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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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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5: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九章 驚人之舉

  被明鑫如此一說,弘霆的臉色陡然一變,湧滿了怒意,是不是幾千年的時間已經讓天地變換,一條小小的陰陽蛇,一階的人形靈獸都感在他面前放肆,世界真是變得有些奇怪了。

  「好一頭千年人形靈獸。」弘霆怒極反笑,笑聲中沒有半分暖意,全是冷冷的戾氣。

  弘霆氣惱至極,卻沒有動了殺心,若是剛才,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只是現在看在了斷魂的面子上,想教訓一下狂妄自大的明鑫。

  「既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讓我教教你。」弘霆伸手,強大的壓力撲向了明鑫,那種祥和之氣陡然的盤旋好似漩渦一般的捲上明鑫。

  明鑫不退反進直接的撲了過去,嚇得夏馨炎張口欲叫,卻又想到明鑫在攻擊的時候,她要是突然出聲很有可能會讓明鑫分神。

  夏馨炎連連的對斷魂使眼色,想辦法阻止一下:「我從左邊,你在右邊,直接把弘霆給按倒。」

  總之,她的宗旨就是要將弘霆拿下,千萬別傷了明鑫。

  「小心。」斷魂驚呼一聲,夏馨炎的舉動很有可能傷到她自己,所以他的下一步動作並不是立刻過去幫忙對付弘霆,而是去阻止夏馨炎。

  斷魂的想法很不錯,只是還要看有人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狂捲的力量風暴將明鑫捲進去之後,明鑫並沒有如夏馨炎所預想的那樣被捲得隨之飛旋,而是從明鑫的雙掌之中飛出兩種光芒,一黑一白瞬間的沒入到力量風暴之中。

  黑白兩色光芒進入,在一瞬間恐懼的力量風暴竟然好像是遇到了烈火的雪花似的,倏地一下就消散不見。

  弘霆還沒有反應過來,斷魂就已經低呼一聲:「陰陽之力!」

  他是知道陰陽蛇有控制陰陽力量的能力,問題是對於陰陽蛇來說,那種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弘霆對抗的。

  尤其是在弘霆的領域之內更沒有這個可能。

  「怎麼可能?」斷魂低呼著,他與明鑫認識這麼長時間,自然是知道明鑫的實力如何,以他對明鑫的瞭解,明鑫是斷斷沒有可能抵抗住弘霆的能力。

  「有意思。」弘霆僅僅是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就反應過來,唇邊噙了一抹古怪的笑意,讓人一看頭皮有些發麻。

  若是說剛才弘霆只是因為面子才與明鑫動手的話,那麼現在他可是真正的認真起來。

  他現在的力量是不如以往,但是,對一頭一階人形靈獸給破了他的攻擊,他還怎麼活?

  「好,你現在有資格與我交手。」弘霆大言不慚的說道,帶著屬於他的倨傲。

  明鑫對於自負的弘霆只是冷冷一哼:「你根本沒有資格與我交手,若不是你對馨炎無禮,我也不會出手教訓你。」

  明鑫的話讓弘霆氣得牙癢癢,他什麼意思?

  竟然是說他根本不夠資格跟明鑫交手,明鑫竟然將他放在了這麼低的位置,明鑫想從高位來俯視他。

  弘霆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眼中冷戾的光芒危險的閃爍著,顯然,他已經是動了真怒。

  「好,很好。」弘霆重重的咬著嘴裡的話,「既然你想送死,我來成全你。」

  弘霆什麼都沒有做,但是這片山林中的力量在激烈的波動。

  一派祥和的氣氛立刻被破壞,本來美麗如畫的山林突然的失去了顏色,好像一副亮麗的油畫突然的被洗去了所有的色彩,變為了只有黑白二色的炭筆素描。

  這樣的情景轉變讓夏馨炎心裡陡然一跳,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湧現,急急的上前,叫住斷魂:「快阻止明鑫。」

  斷魂眉頭一皺,彷彿並沒有聽到夏馨炎的話,他的眼中也開始在積攢怒氣,憤怒的風暴在慢慢的形成。

  「斷魂?」感覺到斷魂的情況不太對勁,夏馨炎連忙叫了一聲斷魂,別明鑫的問題還沒有解除,再連斷魂都陷進去。

  現在弘霆顯然跟剛才的情況完全不同,要是真的打了起來,會有可能雙方都有傷損。

  就在夏馨炎焦急中,斷魂往前大步的走了過去,直接站在明鑫的身邊,與弘霆面對面而立。

  「怎麼,斷魂?你也想要與我動手?」弘霆詫異的挑眉,看著站在他對面的斷魂。

  「弘霆,你現在這麼會變成這樣了?」斷魂突然的問了一句跟眼前緊張氣氛完全沒有關係的話。

  弘霆眼中的光芒一閃,強撐的堅定有了一絲波動,但是變化極快,一閃而逝。

  「斷魂,有時間關心這個還不如先關心關心你現在的情況。」弘霆並沒有順著斷魂的話往下說,對於那個問題,他並不想面對,更不想談。

  「既然如此,我們就手下見真章。」斷魂也沒有糾纏剛才的問題,果斷的聚集力量。

  「你們給我住手!」夏馨炎大吼了一聲,太過分了,竟然無視她的話。

  既然都是朋友有什麼好打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夠混亂的了,隨時都會有生死之爭,難道他們還怕沒有出手的機會嗎?

  至於在這裡非要一爭長短嗎?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無謂之爭有必要嗎?

  明明是三個大男人,怎麼會比小孩子還要幼稚呢?

  夏馨炎話才說完,就見明鑫與斷魂齊齊的回頭對著她大吼一聲:「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看著兩個人赤紅的眼眸,夏馨炎詫異的回想著剛才他們說的話。

  什麼意思?

  女人不要插手?

  夏馨炎眼中的疑惑僅僅是一閃而過,隨即唇角慢慢的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這個笑容極其的邪肆,若是明鑫或是斷魂誰能夠認真的看上一眼,一定會發現夏馨炎此時的情緒很不對勁,但是,這兩個傢伙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又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夏馨炎的情緒。

  明鑫恨弘霆,竟然敢對他的馨炎如此說話,不可饒恕。

  至於斷魂則是又氣又惱,從來沒有想過弘霆這麼多年不見之後,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連基本的朋友道義都沒有,什麼意思?

  所以,兩個人心情不同,但是動手的意圖都是那麼的明顯,絕對要分個上下。

  至於弘霆,一向都是肆意慣了,又加上在這個地方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正一肚子的悶氣沒有地方發洩,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昔日的同伴,最後還是站在別人的一邊,這讓他情何以堪?

  三個人全都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管夏馨炎的反應。

  「斷魂,我自己便可以。」明鑫突然的說道,這樣的話讓斷魂一愣,驚詫道,「你不是弘霆的對手。」

  「我可以。」明鑫出乎意料的堅持,只讓斷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站到一邊,不去妨害明鑫。

  一直在注意明鑫和弘霆情況的他,完全忽視了一旁巧笑嫣然的夏馨炎,不知道某個人正在醞釀怒意。

  「好,就讓我見識見識你一階人形靈獸的本事,是不是我多年未與外界交流已經變得這麼的孤陋寡聞。」弘霆伸手,臉上依舊是倨傲的神情,他根本就不信明鑫可能傷到他。

  小小的一條陰陽蛇,就算是千年人形靈獸又如何,一階永遠是一階。

  弘霆手臂一揮,一股強大的妖力掃向明鑫,強勢的力量就好似一柄無形的利刃,直接將這片山林給生生劈開。

  沒有什麼石破天驚,沒有什麼氣勢洶湧,只是在弘霆妖力所過之處,地面上出現了一道深達一米多的痕跡。

  那道裂痕就好似被人用大刀給劈開似的,裂開的縫隙邊緣整整齊齊,沒有一點破裂的痕跡。

  強勢的妖力攻擊而去,明鑫並沒有硬抗而是直接的躲避開來。

  一個閃身,避開了弘霆的攻擊,往旁邊移了兩米左右,噗的一聲悶響,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陡然之間出現了一個三米深的大坑,大坑的周圍依舊沒有裂痕,就好像一個冰塊被人用火燙融了一個大坑似的。

  分外整齊的痕跡,讓明鑫眉頭微皺。

  明鑫這樣的表情變化自然是沒有逃過弘霆的雙眼,哈哈大笑著:「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下次記住了,說大話的時候最好先看看對象。不然的話,恐怕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明鑫並沒有說話,只是與弘霆小心的周旋。

  既然已經知道明鑫的實力如何,弘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肆無忌憚的隨意攻擊著明鑫,只不過不知道是弘霆沒有下狠手還是明鑫的身手太過靈活,讓弘霆的幾次攻擊都沒有落到實處。

  每一次都是擦著明鑫的身側打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恐怖的痕跡,卻沒有傷到明鑫一絲一毫。

  明鑫微微的勾了下唇角,低語著:「這就是你的本事?」

  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弘霆聽來,不啻於一記重錘砸在他的胸口。

  他被鄙視了,竟然被一條小小的陰陽蛇鄙視了。

  該死的。

  弘霆心中怒意翻滾,已經沒有了剛才逗弄的心思,突然的眸中冷戾光芒一閃,動了殺心。

  他既然想送死,那麼就只好成全他了。

  弘霆妖力翻滾,周圍的空間陡然之間扭曲,周圍的樹木山石,青草百花,竟然盤旋著扭曲著。

  弘霆的領域隨著他的力量爆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好像是一副宣紙書畫突然的被浸入水中,拎住一角快速的攪動著似的,讓人身處其中極度的不舒服。

  夏馨炎眉頭緊蹙,明鑫到底要做什麼?

  剛才交手的情況太奇怪了。

  就在這個時候,弘霆已經將身體內的妖力凝聚完,就要襲向明鑫。

  驚得斷魂大呼出聲,對著明鑫喊道:「快躲,你接不住的。」

  斷魂知道弘霆是想下殺手了,這一下就算明鑫不死也要重傷。

  現在斷魂就算是想要動用自己的力量阻止都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弘霆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完畢,發出……

  斷魂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明鑫性命休矣。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炸雷突然的炸響在天際,驚得斷魂快速的睜開雙眼,抬頭,驚愕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已經烏雲密佈,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遮了起來,黑壓壓厚重雲層就好似棉被似的壓了下來,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刷拉一下,一道亮白的閃電快速的從烏黑的雲層劃過,將漆黑的天空照亮。

  扭曲的山林空間也停止了盤旋,一切恢復正常,但是那片祥和之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所處的地方突然有一陣清新的風拂過,這才讓他們感受到是真正的站在了一片真實的山林裡,而不是弘霆他所控制的領域。

  山莊密室內的幾個人驚愕的盯著眼前的翠綠晶石,上面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的空白,無論是代表生命氣息的紅色圓點,還是標注著山林情況區域的標誌也都消失不見了。

  翠綠的晶石,此時只是一塊兒普通的晶石。

  「莊主,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夏馨炎將我們的修煉寶地給破壞了?」

  莊主還算是最冷靜的,面對著其他兩個人的焦急,鎮定的開口:「天地自然之力,就算夏馨炎在厲害也不可能。」

  聽到莊主這麼一說,那兩個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略略一想,心裡也是暗笑不已,是了,就算夏馨炎的實力不俗,但是她無非就是四十八級的靈宗而已,又怎麼可能破壞得了他們的修煉寶地呢?

  相對於那兩個人的安心,莊主想的可比他們更多了一層,若不是夏馨炎的話,熠煌是不是有能力破壞呢?

  不過想法也僅僅是想法,他可沒有辦法說出來,生怕身邊兩個人焦急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得罪了夏馨炎。

  夏馨炎可不是一個人,且不說她自身的實力,就是她身邊的人,他們一個也都得罪不起。

  衝擊七品藥劑師的甘瑞,皇城的五皇子鄧青皓,更別說那個神秘莫測的熠煌了,隨便哪一個與他們為難,他們山莊瞬間便可以灰飛煙滅。

  不過,想想夏馨炎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就算因為她,他們的修煉寶地有所損壞,日後夏馨炎也會補償給他們的。

  想到這裡,莊主也是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不管怎麼樣,只要夏馨炎滿意這個修煉的地方,他們就少不了好處。

  此時,在山林的入口出,一直在等候的莫文與孟塵驚奇的看著山林內奇異的變化,裡面陡然大增的力量驚得兩個人全都站直了身體,往裡面緊張地看著。

  這個力量不是……怎麼會這樣?

  莫文與孟塵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

  但凡沾上夏馨炎的事情,就沒有一件不奇怪的。

  留在第四層區域的何浠源蓮枝與小狐狸是離著夏馨炎他們最近的,所以這個情況,他們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頭頂如此熟悉的情景,讓三個人全都緊張的仰頭盯著頭頂。

  那翻滾的烏雲,一道道好似從天邊劃過來的燦亮閃電,讓他們困難的嚥了嚥口水,這個情況他們太熟悉了。

  「天劫!」何浠源驚呼出聲,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們靈獸再熟悉不過的情景,愣怔的看著。

  他倒不是看到天劫奇怪,也不是看到天劫害怕,對於人形靈獸的他們來說,見到天劫也很正常的。

  現在最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時候,在這裡會出現天劫?

  別告訴他附近有靈獸正好渡劫,要脫離獸形,化為人形。

  「不會是明鑫吧?」蓮枝的纖纖素指掩住了微張的紅唇,臉上全是驚駭之色。

  除了明鑫,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在這個時候會渡劫。

  熠煌是絕對不可能的,夏馨炎是人類更沒有天劫一說。

  唯一的一個可以經歷天劫的就只能是明鑫了。

  只是這個答案讓她全身汗毛乍立,怎麼想,怎麼害怕。

  「嗯……會不會是夏馨炎他們在裡面遇到了要渡劫的其他靈獸?」蓮枝遲疑的看著何浠源與小狐狸,她想尋求一個肯定,希望他們兩個人誰能告訴她,其實答案是後一種,並不是明鑫要經歷天劫。

  何浠源苦笑著搖頭,有沒有靈獸,身為人形靈獸的他們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若是說離得很遠,他們感覺不到也就算了,問題是這片山林能有多大?

  他們剛才也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力量,那股力量不是夏馨炎不是明鑫,更不是熠煌。

  就連斷魂現身,他們都能感覺到了,難道說那個力量想要渡劫他們會感覺不到嗎?

  「蓮枝,你別自己騙自己了。」小狐狸倒是很淡定的擺了下他蓬鬆的大尾巴,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

  若是說,剛才這片山林有一股力量阻隔著他們探索的話,在天劫出現的瞬間,這股力量已經消失。

  任何力量在天劫面前都形同虛設,這是天地自然之力,沒有人可以違背。

  他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是誰的力量在不明的波動,這個在劇烈波動的力量他們太熟悉了,正是明鑫,絕對不是後來出現的那個力量的擁有者。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明鑫竟然這麼快就又經歷一次天劫,猶記得明鑫化作人形,似乎才在不久前吧。

  人形靈獸想要經歷天劫,沒個幾十年、幾百年似乎根本就不可能。

  明鑫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化成人形有多久?

  一年還是兩年?

  一想到這個時間,小狐狸就一頭的黑線,心裡咒罵不已:「禽獸!」

  千年人形靈獸已經很變態了,短短的幾年時間,明鑫竟然再次的經歷天劫。

  他到底是個什麼變態物種?

  陰陽蛇?

  陰陽蛇什麼時候這麼妖孽了?

  「咱們怎麼辦?」蓮枝愣怔的看著何浠源,想問問他的意思,現在她的腦子裡已經全亂了。

  生怕夏馨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明鑫如此瘋狂的召喚第二次天劫。

  「等。」何浠源簡單的說道。

  他很冷靜,這個時候他們什麼都不要做的好,因為不清楚那邊的情況,所以,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聽到何浠源的話之後,蓮枝也漸漸的冷靜下來,是了,既然天劫已經出現,那麼就算夏馨炎身邊有任何力量想要威脅她都沒有辦法。

  天劫出現的範圍內,任何使用力量的人都會被天劫認為是挑釁的力量,在共同攻擊的目標之中。

  再說了,除了天劫之外,夏馨炎身邊還有熠煌,總不會出事的。

  三個人在最初的驚慌之後,漸漸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慢慢的平靜下來,只是,這個平靜僅僅是表面。

  沒有辦法,誰在知道明鑫這麼快要經歷第二次天劫之後,要是能平靜得起來,那個人除非腦子有毛病。

  小狐狸他們心情複雜的等著夏馨炎他們那邊的情況,其實與他們一樣,夏馨炎那邊也是極不平靜的。

  夏馨炎抬頭,盯著頭頂的烏雲,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上次,她見到的天劫也還有一段距離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到過天劫,尤其這個天劫就在她的頭頂上。

  那一道道燦亮的閃電,一道道粗壯得讓人心驚的閃電,不停的從頭頂劃過,讓她恍然之間有一種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覺。

  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有那轟鳴炸響的雷電聲,間或能隱約的感覺到她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能跟天劫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斷魂沒有任何的動作停留在原地,他自然知道在天劫出現的時候,周圍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任何一點不正常的舉動都會觸動天劫,成為攪亂靈獸渡劫的障礙,會被雷劈死的。

  他可不想被天劫劈中。

  一想到這裡,斷魂腦中突然的閃過了什麼,驚愕的轉頭看向正將力量發出的弘霆。

  心中暗呼一聲,完了!

  弘霆力量發出的同時,天劫也出現了,也就是說弘霆根本就沒有機會收回他的力量。

  在天劫出現之時,任何力量都不允許出現。

  這樣「挑釁」的行為自然被天劫所知曉。

  刷拉一聲,一道燦亮的雷電從不停翻滾的濃重烏雲下直直的劈了下來,目標正是阻礙了靈獸渡劫的弘霆。

  一見到雷電劈下,弘霆臉色都白了,連咒罵的工夫都沒有,直接飄身而起,好在他只是一道殘影動作極其靈活。

  堪堪的躲過了雷擊。

  但是天劫會這樣放過一個敢阻撓靈獸渡劫的傢伙嗎?

  第二道雷電緊跟其後的劈了下來,弘霆站都沒有站穩,趕忙往旁邊躲開。

  他可不敢再使用力量,除非他想自殺。

  兩次三番的躲開雷電之後,天空中烏雲翻滾的速度陡然加快,顯然是幾次沒有劈中弘霆,有些憤怒。

  刷、刷、刷……三道雷電成包圍之勢的劈向弘霆,嚇得弘霆拼盡全力的左躲右閃。

  明鑫看著狼狽的弘霆冷冷的笑著:「就說我來對付你綽綽有餘。」

  明鑫此話一出,別說斷魂了,就連夏馨炎都是一頭黑線,眼角直抽搐。

  這麼對付啊。

  用自然之力的天劫來對付弘霆,這個弊做的真是夠絕的。

  「你算計我!」弘霆一邊躲閃雷電一邊憤憤的大吼著。

  要不說剛才明鑫與他交手的時候一直只是躲閃,還出言激怒他,原來都是明鑫算計好的。

  太卑鄙了。

  「你才發現嗎?」明鑫好整以暇的看著狼狽逃竄的弘霆,抱胸而立,他一點都不著急,反正還沒有誰能逃過天劫的攻擊,被雷劈中那是早晚的事,他根本就不擔心。

  斷魂無語的看著輕鬆自在的明鑫,只感覺到額頭有冷汗滑下。

  知道弘霆是一個驕傲的人,死要面子,所以明鑫就在他們交手的時候故意的堪堪躲過弘霆的攻擊,每次都是讓弘霆差一點就攻擊到他,卻每次都得不了手。

  然後再出言相激,令弘霆憤怒,全力出擊。

  就在弘霆出手的那一刻,明鑫開始渡劫。

  靈獸的渡劫是可以自己控制時間,但是最開始的算計,也太讓人無語了吧。

  他怎麼記得認識明鑫的時候,他不是這麼一個精於算計的人。

  斷魂看了會兒明鑫,突然的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一旁鎮定的夏馨炎,猛然之間,恍然大悟。

  是了,跟夏馨炎時間太長了。

  明鑫也學會用計謀了。

  只是……斷魂頭疼的皺眉,為什麼明鑫就不學點好呢?

  怎麼學夏馨炎那種不管不顧的拚死方式。

  是,這樣是可以對付得了弘霆,但是,明鑫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點吧。

  這可是經歷天劫。

  每頭靈獸經歷天劫的時候那種危險都是極大的,不啻於在生死之間走一遭。

  所以,每當靈獸要經歷天劫的時候都會最好完全的準備,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沒有哪頭靈獸會這麼隨隨便便的就將天劫召喚來。

  這是在對付弘霆嗎?

  這擺明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斷魂在心裡無聲的歎息著,果然,跟夏馨炎在一起時間長了都不學好了。

  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夏馨炎,斷魂無奈的歎息著,突然的,發現夏馨炎平靜的眸光中有著一抹燦亮的光芒,並不是因為映出閃電,而是她的心情反應。

  順著夏馨炎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正是明鑫。

  斷魂心裡咯登一下,轉頭仔細的看著夏馨炎,這才注意到夏馨炎的唇邊有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心裡哀嚎著,完了,這次明鑫是徹底把夏馨炎給惹怒了。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隆一聲驚天炸響,響徹天際。

  立刻吸引了斷魂的目光,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密集的雷電就好像是驟然降落的急雨直接砸向弘霆,顯然天劫是不耐煩了,封住了弘霆的所有退路。

  轟隆隆的炸響,令幾人的雙耳一陣的轟鳴,嗡嗡的有一瞬間的失聰。眼前的一片燦亮更是刺得他們雙眼灼痛,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來躲避太過刺眼的光亮。

  斷魂心裡一沉,有些擔心弘霆,不管怎麼樣,都是昔日的同伴,他也不想弘霆真的被雷劈死。

  眼前的刺目光亮退去之後夏馨炎光芒的睜開眼睛,剛才密集驚雷劈下去的地方,竟然沒有半分焦黑痕跡,若不是雙耳依舊在轟鳴,她真的會以為剛才的一切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只是,弘霆呢?

  死了嗎?

  夏馨炎緊張的左右看了看,怎麼都是斷魂的朋友,要是真的出事了斷魂也會難受的。

  「馨炎,他沒事的。」耳邊模模糊糊的傳來了斷魂的聲音,夏馨炎伸手微微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雙耳,鼓了鼓氣,這才減弱了一些轟鳴。

  「他哪裡去了?」夏馨炎追問了一句,她可不想讓斷魂為了安慰她就強顏歡笑。

  斷魂伸手一指,剛才弘霆出現的山壁上。

  夏馨炎順著斷魂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山壁之上有一個淺淺的身影痕跡,原來是躲到那裡去了。

  確定了弘霆沒有問題之後,夏馨炎趕忙看向明鑫。

  這時一直追逐著弘霆的雷電全都消失,頭頂之上只有滾滾烏雲好似海上巨浪,不停的翻滾。

  明鑫一身銀色衣衫,在烏雲蔽日的黑暗之下是那麼的顯眼,此時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偏偏明鑫的銀色衣衫是那麼的醒目。

  挺拔的身子,好似不屈的青松般佇立在山間,任由狂風大作,任由烏雲滾滾,都沒有辦法令明鑫挺拔的脊樑有半分彎曲。

  狂風之下,白髮飛舞,在明鑫的身後拉出絲絲縷縷白色的神秘空間。

  如畫的眉眼間沒有半分慌亂,更沒有一絲緊張。

  彷彿他馬上要迎接的並不是被靈獸是為生死一線的天劫,而是一場普通的驟雨而已。

  突然,一抹光亮撥開了烏黑的厚重雲層,那是巨大的雷電在雲層中閃爍,在積攢力量要進行一場靈獸的天劫。

  明鑫並沒有躲避,相反,一直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的抬起,慢慢的大張開雙臂,向上微舉,沒有退縮,竟然做出了一副迎接的手勢。

  整個身體完全張開,全面的承受天劫的轟擊。

  就在明鑫雙臂舉起的同時,一道雷電陡然從雲層之中刺出,好似一柄銳利的利劍,直直的刺向了明鑫。

  沒有半點讓明鑫可以躲避的時間,轟隆隆一聲,直接的劈在了明鑫的身上。

  隨著閃電的落下,夏馨炎心裡一顫,好似那道劈在了明鑫身上的雷電同時也劈在了她的心裡,木木的疼,或者說是疼到了發木。

  身體一瞬間整個都是一顫,說不出來是發麻還是發木,還是疼……夏馨炎的唇緊緊的抿著,雙眼並沒有閉上,無視那燦亮的刺得她雙眸發疼的雷電,一眨不眨的盯著明鑫的方向。

  她想要看清楚,看清楚明鑫是怎麼經歷天劫的。

  斷魂也是見過不少天劫的,但是從來見過哪個進行二階的天劫會是這麼恐怖的力量。

  這個雷電的力量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他都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顫抖,讓他心悸不已。

  尤其是第一道雷電落下之後,緊接著第二道雷電立刻落下,都沒有給明鑫絲毫喘息的機會。

  斷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回事?

  所有的天劫雷電都是要有一個緩和的機會吧,這樣一道道的雷電相連也是要等到人形靈獸的等階更高了才會有的吧。

  像這種二階的晉級,中間也應該有一定的緩和機會,不然的話,人形靈獸怎麼進階呢?

  正這麼想著,第二道雷電已經結束,緊接著第三道雷電迅速的落下,一道雷電比一道亮,一道比一道粗壯,其中的轟鳴更是一道比一道響。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斷魂突然之間意識到一個問題,千年人形靈獸!

  對了,他怎麼忘了明鑫是千年人形靈獸,這樣的話,明鑫的進階難度就更大了。

  難怪了……難怪明鑫經歷的天劫是如此的恐怖。

  斷魂緊張的看著明鑫,突然的轉頭,想要跟夏馨炎說,還是不要看了,靈獸經歷的天劫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尤其她這個人又那麼的在意身邊的人……

  斷魂剛想要說,卻發現夏馨炎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明鑫,雙眸之中一片清明平靜,若不是看到她緊抿的雙唇,真的無法想像她在看雙眸。

  斷魂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咽喉處卻好像堵了什麼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夏馨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斷魂在看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明鑫的身上,在雷電與雷電劈下的短暫間隙中,她看到了燦亮雷電中的明鑫,那破碎的衣衫、慘白的臉色、唇角殷紅的鮮血。

  沒有一絲悶哼發出,更別提什麼慘叫,但是這樣的明鑫,不用說也知道他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挺拔不屈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劇痛引起的身體自然反應。

  夏馨炎重重的呼吸,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全都是鈍鈍的痛,好像是壓了一塊兒巨大的鉛石,每次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仔細的查看,明鑫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膽怯,更別提什麼恐懼了。

  有的只是堅定。

  無懼的迎著所有的雷電,任由唇角的鮮血越淌越多。

  「最後一道。」斷魂的聲音突然的在耳邊響起,平日裡聽習慣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偏偏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最後一道為什麼斷魂要這麼提醒她,難道是因為最後一道雷電與剛才的不同?

  彷彿是要印證斷魂的話似的,一道有水桶粗的雷電刷的一下落了下來,直接將明鑫掩蓋在裡面。

  夏馨炎心裡突地一頓,心跳彷彿在那一瞬間停止,雙眼瞪到最大,死死的盯著明鑫。

  最後一道恐怖的雷電很快的散去,頭頂的烏雲快速的撤去、消散,陽光溫暖的灑了下來,山林重歸祥和。

  夏馨炎根本就感覺不到山林的變化,眼中彷彿沒有感覺到雲散日出,她只是緊緊的盯著明鑫的方向。

  最後的一點點光芒散去,銀白的挺拔身影依舊屹立在原地。

  雪白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彷彿瀑布一般傾斜而下,白髮上泛著點點的光芒,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美麗。

  如畫的眉眼愈發的溫柔祥和,整個人的氣質愈發的迷人。

  剛才破碎的衣衫早就恢復如初,甚至那種銀色更加的亮麗。

  慘白的臉色已經染上了紅潤,唇邊的血痕同樣的消失不見,只是那血色似乎是回到了他的雙唇,唇上有了淡淡的淺紅。

  在這一瞬間,明鑫竟然呈現出一種傾國傾城的俊美,是那種不分性別的美。

  就在這個時候,明鑫好似秋水鋪就的眼眸,望向了夏馨炎,唇角揚起了溫和的笑容,讓他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突然的有了一個感覺,明鑫就好像剛剛出塵的明珠,煥發出奪目的神采。

  「馨炎。」明鑫輕輕的喚了一聲,眸光流轉,剛剛經歷天劫之後的蛻變漸漸隱了下去。

  人已經恢復成平日的模樣,暴漲的力量也同時收回了身體內。

  夏馨炎這才放心的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發悶,原來從剛才最後一道雷電落下之後,她就忘了呼吸。

  就在她急於調整呼吸的時候,明鑫已經走了過來,站到了夏馨炎面前:「馨炎……」

  明鑫繼續的喚著,看著捂著胸口的夏馨炎緩緩的抬起了頭來,然後對著他微微一笑,那種很客氣很陌生的笑容陡然之間的刺痛了明鑫的雙眼,為什麼夏馨炎看他的眼神會是這樣的?

  「馨炎……你在生氣嗎?」明鑫遲疑的問著。

  夏馨炎只是繼續輕笑著,但笑不語。

  這樣的夏馨炎,讓明鑫害怕,她怎麼會不理他了呢?

  「馨炎,你怎麼了?」明鑫急急的問道,伸手想要去抓夏馨炎的衣袖,但是在夏馨炎客氣的笑容中,大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不敢上前,五指無措的伸縮著,最後只得用力的捏在了一起,縮了回去。

  夏馨炎歪著頭對著明鑫笑,依舊沒有一句話可說。

  這個樣子的夏馨炎,急得明鑫不知所措。

  一旁的斷魂看著,搖頭輕歎,這個明鑫,剛才那麼聰明的算計弘霆,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笨了。

  擺明就是夏馨炎生氣了。

  斷魂剛要開口,一股強悍的力量好似山峰傾塌瞬間就砸了過來:「膽敢算計本座,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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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6: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章 什麼關係

  呼的一下,一股罡風掃過,夾雜著白白的霧氣捲向明鑫。

  明鑫冷哼一聲,手指輕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黑白兩色光芒快速的在週身盤旋,螺旋式的交錯往上舞動,直接將弘霆的罡風擋在外面。

  兩股力量在空中較勁,互不相讓。

  周圍的山石在兩股力量的相互較量下,再也承受不住,啪啪的發出無數爆裂之聲,半米多高的山石直接被炸飛,更別說那些細小的山石,化為齏粉飛散在空中。

  就連周圍需要三人合抱的古樹全都被力量壓迫的往外面傾倒,扎根在山中的巨大樹根被拔起,錯綜複雜的樹根盤踞著山體,沒有辦法完全拔除,在弘霆與明鑫的力量之下生生斷裂。

  轟的一聲,大樹傾倒,茂密的樹冠砸在地上激起無數的煙塵。

  「二階人形靈獸,不錯,不錯!」弘霆嘴裡在稱讚著,但是他唇邊泛起的笑意是那麼的陰森,赤紅的雙眼是恨不得要將明鑫碎屍萬段,生生活剮了他。

  竟然卑鄙無恥到如此地步,引動天劫來劈他。

  幸好他有保命的方法,不然的話,經歷天劫之後,他還不灰飛煙滅?

  就算是如此,也讓他受到了重創,不得不調用幾千年來一直隱藏的力量。

  要說剛開始還沒有完全認真,那麼現在他則是恨不得對明鑫剝皮吃肉。

  就在弘霆說完這句話之後,身上的肌肉猛地鼓了起來,修長的身體上,肌肉微微用力,好像是壯了一圈似的。

  長髮陡然之間往後飛舞,身上的衣服被突然暴漲的肌肉撐得鼓鼓的,雙眼瞪得碩大,宛如銅鈴一般,嘴大張,突然的一聲呼嘯從他的腹腔之中發出,低沉卻響亮。

  是那種悶悶的響,不會影響人的雙耳,卻讓夏馨炎和斷魂心底一顫,所有的血液好像被這麼一聲呼嘯給阻斷,心跳失律。

  「弘霆,快住手!」一聽到這聲虎嘯,斷魂臉色陡然一變,壞了,弘霆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弘霆竟然動用那份力量,若是如此的話別說明鑫是二階人形靈獸,就算是八階都沒有用。

  彷彿是要印證斷魂的猜想似的,嗖的一下,明鑫身上的黑白兩股光芒力量隨著那聲虎嘯的衝擊而粉碎。

  就在明鑫還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弘霆的攻擊接踵而至,重重的一擊打在了明鑫的胸口。

  明鑫一下子就被打得倒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留下一道刺目的血霧,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痕。

  「明鑫!」斷魂驚呼一聲,立刻衝了過去,伸手一把接住明鑫。

  觸手一摸,懷中的人身體竟然是冰涼的。

  「敢算計我,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算計我的下場。」弘霆冷哼著,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往前大步的走著。

  「弘霆,你可以了。」斷魂轉頭,怒瞪著弘霆,「就算剛才有什麼,現在你將他打成這樣,還不能一筆勾銷嗎?」

  聽到斷魂的話,弘霆面色一沉:「斷魂,你別忘了,往日我可曾受過誰的氣?」

  說著,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胸口劇烈起伏的明鑫身上:「他敢做,就要敢承擔後果。」

  「夠了,你的力量就是為了對付明鑫的嗎?你別忘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這裡做這種意氣之爭有什麼意義嗎?」斷魂急急的說道,希望可以阻止弘霆。

  若是弘霆真的要發怒,他的力量可不是弘霆的對手。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若是在這裡拚個你死我活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舉動,難道就因為這種小事,將他們日後的大事耽誤了嗎?

  「放心,殺了他不會耽誤咱們的事情。」弘霆咬牙冷笑著,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說罷,張口一聲虎嘯再次脫口而出,氣浪直接轟向明鑫。

  只是弘霆的目光落在了斷魂的臉上,他倒要看看斷魂站在哪邊。是他這個昔日的同伴身邊,還是那一條不知天高地厚的陰陽蛇那邊。

  斷魂眉頭一皺,自然是明白弘霆看過來的意思,但是現在他絕對不能躲開。

  他若是躲開,弘霆的攻擊自然是不會傷到他,但是明鑫就完全的暴露了弘霆的攻擊之下。

  帶著明鑫躲開的話,速度絕對不夠,必然是兩個人都受傷,除非他反擊,與弘霆對上。

  如此一來就是說明,他與弘霆徹底的撕破臉,要一戰到底。

  斷魂眉頭緊皺,心裡不停的哀歎,弘霆啊弘霆,幾千年的時間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一點長進,性子還是這麼武斷倔強,不是黑就是白。

  朋友,只認往日的同伴,心裡再也容不下旁人。

  說的是很多,但是在斷魂那裡無非就是思緒一轉的事情,他還沒有決定,突然身後響起奇怪的聲音。

  ……

  就好像是滾燙的熱帖突然的被放入冷水中發出的聲音。

  斷魂趕忙回頭看過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夏馨炎竟然擋了他們的身後,與弘霆面對面的對上。

  只是現在夏馨炎的情況與往日不對,身上的火焰在不停的燃燒,熊熊的火焰將她整個包圍起來,熾烈的火焰一下子擋住了弘霆的虎嘯氣浪。

  擋是擋住了,夏馨炎的實力終究與弘霆不在一個層次,身體晃了幾晃,顯然是沒有辦法完全承受。

  就算是在苦苦支撐,夏馨炎也沒有後退半步。

  因為斷魂的位置,讓他看不到夏馨炎的臉色,只能驚聲問道:「馨炎,你怎麼樣?」

  「沒事。」夏馨炎的聲音極其平靜,聽不出來她有什麼問題,好像真的如她所說那樣的無事一般。

  但是,夏馨炎的話騙得了旁人可是騙不了他。

  弘霆的實力如何,他最是清楚,至於夏馨炎的力量怎樣,他也明白。

  「馨炎,你躲開。我來。」斷魂冷聲說道,他是在意弘霆這個朋友,但是這次弘霆做的太過分了。

  「不用,你照顧好明鑫便是。」夏馨炎並沒有聽斷魂的話,而是往前走了幾步,走向弘霆。

  「馨炎!」斷魂焦急的叫了一聲。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現在這個世道真是讓人看不明白了,小小的靈宗也敢來挑釁本座,真是稀奇。」見到夏馨炎擋在面前,弘霆微微一愣之後,立刻好笑出聲,話中的譏諷之意,任誰都聽得清楚。

  夏馨炎深呼吸一下,壓下了胸口內翻騰的血氣,她已經做好了被重創的準備,只是,她依舊低估了弘霆的力量。

  「世道真是變了,世上的人變得只知道要求別人,不知道反省自己。」夏馨炎揚起唇角,滿是譏誚冷意。

  「你什麼意思?」一聽夏馨炎的話就不是什麼好話,弘霆面上一寒,怒問著。

  「字面的意思。」夏馨炎絲毫沒有被弘霆的迫人氣勢所影響,無畏的迎視著弘霆的怒意雙眸,同時在心裡與斷魂說道,「把明鑫帶到一旁療傷。」

  「馨炎……」斷魂想要再說雙眸卻被夏馨炎給打斷,「我不想看到明鑫傷勢惡化。」

  說完,就不再理會斷魂,表明她要專心致志的對付弘霆。

  斷魂目光複雜的看向夏馨炎的背影,心裡低歎一聲,將意識昏沉的明鑫抱到了一旁,為其療傷。

  其實他也明白,夏馨炎這麼出手,不僅僅是因為需要他給明鑫療傷,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他與弘霆對上吧。

  最後的一點情義,若是真的動手,恐怕往昔的同伴之情,會被徹底的撕碎。

  「好,好啊!」弘霆被夏馨炎無禮的態度氣得怒極反笑,「人類,你可知道本座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你敢如此與我說話!」

  就算他已經不在塵世多年,但是往日提到他的威名,誰不敬仰,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想不到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靈宗如此看輕。

  哼,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夏馨炎嗤笑出聲,「難不成你每次出手的時候還要先將自己的祖上全都報上一遍,讓人先瞭解瞭解一下你的豐功偉績嗎?」

  「你……」弘霆根本就沒有想到夏馨炎會來這麼一句,一時之間氣得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反駁。

  若是說實力,弘霆絕對是這些人之中實力最強的,但是,要是比說理……好吧,他百分百不是對手。

  更何況夏馨炎的話只要想說,就能讓人無法反駁,再加上弘霆又不是一個口齒伶俐之人,一鬥嘴,就指著輸吧。

  翻身?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至於你這樣的人,難道還以為我說錯了嗎?」夏馨炎的話又急又快。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受氣的人,若不是因為弘霆與斷魂是曾經的同伴,她會這麼忍氣吞聲嗎?

  就算是用其他的方法她也會找回場子來。

  「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斷魂?」夏馨炎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心裡就有火,本來已經忍了很久,現在正好找到了一個發洩口,心裡憋了很久的話全都滔滔不絕的宣洩出來。

  「斷魂是你的朋友,就算是他臣服於我,也是要為了他的主人做事。事情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依不饒的繼續污蔑我,看不起我,你什麼意思?」

  面對著夏馨炎的質問,弘霆氣得臉色發白:「你的身份根本就不配斷魂臣服。」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弘霆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斷魂是什麼身份,他們的主人是什麼身份。

  夏馨炎有什麼資格讓斷魂臣服?

  要靈力沒有靈力,要身份沒有身份,要地位沒有地位,她也配?

  弘霆臉上的不屑就好似一柄利劍似的,刺向夏馨炎。

  夏馨炎一點都沒有在乎弘霆看她的神情,她跟弘霆又沒有什麼關係,他怎麼看她,她都無所謂,以為這樣的一點眼神威脅就能讓她受刺激嗎?

  「斷魂早就跟你說說了,他是另有目的,你也知道他的心意,何必再來對我大放厥詞?」夏馨炎根本就不給弘霆半點反駁的機會,「你應該知道斷魂當我是朋友,你在侮辱他的朋友,你將斷魂置於何地?」

  「你……」弘霆要反駁夏馨炎的話,只是夏馨炎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怎麼?還想說你有道理嗎?」夏馨炎譏笑出聲,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弘霆,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跟斷魂一樣的年紀。怎麼?幾千年的時間,你都全白活了?」

  「你才白活了。」弘霆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來,只是這樣的話,在夏馨炎眼中看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無聊的鬥嘴。

  夏馨炎輕笑一聲:「怎麼,你還不承認?」

  弘霆狠狠的瞪著夏馨炎,他要是承認才怪了。

  「看來你的地位很高,甚至是眾星捧月,沒有人會忤逆你的意思,是不是?」夏馨炎慢悠悠的問著弘霆。

  聽到夏馨炎這樣的話,弘霆眉毛挑了挑,眼中露出高傲之意:「算你還有點見識。」

  「一看你的囂張跋扈的樣子就知道,你從來就不會顧慮其他人的感受。」弘霆哪裡知道,夏馨炎剛才那句所謂的讚揚,其實是為了這句的貶損。

  巨大的落差弄得弘霆一愣,隨即額頭青筋直跳。

  「若是有人當你你的面來說斷魂,你會怎麼樣?」夏馨炎不給弘霆喘息的機會,直接逼問著。

  「本座廢了他!」弘霆想都不想的自然說道,他的朋友,豈容其他人來說三道四。

  「你也知道護短,你也知道要維護朋友。」夏馨炎冷笑著,斜睨著弘霆,「我和斷魂是朋友,斷魂就不可以維護我嗎?」

  「你與我怎麼可能一樣?」弘霆大笑著,嘲笑夏馨炎的自不量力。

  「是,你我不一樣,但是在斷魂的心裡都一樣,都是他的朋友!」夏馨炎好笑的看著弘霆,從邊上看了這麼一會兒她已經發現了,這個弘霆擺明就是心裡沒有長大的孩子,實力白這麼強大了,心理年齡壓根就沒有跟上。

  「難道你覺得斷魂應該是一個不顧朋友的人嗎?在你的心裡斷魂應該就是這樣的人嗎?」夏馨炎一聲聲的逼問,逼得弘霆啞口無言,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一時卻又找不到半點言語,只是木訥的盯著夏馨炎,在努力的找著反駁夏馨炎的話。

  夏馨炎也不著急,她就等著弘霆自己想明白,事情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弘霆要是再不明白,真是夠幼稚的了。

  但是,顯然對於弘霆的心理年齡,夏馨炎高估了。

  「你跟我有什麼可比性?」弘霆久久思考之後,反駁出來的話依舊還是回到了原點。

  夏馨炎聽完之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唇角抽搐著差點沒吐血。

  她錯了,大錯特錯。

  弘霆哪裡是沒有長大,擺明就是還沒有開發出來正常的智力。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們這些人只能有你們這些同伴,還有你們的主人,就不能再有其他的人了是吧?」夏馨炎沒抱任何希望的看著弘霆,在見到弘霆點頭之後,挫敗的一垂頭,果然。

  「弘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夏馨炎並沒有繼續那個問題,而是瞅著他,說了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話題。

  「出了一點意外。」弘霆顯然是不想過多的談這個問題,只是草草的帶過。

  「很好,你也知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夏馨炎點頭,有這個答案就行了,就已經足夠了。

  「既然可以出現問題,為什麼你的同伴就不能有其他的朋友有其他的人?」夏馨炎看到弘霆的唇動了動,立刻搶先的說道,「幾千年的時間有多少滄海變為桑田,有多少深林變為沙漠,又死了多少人,有多少朝代更替。多少人成為了傳奇,又成為了歷史。既然都在改變,為什麼他們就不能有其他朋友?」

  被夏馨炎的話問住,弘霆想了半天,沒有找到一句反駁的話,最後竟然蠻不講理的來了一句:「我就是怎麼想的你能怎麼樣?」

  「我當然不能怎麼樣,我為什麼要改變你的想法?」夏馨炎好笑的看著弘霆,「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斷魂!」夏馨炎冷哼一聲,「我告訴你,你欺負誰是你的事情,你愛在哪裡擺譜是你的問題,少在這裡跟斷魂甩臉子,讓斷魂為難。」

  「他為難,還不是在維護你?」弘霆沒好奇的嘟噥了一句,他就不明白了,大家幾千年的交情了,為什麼斷魂會維護夏馨炎而不是維護他?

  「斷魂已經對你夠仁至義盡了。什麼叫朋友,朋友不是拿來利用不是拿來胡鬧的。包容是相互的,理解是相互的,誰都沒有責任對誰好。得到了別人的好就知道要珍惜,肆意揮霍,那是無恥!」

  夏馨炎氣急,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

  說的弘霆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陰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明鑫是有些衝動,算計了你。你平心而論,若不是你開始的寸步不讓咄咄逼人,明鑫何苦冒著這麼的危險招來天劫?」

  想到剛才天劫的可怕,夏馨炎心裡就還在發顫,她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那驚天的炸雷。

  「靈獸的天劫,根本就是生死一線。明鑫不惜在生死一線中與你賭一把都要傷你,你以為明鑫是這麼衝動的人嗎?」

  「後來你也打了明鑫,事情也可以算是一筆勾銷,就算是朋友之間,有個磕磕絆絆也很正常,哪怕是親生父母子女也沒有說從來不吵架的。」

  「你呢?還要繼續的下殺手,還要逼著斷魂在明鑫與你之間選擇。」夏馨炎譏笑著,眼中全是嘲諷之意,「弘霆,枉費你有一身的本事,有那麼至高無上的地位,都是白活了。」

  「你、你罵我?」弘霆現在已經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感覺夏馨炎的一席話讓他腦子裡亂哄哄的,讓他的頭一陣陣的發痛發脹。

  似乎有很多的想法塞進了腦子裡,有太多的情緒,亂糟糟的成了一團亂麻。他很想理出一個頭緒來,問題是現在他一點都弄不清楚,塞滿在腦子裡的是什麼。

  弘霆本就不是一個善於思考的人,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直接選擇了動手:「我說不過你,我也聽不懂你的歪理。」

  說著力量開始凝聚,臉上情緒快速的變化,也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歪理?」夏馨炎無奈的搖頭,「對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話真是費勁,真不知道你往日的朋友是怎麼包容你的,才讓你包容了這麼多年。」

  「我朋友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說。」弘霆大怒,本來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幹什麼扯到他朋友身上。

  見到弘霆眼中的努力,夏馨炎心中不怒反喜,不錯,弘霆這個傢伙還有點救,對朋友還是很夠意思的。

  「你不是要逞英雄嗎?今天我就成全你,看看你是不是能擋住我的攻擊。」弘霆心裡有太多的情緒翻滾,現在若不是發洩出來,他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所以,他要發洩,要交手。

  正好對面有個來送死,還要一直挑釁他的夏馨炎,這樣好的人選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弘霆力量凝聚完畢,伸手,五指如勾,刷的一下揮了過去。

  五道細小的力量就好像五柄銳利的刀鋒快速的劃向夏馨炎,面對著氣勢洶洶而來的攻擊,夏馨炎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身上燃燒的火焰陡然變得愈發的濃烈。

  「你就想憑這個來抵擋我的攻擊?真是癡人說夢。」弘霆不屑的瞅著夏馨炎的火焰力量,「你以為靠著這個力量可以在我的領域之內使用靈力,就可以跟我對抗嗎?」

  弘霆知道夏馨炎的打算,只不過,她的打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真的以為一個小小的四十八級的靈宗可以在他的手上討得半分便宜嗎?

  尤其是剛才那樣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如此的肆無忌憚,足夠她死上好幾回了。

  沒錯,其實夏馨炎想的沒有錯,她的火焰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抵擋著他的攻擊,但是她的火焰力量並不完整,以為在他的領域之內稍稍的可以抵抗一點點就真的以為她自己實力不凡了嗎?

  太天真了!

  弘霆的攻擊一出,五道銳利如刀鋒的力量劃破了火焰,讓熾烈燃燒的火焰生生的被劃斷,切入夏馨炎的身體。

  夏馨炎身體一扭,避開了弘霆的攻擊,足尖點地,縱身撲向了弘霆。

  面對著奮力撲攻來的夏馨炎,弘霆並沒有任何的躲閃,只是不屑的伸手,再次掃出一道力量攻擊。

  夏馨炎的這點靈宗實力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

  只是弘霆的攻擊才出手,夏馨炎這次竟然沒有躲避,只是身體微微的一閃,避開了要害,五道細小的力量噗的一下,有兩道留在了她的肩頭。

  驚得弘霆瞳孔收縮,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不躲。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靈力隱隱不發的夏馨炎陡然之間靈力大漲,從靈力的底點往上爆發,直接讓飆升到四十八級的靈宗實力,只是,夏馨炎的靈力並沒有停止,繼續往上上升。

  四十九級靈宗,五十級靈尊。

  靈力突破,一直突破了靈尊的這道屏障之後,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五十級靈尊?

  弘霆驚訝的盯著夏馨炎,其實這點靈力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吃驚,只是,他驚訝就驚訝於,剛才明明夏馨炎是四十八級的靈宗而已。

  才這麼一會兒,她怎麼會突破了兩級,這兩級可不是什麼低級的靈師大靈師,而是靈宗,就算是在他的領域中抵抗著壓力進行修煉,那是會有進步,問題是,這樣兩級的飛躍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更何況這樣的兩級之中還有一個是跨越的突破。

  就這麼一分神的時候,弘霆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的肩頭一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肩頭也被夏馨炎的靈力所傷,細小到底傷口,不大卻深,他現在只是一個殘影,是不會有血漬,但是他依舊可以感受到疼痛,會對他行動什麼的產生影響。

  抬頭,這才發現夏馨炎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往後退了幾步之後站在那裡看著他。

  弘霆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與夏馨炎交手之後,心裡愈發的混亂。

  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只是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看了看夏馨炎,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擔憂的斷魂。

  可以看的出來,斷魂的擔憂不僅僅是對著夏馨炎,還有他。

  煩雜的心情在看到了斷魂的擔憂之後,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

  「你們走吧。」弘霆突然的沒有了想要出手的慾望,他覺得有點累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這麼多年,他真的做錯了嗎?

  還是他的行事真的有問題?

  真的是他的朋友一直在忍讓他嗎?

  斷魂看了看弘霆,就要扶著明鑫起來。

  夏馨炎走了過去,阻止了斷魂,對著已經恢復意識的明鑫輕聲說道:「明鑫,變回去。」

  明鑫看了夏馨炎一眼,沒有半分的反駁,淡淡的光芒一閃,如畫的美男已經消失,變為一條小小的黑白花紋的陰陽蛇。

  夏馨炎將明鑫抱在懷裡,避開了明鑫受傷的地方,傷藥斷魂已經給明鑫吃過了,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慢慢的靜養了。

  斷魂看了弘霆一眼,跟著夏馨炎就往外走。

  弘霆心裡突然的一震,斷魂最後的眼神,讓他有些彆扭。

  難道說,斷魂真的對他很失望嗎?

  「抱歉……」弘霆的話說的很小聲,很小聲的嘟噥著,比蚊子哼哼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話一說出口,弘霆就懊悔起來,他為什麼要抱歉?

  他什麼時候對人說過抱歉?

  這個世上除了他的主人之外,還沒有人會讓他如此的低頭。

  縱然是再小聲,夏馨炎也聽到了弘霆的道歉,轉頭,看著弘霆:「你的道歉我替斷魂接受了。」

  弘霆微微的別開目光,強硬的說道:「我是再跟斷魂道歉,不是跟你說。」

  弘霆小孩子的彆扭模樣讓夏馨炎笑了起來:「不用說我也知道。」

  「知道,最好。」弘霆嘟噥著,冷冷的催促著他們,「現在讓你們走還不走,別等我一會兒反悔了,讓你們走不成。」

  夏馨炎心裡暗笑不已,唇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這個弘霆的性子倒是很可愛。

  真是沒長大的小孩子。

  夏馨炎抱著明鑫轉身,淡淡的話飄了過來:「其實也不全是你的問題,你的朋友問題也很大,若是他們早點提醒你,你的問題,也許你也不會這樣。」

  夏馨炎慢慢的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弘霆還是說給斷魂聽:「朋友,不僅僅是說好話,除了關心,也是要有挑錯的勇氣。若是因為這個問題就絕交,也不是真的朋友了。」

  夏馨炎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弘霆看著夏馨炎的笑容,眉頭緊皺:「幹什麼,你在笑我的幼稚嗎?」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夏馨炎伸手,摸了摸懷中的陰陽蛇冰冷的蛇身,「我說的是最寶貴的朋友狀態,而窮其一生,有幾個人能遇到這樣的知己。太完美的狀態了。」

  「知道虛幻還說,真是幼稚。」弘霆冷冷的低斥著。

  「就是很幼稚,但是我也願意一試,試了還有渺茫的成功機會,不試,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夏馨炎最後留下一句話,一手抱著明鑫,一手拉著斷魂離開。

  斷魂最後轉頭,看向了弘霆一眼,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似乎有點歉意,又有擔憂,還有很多其他的,讓弘霆的心裡也是亂糟糟的。

  夏馨炎他們離開,留下弘霆站在原地,微微的垂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麼。

  夏馨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迴響著,嗡嗡的,讓他的心情亂如麻。

  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弘霆突然的笑了起來,淡淡的自嘲浮現在臉上,用力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我幹什麼呢?怎麼會因為那個女人的幾句話就在這裡胡思亂想,真是好笑。」

  說完弘霆還用力的點了點頭,就是,他有什麼好想的。

  怎麼會讓自己的情緒被人所左右呢?

  他是誰,為什麼要聽夏馨炎的胡言亂語?

  自嘲的笑著,他今天真是鬼上身了,竟然會發瘋的聽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胡言亂語,真是夠可笑的。

  就在弘霆轉身的時候,突然的發現他身後站了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弘霆立刻全身戒備的盯著那個一身紅衣的男子:「你是誰?」

  「弘霆,這麼多年還真是沒有長進。」熠煌淡淡的開口,冷眼斜睨著弘霆。

  冷漠的神情,鎮定的態度,讓弘霆有一瞬間的熟悉,但是在看到眼前人陌生的模樣又讓他愈發的疑惑:「你是……」

  隱隱的他可以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是他所熟悉的,但是現在他又不確定。

  熠煌沒有說什麼,只是突然的豎起食指,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在他的食指盤旋一圈之後消失不見。

  一見到這個他熟悉的力量,弘霆眼中陡然一亮:「是你……」

  就在弘霆要叫出熠煌名字的時候,卻被熠煌突然的阻止:「你怎麼會在這裡?」

  熠煌並沒有繼續那個舊識相見的戲碼,而是問出他想知道的問題。

  「你說呢?」弘霆伸手望了望自己,好像是實質的手掌,卻是一個虛幻的殘影,「當年一役之後,我們這幫人全都沒了蹤跡,四散紛落……都沒有機會彼此通個消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誰都沒有想到。」熠煌倒是對當日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似的,極淡的說了一句。

  熠煌是很冷漠,但是對於弘霆來說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一句沒有想到你就算了?」弘霆完全沒有想到再見面遇到熠煌竟然會是這麼樣的結果。

  「你想怎麼樣?」熠煌一點都沒有弘霆的激動,彷彿當年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什麼痕跡,只是淡淡的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罷了。

  「我們要找齊同伴之後,將當年的一切奪回來,那些人沒有資格坐到那個位置。他們不配!」弘霆憤慨的低吼著,這麼多年來,他忍了這麼久,幾千年的時間,他一直在潛心修煉。

  以他平日裡的性子,他怎麼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但是為了他的主人,他一定要努力奪回一切,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得逞。

  「你想怎麼樣?」相對於弘霆的激憤,熠煌依舊沒有半點的著急,只是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問道。

  「當然是聚集我們往日的同伴,然後將那些人趕走,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提到這個弘霆立刻雙拳緊握,雙眼赤紅的大吼著。

  幾千年來,他就是憑著這個信念在支撐,不然的話,他絕對忍不住,沉不住氣在這裡進行枯燥的修煉。

  「昔日的同伴?」熠煌淡淡的說著這五個字,裡面除了淡漠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只是弘霆被怒意所蒙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熠煌話中的異常。

  「沒錯,你看,今日我見到了斷魂還見到了你,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努力,我們可以殺回去。到時,我們就可以……」

  「可以怎麼樣?」熠煌冷漠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弘霆的注意,眉頭一皺,奇怪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的這個提議有什麼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你來告訴我,是有什麼地方妥當的?」熠煌不答反問的看著弘霆。

  「你什麼意思?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弘霆急急的大叫著,「有了我,有了你還有斷魂,我們一起,再找到另外的兩個人,到時我們的力量合聚在一起,就可以……」

  「力量……」熠煌笑了起來,淺淺淡淡的笑容有著一絲嘲諷,「不說斷魂的力量是要借助使用者的能力才可以發揮,就說你,現在只是一道殘影,你的力量可以發揮多少?一成還是兩成?」

  「放屁,本座可以發揮三成的力量!」弘霆吼完之後,才發現熠煌正用一種嘲諷的目光戲謔的看著他,讓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低頭。

  想了想,突然的抬頭,看向熠煌:「你說我幹什麼,不是還有你了嗎?」

  「我?」熠煌冷笑著,伸手,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做了什麼,幾點光芒快速的在他身上一閃而過,旁人也許看不清楚,但是這樣的光芒可是逃不過弘霆的雙眼,「透骨釘?」

  「沒錯。」熠煌一點都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透骨釘,而是平靜的反問著,「你我的力量都發揮不全,你覺得有意義繼續下去嗎?」

  「怎麼叫意義?」一聽熠煌的話,弘霆立刻激烈的反問著,差點沒有跳了起來的反駁著熠煌,「我們做的事情從頭到尾就已經是注定的了。有人搶了我們的東西,我們就要奪回來,有人欺負了我們,我們就要打回去。我們多年來彼此扶持,有什麼可怕的?」

  弘霆的激烈言語讓熠煌微微一笑:「你還是沒有變。」

  「當然。」弘霆理所當然的說道,「難道你變了?」

  說完,弘霆上下左右的打量著熠煌:「說實話,你倒是真的變了。為什麼要隱藏自己以前的樣貌?」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熠煌並不想回答弘霆的問題,只是隨便的扯了一句,「是了,你要是沒有覺得不值就好了。」

  「就算是想要行事,也要慢慢來,你所謂的一道殘影有什麼用?你的本尊呢?」熠煌早就感覺到了弘霆身上的情況。

  「當然是在另外的地方,但是我一直沒有辦法與本尊匯合,還差一樣東西。」提到這個弘霆就分外的沮喪。

  他不停的修煉就是要盡快的與本尊匯合,到時他的實力就會大幅的提高。

  「嗯,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東西。」熠煌點頭,「我幫你找。」

  「你知道在哪裡?」弘霆驚喜的看著熠煌,他尋了好久都沒有東西,熠煌知道在哪裡。

  「我不知道。」熠煌看著弘霆慢慢的說道,隨著他下一句話,成功的讓他看到了弘霆瞬間呆愣的模樣,「但是馨炎知道。」

  弘霆盯著熠煌不知道現在他是個什麼情緒,心裡只是不停的盤旋著一句話,為什麼哪裡都有夏馨炎的事兒?還有,熠煌跟夏馨炎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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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放過你

  「什麼關係?她是我的女人。」直到聽到熠煌的回答,弘霆這才發現,他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問了出來。

  「你的女人?」弘霆驚訝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磕磕巴巴的驚呼著,不可思議的瞅著熠煌,「你的女人?你什麼時候有女人了?」

  一聽到弘霆這樣的質問,熠煌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我有女人還需要向你報告不成?」

  弘霆自然是聽出來熠煌話裡的不悅,摸了摸鼻子怏怏道:「我就是隨便問問,又沒有別的意思。」

  弘霆對待熠煌的態度與對待斷魂完全不同,對待熠煌,弘霆似乎更多了一絲敬畏。

  「不該問的,最好別問。」熠煌淡淡的語氣,讓弘霆心中氣悶不已,氣悶歸氣悶,但是他又不好發作。

  「你在這裡等著,等到我找到你要的東西之後,自然會給你送來。」熠煌隨意的吩咐完,轉身就往外走。

  「好。」弘霆點頭,熠煌說什麼,他都應下,沒有想到有反駁的這麼一個可能。

  沒辦法從很久之前,他就已經習慣了熠煌這樣的態度,除了主人之外,恐怕就只有熠煌會讓他這樣。

  看著熠煌離開的背影,弘霆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似乎哪裡有點不太對勁,熠煌身上的透骨釘,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多的疑惑也沒有人給弘霆答案,他只能獨自犯愁,想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輕歎一聲,轉身回了山壁之中,反正他又不是以智慧見長的,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交給熠煌就好了。

  熠煌走了沒多久,就看到等在樹旁的夏馨炎,對著夏馨炎微微的頷首,什麼都沒有說,回到了銀簪之內。

  見到熠煌回來,夏馨炎這才抱著明鑫繼續往外走,不知道是因為弘霆被天劫雷電炸的力量減損,還是不想再為難他們,反正這一路走來,再也沒有那種壓迫力,就跟在普通的山林中行走一樣。

  很快的看到了何浠源他們在往這邊張望,夏馨炎一直沉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明鑫怎麼了?」何浠源一眼就看到了夏馨炎懷中抱著的陰陽蛇,同時伸手要將明鑫接過來。

  「受了一些傷,需要養一養。」夏馨炎並沒有拒絕何浠源的好意,將明鑫轉手交給何浠源。

  「馨炎,你受傷了。」小狐狸烏溜溜的眼睛擔心的瞅著夏馨炎身上的血漬,衣服上的血漬已經乾涸,但是他依舊可以看見傷勢。

  「嗯,沒事,我已經上過藥了。」夏馨炎伸手就要去撈小狐狸,小狐狸卻輕輕一跳,並沒有讓夏馨炎碰到他,「馨炎,肩膀受傷,你別亂動。」

  夏馨炎點頭,蹲下身來,摸了摸小狐狸的頭,這才起身,對著何浠源他們說道:「走吧,我們離開這裡,找個客棧休息。」

  山莊絕對不是適合他們休息的所在,彼此之間只不過是互相的利用關係,既然彼此交易完成,她自然不會留在這裡,還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麼麻煩呢。

  夏馨炎他們離開了山林,莫文與孟塵在感覺到夏馨炎他們靠近的時候已經遠遠的避開。

  他們是要注意到夏馨炎的成長,並不是要干預她的事情,目前沒有露面的必要,他們只要等著夏馨炎實力提高到需要的地步,將夏馨炎帶回家族便可以了。

  只是等到夏馨炎他們上了馬車離開之後,孟塵咬牙低斥著:「五十級靈尊?」

  「果然她的修煉天賦非凡,看來是家族的事情終於有望實現了。」莫文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面露驚喜之色。

  「家族的事情是有望了。但是,你要確定夏馨炎肯回歸家族。」孟塵在一旁直接給莫文潑了一盆冷水,澆的莫文是透心涼。

  「她畢竟是家族中人,不至於那麼強硬的不回歸吧……」莫文努力的想要反駁孟塵的話,但是他說出來之後,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以夏馨炎的性子,不回歸家族還真有可能……不、不對,不是有可能,是九成以上都不會回去。

  「不行,為了家族的事情,就算最後是綁也要把夏馨炎給綁回去。」莫文咬牙低低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家族的事情絕對不能耽誤,他們歷代人最後為了都是同一個目標,既然夏馨炎有可能實現,他用什麼方法都要將夏馨炎給弄回家族去。

  「綁回去?」孟塵聽到莫文的這句話之後,譏笑一聲,「就夏馨炎如今的靈力等級提高速度,你覺得她要超越你我還耗費很多的時間的?到時,你覺得你可以將她綁回去?」

  孟塵的話,讓莫文一陣的無語,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良久,莫文才堅定的說道:「不管怎樣,夏馨炎一定是要回家族的,我絕對不允許家族的一個希望就這麼流失。」

  「嗯,到時再想辦法吧。」孟塵倒沒有莫文這麼的樂觀,夏馨炎的脾氣一向都不怎麼好,她甚至有些偏執,但凡是她認定的事情,絕對會做到,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更何況,家族的勢力對於夏馨炎來說,似乎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其他被他們送出來培養的家族子弟,在知道家族的力量之後,全都興奮的回歸。

  對於他們被送出去,只是覺得是一場歷練,偏偏夏馨炎與他們的想法不同,似乎對家族極其的仇恨、敵視。

  夏馨炎的想法,真是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夏馨炎的這種敵視家族的子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但是那些人,在權衡了家族可以給他們帶來的利益之後,全都選擇了回歸。

  畢竟,外面的修煉遠沒有家族的資源來的好,回歸家族,不僅有更好的修煉地方,還能得到庇護,未來的發展無可限量,遠遠比他們一個人要強千百倍。

  夏馨炎的情況太特殊了。

  她沒有靠著家族的力量就已經成長為如今的地步,若是完全的接受了家族的力量之後又會怎麼樣呢?

  其實,對於家族子弟中不聽命令的人,家族會在一定情況下選擇斬殺處理,總不能為了一個人來威脅到家族的大事。

  可是,夏馨炎的情況太不同了。

  夏馨炎的實力,已經讓家族中的人無法下殺手,這樣的成長速度,絕對是家族需要的人才,絕對不能殺之。

  所以,夏馨炎是極其幸運的,得到了無數的特例。

  「希望夏馨炎可以好自為之,不要成為家族非常手段的犧牲品。」莫文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孟塵聽到莫文的話之後,臉色陡然一變,顯然是想到了莫文說的是什麼意思,再聯想到家族的手段,唯有歎息。

  夏馨炎,最好能夠識時務,不然的話,唉……

  夏馨炎他們的馬車離開,山莊中的人看著翠綠的晶石恢復原樣,這才長舒一口氣,幸好他們的修煉之地沒有被破壞。

  至於夏馨炎這條線也算是搭上了。

  夏馨炎他們坐著馬車離開,馬匹因為是特別選擇過的,所以到了次日清晨,他們已經到了一個不大的城鎮,尋了一家乾淨清靜的客棧住了下來。

  「阿浠,你們照顧一下明鑫。」夏馨炎低頭看了一眼盤在床上的陰陽蛇說了一聲,然後轉頭回到她的房間,她有事情要跟某人好好的溝通一下或者是說某人想跟她溝通一下。

  「我去看看明鑫的傷勢。」出人意料的是斷魂出現,並沒有跟夏馨炎回去。

  斷魂是聰明的,不去打擾某兩人的溝通。

  夏馨炎並不傻,是個聰明人,在那裡見到了弘霆之後,她應該想到了什麼,至於熠煌也不會總是瞞著夏馨炎的。

  對於斷魂的出現,何浠源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也隱約的知道了夏馨炎和熠煌之間發生了什麼,既然不說,他們就不會去問。

  夏馨炎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脫了鞋子,攬過被子來,抱著,蜷縮在床角一點都沒有意外的看著熠煌的現身。

  熠煌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夏馨炎對面,安靜的看著她。

  夏馨炎沒有說話,蜷縮著雙腿,抱著被子,將臉半埋在被子中,只露出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熠煌,什麼都沒有說。

  「弘霆與我是往日的舊識。」短暫的對視之後,熠煌開口打破沉默。

  「傳說中的四神獸。」夏馨炎已經隱約猜到了這樣的疑問也僅僅是做個樣子罷了,話卻是用肯定語氣說的。

  「弘霆是白虎,我的家族傳承的應該是朱雀之力吧。」說到這裡,夏馨炎好笑的勾起唇角,因為有被子擋著,所以熠煌並沒有看到,「浴火重生這樣的力量也只有傳說中的神獸朱雀可以了。」

  「你是什麼?青龍?」夏馨炎想了想問道,她之所以猜熠煌是青龍並不是因為見識過青龍的力量,而是……她實在不希望熠煌是玄武。

  好吧,玄武也是神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那個形象實在是……

  夏馨炎眨了眨眼睛,看著熠煌微微發沉的眸色,立刻急急的說道:「就算是玄武我也不會說什麼的,其實玄武也不錯啊,平時要是我走累了,還可以坐你本尊上……」

  「玄武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熠煌的一句話打斷了夏馨炎焦急的話語,只是看了看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夏馨炎,心裡暗笑不已,現在要是時間不對,他真的想去捏捏夏馨炎的鼻子,這個丫頭。

  「那麼朱雀呢?」夏馨炎心裡惦記的事情一得到答案,腦子又開始快速的運轉起來,「朱雀也沒有找到嗎?」

  「沒有,當年的事情太突然,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勝負。」熠煌想了想當時的情況,腦子裡有亂糟糟的畫面在快速的閃過,都是當初曾經經歷的事情。

  只是現在想來,有那麼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讓他不禁會想,這一切是真的嗎?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夏馨炎並沒有說話,想了想之後,點頭:「也就是說要齊聚你們四個人的力量,然後才能達到你們的目的。」

  「嗯,可以這麼說。」熠煌並沒有否認夏馨炎的猜想,只是有點奇怪夏馨炎的反應,「你不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知道不知道都沒有意義。」要說不好奇,那絕對是假的,但是對於她來說,那些好奇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問題是熠煌想要做什麼,怎麼做,她可以做什麼。

  「當年的事情有些複雜,一時我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所以……」

  「所以,我也不會問。」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熠煌,將精緻的下巴抵在膝蓋上,「現在的問題就是快點提高我的靈力,還有你身上的封印要解除。」

  「我現在靈力的問題好辦。」夏馨炎微微的垂著眼眸按著她的思路說下去,因為是垂著眼眸,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熠煌眼中那濃濃的寵溺與深情,只是在兀自的說著,「你的封印怎麼辦?」

  「封印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你無需太擔心。」熠煌柔聲說道,知道夏馨炎會想跟他談一場,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談。

  談的問題全都是圍繞著他的事情,要幫他找到處理的方法,卻不是刨根問底。

  「嗯,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夏馨炎並沒有因為熠煌的這句話而想到什麼其他的問題,「要是我能做的,一定要跟我說,不然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熠煌看著夏馨炎故意鼓起來做出憤怒狀的模樣,讓他好笑的搖頭,逗弄著她:「不放過我?你要怎麼不放過我?」

  夏馨炎顯然是沒有想到熠煌會這麼反問一句,這樣弄得她愣住了,呆愣愣的瞅著熠煌,大腦有點停擺,熠煌這麼說什麼意思?

  看到夏馨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片迷茫的望著他,心裡陡然一動,似乎是漏跳了一拍,更是想再逗弄她一下:「怎麼不放過我?」

  夏馨炎眉頭緊皺,不滿的瞪著熠煌,有沒有搞錯,熠煌怎麼這麼惡劣?

  她狠狠的瞪了兩眼,才發現熠煌一點想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眼睛骨碌碌的一轉,夏馨炎笑了起來,就著現在的姿勢,在床上跪了起來,望著熠煌笑得分外的甜美。

  本來是心存玩笑的熠煌,突然的見到夏馨炎這樣甜美的笑容,心裡咯登一下,暗呼一聲不好,這個丫頭是不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你……唔……」熠煌質問的話語全都被溫軟的櫻唇給封住,雙眼陡然睜大,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嬌嫩的容顏。

  只是他才看了一眼,然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在他唇上探索的濕軟給捲走了。

  既然有人這麼主動,熠煌絕對沒有不配合的道理,所以立刻的鬆開了牙關好方便某調皮的香舌探了進來。

  只是某人顯然對這個方面沒有什麼經驗,進來之後,只是生澀的動了兩下,然後就不知所措的傻在那裡。

  熠煌對於夏馨炎一直是極其寵愛的,讓她陷入如此為難的境地絕對不是他想見到的,所以,本著寵愛的原則,熠煌立刻接手,邀其共舞。

  「唔……」雙唇之間,夏馨炎含糊發出的聲音,讓熠煌受到了鼓舞繼續再接再厲。

  動作愈發的熱烈,顯然夏馨炎有些受不了了,她要呼吸,想要移開,但是熠煌好像有點太激動了。

  害的她不得不伸手去推拒熠煌,只是她的手才推了熠煌兩下,就被熠煌抓住,雙唇微微分開,熠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暗啞:「馨炎別亂動。」

  「呃?」夏馨炎迷迷糊糊的想著,突然的感覺到熠煌身體的變化,臉上刷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熠煌俯身就要繼續吻下去,腦子裡熱熱的,好像全身的血液全都衝到兩個地方一個是腦子,另外一個……咳……

  只是,夏馨炎突然的伸手一下子按在了熠煌的額頭,阻止了他的行動。

  熠煌奇怪的看著夏馨炎,卻見她雙眼已經恢復清明,明明還帶著淡淡的水霧,甚至還有剛才燃起的熱情,只不過,現在去可以看出來,夏馨炎已經恢復了理智。

  突然的,某處一痛,惹得熠煌倒吸一口涼氣,那麼致命的地方被夏馨炎掐了一把,這可不僅僅是痛可以形容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痛,甚至愈發的叫囂著。

  耳邊突然的傳來了夏馨炎輕柔的聲音,隨著緩緩熱氣一點點的送入他的耳中:「這就是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夏馨炎說完,趁著熠煌呆愣的瞬間快速的跳了下去,嗖的一下出了房間。

  彭的一聲門響,這才將熠煌驚得回過神來,才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苦笑的搖頭,他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低頭,看著某處依舊精神翼翼的地方,低斥著:「鬧什麼鬧。」

  說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看來他的事情要快點解決了,這樣總是吃不到,早晚他得出事。

  現在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自己解決一下。

  他最近的命好像是有點苦。

  夏馨炎離開了她的房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手指是冰涼的,觸到臉頰上是滾燙滾燙的,用力的用手搓了搓,等到臉上的熱度退去,這才轉頭走向何浠源的房間。

  熠煌的問題解決了,還有一個不聽話的人要去看看。

  夏馨炎在心裡無奈的低歎一聲,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馨炎。」蓮枝一看夏馨炎進來,微感詫異的起身,沒有想到夏馨炎這麼快就跟熠煌談完了?

  「明鑫怎麼樣了?」夏馨炎對著蓮枝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到了床邊,盯著盤在床上的陰陽蛇。

  何浠源看了夏馨炎一眼,伸手拉住蓮枝轉身離開。

  小狐狸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狹長的眼眸眨了眨,沒說什麼,隨後也離開。

  斷魂則是直接回到了他的空間,既然熠煌已經與夏馨炎談完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

  對於何浠源他們的離開,夏馨炎並沒有去叫他們,有的事情不是想要隱瞞而是暫時不方便說。

  陰陽蛇才床上慢慢的滑動著,想要滑到床裡面,不是他膽子小,確實是夏馨炎的眼神讓他害怕,那危險的光芒竟然比面對天劫還讓他害怕。

  本能的,明鑫就要選擇逃避,沒理由的就要往床裡面滑動。

  只是身體才動了一半,突然的發現無法繼續前行了,尾巴突然的離開床面,一緊,被夏馨炎給生生的拽了回來。

  想逃走,又不敢,反抗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無法逃避,就只能選擇面對,怯怯的轉過身來,對著夏馨炎。

  瞅著陰陽蛇那個可憐的小眼神,夏馨炎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沒有半點同情心的說道:「給我變回來,不然我會有虐待動物的感覺。」

  以為變回人形,她就會放過他嗎?

  淡淡的光芒一閃,明鑫立刻的恢復成人形,小聲的膽怯的喃喃低喚著:「馨炎……」

  「明鑫啊,知道這次哪裡錯了嗎?」夏馨炎單手支腮,似笑非笑的望著明顯,那眉眼如畫的人一頭白髮披散在身後,本來瀟灑的銀衣被他壓得有些皺巴巴的,一點都沒有往日半分萬千風華的風采,反倒像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子。

  嘴唇動了動,明鑫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應該招來天劫……」

  話才說到一半,突然的感覺到領口一緊,驚訝的抬頭,發現夏馨炎的臉已經湊了過來,漆黑的雙眸在噴火,怒氣騰騰的盯著他,手裡正緊緊的揪著他的衣領:「你也知道不該招來天劫,是吧!」

  「我……」明鑫顯然是被夏馨炎這樣給嚇到了,吶吶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開口想要辯解,卻又發現語言是那麼的蒼白,似乎無法解釋。

  「你什麼你。」夏馨炎怒吼著,一想到當初天劫的情況,她心裡就害怕,不用閉眼,腦海中也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現著當時那一道道恐怖的炸雷落下的瞬間。

  炸雷之間的短暫間隙中,看到的明鑫那狼狽的模樣。

  經歷天劫,進階,她贊同。

  但是,她絕對不允許明鑫是為了某個目的匆忙的進階。

  「你是想送命嗎?」夏馨炎居高臨下的質問著明鑫。

  「不……」

  「不什麼不?你以為我沒有看到嗎?你是覺得我眼睛有問題當時什麼都沒有看到還是覺得我智力有問題,理解不了天劫的情況?」夏馨炎語氣不善的質疑,讓明鑫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好像都會被罵。

  「別給我假裝你很乖。」夏馨炎見到明鑫不說話,更是生氣,「當初你怎麼不想想,做了那種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你知道不知道我看著那麼多雷劈在你身上,你、你、你……」你了個半天,夏馨炎竟然是找不到合適的話,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詞窮的時候。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能在身邊有這麼多她在乎的人,朋友更是家人。

  「上一次你化形的天劫,我就不計較,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在我身邊。現在你已經在我身邊了,麻煩你想清楚,你在做什麼事情之前拜託你想一想,你做的事情我會不會難受!」

  明鑫沉默的垂著眼眸,不去看夏馨炎,卻豎著耳朵聽著夏馨炎的怒罵。

  「你個笨蛋。」夏馨炎鬆開明鑫的衣領,伸出食指一戳明鑫的額頭,「那種時候有必要出手嗎?有必要這麼冒險嗎?又不是生死關頭,又不是非那麼做不可?」

  「一時的義氣之爭有必要嗎?」

  「只是一句抱歉而已,你為我著想我感動。但是,為了不讓我不舒服,你去拿命拼,以為我就會舒服了?」

  夏馨炎的怒罵是一聲接著一聲,一句比一句急。

  安靜的坐在床上的明鑫垂著頭聽著,乖乖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反駁的意思,但是在夏馨炎沒有看到的地方,明鑫的唇角正微微的上揚,眼中有幸福在匯聚。

  額頭被戳他一點都不感覺到痛,只是細細的感受夏馨炎的指尖點在他額頭上的溫度,一點點的將心裡的往日陰霾全都戳散,重見光明。

  「我說了這麼多你聽懂了嗎?」夏馨炎說了半天,才發現一個問題,這個明鑫竟然一直沒有給她半點回應。

  突然,懸在空中的手被微微顫抖的大手給包裹中,顫抖帶著堅定,讓夏馨炎詫異的挑眉。

  夏馨炎不解的眨眼,看著明鑫慢慢的抬頭,然後看著她,對著她慢慢的展露出一個笑容,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差點沒噎死她的話:「馨炎當初可考慮我們的感受了嗎?」

  明鑫看著夏馨炎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在他的注視下露出了震驚與迷茫的神色,看得他心裡好笑不已,能說會道的夏馨炎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嗎?

  真是不容易。

  「我、我、我……跟你怎麼會一樣,我處理事情的時候,哪次不是最危急的時刻?我那是不得不為之。懂不懂?」夏馨炎從最開始的心虛磕磕巴巴到後來的理直氣壯,並且還越說越順,又教訓起明鑫來。

  「嗯。」明鑫也不惱,笑瞇瞇的瞅著夏馨炎,彷彿被罵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似的。

  看著笑瞇瞇的明鑫,讓夏馨炎怎麼都罵不下去,罵人也是要對方配合的好吧?

  哪有被罵的一方不生氣,不心虛,反倒一直笑的,太詭異了。

  「馨炎,你別生氣了。」明鑫鬆開了夏馨炎的手,輕輕的說著,「生氣對身體不好。」

  「我……你……」夏馨炎張口結舌,抬頭無語問蒼天,她竟然也會有栽跟頭的時候,她竟然會被明鑫弄得啞口無言。

  不是她功力不夠,是明鑫的反應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反應好不好?

  「馨炎,我知道你擔心,所以,下次發生什麼的時候,你也要顧慮一下我們的感受。」明鑫慢慢的說著,上次小狐狸對他說的,他已經想明白了。

  他要站在夏馨炎的身邊,不是對主人的敬畏,而是對家人的關懷。

  「我……」夏馨炎我了半天,最後只能是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她竟然也會有詞窮的一天。

  「馨炎,其實我很高興。」明鑫微微的垂眸,不去看夏馨炎,省得她尷尬。

  其實這樣呆愣愣有點傻兮兮模樣的馨炎挺可愛的。

  「從來就沒有人這麼關心我,而且,我以前的修煉只是為了達到他們的要求,現在完全不同。在經歷天劫的時候,雖然說有些危險,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會沒事的。因為我還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

  明鑫開心的說著,輕輕的抬頭,眼底眸光流轉,水色瀲灩,竟然有了比小狐狸還多的妖艷風情。

  靈獸一向是對什麼都直接的生物,更別說,明鑫的壽命才只有短短的一千年。

  看著好像是成年人了,其實在心裡他根本就不會有熠煌他們那樣的成熟,更別說在紅依那裡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機會讓他成熟起來。

  他想做什麼喜歡什麼就是直接的表達。

  他絲毫不知道這樣的話對於夏馨炎來說是多麼的震撼,低頭俯視著明鑫,看著明鑫那雙帶著喜悅與渴求溫暖的眼眸,心裡陡然一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塌陷。

  這樣的明鑫多像昔日的她,一個朋友,一個家人……要的不多,只是一份溫暖而已。

  這樣的溫暖太簡單了,人人似乎都可以擁有。

  這樣的溫暖太貴重了,至少她從來就沒有體會過。

  「我知道。」夏馨炎伸手,將明鑫的白髮理順,就像是照顧著自己的弟弟一般溫柔的為他撫順長髮。

  「明鑫,不用想太多。我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缺少溫暖,不知道如何的與人相處,甚至不知道最基本的愛是如何去做,最簡單的關心如何表達。

  只能用自己最本能的方式,去保護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能算完!」夏馨炎剛才溫柔的話語陡然的一變,周圍的溫度驟降,前後劇烈的反差弄得明鑫一愣,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馨、馨炎你要幹什麼?」明鑫突然的感覺到夏馨炎神色不對,好像在算計著什麼,而夏馨炎臉上「猙獰」的笑意,讓他有一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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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放在那裡

  「幹什麼?」夏馨炎唇角上挑,扯出一抹笑意,雙眼不懷好意的瞅著明鑫,笑瞇瞇的問著他,「你猜我要幹什麼?」

  「我、我……」明鑫不著痕跡的往床裡面挪了挪,他怎麼會知道夏馨炎要做什麼,只是本能告訴他,現在還是不要離夏馨炎太近的好,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但是……夏馨炎笑得真的很危險。

  「明鑫,乖哦。」夏馨炎笑瞇瞇的拉起明鑫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掌心,手一翻,將明鑫的手掌翻的向上。

  明鑫不解的眨眼,馨炎要幹什麼?

  很幸運的是,夏馨炎沒有給明鑫太多的猜想時間,啪的一聲悶響,一陣鈍痛從掌心傳來。

  明鑫呆呆的看著夏馨炎的小手高高的揚起,重重的落下,落在了他的掌心處,直到夏馨炎的小手連著落下好幾次,明鑫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被夏馨炎打手心。

  數道黑線陡然從明鑫的額頭滑下,不會吧,他都多大了,竟然還會被人打手心?

  這不是十歲以下的小孩子才會受到的懲罰嗎?

  為什麼要這麼打他?

  「馨炎……你……」明鑫話才要說出來,夏馨炎的手已經停了下來,盯著明鑫有些微紅的掌心,挑眉問道,「今天打你二十下,你給我記住這個教訓!」

  「哦。」明鑫吶吶的應著,就算覺得夏馨炎這個舉動很奇怪,但還是聰明的沒有去問為什麼,因為看夏馨炎的臉色,他知道她在生氣,相當的生氣。

  就算是有疑問也是以後的問題,現在還是不要惹馨炎為好。

  「好了,就這樣了,你給我好好的休息,找點把傷養好。」夏馨炎悶聲悶氣的說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明鑫一眼,質問著,「聽清楚了嗎?」

  「嗯。」明鑫乖乖的應著,老實的躺在了床上,看著夏馨炎起身,慢慢離開的背影,看著房門合上,屋內只有他一個人。

  確定了夏馨炎已經離開,明鑫慢慢的舉起剛才被夏馨炎打的手掌,看著泛紅的掌心,有熱辣辣的痛。

  其實比起以前的傷勢,對於他來說這種痛比蚊子咬重不了多少。

  但是,這種熱辣辣的痛好像順著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裡,只不過,到了心裡之後,熱遠遠的超過了痛。

  離開了房間,夏馨炎直接去找店小二,叫了一些飯菜,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你這麼打他,是罰誰呢?」斷魂的聲音突然的從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雖說早就習慣了這種溝通方式,但是聲音響起還是讓夏馨炎嚇了一跳,這種感覺真是有點詭異。

  「當然是我和他兩個人。」夏馨炎倒也沒有隱瞞,坦蕩的跟斷魂說著。

  斷魂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腦海中想著夏馨炎在山林中說的事情。

  因為明鑫的這次事情,夏馨炎也有錯嗎?

  所以就算是打手心,也不是用所謂的戒尺,而是直接用她的手。

  「馨炎,你不覺得你想的問題有的時候太美好了嗎?」斷魂並不是否定夏馨炎對朋友的理解問題,只是,那種狀態太美好了。

  「是,所以我也就是說說。」夏馨炎並沒有覺得斷魂的質疑有什麼不對,而是笑著說道,「作為朋友來說,我做的也並不好。」

  她會在某些時候魯莽行事,讓何浠源他們擔心,因為某些原因,她還要去冒險,甚至會牽連到身邊的人。

  若是沒有她,他們也許會生活的更自由一些,沒有這麼多的提心吊膽。

  「我不是說你。」斷魂頭痛的看著夏馨炎,他真是不理解夏馨炎了,她的反應總是那麼的極端,完全是兩個矛盾的極端。

  平日裡那麼自信,有的時候又把什麼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太矛盾了?

  「我是說,你對朋友的理解,並不是其他人也會這麼理解。」斷魂怏怏的低語著。

  「斷魂,你在想……」夏馨炎察覺到斷魂話裡的低落,是不是因為前不久的事情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弘霆?」

  「還說是往日的同伴,竟然……」後面的話斷魂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夏馨炎已經明白了。

  「斷魂,還記得我在山林裡說的話嗎?」夏馨炎好笑的問著斷魂。

  斷魂想了想,點頭。

  點完頭之後才想起來,夏馨炎不可能看到,這才應了一聲:「嗯。」

  「弘霆對這方面還是一個孩子呢。也不是孩子……」夏馨炎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形容不太對,畢竟人家可是神獸之一,幾千甚至幾萬年了吧,說弘霆是孩子還真不合適。

  「他只是心性如此,更何況,最後他不也是說了抱歉了嗎?」夏馨炎想到當時弘霆那個彆扭的神情就想笑,「他說抱歉不是因為我,可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感覺不到嗎?」

  「要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幹什麼一開始不這樣?」斷魂越想越不舒服,最後非弄得明鑫如此,夏馨炎還受了傷。

  「他啊,我想,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同伴突然的認識了新的同伴,他太在乎你們了吧。所以就有些不高興了……」

  隨著夏馨炎的話,斷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說到這裡,夏馨炎不得不搖頭,她真的不想把弘霆形容成小孩子,但是他辦的事情,真的有點幼稚。

  也許是因為神獸生活的世界十分的單純,才會造就了弘霆這個單純的性子吧。

  提到單純,夏馨炎黑了半邊臉,為什麼弘霆如此的單純,斷魂如此的直接,熠煌怎麼就這麼腹黑狡猾?

  難不成熠煌是基因突變的怪胎?

  想到這裡,夏馨炎臉色愈發的難看,不過在走到自己房間門前的時候,突然的陰轉晴,哼,就算是熠煌再狡猾又怎麼樣?

  今天她還是勝了一籌的,哈哈!

  一想到剛才熠煌精彩的表情,夏馨炎在心裡狂笑數聲,贏了熠煌,真是通體舒暢。

  心情大好的夏馨炎直接推門進去,正好看到熠煌坐在桌邊,見到她進來,就跟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熠煌鎮定,夏馨炎更是不慌亂:「我叫了飯菜,一會兒大家一起吃飯。」

  「好。」熠煌黑眸中光芒一閃,心中暗道,好樣的,現在馨炎的鎮定程度越來越高了。

  剛才那種事情竟然假裝沒有發生過。

  不急,他會盡快把障礙掃除,他會讓夏馨炎知道,男人的某些方面是不能隨意撩撥的,不然的話,後果很嚴重。

  看到熠煌眼中一閃而過的某種暗光,看得夏馨炎心裡一跳,突然的回憶起了不久之前的某種熱辣,尷尬的轉頭,隨即又想到,為什麼是自己不要意思?

  想到這裡,不服氣的驟然抬頭,瞪向熠煌,她有什麼好尷尬的,就算是尷尬也是某個人才是。

  夏馨炎的反應讓熠煌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個丫頭……怎不知道整日她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門口傳開叩門聲,店小二端著飯菜進來,很快的就擺了一桌。

  「馨炎,吃飯吃飯,餓死了。」飯菜才擺好,小狐狸噌的一下就從外面躥了進來,一下子就撲到夏馨炎的懷裡,小腦袋蹭了蹭,窩在夏馨炎的臂彎中撒嬌。

  「吃飯!」夏馨炎輕笑著一彈小狐狸的鼻間,坐了過去。

  何浠源蓮枝還有明鑫也全都過來。

  夏馨炎在腦海裡問著斷魂:「你不吃飯?」

  「修煉。」斷魂回答的極其乾脆,怎麼說他的本尊也只是一柄刀,對於飯菜根本就沒有需要,至於飯桌上的氛圍,他在空間內也可以感受,就不用出去湊熱鬧了。

  熠煌挨著夏馨炎坐下,然後悶頭吃飯。

  桌面上的氣氛說不上沉悶,但是因為有熠煌坐著,大家多少有點拘謹。

  蓮枝和小狐狸是見到了熠煌有一種本能的害怕,至於明鑫則是知道了熠煌的身份,所以不敢放肆。

  唯有何浠源還算正常,吃了一會兒之後打破沉默:「馨炎,我們下一個地方要去哪裡?」

  記得當初她說要去的地方有三處,還有兩處呢?

  「那裡就比較遠了。」夏馨炎想了想說道,「要從這裡走一個多月,到了之後恐怕已經是入冬了。」

  「入冬?」正與雞腿奮戰的小狐狸聽到之後抬起頭來,「夏馨炎,你怕冷嗎?要多準備一些棉衣了。」

  「嗯,這個倒是。」夏馨炎點了點頭,突然的目光一轉不懷好意的落到小狐狸的身上,看得小狐狸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他怎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馨炎,你想幹什麼?」小狐狸磕磕巴巴的問著,嘴裡正咬到一半的美味雞腿立刻失去了所有的滋味,直接的發苦。

  「恆,我幫你做兩件棉衣吧。」夏馨炎好心的提議著。

  還沒等小狐狸說話,蓮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恆,你可真幸運,還能穿到馨炎給你單獨做的衣服。」

  她可是沒有看見過有哪隻狐狸會穿衣服的。

  「哼,你嫉妒了吧?」小狐狸狹長的眼眸一瞇,斜睨著蓮枝,走了兩步去到夏馨炎的身邊,用小腦袋蹭著夏馨炎的胳膊,「馨炎給我做,不給你做。」

  「嗯,我這麼大的人,要做衣服可是要花費很長時間,我是不想讓馨炎累到。」蓮枝不服氣的立刻反駁回去。

  「嫉妒就說嫉妒,沒辦法啊,誰讓我的本尊這麼可愛,就是打扮起來也漂亮。」小狐狸得瑟的回視著蓮枝。

  狐狸本來就是愛美,注重外表的生物,更何況他又不是沒有穿過夏馨炎給他做的衣服。

  「哼,小人得志。」蓮枝氣鼓鼓的轉頭,不去理小狐狸,看到他得瑟的樣子,心裡就有氣,這個段恆倪就是總跟她過不去。

  小狐狸立刻得意的搖頭晃腦,勝利了勝利了!

  叫她跟他爭馨炎,哼!

  「那要準備的東西不少,一會兒吃完飯,我就與蓮枝去採購。馨炎你有什麼要特別買的嗎?」何浠源瞪了蓮枝和小狐狸一眼將他們給扯得老遠的話題扯回來。

  「我一會兒自己去街上逛逛吧。」夏馨炎想了想說道,「附近的山了我也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好。」何浠源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畢竟要是入冬的話,他們的馬車什麼的都需要改動很多,還有要添置暖爐被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著急,我們在這裡多停留幾天,當是放鬆。」夏馨炎一塊兒魚很自然的放到了熠煌的碗裡,他總是不怎麼吃飯。

  筷子剛剛的鬆開,夏馨炎突然的想到了剛才熠煌得意的模樣,嗖的一下又把魚夾了起來,直接塞進自己嘴裡,完全不顧一桌子人呆愣的模樣,兀自的大嚼特嚼起來。

  夏馨炎剛把魚放到他碗裡的時候,熠煌唇角露出了欣喜之色,只是還沒等他動筷子,才夾給他的魚又被夏馨炎給夾走,還塞進她自己的嘴裡,外加惡狠狠的目光兩道。

  看著還在與他慪氣的夏馨炎,熠煌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剛才到底是最更吃虧更痛苦?

  好像是他一直在「疼」吧。

  這個丫頭……

  熠煌無奈的去夾了一塊兒魚,放到了夏馨炎的碗裡,含笑看著她,她不給他夾,他給她總可以了吧?

  熠煌的示好,讓夏馨炎大感意外,詫異的瞅著含笑望著她的熠煌,在他黝黑的眸中看到的正是滿滿的寵溺。

  夏馨炎眼眸不好意思的微垂,卻沒有拒絕熠煌的好意,慢慢的夾了起來,小口的吃著。

  熠煌與夏馨炎之間的這一串動作自然是被其他人全都看在了眼裡,小狐狸張口結舌的盯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嘴裡咬到一半的雞腿掉到了桌子上,狹長的眼眸瞪得溜圓,心中無聲低咒著,他剛才眼睛沒花吧?那個人是熠煌嗎?

  蓮枝則是憤憤的瞥了熠煌一眼,哼,他又把馨炎的心給拉過去了,不過嘛……蓮枝眸光流轉,心底偷偷的笑著,這樣才對嘛,就應該好好的寵著馨炎。

  哼,要是熠煌不好好的寵著馨炎,看她不把馨炎給搶過來。

  何浠源則是含笑的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卻沒有忘記給蓮枝夾菜盛湯,順便扯了一下蓮枝的衣袖,提醒她不要只顧著看戲,忘了吃飯。

  蓮枝安靜的低頭吃飯,唇角噙著幸福的笑容,她現在也有一個關心她的人。

  明鑫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要夏馨炎好就好,其他的他是不在意的,只是在考慮若是到了那裡之後入冬是不是要準備很多的東西。

  幾個人吃完飯,夏馨炎開始分配任務:「明鑫,你給我留在這裡休息,恆,你看著明鑫。阿浠蓮枝你們準備東西吧,我一會兒出去轉轉。」

  「好。」何浠源與蓮枝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明鑫的唇動了動想說一句他的傷勢沒事了,但是夏馨炎兩道犀利的目光一掃過來,立刻讓他乖乖的閉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何浠源他們剛要起身,熠煌突然的開口:「等一下。」

  一聽熠煌有話說,誰還敢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熠煌,想聽他有什麼吩咐。

  「你們應該知道神界四神獸的事情吧。」熠煌這句話好像是疑問,卻是很肯定的說道。

  身為靈獸若是連神獸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太奇怪了。

  「知道。」何浠源看了看其他沉默不語的人,他回應著熠煌的話。

  「馨炎的家族是朱雀一脈的傳承,我們日後可能會需要找到玄武。」熠煌輕描淡寫的說道,「當然我也是他們的舊識。」

  熠煌的話一說完,小狐狸何浠源與蓮枝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舊識?

  舊識是什麼意思?難道熠煌也是四神獸之一?

  「那片山林是白虎所做的修煉之地。」熠煌又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的看著熠煌,夏馨炎是朱雀一脈,玄武未知,白虎昨日已經見到了,又是舊識,那麼熠煌必然就是青龍了。

  「我終於看到活的神獸啦!」小狐狸突然興奮的叫了一句,興沖沖的衝到熠煌面前,左看右看的打量個不停,「原來伸手就長這麼個模樣。」

  「笨蛋,你以為神獸應該是什麼模樣?」蓮枝冷笑著,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打擊小狐狸。

  自然,小狐狸也不會放過回擊的機會。

  「你見過?你見過怎麼不知道熠煌是青龍。」小狐狸揚起頭來,毫不示弱的反駁著。

  「好了,你們兩個,才吃完飯就不能休息一會兒嗎?」何浠源無奈的說道。

  「就是吃完飯才運動運動。」小狐狸理所當然的說道。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蓮枝附和著。

  這回兩個人的意見倒是統一,惹得何浠源的頭一陣陣的抽痛,這兩個傢伙,他們到底幾歲了?

  伸手一拉小狐狸的尾巴,直接將他拉回來,身後一敲他的腦袋低吼一聲:「閉嘴。」

  同時伸手攬住蓮枝的腰肢,警告似的在她腰身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蓮枝和小狐狸兩個人同時的嘟起嘴巴,敢怒不敢言的瞅了何浠源一眼,那神情那模樣真是默契至極,惹得夏馨炎暗笑不已。

  「熠煌,我們怎麼去找玄武?」何浠源再次將被小狐狸和蓮枝扯遠的話題給拉回來。

  「玄武的事情先不著急,只是白虎目前與本尊脫離,不要找到一種東西,助他可以回到本尊。」熠煌說著,看向了夏馨炎。

  一聽熠煌這麼說,何浠源他們全都明白了。

  看來關鍵問題還是要借助夏馨炎的本能力量。

  「那是什麼東西?」夏馨炎疑惑的問道,「是一種東西還是幾種需要藥劑師煉製的?」

  「是一種。」熠煌說道,「是一種說不好的東西,存在的形態不同,所以只能靠你了。」

  「放心,只要在那種東西的附近,我就可以找到。」對於這點,夏馨炎可是有充足的自信。

  熠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見熠煌如此,何浠源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

  何浠源幾個人出去,明鑫與小狐狸去房間休息,何浠源和蓮枝出門去採購東西。

  其實,對於熠煌來說,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說給他們聽的。

  就算是不說,何浠源他們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會去問,只不過,熠煌還是選擇了告訴何浠源他們,不全是看著夏馨炎的面子,而是已經在心裡接受了他們。

  熠煌沒有回到銀簪內,而是陪著夏馨炎出門去逛街。

  這個小城鎮並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的街道不長,更沒有大城池的繁華,東西卻也齊全。

  夏馨炎直接去了賣布匹的鋪子,買了一些布料還有鬆軟的棉花,想了想,將買來的東西全都收好。

  熠煌一直盯著夏馨炎在買的東西,一直的看,沒有說話,更不可能給她半點意見。

  夏馨炎拉著熠煌走出鋪子,在街上隨意的閒逛,街道並不長,很快就逛完。

  「我們去城外看看吧。」夏馨炎說道,誰知道附近有沒有她需要的東西呢?

  「好。」熠煌點頭,並沒有任何的異議。

  離開了街道,就在快要出城的時候,夏馨炎突然的站住,轉頭就往旁邊的一條小巷走去,熠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跟了過去。

  在小小的巷子中七扭八拐的轉了幾圈之後,進了一間很不起眼的小門臉。昏暗的房間,裡面有一個櫃檯,雜七雜八的堆了不少的東西。

  熠煌奇怪的看了一圈之後,看向夏馨炎,難不成這裡有什麼好東西?

  夏馨炎轉頭看著熠煌,將他拉了過去:「這裡有很多好看的東西。」說著,伸手指給熠煌看。

  熠煌狐疑的瞅著夏馨炎,低頭看了看櫃檯裡的東西,是一些飾品,做工很精緻,但是在他看來絕對不是上好的飾品,只能算是不錯罷了。

  「這是這裡最好的飾品了。」夏馨炎一看熠煌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瞇瞇的說道。

  「你要買飾品?」熠煌奇怪的目光從櫃檯上的東西轉上夏馨炎的身上。

  就連蓮枝在其他地方給她買的飾品她都沒有帶過,從頭到腳就只有髮間的那支銀簪罷了。

  「是啊。」夏馨炎笑呵呵的點頭。

  「姑娘真是好眼光,我們這裡可是全城最好的飾品,就是因為店面小,老闆也不愛收拾才會這樣。」旁邊的夥計陪著笑臉推銷著他家的飾品。

  從他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來,對他家老闆的稍稍不滿。

  夏馨炎一笑:「是啊,我就是聽到旁人說你家的飾品最好,所以才過來的。」

  一句恭維的話讓夥計眉開眼笑:「姑娘,公子你們隨便挑,若是覺得沒有合適的,可以留下樣子,我們做好之後可以送到府上。」

  夏馨炎連連點頭,細細的看著櫃檯裡的東西。

  突然的,被一個小小的銀鐲子吸引了目光,細細的銀鐲子沒有複雜的雕刻,簡單的幾筆勾勒出花紋,在鐲子上蜿蜒,還有五個小小的鈴鐺垂在鐲子上。

  旁邊的夥計極有眼力見,一看到夏馨炎的目光在那個銀鐲子上停留了一會兒,立刻的將銀鐲子拿了出來,交給夏馨炎看。

  「熠煌,好看不好看?」夏馨炎興奮的舉著銀鐲子問著熠煌的意見。

  熠煌微微的皺眉,他對這種東西還真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看到夏馨炎眼中興奮的光芒,他不想讓這種燦亮的光彩消失,所以,點頭:「好看。」

  「好,就這個了。」夏馨炎一得到熠煌的答案,立刻就掏錢買了下來,夥計開心的將夏馨炎與熠煌送了出去。

  走了很久,夏馨炎還在舉著那個銀鐲子看,熠煌不解的看著夏馨炎的反應,心裡直嘀咕,有這麼高興嗎?

  她什麼時候會在意首飾了?

  正想著,手突然的被夏馨炎抓住,在熠煌的詫異中,被舉了起來,然後清脆的叮噹聲中,淡淡的冰涼套上了他的手腕。

  「熠煌,好看不好看?」

  熠煌低頭,皺眉的盯著套在他手腕上的銀鐲子,這個東西為什麼要套在他的手上?

  「看,我還沒給熠煌買過東西呢,現在買給你。」夏馨炎低頭撥弄著銀鐲子上的小鈴鐺,聽著那清脆的響聲,唇邊泛起幸福的笑意,「這樣熠煌一動,我就可以知道你在我身邊,多好。」

  說著,抬頭,卻看到熠煌微微皺眉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陡然一僵,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目光轉到熠煌手腕上的銀鐲子,突然的醒悟過來,是了,熠煌是男人又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呢?

  她就算是想送給熠煌什麼其他的東西也要挑一個適合的,怎麼弄個這麼一個東西給熠煌呢?

  「這個東西……」熠煌遲疑的開口,目光古怪的盯著手腕的銀鐲子,他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套上這樣的一種東西。

  「咳,還是拿下來吧。」夏馨炎尷尬的嘟噥著,太糗了,她想的是什麼啊,怎麼會給熠煌買這種東西。

  說著,手就去摘剛剛給熠煌套上的銀鐲子。

  哪裡知道,手才剛動就被熠煌抓住,與她十指相扣往城外走去。

  「熠煌?」夏馨炎動了動胳膊,這樣她怎麼給他取下來鐲子啊。

  「你不是說要去外面看看?」熠煌並沒有理會夏馨炎的話,不答反問著。

  「是啊。」夏馨炎回答完熠煌的問題,這才想起來不太對勁,她說的不是這個問題,「鐲子還沒有拿下來了。」

  熠煌低頭瞟了一眼手腕上的銀鐲子,隨意的說道:「就放那兒吧。」

  呃?

  夏馨炎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熠煌是什麼意思?

  「你喜歡?」夏馨炎不太確定的問道,說是不確定,不是確定熠煌喜不喜歡手腕上的銀鐲子,而是不確定熠煌是不是發燒在說胡話。

  「不喜歡。」熠煌想都不想的回了夏馨炎一句,他怎麼會喜歡這種女兒家的東西。

  「感覺到山裡有什麼嗎?」熠煌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是隨意的問著夏馨炎最開始的目的。

  問完之後才發現,半天沒有等到夏馨炎的回答。

  熠煌奇怪的側首,看著跟在他身邊的夏馨炎,正好看到她臉上那種笑得十分古怪的笑容,微微的蹙眉,低問著:「你怎麼了?」

  笑得這麼的……嗯,噁心。

  讓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沒有見她這麼笑過。

  「沒事,沒事,我們去那邊走走。」夏馨炎隨意的伸手一指,將臉扭到一邊,想掩飾住她臉上的紅潤,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滾燙滾燙的了。

  不喜歡,還就放在那裡。

  熠煌的這兩句話不相干又矛盾的話,她隱約的猜到了是什麼意思。

  想通了之後,那種濃濃的甜蜜已經在心裡爆滿,正在快速的滲出,湧遍全身。

  與熠煌十指相扣的手,微微的用力,收緊,感受著熠煌掌心的溫度,莫名的安心。

  熠煌狐疑的看著將臉扭到一邊的夏馨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突然的看到她小巧圓潤的耳垂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這才恍然大悟,她在臉紅。

  只是……她臉紅什麼?

  熠煌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問又不好開口,就只能將之忽略,跟著夏馨炎往山裡走去。

  叮叮噹噹清脆的鈴聲隨著兩人的移動輕輕的響起,飄蕩在空中,被風送出了很遠、很遠……

  等到夜深,夏馨炎與熠煌才從山裡回來。

  夏馨炎這次倒是尋了一下草藥什麼的東西,不說是很珍貴,但是好在成色都是上品。若是用來煉製藥劑比普通藥劑師使用的原材料要好上許多。

  回到小城中,街上的店舖大部分已經關了門,城中的住宅許多都暗了下來,沒有燈火。

  好在他們住的客棧並不遠,就著幾家還沒有關門的店舖酒肆的燈火,倒也不覺得路上太暗。

  正走著,夏馨炎突然的停下了腳步,奇怪的往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熠煌順著夏馨炎的目光望去,也是詫異的挑眉:「他怎麼會在這裡?」

  在酒肆中自斟自飲的不是旁人,真是學院的老師伍易。只是不知道伍易不在學院裡待著,怎麼獨自一個人跑到了這裡來,這是要做什麼?

  難不成是學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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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別說出來

  「伍易老師。」夏馨炎走了進去,直接在伍易面前坐下。

  「馨炎?」正在自斟自飲的伍易詫異的看著對面坐下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啊。」夏馨炎好笑的說道,不然還能怎麼樣?

  「你最近修煉的怎麼樣了?」伍易擺出老師的威嚴,問著夏馨炎,他可不希望最近的學生離開學院之後偷懶。

  夏馨炎微微一笑,看到周圍除了伍易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食客,不再壓抑靈力稍稍外放。

  伍易漫不經心的看了過去,噗的一下,剛剛送入嘴裡的酒直接全都噴了出來。

  夏馨炎靈力一展,將酒水擋開來,微微的皺著黛眉「老師,你這樣很不衛生。」

  「咳、咳、咳……你、你吃了什麼東西?」伍易一邊激烈的咳嗽著,一邊還不忘問著夏馨炎。

  「我還沒有吃晚飯呢。」夏馨炎故意扭曲伍易的意思,笑呵呵的說道。

  「少給我裝蒜。」伍易好不容易理順了呼吸,怒瞪著夏馨炎,左右看了看,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只能讓他們可以聽到的音量,問著,「五十級靈尊?你怎麼修煉的?」

  「哦,老師說這個啊。」夏馨炎無辜的聳肩,「就是練著練著就這樣了。」

  夏馨炎的語氣讓伍易恨不得一巴掌拍飛眼前的這個丫頭,得瑟起來沒完了是吧?

  他才不過五十級靈尊,這個丫頭才短短幾年的時間,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靈力提升?

  「我說,丫頭,你不會用了什麼秘法吧?」伍易擔憂的看著夏馨炎,「靈力提高太快,相應的身體就會有損害,你可別飲鴆止渴。」

  夏馨炎輕輕一笑,收起了臉上的嬉笑之意:「放心吧,老師,我沒有那麼笨,我可是很惜命的。」

  夏馨炎這句話一說完,空間內的斷魂無言的翻了個白眼。

  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這句話,偏偏就夏馨炎沒有這個資格。

  她也敢說她自己惜命?

  就算是與夏馨炎接觸時間不是很長,伍易對於夏馨炎的這句話也是嗤之以鼻,當初是誰在進學院的時候弄出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情。

  伍易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只是碰到了夏馨炎注定了他的酒喝不太順,酒才入口,立刻被夏馨炎的下一句話全都給嗆了出來。

  「學院關門了?」話一出口,夏馨炎立刻動用少量的靈力,將酒水掃到一旁,無奈的盯著被嗆得臉色通紅的伍易低語著,「我說老師,你要是不能喝酒就別喝,總是這樣噴來噴去有什麼意思?很浪費知道不知道?」

  伍易被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伸手一指夏馨炎,怒斥一聲:「閉嘴!」

  看到伍易情緒十分激動,本著尊老原則,夏馨炎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伍易急促的喘息兩聲之後,這才緩過勁來:「我說夏馨炎,你說話能不能不要怎麼可氣?」

  「有嗎?」夏馨炎無辜的眨巴著眼睛。

  伍易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跟夏馨炎計較他真是自己找罪受。

  「薛陌不見了。」伍易也不在繞彎子,直接說出他這次來的目的。

  「薛陌老師不見了?」夏馨炎不解的看著伍易,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玩笑的意思。

  雖說薛陌老師長得乍一看有點恐怖,像一具骷髏似的,但是接觸時間長了,自然就能感覺到他人很好。

  「怎麼會不見了?」夏馨炎最奇怪的是這點,按說學院的老師沒事的話,不會輕易的離開學院,怎麼突然的不見?

  「被人挾持了還是自己走了?」夏馨炎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可能,問題是,其中還有一個最奇怪的問題,「要是自己的走的話,難道沒有留下口訊或者紙條嗎?」

  「沒有。」伍易緩緩的搖頭,「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教完學生之後,他還與我商量轉天的訓練安排。」

  聽完伍易的話,夏馨炎陷入了沉思之中,還商量轉天的情況,也就是說,不是薛陌老師自願要走的,或者是,他沒有提前知道他要離開。

  「別人抓走的呢?」夏馨炎抬眸看向伍易。

  伍易苦笑著:「怎麼可能,連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動靜了。」

  「學院附近我全都看遍了,什麼痕跡都沒有。」提到這個伍易就是一陣陣的頭疼,「就算是他沒有在房間,是在外面碰到了誰,被抓走、被殺,也至少有點跡象吧。」

  知道薛陌消失的事情之後,他除了讓學生四處尋找,更是自己將學院附近仔細的搜查了一番,一無所獲。

  「你怎麼看?」伍易問著沉思中的夏馨炎,他現在是毫無頭緒,將學院的事情交給其他的老師,同時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已經離開學院的學生,讓他們幫著留意,看看有沒有薛陌的消息。

  「薛陌老師往日的朋友親人還有嗎?」夏馨炎突然抬頭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伍易努力的回想著,他與薛陌在一起那麼多年,倒真的沒有注意過薛陌有什麼親人朋友的,好像一直都是在學院裡待著。

  見伍易久久沒有回答,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學院中潛進來一個人找薛陌老師,這個人是薛陌老師認識的,或者是這個人帶來的東西信物書信是薛陌老師故人的。所以,薛陌老師才會離開。」

  伍易聽完,點了點頭。

  這樣的說法就解釋了為什麼薛陌消失,沒有打鬥的痕跡,至於沒有留下口訊和書信的問題……

  「也許是來不及留,也許是不能留。」夏馨炎無奈的苦笑著,「薛陌老師去的地方或者做的事情會很危險。」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這個老傢伙不至於連個口信都不留給我嗎?」伍易氣呼呼的罵道,不知道他這麼突然的不見了,他會擔心嗎?

  「老師,你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不是嗎?」夏馨炎輕笑著,無論是怎樣,她都沒有激動的跡象,遇到事情激動可是大忌。

  伍易臉上的笑容一垮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馨炎啊,你這個丫頭下次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

  夏馨炎微微一笑:「老師是聰明人,總不會去選擇逃避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想辦法。」

  聽完夏馨炎的話,伍易長歎一聲:「沒錯,還有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可能,就是來的人實力很高,將薛陌一招制住。所以他不能留下口信,甚至整個學院的人都沒有發現有人入侵。」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不然的話,他又何必拋下學院的事情匆匆的出來找薛陌。

  「一點頭緒都沒有?」夏馨炎最在意的還是這個問題,若是說沒有半點線索,這天大地大要怎麼找?

  伍易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搖頭。

  「這樣吧,我馬上也要離開這裡,一路上多找找,看看能不能有點線索。」夏馨炎頭痛的說道。

  這種沒有線索的事情,不就跟大海撈針似的嗎?

  「也好。」伍易伸手拿出一塊兒小巧的晶石來,交給夏馨炎,「這個東西可以讓學院的人彼此聯繫,你帶著,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

  說著,伍易教給夏馨炎怎麼使用這個東西。

  很簡單實用的聯絡器。

  學會之後,夏馨炎將它收好:「老師,以前怎麼沒有給我?」

  「你可是學院的肄業學生,根本就沒有算正式畢業,給你可不合規矩。」伍易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這個是合格的學生還有老師才能有的。」

  提到這個,伍易不由得遺憾的感慨:「真是可惜,你若是在學院裡修煉,恐怕早就畢業了。」

  「偏偏提早離開,真是可惜啊可惜。」

  看著伍易搖頭晃腦的模樣,讓夏馨炎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愧疚,說實話,學院的老師真的是對她極好,因為她早就打算要離開的,所以做得一些事情根本與平日的修煉無關。

  老師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恐怕是早就料定了她會提前離開。

  「不過,看現在你丫頭的實力提高這麼快,我也慶幸。幸好你立刻學院了,不然的話多影響你的修煉。」伍易感慨的看著夏馨炎,隨即又低咒一聲,「五十級靈尊,還不到二十,你真是個變態。」

  夏馨炎一頭黑線的望著伍易:「老師,你這是表揚我還是罵我?」

  「當然是表揚,你沒聽出來嗎?」伍易還做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只是那唇邊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笑意讓夏馨炎額頭青筋直跳,咬牙道:「沒聽出來。

  「聽不聽出來都沒有用,只要你努力修煉,老師我就甚感欣慰。」伍易自負的模樣讓夏馨炎有一股揍人的衝動。

  在這裡沒有人看到,她打自己的老師是不是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看見夏馨炎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伍易隨意的放下了酒錢,笑呵呵的起身:「丫頭,跟你說這麼一會兒,我心情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還要趕路。」

  夏馨炎也斂去了剛才的玩笑怒意,點頭,鄭重說道:「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傳信給我,我現在可以幫上忙的。」

  「我知道。」伍易點頭,重重的一拍夏馨炎的肩頭,與在一旁坐著的熠煌微微的頷首,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離開。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馨炎眉頭緊皺,一直目送著伍易的背影消失,這才離開了酒肆。

  「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薛陌老師。」夏馨炎擔憂的低語著,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自己聽還是問著身邊的熠煌。

  「會碰到的。」熠煌沉聲道。

  夏馨炎詫異的轉頭,盯著熠煌瞧個不停。

  這樣灼灼的目光讓熠煌極不舒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夏馨炎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沒有半點線索,天大地大去哪裡碰到?」

  一句話問完,熠煌啞口無言的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熠煌呆愣愣的迷茫模樣,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伸手挽住熠煌有力的臂膀,將頭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頭,低聲輕歎著:「熠煌,謝謝你。」

  明知道希望極其的渺茫,卻依舊出言安慰她。

  其實以熠煌的脾氣又豈是一個會說這樣話的人?

  「回去吧,我相信,會遇到薛陌老師的。」有熠煌在她的身邊,什麼事情都會往好的方向轉移。

  薛陌老師這麼好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慢慢的走回客棧,何浠源他們已經睡了,桌子上竟然留了一些糕點,顯然是他們準備的。

  夏馨炎含笑的捏起糕點,吃了幾塊兒,對著熠煌幸福的笑:「好甜。熠煌,來,吃一塊兒。」

  被夏馨炎塞進了一塊兒點心,熠煌機械的嚼了嚼嚥下。

  這種小城鎮的點心自然是不如大地方來的精細,像夏馨炎這麼喜歡吃的人,對食物的要求一向很高,偏偏吃著這種粗陋的點心,還吃得津津有味。

  「熠煌,我想喝水。」夏馨炎突然說道。

  熠煌起身,給她倒了一杯送過來。

  「熠煌我要擦手。」

  熠煌拿了毛巾過去。

  「熠煌我冷了。」

  熠煌取了外衣給夏馨炎披上。

  「熠煌,你看那盆花擺歪了……」

  熠煌轉頭看了一眼圓形的花盆,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圓形的花盆還有什麼歪和正。

  「熠煌?」見熠煌沒有動,夏馨炎奇怪的喚了一聲。

  熠煌抬頭,將手臂舉到了夏馨炎的耳邊,輕輕的動著,那清脆的鈴聲在她的耳邊輕響。

  刷的一下,夏馨炎的臉、脖子、耳根全都紅了,匆匆的扔下一句:「我去沐浴。」就衝進了旁邊的側室。

  熠煌好笑的收回手,看著房門緊閉的側室,笑了起來。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銀鐲子上的小鈴鐺,叮噹當的輕響在耳邊迴響。

  熠煌微微的點頭,果然還是挺好聽的。

  夏馨炎在木桶中沉了下去,不知道是被熱水熏的還是怎麼著,臉上火辣辣的燙,有些懊惱的絞著手中的巾帕。

  被拆穿了呢。

  她就是突然的想多聽聽那個銀鈴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嘛。

  正想著,耳邊彷彿還有銀鈴輕輕的響動。

  夏馨炎奇怪的往緊閉的房門望去,難道她都出現幻聽了?

  仔細的再聽,是真的銀鈴在響,響的極為規律。

  這根本就不是走動,銀鈴會發出的動靜,應該是熠煌在自己動著銀鈴吧。

  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夏馨炎羞澀的笑著,微微的下沉,直到將泛著幸福笑意的唇都沉入水中。

  淡淡的呼吸微微的拂動著水面,就算是再怎麼掩飾,那笑彎的眼眸也還是洩露了主人的喜悅與幸福。

  不知道泡了多久,那銀鈴清脆的聲音就配了她多久。

  直到銀鈴發出不規律的響動,夏馨炎這才恍然回神。

  「馨炎,該睡覺了。」房門被輕輕的叩響,熠煌微微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哦,好,這就來。」夏馨炎這才驚覺過來,她似乎泡的時間太久了,久得水都有已經快要轉涼了。

  趕忙起身,取過布巾擦乾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走了出去。

  見到熠煌,看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還沒想明白,一塊兒柔軟的布巾已經罩上她的頭,大手過來給她擦拭乾淨:「不知道秋末了嗎?」

  頭髮濕漉漉的亂走什麼?

  夏馨炎沒有抗拒,反倒還軟軟的偎進熠煌的懷裡,任由他給她擦乾長髮。

  不知道是不是困了,被熠煌的大手慢慢的按摩著頭部,竟然有些昏昏欲睡,慢慢的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熠煌。

  放棄了往日的戒備以及所有的警覺,將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給熠煌,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熠煌好笑的看著懷裡呼吸均勻悠長的人,慢慢的將夏馨炎換了一個姿勢,讓她能更舒服的靠著他,手上的動作更輕了,生怕吵醒她。

  直到手下的青絲被擦乾,抱了夏馨炎上床,輕輕的摟著她。

  懷裡的人可能是覺得姿勢有些不太舒服,尋了熱源,在熠煌的懷裡像個小狗似的蹭了蹭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熟睡。

  熠煌伸手,用五指當梳子,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梳著她的長髮,感受著青絲在他指間滑動的細膩感覺。

  次日,夏馨炎竟然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就算是醒了,也是睡眼惺忪的不太在狀態,迷迷糊糊的聽著有人叫她,微微的轉頭到發出聲音的地方,看著熟悉的俊臉,遲疑的低喚:「熠煌?」

  「嗯。」看著眼前迷迷糊糊的人兒,熠煌好笑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睡醒了?」

  「嗯。」夏馨炎含糊的答應著,瞅了一眼爬進屋內的太陽,知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怎麼這麼累呢?」

  睡醒了一覺之後還是全身乏力,就跟劇烈運動之後似的,全身酸痛的。

  「靈力等級提高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熠煌並沒有意外夏馨炎會有這種情況,「在弘霆那裡,你承受的力量太多,就算是吸收的都是封在你身體裡的靈力,身體終究還是有些吃不消的。」

  夏馨炎歪著頭想了想,奇怪的看著熠煌:「昨天我也沒有多累……」話說到一半,夏馨炎就沒有再說了,笑呵呵的拍了自己的頭一下,真是笨了。

  昨天有沒有好好的休息一直在趕路,怎麼會累呢?

  放鬆的睡了一晚上,這才讓身體感覺到不舒服,很正常。

  「起來收拾一下吧。」熠煌扶著夏馨炎起來,梳洗了一下,夏馨炎推開窗戶看了看天色,嗯,很好,省了一頓早飯。

  吃午飯的時候,何浠源與蓮枝沒有回來,就明鑫和小狐狸留在客棧幾個人一起吃的。

  小狐狸根本就跟沒有看到自己面前美味的雞肉似的,烏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熠煌,隨著他的動作轉來轉去。

  「恆,你看著熠煌做什麼?」夏馨炎奇怪的看著小狐狸突然壞心的說了一句,「你不會暗戀熠煌吧?」

  別說是小狐狸跟熠煌了,就連在旁邊吃飯的明鑫臉都綠了。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瞬間停止,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夏馨炎眨了眨眼睛,剛要說什麼,還沒有開口,頭頂就被熠煌給敲了一記,吃痛的低呼:「痛。」

  「哼。」熠煌只是冷哼一聲,目光一轉,看向呆愣的小狐狸和明鑫,「吃飯,不餓了嗎?」

  熠煌的話一說玩,明鑫立刻悶頭吃飯,他剛才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聽到。

  小狐狸不怕死的盯著熠煌的手腕,笑瞇瞇的說道:「熠煌,首飾挺別緻啊。」

  熠煌斜眼瞟了小狐狸一眼,含笑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個別緻點的死法?」

  小狐狸呆呆的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今天的雞腿還挺好吃。」

  說著,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明鑫瞄了一眼,很想告訴小狐狸,他咬的那塊兒好像是雞胸肉,跟雞腿完全是兩碼事。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深受無妄之災。

  等到他們的午飯吃完,蓮枝就沖了回來:「餓死了餓死了,有飯沒有?」

  「剛吃完,我去找店小二給你弄。」夏馨炎下意識的說道,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找店小二說了一堆之後,又回了房間。

  好在飯菜很快就上來了,蓮枝吃的那叫一個快,那吃相看得夏馨炎直皺眉,瞅了一眼旁邊給蓮枝盛湯的何浠源:「阿浠,你怎麼還讓蓮枝餓成這個樣子?」

  「她要回來吃。」何浠源笑著說道,把蝦殼給蓮枝剝好之後放到蓮枝的碗裡。

  「就算要回來吃,你也要給她買點東西墊一墊胃口啊。」夏馨炎看到蓮枝的吃相,心裡就直心疼。

  對於夏馨炎的質問,何浠源沒有說什麼,只是開心的看著蓮枝吃。

  「嗚……還是家裡的飯好吃。」蓮枝吃完之後,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椅子上。

  何浠源最後給蓮枝盛了一碗熱湯讓她慢慢喝,他這才慢慢的吃了起來。

  蓮枝將何浠源愛吃的菜全都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後才轉向夏馨炎:「我們已經都弄得差不多了,聯絡好了工匠下午就可以改造馬車,會加一些保暖的東西還有就是……」

  「不用跟我說了,蓮枝你做事,我還有是好不放心的。」夏馨炎好笑的看著蓮枝,「再說了,本來我就一個大大咧咧的人,肯定沒有你想的細緻。」

  「既然如此,我就按我和阿浠商量的辦了。」蓮枝也沒有推辭,直接的做主。

  「當然好了,你們夫妻一起,那絕對是天下無敵。」夏馨炎極其認真的稱讚。

  「那是當然的,天下無敵……」蓮枝得意的應和著,突然的發現了一個問題,剛才夏馨炎說的是什麼一起?

  「你個臭丫頭,找機會就拿我開玩笑是吧?」蓮枝只得用大吼來掩飾她的羞赧,「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熠煌也不管管你。」

  「哼,要你管。」夏馨炎不服氣的一嘟唇,「而且,我有說錯嗎?難道是說你們不是那種關係?」

  「當然……」蓮枝想都不想的就要開口說出來,卻在嘴張開的時候,一塊兒小點心被塞進她的嘴裡,正好堵上她未說出口的話。

  何浠源含笑的瞅著蓮枝:「這的點心還不錯,試試看。」

  蓮枝不滿的看向何浠源,她已經都吃飽了,怎麼還給她塞東西。只不過,才看過去,就在何浠源眼中的異常光芒下乖乖的閉嘴,安心的吃著點心。

  「準備東西至少還需要三天,馨炎,你就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到時我們再上路。」見到蓮枝住嘴,何浠源向夏馨炎解釋著。

  「好。」夏馨炎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異議。

  她確實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身上酸疼得厲害,看來還是休息一下的。

  至於薛陌老師的事情,她也要想想看看怎麼辦?

  等到何浠源吃飽起身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熠煌對著他微微的頷首,何浠源一笑,不用熠煌說,他也知道夏馨炎需要休息,所以他才故意的將準備的東西弄得時間稍長一些。

  三天時間,不會長到讓夏馨炎懷疑他是故意的,又正好可以讓她休息一下。

  趁著這個機會夏馨炎真的是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熠煌卻沒有閒著,在一旁給夏馨炎指導,讓夏馨炎有了很多靈力修煉上的新感悟。

  在幾天的修煉之中,夏馨炎感覺按照熠煌說的方法似乎更舒服,更好一些。

  「熠煌,你怎麼以前藏私呢?」夏馨炎不滿的瞪著熠煌,明明知道她急於修煉靈力,還不告訴她,非要等到這個時候才說。

  「我怕害了你。」熠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實話實說。

  「害了我?怎麼會?」夏馨炎驚訝的說道,「明明這種方法就是比以前的靈力修煉方法好。」

  「問題是,我說的方法是要至少五十級靈尊才可以使用。」熠煌說的十分平靜也很正常,但是對夏馨炎來說,聽的可就不平靜了。

  「你以前也指導過我吧。」夏馨炎微微的皺眉,雖然是不多,但是熠煌也多少說了說。

  「以前說的也僅僅是皮毛。」熠煌想了想說道,「對於五十級以下的靈力修煉我不熟。」

  夏馨炎看了熠煌一眼,不用熠煌說,她也從他的眼裡看出來,那種感覺絕對不是裝的,也就是說,熠煌真的看不上五十級以下的修煉方法。

  「怎麼了?」熠煌將夏馨炎的種種情緒變化都看在了眼裡,笑了起來,「你介意?」

  「怎麼可能。」夏馨炎隨意的揮揮手,這種問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氣悶的撇了撇唇,「只是有點沮喪,感覺我跟你的距離差好多。」

  熠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看著她嘟著紅唇,垂眸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低語著:「傻丫頭,我會等你的。」

  「嗯。」夏馨炎抿了抿唇,低聲輕哼了一聲。

  她知道熠煌不會介意,但是她不想讓熠煌等太久。

  沒關係,她會很努力的。

  三天時間不短不長,正好讓夏馨炎將身體調節好。然後一行人一路向著他們的目的地走去。

  「馨炎,我們去的是哪裡?」小狐狸在馬車內問著,「哪裡好玩嗎?」

  「好玩,可好玩了。」夏馨炎笑呵呵的說著,「那裡可是有山有水的,漂亮極了。」

  蓮枝一聽夏馨炎的形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有山有水,你是去修煉還是去踏青?」

  「你見過大冬天去踏青的嗎?」夏馨炎無語的看著蓮枝,不用找這樣的借口吧。

  「那不是任何一個家族的地方,可以說是冒險的樂園。」夏馨炎笑著說道,不去逗蓮枝他們,「據說,裡面有不同的修煉地方,很多家族都想要去,但是也只是家族中的核心人物才可以去的。他們幾個家族達成了協議,每次進去的人都是有名額限制的。」

  「這次我可是跟他們要了名額,我們這個時候過去,正好。」夏馨炎盤算著時間,到了那裡時間剛剛好,就算有其他家族的人也不會有太多。

  冬天的時候,那個地方愈發的危險,鮮少有人去那裡修煉的。

  又清淨,壓力又大,太適合她去修煉了。

  「人不多嗎?」小狐狸有點擔心,幾個家族的人在,要是影響了夏馨炎可就不好了。

  「你真夠笨的,馨炎去那裡,人會多嗎?」蓮枝低斥一聲,扔給小狐狸一記白眼。

  「人怎麼不會多,這麼好的地方,他們不搶著去嗎?」小狐狸疑惑的問道。

  「什麼修煉的地方都會有情況轉變的,咱們家馨炎哪裡會找個人多又擁擠的時間去修煉。那裡等到我們到了的時候,一定是一年中最適合馨炎修煉的時間。」蓮枝表情誇張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馨炎好聰明啊。」小狐狸立刻配合的連連點頭,還一副夏馨炎超級聰明的感覺。

  夏馨炎聽得眉頭直皺,數道黑線滑下額頭,手微微的捏著,咬牙盯著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傢伙,在心裡暗暗的罵著,想要諷刺就直接說出來,在這裡冷嘲熱諷算什麼?

  「你們兩個……」夏馨炎還沒有開口,一直沒有回到銀簪中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熠煌睜開了眼眸,警告的瞅了小狐狸與蓮枝一眼,「閉嘴。」

  夏馨炎心中大喜,得意的仰頭,還是熠煌對她好,剛剛揚起的笑容卻在熠煌的下一句話中凝固在臉上:「以後心裡想想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小狐狸和蓮枝立刻從善如流的點頭,乖乖的應著:「好。」

  然後扭頭假裝沒看到夏馨炎陡然變黑的臉色,他們沒看到,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們這幾個傢伙,去死!」夏馨炎咬牙,一字一字重重的咬出。

  馬車在林中骨碌碌的疾馳著,裡面傳出一陣陣的笑鬧,其中還不知道夾雜著誰的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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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8: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迫中斷

  山中的天色灰濛濛的,一直有薄薄的霧氣,一輛馬車在山路上骨碌碌的前行著。山路上根本就沒有行人,看著碎石遍佈的窄小山路顯然是久沒有人行走的地方。

  山中風更硬,加上已經入冬,凜冽的寒風更是無孔不入的往車廂的縫隙鑽過去,只是車廂的車體早就被塞得嚴嚴實實,甚至還用蠟都給封上,就算是想鑽都沒有一點空隙可進。

  馬車順著小路來到了一處山間的小小客棧,與其說是客棧,還不如說是山間的一處小聚集地。

  這裡根本就不接待外人,只有固定的幾個家族才會住下。

  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外,客棧裡面的夥計詫異的往外看了看,想不到會有誰來。

  儘管夥計疑惑但還是快步迎了出去,要是特定的客人,他們自然會有特殊的接待,若只是路過的話,那就當普通的客人。

  走了兩步的店夥計不知道怎麼著,這輛馬車看起來哪裡怪怪的,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哪裡有問題,馬匹正常,車體正常……就是,店夥計打了個寒戰,沒有車伕。

  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又是哪個家族的人來了?

  想到這裡自然是不敢怠慢,趕忙迎了過去,剛到馬車邊,車門一開,突然的跳出有團紅艷艷的小球,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穿著紅衣的小狐狸,合體的小棉服將他身體包個嚴實卻又沒有阻止他的行動。

  小狐狸一從車門出來,就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站在一邊,隨後裡面的人依次出來。

  「小二,我們要幾間房間。」夏馨炎說著,隨手將當初告訴她這個地方的家主的信物取了出來,本來還在猶豫的店小二一見,立刻明白過來,是自己人。

  「姑娘,你們可是來晚了。」店小二臉上立刻堆滿笑容的過來,拉過韁繩,示意另外的一個人把馬匹帶下去好好的喂草料。

  「來晚了?」夏馨炎心中奇怪卻沒有在臉上露出來半點意思,搖頭無奈的說道:「沒有辦法路上耽擱了,他們都已經……」

  「哦,沒事沒事,他們也才走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店小二並沒有察覺出夏馨炎的異常,將他們讓進了客棧。

  客棧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他們沒有一個客人,屋內燒著火盆:「各位休息一晚明日再趕去,也來得及。」

  「先弄一些吃的吧。」夏馨炎並沒有急著追問,而是吩咐著店小二準備飯菜。

  也許是因為前幾日一直在忙碌,所以飯菜很快的就端了上來,除了豐富的雞鴨魚肉之外,還有許多山中的山珍。

  客棧雖然不起眼,但是在招待上絕對是上好精美的食物,畢竟每次來的都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不精心準備?

  「這次事情太意外了。」夏馨炎一邊吃著飯菜一邊看似隨意的說道。

  剛剛將最後一盤菜端上來的店小二立刻慇勤的接口:「是了,姑娘,裡面的異變可是多年沒有遇到過的,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原因出現的。」

  「這樣的異變可是百年難遇,修煉的好處更多危險還小了許多,這次才是真正的修煉寶地。」店小二笑嘻嘻的說著。

  反正對家族裡的人多討好總是沒錯的。

  「是啊,好事。」夏馨炎面露欣喜之色,沒等夏馨炎有什麼暗示,何浠源已經拿了金幣賞給店小二,店小二眉開眼笑的連連道謝之後,點頭哈腰的離開。

  幾個人吃完晚飯之後,回到房間,天色一直灰濛濛的,直到此時才漸漸的變黑。

  「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利有弊啊。」蓮枝坐在椅子上,想著店小二說的情況,怎麼說對於夏馨炎這次的修煉來說似乎都不太好。

  危險度降低了,夏馨炎固然是修煉的更為順暢了,問題是,同樣的也有太多的人來這裡。

  「到時看吧。」夏馨炎倒沒有太擔心,「反正就是那幾個家族的事情,他們之間早就有默契的,總不至於在那裡面動手什麼的。」

  畢竟是幾個家族共同知道保密的修煉地方,看似一起聯合起來保密,其實是不是互相牽制還不得而知。

  「修煉的地方有很多,只要互不打擾誰也不會干涉誰的。」夏馨炎不太在意的說道。

  這次是那個修煉之地百年難遇的一次機會,那些人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修煉,哪裡還有什麼工夫去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個地方應該是最沒有危險的修煉地方。

  只是天地靈氣最為濃郁,對於修煉靈力更好而已。

  何浠源的目光轉到熠煌的身上,想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熠煌卻沒有半點表示,根本就沒有擔憂的感覺。

  何浠源他們也就放心了,既然熠煌都沒有表示,那也就是沒有問題了。

  一夜無話,次日,幾個人用完早飯之後上路。

  只是再也沒有使用馬車,只能徒步而走,因為那處所在十分的隱秘,道路也是崎嶇不平狹小異常,所以馬車根本就進不去。

  夏馨炎早就將地形印在了腦子裡,最晚明天他們也能趕到。

  入冬了,山間的氣溫愈發的冰涼,夏馨炎早就穿上了棉衣,好在如今她靈力不俗,不至於穿上過於厚重的影響行動的衣服。

  夏馨炎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何浠源他們,時不時的唇邊還會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弄得蓮枝眉頭緊皺,最後忍無可忍的問道:「你笑什麼呢?

  「我在想一個問題。」夏馨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你們不冷嗎?」

  「當然不冷。」蓮枝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還真沒聽說過那個人形靈獸會怕冷的。

  能化為人形,妖力自然很強,怎麼還會怕冷呢?

  除非是異常的力量,才會讓他們感覺到溫度的突變。

  「哦。」夏馨炎瞭然的點頭,瞅了瞅蓮枝身上的衣服,伸手輕輕的一捏,「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這個衣服就不用洗嗎?」

  夏馨炎眨巴著眼睛無視瞬間黑了半邊臉的蓮枝,繼續問著:「你們的衣服有自動的清洗功能還是可以快速的自己除去污垢?」

  她的手鏈空間裡就準備了不少的換洗衣服,偏偏蓮枝他們連這個東西都不需要,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還是,你們沒有換衣服的習慣?」夏馨炎的一句話讓蓮枝徹底崩潰,怒吼著:「閉嘴。」

  氣沖沖的瞪著夏馨炎:「你看我像那種不乾淨的人嗎?」

  以為她不需要洗澡是不是?

  「可是你們的衣服就是沒有變過嘛。」夏馨炎委屈的低頭,絞著自己的手指。

  明明她說的是事實,蓮枝有什麼好生氣。

  從第一次見面他們穿的就是一身衣服,到了現在還是這一身,根本就沒有變過樣式顏色。

  蓮枝重重的呼吸一口,努力的將心頭的怒火平息下來,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跟夏馨炎生氣,不要跟夏馨炎生氣,不是因為她疼惜夏馨炎,是根本就不值!

  見蓮枝被氣得直翻白眼,何浠源好笑的輕輕的撫著蓮枝的後背幫她順氣,同時還跟夏馨炎解釋著:「馨炎,我們身上的衣服就是妖力所凝聚,自然不會有你們衣服上所說的污垢等物。」

  「至於樣式還有顏色,是我們習慣了而已,沒有靈獸會特意的注意自己的衣服樣式的。」說著,何浠源動用自己的妖力,果然,他身上的衣服立刻的變了樣式與顏色,來證明他所言非虛。

  「原來是這個意思。」夏馨炎瞭然的點頭,看著何浠源身上的衣服又變回去,「看來是我誤會了。」

  蓮枝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惡狠狠的低斥一聲:「廢話,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夏馨炎無奈的聳肩:「我不知道總要問問嘛。」

  「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夏馨炎看著何浠源,「你說你們身上的衣服是你們的力量所凝聚。」

  「嗯。」何浠源點頭,剛才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還有什麼疑問?

  「你們要是受了重傷,那還怎麼保持力量的凝聚,那到時候,你們還有衣服可穿嗎?」夏馨炎的一句話,讓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的蓮枝,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暈過去。

  何浠源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也愣住,哭笑不得的看著夏馨炎:「這就跟我們的皮毛一樣,除非是傷重到了打回原形,不然的話,不會衣不蔽體的。

  「就算是有所損傷,也不會怎樣的。」何浠源說著看了一眼明鑫,當初明鑫與無形火焰對抗的時候被絞碎了衣袖,後來衣服還不是完好如初?

  顯然夏馨炎也想到了上次的事情,恍然大悟的點頭:「你們這個倒真是省事,不僅省事還省錢。」

  夏馨炎的感悟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一頭黑線的盯著她,紛紛感慨,正常人會注意這個問題嗎?

  何浠源他們同情的目光轉到了熠煌的身上,熠煌則只是動了動唇角,沒有太多的表示。

  夏馨炎沒有注意到何浠源他們的目光,其實就是注意到了也當無視,她不清楚的事情問問怎麼了?

  熟知夏馨炎的脾氣,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的趕路。

  一直不停的趕路,走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怎麼會有這種地方?」蓮枝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怎麼都無法相信,山林之中會有這麼廣闊的湖泊。

  寬闊的湖泊在眾人的眼前延伸,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到一點山林的影子,這就好像走到了山的盡頭突然的出現了寬闊的江河將整座大山截斷似的。

  江河兩頭還是沒有盡頭的,他們眼前的還好,可以看到盡頭,只是那盡頭也太遠了,若是想要繞過湖泊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了。

  蓮枝遠眺著對岸,依稀可以看到灰暗的樹木中雜亂的山石,好似野獸的利齒一般參差不齊的咬斷條條小路。

  早晨有些薄薄的霧氣,讓她看不太清楚樹林中的具體情況,只是從這裡遠遠的望過去,就可以知道裡面分外的荒涼。

  「怎麼過去?」蓮枝左右看了看,總不至於讓他們大冬天就游泳過去吧。

  「話說,你知道嗎?世上有種東西很神奇,一讓人在裡面坐著在水上漂,這種東西叫做船。」夏馨炎說完,毫不意外的聽到了蓮枝磨牙的聲音。

  「哪裡有船?你告訴我!」蓮枝恨恨的低吼著。

  「拜託,怎麼會沒有,不然的話你以為那些人是怎麼過去的?」夏馨炎白了蓮枝一眼,這種事情還用問嗎?

  左右看了看,這麼多人過去,總不至於連條船都沒有。

  「馨炎,那邊,在那裡。」小狐狸跑了過來,用小爪子指了指左邊,他剛剛跑去看了,在岸邊拐彎的地方有船。

  「走吧。」夏馨炎對著蓮枝外頭一笑,蓮枝輕笑出聲,這個傢伙。

  到了那裡,果然有幾個人守著幾條船,見到夏馨炎他們微感詫異的看著他們。

  夏馨炎也沒有廢話,直接的出示信物。幾個人一看,趕忙躬身行禮,其中一個人更是趕忙的將一條船準備好,方便夏馨炎他們上船。

  船走的很穩,夏馨炎他們只是安靜的盯著對岸,很快,船靠邊,上了岸之後,夏馨炎他們繼續往裡走。

  走了有半個時辰,小狐狸先沉不住氣了:「這裡真的是靈力充足?」

  走了這麼久都沒有感覺到半分改變,就是一座普通的山。

  「應該在裡面。」夏馨炎記得當初是這麼說的,可是,按說,在他們的說明裡,跨過湖泊的阻斷之後就能感受到充裕的修煉力量。

  「先走走看,別著急。」何浠源倒是沉得住氣,畢竟這麼多人都來這裡,總不至於全都被騙。

  夏馨炎點頭,繼續往裡走,越走樹木越密集,甚至還能聽到水聲,順著水聲走過去,有淡淡的濕氣撲面而來。

  有水汽,也就表明裡面還有水源,夏馨炎他們等到看見的時候,全都愣住了,誰都沒有想到這裡的情況這麼詭異,山中有湖泊截斷,裡面還有湖。

  「馨炎。」蓮枝輕輕的叫了一聲,指給夏馨炎看,在大湖的另外一邊,聚集了不少的人。

  明明有幾十個人在一起圍成一圈,但是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夏馨炎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這種情況,還是去看一看吧。

  哪裡知道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哈哈的大笑聲:「速速給老夫離開,不然的話,別怪老夫大開殺戒。」

  囂張的話語立刻讓夏馨炎想了起來,這不是當初那個突然離開的姜真嘛。五十九級的靈尊,怎麼在這裡出現了?

  「這樣仗勢欺人不怕被人笑話。」不知道是誰不服氣的嘟噥著。

  他們打是打不過姜真,但是要這麼放棄一次這麼好的機會真的是不甘心。

  「別廢話,都給我走!」姜真顯然是不耐煩了,大聲的呵斥著,恨不得將這些礙事的人全都趕走。

  幾個家族的人就算是不甘心也不得不離開,形勢不如人自然要知道識時務,為了一次的修煉沒有必要搭上他們的性命。

  「還有你們,也給老夫……」姜真感覺到了又有人過來,大咧咧的伸手一指,呵斥著,只是在看清楚來人之後,頤指氣使的話突然的一頓。

  「你怎麼會在這裡?」姜真驚訝的看著夏馨炎,他在這裡有要事要辦,哪裡會想到會冒出個夏馨炎來。

  當初在皇城校場的時候,他可是知道夏馨炎這個人不簡單尤其是後來的後繼事情,他也多少知道。

  目光落在夏馨炎身邊的熠煌身上,心裡在嘀咕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最後出現的那個人?

  家族中的幾個人都看到了夏馨炎,但是給夏馨炎信物的那個家族中並沒有來人,將機會給了夏馨炎,等於是他們退出了這次的修煉機會。

  所以其他幾個家族都好奇的看著夏馨炎,不明白平日裡熟悉的家族中的幾個人怎麼突然的出現了新的面孔。

  但是看著夏馨炎腰間掛著的玉珮信物確實是他們所熟悉的,跟貿然憑武力強行闖入的姜真不同,夏馨炎是按規矩進來的。

  只是,姜真認識這個人嗎?

  他們是什麼關係。

  幾個家族的人好奇的看著夏馨炎,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他們更想的則是,可以留下來,畢竟這樣的修煉機會難得。

  「你剛才讓我離開?」夏馨炎笑瞇瞇的問著姜真,她到時輕鬆自如,卻讓旁邊幾個家族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的盯著夏馨炎,紛紛在心裡猜測,這個女人瘋了?

  竟然跟姜真這麼說話。

  難道不知道姜真的身份嗎?

  四尊之一,隨便說一句話就可以毀了一個家族,她不想活了?

  「這裡又沒有什麼你需要的東西。」姜真心裡是有些擔憂,但是裡面卻有他需要的東西,他不想比別人破壞掉。

  姜真沒有立刻罵人已經讓幾個家族的人心中驚奇,難不成這個姑娘也是來歷不凡?

  「姑娘,這位姜真大師想要去裡面辦事。我們還是等姜真大師辦完事之後再去修煉。」其中一個老者好言提醒著夏馨炎,不管怎麼說,姜真的脾氣不是那麼好的,他真怕夏馨炎觸怒了姜真之後,後果不堪設想。

  「就是,等我辦完事情之後,你再去修煉也不急。」姜真大咧咧的說道。

  一向都是旁人讓著他,什麼時候他先謙讓別人了?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熠煌。

  熠煌什麼都沒有說,手指凌空而畫,點點紅色凝聚,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六角星芒的陣法。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姜真一看到這個六角星芒陣法,陡然驚叫一聲:「瘋子!」同時噌的一下身體急退,往後一口氣躥出去一兩百米的距離。

  姜真的樣子嚇得幾個家族的人一哆嗦,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姜真急退,本能之下跟著急退,刷的一下就離夏馨炎他們老遠,空出絕對大的空間給夏馨炎。

  「你、你想幹什麼?」姜真語氣都在發顫,緊張的盯著熠煌,正確的說是在盯著熠煌面前的六角星芒。

  熠煌什麼都沒有說,輕哼一聲,將面前的六角星芒陣法給拍散。

  熠煌的舉動別說讓姜真嚇到了,就是何浠源他們也都是一頭的黑線的瞅著熠煌。

  熠煌是越來越腹黑了,這次連手都不用出,直接弄個一個小小的陣法做做樣子就把人給嚇到了。

  「不幹什麼,我要去修煉。」夏馨炎笑瞇瞇的說著,一點都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

  但是,姜真臉色可不好看到了極點,本來他這次過來就是因為有大事要辦:「你修煉又不著急,等我的事情處理完了你再去也不晚。」

  姜真嘟噥著不甘心的盯著夏馨炎,去看到夏馨炎對著他甜甜一笑,伸手一拍熠煌的肩膀:「你剛才沒有看清楚嗎?」

  一句話堵得姜真啞口無言,他是真的怕了那個陣法,現在就是想想全身都是發寒的。

  「姜真大師,你沒有意見了吧?」夏馨炎可不想有什麼人來拖延她修煉的時間,她很著急。

  姜真想了想,慢慢走了過來,遲疑的問道:「我說,能不能讓我也跟著進去,我保證不影響你的修煉,我就是去裡面辦點事情。」

  「這個當然可以。」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同時目光看向剛才那些遠離了她的幾個家族的人,「大家一起吧。」

  反正修煉的地方很多,誰也不會影響誰。

  幾個家族的人一聽,心中大喜,連連對夏馨炎道謝,率先走了進去,畢竟他們比夏馨炎要熟悉道路,也算是給夏馨炎帶路。

  姜真則是不滿的看著那些人,瞟了夏馨炎一眼:「既然你同意,幹什麼非要壓制我?」

  他現在可以肯定了,夏馨炎剛才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

  「誰讓某些人這麼霸道要自己獨佔,還不許別人進去。」夏馨炎瞟了一眼姜真,到底是誰故意的?

  姜真張口結舌的盯著夏馨炎,想要反駁,但是目光在熠煌的臉上一頓,乖乖的將嘴閉上了。

  跟著那些家族的人,七扭八拐的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感受到了充裕的靈力,正確的說,是靈力的洞穴。

  其實這裡離湖泊並不太遠,只是路上總是有不同的阻隔,要真正的走過來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這裡有很多的洞穴,足夠每個人選擇不同的洞穴修煉。

  幾個家族的人與夏馨炎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去了他們以往習慣的固定洞穴,夏馨炎看著剩下的幾個,隨意的挑了一個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之後,立刻置身於天地靈氣之中,被柔柔的包圍著,就好像是被淨化提煉過一樣,那麼的純粹,讓夏馨炎有一瞬間的恍然如同回到了母體般那麼的舒服。

  「真是好地方。」夏馨炎深深的呼吸著,找了一個地方安靜的盤膝坐下、修煉。

  何浠源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麼好的修煉場地,可是平時難尋的。

  夏馨炎他們在安靜的修煉,唯有熠煌在洞穴口佈置了一個結界之後,走了出去。

  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姜真點不太對勁,就算是要辦什麼事情,跟這些人修煉有什麼關係?

  熠煌並沒有大肆的行動,反而是隱去了自己的氣息。

  以他的實力,讓一個五十九級的靈尊察覺不到他的氣息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姜真等到那些人都進入了洞穴之後,確定沒有人跟著他,他才往更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的蹲下身來摸著腳下的土地,感受著土地的濕潤程度繼續的找著方向。

  越往裡面走,姜真越是謹慎,好像是怕要驚擾了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動作讓跟在他身後的熠煌都在好奇。

  姜真到底是要做什麼?

  熠煌將自己的神志放了出去,細細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可以感覺到地下有潺潺流動的細流,並不強烈,卻可以感受到水流中有一股頑強的生命力。

  這也就是為何此地天地靈氣如此充足的原因吧。

  水流循環不停的帶動靈氣的轉動,又有山林屏障,將靈氣攏住不散,才會形成了這樣的所在。

  這樣的地方會有什麼讓姜真苦苦尋找的東西?

  熠煌不太明白,心中暗想,要是將夏馨炎帶了就好了,她就可以看到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姜真這麼在意。

  現在只能跟在姜真後面,看著他最後會做什麼。

  姜真越走,樹林越密,讓他不得不爬上爬下的從樹枝枯葉之中鑽過去,就算是五十九級的靈尊,也漸漸露出狼狽之意。

  至於熠煌,彷彿根本就不受周圍情況的影響,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姜真的身後,沒有被他發現。

  終於,等到太陽落山,姜真還在不停的走,熠煌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意思,反倒更有興趣了。

  讓一個五十九級的靈尊不顧狼狽這樣的去找,這個東西應該很重要。

  終於等到了月上中空,姜真也終於的停了下來,只是水聲愈發的清楚,熠煌往前一看,是小小的一池池水,正在緩緩的流淌著。

  池水透亮,池面上倒影著半空的彎月,映在水中愈發的透亮,粼粼水光蕩漾,襯著姜真的笑容愈發的詭異。

  熠煌眉頭微皺,這裡有什麼值得他特意過來的?

  姜真靈力探出,在池水中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熠煌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終於在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姜真的臉色陡然一變,隨後露出了狂喜之色。

  小心翼翼的將靈力探了進去,好像是慢慢的挖掘著什麼,將池底的淤泥全都給攪了起來,在水面上泛起陣陣的渾濁。

  最後,一點靈力包裹著一塊兒漂亮的青色晶石浮了上來,姜真伸手一抓,激動的雙手都在微微的發顫。

  隨著青色的晶石浮現,周圍的空間輕輕的一動,靈力的細小波動是那麼的輕微,若不是熠煌在這裡,恐怕其他人根本就感覺不到。

  「把它放回去。」就在姜真要將青色晶石收起來的時候,熠煌突然的現身。

  「這是我找到的東西,你想明搶嗎?」姜真根本就不給熠煌阻止的機會,一下子就將青色晶石收了起來。

  「笨蛋!」熠煌上前,奮力的一把抓住姜真的手臂,將手探向姜真的腰間,一下子捏碎了姜真的晶石空間。

  嘩啦啦的,一下子掉了一地亂七八糟的東西,熠煌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將那塊兒青色晶石吸了過來,轉手就將青色晶石扔入池水之中。

  青色的晶石才別扔入水中,小小的水池就好像是煮沸了似的,突然的冒著大泡小泡,咕嘟嘟的響個不停。

  「你幹什麼?」姜真身體往前一撲,已經不管熠煌的實力比他強太多,奮力的去抓落入水中的青色晶石,只是手才碰到池水,就好像是進入了滾燙的熱油了似的,嗷的慘叫一聲,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用靈力都無法將那股灼熱的痛給掩去,怒問著熠煌:「你做了什麼?」

  熠煌冷哼一聲,眉頭微皺,這個地方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看來要趕快讓夏馨炎離開。

  根本就沒有給姜真任何回答,熠煌轉身就走。

  速度之快,讓姜真連個背影都沒有看到,熠煌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極快的速度回到了洞穴門口,一下子拍開他設下的結界,根本就來不及去解除結界,用最暴力的方式打開,進去一把拉起夏馨炎來,低呵一聲:「走。」

  正處於修煉狀態的夏馨炎從結界被拍開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過來,等到熠煌抓住她的時候,她基本已經將外放的靈力收了回來,被熠煌拉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半點疑問,只是跟著以往往外跑,絲毫沒有停留。

  何浠源他們的幾個動作也不慢,沒有廢話緊跟其後。

  出了他們的洞穴,夏馨炎微微的一握熠煌的大手,熠煌同樣的回握了她一下,夏馨炎接到熠煌的信號,這才大喊了一聲:「快跑!」

  靈力凝聚,讓其他洞穴裡面的人全都聽到了,只是就在夏馨炎喊出聲的同時,大地發生了劇烈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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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48: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何可懼

  腳下一傳來不對勁的感覺,夏馨炎更是本能的往外跑去,這裡一定是有什麼問題發生,只是,怎麼好好的修煉地方突然的出現這種情況?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卻沒有時間問出來,跟在熠煌的身邊往外跑。

  因為夏馨炎剛才的一聲大喊,其他洞穴中修煉的人也全都躥了出來,驚慌的望著傳來劇烈震動的山林深處,從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往年若是入冬,這裡只會是寒氣濃重無法在這裡停留太多時間,更別說修煉了。

  這次一直負責查看訓練之地的人回稟,說冬日之後,湖面竟然沒有結冰,並沒有往日的寒冷之氣,他們這才匆匆忙忙的趕來,趁著這難得的時節修煉。

  哪裡想到會出現如此意外。

  難道說今年的上好修煉機會根本就是一個不詳的預兆?

  熠煌拉著夏馨炎一直往外跑,很快的就到了外面截斷兩岸的湖面,只是,載他們過來的船隻已經被扔在了湖裡,划船的人早就遠遠的離開了岸邊。

  剛才還碧波蕩漾的湖面,此時竟然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面。

  熠煌突然的停住,在遠離湖面百米的距離就止步不前。

  「熠煌?」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熠煌,冰面有什麼問題嗎?

  「危險。」熠煌盯著冰面,目光凝重。

  就在這個時候,姜真也隨後趕了過來,就算他不如熠煌的速度,但是在那些人當中,他的實力是最高的,自然是第一個到達。

  見到冰面,姜真也沒有輕易的跨上去,擔憂的看著熠煌,問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熠煌沒看見姜真還好,一看到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若不是剛才姜真去碰他不該碰的東西,又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是可以提高靈力的東西,我想修煉有什麼問題?」姜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誰還不是為了修煉不擇手段,再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他能提前知道的。

  熠煌眸色一暗,問題自然是沒有,但是拖累了夏馨炎問題就大了。

  不過,這個時候熠煌沒有閒工夫與姜真廢話,他在研究突然冰封的湖面,若是快速過去的話,有沒有可行性。

  「閣下,不可。」隨後趕來的幾個家族的人,急急的叫住,想要走向湖面的熠煌。

  熠煌停下腳步,轉身,詢問的目光看向那些人。

  其中一個人走了出來,說道:「這片山林內主要的是寒氣。本來每年入冬的時候,我們都不會進來修煉的,偏偏這次,竟然沒有半分寒氣。」

  「怪也怪我們太魯莽了。」

  那人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寒氣會在這片山林內肆虐,卻以此湖為界,不會出去。若是其中的人想要離開這裡,必然會帶動寒氣外洩,到時,別說我們了,就是方圓百里,甚至更遠的地方立刻冰封。」

  聽完那人的話,熠煌沉默了,寒氣他是不怕,可以抵抗。

  但是要帶著夏馨炎離開,似乎沒有辦法一下子快過寒氣蔓延的速度。

  到時,若是真的傷了山林外的人,恐怕這個女人又該不舒服了,畢竟山林外的人是無辜的,以她的性格不會允許這麼做的。

  「這是,怎麼了?」夏馨炎根本是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大地的劇烈顫動是怎麼回事,地震?

  「山林靈力聚集,是有內部的力量的,但是有人把控制的東西給挪了位置,所以,力量爆發。」熠煌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目光瞟都沒有瞟姜真一眼,但是就這樣,大家也知道熠煌說的是說。

  幾個家族的成員是不敢說姜真什麼,但是眼神已經在無聲的控訴姜真的舉動。

  姜真根本就沒有愧疚之意,反倒還微微的揚起頭來。

  「若是我們不出去,能有辦法抵抗寒氣嗎?」夏馨炎看了熠煌一眼之後,問著那些家族中的人,畢竟他們總在這裡修煉,不至於一點經驗都沒有吧。

  「寒氣也僅僅是一段時間,只要能忍過了就好了。」一聽到夏馨炎這麼說,幾個家族的人反倒鬆了一口氣。

  畢竟作為家族眾人他們可是全都不想有人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怕寒氣外洩之後,會傷了,他們一同前來的人,更怕寒氣蔓延之後,周邊的城池出現意外。

  對於他們來說,周圍的地方正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寒氣外洩,傷得可就是他們的根基。

  在這裡縱然是凶險,但是他們也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貿然離開,最後恐怕會連累到自己的家族。

  成為家族的罪人可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你們想太多了。」熠煌突然的說了一句,讓幾個家族微微一愣,不解的望著熠煌,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熠煌也沒有解釋,而是隨意的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來一截枯枝,往湖面激射而去,急速飛馳的枯枝剛剛到了湖面的上空速度陡然變慢,隨後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碎裂成齏粉。

  幾個家族的人面露驚駭之色,目光全都膠著在剛才的枯枝之上。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來,就在枯枝飛到湖面上空的一瞬間,已經被凍成了冰柱,重重的掉了下去。

  至於摔成齏粉,除了因為湖面陡然增強的重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枯枝在那一瞬間是從內到外都被凍上了,根本就不是簡單的表面裹了一層冰面。

  久久的寂靜之後,不知道是誰不可思議的低語一句:「怎麼可能?」

  以前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寒氣,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厲害的寒氣。

  「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另外一個人眉頭緊皺的說道,「恐怕……」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全都聽出來他後面未說出來話的意思。

  他們很有可能再也走不出去了。

  這裡的寒氣與往日的已經不是強了幾倍。

  這些人求救的目光全都轉向了熠煌,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拿個主意。

  只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熠煌沒有半點反應,兀自的低頭沉思。

  幾個家族的人都快急死了,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熠煌的身上,不是他們不負責任,而是他們真的不能出去,哪怕是死在這裡也不能出去,出去的話,自己的性命不保,還會害了家族的人。

  他們是不想連累家族裡的人,但是若能有一線生機他們也是不想放過的。

  誰在死亡面前都會本能的求生。

  再說了,剛才熠煌一出手就讓姜真有那麼大的反應,比五十九級靈尊還厲害的人物,總會有點辦法吧?

  若是連熠煌都沒有辦法,他們才真的死心。

  「馨炎,跟我回去。」熠煌終於抬頭看向夏馨炎。

  「閣下,回去的話裡面的寒氣更盛。」幾個家族中的人怎麼都沒有想到熠煌竟然最後做出這麼一個決定。

  周圍的寒氣已經算是弱的的,若是回到剛才他們修煉的地方,那寒氣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就算他們有靈力護體也沒有用,時間一長,凍都凍死。

  夏馨炎並沒有理會他們說的,而是看著熠煌輕輕的笑著點頭,應了一聲:「好。」

  說著,任由熠煌拉著她的小手慢慢的走了回去。

  這是幾個家族的人呈現出不同的態度,有的人是一副看瘋子的模樣看著夏馨炎他們的背影,一步都沒有移動,擺明就是打死也不會回去。

  至於剩下的不多的幾個人,看了看之後,一咬牙跟在了夏馨炎他們身後,盯著寒氣,往回走。

  「你們瘋了,去送死?」停留在原地不動的人,焦急的叫著。

  「一線生機。」跟著走的人也不確定哪邊會有生機,但是跟著熠煌應該生存的幾率更大吧。

  姜真左右看了看,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的跟在熠煌他們後面。

  連校場的情況熠煌都給控制下來了,這裡的異常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腳下的地面顫動依舊沒有停息,只是他們已經習慣了,對於這樣的顫動倒也沒有覺得太大的麻煩。

  只是感覺到不停的震顫,讓他們行動稍稍有點不方便。

  好在這些人都是靈力高手,不至於被震動帶的東倒西歪。

  越往裡面走,寒氣越來越凝重。

  好似針扎似的一點點的刺入眾人的肌膚,身體內靈力流轉,倒不至於讓他們被凍壞,只是這種宛如實質的寒氣傷害,讓並不是靈力完全可以化解的。

  尤其是越往裡面走,寒意越盛,體內的靈力流轉越快,不然的話手腳必然早就被凍木,甚至會凍傷壞死。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這個東西?」這裡唯一對寒意沒有感覺的人就只有熠煌了,就跟平日裡行走一樣,彷彿是感覺不到半分寒意。

  「偶然知道的。」姜真微微的別開眼眸,隨意的說的。

  「哼。」熠煌冷哼一聲,沒有回頭,只是一聲冷哼也讓他身後的姜真打了一個寒戰。

  艱澀的嚥了一口口水,姜真垂下眼眸,明明熠煌沒有看他,但是那種無形的壓迫力讓他心跳加速,額頭見了冷汗。

  「告訴你這個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仇?」熠煌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姜真話一出口,就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多事的舌頭。

  剛剛他自己還否認了,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自打嘴巴的亂說話,這不就是承認了這裡的事情是他早就知道的嗎?

  熠煌並沒有回頭,但是旁邊的幾個家族中人只是瞟了他一眼,他們的靈力已經全部用來對付狂暴的寒意,根本就無法分出心神來問什麼問題。

  至於熠煌那裡,只要他想知道,他自然有辦法讓姜真說。

  「他怎麼說的?」熠煌不緊不慢的隨意說道。

  姜真咬了咬牙,在心裡衡量著輕重,若是不說的話,他絕對是打不過熠煌,甚至連只有一點生機都會葬送在熠煌手裡。

  若是說了的話,是不是還有一點希望?

  「說這裡有吸收了天地靈氣的晶石,只要我取走,就可以提高我的靈力,到時就可以突破靈尊,突破六十級,不會被困在這個世界。」姜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反正已經沒有退路,既然說就全說。

  「突破六十級……」熠煌微微的勾起唇角,冷笑一聲,「你以為是誰都可以隨意突破的?」

  「只要靈力夠了,自然可以突破。我只是缺少一點靈力罷了,要是……」姜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熠煌打斷。

  「你所謂的吸取了天地靈氣的晶石,你若是真的吸收了,你還能不能保住你此時的靈力等級就已經是個問題了。還想提高,真是癡心妄想。」

  熠煌的話讓姜真整個人都愣住了,顧不得趕路,瞪著熠煌挺拔的脊背焦急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他剛才拿到青色晶石的時候自然感覺到了其中所蘊含的靈力,若不是熠煌把晶石打回到池水中,他已經帶著充滿靈力的晶石離開了。

  早就找個地方好好的吸收,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突破靈尊,直接成為六十級的靈帝。

  「你覺得這裡的所有的寒氣全都衝入你的體內,你能控制得了?」熠煌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讓姜真宛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從內冷到外,身體明明不會受到寒氣的影響,但是現在的寒冷卻是從心裡往外冒出的。

  「你、你的意思是,那晶石裡的靈力都是寒氣?」姜真不可思議的凝視著熠煌的背影,他怎麼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會是熠煌在騙他吧?

  只是……姜真嚥了一口口水,熠煌騙他有什麼好處嗎?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熠煌可不關心姜真的心情如何起伏,他只想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這個東西。

  是故意的來陷害姜真,還是已經洞悉了夏馨炎的行蹤,藉著姜真的手,要殺了夏馨炎。

  若是陷害姜真,他自然當沒事發生一般。

  若是想對付夏馨炎,那麼,他就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我舊日的友人。」說到這裡,顯然姜真並不想多談什麼。

  只是想了想,愈發的覺得不太可能會害他。

  「沒有理由來害我,怎麼會這樣?」姜真不解的皺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們說話間,已經又回到了剛才修煉的洞穴處。

  「閣下,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家族中的一個人出言問著熠煌,到了這裡是不是應該有可以暫時避開寒氣的地方。

  熠煌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淡漠的吐出了兩個字:「修煉。」

  「啊?」

  熠煌的一句話讓眾人一片嘩然。

  「在這裡修煉?」

  「這是修煉還是送死?」

  一聲聲的嘀咕質問此起彼伏的響起,熠煌根本就不理會他們,只是轉頭看了著夏馨炎:「找個地方修煉吧。」

  「好。」夏馨炎沒有半點遲疑,隨意的選了一個平坦的地方盤膝坐下,立刻放鬆的進入了靈力修煉狀態。

  因為靈力的修煉,所以並不能用靈力來抵抗外界的寒意,很快的,夏馨炎的紅唇就被凍得發白,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

  何浠源他們緊挨著夏馨炎坐下,也進入了修煉狀態。

  其實這個時候,這裡雖然是冷到讓人受不了,但是天地靈氣比任何一個地方都濃郁得多,正是修煉的好時機好地方。

  見到夏馨炎他們進入了修煉狀態,跟來的幾個家族的人面面相覷,有的人抿了抿唇竟然也盤膝坐了下來,開始修煉。

  還有幾個人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又拉著自己的族人:「你瘋了,在這裡修煉不是送死嗎?」

  坐下修煉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擔憂,反倒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既然不能出去,那就修煉看看,萬一要是可以撐過這次的寒冷呢。」

  話是說的很輕鬆,但是其中蘊含的沉重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那幾個沒有坐下的人,深深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之後,憤憤的跺腳,轉身離開。

  誰想死,誰去死,他們不要坐以待斃。

  幾個人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熠煌看了他們一眼,那冷漠的眼神中有一種讓他們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是在看幾具屍體似的。

  這樣冰冷的眼神讓他們心裡一顫,有不好的預感湧出,瞬間的湮滅了他們。

  互看一眼之後,轉身匆匆離開,他們絕對不要死在這裡,他們要想辦法活命。

  熠煌在心底冷哼一聲,人性果然是脆弱的。

  若是剛才離開的人沒有跟他們回來,或者是一直留在了湖邊,沒有見到這裡恐怖的寒意,恐怕也會坦然的面對八成的死亡。

  只是,在見到了這種寒意之後,他們心裡對最後的生機希望已經被打斷,他們應該不會想要在這裡坐以待斃的等死了吧。

  人性,果然是脆弱的。

  熠煌微微的笑著,轉頭看著身邊盤膝而坐的夏馨炎,眼中揚起了溫暖的笑意,緩緩的蹲了下來,凝視著眼前全身心進入修煉狀態的人兒。

  悠長的呼吸,讓她的鼻間有濃濃的白霧熱氣,就算是這樣的霧氣很快的就化為細小的冰屑飛揚在空中。

  這裡的溫度已經低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熠煌伸出手指來,細細的感受著周圍的溫度。

  輕輕的一笑,溫度一直在下降,雖然緩慢,卻是一刻都沒有停止下降。

  看來這裡的情況太……適合修煉了。

  熠煌坐在夏馨炎的對面,單手支腮的看著全心修煉的人兒,在這個時候能如此心無旁騖修煉的人恐怕就只有她自己吧。

  根本就不用看,旁邊的那幾個靈師輕微抖動的眼瞼,緊抿的唇,繃到極點的身體,都說明一點,他們根本就沒有完全進入修煉狀態。

  之所以留下來,做出與夏馨炎一樣的修煉姿態,無非就是在賭。

  在賭最後他可以給他們一線生機。

  不得不說這些人是聰明的,知道他不會讓夏馨炎出事,但是,他們同樣是愚蠢的。

  真的到了關鍵時刻,以為他會有那個好心去救他們嗎?

  不過,在這裡,他們做出這種決定也沒有錯,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自保本沒有錯,讓他不太舒服的是,偏偏要做出一副為了家族犧牲的大無畏精神,實則卻是在他身邊求一線生機。

  剛才那幾個離開的人是膽小的,他們豈不是更加的懦弱?

  終於姜真,此時已經失去了蹤影,他快步疾走,要去那裡看看,為什麼青色的晶石會讓這裡變成這樣。

  他不甘心,尤其是被往日的友人給算計了。

  怎麼會這樣?

  熠煌就像沒有去阻攔家族中人離開一樣的沒有去理會姜真,誰想去哪裡去做什麼都與他無關,只要不會傷害到夏馨炎,就算是世界都毀了也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那幾個離開的家族中人快步的返回到冰封的湖泊邊,剛才停留在那裡的人立刻迎了上來:「怎麼?裡面也不行嗎?」

  「裡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咱們必須要走,不然的話都會死在這裡。」

  「走?若是離開的話,咱們家族的人豈不是就要被外洩的寒氣所毀,到時……」

  「你們還以為這次的寒氣正常嗎?我們剛剛進去了,根本就不是我們可以抵抗的,而且寒氣一直在膨脹,用不了多久,就會蔓延過來,甚至會越過湖泊。」

  「啊?」

  停留在湖泊邊的人全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面面相覷的拿不定主意。

  聽著好像是很嚴重的樣子,但是真的出去,毀了他們的家族,他們又做不出來。

  一直停留在湖邊的眾人還拿不定主意,剛才裡面出來的人可是沒有半分遲疑,見識了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寒冷之後,他們半點時間都不想耽擱。

  不理會那些猶豫不決的人,他們急急的衝向冰凍的湖面。

  「你們……」有人想要阻止,卻也晚了,有速度快的人,已經一腳踏上了湖面,只是,人才往前衝了五六步之後噗通一下的栽倒在地。

  啪啪的脆響,驚得岸邊的人臉色驟變,血色盡退一張張臉,慘白如紙。

  剛才衝上湖面的三個人的命運就跟熠煌隨手扔過去的枯枝一樣,從裡到外的給凍了個徹底,屍體已經四分五裂的散落在湖面。

  沒有一滴血水流出,凍得太徹底了,就連內臟都已經硬邦邦的。

  散落的屍體被冷風吹過,再次變得更為零散,最後慢慢的化為齏粉,擦著冰封的湖面,捲走。

  岸邊的人,不能說沒有見識,但是真正的看著昔日認識的人在眼前這麼個死法,就算是再有見識也忍不住一陣陣的反胃作嘔。

  差點要踏上湖面的人全都嚇得縮回了腳,腳下一個趔趄癱坐在地,全身發抖的盯著恐怖的湖面,雙眼瞪得宛如銅鈴般大小,雙唇灰白,顫抖得根本就無法控制。

  「這、這是怎麼回事?」顫巍巍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來是出自誰的嘴裡,卻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湖邊只留下眾人粗重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半個時辰,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時間,只是在某個人的腦海中有了剎那意識之後,突然的跳了起來,就跟被針紮了似的。

  「去那裡,去那裡我們也許還能活著……」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人,喃喃低語的聲音中有強作的鎮定。

  一句話就好像火花一般,點亮了眾人死寂的心,如死魚一般的眼眸中重新的燃起了希望,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洞穴那裡衝了過去。

  熠煌。

  熠煌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本來他們還抱有一絲僥倖,以為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剛才那三個人已經給了他們最好的答案。

  他們被困死了。

  就算是想要不顧家族的後果,他們也沒有辦法逃生了。

  只能在這裡等死。

  一直在修煉的夏馨炎突然的聽到紛雜的腳步聲,急速的靠近這裡,本來想不理會的,只是緊接著一陣噗通聲響起,夾雜著哭聲的惶恐:「閣下,救救我們。」

  「我們不想死。」

  「求求你!」

  「只要救了我們,我們做牛做馬的報答閣下。」

  一句一句的求情聲,讓夏馨炎就算是想繼續修煉都不太可能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竟然是跪了一地的人,微感詫異的掃了一眼之後,目光落在了熠煌平靜的臉上。

  見到夏馨炎從修煉狀態退出來,熠煌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以及厭惡。

  「好大的膽子。」熠煌冷哼一聲,竟然打斷夏馨炎的修煉。

  熠煌的一聲冷哼嚇得跪倒在地的人一個哆嗦,只是他們並沒有起來,而是眼巴巴的瞅著熠煌,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等在這裡是被寒氣凍死,不等在這裡突圍也不可能離開。

  左右都是死,唯一的生機就是熠煌,所以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要求熠煌幫他們。

  夏馨炎還沒有弄清楚情況,那些人不是剛才留在了岸邊了嗎?還有幾個人也是從這裡離開的,怎麼又回來了?

  「沒事,你繼續修煉你的。」熠煌的不耐煩在對上夏馨炎疑惑的眼眸之後,隨即消失,被寵溺的溫暖所替代。

  夏馨炎一笑,緩緩的點頭,就要閉上雙眼繼續修煉。

  「姑娘,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嗎?」其中一個人自然看出來熠煌最在意的人是夏馨炎,只要夏馨炎知道了詳情絕對會幫他們說情的。

  就算是不說情,也不會讓他們在這裡等死,夏馨炎也要離開的,難道誰會想在這種絕望的寒冷中慢慢等死嗎?

  「死在這裡?」夏馨炎疑惑的反問著,眼中儘是不解。

  那個開口說話的人一見夏馨炎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所處的環境,立刻欣喜的急急說給夏馨炎聽,生怕慢了一點熠煌對他下殺手。

  只要夏馨炎瞭解了她處境有多麼的險惡,她必然會要求離開,到時他們也就可以有一個機會搏一搏了。

  「沒錯,這裡的寒氣馬上機會蔓延開來,會越來越冷,超過我們靈力所能抵抗的極限。」那人說完之後,並沒有看到夏馨炎臉上露出半分的慌亂之色。

  心中暗想,果然,夏馨炎還是有最後的打算,應該是抱著實在不行就沖湖面的想法了吧。

  「湖面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給封住了,就算是有人想突破出去,也不可能,只能白白的送命。」

  那人咬牙說完,想將夏馨炎最後的希望斬斷,知道了這個,她應該去求熠煌想辦法了吧?

  只要熠煌一鬆口,他們就可以有一搏的機會,不至於在這裡等死。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聽完這些的夏馨炎望著他,極其冷靜的就跟沒有聽出來他話裡意思似的,疑惑的問了一句:「所以呢?」

  夏馨炎的一句輕描淡寫的問話差點沒讓那個人噴出一口血來,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她怎麼還如此的無動於衷?

  「我們被困在這裡了,用不了多久就都會死的。」

  夏馨炎點了點頭,輕輕的哦了一聲,再也沒有了表示。

  跪倒在地乞求熠煌的眾人互看了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夏馨炎腦子沒有問題嗎?

  怎麼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既然我在這裡修煉,就一定不會出問題口有什麼事情等我修煉完了再說吧。」夏馨炎顯然根本就不擔心那些人說的寒氣加重,最後會困死這裡的問題。

  「就算姑娘對身邊的人有信心,但是這裡的情況變幻莫測,萬一姑娘身邊的人無法抵擋,全都死在這裡,還請姑娘你三思!」知道不能逼得夏馨炎太急,但是他們確實真的很急,他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就算全死在這裡也無妨,我們會欣然赴死。」夏馨炎望向熠煌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眼中是百分百的信任,她信任熠煌給她的安排,既然熠煌說讓她修煉就絕對沒有問題。

  目光一轉,看到同樣從修煉狀態退出來的何浠源蓮枝明鑫以及小狐狸,他們的眼中是淡淡的笑意,沒有半分對死亡的恐懼。

  有這些,他們還有什麼好怕好擔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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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5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阿浠你來

  夏馨炎的話讓那些跪倒在地的人臉色驟變,慘白的臉色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呈現出絕望的死灰,無神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夏馨炎,好像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出玩笑的意味。

  只不過,無論他們怎麼看,都沒有看出半點玩笑的意思,夏馨炎一直是一本正經的,別說是玩笑了,就連一點對死亡的恐懼感覺都沒有。

  這些人的心裡刷的一下徹底的涼了,好像身體內的靈力已經無法抵抗周圍的寒意,涼得全身刺痛。

  夏馨炎再也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去看他們一眼,與熠煌他們微微一笑之後,閉上雙眼,繼續修煉。

  見到夏馨炎的反應,那些家族的人一個個的心都是沉到了谷底,這是什麼意思?

  夏馨炎就坐在這裡等死了?

  「閣下……」有人開口想要說什麼,旁邊的人一拉說話的人,阻止了他。

  有的人已經想通了,既然熠煌讓夏馨炎在這裡修煉,那麼就一定不會讓夏馨炎死,不然的話,人都快要死了,還修煉做什麼?

  想通了這點之後,也盡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想什麼都沒有用了,既然夏馨炎都修煉,他們也就沒有必要想其他的東西了。

  有的人想通之後,起來,也坐下,冒著刺骨的寒意修煉。

  能來這裡修煉的人在家族中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反應也不慢,稍稍一想之後,恍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大一會兒,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群人坐在寒風中安靜的修煉。

  熠煌目光一轉,看著這些家族的人,眼中露出了淡淡的不屑,這些人真是夠會見風使舵的。

  以為在這裡靠著夏馨炎,最後他就可以幫他們一把嗎?

  剛才都不顧別人的死活想要逃出去的,現在又來這裡修煉,一副不怕死的模樣,真是可笑。

  寒風呼嘯,在山中不停的掃過,地上有淡淡的白塵貼著地面,慢慢的流轉。

  殘葉枯枝早已被凍成了冰,脆弱的被風打過,直接化為齏粉,融入地面白濛濛的雪塵之中。

  沉重的腳步聲從遠方響起,幾個家族有人睜眼看向聲音的源頭,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只見姜真一身狼狽的從樹林深處蹣跚而來。

  不知道是怎麼了,胳膊在不自然的擺動著,一條腿拖在地面,隨著他的前行一步一步的往前拖著,蹭著前行。

  身上的衣服更是灰濛濛的,半黑半白的頭髮散亂,臉上竟然還帶著一點傷痕。

  見到這樣的姜真眾人心裡大吃一驚,怎麼都沒有想到五十九級的靈尊為何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姜真根本就無視那些人奇怪的探究眼神,直直的走了過來,雙眼就跟中邪似的,都不會轉動,愣怔怔的盯著熠煌。

  姜真的反應太過奇怪,讓擋著他路的靈師紛紛的起身,挪開。生怕他們擋住了姜真,讓他一時火大,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殃及無辜。

  「你、你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晚了就誰都走不了了。」姜真噗通一下癱坐在熠煌的對面,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唇顫巍巍的動了動,吐出的聲音乾硬沙啞,就好似砂紙在石頭上磨過,聽起來分外的難受。

  熠煌慢慢的睜開眼眸,見到姜真的模樣之後,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姜真的話對熠煌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意義。

  艱澀的嚥了嚥唾沫,姜真伸手用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彭的一聲悶響,讓周圍的靈師嚇了一跳,這動靜、姜真用的勁兒得多大啊?

  可是,姜真就跟沒有痛覺似的盯著熠煌:「快,想辦法離開。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辦法?」終於在姜真殷切的期盼中,熠煌淡淡的開口,斜睨著姜真,好笑的問道:「什麼辦法?」

  「當然是離開的辦法,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姜真的話在這片空地上急促的響起,在山壁間迴盪,一聲聲的撞進眾人的心底。

  剛才那些還假裝鎮定修煉的人全都睜開了眼睛,眼角神經質的抽搐幾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熠煌的身上,眼中流露出與姜真一樣的焦急。

  不過他們比姜真還多了一樣,那就是惶恐。

  他們這裡最高的才不過四十七級靈宗,姜真可是五十九級的靈尊,連他都這麼狼狽了……

  那麼,誰能告訴他們,樹林深處有什麼?

  真的只是寒氣這麼簡單嗎?

  「走?」熠煌似乎不太明白這個字的意思,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點,頭,「嗯,走吧。」

  熠煌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讓所有人的眼睛為之一亮,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熠煌的意思是要帶他們離開了是不是?

  他們不用在這裡等死了?

  狂喜之中,卻聽到姜真發顫的聲音:「你怎麼還不讓她停止修煉?」

  姜真可沒有那些家族靈師的粗神經,熠煌說是走,但是並沒有出口將夏馨炎喚醒,她依舊在修煉狀態。

  這是要走之前的跡像嗎?

  「你們要走,自然是你們自己走。」熠煌理所當然的看著姜真,眉毛微微的挑起,「難道還想讓我帶你們離開?」

  說完,熠煌冷哼了一聲,什麼時候他變成一個救苦救難的人了?

  救人?

  不好意思,他還沒有那個興趣。

  「你知道裡面有什麼嗎?那根本就不是寒氣這麼簡單,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我差點就把命丟在裡面。你再不走害的就是夏馨炎的性命。

  姜真急了,不管不顧的衝口而出,哪裡還記得此時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熠煌。

  姜真急沖沖的一席話沒有引來熠煌的半點興趣,卻讓幾個家族的靈師全部傻了。

  不知道是什麼……」

  就連姜真都不知道是什麼。

  「你們若是走也不是沒有機會。」姜真的聒噪讓熠煌不耐煩的皺眉,「去湖面,用靈力將相連,形成一個保護層,相互交替的使用靈力保護,就可以出去。」

  熠煌難得的好心給這些人指了一條活路,讓幾個家族的靈師面露狂喜之色,只是有的人在略略思索之後,突然大膽的問了一句:「既然閣下有如此方法可以讓我等脫困,為何剛才不直接言明?」

  對於那人的質問,熠煌只是冷笑,反問一句:「你我有何關係?」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不僅是回答了那個人的問題,更是透露出熠煌的冷漠。

  意思再明顯不過,若不是姜真在這裡吵個不停的煩他們,還影響夏馨炎的修煉,熠煌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熠煌的話確實是噎的幾個家族靈師啞口無言,但是總好過在這裡等死,紛紛起身,就要商量著怎麼離開。

  只是他們還沒有行動,就聽到姜真怪異的笑聲,讓他們心裡直發毛,不由自主的回頭看著笑著陰森的姜真。

  「姜真大師,不知道有何好笑的?」其中一個人大著膽子問道。

  「看你們去送死,難道還不好笑嗎?」姜真冷笑著,眼中的神色就想是在看一堆死人一般的看著他們。

  這樣的眼神讓他們幾個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什麼意思,難道熠煌指給他們的不是活路嗎?

  姜真不用問,只看看他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想的是什麼。

  熠煌的那個方法也就是說給這些白癡聽聽,又怎麼會瞞得過他?

  「就算你們用靈力做出屏障來,你們覺得就你們的那個靈力能擋得住寒氣嗎?」姜真的一聲質問,讓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在湖邊親眼看到死在冰封湖面上靈師的慘狀。

  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恐懼從心底滲出,冷了全身。

  有人的唇動了動想要反駁,卻又不敢太大聲,只是囁嚅著不知道是說給姜真聽還是安慰著自己:「就算一個人不行,下一個人立刻補上,也是一個辦法。」

  畢竟這是他們一個希望,有一點希望他們都不想放棄。

  「補上?」姜真冷笑連連,跟看白癡似的盯著他們,「你們要是有這麼快的反應也好。」

  「姜真大師,你一直阻止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就算去那裡是送死,也是我們去死,難道姜真大師想要我們在這裡成為擋箭牌嗎?」

  這麼多人總是有聰明的。

  姜真聽完之後,目光閃動一下,不用多,就這麼一下已經足夠了,讓幾個家族的靈師臉色全變。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姜真竟然想讓他們擋在前面白白的去送死。

  「你們大可以離開,反正怎麼都是一死,留在這裡或許還有人能活下來,你們自己衡量。」姜真扔下一句話也不管那些人的反應,轉頭,直直的看著熠煌,眼中有的得意之色。

  他知道熠煌想要把這些人支開是做什麼,畢竟有人在身邊終究是礙手礙腳的。

  但是,這些人真的走了,熠煌很有可能會殺了他。

  這裡的事情也算是他惹出來的,熠煌若是遷怒並不是沒有可能。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將這些人留下來,要是他一定要找個理由的話,他只能想到兩個字——壯膽。

  他不敢單獨的跟熠煌在一起,但是不跟熠煌在一起,擺明就是沒有生路。

  所以,他才會揭穿找個事實。

  幾個家族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找個情況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左右互相看了看,其中幾個資歷最深的人低聲的商量了一下之後,重新的坐了下來,離熠煌稍微近一些,離夏馨炎遠了一點,安安靜靜的坐著,再也沒有一個人發出半點聲音來。

  沒有人說話,但是他們已經用行動表明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是不走了,就靠著熠煌了。

  離夏馨炎遠點是表明他們絕對不會去打擾夏馨炎修煉,這樣的話熠煌也沒有理由去趕他們。

  這些人的舉動讓熠煌哭笑不得,不過,他們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他也沒有理由逼他們離開。

  看了一眼依舊沉浸在修煉中的夏馨炎,熠煌沒有了表示。

  姜真瞅了瞅熠煌,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告訴熠煌有危險,剛才就已經說了,但是熠煌也沒有反應,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姜真長歎一口氣,坐好,拿出了療傷藥劑服下,自己在那裡慢慢的療傷。

  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空地上一片的安靜,耳邊以後陣陣掃過的寒風,呼嘯的捲起雪塵飛過。

  小小的冰凌打在眾人的臉上,有淡淡的刺痛,還沒等冰凌化為雪水就已經再次凍結在人的臉上。

  氣溫已經越來越低,日頭西斜,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本來一天都是籠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沒有見過什麼陽光,只能感覺到天色越來越暗,用不了多久就該入夜了。

  有的人已經頂不住的拿出一些乾糧想要吃一點,畢竟連午飯都沒有吃過,更別說喝水了。

  修煉了這麼長時間,天氣又冷得難受,再沒有點食物補充一下體能,到了晚上極有可能受不住。

  「天色快黑了。」姜真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再不想辦法,等到他們出來就不好了。」

  本來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姜真竟然聽到了熠煌的疑問:「他們?」

  「對,對,是他們。在那個水池的地下,有人。」姜真一聽熠煌問話,立刻亟不可待的回答著。

  熠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在姜真情緒激動的時候只給了他一個最簡單的「哦」字。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追過來,他們也許是有顧慮,趁著他們還沒有追過來,我們快點離開。」姜真可不管熠煌是不是回答冷漠,只要熠煌肯說話,他就要說服熠煌,快點離開這裡。

  天氣越來越不正常,再這麼待下去,不用池底的傢伙出來,就是冷也可以冷死他們。

  看看那些靈師,有的已經僵持不住,身體一陣陣的打顫,凍得直發抖。

  再等一會兒,就是凍也能把人給凍死。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將自己隨身帶的衣服全都給掏了出來,一件又一件的穿在了身上,單薄的衣服卷在一起擰緊之後,點燃。

  小小的火苗在黑濛濛的空間內燃起了希望,傳遞出來一點點的溫暖。

  有人帶頭,立刻旁邊有人也拿出自己的單衣,同樣的綁上繫牢,爭取可以多燃燒一會兒。

  哪怕是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火焰,靈師們也全都湊了過去,圍成小小的一圈,貪婪的吸取著溫暖。

  姜真看到那些靈師的舉動,只是冷笑了一聲,這樣的烤火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半點用處,等到火焰熄滅,只會覺得更冷。

  姜真的目光從熠煌的身上轉到了夏馨炎的身上,按說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也不是最高的,這個時候應該是感覺到那種刺骨的寒冷了。

  但是,為什麼在他看來,夏馨炎就跟沒有感覺到寒冷一樣呢?

  夏馨炎如常的坐在那裡,盤膝而坐,沒有絲毫瑟縮的意思,綿長的呼吸,淡淡的白色霧氣有規律的在鼻間冒出。

  淡淡的熱氣一出現,立刻被風捲走,要不就是被寒氣凍下去,只是這些,夏馨炎竟然恍然未覺,依舊在修煉。

  氣溫越來越低,啪的一聲輕響,竟然有樹枝被凍裂,從枝頭直接的掉在了地上,碎成幾段。

  姜真一直等不到熠煌有半點回應,他卻是心裡越來越慌,不停的往樹林深處張望著。

  那些引了火的靈師在寒意中偷得一點點的溫度,只是這樣的溫度已經不足以讓他們暖和過來。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終究還是入夜了。

  就在黑暗完全籠罩了這片天地的時候,姜真心裡陡然的一跳,本能的在提醒著他有危險。

  既然是危險,那就只能是那裡。

  姜真立刻看向池水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團濃重的霧氣從樹林深處飄了出來,濃濃的霧氣形成一個龐大的人形,就好像是一個放大了的鬼魂似的,飛過樹林。

  所過之地,一片清脆的卡卡聲響,凝眸細看,這才發現,那些參天大樹的樹冠上的樹枝枯葉全都被凍得掉了下來,地面上的山石竟然也被凍裂。

  碎裂的東西在地上停留並沒有多長的時間,幾個呼吸間,全都在恐怖的嚴寒中再次凍碎,成為齏粉被寒風一卷,再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坐在地上的眾多靈師,就跟被什麼蟄了似的全都跳了起來,也真難為他們能在快要凍僵的時候還能有這麼利落的動作。

  根本就不用商量,紛紛的躲到了熠煌的背後,與那片人形的白色霧氣隔絕開來。

  姜真心裡一緊,那種人形白霧給他的壓力太熟悉了,就是白天在水池中襲擊他的東西。

  姜真也沒能免俗,躲到了熠煌的身後,送死這種事情他才不要做。

  就在所有人都戒備緊張的時候,夏馨炎他們依舊在閉目修煉,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白色的人形霧氣在距離熠煌他們三十米左右停了下來,白色霧氣慢慢的凝聚,漸漸的幻化成一個人。

  白衣白髮,從頭白到腳。

  這個白乎乎的人目光掃了一眼那些緊緊站立在一起的靈師之後,唇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眼中有了玩味的興趣,就好像是捕捉到了老鼠的貓似的,要將老鼠逗弄一番之後才會慢條斯理的享用他的戰利品。

  被這個人的目光一掃,那些靈師包括姜真在內,心裡陡然一顫,就好似被重錘重重的敲擊了一下,一股寒意從心底湧出,迅速的蔓延至全身。

  別說身體冰涼了,就連手指想要彎曲一下都極為困難。

  這些人的反應讓那白乎乎的人心情大好,對於這樣的感覺,他十分喜歡。

  只是……那人形不爽的盯著依舊在修煉的幾個人,白白的眉頭緊皺,這些傢伙在幹什麼?

  「闖我禁地,留下命來。」白乎乎的人一開口,立刻表露出了他的本尊,一股強烈的比剛才還要寒冷的寒流瞬間在這片天地流轉,讓眾人身體一顫,不停的催動著靈力來護住自己的心脈。

  是的,只是護住心脈。

  已經沒有多餘的靈力來保證整個身體的熱量了,哪怕是手指腳趾被凍掉都沒有關係,只要能夠保住性命就好。

  就算是姜真,能維持自身不被寒氣侵襲,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這個時候別說有人攻擊他了,就算是一個比他實力差很多的人過來給他一刀都能殺了他。

  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多餘的靈力來還擊,若是還擊,他立刻就會被凍死。

  「區區寒煞也在這裡放肆?」熠煌淡漠的一聲呵斥,好似一束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瞬間就將寒煞可以製造出來的寒流驅散。

  寒流一散,那些被寒氣凍得受不了的靈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身體也從那恐怖的寒冷中緩過一口氣來。

  「你是何人?」寒煞驚愕的盯著熠煌,看著這個一身紅衣的狂肆男子,他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你還不配知道。」熠煌看都沒有看寒煞一眼,只是輕輕的喚著夏馨炎,「馨炎,醒過來。」

  說著,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夏馨炎的肩頭,引導著她的靈力慢慢的收回。

  夏馨炎小心翼翼的將靈力收回到身體內,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緩緩的睜開眼眸,對著熠煌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只是長時間在寒意中修煉,臉上已經完全的麻木,這樣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有點詭異。

  熠煌伸出兩隻大手,溫柔的給夏馨炎揉著凍木的臉頰,讓她慢慢的恢復如常的溫度。

  然後扶著夏馨炎起身,讓她站了起來,伸手一攬將她摟進懷裡。

  冰冷的身體偎了進來,熠煌滿意的點頭,還是用人體溫度給她驅寒比用妖力強多了,方便又合適。

  至於怎麼合適,熠煌不太想深究。

  夏馨炎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何浠源他們自然也不會再繼續修煉,起身,站在了熠煌的身邊,一起看著那個寒煞。

  「把結界打開。」熠煌頤指氣使的命令著,絲毫沒有覺得他的語氣有什麼不對,對他來說,命令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寒煞只是冷著一張臉,冷冰冰的盯著熠煌,他並沒有魯莽行事,因為他從熠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這個人,是他不應該惹得。

  但是,他被困了千年,才剛剛的得到了自由,才出來就要被這樣的人命令嗎?

  就在寒煞猶豫不決的時候,熠煌的目光已經看了過去,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寒煞身體一顫,才剛剛凝聚好的身體,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要變回剛才的霧氣似的。

  「你是什麼人?」寒煞再次問了一句,他是隱約的感覺到熠煌的力量,但是那種力量很飄忽,讓他無法確定。

  所以,他要先確定熠煌是什麼人,才好做出決定來。

  熠煌眉頭微皺,然後再也不看寒煞一眼,摟著夏馨炎,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溫度,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她才不會去管外面有什麼問題,熠煌都沒有說什麼,她自然也不會在意。

  聽著熠煌的話,轉身離開。

  熠煌摟著夏馨炎,轉身而走,完全無視怒意翻騰的寒煞。

  其他的靈師與姜真一看熠煌轉身就走,立刻緊緊的跟了上去,聽熠煌的意思,他對於離開這裡是十拿九穩,他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靈師互相攙扶著,腿腳剛才被凍傷的人,快步的緊跟在熠煌的身後,急急的往外面走去。

  這些人這樣的一走,弄得寒煞火氣上升。

  無視!

  他竟然被人徹底的無視了!

  就算他被封印了千年,也不至於被人這麼給無視了吧?

  這些人將他置於何地?

  怨毒的目光盯著熠煌他們的背影,唇角突然的泛起一絲陰狠的獰笑,身體隨著寒風一蕩,又變為剛才的白色寒氣,飄散在空中,隨後就消失不見。

  熠煌他們往外面走,速度很快,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湖邊。

  看到了岸邊,那些見識過湖面恐怖一幕的靈師全都停住了腳步,死亡的恐懼讓他們躊躇不前。

  他們根本就不能過去,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踏上去,下場就是灰飛煙滅。

  出乎意料的是,熠煌也在岸邊停了下來,看著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狐狸穿著漂亮的紅色棉襖,歪著頭瞅著熠煌,他還不走嗎?

  熠煌看了一會兒湖面,突然的露出一絲笑容。

  不得不說,熠煌其實長的真的很英俊,這麼一笑也是可以迷死一群人。

  但是,就是他這樣完美的笑容,卻讓小狐狸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比剛才還寒意中修煉還要寒冷。

  熠煌這又是在算計誰呢?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寒煞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只是這個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根本就聽不出來寒煞在哪個方向。

  那些靈師驚恐的左瞧右看,希望可以找出來寒煞的位置,唯有姜真,這個時候一直在死死的盯著熠煌,他知道,這次是生還是死,全都繫在了熠煌的身上。

  隨著寒煞冰冷聲音響起,冰封的湖面竟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冰層好像是陡然漲潮的海水似的在不停的增高。

  堅冰好像是有生命似的呼啦啦的往上攀爬著,幾個眨眼的工夫就已經有兩人多高,這才停了下來。

  也就是說,這塊地方已經完全的被冰湖給困住。

  熠煌他們修煉的地方完全是被湖泊給圍在裡面的,這下湖面堅冰暴漲,想要出去,必然就要破冰了。

  只是,想要破冰,一旁在虎視眈眈的寒煞會輕易的讓他們隨便破冰嗎?

  「你是何人?」寒煞繼續追問著,「若是報上姓名,我可以饒你一命。

  大言不慚的話,讓何浠源他們無奈的搖頭,這個寒煞還真是在冰冷的地方待時間長了,腦子都被凍住了。

  還要饒熠煌一命,他什麼時候看到熠煌害怕了?

  從頭到尾熠煌都是在從容的行走做事好吧,哪裡見到熠煌有半分緊張的意思了?

  寒煞見熠煌沒有理他,心中閃過意思懷疑,這個人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疑問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寒煞的這個疑問很快就被他自己給解開了。

  一定是這個人害怕了。

  他就說,在他的空間範圍內,就算是比他的實力稍微強一點的人物也沒有用,畢竟這是他的領域空間。

  別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發揮十成十,兩者相抵之後,佔便宜的人依舊是他。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作為我再次臨世的禮物,這也是你的榮幸。」寒煞一想通之後,心情大好,也就沒有再忌諱熠煌身上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力量。

  小狐狸明鑫蓮枝以及何浠源全都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寒煞直接挑釁熠煌,他們只能對他暗讚一聲:「好膽識!」

  剩下的就是看著他怎麼死。

  臨世的第一天就離世,恐怕沒有比寒煞再可憐的傢伙了吧?

  夏馨炎側首看了一眼熠煌平靜的臉龐,見到熠煌並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她也就放心了。

  看來寒煞根本就不是熠煌的對手。

  那些靈師甚至包括姜真,全都自覺的往旁邊挪著,遠遠的避開熠煌他們的範圍。

  要是真的交手,他們站的這麼近,既有可能被殃及池魚。

  別好不容易熬到了這裡,最後被兩邊交手波及了性命,那可就太冤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熠煌要出手的時候,熠煌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突然的出聲:「阿浠。」

  被點到名字的何浠源一愣,不解的看向熠煌,這個時候叫他做什麼?

  「你來。」熠煌並沒有給何浠源太多的時間去疑惑,直接的說出他的目的。

  熠煌的決定別說是何浠源,就連夏馨炎他們全都愣住了。

  熠煌是什麼意思?

  讓何浠源出手?

  出手對付寒煞?

  就在所有的人都驚訝的時候,被點到名字的何浠源眼中閃過了一抹瞭然的光芒,往前走了兩步,與熠煌並肩而立,淡然而笑:「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真身。」

  熠煌雙眸平靜無波,無需回答,已經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早就知道何浠源的本尊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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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50: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中主宰

  夏馨炎的目光在何浠源與熠煌之間來回的看了兩圈之後,她心裡的疑惑不但一點沒有減少,反倒愈發的濃重了。

  何浠源是水系的,這裡是寒意湧動,跟阿浠的水系有什麼關係?

  只是,看看、無論是何浠源還是熠煌,竟然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正想著,腰身被摟進,順著那力道,夏馨炎被熠煌帶到了一旁。

  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響:「放心,他不會有事。」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她是很相信熠煌,但是,該擔心,她還是會擔心的。

  尤其是想到何浠源的力量,在與寒煞想對抗的話,那不是完全被克制嗎?

  這麼想著的時候,寒煞那邊已經有了變化。

  雖然並不知道寒煞身在何處,但是看到一股股在樹林中湧起的白色霧氣就能知道,寒煞似乎很生氣。

  白色的霧氣湧現之後,身後兩人多高的冰牆上又附著了一層白霜。

  夏馨炎決定當一個旁觀者,既然熠煌與何浠源都覺得沒有問題,她總不能不信任他們。

  夏馨炎倒是輕鬆的置身事外,偏偏那些靈師可是受不住的身體狂抖,最後竟然已經抵抗不住那股寒意,將靈力外放形成了一個保護的屏障,將他們罩在裡面。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幾個人在開始用靈力做保護屏障,裡面的人在休息,等到過一會兒再替換。

  姜真倒是還好,尋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用靈力一封,自成一片小天地,倒也暫時的擋住了嚴寒。

  夏馨炎倒是沒有覺得有多冷,自從熠煌將她摟住之後,那股寒意已經被完全的隔絕在身外了。

  顯然是熠煌在用妖力幫她取暖。

  寒煞並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大團的白色寒氣不停的往這邊湧來,因為那些靈師避開了正面,那些寒氣也不是特意的針對他們,倒也沒有碰到他們,讓他們躲過了一劫。

  至於站在空曠之地的何浠源則是寒氣的目標,尤其是剛才熠煌的態度恐怕是激怒了寒煞,大量的白色霧氣比在樹林深處時,還要濃重,近乎實體的感覺撲向了何浠源。

  白色霧氣掃過,地面上留下一層薄薄的細碎冰凌,別說去感受,就是看著,夏馨炎心裡都直發寒。

  實在是無法想像,置身其中的何浠源會是怎樣的感覺?

  目光從何浠源的身上轉到一旁的蓮枝,心裡一震,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只看見蓮枝的紅唇緊緊的抿著,貝齒有點神經質似的一下一下的咬著下唇,在唇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白的咬痕。

  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很輕鬆似的,但是那種感覺一看就知道,蓮枝心裡擔心極了。

  夏馨炎又是心疼蓮枝又是為何浠源感到高興,只不過這種感覺糅雜在一起,真是說不出來的古怪啊。

  白色霧氣越來越濃重,夏馨炎也沒有心情去想其他的,只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何浠源那邊,看著他安靜的站在霧氣之中,沒有半點動作。

  霧氣濃重得已經掩去了何浠源頎長的背影,夏馨炎的眉頭卻是慢慢的擰了起來,阿浠到底想幹什麼?

  敵不動我不動嗎?

  就在白色霧氣濃到將何浠源的身影完全掩蓋之後,這片天地安靜異常。

  隱在樹林之中的寒煞從心底發出了一聲不屑的笑聲,這樣的人形靈獸也配跟他鬥?

  太天真了。

  本來還以為可以玩一會兒的,哪裡想到這麼簡單,既然如此就沒有再拖延時間的必要了。

  就在寒煞動了殺機的時候,突然的一道破空之聲響起,驚得寒煞詫異的抬頭,本能的一道霧氣擋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冰盾。

  啪的一聲脆響,冰盾上竟然被打出了一個白點,有細碎的冰凌掉落。

  寒煞凝眸細看,剛才竟然只是一道很小的水線。

  這樣的攻擊根本就傷不了他,但是卻可以洩露他的行蹤。

  這個念頭才閃過,果然,數道水線全都往他身上攻來。

  寒煞再也無法隱藏行蹤,白色的霧氣繚繞,將激射而來的水線一道一道的全都凍住。

  左右看了看,寒煞心中一涼,剛才何浠源的攻擊竟然是不離他左右,就連試探他位置的攻擊也是離他很近。

  這個人竟然知道他大概的位置?

  寒煞現身,急急的往旁邊一飄,避開了何浠源的攻擊。

  他才剛剛離開,只聽噗噗幾聲悶響,剛才他所在的地方,全都被細細的水線攻擊,在冰凍的地面樹木岩石上留下了一個個細小的白點。

  若是這些東西都打在他的身上的話,他現在恐怕會成為一個漏勺了吧?

  寒煞隨風而起,輕飄飄的撲向何浠源所在的地方,看著那濃重的白色霧氣彭的一下被震開,露出了何浠源頎長的身影,臉上正掛著一抹笑容,正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讓他無法從何浠源的眼中讀出太多的情緒,只覺得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冒出。

  這個傢伙,似乎比他想的要強上很多。

  寒煞落地,與何浠源相距不到二十米,白色的衣服好似霧氣一般攏在他的身上,帶著一抹隨時會飄散的飄渺朦朧。

  沒有完全凝聚實體,寒煞竟然做好了隨時分散逃跑的準備。

  不是他膽怯,而是剛才躲開何浠源攻擊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何浠源最開始的攻擊,所謂的試探也是在他的周圍。

  並不是那種大面積的四散的胡亂的去試探。

  換句話說,就是何浠源已經感覺到了他準確的位置,這個答案是他最不想承認也不想面對的。

  明明就是在他的領域之中,為什麼何浠源會這麼輕易的感覺到他的位置?

  這不可能!

  寒煞的目光轉向一臉置身事外的熠煌身上,難道說是熠煌在提醒何浠源了嗎?

  不太可能。

  若是這樣的話為什麼熠煌不自己出手?

  想到這裡,寒煞已經收起了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對著何浠源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

  「報上名來。」寒煞冷冰冰的盯著何浠源。

  何浠源倒沒有熠煌的那種感覺,名字隨意的就說了出來:「何浠源。」

  反正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無所謂。

  「何浠源?」寒煞眉頭緊蹙,不停的在想,是不是曾經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形靈獸。

  只是搜遍了所有的記憶之後,都沒有搜索到半點跟何浠源有關係的記憶。

  難不成是他想多了?

  想到這裡,寒煞轉頭看了看剛才他隱身的地方,尤其是周圍那密密麻麻的白點讓他心生警惕。

  不管有沒有聽到過何浠源這個名字,至少他知道何浠源絕對不是什麼庸碌之輩。

  寒煞也不再怠慢,直接揚起手來,數團白色的霧氣彷彿有生命似的飛向何浠源。

  何浠源輕輕的一笑,並沒有躲避,反倒是迎頭而上,一道道水霧出現,撲向白色冷霧,兩種力量相遇,立刻有了最本質的反應。

  當水遇到極冷的氣溫會怎麼樣?

  自然是凍結。

  所以一道道水霧在遇到白色冷霧之後,立刻的凝聚成冰塊兒,猛地下墜。

  這樣一來,乍一看好像是何浠源輸了,但是偏偏那凍成冰塊兒的東西有一種吸附力量,將白色的冷霧直接帶動著往下掉了下去。

  兩種力量相遇,誰都沒有佔半分便宜。

  這樣的結果讓寒煞不太滿意,但是心裡已經安定下來,這麼一次交手他就知道了何浠源的能力,也不過如此而已。

  「區區水系人形靈獸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寒煞陡然的大笑著,他決定了,對付何浠源就要速戰速決,他要將全部力量留下來對付那個一直很淡定的熠煌。

  隨著寒煞的話音一落,這片天地陡然的湧起無數的白色霧氣,已經被寒冷凍得硬邦邦的地面竟然突然的出現了裂痕,就好像是火山口周圍的山壁再也承受不住熱力似的,爆裂,有大量的霧氣噴射而出。

  只不過,此時此地,冒出的並不是什麼灼熱的熱氣,而是冷氣,冷到讓人無法生存的冷氣。

  啊!

  短促的慘叫聲突然的響起,驚得夏馨炎順著聲音動靜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靈力不濟的靈師身體瞬間被凍得僵硬,直直的倒向了地面,彭的一聲悶響,直接摔成了無數塊兒碎塊,被寒風一卷,很快的再次分解直到消失。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剛才那些靈師是怎麼回事?

  明明那個人是不用死的,只要他們肯多補充一些靈力的話,就可以形成他們的屏障,不會被寒氣入侵,怎麼會無視這個人?

  目光在那些靈師的臉上掃了掃之後,竟然沒有看到半分的同情與憐憫,甚至一絲可惜難過的神情都沒有見到。

  一個個匆忙的用靈力打出屏障來抵抗寒意,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剛剛才形成的團結力量已經被瓦解,一個個獨自只顧著自己,用自己的靈力來護著自己。

  這樣的話,又怎麼會比大家一起使用靈力的效果強呢?

  這樣下去,恐怕他們撐不過去驟降的寒冷。

  夏馨炎眉頭微微的一皺,這些人……你……

  難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人真的只會顧著自己的嗎?

  哪怕身邊是自己一個家族的人,一起長大朝夕相處的人也會捨棄嗎?

  正陷入自己沉思中的夏馨炎,突然的感覺到腰身被人輕輕的一握,轉頭看向身邊的熠煌,只見他突然的俯身,輕輕的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然後什麼都沒有說,繼續看著何浠源與寒煞的交手。

  熠煌突然的舉動,讓夏馨炎愣住了,熠煌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突然無緣無故的就、就、就偷襲她?

  這個時候,夏馨炎才反應過來的瞪大了眼睛,腦海中哪裡還有剛才的感慨,注意力全都被熠煌奇怪的舉動給攪亂了。

  被熠煌的力量籠罩著的小狐狸和明鑫互看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轉頭,盯著何浠源的情況,剛才熠煌和夏馨炎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嗯,不知道誒,反正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絕對沒有看到夏馨炎心緒不寧然後某人在安慰她,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

  小狐狸舒舒服服的臥在地上有熠煌的妖力保護,他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寒冷,溫度不冷不熱正好讓他看戲。

  至於何浠源的情況,他是沒有太擔心啦。

  本來想要偷偷的告訴蓮枝一下的,但是,小兩口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吧,他就不操心了。

  熠煌他們這裡的輕鬆,靈師那裡可是生死關頭,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三個靈師喪命,再這麼下去,最後會全部都交代在這裡。

  就連躲在一個小密閉空間的姜真都是努力的將靈力打出,擋住了恐怖的寒意,就算在裡面,他的臉色也被凍得煞白煞白的跟個死人似的。

  手指早就僵硬麻木的失去了知覺,只能強忍著撐著。

  「何浠源,你的觀察力很敏銳可以發現我的行蹤,但是很不幸你遇到了我,這裡是我的寒氣領域,你注定失敗!」寒煞冷聲,一字一頓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濃濃的殺氣,隨著他一字一字吐出,寒意也是越來越冷。

  這樣驟降的氣溫已經快要超過這片天地的承受。

  啪啪幾聲脆響,被凍得結識的大樹竟然從中間裂開,更別說那山石,早就裂了一條縫隙,隨即龜裂開來。

  這樣的寒冷只是被波及,真正的攻擊目標,也就是寒冷目標卻是何浠源。

  何浠源微微一笑,一點都沒有著急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瞟了寒煞一眼,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你的領域?」

  「沒錯,這片天地我就是王者,萬物皆要臣服於我!」寒煞大笑著雙手微舉,那種傲氣從心裡而發,帶著無比的自信,聲音響亮,迴盪在被堅冰圍起的天地之間。

  這裡是他的寒意世界,他便是主宰,便是神。

  何浠源笑了,濃濃的笑意中帶著一抹無法忽略的嘲諷,笑了起來。

  笑聲並不大,在寒煞聽起來卻是分外的刺耳。

  「你笑什麼?」寒煞臉色一寒,比他的寒氣還要冷上幾分。

  怎麼,看不起他還是不服他的說法?

  寒煞盯著在濃重寒意之下死傷無數的靈師,以及那個躲在一角瑟瑟發抖的五十九級靈尊,心中的得意再次氾濫。

  這個世界的頂級靈師五十九級的靈尊都無法抵抗他的力量,何浠源這個區區二階人形靈獸又算什麼?

  「笑你的自不量力!」何浠源笑聲一歇,聲音依舊溫和,只是其中蘊含的威嚴讓寒煞心中一驚。

  心底莫名的跳動一下,這個何浠源難道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招數不成?

  這個念頭僅僅是一起,立刻就被寒煞給壓了回去。

  怎麼可能,在他的這片領域之內,何浠源怎麼都沒有辦法行動的。

  更何況,何浠源是水系的,被他的寒意一動,他還能有什麼作為?

  想到這裡,寒煞心頭的悸動慢慢的平復下來:「區區水系力量也敢放肆,我倒要看看你在我的寒意中,怎麼動用水系力量。」

  他不僅要將何浠源的水系力量凍上,更要把何浠源凍成冰塊兒。

  「水系力量,你又怎麼可能阻擋!」提到水系力量,何浠源的眼中陡然一亮。

  就在這個時候本就陰暗的天色,愈發的昏暗,風、乍起,亂了天地。

  本來還規律的往何浠源身邊狂湧的白色寒霧竟然被狂飛給捲走,吹散。

  「這是……怎麼可能?」寒煞驚愕的盯著周圍的風向變化,這是什麼力量?

  「我的領域,怎麼會這樣?」寒煞真的是呆住了,這裡不是他的領域嗎?

  為什麼在他力量全部釋放想要速戰速決的時候,周圍竟然有不受他控制的力量出現?

  來破壞他的寒氣,這是怎麼回事?

  一直陰暗的天色游移不定,天上的雲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狂走起來,一天都沒有見到太陽的這片天地,竟然在入夜的時候漸漸的感受到了月光。

  月色終於透過雲層灑了下來,就好像一柄銳利的寶劍一般,刺穿了雲層,直直的射了下來。

  清冷的月光正好的打在了何浠源的身上,忽明忽暗的月色攏在何浠源的身上,莫名的為他平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覺。

  地上的風越來越大,天上的雲彩也是越走越急,終於,陰霾的天氣一掃而空,厚重的雲彩全都被掃空。

  夜空澄淨如洗,清冷的孤月高懸,繁星點點,好似碎銀一般散落在天際,說不出來的美麗夢幻。

  輕薄的月色灑在何浠源的身上,讓神秘之中有了一抹莊嚴之意,這樣的何浠源,肅穆而威嚴,讓寒煞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唾沫,還沒等何浠源動作,寒煞心裡已經有些怯了。

  到底怎麼了?

  這裡不是他的空間,他的領域嗎?

  為什麼在何浠源的身上他會感覺到這麼強大的壓迫力?

  壓得他都快要無法呼吸。

  「你……」寒煞想要說什麼,聲音發出之後,卻又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能愣怔的盯著何浠源,眼中滿是古怪的神色。

  努力的壓下心中煩亂的惶恐,寒煞拼盡全力的控制著他的領域空間,不管怎麼說,這裡是他的領域、他的地盤,他怎麼可能會輸?

  「我的領域,你休得放肆!」寒煞冷聲的呵斥著,強勢的聲音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在強壓著的恐懼,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不讓其中帶出半點顫音。

  「你的領域?」何浠源笑了起來,溫和的眉眼在月光下竟然帶著一抹肅殺之氣,讓寒煞莫名的從心裡打了一個寒戰,看著何浠源,心裡不好的預感在快速的擴散,很快的就蔓延至四肢百骸。

  明明是對寒氣控制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何為寒冷。

  點點青色的光芒從何浠源的身上冒了出來,漂浮在他身體周圍,映著月光,如夢似幻。

  青色的光芒越來越多,匯聚成一股奇怪的力量,隱隱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什麼聲音?」夏馨炎奇怪的回頭,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在冰層處傳來。

  熠煌並沒有感覺到半分的詫異,只是微微一笑,解釋著:「阿浠要使用他的力量了。」

  「啊?」夏馨炎微愣的瞅著熠煌,不太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浠的力量不一直都是水系的嗎?

  從剛才開始不就一直在使用嗎?

  怎麼現在才說使用他的力量,難道說何浠源不是水系的?

  「你接著看就知道了。」熠煌看著夏馨炎眼中的疑惑只是輕笑出聲,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反正答案馬上就要出來,讓夏馨炎自己看,比他說要直接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何浠源慢慢的說道:「這裡可不僅僅是你的領域。」

  「什麼叫不是我的領域,這裡明明就是我寒氣的領域!」一聽何浠源這麼說,寒煞氣得跳腳。

  竟然在懷疑他的力量,怎麼可以?

  「寒氣?」何浠源嗤笑出聲,伸出食指對著寒煞輕輕的搖了搖:「別忘了,這裡不僅僅有寒氣,最重要的是——水!」

  水字出口不僅沒有讓寒煞有半點膽怯,反倒是大笑了起來:「你一個水系的人形靈獸想要動用被凍住的水?想說笑話也不用這麼說,真是太可笑了,你……」

  只是,寒煞的譏諷還沒有說完,卡的一聲脆響,兩人多高的冰牆陡然的出現了一道裂痕,就像是嘲笑寒煞似的,裂痕越來越大,並且在冰牆之上接二連三的冒出無數的裂痕就跟起了連鎖反應似的,快速的龜裂著。

  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碎裂,根本就不受寒煞的控制。

  而、此時的寒煞已經沒有了那份控制補救的心態,因為,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控制的寒氣為什麼會裂開?

  他設立的屏障為什麼會爆裂?

  這是什麼情況?

  還沒有等寒煞想明白,厚重的冰牆彭的一聲整體爆裂,寬大的、阻隔了兩岸的湖泊巨浪滔天,不停的翻滾著,驚天的巨浪看得寒煞雙眼發直。

  「這、這是……怎、怎麼可能……」寒煞的大腦根本就已經跟不上事情的變化了,他怎麼都想並不明白,為什麼水會破了他的寒氣。

  按說水系力量不該怎麼強啊。

  就算是比他強,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何浠源是五階以上的人形靈獸,但是,何浠源明明只是二階人形靈獸,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巨大的水幕一下子衝了下來,直接的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捲了起來,那些靈師有靈力護體倒不至於被傷到,雖說被巨浪捲了進去,在水中沉浮,但是在水中也好過在寒氣中被凍死強。

  至於姜真則好了一點,畢竟他的靈力最強,只是他用來避寒的地方現在成了水下。

  看著靈力屏障外面快速流淌的水流,姜真苦笑著,現在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本來好不容易修煉到五十九級的他已經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就是頂尖的存在。

  哪裡知道,出關之後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夏馨炎他們有熠煌的妖力保護,根本就沒有被誰衝到,安安全全的浮立在水上,看著外面奇怪的變化。

  這片山林已經變為一片汪洋,只是以包圍的湖泊為界裡面的大水已經沒過了大樹,根本就再也見不到半點土地,只能看到一個個沉在水中的樹冠。

  那些被浪頭捲走的靈師全都抱著樹冠,一個個用靈力勉強的護住身體,掛在了樹上,雙眼之中滿是驚駭之色,宛如受到了驚嚇的小獸似的,瑟瑟發抖。

  終於,沉在了水底的姜真也沉不住氣了,用靈力將他包裹起來,慢慢的浮上了水面,唯一聰明的就是一直靠著樹幹浮上去的,隱在樹冠之後,生怕被波及到。

  夏馨炎看清楚了,這次的水並不僅僅是最外邊隔斷了兩岸的湖泊形成的,還有樹林深處的水湧出來,也就是說在一瞬間,所有湖裡的水都冒了出來。

  微微的轉頭,看著水的盡頭,夏馨炎嚥了一口口水。

  太詭異了。

  對岸一片乾淨,根本就沒有濺到半滴水。

  剛才寒煞用冰牆封住這片天地已經就很恐怖了,那種力量的強大封住一片天地已經讓她歎為觀止。

  此時何浠源做的這個,更是讓她想不到。

  水啊,不是固體,何浠源是怎麼讓水不外流的?

  好強的水系控制力。

  「你絕對不是水系的人形靈獸!」一聲淒厲的驚呼響起,拉回的夏馨炎的思緒,只見寒煞懸浮在半空中,盯著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平靜的水面倒影著天上的明月以及點點繁星,若不是看別的,用純欣賞角度的話,此時的景致倒真是美到了極點。

  只是,其情其景,誰還有半分欣賞的閒情逸致?

  嘩的一聲,平靜的水面驟然一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為所有的人都浮上了水面,獨獨少了製造這片天地奇景的人。

  水面一分,從裡面冒出一道長長的身影,漂亮的四爪,美麗的青色鱗片覆蓋全身,巨大的尾巴一擺,激起了一道沖天水柱,那道身影隨之而上,立於水柱的頂端,傲視著臉色煞白的寒煞。

  威風凜凜的身姿在月光下是如此的威嚴,讓人不敢妄動。

  「這、這……」夏馨炎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根本就合不上嘴。

  誰來告訴她,阿浠怎麼會是……」

  夏馨炎錯愕的目光轉向熠煌,不解的盯著他猛瞧,不會吧?他們兩個竟然是……

  熠煌自然是讀懂了夏馨炎眼中的疑問,只是輕笑著緩緩搖頭。

  就在夏馨炎呆愣的工夫,寒煞那已經變調的驚嚇聲音響了起來:「蛟龍!」

  寒煞的一聲大喊,這才讓夏馨炎收回了目光,轉向水柱之上的何浠源仔細的看著,果然,頭上無角。

  不是龍,而是蛟龍。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何浠源與熠煌是一個物種的呢。

  只不過,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何浠源竟然會是蛟龍啊。

  難怪熠煌知道何浠源的本尊,都是龍之一族的,而且何浠源的等級還比熠煌低上很多,妖力又差了很多,熠煌能知道太正常了。

  只是……夏馨炎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同樣都是龍之一族的,為什麼熠煌讓阿浠出手?

  「你不是水系的嗎?」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熠煌,難道說這是熠煌給何浠源的歷練機會?

  熠煌輕笑著,並沒有答話,而是慢慢的說著:「阿浠出手比我合適。」

  「更何況,龍不僅僅是控水的。」熠煌的話讓夏馨炎疑惑了,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敖廣不也是東海龍王嗎?不就是行雲布雨的?」

  聽到夏馨炎弱不可聞的自言自語,熠煌眸光暗了暗,微微的挑眉,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說這麼,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何浠源那邊。

  水柱刷的一下落了下來,威風的蛟龍浮立在水面之上,碩大的眼睛盯著寒煞。

  這樣的何浠源一點都沒有了平日的溫和,只有威嚴。

  寒煞已經嚇得直嚥口水,誰來告訴他,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為什麼會碰到一頭蛟龍?

  沒錯,寒氣之中是他的領域,但是這裡的水卻是蛟龍生存的根本,明明就是壓他好多等級。

  更何況,蛟龍屬於龍之一族,這種上古神獸一族的血脈,為什麼來這裡欺負他?

  以大欺小不帶這麼欺負的!

  「你作弊。」情急之下寒煞竟然喊出了如此幼稚的一句話,弄得何浠源哭笑不得,還有這樣的指責對手的?

  大大的尾巴一動,水面之上立刻有細小的水線暴起,撲向寒煞。

  嚇得寒煞連擋都不去擋,掉頭就跑。

  蛟龍啊,在有水的地方那就是絕對的主宰,跟蛟龍在水裡交手,除了找死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結果。

  寒煞立刻的化為原形,變成大片的白色寒霧就要飛散開,這片地方他不要了還不行嗎?

  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寒煞的想法是很不錯,但是也要看何浠源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細細的水線直接的半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張沒有空洞的大網,一下子就將所有的白色寒霧罩在其中,快速的收攏,變小,硬是逼著寒煞變回了人形,在淡淡水牢中瑟瑟發抖的盯著何浠源。

  誰來告訴他,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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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0:5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那人是誰

  蛟龍的爪子虛空微微的縮緊,那個水牢籠慢慢的變小,擠壓著裡面的寒煞,惹得寒煞驚恐大叫。

  「等一下。」熠煌突然出聲,阻止了何浠源的動作。

  何浠源碩大的腦袋轉了過來,看著熠煌。

  熠煌伸手一招,那個水牢籠慢慢的飄到了熠煌面前。

  何浠源詫異的看了看熠煌的動作,還有飄過去的水牢籠,他根本就沒有放開,熠煌隨便的手一招就給弄過去了?

  實力啊。

  沒法比。

  何浠源在心裡輕歎一聲,這種事情不服不行。

  「你想幹什麼?」寒煞警惕的盯著熠煌,雖說現在好像他暫時沒有了危險,其實在他看來才是最危險的。

  何浠源這麼做不都是他出的主意嗎?

  還有,他的實力這麼強,會放過他嗎?

  「別這麼看著我,我不會殺了你的。」熠煌看到水牢籠中寒煞緊張的那個模樣,唇邊露出了一抹笑意。

  本來已經是心驚膽戰的寒煞,再看到熠煌的笑容之後,嚇得更是一個哆嗦,拚命的往後瑟縮著。

  只是,本來就不大的空間,無論他怎麼縮也躲不開熠煌的力量範圍。

  「寒煞,你在這裡有多少年了?」熠煌自動的忽視掉寒煞的懼怕,只問著他的問題。

  寒煞顫抖著雙唇,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不是他膽子小,而是眼前熠煌的氣勢太強了。

  剛才還沒有發現,在水裡的時候,熠煌身上的力量就是沒有發出,也會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逼迫著他,讓他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

  突然之間,他就有一種感覺,感覺到自己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熠煌隨便的動動手指就會捻死他。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有這種感覺,但是,這種想法不知道怎麼就躥進了他的腦子裡,甩都甩不掉。

  「嗯?」熠煌輕輕的哼了一聲,嚇得寒煞一口氣把答案喊了出來,「有個兩三千年了,我記不太清楚。」

  說完之後,死死的盯著熠煌,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來。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熠煌又怎麼會讓他看出來呢。

  熠煌聽完之後,沒有半點反應。

  何浠源見到已經將寒煞收服,就沒有必要一直使用真身,剛要移動恢復人形,卻被熠煌叫住:「阿浠,別動。」

  「嗯?」何浠源疑惑不解的看著熠煌,現在還要保持這個樣子幹什麼?

  熠煌微微的一笑,一字一字慢慢的說了出來:「進個階吧。」

  「啊?」別說何浠源,就是夏馨炎他們全都傻眼。

  進階是說提升就提升的嗎?

  畢竟這是關係到何浠源自身的事情,在夏馨炎他們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何浠源就算反應不過來也得反應過來,乾啞著聲音問著熠煌:「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進階。」

  蛟龍的進階比一般的靈獸更困難一些,他是屬於龍之一脈,修煉算是得天獨厚,但是世間萬物都是公平的。

  給了他們特定的優勢之後,自然會在進階的上面卡他們一下,他們要積累的妖力要比普通的靈獸多不少。

  「夠了。」熠煌並沒有看何浠源,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寒煞的身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寒煞看來無異於一道絕望的催命符。

  「我幫不了一頭蛟龍進階。」寒煞顫抖抖的分辯著,希望熠煌可以認清楚事實,他只是寒氣的靈體並不是水的靈體,怎麼可能幫何浠源進階。

  就算是想讓他做事,也要找點靠譜的事情吧?

  強人所難也不是這麼強的。

  熠煌冷哼一聲,目光深深的看了寒煞一眼,又落在了周圍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然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意有所指的看著寒煞。

  寒煞的臉色突變,一陣白一陣青的,與熠煌的冷漠雙眸對視著。

  真是難為他了,在這個時候,寒煞竟然無視熠煌週身上下強大實力的壓迫,硬與熠煌對視,真不知道現在該說他是膽子大還是被嚇糊塗了。

  「我若是不呢?」想不到,久久對視之後,寒煞竟然咬牙強硬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聽到寒煞的問話,沒想到熠煌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不僅沒生氣,而且還笑了起來,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目光隨意的往四週一瞟,慢條斯理的說道:「也很簡單,強行取來並非什麼難事。」

  「強行……」寒煞似乎是沒有想到熠煌會這麼說,呆愣愣的盯著熠煌片刻,似乎是想從熠煌的臉上尋到半分玩笑威脅的意味,但是,讓他失望了。

  熠煌說的很認真,沒有特意威脅他的意思。

  換句話說,熠煌的那句話說的太平常了,平常到如日常的話語一般的輕鬆,正是這份輕鬆,更加說明,熠煌對事情的後果早已預見。

  預見之後依舊無法改變他的初衷。

  「你個變態,強行取來會令山體崩塌,方圓千里都會被淹沒!」寒煞身體劇烈的顫抖,這次可不是嚇的怕的,而是氣的。

  氣得寒煞完全忘記了他對面的人是誰,實力讓他就算是仰視都沒有資格的人物。

  寒煞的話讓漂浮在水面的靈師臉色大變,若是方圓千里,那麼他們的家族……

  無意間瞟到靈師臉色的熠煌,在心裡低聲的嘲笑著。

  剛才為了自己保命不惜去強行突破,怎麼現在又想到他們家族的事情了?

  人、是不是太善變了?

  「不行,絕對不可以!」

  突兀的大喊響起,讓熠煌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眼角餘光掃向剛才不識時務亂開口大喊的人,正是在水中沉浮的一個靈師。

  正一臉焦急悲憤的盯著熠煌,一手摟住樹冠中的一根並不太粗壯的樹枝,一手緊緊的捏成拳對著熠煌揮舞著,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這樣的小人物,本來根本就不會讓熠煌去投注什麼注意力,只是那個靈師的下一句話卻讓熠煌心頭不爽,一股怒意氾濫。

  「你要是為了私慾禍害蒼生,到時你必會折福殃及子嗣後代。」靈師這麼說,其實就是想阻止熠煌的魯莽行事,哪裡會想到正是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徹底的惹惱了熠煌。

  殃及子嗣後代。

  這六個字就好像是釘子似的狠狠的扎進了熠煌的心裡,尖銳的疼,讓他堅硬的心在往外冒血。

  那個靈師還要再說什麼,卻發現一直無動於衷側對著他的熠煌竟然慢慢的轉過身來,平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就是極其平靜的目光,沒有蘊含任何的情緒,但是在兩道目光落在他臉上的時候,彭的一下,心臟好像是被碩大的銅錘重重的擂擊了一下。

  兇猛猛地一悶,宛如被巨浪直接拍在臉上,根本就無法呼吸,心跳、呼吸,在這一瞬間全部中斷,身體的機能好像全都停擺。

  咽喉處湧起一股腥甜,口一張,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濺在靈力屏障之上,順著殘留的靈力屏障緩緩的滑落,下一秒,薄弱的靈力屏障立刻瓦解,破碎成片,瞬間消失無形。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靈師的身體已經陷入了僵硬狀態,根本就動不了,大腦一片的空白,根本就沒有意識是控制靈力。

  手臂再也勾不住旁邊的樹枝,身體連晃動一下都沒有,陡然的沉了下去。

  沒有半分掙扎,沒有抗爭,就這麼的沉了下去。

  若不是他剛才所在的水面冒起了幾個水泡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得出來那裡剛剛的沉下去了一個人。

  死了!

  一個四十六級的靈宗竟然就這麼死了!

  熠煌沒有動用半分妖力,只是用等級相差的威壓就把一個四十六級的靈宗給殺了。

  強悍的精神力徹底的摧毀了那個靈宗。

  殺人無形也不過如此吧。

  靜!

  這片水的世界詭異的死寂。

  除了輕微的水波蕩漾之聲,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

  剩下的靈師,包括姜真以及寒煞,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被抽走,全身寒冷似冰,不由自主的戰慄著。

  這是所有生物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那是來自心底的,無法遏制的顫抖。

  那個出言不遜的靈師已經身死,熠煌目光微轉,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淡漠的開口:「為了自己逃生,不顧家族安危強闖禁忌,現在還有臉來詛咒我?」

  一句話,讓那些臉色本就慘白的靈師,更是呈現出一種絕望的死灰來。

  全都想起來,他們這些人在生死關頭的所作所為。

  現在來指責熠煌,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活命不顧自己的家族,熠煌為什麼就不能為了他的利益罔顧他們家族的性命?

  要說起來,他們更加的慚愧。

  畢竟那些是他們的家族,而熠煌與他們的家族沒有半分關係。

  對於剛才熠煌斬殺那個靈師還心生怨氣的其他靈師,全都羞愧的垂下了頭,不敢去看熠煌。

  他們怎麼還有臉去指責旁人,他們做的又如何,又做了什麼?

  眾多靈師,安安靜靜的用靈力隔絕著清水,浮立在水中。

  是生是死他們已經不能控制,全憑天意吧。

  見那些人閉上了嘴巴,熠煌冷哼一聲,詛咒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怕,他生氣就是氣在這些人竟然敢詛咒他的子嗣後代。

  子嗣後代也沒有問題,但是他們這麼說,馨炎豈不是要難過?

  可惡的傢伙,真是死不足惜。

  熠煌厭惡的往剛才那個靈師沉下的位置瞟了一眼,臉色極其不好,顯然是氣還沒有消。

  「熠煌,算了。」熠煌的腦海中突然的響起夏馨炎的聲音,側首看過去,正好看到夏馨炎安慰的笑容。

  她是不想他為無謂的事情生氣。

  熠煌對著夏馨炎點了點頭,冷冷的回了一句:「竟然詛咒咱們的後代,該死。」

  正對著熠煌輕笑的夏馨炎,那安慰的笑容陡然的僵在了臉上,刷的一下,臉頰脖子以及雙耳,嗖的全紅了。

  水靈靈的大眼睛嗔怒的瞪了熠煌一眼,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眸,熠煌的腦海中響起羞澀的嗔怪聲:「誰跟你的後代,無恥。」

  熠煌眨了下眼睛,唇邊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這個問題,還是以後再慢慢商量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小狐狸仰著小腦袋眨巴著眼睛,不解的問著夏馨炎:「夏馨炎,你臉怎麼紅了?不舒服?」

  「沒事。」夏馨炎抿了抿唇,嘟噥了一聲,搪塞過去。

  這個時候熠煌已經看向了寒煞,繼續剛才的問題:「我的耐心有限。」

  熠煌這樣說,已經是給寒煞最後的通牒。

  寒煞緊緊的盯著熠煌的雙眼,雙拳用力的捏緊,都可以聽到他因為太過用力之後,那關節骨骼發出的咯咯輕響。

  熠煌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要什麼就一定會做到,哪怕是淹了方圓千里也在所不惜。

  「你既然可以自己拿到,又何必非要用我?」寒煞長歎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是無法想像,一個控制著寒氣的人說出來的聲音沒有一絲冰冷尖銳的感覺,反倒比水還要弱。

  可見,寒煞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的低落。

  一點抗爭的念頭都沒有,只是最後有點破罐破摔的感覺。

  寒煞並沒有指望著熠煌能回答他,可是,出乎意料的,熠煌竟然回應了他的話,只不過,這個回答還不如不回答。

  因為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寒煞氣死。

  「自己來,麻煩。」熠煌理所當然的說道,似乎沒有在意因為他這句話氣得臉色鐵青的寒煞。

  寒煞在不停的咬牙,咬牙再咬牙,努力的呼吸,重重的呼吸,好不容易才把差點要爆發的情緒給壓制下去。

  「好,既然如此,就如你所願。」寒煞咬牙,一字一頓的低吼著。

  看了看周圍困住他的水牢籠,恨恨的怒道:「不放開我,我怎麼做?」

  熠煌點頭,修長的手指隨意的一彈,何浠源控制的水牢籠瞬間瓦解。

  看著化成普通水滴回落到水裡的水牢籠,寒煞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熠煌,又瞟了一眼何浠源。

  何浠源在接收到寒煞的目光之後,心裡也是苦笑一聲。

  他需要恢復真身才能控制的水系力量,在熠煌的眼裡竟然就是輕輕一彈便可化解的。

  這、還有天理嗎?

  熠煌別沒有管寒煞或者是何浠源怎麼想的,只是看著寒煞,等著他後面的動作。

  寒煞知道,這次無論怎樣,他是都逃不過了,反正怎麼死都是個死,至少這樣,他還沒有痛苦了。

  同歸於盡?

  與熠煌同歸於盡他是連想都不敢想,就算他豁出去了,問題是他碰得到熠煌嗎?

  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沒想到,這麼多年的苦修最後就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命!

  他的命就這麼的……唉……

  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到了這一步,快點做完,他也快點解脫。

  想到這裡,寒煞身體飄浮了起來,浮立於水面之上,神情肅穆似乎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面色肅然。

  雙唇緩慢的開合著無聲的念動著什麼,隨著他雙唇的開合,身體漸漸的虛幻起來,似乎有重新變回寒霧的意思。

  在水中沉浮的靈師全都緊張的盯著寒煞,他們倒不是擔心寒煞的安危,而是希望這裡的事情快點結束,他們好可以離開。

  幾個呼吸之後,呼的一下,水面之上驟然捲起一陣風。

  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寒煞的身體竟然別這陣風一吹,整個化為了白色的寒霧,慢慢的擴散開來,漸漸的將整個水面全都籠罩起來。

  白色的寒霧慢慢的降了下來,貼近水面。

  在水中的眾多靈師驚訝的看著下降到面前白色寒霧,心臟下意識的緊縮著,前不久的恐怖寒意已經在他們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痕跡,讓他們本能的害怕。

  出乎意料的是,白色的寒霧竟然沒有帶著半分寒意,只是經過了他們,沉入水下。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水下突然的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碎裂開來又像是什麼沉重的東西被突然的推倒。

  說是從水底傳來,但是卻讓眾人有一種錯覺,好像那個聲音並不僅僅是來自水底,甚至是更深的地下。

  一聲悶響之後,水面突然的顫抖起來,從水下冒出一個個小小的氣泡,開始還是緩慢的升上水面,離開水面之後辟啪一下的炸開。

  幾個呼吸之後,細小的水泡越來越大,上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要是非找一個形容的話,現在這個水的世界就好像是放在了灶上的鍋裡,下面有大火加熱似的。

  唯一不同的則是,裡面的人感覺不到一點熱氣,自然也沒有寒意,只是看著水面不停的冒出氣泡來,看著水面沸騰起來。

  夏馨炎他們是莫名其妙的看著,現在也不好去問熠煌這是怎麼了。

  只能安靜的看著,過了一會兒之後,踩著清水的何浠源碩大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驚喜的亮光。

  感激的對著熠煌點了點頭,巨大的身體驟然升起,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盤旋,頭朝下的噗通一聲衝進了水裡,濺起偌大的水花,倒是將所有的氣泡給壓了下去。

  然後水面恢復了安靜,再也沒有動靜。

  過了有快半個時辰,水面在慢慢的回落,水、漸漸的退去,直到眾人的雙腳落在地面之上。

  低頭看去,地面之上哪裡有半分被水洗過的樣子,別說是被水洗過了,就是連半滴水痕都沒有。

  阿浠呢?

  夏馨炎眉頭微皺的左看看右瞅瞅,怎麼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就在夏馨炎尋找的時候,天色陡然暗了下來,驚得夏馨炎急忙抬頭,果不其然,不知道是從哪裡湧來的厚重雲層將天上的月光星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翻滾的雲層之中,有點點燦亮的光芒快速的劃過,同時耳邊響起了轟隆隆的巨響。

  一看到這些東西,夏馨炎立刻抿緊了雙唇,天劫,又是天劫。

  她還要再看一次身邊的朋友被雷劈嗎?

  她的承受能力真的很有限。

  只是,夏馨炎多慮了。

  雷聲炸響的同時,一道長長的身影突然的從湖泊之中冒出,直接衝入了雲層裡面。

  厚重的雲層掩去了蛟龍巨大的身影,只有當一道道震耳的雷鳴響起時,藉著雷電的光亮,隱約的可以看到雲層中穿梭的蛟龍。

  因為隔得很遠,並不能看清楚何浠源的情況怎麼樣,只是能聽著不停炸響的驚雷。

  每響一下,夏馨炎的心裡都抖一下。

  靈獸的進階也太可怕了。

  「你們走吧。」熠煌的聲音在驚雷陣陣中還是那麼清楚的在每個靈師的耳邊響起,就像是在他們身邊說話似的。

  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靈師一聽互相看了一眼之後,趕忙轉身大步的離開。

  到了岸邊,那些將他們載過來的船隻自然是沒有辦法用了,一個個也不敢使用靈力,天劫在,用靈力不是找死嗎?

  只得跳進了水裡游了過去。

  姜真也想離開的,卻被熠煌的一句話給阻止:「稍後我有話問你。」

  熠煌沒有明確說要姜真留下,但是這句話一說出來,姜真還敢走嗎?

  姜真苦笑著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既然不能走,那他就老老實實的等著。

  微微的仰頭,看著天上不停閃亮的雷電,姜真的腦中也突然的閃過了一道閃電似的,想明白了,為什麼熠煌會讓那些靈師這個時候走。

  他們沒有辦法運用靈力,就算是想要做什麼,或者是想將這裡的消息往外擴散也不可能了。

  等到過了這個時間,他們也會想明白,這裡的事情還是不說的好。

  惹怒了熠煌的後果,他們不是不知道,所有經歷過的一切,那些靈師會很快的淡忘掉。

  天劫進行的很快,因為何浠源直接就在雲層之中,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等到層層烏雲退去的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落了下來,在地上還沒有站穩,蓮枝已經撲了過去,一把拉住何浠源的胳膊,緊張的盯著他瞧個不停。

  擔憂的目光正好對上何浠源神采奕奕的雙眸,不是空洞的死寂,也就是說,何浠源還活著。

  蓮枝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半是擔憂半是嬌嗔的撲進了何浠源的懷裡,哪裡還會去管旁邊還有人在。

  她只想盡快的確認何浠源沒事。

  摟著懷中溫軟的嬌軀,何浠源輕輕的拍撫著蓮枝的後背,低聲的在她耳邊安慰。

  見到何浠源安然無事,夏馨炎明鑫以及小狐狸全都鬆了一口氣。

  雖說知道熠煌給何浠源安排了進階,不會出現意外,但是他們還是情不自禁的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熠煌伸手一揚,山林中漸漸消散的白色霧氣陡然的聚攏在了一起,嗖的一下飛到了熠煌面前。

  看著無意識動著的白色霧氣,熠煌妖力一展,那團不成形的白色霧氣竟然凝聚成了寒煞的人形。

  恢復了人形的寒煞眼中滿是迷茫,不解的看著周圍的景色,喃喃低語:「我沒死?」

  他竟然沒有消散?

  「你以為我是濫殺無辜之人?」熠煌好笑的看了寒煞一眼,他像這麼可怕的人嗎?

  寒煞沒有說話,他剛才可是看著熠煌因為一個靈師出言不遜就直接用精神力給秒殺了。

  「不識時務的人,沒有活著的必要。」熠煌冷笑著。

  都到了那個時候,那個靈師還想見縫插針的用話來逼迫他,還是用他最在意的人來威脅他,這樣的人不殺等什麼?

  就算是放了他離開,他也不會知道要謹言慎行,與其放這樣的人離開,還不如將這個隱患直接抹殺。

  至於其他的靈師,那是會審時度勢的,不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也正好為他們求得了最後的生機。

  「識時務的人自然可以活著。」熠煌意有所指的看著寒煞,寒煞倒是沒有直接的傷害夏馨炎,自然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寒煞苦笑著,想不到他竟然死途中見了生機。

  只是,有什麼用,他幾千年的修行全都毀於一旦。

  活著有什麼用?

  變成一個只有實體的寒氣靈體?

  「跟著我修煉。」熠煌冷淡的一句話,卻好似黑暗中的火光一樣,給寒煞燃起了希望。

  驚愕的盯著熠煌,寒煞磕磕巴巴不可思議的說道:「我、我可以跟著你修煉?」

  「嗯。」熠煌點了點頭,突然的挑眉問道:「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寒煞驚喜的連連點頭。

  他當然願意了,熠煌儘管沒有直接出手,但是從側面也看的出來熠煌實力多強。

  只是……熠煌是這種好說話的人嗎?

  為什麼要救他,還讓他跟在他身邊修煉?

  「為什麼?」寒煞低低的聲音發出,先嚇了自己一跳,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將心裡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水之靈用在你身上也是浪費。」熠煌看似答非所問的話,卻讓寒煞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寒煞面色古怪的問著熠煌,就算是要跟著熠煌,他心裡的疑惑也想問清楚。

  熠煌的頭動了一下,點著身側阻隔兩岸的湖泊。

  寒煞心中一顫,難怪剛才熠煌停在了岸邊,任由他出手。

  「從水中抽取寒氣修煉,是個辦法,太慢。不如給阿浠。」熠煌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弄得寒煞氣白了一張臉,又不好對著熠煌發作,值得轉頭對著何浠源皮笑肉不笑的「道喜」:「恭喜蛟龍大人。」

  何浠源無奈的笑著,怎麼把戰火引到了他這邊,他的進階也是被迫的好不好?

  誰知道熠煌會發現這裡的水之靈,讓他吸收進去,直接達到進階的界限。

  寒煞一肚子的怨氣,本以為何浠源會大聲的反駁回來,怎麼都沒有想到何浠源只是溫和的無奈輕笑,這下讓寒煞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你還有什麼問題?」熠煌問著寒煞,那意思表明就是告訴他,有問題快問,他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浪費。

  「沒問題了。」寒煞看了看熠煌,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不太敢說的樣子。

  「說。」熠煌眉頭一皺,最討厭別人吞吞吐吐。

  熠煌既然都這麼說了,寒煞鼓起勇氣大聲的說了出來:「我不想跟人類契約。」

  一句話說完,卻發現何浠源他們正用古怪的目光盯著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就這個目光都看得寒煞心頭怪異不已,他說出什麼了嗎?

  「我說,就是你想契約,我家馨炎還看不上呢。」小狐狸氣呼呼的瞪著寒煞,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跟他家的馨炎簽訂契約?

  馨炎是他們的,他想再分一份,沒門!

  小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指明鑫蓮枝何浠源,他們這些人哪一個差?

  明鑫看了一眼寒煞,說出了他的想法:「你多慮了。」

  簡單的四個字,後面蘊含的意思可是再明確不過的,就算是寒煞想要簽訂契約,他們還不讓夏馨炎跟他契約呢。

  寒煞臉色一變,訥訥無言。

  熠煌沒再說什麼,妖力一收,將寒煞收了起來。

  事情告一段落,寒煞的事情到此算是結束了。

  轉頭,看了看何浠源,看出來天劫並沒有讓他有任何算上,剛剛暴漲的妖力也平復下來,熠煌開口說道:「你們帶著姜真先離開,在外面等我。」

  「怎麼了?」小狐狸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擔憂的看著夏馨炎,難道說剛才熠煌收服寒煞的時候,受傷了?

  夏馨炎知道了,是不是?

  只是,看著夏馨炎同樣也是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樣,小狐狸就更是疑惑了。

  「我與馨炎有話要說。」熠煌並沒有給他們猜測的時間,直接說道。

  何浠源他們一聽,也不再說什麼,過去,走到了岸邊。

  一直在一旁等著的姜真倒是也沒有逃跑的打算,在這些人的手裡逃跑,似乎跟妄想沒什麼區別,掙扎有什麼用?

  天劫沒有了,幾個人自然可以使用自身的力量踩水離開。

  等到何浠源他們全都離開,夏馨炎才開口問道:「熠煌,你身體不舒服?是封印的問題嗎?」

  熠煌緩緩的搖頭,緊緊的盯著夏馨炎的眼眸突然的問了一句:「敖廣是誰?你還認識其他的龍?我怎麼沒有聽過這個人名?」

  「啊?」夏馨炎驚訝的盯著熠煌,尤其是對上他陰沉的好似在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眼眸之後,腦中陡然的靈光一閃,不由得脫口而出,「熠煌,你吃醋了?」

  話一說完,果然見到熠煌臉上不自然的紅了一下,急急的追問著:「那個傢伙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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