頂上是一片安靜。

  妖力煉化成靈力,真有熠煌說的這麼簡單嗎?

  看看東方家的人怎麼樣就知道其中難度有多大,怎麼到了熠煌的嘴裡就變成膚淺的東西了?

  「不可能,不可能!」突然的大叫發自東方家主的嘴裡,雙眼大睜的瞪著熠煌,發出破碎的叫聲,「那些妖力是我們東方家幾代人的努力結果,哪有那麼簡單化解!」

  這個叫什麼熠煌的人形靈獸一定是在騙他的,以為這樣的故弄玄虛他就會怕了嗎?

  根本不可能。

  對於東方家主的瘋言瘋語沒有人去理會,他們最好奇的一點就是夏馨炎此時的靈力等級到了什麼程度。

  「馨炎,你的靈力……」東方皓好奇的問道。

  「哦,靈力啊,好像比你高一點點。」夏馨炎狡黠的眨眼,對著東方皓調皮的笑著。

  「比我高一點點?」東方皓驚呼一聲,他已經是三十三級靈王了,比他還要高,難道是……剛想到這裡,東方皓用力的搖頭,怎麼可能,夏馨炎才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怎麼可能一口氣提高十級,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東方皓剛剛自我安慰完,突然感受到夏馨炎外放的靈力,果然是三十四級的靈力,並且靈力極其沉穩一點都沒有那種借助外力陡然提高之後的虛浮。

  「這、這怎麼可能?」東方皓愣怔的低喃。

  生生的拔高十級,那是多少人需要修煉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靈力等級,夏馨炎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提升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

  別說東方皓嚇到了,就連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也全都驚駭的瞅著夏馨炎。

  他們對於夏馨炎突然提到的靈力是驚訝,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她這麼提高會對身體帶來傷害。

  「真、真的提高了?」東方家主腳下一個趔趄,登登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了欄杆才勉強穩住身體。

  「熠煌,你是怎麼做到的?」驚訝之後,何浠源決定還是找熠煌問問清楚。

  這件事情太過驚世駭俗,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某個人可以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提高十級,還一點副作用都沒有,並且靈力十分扎實的增長的。

  熠煌看了看這幾個人,緩緩的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東方皓他進入的天擇空間。」

  熠煌一說,何浠源幾個人連連點頭,當時夏馨炎要進去的時候說是要找好東西,難道跟這個提升實力有關係嗎?

  何浠源他們是明白,但是東方皓不太明白,不由得問道:「天擇空間裡有什麼?」

  「一種可以幫著人類拓展經脈的東西。」熠煌並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拓展經脈?」東方皓連連點頭,「確實是好東西。」

  要知道隨著靈力的修煉,人類的經脈會隨之發生變化,不停的根據身體內的靈力來調整經脈的韌勁與寬窄。這也就是為什麼有時就算有強勁的外力可以提高靈力,也沒有人會一口氣去吸收,畢竟經脈無法控制,既有可能爆體而亡。

  還有就是某些人在用秘法或者借助藥劑在對戰交手的時候瞬間的提高靈力,那樣就算勝了,也會受很重的內傷。

  「想不到天擇空間內竟然還有那種好東西。」東方皓連連的點頭,唏噓不已。

  熠煌的目光在東方皓的臉上一轉,看到他只有感慨卻沒有半分嫉妒,這才接著往下說。

  「經脈拓展之後,再來吸收這些東西很適合。」熠煌慢悠悠的說完,何浠源幾個人連連點頭,難怪當初夏馨炎靈力全無的時候,熠煌一點都不著急,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了。

  「不對、等一下。」段恆倪突然的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手一伸,趕忙的叫住了熠煌,「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天擇空間內就有拓展經脈的東西,而從天擇空間出來之後,到了東方主家,就來吸收這些力量讓夏馨炎的靈力等級提高,這是不是巧合得有點太過分了?

  對於段恆倪的疑問,熠煌一點都沒有著急,不緊不慢的說道:「馨炎跟東方皓認識,把他當朋友了,她會不插手東方皓的事情嗎?」

  「嗯,不會。」段恆倪點了點頭。

  夏馨炎就是一個對朋友全心付出的人,讓她不管東方皓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進入天擇空間那是必然的。」熠煌接著說道,「既然幫著東方皓得到分家家主的位置,那麼來主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熠煌一說完,何浠源贊同的點頭,夏馨炎絕對不是一個做事做一半的人。

  「既然到了東方家,她一定會想辦法把東方家鬧得雞飛狗跳,逼得他們狗急跳牆的使用封存的力量。」熠煌看似隨意的說道。

  只不過聽到熠煌用的兩個形容詞之後,明鑫一頭黑線的瞅著熠煌。

  啥叫腹黑,啥叫陰險,熠煌就是了。

  罵人吧還不直接罵,什麼雞飛狗跳、狗急跳牆,不就是拐著彎的罵東方家嗎?

  「但是,路過的城裡藥劑師協會的事情也是個意外,若是沒有藥劑師協會門前的事情,馨炎又怎麼會拿到藥劑,東方家中毒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東方皓問出一個最不可能的情況。

  這個完全是意外,不能被算計進去的,若是沒有藥劑,他們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制住東方主家內的所有人?

  東方皓說完,熠煌反倒笑了,轉過頭去,輕輕的問著夏馨炎:「馨炎,沒有了藥劑你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對付東方主家的人了?」

  夏馨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怎麼可能?沒有準備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的。」

  聽到夏馨炎的話,東方皓心裡一個激靈,難道說夏馨炎從一開始提議要直接挑上主家就已經算計好了要怎麼對付主家了?

  何浠源與段恆倪突然的對視一眼,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畫面,那就是學院的擬態環境被炸飛的情景。

  烏晶種!

  那個可以引發劇烈爆炸的東西。

  何浠源轉頭看了一眼倚著欄杆呆呆發愣的東方家主,心中感歎著,東方家主真應該去拜神感謝,幸好路上讓夏馨炎遇到了一家藥劑師協會,拿到了她需要的藥劑,不然的話,整個東方主家恐怕都會化為一片廢墟了吧。

  對於夏馨炎的回答,熠煌僅僅是寵溺的一笑,他早就知道夏馨炎有辦法對付東方主家的人。

  「既然馨炎有辦法逼迫東方主家的人,那麼他們最後一定會使用封存的妖力。連訓練契約師都如此瘋狂的人,最後會選擇同歸於盡,我一點都不奇怪。」熠煌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平靜的看著在場的眾人。

  相對於熠煌的平靜,在場眾人心中可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個個全都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一片駭然。

  是,整件事情乍然一聽,好像沒什麼,無非就是一連串的巧合罷了。

  但是,真的是巧合嗎?

  要是真的這麼巧,那不就人人都可以輕鬆的獲得靈力,隨便的提高靈力等級了。

  熠煌,熠煌憑藉著對夏馨炎的瞭解,順著她的行事風格一路上佈局,將所有對夏馨炎有利的條件全都竄到了一起,這才有了現在夏馨炎瞬間提高靈力的事情。

  至於其中夏馨炎的也是取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倘若當初她選擇對東方皓漠不關心,不去相幫,那麼她怎麼可能進入天擇空間。

  畢竟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個所謂的寶物與性命相比,還是性命更為重要。

  至於後來挑上東方主家,更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偏偏的就來了。

  倘若在藥劑師協會門前,她不仗義出手,又怎麼會戲耍了藥劑師會長他們取得六品藥劑,輕鬆的控制住東方家。

  若是沒有這些藥劑,她使用的可就是會對她身體造成極大傷害的烏晶種。

  所以,看似熠煌在佈局,其實使這個局可以成的關鍵卻是夏馨炎這個人。

  至於後來,收服妖力,化解怨念,對於熠煌來說輕而易舉。

  但是,若沒有夏馨炎的種種舉動,熠煌真的會耗費如此大的精力為夏馨炎煉化妖力成靈力嗎?

  想通了這一切的段恆倪心中一片溫暖,在心裡輕輕的感歎著,馨炎啊,就算熠煌做了什麼,付出多少,有怎麼一個女人陪在他身邊,都值了。

  明鑫只是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夏馨炎,本就是如畫的眉眼此時愈發的溫和,在清明的月光籠罩下,當初一片的溫柔。

  「你沒事嗎?」何浠源看了看熠煌,他知道熠煌實力強大,但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將東方家幾代人都沒有辦法煉化的妖力強行的煉化成靈力,又算好了份量,將剩餘的封在夏馨炎的經脈處。

  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真正做起來難度有多大,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吧。

  熠煌只回給了何浠源以及冷哼,沒有多說什麼。

  想通了一切的眾人,心裡全都輕鬆了。

  只是,東方皓有些鬱悶,看著熠煌,悶聲悶氣的問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馨炎提高靈力?」

  熠煌聽到東方皓的話之後,微微的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東方皓問的問題讓他無法理解,遲疑了片刻才疑惑的問道:「不然,你以為呢?」

  「若是不能幫馨炎提高靈力,你以為我會任由她跟著你亂跑嗎?」熠煌微微的歪著頭,冷睇著東方皓,彷彿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似的看著他。

  他是想讓夏馨炎接受磨練好快速成長,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任夏馨炎隨便的經歷危機。

  一句話問的東方皓氣急,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反駁熠煌。

  東方皓張了張嘴,目光在熠煌身上狠狠的瞪了兩眼,又在夏馨炎他們幾個人的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沮喪的長歎一聲:「我一直以為夏馨炎就夠腹黑陰險的,以為明鑫就夠讓人驚訝的,以為何浠源夠忠心的,以為蓮枝就夠關心夏馨炎的,哪裡想到還有一個你,更陰險更嚇人!」

  夏馨炎眨巴了兩下眼睛,迷茫的望著東方皓,遲疑的開口:「東方皓,你這是在表揚我們嗎?」

  聽著怎麼不太像呢?

  「沒錯,我就是在表揚你們。」東方皓沒好氣的瞥了夏馨炎一眼,「尤其是在表揚你,要是沒有你,我怎麼會認識如此出色的各位呢?」

  太出色了!

  一個個奸猾狡詐,陰險腹黑。

  「其中的佼佼者絕對是馨炎你啊,沒有你,我相信他們不見得可以湊到一起來。」東方皓用力的咬牙說道。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家族中這麼多年就夠會演戲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他算是長了見識了。

  「客氣客氣,不用太宣傳了,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的。」夏馨炎受用的笑著,擺了擺手。

  弄得東方皓一頭的黑線的瞅著夏馨炎,敢情人家大小姐竟然把這個當好話了是吧?

  不帶臉皮這麼厚的,好吧?

  「你們以為怨魂會真的走遠嗎?你們別妄想了,只要他們一天不報仇,一天就不會消散!」東方家主終於回過神來,他完全聽明白了。

  他最在意的東方家,竟然是這個熠煌手中的一枚棋子,作用僅僅是為了來給夏馨炎提高靈力。

  他們整整一個契約家族的人,幾代人的積累就成了夏馨炎手中的犧牲品?

  他不甘心,絕對的不甘心。

  「馨炎,那個藥劑會讓他們多久才死?」熠煌就跟沒有聽見東方家主說話似的,問著夏馨炎。

  其實東方家主在熠煌的眼中已經等於是死人了。

  敢來算計他的女人,還指望活著嗎?

  「應該是三天。」夏馨炎想了想說道,「三天,身上的疼痛會越來越嚴重,不過若是得到外力幫著他們一起鎮壓藥性,時間到了,藥效自解也就不會死。」

  熠煌聽完,點了點頭,看向東方皓:「你身為天生契約師,應該知道一種方法,可以讓靈獸暫時不用服從主人的命令。」

  「知道。」東方皓點頭,這個是一種契約師中極難的方法,也很少有人會去修煉。

  就是在主人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加上這個方法,可以讓靈獸暫時擺脫契約主人的制約。

  當然,擺脫的時間長短完全要看施展這種方法之人的能力。

  對於其他的契約師來說,是不會去修煉的,畢竟這種方法沒有什麼大用,而且修煉起來極難。

  「三天時間,你能做到吧。」熠煌問道。

  「能。」提到這個,東方皓是有百分百的信心,他可是天生的契約師。

  說著東方皓掐住指訣開始發揮他天生的契約能力。

  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芒,極淡極淡的攏在他的身上,少頃,呼的一下,淡淡光芒飄散,化為點點光華散落在整座東方家的宅院內。

  但凡有被契約過的靈獸,身上都隱沒了一點光華。

  光華沒入靈獸的身體之後,不可思議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奇妙的事情。

  「都弄妥了。」東方皓睜開雙眼,唇邊泛起輕鬆的笑意,臉上因為剛才過多的使用契約力量有些泛白。

  鄔羽容心疼的過去,扶住東方皓。

  東方皓回頭一笑,用力的回握住鄔羽容的柔荑,與之相視而笑。

  「既然無事,就走吧。」熠煌伸手,一把將夏馨炎攬在懷裡,輕輕鬆鬆的從塔頂一躍而下。

  塔內的樓梯經過剛才的妖力大放,早就不知道還是不是完好的,直接躍下要省事得多。

  至於東方家主想要去阻攔,也是有心無力,身體內藥劑的毒素肆虐,疼痛不停的侵襲著他的四肢百骸,又哪裡還有精力去攔截熠煌他們。

  就算他有精力,又攔得住熠煌嗎?

  就在熠煌他們離開東方家大宅的時候,密林之中樹葉在不自然的抖動,似乎是藏了什麼東西。

  有熠煌帶著,幾個人很快的就到了山腳下,僅僅才用了半個時辰不到。

  「就這麼走了?」東方皓有點擔心,「那些怨魂……」

  熠煌抿唇一笑,伸出左手,食指指尖泛起細微的白色光芒凌空的畫著什麼,何浠源他們全都看不懂那繁複又古老的字符,只是可以從其中感受到深沉又遙遠的力量。

  最後一筆落下,熠煌收回手來,眾人眼前的空前突然的一陣扭曲,再凝眸細看卻又沒有什麼不同,讓眾人以為剛才是他們自己眼睛發花,看錯了。

  但是,以他們對熠煌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做無用功。

  段恆倪好奇的側首問著熠煌:「你做了什麼?」

  「結界。」熠煌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一個可以鎖住這片山林三天的結界。」

  眾人一頭霧水的望著熠煌,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設結界。

  熠煌微微一笑:「怨魂都沒有離開,他們被困了不知道幾百幾千年,怎麼也要報復一下。現在東方家的人沒有了契約靈獸的力量……」

  後面的話,熠煌自然不必說下去了,因為大家全都懂了。

  沒有了契約靈獸的力量又身中藥劑毒素,現在東方家等於是沒有什麼還擊能力。那些怨魂失去了妖力,力量也全都大減,兩方最後打起來,只有一個結果,同歸於盡。

  眾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總是覺得這個夏夜的溫度一直很低,難不成提前進入冬天了?

  無語的望著熠煌,這個傢伙也太狠了吧。

  無意間的一瞟,真好看到夏馨炎如常的笑臉,眾人心中警鈴大作,為什麼夏馨炎一點都不驚訝,難道她早就想明白了熠煌的目的?

  這兩個傢伙……太恐怖了。

  完全無視眾人泛白直冒冷汗的臉,熠煌望著山上東方主家大宅院的方向,緩緩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與之完全相反的是眼中冰冷到了極點的寒意:「算計我的女人,這就是我給他們的小小回敬。」

  比冰點還低的話語,聽得眾人莫名瑟縮了縮,愈發的肯定,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夏馨炎和熠煌,這兩個傢伙……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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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4: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到底為何

  「其實,只要裡面有靈獸肯保護他們的主人也是可以安枕無憂的。」夏馨炎望著山上輕輕的開口。

  其實那個藥劑也不見得會死人,畢竟,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在原有的藥劑中摻了一點其他的東西,只要吊住一口氣,撐足了三天,也可以活命的。

  什麼意思?

  東方皓他們看向夏馨炎,奇怪的看著她。

  夏馨炎輕輕一笑:「萬一東方家裡要是有不同流合污的人,對靈獸好呢?自然會有靈獸維護他,那些怨魂也不至於找他。所以,是死是活全都是個人平日做下的,今日的事情,我與熠煌無非就是一個推力罷了。」

  說罷,轉身。

  「走吧。」夏馨炎說完,就沒有半分留戀,能做的她都做了,至於是生是死,不在她。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東方皓問道:「馨炎,你們想要去哪裡?」

  夏馨炎側首看了看東方皓:「我要去解決一點私事,不如等我解決完了之後,我們約定個地方再見可好?」

  「我也正好有些事情需要解決,不過,我不確定需要多久,才能解決……」東方皓為難的想了想,不知道要怎麼說。

  「我相信我跟羽容這麼有緣分一定會再遇到的。」夏馨炎開口,直接就打斷了東方皓的話,伸手一把拉過鄔羽容,抱住鄔羽容的胳膊,用臉蹭了蹭,戀戀不捨的說道。

  「羽容,你可要找到我哦。」夏馨炎拉著鄔羽容的胳膊撒嬌。

  夏馨炎這樣一弄,弄得鄔羽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愣愣的任由夏馨炎抱著她的胳膊,良久伸出手來,摸了摸夏馨炎的頭頂,重重的點頭:「嗯,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拉鉤!」夏馨炎一下子伸出手來,對著鄔羽容嘟著紅唇撒嬌的說道。

  看著舉到她面前的小手,鄔羽容寵溺的笑了起來,伸手與夏馨炎的小指勾在了一起:「拉鉤。」

  得到了鄔羽容的保證之後,夏馨炎鬆開了鄔羽容的胳膊,對著東方皓嬌嗔著:「照顧好羽容,要是少了半根頭髮,我可不饒你。」

  「放心,我可不想落在你手裡。」東方皓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縮了縮脖子,作怪的模樣惹得夏馨炎哈哈大笑,用力的一錘東方皓的肩膀,「你就作怪吧,快走吧。」

  東方皓大笑著與夏馨炎等人告辭,牽著鄔羽容的手大步離開。

  等到離開夏馨炎一段距離,鄔羽容還時不時的回頭去看,有些不捨。

  「怎麼了?」東方皓輕輕的握了握掌中的小手,輕聲詢問著。

  鄔羽容輕皺黛眉,擔憂的說道:「不知道馨炎會有什麼事情,會不會有危險。」

  「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事情。」東方皓促狹的笑著,「她這樣無非就是給我一個借口,好讓我離開。」

  「啊?」鄔羽容愣怔的看著東方皓,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馨炎,怎麼會……」

  「羽容,你覺得那個丫頭這麼聰明,會看不出來你我有事情要辦嗎?」東方皓笑著說道,其實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答案早就擺在那裡。

  「走吧,我們事情辦完之後,一定會碰到他們的。」東方皓握緊鄔羽容的小手,將自己的溫度傳了過去,什麼事情都不可怕,他會與羽容一起面對,就像夏馨炎與熠煌一樣,無論如何都站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更何況,能碰到夏馨炎怎麼一個有意思的人,他和羽容又怎麼捨得放棄?

  所以,大家一定會再見面的。

  山腳下,看著東方皓與鄔羽容離開,直到再也望不到他們的背影,夏馨炎這才收回目光:「走吧,我們去……」

  話說到一半,回頭,這才發現段恆倪竟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瞅著熠煌,那樣的神情,就跟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看得夏馨炎心裡直發毛。

  「恆,你沒事吧?」夏馨炎微微的皺眉,天都快亮了,段恆倪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

  段恆倪單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瞅著熠煌:「我只是奇怪,熠煌這種東西怎麼會存在的?」

  「啊?」夏馨炎不解的眨眼,求救似的看了看何浠源,畢竟何浠源與段恆倪相處的時間最長,能告訴她,段恆倪腦子裡在想什麼嗎?

  怎麼她都聽不懂他的話,什麼叫熠煌這種東西?

  何浠源無奈的聳肩,他哪裡知道段恆倪腦子裡又在琢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太陰險了!」段恆倪也不知道在抽什麼瘋,突然的指著熠煌的鼻子叫了起來,「用威壓把妖力裡的怨念逼迫成了怨魂,又讓他們自己剝離出來,最後來讓怨魂留下來報仇,收拾東方家的人。熠煌,你不覺得你太陰險了嗎?」

  何浠源倒吸一口涼氣,過去想要去拉段恆倪,他發什麼神經?不想活了?

  蓮枝也是一臉錯愕的盯著段恆倪,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暗自腹誹不已,難道剛才的怨魂上了段恆倪的身?

  明鑫看了段恆倪半晌之後,遲疑卻又肯定的開口:「恆,你是不是嫉妒熠煌?」

  「我就是嫉妒怎麼了?」段恆倪突然的轉頭,對著明鑫大吼一聲。

  邪魅的俊容竟然帶著淡淡的委屈,本來就長的禍國殃民的容顏,此時因為帶著這份委屈竟然生生的添了幾分妖嬈,看得人心神蕩漾,差點沉迷其中。

  段恆倪可一點都沒有注意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神情,只是鬱悶的抿嘴,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

  熠煌太欺負人了,仗著自己的實力強就這麼顯擺,過分,太過分了。

  「我說恆啊……」夏馨炎無奈的低吟一聲,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他真的有幾千年的修為了,不是幾個月的修為嗎?

  怎麼還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馨炎……」段恆倪委委屈屈的嘟噥了一聲,突然的撲向夏馨炎,在半空中就恢復成小狐狸的模樣,一頭扎進了夏馨炎的懷裡,撒嬌的蹭著,小小的身子扭啊扭的,一肚子的不滿與委屈。

  弄得夏馨炎不知如何時候的瞅著懷裡的某只作怪的小傢伙,罵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抱著他,一手輕輕的拍著小狐狸的後背,幫他順著毛髮,柔聲細語的哄著:「好了,好了,恆最乖了,沒事沒事,咱們不跟熠煌一般見識。」

  「嗯。」小狐狸將頭埋在夏馨炎的懷裡,連連的點著,悶聲悶氣的哼了一聲。

  夏馨炎抬頭,用眼神安撫著熠煌,示意他別生氣,小狐狸還是小孩子心態嘛。

  熠煌大方的一笑,對著夏馨炎點頭,寵溺的攬過夏馨炎的肩,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表示他一點點都不生氣。

  明鑫見到熠煌的笑臉,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只覺得後背冰涼一片,思忖著,熠煌什麼時候如此大方了?

  又想到往日熠煌的種種作風,心裡默默的為小狐狸祈禱,保佑熠煌不會報復的太狠。

  暗自歎息一聲,瞟了一眼窩在夏馨炎懷裡美滋滋的小狐狸,無奈的撇了撇嘴,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熠煌並沒有理會表情各異的幾人,而是攬著夏馨炎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目光若有若無的瞟了山腳樹林中的某處,讓隱在其中的兩人呼吸陡然一滯,看著熠煌唇角意味深遠的笑意,心裡突地一抖。

  除了山林,在路上,竟然看到東方皓的馬車,只是車伕並不在車廂的上面只是釘著一張窄窄的紙條:「借給你用,日後收錢。」

  狂放不羈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東方皓的手筆,夏馨炎上前將字條撕下來,好笑的搖頭:「這個東方皓,上面時候這麼愛財了。也虧得羽容那溫柔的人能受得了他,真是可惜了。」

  「一個紈褲一個溫柔,倒也性子互補。」何浠源跳上馬車隨意的說道,手一伸,自然的去拉蓮枝。

  夏馨炎站在馬車外,抱著小狐狸壞壞的笑著:「是啊,要是一個溫和一個火爆也是絕配啊。」

  目光隨意的一瞟,果然見到蓮枝的臉頰脖頸轟的一下全都紅了起來,紅艷艷的煞是可愛。

  「上車、上車!」夏馨炎大笑著,手一送,藉著熠煌的手臂直接上了馬車,假裝無事的轉頭,看著明鑫他們,「誰來趕馬車?」

  她會別的,可是還真的沒有趕過馬車,路上要是翻車了,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去哪裡?」何浠源將蓮枝拉了上來,臉上的神色根本就沒有因為夏馨炎剛才的調笑而又任何改變,自若的問道。

  「回最後的那個村子。」夏馨炎心中輕歎,蓮枝別看表面這麼囂張,實際上還是不如何浠源鎮定啊,日後被吃的死死的真不知道會是誰。

  何浠源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回頭看了馬匹一眼,彷彿是有了什麼感應似的,立刻揚起馬蹄疾奔而去。

  「熠煌,他想幹什麼?」等到夏馨炎他們的馬車走遠,隱在樹林中的客棧掌櫃這才走了出來,步出樹叢陰影。

  望著夏馨炎馬車消失的方向,另外一個人低頭沉思,良久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客棧掌櫃的似的:「不管怎麼樣,事情不能再拖了,動手吧。」

  客棧掌櫃的點頭應著:「既然這樣的話,地點就在……」

  兩個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經瞭然,地點是哪裡。

  夏馨炎回到了那個村子,直接到了安置老人的民居內,裡面的村民一見夏馨炎,立刻笑著迎了過來:「姑娘,你們回來了。」

  「嗯,老人可還好?」夏馨炎緊張的問著,雖然才離開不久,但是老人的狀態讓她不是很放心。

  「好著呢,好著呢。」村民連連拍著胸脯保證著,「都按姑娘說的照顧的。」

  說著,讓開身子,夏馨炎走進了老人的房間。

  老人正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發愣,也不說看著什麼東西,就是那種雙眼放空,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

  「我回來了。」夏馨炎走到老人面前,緩緩的蹲了下來,仰視著他,「我們走吧。」

  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小腦袋轉動,烏溜溜的眼睛瞅著老人,他實在是不懂,為什麼夏馨炎非要帶著這個癡傻的老人。

  對於夏馨炎的話,老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可說的,甚至都沒有看向夏馨炎。

  夏馨炎也不惱,笑瞇瞇的起身,單手抱著小狐狸,騰出一隻手來去扶老人:「走吧。」

  老人倒也聽話,安靜的跟著起身離開。

  「姑娘,這就走了?不用完飯再說?」村民一見夏馨炎要離開,立刻熱情的問著,畢竟夏馨炎給的錢太大方了,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夏馨炎與村民客氣兩句,一行人又開始上路。

  「我們去哪裡?」何浠源讓馬車隨意的走著,反正絕對不能往東方主家的方向走,更不能往薩涼城的方向走,只能另外選路而行。

  「你們看著走吧。」夏馨炎隨意的說道,「反正我又不認識。」

  「不管這樣,要先翻過那邊的幾座山,才能避開離開這裡。」何浠源伸手往車窗外一指,他們不能走那兩條路,就只能轉這邊,畢竟不是經常走人的大路,路不太好走。

  但是偶爾也會有過往的商隊什麼的,會走這條路。

  山中並無大路,倒有無數小路,稍有不慎就會在山中迷路。

  若是實力差一些的人,很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至於這些小小的問題,對於夏馨炎他們來說一點都不是問題,尤其是某人實力突然的躥升起來,正興奮著呢。

  「給我按部就班的修煉,別亂動。」熠煌早就回到了銀簪之內,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夏馨炎心中的激動情緒,冷冷的一盆涼水澆了過去,讓她冷靜點。

  靈力等級是提高了,但是短時間內絕對不可再提高一分。

  他出手自然有把握有分寸,夏馨炎當時在天擇空間內經脈拓展到什麼地步,她的身體能承受多少的靈力極限,他都算得清清楚楚,這次直接打入她身體內的力量,正好是不多不少。

  剩下的自然是封在經脈各處,等著夏馨炎日後慢慢修煉吸收。

  如今她體內的靈力已經盈滿,若是再強行吸收的話,經脈必然無法承受,非弄個內傷不可。

  「知道了。」夏馨炎無奈的吐吐舌,她又沒說自己不乖乖的,熠煌真是凶。

  熠煌坐在銀簪空間內,看了看遠處的深山,目光深遠似乎在琢磨著什麼,裡面有一閃而過的猶豫,卻遲疑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緩緩的閉上雙眼,安靜的修煉。

  夏馨炎不再說話,安靜的靠著,身體隨著馬車的移動微微的輕晃著。

  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小狐狸的後背,一手舉到自己的面前,仔細的看著,翻來覆去就好像不認識自己的手似的。

  小狐狸從夏馨炎的懷裡揚起頭來,好奇的問著:「馨炎,你幹什麼呢?」

  夏馨炎興奮的用力握了握拳,感受著身體內充沛的靈力:「現在的這個感覺很舒服。」

  「馨炎,你好像沒有什麼厲害的靈咒吧。」小狐狸扒著夏馨炎的胳膊,歪著小腦袋瞅著她,突然烏溜溜的眼睛一亮,「要不我教你一些吧。」

  「別胡鬧!」何浠源想都沒想的一巴掌拍了過去,打得小狐狸一頭載到夏馨炎的懷裡,「人類怎麼可以使用靈獸的方法?」

  靈力和妖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亂教給夏馨炎,到時只會害了她。

  「沒事,我現在有別的方法。」夏馨炎促狹的眨眼,別忘了她還有斷魂刀。

  明鑫看了看夏馨炎,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路上很安靜,不出兩日,馬車已經如山,果然小路很多,稍有不慎就會踏錯迷失在深山之中。

  不過,這種問題都是對於其他人來說的,夏馨炎身邊除了那個老人是人類之外,其他的可全都是靈獸。

  在山中辨認道路,絕對是他們的強項。

  進入深山,何浠源大概的辨認了一下:「要想離開需要幾日了。」

  這片深山不小,而如今眼看就要入秋了,山中會愈發的清涼,好在帶的衣服不少,倒不會讓夏馨炎凍著。

  入夜,奔波了一天的幾人也停了下來,在林中升起了火堆,休息。

  老人似乎不太喜歡地面,自己留在車內,夏馨炎自然是沒有異議,馬車離得又不遠,不會出什麼事情。

  「馨炎,你就這麼一路帶著他?」何浠源看了一眼馬車,擔憂的問著夏馨炎,他是也挺同情那個老人的,但是他們一路並不平靜,誰能保證一路都不出問題呢?

  別到頭來最後落下一個救人成了害人的結果。

  「他不喜歡,就只好先這麼帶著。」夏馨炎伸手,拿起一根樹枝撥了撥眼前的火堆,倒不是為了取暖,只是驅逐一些蚊蟲。

  盯著眼前跳動的火焰,夏馨炎有些出神,她總是覺得那個老人身上有秘密,她倒不是想要挖掘,只是覺得讓老人如此的消沉,必有原因。

  從小她就沒有家人,總有著一種家庭情結吧,總想著讓人可以更好一些。

  若是老人有家人的話,必然不會讓他這樣的流落在外。

  「也許他看到哪裡喜歡,就住下來了呢。」夏馨炎抿了抿唇,茫然的盯著紅彤彤的火焰,眼睛被火焰烤的有些發澀,不想眨眼,只能努力的瞪大。

  「多堅持一下,等真的沒有辦法帶他走了,再說吧。」夏馨炎喃喃自語著。

  當初,她的父母也是因為無法堅持才放棄她的吧,不然她也不會到了那個基地。

  嗯,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她一點都不怪他們,他們一定是迫不得已,一定是無法堅持了,才不得不放棄她。

  慢慢的彎起了唇角,夏馨炎看著跳躍的火焰緩緩的笑了起來,耳邊是樹枝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何浠源沉默了下來,看著夏馨炎,不知道說什麼,唯有沉默以對。

  既然夏馨炎已經決定了,那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反正真的要是有危險的話,哪怕扔下這個人,他也會保住夏馨炎的安危。

  別說他心狠,本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除了夏馨炎與他朋友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他都可以犧牲。

  幾個人的對話聲音不大,馬車內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老人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了起來。

  又過了兩日之後坐在車廂內的蓮枝突然的身體一震,緊接著低喊了一聲:「停下。」

  「怎麼了?」何浠源第一次見到蓮枝這樣緊張,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蓮枝並沒有回答,而是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那種感覺,急急的說道:「轉頭,不要前行了,前面危險。」

  何浠源立刻操控著馬匹就要讓他們轉頭,只是似乎他們已經晚了一步,幾個人影已經出現,瞬間就將他們的馬車給圍了起來。

  因為剛才蓮枝的緊張低喊,讓何浠源對突然出現的這幾個人分外的戒備,可是,仔細一看之下,何浠源就愣住了。

  這些人最厲害的才是三十一級的靈王,這幾個人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蓮枝,這些人……有什麼好緊張的?」何浠源不解的問著蓮枝,她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按說,蓮枝絕對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那就是說,這些人後面還有人。

  「不是他們。」蓮枝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黛眉緊皺,「這裡不能大量的使用力量,要快點離開。」

  「速戰速決。」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小狐狸立刻意識到何浠源的意思,一個點頭。

  除了明鑫沒有出去之外,小狐狸何浠源與蓮枝同時從馬車內衝了出去,將妖力控制著擰為一束,快速的將外面幾個人斬殺。

  根本就沒有問他們是誰,也沒有去探究,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用最短的時間,最利落的手法殺人。

  可憐的幾個來伏擊夏馨炎的靈師,連目的還沒有說出就已經命喪黃泉。

  「走。」何浠源縱身躍回馬車,馬匹一聲長嘶,往旁邊飛奔而去,遠離了他們本來要走的道路。

  小狐狸等到馬車快到面前的時候,後腿一蹬,正好落在了馬車上。

  何浠源在馬車上手一伸,正好將蓮枝拉上馬車,馬車速度不減,往斜斜的方向不停的疾奔。

  「是什麼東西?」忙裡偷閒,何浠源問著蓮枝。

  「現在還不確定,但是絕對不是好東西。」蓮枝抿了抿紅唇緊張的回頭望著,手指扣在車廂邊,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的泛白。

  「先離開這裡再說。」明鑫說道,同時將妖力已經全部調動出來,隨時都可以出手。

  就在馬車疾奔的時候,正坐在樹上的客棧掌櫃的慢慢的笑了起來:「還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躲開過這個,跑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馬車不停的疾奔,小狐狸也感覺出來不對勁了,不安的動著小爪子:「好強的毀滅力量。」

  何浠源和明鑫也很快的就感覺到。

  那是一種讓人很絕望的力量,就好像是會覆滅一切似的力量,讓他們心裡不安的情緒一波一波的湧現,怎麼都排解不了。

  「停吧。」一直沉默的夏馨炎突然出聲,平靜的說出兩個字來。

  與何浠源他們臉上的焦急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一點緊張情緒都沒有的平靜。

  「馨炎,現在我們應該快點離開,停在這裡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這四個字還沒有說,夏馨炎就伸手擋住蓮枝後面的話,抬頭對著蓮枝微微一笑,伸手指著馬車下面,「難道你們還沒有發現,那個力量是跟著我們走的嗎?」

  「呃?」蓮枝微微一愣,隨即感受了一下,根本就不確定那股力量到底來自哪裡,為什麼夏馨炎就這麼確定那力量是跟著他們的?

  「我們跑了這麼久,一直可以感受到力量的威脅,難道你以為那個力量是可以覆蓋整片山林的嗎?」

  這個就算是直直的穿越過去就需要一個多月的山林,是什麼力量可以將整片山林覆蓋住?

  若是,真的有這麼強的力量,那外界怎麼會沒有這裡的傳說?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不知名的力量是專門跟著他們的。

  何浠源在心裡給了幾匹馬下了命令,狂奔中的馬匹慢慢的停了下來。

  夏馨炎起身,走出了馬車,站在那裡,也沒有左右去看去找,淡然的說道:「出來吧,何必藏頭露尾。」

  樹林暗處傳來輕輕的鼓掌聲,一下一下,很緩慢的響起,隨著掌聲的靠近,一個老人緩緩的走了出來,讚道:「不愧是夏馨炎,果然聰明。」

  夏馨炎眼眸一瞇,同樣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撫掌:「厲害厲害,不愧是客棧的掌櫃,服務這麼周到,還送到這裡。」

  「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狐狸咬著牙怒瞪著客棧掌櫃的,從住進客棧開始就覺得他不對勁,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發現對他們有何不利,也就漸漸的忘了,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等著他們了。

  「我跟你有仇,還是你也起了貪念?」夏馨炎唯一能想到的就這兩種可能。

  跟她有仇的人不少,身邊的可以讓人窺覬的寶貝也不少,就是不知道這個客棧掌櫃的是哪一條?

  客棧掌櫃的沒有任何回答,只是看著夏馨炎,問道:「夏馨炎,你可敢與我打一個賭?」

  「說來聽聽。」夏馨炎挑眉問道。

  客棧掌櫃的盯著夏馨炎,不知道在想什麼:「你自己在這裡撐過去,大家什麼事情都當沒有發生。」

  「不行!」夏馨炎還沒有說話,明鑫就已經開口呵斥,「馨炎,你走。這裡交給我。」

  「明鑫。」夏馨炎出聲,「我讓你說話了嗎?」

  「馨炎,我……」明鑫剛要反駁,卻被夏馨炎一瞪,就是一肚子的話也都全被憋回了肚子裡,那還敢說半個不字出來。

  諾諾的退到了一邊,靜靜的站著。

  「馨炎,這裡我可以應付,交給我。」蓮枝倨傲的一揚頭,明鑫可是不敢反駁夏馨炎,她可不怕。

  「你們走。」蓮枝對著何浠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何浠源他們帶著夏馨炎,這裡的情況沒有那麼簡單。

  她心裡早就隱隱的覺得不妙,還是讓夏馨炎盡快離開的好。

  「蓮枝……」夏馨炎才剛叫了蓮枝的名字,就被蓮枝眼一瞪,「我說話,你還說什麼?我說讓你先走就先走,別廢話。」

  蓮枝手一擺,女王風範再現,訓夏馨炎就跟訓個小孩子似的。

  夏馨炎一笑,看著蓮枝的眼眸,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她閉上了嘴巴:「蓮枝,你想離開我嗎?」

  離開?

  兩個字好像是一柄世上最銳利的刀鋒,一下子劈在了蓮枝的心頭,再也不敢說半個字,只愣怔的瞅著夏馨炎,心裡一陣陣的刺痛。

  她從認識夏馨炎那天開始就沒有想會離開她,夏馨炎這麼乍然一說,愣是讓她半天反應不上來,不知道要怎麼說,說什麼。

  夏馨炎躍下馬車隨意的擺手:「你們先走,這裡我可以處理。」

  既然客棧的掌櫃是衝著她來的,就沒有必要將別人牽扯到其中。

  更何況,這個力量讓蓮枝他們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應該對他們很不利,或者說是克制妖力的東西。

  如此的話,她又怎麼可以讓他們留在這裡?

  何浠源還想反駁,再說什麼。

  小狐狸卻站在馬車上開口:「馨炎,我們在前面等你,不會離開。」

  夏馨炎背對著小狐狸他們,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緩緩點頭:「好。」

  小狐狸聽到夏馨炎應下來又說了一句:「不可以有事,我們等著你。」

  「好。」夏馨炎又是一個簡單的回答,依舊沒有回頭。

  得到了夏馨炎的保證,小狐狸抬頭,驅趕著馬匹往前面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不會影響夏馨炎他們,又可以正好觀察到其中的情況,馬車這才停了下來。

  「恆,馨炎她……」何浠源有些擔心的說道,且不說那個客棧掌櫃的實力就比夏馨炎高,那個神秘的帶有毀滅的力量讓他們都感覺到不安,這兩樣無論是哪樣,都不是夏馨炎可以對付的。

  就這麼放任著她自己獨自面對可行嗎?

  「馨炎不是嬌弱的女子,她有她的能力。」小狐狸站在馬車上盯著夏馨炎,目光一點都沒有移開,生怕是錯過任何情況。

  「要是真的出了危險怎麼辦?」直到這個時候蓮枝才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擔憂的問道。

  「笨,等到看馨炎要出現危險的時候,這個距離還不夠咱們救的嗎?」小狐狸頭也不回的低罵了一聲。

  以為他是故意要選擇這個距離嗎?

  當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你們兩個笨蛋,非要剛才出頭,不知道夏馨炎容不得她身邊的人冒險嗎?」小狐狸恨鐵不成鋼的低聲罵道。

  蓮枝和明鑫這兩個傢伙,真是笨到家了,幹什麼非要當時來出頭,就不懂得一點迂迴的方法嗎?

  那個客棧掌櫃的擺明是來找夏馨炎的,夏馨炎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冒險?

  以前夏馨炎靈力等級不高的時候就沒有怕過誰,現在她可是三十四級的靈王了,更不怕了。

  有危險她自然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她獨自擔當。

  就蓮枝和明鑫兩個笨蛋,傻了吧唧的還衝過去,說什麼讓夏馨炎先走,也不想想,她可能走嗎?

  「我們不是著急了嗎?」蓮枝看了一眼明鑫,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低聲嘟噥著。

  「真是笨到家裡,她要是讓你們留下,自己先走了,你們從一開始還會在她身邊嗎?」小狐狸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夏馨炎那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蓮枝與明鑫聽到這話之後臉上羞愧的神情。

  明鑫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顯然心裡也知道剛才他的決定有多麼的愚蠢。

  至於蓮枝,就算是心裡知道自己的決定不對,她也不想在嘴裡輸給小狐狸悶聲悶氣的嘟噥著:「不愧是狐狸,真夠狡猾的。」

  「放心,比馨炎和熠煌我差遠了。」提到狡猾,小狐狸一點都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是怎麼排,在他們這些人裡,他都不會是第一位。

  蓮枝隨意的坐在了地上,因為林中的黑暗,誰都沒有注意到看似隨意坐下的蓮枝,食指在輕觸著地面,一點點淡淡的不被人察覺的綠色光芒注入到地面,很快的隱沒入其中,隨即消失了影蹤,速度之快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夏馨炎看到小狐狸他們已經走到一定的距離,也就安心下來,這才問著客棧掌櫃的:「剛才那些人,是你的引子嗎?」

  「那些人自然不是。」客棧掌櫃的含笑說道,一點都沒有當初在客棧時的那種懶洋洋的感覺,「他們是嚴景守家裡請來要殺你的人。」

  夏馨炎眉頭一皺,嚴家的人也太陰魂不散了吧。

  明明嚴景守的死就跟她沒有關係,怎麼就咬著她不依不饒了?

  看來,她要去一趟伊洛城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一下。

  不然的話,日後路上,總是遭到這樣的騷擾,太麻煩了。

  「不過,也全靠他們。」客棧掌櫃的望了一眼,剛才那些人身殞的地方,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若是沒有他們,還沒有辦法這麼好的激發出力量。」

  「竟然需要用鮮血為引才能激發力量,看來這個力量也不是什麼好力量啊。」夏馨炎冷笑的瞅著客棧掌櫃的,玩著自己垂到胸前的烏黑長髮,在手指上打著圈圈,一圈一圈的捲起長髮,隨後又放開。

  「力量是怎樣的,又豈是你可以評說的?」聽到夏馨炎如此說,客棧掌櫃的明顯的很不悅,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看那樣子要不是強制壓抑,恐怕已經對著夏馨炎大吼了吧。

  「哦?可不可以評說可不是你我說了算的,難道你覺得需要人血才能激發的力量是好力量?」夏馨炎緩緩的搖頭,上下打量著客棧掌櫃的,嘖嘖有聲的說道,「你的價值觀還真的是奇妙啊,看來一定是殺人殺習慣了,已經不拿這個當回事了吧。」

  「閉嘴!」客棧掌櫃的厲聲呵斥著,怒瞪著夏馨炎,「不許胡說!」

  「夏馨炎,我們來說說打賭的事情……」客棧的掌櫃的很快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將話題引導回來。

  夏馨炎無所謂的聳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客棧掌櫃的隨便說。

  「我將力量召喚出來,你若是可以對抗,我就放你們離開,若是不能對抗,你死了,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客棧掌櫃的直接將他們馬上要進行的事情說了出來。

  「有意思。」夏馨炎微微點頭,唇角帶著笑意,「倒是有意思的打賭。」

  「所以,你就盡量活著吧。」客棧掌櫃的冷哼著,抬手就要召喚剛才那股一直追趕著夏馨炎他們的力量。

  「等一下。」夏馨炎伸手一擺,阻止了客棧掌櫃的,「你的話說完了,是不是讓我再說兩句?」

  「你想說什麼?」客棧掌櫃的奇怪的看著夏馨炎,他都已經把情況說明白了,夏馨炎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你剛才說那些人是嚴景守的家人派來的?」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客棧掌櫃的。

  「對。」客棧掌櫃的眉頭一皺,心裡不明白夏馨炎幹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那些人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全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嚴景守可是我伊洛城的少城主,你卻是薩涼城的客棧掌櫃的……」夏馨炎話一說到這裡,毫不意外的看到對面的客棧掌櫃的臉色驟變,瞬間血色盡退慘白起來,不緊不慢笑瞇瞇的問道,「我離開伊洛城多年,伊洛城又與薩涼城沒有半點關係,更沒有聽說嚴景守家中有人在外開客棧……」

  「那麼敢問一句,你是何人?」夏馨炎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眼中一片冰寒,「煞費苦心的查我過去,到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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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4: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怪火焰

  客棧掌櫃的微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顯然他是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夏馨炎還有工夫來關心這個問題。

  那股力量,是個人都可以感覺到其中的毀滅力量了。在這個時候,她不關心生死,還有精力去想這點小問題嗎?

  「怎麼,不想回答嗎?」夏馨炎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客棧掌櫃的回答,冷冷淡淡的開口,譏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結果嗎?」夏馨炎的淡漠反倒讓猶豫的客棧掌櫃的一愣,下意識的追問道。

  在這種時候還問出剛才的問題,顯然夏馨炎是很在意答案的,難道她又改變主意了?

  「結果……」夏馨炎微微一笑,透露出無比的自信,「贏了你之後,我自然會問出來。」

  夏馨炎囂張的態度,不僅沒有激怒客棧掌櫃的,而且還讓他滿意的點頭:「好,那我就看看,你是如何贏我。」

  說著,伸手一招,地面突然的一陣顫動,剛才要是說還隱隱的感覺到了那個力量,那麼現在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心跳陡然的加快,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兒巨石似的喘不上來氣。

  夏馨炎眼眸微垂,目光看向地面,眼中一片凝重,似乎這次的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困難一些。

  沒有再多的猶豫,靈力已經遍佈全身,只等著不知名的東西襲擊而來,她好應對。

  突然,腳下一亮,好像是撕開了烏雲的陽光一般透出刺目的光芒,奇異的淡淡粉色光芒,一瞬間斬開了黑夜的暗,將夏馨炎整個籠罩在其中,速度之快根本連一點躲避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

  「這是……」何浠源驚呼一聲,奇怪的力量激盪,帶著無盡的灼熱,讓他莫名的心驚。

  因為是水系的關係,對於火系的力量他分外的敏感,這種火焰的力量竟然比段恆倪的火焰還要熾熱強烈。

  「恆,這是什麼火焰?」何浠源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自然去問本來就是可以控制火系的段恆倪。

  段恆倪應該比他更清楚。

  出乎意料的是,段恆倪在久久盯著那團淡淡粉色光芒之後,緩緩的搖了搖他的小腦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何浠源這次可是有些傻眼,連火系的段恆倪都不知道的火焰,難道已經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這個火焰應該是經過處理的。」蓮枝依舊坐在地上,嫵媚的雙眼看著被淡淡粉色光芒包裹住的夏馨炎。

  「這個火焰只感灼熱,未見焰火,恐怕是那個人將火焰的真身給藏了起來。」蓮枝不急不緩的說道,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著地面一直沒有移開。

  「為什麼要把火焰真身給藏起來,難道說那個火焰無法見人嗎?還是……」蓮枝後面的疑惑並沒有說出口,但是那個未說出口的話,幾個人全都想到了。

  明鑫眼睛一亮,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隨後若有所思的將目光轉到了客棧掌櫃的身上。

  事情好像跟他們開始想的不太一樣,是不是這個人對馨炎,並不是……

  就在明鑫等人心中思緒飛轉的時刻,夏馨炎那裡可是不太好過,淡淡的粉色光芒看起來是很好看,但是處於其中的感覺,絕對是不好受。

  熱!

  熱得她口乾舌燥,就好像是置身火爐一般的難受。

  身上沒有半滴汗,不是熱得不出汗,而是汗水剛一冒出就被那股熱量直接的烤乾。

  夏馨炎冷哼一聲,快速的運轉著身體內的靈力,抵禦著淡淡粉色光芒中的熱浪。

  同時雙眼還一眨不眨的瞅著淡淡粉色光芒外面的客棧掌櫃的,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在淡淡粉色光芒之外的客棧掌櫃的竟然被夏馨炎的目光看得心裡直發毛,明明知道以夏馨炎現在的實力是絕對無法脫離火焰包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有股不好的預感,好像他的性命捏在了夏馨炎的手中。

  且不說他們兩人之間的靈力等級相差太多,就說此時夏馨炎周圍的禁錮也不是那麼可以輕易掙脫開的。

  但是那種令他心悸的感覺一刻都沒有消散,反倒越來越讓他難受,被夏馨炎的雙眸盯著,就好像是被野獸盯住的獵物似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逃脫。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客棧掌櫃的眉頭緊鎖,他被心裡莫名其妙的想法所干擾,努力幾次想要甩脫,卻沒有成功。

  只能讓心中奇怪的不安一刻不停的侵襲著他。

  夏馨炎安靜的站立在淡淡粉色光芒之中,身體內的靈力運轉越來越快,甚至只是幾次抵抗之後,驚愕的發現,竟然沒有多大的用處。

  除了稍稍的讓她身體感受到的溫度下降了一點之外,其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伸手,想要動一下,根本就動不了。

  明明是沒有實質的光芒,卻有一種陷入泥漿之中的束縛感覺,粘粘稠稠的禁錮住身體,那叫一個難受。

  這是什麼鬼東西?

  夏馨炎重重的吸氣,再緩緩的呼出,就這樣的一次呼吸,胸口的窒息感覺依舊存在,好像空氣都不夠似的,唯有這樣的重呼吸才夠身體內的氧氣需求。

  靈力的運轉一刻都沒有停歇運轉,夏馨炎試探的將靈力抽取出來一部分寧為一束,試探的刺入淡淡粉色光芒之中。

  在不遠處的客棧掌櫃的看到夏馨炎的動作,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這樣的方法,怎麼可能有效果。

  夏馨炎把他的這個力量想的太弱了。

  靈力才刺入,竟然就好似細小的冰針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瞬間就消失無蹤。

  突然的消散,夏馨炎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夏馨炎的手指習慣性的動了一下,好像撥動了粘稠的泥漿似的,黏黏的附著在她的手指上,動一下都是那麼的困難。

  隨著她手指的微曲,那種附著的力量立刻隨著追逐著她的手指,似乎一刻都不想離開她的身體。

  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

  慢慢的勾起唇角,雙眼盯著對面的客棧掌櫃的,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緩緩的收起護住身體的靈力,任由那灼熱的力量侵入她的身體。

  「你……」客棧掌櫃的驚愕的盯著夏馨炎瘋狂的舉動,吐出了一個你字之後,後面不知道要說什麼。

  好像是有太多的東西要給夏馨炎說,但是又想到了什麼,千言萬語全都嚥了回去,只是盡量平靜的看著夏馨炎,似乎很緊張最後的結果。

  「馨炎,這是要做什麼?」何浠源緊張的皺眉,想要衝過去看看,又怕影響到夏馨炎與那奇怪的火焰力量對抗,從他這裡並不能感覺到夏馨炎會出現什麼危險,看夏馨炎的意思,好像事情在她的控制範圍內。

  「她暫時沒事。」小狐狸四隻小爪緊緊的抓著地面,身體緊繃的瞅著夏馨炎的情況,好像很心有成竹的模樣,只是,若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四隻小爪下的泥土竟然被全都烤乾了,顯然是因為太緊張,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讓火焰外洩的緣故。

  「她這是想做什麼?」何浠源眼中立刻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問道,他現在根本就從外面看不出來夏馨炎的情況,只能問對火焰力量極為熟悉的小狐狸。

  小狐狸頭都沒回涼涼的扔過來三個字,擲地有聲,砸得何浠源一陣陣的發懵:「不知道。」

  何浠源氣得臉色發青,目光一轉,盯著前面的小狐狸恨不得過去狠揍他一頓。

  「馨炎沒事,她還可以控制。」蓮枝說了一句,聲音沒有太多的起伏,一點都沒有平日中的半點嫵媚動人,極為刻板。

  「嗯。」何浠源聽完蓮枝的話,這才放心,側首看了蓮枝一眼,慢慢的蹲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你怎麼了?」

  蓮枝心裡一顫,輕觸著地面的手指微微一抖,好在很快的平復下心情,沒有將手指離開地面,故作鎮定的開口:「我怎麼了?」

  何浠源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的凝視著蓮枝的雙眼,就那麼看著她,看得蓮枝心裡直發毛,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忐忑的盯著何浠源:「你幹什麼這麼看我?」

  「沒事,馨炎應該有把握,你別太緊張。」何浠源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對著蓮枝溫柔的笑著,然後站起身來,轉身,繼續看著夏馨炎那邊的情況。

  「嗯。」蓮枝見何浠源的注意力沒有再在她身上停留,趕忙應著,偷偷的藉著月光瞟了幾眼何浠源的表情,看沒有任何異常,顯然他是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這次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收斂心神,繼續進行她的事情。

  專注自己事情的蓮枝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好像是在全神貫注注意夏馨炎的何浠源正用眼角餘光瞄著蓮枝,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並沒有揭穿蓮枝的小動作。

  注意力在注意夏馨炎情況的時候,何浠源還分了一些心神去關注蓮枝。

  他是有些擔心蓮枝,不知道她在幹什麼,聽她剛才說話的聲音都不太一樣,是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女人啊,就沒有一個讓他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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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5: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 瞬間驚變

  夏馨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何浠源這邊的情況,正全身心的感受著那奇怪的熱力慢慢的順著毛孔侵入自己的身體內,那種熱量讓她不舒服。

  很不舒服。

  血液好像是要被點燃似的沸騰,似乎下一秒中就要被烤乾似的,經脈中的靈力本能的叫囂著,想要去反抗侵入的力量。

  夏馨炎努力的壓制著,不讓靈力本能的反擊。

  她可以感受到熱力對她身體的侵蝕,那股熱力進入身體之後並不是胡亂的衝撞,好像是遵循著一定的規律在身體內遊走,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夏馨炎慢慢的感受著,她可以感覺得到熱力在侵襲著,卻不是在破壞。

  這種感覺很奇怪。

  奇怪的變化在夏馨炎的身體內進行,外人自然看不出來任何情況。

  小狐狸也只是通過他的火系本能來感受著包裹著夏馨炎的火焰力量的走向,來確定夏馨炎是不是有危險。

  何浠源和明鑫則是通過觀察夏馨炎的表情來確定她是不是有問題,只不過,看了半天也是沒有什麼結果,畢竟夏馨炎承受了什麼,也都很少有臉色突變的可能。

  不遠處,隱在黑暗中的某人盤膝坐在一個不被人所注意的角落。

  乍一看並沒有任何不同,只是若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男子周圍的空氣有點不同,微微的扭曲著,那是因為強勁的熱力在他的身體周圍覆上了一層,扭曲了空間。

  奇怪的是,這樣的距離小狐狸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男子的存在,全都只注意著夏馨炎。

  就這樣被熱力侵襲著,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刻鐘,客棧掌櫃的有點焦急的抬頭看了看天色,似乎很是著急的樣子。

  「阿浠,那個人很奇怪。」小狐狸突然的開口,蓬鬆的大尾巴擺了一下。

  「嗯。」何浠源緩緩的點頭,目光從夏馨炎的身上轉到了客棧掌櫃的臉上,「他好像不是想要馨炎的命。」

  「不管怎麼樣,都不是好東西。」小狐狸冷哼一聲,充滿了敵意的叱道。

  還查夏馨炎以前的情況,還讓夏馨炎經歷這樣的奇怪火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定是在薩涼城內就開始打夏馨炎的主意,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他。

  熱!

  很熱!

  夏馨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突突的跳著,似乎是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無法掙脫似的。心臟劇烈的跳動收縮已經被禁錮住,這點空間根本就沒有可能讓她的心臟舒服的跳動。

  血液供應不足,更加上熱浪的翻滾壓迫,夏馨炎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都思考不了。

  只在意識被吞噬的時候,閃過一抹驚慌,難道是她猜錯了?

  腦中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感受到那無盡的熱浪將她包圍,身體好像要被燒成灰燼似的,只能任由身體承受著這種灼熱的痛。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腦海之中混沌下只存留著一個意識,不能出事,她不能輸。

  意念不斷,身體沒有臣服在奇怪的火焰之下,頑強的意識與火焰的力量形成膠著的對抗,誰都沒有辦法征服誰。

  這樣不分勝負的對抗,看似對夏馨炎有利,但是不要忘記了,對抗的戰場可是她的身體,每拖延一分,痛楚就多一分,折磨就更多一分。

  坐在地上的蓮枝,美麗的眼眸已經閉了起來,無人注意到她的眼瞼在不停的顫抖,就連輕輕觸碰地面的食指都在微微的抖動著,似乎是在害怕緊張著什麼。

  時間的流逝,好像是一把生銹的鋼鋸,慢慢的磨鋸著何浠源等人的心臟,生生的鈍痛,卻又無可奈何。

  明明知道夏馨炎在承受著無邊的痛苦,他們偏偏還不能上前,只因為夏馨炎沒有呈現敗勢,沒有出現危險的信號。

  這樣的堅持,是一種煎熬,痛苦的煎熬。

  何浠源他們的心臟就好像是放在了滾燙的鐵板上,那種痛楚絲毫不比正在抵抗的夏馨炎輕。

  此時最應該得意的客棧掌櫃的竟然也沉下了臉,焦急的盯著淡淡粉色光芒中的夏馨炎,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天色,似乎是對這樣的僵持感覺到不耐煩。

  別說是他,就連隱在黑暗中的那個沒有被眾人發現的人,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鼻尖鬢角竟然見了汗漬,好像在掙扎著什麼。

  就在已經被燒的快要糊塗的夏馨炎崩潰的時候,劇烈跳動的心臟中陡然出現了一抹熱,那是比淡淡粉紅光芒的熱力還要奇特的熱。

  明明是比侵入她身體的熱力還要熱上幾倍,卻在心臟的熱量一出現的時候,身上的溫度竟然平白的降了幾分。

  一絲清涼回到腦海之中,夏馨炎根本就來不及想什麼,只是憑藉著本能,用自己的靈力牽引著心臟流出的熱量遊走在全身。

  隨著這股熱量的遊走,外侵入體的熱力竟然被慢慢的驅趕出去,身體的溫度降了下來,痛楚也減輕了幾分。

  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靈力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似的,在身體內愈發暢快的運轉著,將侵入進來的熱力悉數驅趕出去。

  緊閉著雙眸的夏馨炎根本就不知道,包裹著她的淡淡粉色光芒在慢慢減退,並且越來越稀薄。

  小狐狸他們見到這個情況,心裡全都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場比試,是夏馨炎贏了。

  最後一絲淡淡粉色光芒都退去,夏馨炎只感覺身體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暢,彷彿剛才那種灼熱的痛楚只是她的幻覺,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

  緩緩的睜開雙眼,竟然發現眼前的事情比往日看起來愈發的清晰了,就好像一個近視的人帶上了眼睛,整個世界都明亮的許多。

  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夏馨炎可以肯定,她的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夏馨炎抬眸對上了客棧掌櫃的眼睛:「似乎是我贏了。」

  客棧掌櫃的的哈哈一笑:「好,好,竟然真的被你破解了,既然如此……」

  「你應該給我一個說法了是不是?」夏馨炎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客棧掌櫃的,從剛開始對付那個奇怪火焰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根本就不是想要她命的感覺。

  與其說是打賭比試,還不如說是一種試探。

  只是,她不懂,試探的是什麼東西,還有,她最後意識混沌的時候,心臟中突然出現的那股暖流是什麼東西。

  客棧的掌櫃的聽完夏馨炎的話,沒有動,只是一直沒有神采的眼眸中突然的出現一抹亮色,緊緊的盯著夏馨炎的雙眼,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在衡量什麼。

  坐在樹林黑暗中的那個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輕歎一聲:「孟塵,既然她已經通過了考驗,是她該知道的時候了。」

  熟悉的聲音讓夏馨炎身體一震,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

  夏馨炎不可思議的回頭,望著小狐狸他們,從他們驚訝的眼中看到了與她一樣的疑惑與震驚。

  看來,她沒有聽錯,這個人不就是……

  客棧掌櫃的,也就是孟塵聽到了那個人的話之後微微的皺眉,卻沒有出聲反駁什麼,只是靜靜的站著。

  樹林中緩緩的步出一個人來,慢慢的走到了月下,直到他的面容完全的展露在月色下,夏馨炎深深的皺起了黛眉,不解的問道:「莫城主,怎麼會是你?」

  一直隱在旁邊的並非旁人,正是當初與明鑫大戰過一場,可雅城的莫文莫城主。

  對於莫文,何浠源他們都是太熟悉了,明鑫曾經與他在城外交手,至於蓮枝更是在可雅城生活多年。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直跟蹤夏馨炎,調查他過去的人除了那個叫孟塵的客棧展櫃之外,還有可雅城的城主。

  當初在可雅城,夏馨炎可沒有得罪城主吧。

  還有就是,他們一個是可雅城的城主,一個是薩涼城普通客棧的掌櫃,兩者又怎麼會有聯繫?

  「馨炎,好久不見。」莫文站定對著夏馨炎微微一笑,自動的忽略掉她眼中的不解,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樣的見面方式,我倒希望不見。」夏馨炎戒備的盯著莫文,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幹什麼調查她?

  難道說……

  夏馨炎驚訝的瞪著莫文,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會你跟嚴景守他們有關係吧?」

  話一說完,還沒等莫文回答,夏馨炎就自己先否定了:「嚴景守他們要是有你這樣的人做後盾,他又怎麼會死?」

  「夏馨炎,嚴景守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莫文看著夏馨炎,沒有半點隱瞞的說道,「我來找你,是關於你的身世,無關其他。」

  「身世?」夏馨炎眉頭更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對於她不是夏家的親生女兒的事情,她隱隱的也是知道的。

  只是一直沒有太過深究,畢竟對於她來說,有沒有父母,是不是孤兒都不重要,早就習慣的事情,幹什麼還要去浪費時間尋找並不知道任何線索的親人呢?

  「你不是夏義平的親生女兒,你應該知道吧?」莫文認真的看著夏馨炎,今晚的月光並不十分明亮,所以莫文眼中的情緒有些模糊,讓人無法看清楚。

  「知道不知道有什麼差別嗎?」出乎意料的是,夏馨炎並沒有像莫文所想的那樣很緊張這個答案,反倒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看著他,甚至在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我本來也沒有把夏義平當做自己的親爹。」

  那樣的對她,她還會把夏義平當親爹,除非她有受虐傾向。

  她有受虐傾向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對於莫文說出來的這個問題,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文並沒有在意夏馨炎的反問,直接說出來一句話,讓夏馨炎愣住了:「當初送你去夏家的人正是我。」

  「是你?」夏馨炎身體一僵,愣怔的看著莫文,什麼意思?

  難道說莫文認識她的親生父母,還是莫文就是她的……

  夏馨炎眼睛眨了眨,有些發澀,這個答案遠遠的出乎意料之外,愣了一會兒,才開口,只是出口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你今晚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想要告訴我,我的父母是另有其人,還是想告訴我,其實我的身上還背有什麼需要我去完成的血債還是其他的東西?」頓了頓,夏馨炎的唇邊泛起了譏諷的笑意,聲音也恢復了如常的圓潤,不再有半分乾啞。

  輕輕的將垂在鬢邊的髮絲撫到耳後,夏馨炎眼中滿是濃濃的嘲諷:「莫文,莫城主,這樣的戲碼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聽到夏馨炎的話,再看了看她臉上嘲諷的神情,莫文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夏馨炎,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過分?」夏馨炎好笑的看著莫文,微微施了一禮,「那麼敢問一句,莫城主,你與我的成長有何關係,我的父母與我有何關係?」

  她是重生的,但是並不代表她沒有身體主人的記憶。

  這麼多年來,夏馨炎在夏家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自然知曉,說是小姐也還不如一個丫鬟。

  丫鬟要是將活計幹完之後還有個安靜的時間休息。

  夏馨炎呢?

  在夏家要受到兄弟姐妹的嘲諷,冷言冷語,下人的臉色。

  為什麼當初她那麼的喜歡嚴景守,只是因為一次在外,她被人欺負,嚴景守隨意的為她說了一句話罷了。

  當時的夏馨炎才會深深的迷戀上嚴景守,但是,在她看來,嚴景守所謂的仗義執言,無非就是為了在外面做一個姿態罷了。

  根本就不是成心的去幫夏馨炎,更別說,最後還為了嚴景守身亡。

  一年一年,是夏馨炎自己慢慢的熬過來的。

  到了如今了,莫文突然的站出來,說什麼是他當初將她送到夏家去的。

  幹什麼?

  現在來收救命之恩的利息嗎?

  「夏馨炎,你父母生你……」莫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馨炎打斷。

  夏馨炎手一揚冷笑連連的斜睨著莫文:「莫城主,你也說了,是生我!」

  「生而不養。若不是我一直努力活著,恐怕在夏家早就死了。別說現在你在這裡與我說話,就算你想見我,恐怕都要去個墓地面對幾根枯骨吧。」

  夏馨炎眼角眉梢帶著笑意,只是那笑容就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溫度。

  「你若是以為在夏家如同一隻狗似的養大的人還要承你們的情,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反正我沒有覺得我跟夏家,跟我生身父母有半點關係,除了在出生之時給了我一次生命之外……」夏馨炎冷哼幾聲,面露不屑譏笑,「後面的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你要尋找的那個夏馨炎,早已死去多時,就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夏馨炎,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莫文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終於奪回話語權。

  「好,你說。」夏馨炎住了口,收起臉上的笑意,靜靜的看著莫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說了。

  莫文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下來情緒,看了看夏馨炎:「其實事情很簡單,你所處的家族很龐大,出生之後的子嗣都會離開父母在外面寄養,看最後是不是有能力回到家族,為家族效力。」

  「夏馨炎,你現在經過考核,可以回家族了。根據我的觀察,你的實力在年輕一輩中絕對是佼佼者,回到家族之後,必然會得到家族的全力培養,完成家族的使命,得到無上榮耀。」

  莫文一口氣說完,自傲的笑了起來:「夏馨炎,你不想知道你的家族是什麼家族嗎?」

  「這個家族可是比大陸上任何一個實力都強大,哪怕是皇族,也不能與家族相抗衡。」莫文一字一字的說道,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自豪的神態,顯然,他一直都是以家族為榮。

  「我之所以成為可雅城的城主,就是為了你們這些被送出去的孩子,看看最後有誰可以回到家族。」

  莫文說完了,然後等著夏馨炎驚喜,或者是狂喜的神態。

  比皇族還要強大的實力,根本就不用說出家族中的具體情況,單單這一條就可以令人趨之若鶩了。

  他送出去的嬰孩不少,接回去的人更是不少,每一個在聽到這個之後,全都激動萬分,根本就不會再問他什麼問題,一副神往的模樣恨不得快點回到家族去。

  所以,莫文在等,等著夏馨炎激動的問他如何回家族。

  「說完了?」夏馨炎微微一笑,禮貌的問著莫文。

  「嗯。」莫文點了點頭,狐疑的看著夏馨炎,她的反應怎麼不太對勁,一點都不興奮呢?還這麼平靜……略略一想,莫文立刻明白過來,一定是因為夏馨炎經歷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會這樣鎮定,其實她心裡已經高興壞了。

  想到這裡,莫文接著說道:「具體的情況還要等你回到家族再去說,這裡並不方便。」

  「既然你也說完了,那就告辭。」夏馨炎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突兀的轉身,讓莫文根本就沒有想到,傻傻的看著夏馨炎的背影急急的叫了一句:「夏馨炎,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走了,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說廢話。」夏馨炎頭也不回的扔過去一句,抬腿就走。

  「站住!」莫文想都沒想的大吼一聲,聲音中不自覺的帶出了靈力。

  靈力夾雜在聲音中,對夏馨炎形成一股攻擊,直接衝擊她的後背。

  夏馨炎霍地轉身,雙手上下一錯,靈力閃現,雙手一分,直接將莫文的攻擊給引導到兩側,沒有給她造成半點傷害。

  莫文的那個攻擊也不是有意的,只不過是情急之下的反應,但是夏馨炎的靈力一出現,莫文的眼眸立刻瞇了起來:「果然是三十四級靈王。」

  「夏馨炎,你是我見過的實力飆升最快的靈師。」莫文滿意的看著夏馨炎,連連的點頭,「你若是回到家族中,必然會給你父母帶來榮耀。」

  「哼。」夏馨炎冷哼一聲,冷冰冰扔給莫文一句話,「我活著與否,實力如何不是為了給誰帶來榮耀的。」

  「你什麼意思?」莫文終於意識到夏馨炎的話不對了,跟以往的家族子嗣的反應不一樣。

  「意思就是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大家誰都別干預誰。」夏馨炎嘿嘿一笑,挑眉說道,「我夏馨炎無父無母,只有朋友親人,父母在拋棄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已經死了。他們沒有資格來操控我的性命,我的人生。」

  「你可知道家族的勢力……」莫文剛想要接著說,卻見夏馨炎手一揚,挑眉冷笑道,「家族,對你們來說也許是無上榮耀,至於我……」

  夏馨炎呵呵冷笑了兩聲,帶著深深的不屑:「沒有半點興趣。」

  「既然莫城主這麼喜歡接引護送家族子嗣,那就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還請去找尋其他人。我相信,想要回去,投奔家族的大有人在。」

  「夏馨炎,你竟然背叛家族!」莫文厲聲呵斥著,伸手怒指著夏馨炎,「你可知道,身為家族人,一生都是家族人,都要為家族效力。」

  「是嗎?」夏馨炎仰頭哈哈大笑,陡然間,笑聲一頓,大聲質問著,「那麼那些被你們送出去的嬰孩,在沒有平安長大的怎麼辦?」

  「既然家族選擇了先放棄我們,我們又何必對家族效忠。」夏馨炎從鼻間發出輕蔑的冷哼,斜睨著莫文,「我夏馨炎就是這麼一個人,對我好的,我千百倍奉還,就算是賠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對我不好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至於你所謂的家族榮耀,家族歸屬感……哼哼,你找錯對象了,我沒有半分!你要不就讓我離開,要不大家就魚死網破,你看著辦。」夏馨炎說完,盯著莫文陰晴不定的臉色微微的揚起脖頸露出她脆弱的咽喉,「想殺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夏馨炎一點都沒有懼怕意思,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莫文,等著他的決定。

  「蓮枝,你留下。」何浠源說完這句之後,就帶著明鑫與小狐狸往夏馨炎那邊走去,幾個人站在了夏馨炎身後,一起看著莫文。

  感受到身後站著的是誰,夏馨炎唇角的笑意暖了起來,她有這麼多朋友了,怕什麼?

  莫文盯著夏馨炎這邊的幾頭人形靈獸,眉頭緊皺:「夏馨炎,你別後悔。」

  「後悔?」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似的,「這兩個字我就不認識。」

  「好,好,你走吧。」莫文無可奈何的擺擺手。

  如今的情況,他自然是無法將夏馨炎強行留下,明鑫蓮枝的實力他是見過的,更何況夏馨炎身邊還有一個神秘的熠煌,如今怎樣,他都不可能是夏馨炎他們的對手。

  用強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勝,只有日後再想對策。

  夏馨炎他們往馬車那邊走去,莫文轉身走向孟塵,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唇邊的笑意,看著孟塵的時候,用嘴型對著孟塵無奈的無聲說著:「夏馨炎這個丫頭倒是個倔脾氣。」

  眼中沒有剛才的囂張與不耐,倒是深深的讚歎與佩服。

  孟塵長歎一聲,他們部署了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將夏馨炎帶回家族,豈不是功虧一簣?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他們往馬車走去的時候,坐在地上的蓮枝抬起頭來,看著平安的夏馨炎輕笑,笑容剛剛泛起還沒有完全展開,手指突然的一顫,一抹綠色光芒在從地下扎入她的指尖。

  蓮枝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大喊一聲:「馨炎,小心!」

  蓮枝喊聲才起,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地面土地一顫,震得夏馨炎他們一個趔趄腳步不穩,還沒有反應上來,地面陡然的破了一個大洞,一道滾燙的熱力從地下衝了出來。

  什麼都沒有,根本就看不到有什麼東西從地下衝出來,只能感覺到極燙的熱度鋪面而來。

  夏馨炎想都沒想立刻打出靈力,將熱浪隔絕開來。

  何浠源他們更是動作飛快的發出妖力,小狐狸更是化身為一團火焰,直接撲了過去。

  身為火系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股熱浪的恐怖,這股熱浪比剛才的淡淡粉色光芒還要強上好幾倍。

  「莫文,你個老傢伙,做了什麼?」小狐狸怒吼著,小小的身體已經被大團的火焰所包圍,呼的一下衝到了夏馨炎面前。

  只不過他的速度終究是不必那個莫名的熱浪快,才到了夏馨炎的側前方,那個熱浪已經爆了出來,一下子就將小狐狸他們直接的給捲了出去。

  夏馨炎只感覺到她發出的靈力竟然好像是一團無用的泡沫似的,刷的一下就被熱浪給卷沒了,連個動靜都沒有聽到。

  身體陡然的一輕,只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耳邊呼呼風響,就直接的給拋了起來,劇痛襲來,眼前一黑,差點沒痛暈過去。

  好在,這種夏馨炎多年的本能早就習慣了應付突發的情況,在半空中腰身使力,驟然一轉,這才免去被摔地上的命運。

  落地一個踉蹌,倒也還算妥當。

  凝眸一看,正好看到小狐狸小小的身子被捲了過來,伸手一撈,正好將他撈在懷裡。

  「馨炎,你小心,這個力量很邪門……」小狐狸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因為他本身是火系的,所以那股無形的熱浪對他的攻擊似乎格外的重。

  好像是一個君王,不滿意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其他同類的氣息,尤其是還沒有臣服的氣息。

  「莫文,你有本事就衝著我來,背後偷襲,你算怎麼回事?」夏馨炎怒了,她生平最恨這樣的小人。

  剛才她不與莫文回去,當面莫文不說話,竟然背後給她來陰招,太過分了。

  莫文愣住了,看著前方不遠突然出現的大洞也是愣愣的出神,似乎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個情況,直到聽到夏馨炎的怒斥,這才回過神來,囁嚅著解釋著:「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誰?」夏馨炎氣得臉色發白,這個莫文怎麼這樣,當初在可雅城還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哪裡想到是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你敢說這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夏馨炎伸手一指地面上突兀出現的大洞,剛才若不是他們躲得快還不知道大家要受怎麼樣的傷呢。

  「這個確實跟我的力量很像,但是……」莫文還沒有解釋完,蓮枝突然的又大叫了一聲,「馨炎,小心左邊。」

  蓮枝的聲音一起,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往左邊看,直接的將靈力發揮到極致,擋在了左邊。

  何浠源更是將所有的妖力全都凝集,形成厚實的水霧做成屏障想要擋住奇怪的熱浪。只是,不知道那個無形的熱浪到底是什麼東西,太過強勁,一下子就將何浠源的水霧屏障直接蒸發掉,撲向何浠源。

  明鑫一見趕忙雙手交疊,擋在了那裡,直接使用吞噬力量,想要化解一部分的熱浪,只是,他低估了熱浪的力量。

  熱浪一撞上他的雙手,就好似燒紅的鐵棍一下子刺入他的掌心,疼得明鑫一聲慘叫,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咚咚咚的不停後退,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身上的銀衣,雙袖齊齊的被燒為灰燼,嘴一張,一口鮮血噗的噴了出來,化為血霧,直接被熱浪給蒸發。

  「莫文,這不是……」孟塵驚愕的叫了一聲,趕忙往前衝了兩步。

  此時的莫文也已經看了出來這個力量是什麼,嚇得他臉色慘白,完全沒有了血色:「怎麼可能會有這個火焰?」

  不該啊,他控制的火焰不應該會出現這個才對。

  「夏馨炎他們危險!」孟塵急急的叫道。

  「這……」莫文急得就要衝過去,心裡泛起濃濃的絕望,如果是那個火焰的話,他們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可以活下來的。

  那個火焰可是……誰能擋得住,就算不是正身也是……唉……

  看來今日大家全都要死在這裡。

  「你們走!」小狐狸陡然的大喊一聲,身上陡然發出一股明黃的火焰,是那種純粹的亮黃,不同於正常火焰的顏色,看得人心驚膽戰。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小狐狸身上的這個火焰,夏馨炎心裡陡然的一跳,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情不自禁的大喊一聲:「恆,不要!」

  那一瞬間,她好像要失去小狐狸。

  「恆!」何浠源也驚叫著,他與段恆倪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這個亮黃的火焰代表了什麼。

  以自己靈魂為引,燃燒。

  他是想用自己的命來給他們帶來一絲逃跑的機會。

  馬車邊上的蓮枝眉目大睜,所有的妖力全部凝聚,指尖的綠色光芒連閃,在無人可以看到的地下,黝黑的地下,點點綠色光芒匯聚,匯聚到小狐狸的前方。

  馬車內,一直在發呆的老人終於動了一下,扭動著脖頸看著夏馨炎他們那個方向,眼中露出了一抹奇怪的情緒,低聲喃喃著:「沒用的。」

  雙眼看著那個無形的熱浪方向,眼中彷彿是看到了死亡,只是在死亡中,帶出了一抹亮色。

  一直呆板無神的雙眼在見到夏馨炎幾個人的反應上,才有了淡淡的神采,尤其是他們幾個人為了彼此拚命,不惜犧牲自己的樣子,讓老人震撼。

  「你個白癡!」夏馨炎氣得一跺腳,想都不想的撲向了小狐狸,撲過去的同時,所有的靈力全都凝聚,就算是拚命要死,她也不能讓小狐狸自己去面對。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夏馨炎髮間的銀簪光芒一閃,一抹紅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現,擋在了眾人面前。

  面對著狂暴而至的無形熱浪,單手伸出,點點瑩白光芒漫天飛舞,刷的一下,高溫的熱浪一凝,周圍熾熱的讓人無法忍受的溫度急速驟降。

  熠煌單手用力一握,飛舞的瑩白光芒就好像流星似的迅速的朝著一個方向隕落,劃過的地方,將熱浪直接的給分解。

  溫度快速的恢復了正常。

  眼前再也沒有半分因為巨熱而扭曲的空間。

  將熱浪全都打散,熠煌那冷到冰點的目光落在了莫文與孟塵的身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樣看了他們一樣,就讓兩個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好似被死神盯住似的,全身的溫度盡失,冷汗瞬間滑落額頭,後背的衣衫盡濕。

  無形熱浪退去,地下深處的綠色光芒也被蓮枝撤去,只是剛才凝聚那股力量似乎是耗費了蓮枝太多的精力,身體一軟,斜斜的跌坐在地,好在她離夏馨炎他們還比較遠,不至於被他們發現,她的異常。

  小狐狸一見危機解除,就要將亮黃的火焰收回去,只是剛才太過拚命,這樣去收既有可能會給他帶來力量的反噬。

  正在小心翼翼的想著,突然脖頸一痛,被人單手給拎了起來,奇怪的抬頭對上了熠煌冷漠無情的眼眸,還沒有反應上來,一股溫和的力量傳了過來住他一臂之力,幫他收回力量。

  熠煌將力量傳過去之後,隨後就將小狐狸扔到了一邊,兩步走到了明鑫面前,看著倒在地上雙手發紅髮黑的明鑫,伸手一推明鑫的雙臂,將一股力量埋入明鑫的身體內。

  然後過去看了眼何浠源,他傷得還不算太重,不需要他出手救治,只要日後多多調理就好。

  「夏馨炎……」莫文緊張的叫了一聲,其實剛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他要襲擊夏馨炎他們的。

  夏馨炎回頭,看了一眼莫文,眼中的冰冷已經不用在說什麼了,顯然,她已經認定了這次的攻擊就是莫文他們的報復。

  「離開。」熠煌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夏馨炎立刻過去抱起了小狐狸。

  何浠源將明鑫扶了起來,幾個人走向馬車。

  蓮枝已經從剛才的虛脫狀態恢復過來,趕忙將車廂的門大開,幫著他們上去,然後催動拉車的馬匹,一行人坐在馬車上骨碌碌的離開。

  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莫文無奈的苦笑:「這下麻煩了。」

  剛才的事情真的不是他弄得,讓夏馨炎誤會,豈不是日後的事情越來越不好辦嗎?

  「夏馨炎的事情不算什麼大事。」孟塵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夏馨炎是家族中重點看上的人,她對家族產生誤會還不是什麼大事?」莫文氣得回頭,怒瞪著孟塵。

  孟塵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下去:「家族的事情,只要日後跟夏馨炎慢慢說,相信她會理解的。再說,這次你我前來也不是為了將夏馨炎帶回去。」

  「家族中早就有令,夏馨炎若是喜歡在外繼續歷練就讓她繼續歷練,她的成長已經遠遠的超出家族的預料。家族的人認為她自行發展更有利於她的未來,還有家族的事業,我們前來只是要將她身體內家族的血脈啟動就好。」孟塵說完,看著莫文。

  「你不覺得夏馨炎身邊的熠煌這個人形靈獸很有問題嗎?」孟塵這麼一說,才將莫文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想了想,莫文突然的說道:「剛才力量是突發的變異,就算不是家族力量的正身,也是帶了家族的正身力量。熠煌竟然在一瞬間就將它化為無形,這個熠煌……」

  「他到底是什麼人形靈獸?難道是他們的人?」孟塵眉頭緊皺的說道,似乎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莫文看了看沉思的孟塵,彷彿還覺得他驚嚇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熠煌好像身上還有封印,力量無法全部發揮。」

  「什麼?」孟塵立刻毫無形象的叫了出來,雙眼大睜的瞪著莫文,就跟見了鬼似的。

  那個火焰的正身可是他們家族的底牌,剛才的力量就算不是正身,他們這樣的五十多級靈尊都無法抗衡,夏馨炎身邊的幾頭靈獸同樣的無法抵抗。

  而熠煌,竟然在一瞬間就將之解決了,還、還是力量被封印的情況下……

  熠煌,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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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5: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中陷阱

  馬車內,明鑫他們的傷勢已經被熠煌緊急救治了一下,沒有大礙。

  熠煌早已回到了銀簪空間內,與夏馨炎在思想交流著:「那個東西不是莫文可以控制的,這次是他們的失控。」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是不是莫文可以控制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身邊的朋友都受傷了,而且差點出現生命危險。

  「自己小心一些,我最近可能要全心修煉一段時間。」熠煌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平靜,卻慢慢的說出了讓夏馨炎驚訝的話。

  「熠煌,你受傷了?」夏馨炎縱然心中驚訝,但是也盡量冷靜的問著熠煌。

  這個時候,她不能慌。

  慌亂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只能讓她失去冷靜的判斷。

  「沒有。」熠煌平緩的聲音奇跡般的安撫了夏馨炎緊張的情緒,「剛才的力量讓我消耗過大……」

  後面的話,熠煌沒有說,但是夏馨炎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的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去修煉,我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銀簪空間內,熠煌輕輕的勾起了唇角,看著銀簪外夏馨炎的身影,眼中慢慢的全是寵溺,身體微微一震,右手突然的按住薄唇,一抹殷紅順著指縫緩緩的流淌而出,滴落在地。

  緩緩的閉上雙眼,熠煌的氣息慢慢的沉浸下來,銀簪空間漸漸的關閉。

  夏馨炎坐在車廂內,感受著熠煌的氣息漸漸遠去,那種心靈相連的感覺在快速的消失,心裡突然的一陣的難受,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隨著熠煌氣息的消失被抽走。

  深深的呼吸,壓下胸口被人深深挖了一刀的痛苦感覺,夏馨炎睜開雙眼,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彷彿剛才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轉頭看了看明鑫已經恢復正常的手臂,伸手拉了過來,輕輕的撫摸著:「怎麼樣?」

  「沒事了。」明鑫動了動手臂,因為熠煌的妖力,讓他的傷勢恢復加快了很多。

  夏馨炎鬆開明鑫的手臂,將小狐狸抱進了懷裡,小狐狸精神也有些萎靡,可能是剛才使用妖力過度吧。

  輕輕的用手指梳著小狐狸的毛髮,小狐狸這次老老實實的窩在夏馨炎的懷裡,無精打采的趴著,安靜得讓人都不太適應。

  「馨炎,這次的事情熠煌怎麼說?」何浠源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看著蓮枝沒有什麼異樣,這才開口問著夏馨炎。

  「熠煌說,那個不是莫文他們控制的。」夏馨炎將熠煌的話轉述出來。

  「就算不是他們控制的,也是因他們而起。」何浠源眉頭緊蹙,對於莫文他們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馨炎,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何浠源想了想,繼續問道。

  反正不管怎麼樣,莫文他們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懷半分好意。

  夏馨炎沉默了片刻之後,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現在馬車內唯一一個還算有精神的就是何浠源了,自然是由他來問出所有人的疑問。

  「等。」夏馨炎肯定的點頭,彷彿是沒有看到何浠源疑惑的神色。

  馬車內,一直沉默的彷彿不存在的老人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速度太快,快得都沒有人發現。

  「馨炎,我們要等什麼?」何浠源問完之後,突然的想到了什麼,「是不是熠煌有好的對策了?」

  夏馨炎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不置可否的笑著。

  面對夏馨炎這樣的反應,何浠源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夏馨炎忽略掉何浠源的疑問,現在她不能說,如今熠煌完全切斷了與她的聯繫,不知道是真的在修煉還是在養傷。

  以熠煌的性子,就算是他出了問題也不會主動說吧。

  何浠源以為是熠煌安排的要等什麼,其實他哪裡知道,是她要等,等她的實力提高,到了足可以對付莫文他們的時候。

  剛才的無形火焰熱浪,只是短短的接觸就已經知道,跟它之間的差距,那樣的力量,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竟然都扛不住一擊的。

  看來這個世界比她現象的要複雜得多,實力,是成敗的關鍵。

  「去一趟伊洛城。」夏馨炎抬頭,看著何浠源,「慢慢的走,大家路上好養傷。」

  嚴景守的問題,總是要去解決一下,她可不想沒事在路上總是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攻擊。

  聽剛才熠煌說,後來的那個突然襲擊是莫文他們無法控制的,也就是說,莫文他們並不想要了她的命,暫時不會找他們麻煩。

  既然如此,她可以暫時將莫文他們的事情放到一邊。這個時候,她要考慮的問題就兩個,提高自己的實力,幫助熠煌解除封印。

  夏馨炎沉默著坐在馬車內,聽著耳邊傳來骨碌碌的輪子碾壓地面以及馬蹄嗒嗒的聲響,陷入了沉思。

  相對於小狐狸和明鑫來說,何浠源的倒是最輕鬆的一個,只是在剛才差點將妖力耗盡而已。

  藉著透進來的月光,何浠源打量著眾人的情況。

  夏馨炎正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懷裡抱著的小狐狸早已是疲倦的睡了過去。至於明鑫更是盤膝而坐,在調理他的傷勢。

  最後,何浠源將目光落在了蓮枝的身上,看著她微微有些泛白的臉色心中的疑惑慢慢的凝聚。

  正在暗中調息的蓮枝感覺到探究的目光,微微的垂下了眼眸,抿了抿唇,想到了什麼,又抬起頭來,看向何浠源,唇動了動壓低了聲音卻是一點都沒有失去往日的氣勢,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你先休息,我來守夜就好。」何浠源微微一笑,與剛才眼中的探究完全相反的是濃濃的關心,沒有出口詢問,甚至在蓮枝看過的同時,何浠源就已經收回了剛才探究的目光。

  「阿浠……」何浠源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蓮枝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愣怔的瞅著他,只喚出他的名字後面就再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何浠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安撫的笑了笑,握了一下蓮枝的小手,將她手上的冰冷驅趕出去。

  蓮枝已然明白何浠源是察覺什麼了,他選擇了不問。

  緊緊的抿了一下唇,蓮枝深深的望著何浠源,這一眼就想要看盡何浠源的心裡,唇顫抖著動了動囁嚅著,弱不可聞的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沒有聽到何浠源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感覺到握著她小手的大掌緊了緊,那股溫暖不僅驅趕走她手上的冰冷,更是一直暖到了她的心裡。

  事情現在不可說,她多麼害怕被何浠源所嫌棄。

  她不想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叫做懷疑的鴻溝,剛才還在忐忑擔心,卻因為何浠源的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何浠源辨明了方向之後,催動著馬車快速的往伊洛城前行,從這裡取道去伊洛城倒也不是很遠,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足夠。

  「馨炎,到了。」何浠源坐在馬車外,輕輕的敲了一下馬車的車門,示意夏馨炎,前面就是伊洛城了。

  夏馨炎推開了車廂上的窗戶,望了過去,果然,外面不遠處就是她熟悉的城牆。

  「阿浠,直接到城主府。」夏馨炎沒有半分的懷念,只是看了一眼外面之後,將車窗關閉在車內說道。

  「好。」何浠源催動馬匹,直奔城主府。

  伊洛城並不是很大,再加上有夏馨炎這個嚮導在,很快的他們就到了城主府前。

  「什麼人?」城主府門口的守衛一見到有馬車靠近,立刻全神戒備的抽出兵器對著馬車。

  何浠源跳下馬車,打開了車門,伸手。

  夏馨炎一搭何浠源的大手,跳下了馬車,抬頭,看著城主府門口的守衛微微一笑:「我來找城主大人,幾位,通傳一下吧。」

  門口幾個守衛奇怪的看著夏馨炎,仔細辨認之後,突然的臉色大變,根本就沒有商量,其中一個人立刻往內院跑去,顯然是去通知伊洛城的城主嚴健東,也就是嚴景守的父親。

  夏馨炎離開了有幾年的時間,人長高了,但是模樣沒有怎麼大變,可以看出往日的容貌來。

  更何況,當初在挑選學院的時候,夏馨炎的舉動令整個伊洛城的人全都震驚了,想不記住她都難。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的城主大人更是恨夏馨炎入骨,時時刻刻的惦記著要殺了夏馨炎為他們的少城主報仇,他們整日裡更是對夏馨炎上心。

  只不過,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夏馨炎會突然的跑回來。

  不大一會兒,剛才跑進去的守衛又衝了出來,對著夏馨炎說道:「城主請你進去。」

  一點都不客氣,好像在他的眼裡夏馨炎就是路邊的阿貓阿狗,可以隨便的召喚。

  何浠源微微的皺眉,這個嚴健東是不是不想活了?

  剛想要說話,卻看到夏馨炎背在身後的手對著他擺了擺,何浠源這才生生的嚥下到嘴的話。

  「在這裡等我就好了。」夏馨炎說完,頭也沒回的走進了城主府。

  進入城主府之後,身邊都是神情戒備的守衛,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的一舉一動。

  抬頭,仔細的打量著城主府中的一草一木,夏馨炎的心裡泛起冷冷的笑意,這裡曾經是某個傻女人想要進入的地方,最終喪命的所在。

  本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進來這裡,「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滋味。

  「你在這裡靜候。」突兀的聲音讓夏馨炎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緊閉的房門,有淡淡的墨香傳來,應該是嚴健東的書房。

  不知道現在嚴健東是什麼心情,想到這裡,夏馨炎伸手推開了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書房內的人,聽到門響驚訝的轉過頭來,剛才引夏馨炎進來的守衛一見夏馨炎不請自入,驚怒道:「放肆,誰允許你進來了。」

  夏馨炎連廢話都沒有跟他說,伸手一探,靈力一甩,直接將守衛打飛出去,重重的裝在了厚重的書架上,嘩啦啦上面的書冊掉了一地,砸在了守衛的身上。

  那個被書冊埋在地上的守衛竟然連動都沒有動,那一下直接就把他給打暈過去。

  「夏馨炎,你……」嚴健東還是比較明智的,驚呼一聲之後,並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怒瞪著夏馨炎,坐在了書案之後,一動不動。

  「嚴健東,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你的兒子不是我殺的。」夏馨炎並沒有去看被打暈的守衛,逕直的走到了嚴健東的書案前,兩個人之間只隔著一張書案。

  嚴健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一臉陰沉的夏馨炎,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偏偏給他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哼,你以為一句話我就會信嗎?」嚴健東強作鎮定的盯著夏馨炎,他不知道為什麼夏馨炎會突然的回來。

  他派了好幾撥的人去找夏馨炎,最後的消息傳來不都是……

  就在嚴健東心思快速轉動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勢的靈力壓迫從對面襲來,強悍的、令他無法反抗的靈力等級壓迫,壓得他身體一沉,全身的骨骼咯咯的作響。

  身體內的血液似乎全都被壓得無法順暢流轉,心臟因為缺血在快速的跳動著。

  出於本能,嚴健東直接運轉靈力想要對抗,只是一抬頭,看向夏馨炎,她外放的靈力,一聲驚呼立刻脫口而出:「三十四級靈王?」

  她、她怎麼回事三十四級靈王?

  他才不過是二十五級的大靈師,兩者之間的靈力等級差距,讓嚴健東立刻心灰意冷,好不容易提起的靈力,全都散去。

  這樣的靈力相差,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

  見到嚴健東沒有繼續反抗,夏馨炎將靈力一收,也不去傷害他。

  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事情,不是要殺人,更何況,嚴健東現在已經不夠資格讓她動手了。

  夏馨炎看了一眼呆滯的嚴健東,冷哼一聲,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了嚴健東的對面。

  嚴健東看著鎮定自若的夏馨炎,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好像一下子把全身的力量都抽去,任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夏馨炎怎麼會成了三十四級的靈王了?

  「三十四級靈王、靈王……」嚴健東就跟中了魔似的不停的嘟噥著,心裡那叫一個悔啊。

  當初要是讓嚴景守娶了夏馨炎,現在他兒子還會好生生的活著,還能得到一個這麼厲害的兒媳。

  尤其是想到夏馨炎如今三十四級靈王的實力,才經過了短短幾年的時間,更是苦笑不已。

  根本就不用去想,也知道夏馨炎未來的發展無可限量。

  「你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謊嗎?」夏馨炎冷冷淡淡的說道,她顯露實力不是為了殺嚴健東,而是讓他看明白一些事情。

  她要是想殺他,根本就隨時可以殺,所謂的說謊,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來是幹什麼?」嚴健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才抬起頭來看著夏馨炎。平日裡精明的眼睛此時竟然一片渾濁,整個人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好幾十歲,呈現出來一片老人的頹敗氣息。

  「是誰告訴你,是我殺了嚴景守?」夏馨炎直接問出來她的疑問,「還有,你難道一直不知道我的實力?」

  「通知我的人,我也不清楚。」嚴健東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當初的行動有多麼的魯莽,只是確定了自己兒子的死亡之後,對於傳來的兇手消息立刻確信不疑。

  誰都知道在伊洛城內夏馨炎與嚴景守兩人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夏馨炎有了機會又怎麼會放過嚴景守,所以,看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就沒有懷疑。

  「這樣,你也信?」夏馨炎完全沒有想到嚴健東竟然會犯這麼一個幼稚的錯誤,連消息的來源都不查清楚,這是一個城主做出來的事情嗎?

  嚴健東苦笑著,也沒有隱瞞,掃了一眼夏馨炎:「嚴景守是我的兒子!」

  他的愛子慘死,他還有什麼理智去想消息的來源嗎?

  夏馨炎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淒然,嚴健東因為嚴景守的死都失去了分寸。現在熠煌已經在銀簪內近一個月沒有消息了,她竟然還能如此冷靜。

  她、是不是有點太冷血了?

  「我的實力你不知道嗎?」夏馨炎將心裡的問題壓了下去,那個不是關鍵,她現在要盡快的弄清楚一些事情還有就是提高實力。

  「不清楚。」提到這個嚴健東更是好像吞了黃連似的,滿臉苦澀:「我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有消息傳回來,說是傷了你,卻被你跑了,所以,我才會一次次的派人去殺你。」

  夏馨炎問完自己的問題之後,站了起來,冷眼看著嚴健東:「我不殺你,你自己也該知道日後要怎麼做。」

  嚴健東看著夏馨炎冷傲的背影,氣得雙手緊握成拳,卻也無可奈何。

  嚴景守死了,他還有其他的家人,難道還真的去惹怒夏馨炎,滅了他的全族嗎?

  離開的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去在意嚴健東的反應,她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去做傻事。

  而她也得到了自己的需要的答案,只不過這個答案讓她心裡更不舒服。

  她好像是落入了一個無形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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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勢在必行

  快速的離開城主府,夏馨炎悶頭一聲不吭的上了馬車。

  異常的沉默,弄得何浠源他們不知如何是好,至少趕著馬車離開了伊洛城之後,慢慢的前行。

  不是沒有注意到何浠源他們的擔心,只是她現在心裡很亂,被各種情緒塞滿,根本就無法去探究其他人的想法。

  一直有人來給嚴健東傳遞消息是什麼意思?

  路上的接到的幾波攻擊,她已經全都把人殺了,而且從那些人的實力上來看,很明顯就是嚴健東派出去的人。

  就算嚴健東是個城主,但是在這片大陸上,伊洛城根本就是渺小得不值一提,以嚴健東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有能力去派實力很高強的人呢?

  就算是請都請不到。

  現在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就是,嚴健東竟然一直都接到有人傳遞回去的消息,她並沒有被擊殺,每次都是死裡逃生。

  顯然,這個消息是有人故意這樣穿出去來誤導嚴健東的。

  為什麼要這樣誤導他呢?

  若是想要殺害她,何必用嚴健東這把刀呢?

  畢竟,嚴健東不是一柄鋒利的刀。

  難道說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神?

  可是,幾次之後,隱身在暗處的人也應該知道,她根本就不會受到這種襲擊的影響。

  亂糟糟的東西在腦中糾結成一團,夏馨炎煩躁的擰緊眉頭,靠坐在馬車內,隨著馬車的顛簸,身體微微的晃動著。

  夏馨炎想了半天之後,找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難道說是有人想要借助嚴健東的力量來讓她提高實力?

  誰會這麼做?

  熠煌是絕對不可能的,身邊的人也不可能,難道說是——家族?

  莫文他們嗎?

  既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就算是感覺到再荒謬,夏馨炎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繼續的順著想下去,莫文他們一直在注意自己的行蹤嗎?

  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雅城與莫文見面之後,還是在更早以前?

  既然這麼清楚她的行蹤,也就是說,一路上都是有人監視她的。

  本人監視了一路,也就是說,比她的實力要高,至少要跟何浠源他們的能力不相上下,還要善於隱蔽。

  能有這樣本領的,除了莫文他們,她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有如此能力?

  只是……熠煌應該是察覺了吧。

  夏馨炎抿了抿唇,心中一片淒然冰涼。

  熠煌應該是默許了那種人對她的試探,畢竟也是讓她磨練,提高實力的機會。

  她現在已經不擔心莫文他們,讓她感覺到惶惶不安,手腳冰涼的則是熠煌的情況。

  熠煌現在的情況似乎很不妙。

  這些東西她早晚會注意到,熠煌對她的瞭解來說,也能想到她會查到嚴健東這裡,然後想穿其他問題。

  熠煌竟然沒有提醒她沒有告訴她,讓她這樣思索擔心焦慮。

  這些,絕對不是熠煌希望看到的。

  微微的捏緊了拳頭,夏馨炎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在慢慢的遠離自己。

  她錯了。

  她把熠煌此時的情況想的太簡單了。

  現在想來,才注意到,當日熠煌出現之後,就算是救治明鑫與段恆倪,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後來回到銀簪之後與她簡單交代兩句,也是直接與她進行的心靈溝通,從頭到尾她就沒有聽到熠煌半點聲音。

  熠煌,那個時候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吧。

  開口的聲音應該會洩露他的情況,所以,他才會強忍著,才會讓她失去了他的氣息。

  不是不想交代,而是他沒有時間再說更多了。

  他應該想到了,她會來找嚴健東,近一個月的時間,是他留給她的冷靜時間嗎?

  熠煌……

  夏馨炎在心底低聲的喚著,這個讓她心痛的名字,在心中百轉千回。

  小狐狸在夏馨炎的腳邊仰著頭,看著夏馨炎微閉依舊顫動的睫毛,那無意間流露出來的一抹脆弱的哀傷,讓他心悸。

  小狐狸抬起軟軟的小爪剛要往前邁一步,後脖頸就被人給輕輕的拎了起來,熟悉的氣息讓他知道拎他起來的人,沒有過多的反抗。

  倒不是因為怕傷了身後的人,只是不忍心去打擾陷入自己沉思中的夏馨炎。

  「別吵她。」何浠源把小狐狸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在腦海中低聲警告著他。

  小狐狸四隻小爪子按在何浠源的腿上,不滿的重重的踏了一下,悶悶的臥了下來。

  夏馨炎就這麼一考慮一直到日頭西斜紅霞滿天,才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反應。

  「我要去找點東西。」夏馨炎抬頭,掃了一眼何浠源他們,這樣淡淡的目光中,一點剛才的脆弱都沒有,只有平靜的堅定,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去哪裡?」小狐狸立刻追問道。

  「我記得有個地方叫做絕命窟。」夏馨炎話一說完,馬車內的幾個人全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坐在馬車一角,好像個隱形人似的老人都抬起了眼皮,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不行!」小狐狸最先反應上來,一口否決,「我不同意,絕對不能去那裡。」

  「我知道那裡有點危險。」夏馨炎抿了下唇,對著小狐狸輕輕的笑著,伸手,想去拍拍小狐狸的頭,安撫他一下,因為他的毛全都乍立起來,隨時都好像要噴火似的。

  沒想到,一向喜歡賴著夏馨炎的小狐狸,竟然往後一縮,避開了夏馨炎的觸摸。

  夏馨炎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慢慢的縮了回來,好像小狐狸真的生氣了。

  「那不是有點危險!」小狐狸氣得跳腳,「全大陸無論是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絕命窟的。」

  「就算是五十多級的靈尊都沒有人敢去那裡,連鳳毛麟角的四階靈獸都不會去。」小狐狸在馬車內煩躁的轉來轉去,小小的尖銳指甲探出了軟軟的爪墊,在馬車的木製底板上留下嗒嗒的聲響。

  「你去那裡幹什麼?送死嗎?」小狐狸怒吼中,只是因為身為狐狸的嗓音明明很有氣勢的吼聲,變成了小動物軟軟的可愛聲音,竟然有點是撒嬌的感覺。

  這個時候,小狐狸倒也沒有去計較太多這種東西,只是狹長的眼眸瞪大,裡面蘊含著火氣。

  「我要提高實力。」夏馨炎倒是沒有生氣,不慍不火的說道,就像根本沒有看到小狐狸的火氣似的。

  「夏馨炎,你到底是去提高實力還是去送死的,你自己知道。」小狐狸一想到那個絕命窟,他就害怕,當初他也曾年輕氣盛的去過一次,只是進入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逼得退了出來。

  也幸虧是他退的快,要不是如此,他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你們倒是說說啊。」小狐狸一見夏馨炎那堅定的模樣,看來他說了半天,她都沒有聽進去。

  「明鑫,你說。」小狐狸將希望放在了明鑫的身上,明鑫可是對夏馨炎絕對忠心,應該會勸住夏馨炎的。

  明鑫看了一眼,滿含期待的小狐狸,轉頭看向夏馨炎,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馨炎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倒!

  小狐狸毫無形象的直接摔趴在地上,四腳朝天,直翻白眼。

  他忘了,明鑫是對夏馨炎忠心,太忠心了,忠心的過頭了。

  就算是明知道去送死,明鑫也會陪著吧。

  這是哪門子的愚蠢死忠啊。

  「阿浠,蓮枝,你們說。」小狐狸直接將明鑫拋棄在一旁,指望著明鑫,根本就是他的失誤。

  「馨炎不會有事的。」何浠源一拎小狐狸的尾巴,將他從地板上給拎了起來,這樣躺著真是太難看了。

  「是熠煌的意思嗎?」蓮枝想了想問著夏馨炎。

  當初在天擇空間內,不也是熠煌讓夏馨炎去的嗎?

  而且也沒見夏馨炎有危險,最後實力還飆升了這麼多。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熠煌又想到什麼辦法來提高夏馨炎的實力,所以才會去如此凶險的所在。

  夏馨炎點了點頭:「一定要去,時間越短越好。」

  「你早說是熠煌說的不就好了。」一聽是熠煌的意思,小狐狸長舒了一口氣,既然有熠煌來保駕護航,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真是的,讓他白擔心這麼久了。

  夏馨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恆,你差別對待有點大啊。」

  他們一想到是熠煌說的就沒有任何異議了,太過分了吧。

  「不一樣,熠煌的實力……」小狐狸想到當時熠煌對付無形火焰時候的情景,伸出粉嫩的舌頭緊張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當然有他在,我們才放心。」

  「那就別廢話了,快走吧。」夏馨炎輕笑一聲,示意他們往目的地行去。

  臉上掛著如往日一般的平和笑容,只是心中的淒楚全都掩蓋在淡淡笑意之下。

  熠煌確實是在,只是她沒有辦法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

  銀簪內一片的死寂,沒有半點聲音。

  往日總是縈繞在她心底的安心溫暖,被抽取一空,空出來的地方,填進了無盡的冰寒,讓她恢復到以前的冷漠狀態。

  「你騙他們。」許久沒有出現動靜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

  「斷魂,我什麼都沒有說。」夏馨炎輕輕的一笑,否認了斷魂的話。

  「你在誤導。」斷魂跟夏馨炎怎麼長時間,自然瞭解夏馨炎的為人,剛才蓮枝提出熠煌的時候,夏馨炎是怎麼回答的?

  她只是說要去,並沒有說是熠煌要去。

  這樣的回答在何浠源他們看來,那就是熠煌的意思。

  誰都知道熠煌一向都是隱身在銀簪內,不會輕易露面。除非必要,不然的話,有什麼事情都是跟夏馨炎直接說的。

  可是,他們誰能知道從一個月前,熠煌就已經進入了沉睡期。

  這件事情,除了夏馨炎就只有他知道了。

  偏偏,夏馨炎不說,他也不能告訴何浠源他們。

  只是這次要去絕命窟……實在是太危險了。

  「馨炎,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斷魂唯有勸阻,只是,一向做事說一不二的她,會答應嗎?

  話出口,沒有得到半分回答。

  「那個絕命窟,真的不是你可以去的。」斷魂繼續勸道,「那裡根本就是靈師的墓地,靈獸的禁地,去哪裡絕對是九死一生……」

  「不是還有一生嗎?」夏馨炎輕飄飄的回答響在斷魂的腦海中,讓斷魂喋喋不休的話一頓,臉色突變的看著夏馨炎,從自己的空間內陡然站了起來,「馨炎,你要去找這……」

  說是九死一生,這一生的幾率有多小,夏馨炎不會不知道吧。

  就連這片大陸上五十多級的靈尊都沒有人會輕易進入絕命窟,她剛剛才晉陞到了三十四級靈王……

  「你只是三十四級的靈王,進去送死嗎?你……」

  斷魂的急急怒吼還沒有吼完,就被夏馨炎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打斷,「是三十五級靈王。」

  「啊?」斷魂陡然一愣,不可思議的瞅著夏馨炎,「三、三十五級?」

  怎麼可能?剛才在嚴健東面前,夏馨炎顯露的也是三十四級靈王的實力,怎麼會是三十五級呢?

  「因為城主府外也會感受到靈力波動,三天前,我已經突破到了三十五級。」夏馨炎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了太多的意思。

  聽得斷魂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敢情在嚴健東面前,夏馨炎還是有所隱藏的,就是為了不讓何浠源他們知道她的實力。

  是了,要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突破一級的話,何浠源他們難保不懷疑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竟,當初熠煌說了,夏馨炎要慢慢修煉,不要急功近利,不然有傷身體。

  斷魂看著夏馨炎的神色有點複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提高了一級,她這不是在拚命嗎?

  斷魂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頹然的坐到地上。

  看來夏馨炎是心意已決,無論他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夏馨炎的意思。

  這個夏馨炎啊,除了熠煌的話,她還聽一點之外,誰都無法勸的動她。

  一行人沉默著前行,提到絕命窟,離這裡倒是不很遠,半個多月就可以到達。更因為絕命窟這處所在極度的危險,幾乎成了靈師靈獸的禁地,路上真是風平浪靜,連半點麻煩都沒有遇到。

  「馨炎,我們還帶著老人一起去嗎?到了那裡,我們要是都進去,誰來照顧他?」何浠源想到老人的情況,跟夏馨炎商量著,畢竟,老人對外界一點反應都沒有,若是無人可以照料他,他很有可能餓死渴死。

  「不用麻煩了,到時你們給老人一些食物和水就好。」夏馨炎看了老人一眼,其實路上路過了不少的地方,幽靜的山村,繁華的城池,每次去問老人,老人都沒有反應,沒有想要留下的意思,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將老人隨便找個地方放下,就這麼一路的帶著,到了今天。

  「你什麼意思?」剛剛還舒舒服服的窩在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一聽完夏馨炎的話立刻就從那個讓他戀戀不捨的地方站了起來,怒瞪著夏馨炎,「你想自己進去?」

  「我不是自己。」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毛髮。

  小狐狸眼珠一轉,想到了熠煌,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有熠煌陪著,他確實是不用擔心。

  斷魂在自己的空間內無奈的歎息,夏馨炎就誤導他們吧。

  她確實不是自己,還有他,至於他們所想的熠煌可是不在其中。

  終於在離絕命窟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他們投宿在一個小鎮子上,這裡因為離著絕命窟很近,所以沒有繁華的城池,畢竟沒有哪個城主喜歡守著一個恐怖的絕命窟來生存。

  到了小鎮,看了看,倒也不錯,雖說比不上城池,但是也算齊備,各種店舖,買賣都不少。

  相對與其他的城池,這裡的藥鋪似乎更多了一些。

  夏馨炎他們尋了一家看起來乾淨的客棧,要了個跨院住下。

  天色已晚,大家用罷晚飯,各自去休息。

  夏馨炎在路上已經說話,她休息一晚之後,次日,上路,何浠源等人就留在小鎮。

  開始何浠源他們本來也不同意,但是在夏馨炎有意無意的誤導之下,他們也就鬆了口,想到有熠煌跟在夏馨炎的身邊,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夏馨炎輕鬆的笑著與何浠源他們告別。

  快要走的時候,夏馨炎伸手將紮在她懷裡一直抓著她衣服的小狐狸用力的拔了出來,拎在手裡,看著他委屈的耷拉著小爪子的模樣,好笑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幹什麼,我很快就回來的。」

  「帶我一起去。」小狐狸兩隻小前爪那叫一個利落,一把就抱住了夏馨炎的手掌,用微微粗糙的爪墊輕輕的撓著她的手掌,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乖,一個人行事更利落一些,多一個人到裡面會分神的。」夏馨炎也不生氣,任由小狐狸抓著她的手掌,好脾氣的說道。

  小狐狸動了動小前爪,最後還是無奈的鬆開,戀戀不捨的揚起頭,囑咐著:「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來。」

  「放心吧。」夏馨炎含笑的點頭,輕輕的一彈小狐狸的額頭,將他交到了何浠源的手上,這才對著他們一笑,轉身大步離開。

  「唉……」蓮枝重重的搖頭,嘟噥著,「熠煌和夏馨炎這兩個人,做事總是喜歡冒險。」

  要不是知道熠煌實力強悍,他們還真是不放心。

  「熠煌總不會讓馨炎出事的,我們等著吧。」何浠源知道,就算是他們去了絕命窟也不會有什麼幫助,那裡不是人多就可以去的。

  據說絕命窟中有無數的天地異寶,靈訣靈咒的卷軸,還有神兵利器,只是,這些都是傳說,因為從來就沒有人出來過。

  應該也是有人出來過吧,不然的話,傳言又是怎麼來的呢?

  只知道,開始的時候還有不少的人去絕命窟,一批一批的拉幫結伙的去探險,到後來,再也沒有人會輕易的去了。

  因為進入深處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個。

  而只是在絕命窟入口附近待上一段時間的人就已經堅持不住的退了出來,被旁人問及的時候,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感覺到心悸,恐懼。

  「馨炎,你對絕命窟瞭解多少?」路上,斷魂決定探探夏馨炎,也許她還有所準備也說不定呢。

  「瞭解?」顯然,夏馨炎沒有想到斷魂會有此一問,愣怔了一會兒之後才放鬆的笑著,一臉無辜的說道,「絕命窟是禁地,裡面很危險。」

  「嗯。」斷魂聽著點了點頭,然後靜靜的等著,等了半晌之後,也沒有動靜,不禁奇怪的問著,「還有呢?」

  「沒了。」夏馨炎眨巴著大眼睛,說的那叫一個坦蕩。

  「沒了?」斷魂驚叫著,「你對絕命窟的理解就這麼點?」

  「不是。」夏馨炎緩緩的搖頭,聽到這個答案,斷魂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一些,原來是他太緊張了,他就說怎麼可能對絕命窟一點都不瞭解就過去呢?

  只是,夏馨炎的下一句話讓斷魂剛剛放鬆的心情徹底的放鬆了,直接從半空掉到地上摔成八瓣兒。

  「這是學院中書籍的記載。」夏馨炎一本正經的跟斷魂說著,「具體的書上也沒有寫什麼。」

  說完之後,才發現斷魂沒有回應她,奇怪的喚了兩聲:「斷魂,斷魂?」

  還是沒有反應,這下夏馨炎著急了:「你沒事吧?怎麼了?」

  難道熠煌的情況也會影響斷魂嗎?

  感覺到夏馨炎的焦急,斷魂這才悠悠回神,有氣無力的應著:「我沒事。」

  他算是明白了,原來夏馨炎一點都不知道絕命窟是什麼地方,那就更不知道其中的危險了。

  「馨炎,你知道不知道絕命窟裡吞噬掉多少性命嗎?」斷魂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

  他到了這個時候才覺得夏馨炎的決定有多麼的荒謬,一點準備都沒有,一點都不清楚裡面的情況,難道她就要這麼冒冒失失的進去嗎?

  什麼九死一生,就夏馨炎這種情況進去,豈不是有去無回?

  他的力量主要還是要靠使用者的力量才行,畢竟兵器只是一個輔助的作用,使用者本身的力量越強大,他的力量發揮得越多。

  就現在夏馨炎的實力,根本就不夠應付絕命窟中的情況。

  當然,他是可以強行的開起自己的力量,但是,他的力量強行開啟之後,會有可能會將夏馨炎的神智激散,以致瘋癲。

  還有一個讓他擔心的就是,他的力量開啟,很有可能會被那些人察覺,到時恐怕會給夏馨炎帶來很大的麻煩。

  現在他真是左右為難,進入絕命窟,他使用不使用自己的力量對於夏馨炎來說都是一個死局。

  「馨炎,這個絕命窟,你不可以去。」斷魂當機立斷的呵斥著。

  「就算你想去,也要等到熠煌甦醒過來。」斷魂還是覺得等到熠煌來決定更好一些,熠煌是怎麼對夏馨炎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真的夏馨炎出了什麼事情,還不知道熠煌最做出什麼來。

  他是不知道熠煌是曾經的哪一個,但是,熠煌是以前的人,他確定無疑。

  他們哪裡的人,只要是認定了的人,就絕對是可以付出一切的。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夏馨炎有事。

  且不說熠煌認定了夏馨炎是他的伴侶,就是他,也認定了夏馨炎是他的主人。

  「沒有時間。」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她等不到熠煌醒過來。

  「有什麼沒有時間的?」斷魂不解的問道,若不是怕他突然現身有可能會被人看到,他真的想出來好好的敲醒夏馨炎,「你只要在一個地方等一段時間,熠煌自然會甦醒,到時,無論你想去哪裡,有熠煌陪著,終究會安全一些。」

  「斷魂。」相對於斷魂的急躁來說,夏馨炎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就好似平日裡與人聊天似的放鬆。

  「嗯?」斷魂不知不覺的受到感染,也放緩了語氣,放低了聲調的反問著。

  「絕命窟中有什麼?」夏馨炎問了一個跟剛才毫不相干的問題,斷魂雖然覺得有點突兀,但是還如實的回答了。

  「不確定有什麼,說什麼的都有,好像說什麼天地異寶之類的吧。這個沒有確定,但是可以確定一點,那裡是危機四伏,絕對不是人可以去的。」

  斷魂說到一半,又把問題引導到了夏馨炎的安危上:「你過去是想找天地異寶嗎?」

  「嗯。」夏馨炎點頭,「看到書上的記載,說有不少人前仆後繼的去,裡面自然有好東西……」

  「要是沒有呢?」斷魂急急的打斷了夏馨炎的話,「別說裡面的好東西,就是你的安危都是沒有保障的。」

  「我不會空手而歸的。」夏馨炎好笑又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你有尋寶的能力,但是裡面的情況很複雜,你能不能保證安全出來還是一個問題,哪有精力再去尋找東西。」斷魂根本就不聽夏馨炎的話,總是覺得她說的太簡單了。

  「東西……」夏馨炎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莞爾一笑,「東西我要,我還要提高實力。」

  「提高實力?」斷魂驚呼著,他終於明白夏馨炎的意思了。

  生死之間,尋求突破!

  這是最快也是最危險的辦法。

  就好像是靈獸經受天劫化為人形,經受天劫會被打得灰飛煙滅,但是只要經歷天劫不死,便可以在天劫中得到好處,化為人形之後實力激增。

  同樣的,人類想要突破,除了正常的修煉之外,利用外物的也很多,比如說各大家族門派,都會用藥劑提高自家弟子的實力。

  當然,一些對修煉更瘋狂的人,就會去深山老林中,尋找一次次的死亡磨練,在生死邊緣掙扎是最容易突破的。

  也是最危險的,畢竟不是每次都可以好運的突破,無法突破的結果就是——死!

  所以這種修煉的方式,除了那種背負著血海深仇的瘋狂之人,是沒有人會去用的。

  斷魂細細的打量著夏馨炎,若是看外表,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平日裡溫和的女子,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心底深深的歎息一聲,是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知道了夏馨炎的瘋狂。

  「馨炎,你對絕命窟一點都不瞭解,對裡面的情況有幾分把握?」斷魂知道現在說什麼,夏馨炎都不會聽進去了,只好看看她是不是有些準備。

  「半分沒有。」夏馨炎扔給斷魂的答案,令他差點昏厥過去。

  「半、半分都沒有?」斷魂急得大吼,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小路,但是他還不敢貿然的現身,只能在空間內對著夏馨炎急急的叫喊著。

  「你去送死嗎?」不行,絕對不能讓夏馨炎去。

  她這樣去哪裡是修煉提高實力,擺明是尋死去的。

  「我可以保證活著出來。」夏馨炎不急不躁的說了一句,輕飄飄的好像沒有什麼力氣,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斷魂愣愣的盯著夏馨炎,尤其是看到她認真的眼神之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心底一角被什麼東西刺穿,那種涼涼的痛,無法遏制的蔓延至全身。

  「我陪你。」千言萬語都沒有說的必要,斷魂選擇了相信與支持,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夏馨炎心意已決。

  他選擇陪伴。

  這次夏馨炎如此選擇,是不是因為熠煌的事情?

  因為熠煌在與無形火焰對抗之後的突然沉睡,讓夏馨炎進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瘋狂的想要去提高實力,想要不那麼弱。

  夏馨炎沒有那麼多想法,也沒有去猜測斷魂此時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失敗的機會。

  以前一次一次都闖過來了,這次她更不會失敗。

  賭命,對她來說早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一天的路程,到了天色完全黑暗下來,夏馨炎才到了絕命窟的所在。

  說是絕命窟,倒像是一個通往地下的地洞。

  入口到時很寬敞,就算是趕著馬車進入都可以,只是絕命窟內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就連月光都無法照進去,彷彿這個絕命窟是被世界所遺棄一般。

  出人意料的是,在絕命窟附近竟然有幾頂帳篷,帳篷的附近點著一對對的篝火,將營地照得分外明亮。

  帳篷是圍在一起的,中間是一頂最大最豪華的帳篷。

  夏馨炎只是瞟了一眼周圍的帳篷,並沒有過多的理會,心裡是有點小小的好奇,誰會在絕命窟的附近駐紮,好奇也只是好奇而已,她自然不會去探究。

  那些人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馨炎,你就這麼進去?」眼看就要到了絕命窟,斷魂還想再勸勸夏馨炎,前途太過凶險,不是說進去就進去的。

  「不這麼進去還要怎麼進去?」夏馨炎好奇的笑著挑眉,「這個還要沐浴更衣弄個黃道吉日不成嗎?」

  一句話弄得斷魂是哭笑不得,心中的陰霾全都被驅散,竟然無比的輕鬆。

  輕鬆?

  這兩個字一冒出來,斷魂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怎麼進入這人人畏懼的絕命窟,他竟然輕鬆起來了。

  抬頭,看著在月色下的夏馨炎,勾著唇角,眼角眉梢帶著淡然的笑意,就這麼從容的往絕命窟而去,彷彿那裡不是吞噬生命的魔窟,而是春意盎然的百花園。

  她正一身盛裝,踏著清香賞花而去。

  罷了。

  斷魂放下心中所有的顧慮,陪著夏馨炎走這一遭,也不枉此生。

  畢竟,讓他狂躁的心,安寧的感覺只在此人身上出現過。

  夏馨炎剛剛靠近絕命窟,帳篷中突然的躥出幾道人影,一下子就攔在了夏馨炎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請留步。」其中一人往前一站,伸手攔住了夏馨炎,「此路不通。」

  夏馨炎微微挑眉,看著眼前攔著她路的人:「不通?」

  「沒錯,請轉頭。」來人強硬的說道。

  「我要去絕命窟,轉頭去哪裡?」夏馨炎眼眸一瞇,有些討厭眼前人的態度問題。

  「絕命窟已經被我家少爺包下了,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囂張的氣焰,宣告著他們的所有權。

  「包下?」夏馨炎抬頭看著眼前這幾個二十八九級的大靈師,「還沒聽說這無主之物可以包下。」

  幾日來,夏馨炎心情本來就不好,尤其是看到她的目的地近在咫尺卻被人生生的攔下,心中更是不爽。

  對面的人顯然也更不爽,還沒有人敢跟他們如此說話,試問,就他們的身份,往外一擺,誰見了他們不是畢恭畢敬的,哪敢放肆半句?

  偏偏眼前這個女人不識抬舉,他們如此的好言好語,她還敢放肆。

  不識相的人,他們哪裡還有時間廢話,更何況,他們的少爺已經入睡,要是時間拖延太久,吵到了少爺,那可不是他們可以擔待的。

  心中殺意泛起,靈力剛剛運轉,突然之間,眼前一花,剛才站在原地的女人竟然失去了蹤影。

  還沒等他們反映上來,突然胸口一陣的劇痛襲來,就好像巨石砸落,眼前陡然一黑,運轉到一半的靈力生生的被打散,一口氣喘不過來,身體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倒飛出去。

  彭的一聲,幾個人同時落地,砸在了碎石地面,身上的皮膚被碎石刺破,留下斑斑血漬。

  心中大駭,他們可都是二十八九級的大靈師,雖說是普通的守衛,但是這麼多人竟然同時被人一擊擊倒,這個年輕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三十五級靈王,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本事,真是讓人佩服。」突兀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還伴隨著淡淡的鼓掌聲,在黑夜下是那麼的詭異。

  夏馨炎轉頭,看向步出主帳的男子,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錦衣華服的站在那裡,踏著月色一步步走來。

  面如冠玉,劍眉朗目,一舉一動帶著無比的尊貴威嚴,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少爺。」地上剛才幾個被打飛的人,趕忙用力的撐起身體,恭敬跪伏,以額觸地,「屬下辦事不利,請少爺責罰。」

  華服男子冷冷說道:「退下。」

  「是。」幾個人惶恐的膝行後退,然後起身,恭順的垂首站立在一旁,不敢有半分不恭。

  「姑娘好身手,不知到這絕命窟是有何要事?」華服男子並沒有做出任何帶著敵意的事情,反倒是客客氣氣的詢問著。

  華服男子這樣的態度,讓剛才攔住夏馨炎的幾個靈師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卻不敢抬頭去看,只能拚命的壓低了頭,不敢流露出半分來,生怕惹了少爺,怒火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

  「你認識我?」夏馨炎笑著挑眉,和和氣氣的問道。

  這樣的問話倒是弄得華服男子一愣,隨後緩緩的搖頭:「在下並未見過姑娘,何談認識。」

  剛才在熟睡中感覺到有人靠近絕命窟,本來是每當回事,心想著侍衛自然會將來人清理乾淨。

  哪裡想到,幾句話之後,他的侍衛竟然全都被打飛,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靈力讓他驚訝不已。

  聽聲音不過是一個年輕女子,竟然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是三十五級的靈王等級,這樣的奇人,他怎可不見?

  立刻不出主帳,見到的竟然是月光下一個如同精靈一般乾淨的女子,簡單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沒有半分的粗俗,反倒有一種自然純粹之美。

  再看面容,雖然比不上他見過的傾城絕世美人,但是,她唇邊帶著的笑意是那麼的溫暖,竟然令她煥發出別樣的神采。

  聽到他的問話之後,她又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純粹,紅唇輕啟:「既然不認識,我做何事與你有何關係?」

  與臉上溫和笑容完全不同的霸道話語,讓華服男子微愣,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的——好玩。

  「放肆!」華服男子還沒有說話,他伸手的一個壯漢立刻大喝一聲跳了出來,靈力大放。

  夏馨炎眉頭微皺,三十九級靈王。目光一轉,落在了華服男子的身上,心中思忖,好大的手筆,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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