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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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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九章 淡漠旁觀

  出了城,夏馨炎繼續往前走去,去找鄔羽容。

  出了城往外走了一段距離,進入樹林,在樹林中一邊走,夏馨炎心裡一個勁的嘀咕,鄔羽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這麼大怎麼找?」夏馨炎嘟噥了一聲,既然斷魂說是這個附近應該還差的。

  只是她犯傻了,竟然自己來找,完全忘了這個時代處處是山林,地方太空曠了,這個工程有點大啊。

  「應該就在附近。」斷魂的聲音從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他可以感覺到鄔羽容大致的方向,具體的位置他也說不好。

  夏馨炎也不著急,只是信步走著,反正確定大概的位置,只要花點時間一定可以找到。

  只不過,她真沒有想到東方皓那個花花公子會將心思放在鄔羽容的身上,若不是看到東方皓與她鬥嘴時故意誇大的神情以及鄔羽容不自然的笑容,她還真不敢相信。

  後來問了東方皓,其實她也是存著試探之心的,哪裡會想到東方皓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經歷過很多。

  不管了,她不管東方皓與鄔羽容之間發生過什麼,現在她就知道,東方皓對鄔羽容有意思,而鄔羽容也絕對不是無動於衷,那就好了。

  「兩個白癡傢伙,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處理不好,說出來不就好了。」夏馨炎用力的捏緊小拳頭,憤慨的低吼,「這兩個彆扭的傢伙,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幹什麼不好好的溝通一下。」

  斷魂在自己的空間內無奈的歎息,他是不太懂人類的情愛問題,但是看了這麼多年,他也是見過很多,但是,情愛要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話,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錯過呢?

  想了想,斷魂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好像是因為夏馨炎對待感情的事情太簡單了,所以才會把其他人的問題想的這麼簡單吧。

  那她是這麼簡單的傢伙,碰到的熠煌同樣也很簡單,換句話說,他們兩個人根本都是頭腦簡單的傢伙,才會這麼暢通無阻的溝通。

  哈!

  一直被熠煌欺負的斷魂終於抓到了熠煌的弱點,心裡那叫一個爽啊。

  「斷魂,斷魂。」陷入自己沉思中的斷魂突然聽到夏馨炎的聲音,這才收回自己神遊的心思,分心應了一句,「嗯?」

  「你幹什麼笑得這麼怪?」夏馨炎疑惑的皺眉,怎麼就跟個白癡似的。

  「我笑了?」斷魂這才真正的回過神來,趕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唇角在上揚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回。

  「嗯,笑了,而且還很傻。」夏馨炎肯定的說道,這樣的語氣只讓斷魂無奈的歎息,「馨炎,後面那句不用說的。」

  「沒辦法,我一向是個誠實又中肯的人。」夏馨炎聳肩,嘻嘻一笑,俏皮的笑容只說明一件事,她是故意的。

  「快找吧,還不知道鄔羽容到底能不能被你說動。」斷魂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與夏馨炎計較,相處的時間並不很長,卻對她的行事風格有了瞭解。

  不要跟夏馨炎鬥嘴,因為那絕對是會被氣吐血的。

  「也是。」夏馨炎注意力被轉移,趕忙四下看看,去找鄔羽容。

  鬆了一口氣的斷魂也在空間內,安靜的待著。

  思索著夏馨炎這個人的斷魂放鬆了警惕,沒有注意到離夏馨炎不遠的地方有幾塊兒奇怪的晶石,安靜的躺在地上。

  銀簪空間內,正在進行修煉的熠煌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慢慢的睜開了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跳動一下,隨即又將眼眸閉上,就好像剛才他從來都沒有睜開過似的。

  「斷魂,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吧。」夏馨炎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四周,她怎麼感覺自己一直在一個地方打轉呢?

  「嗯。」斷魂輕哼一聲,化為本體出現在夏馨炎的掌中。

  夏馨炎握緊了斷魂刀的刀柄,警惕的瞅著周圍,景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就是一個普通的樹林。

  這片樹林的樹木並不十分密集,樹與樹之間有很大的間隙,周圍的樹木也並不粗壯,可能是附近村子的居民平日裡有來砍柴,地上可以見到被砍斷的樹樁。

  雖說是夏天,但是稀鬆的樹木中絕對是藏不住人的,沒有人埋伏嗎?

  夏馨炎緊了緊手中的斷魂刀,她怎麼感覺到周圍有很濃重的殺氣。

  停住了腳步,夏馨炎不再往前前進一步,就連頭都面朝一個方向,不再左右轉動,安靜的站在原地,以靜制動。

  風,輕輕的拂過夏馨炎的烏黑長髮,髮絲輕輕的滑過臉頰,有微微的癢。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退去了往日的嬉笑,宛如結冰的江河,凝重而冷冽。

  氣息,內斂。

  若不是看到她這個人站在這裡,就只是憑感覺的話,絕對不會發現這裡站了一個大活人,完美的隱蔽氣息方式令斷魂咋舌。

  「夏馨炎。」陰冷的聲音響起,藉著風勢好像是從四面八方發出的聲音。

  夏馨炎不動聲色,平靜的應了一聲:「嗯。」

  隨即,輕輕的風中送來了一聲譏笑,極其輕蔑:「既然沒有認錯人,那麼就受死吧。」

  話音未落,地下陡然迸裂,好似埋在地下的一條軟鞭被人驟然抽出,直接甩向夏馨炎,同時地面迸裂的豎痕直接裂向夏馨炎的腳下。

  夏馨炎身體一轉,只是讓過憑空抽過來的力量,腳步往旁邊一挪,只是離開那道裂痕一米遠的距離。

  啪的一聲空響在半空中炸響開來,撲面而來的力量衝擊直直的襲來,夏馨炎並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將右手中握著的斷魂刀往面前一橫,左手按住刀身,硬擋了一下。

  立刻被那股無形的力量震得生生退後了兩三步,這才停下來。

  夏馨炎順著裂痕的那頭看過去,冷冷的笑:「還不出來嗎?」

  「倒是有點意思。」不屑的輕哼響起,一個中年人緩緩的出現在那裡。

  那片空間就好像是水波一樣的蕩漾,中年人的身影清晰起來,隨意的向夏馨炎的方向走了兩步,很自然的步伐,只是這一步竟然有一米多的距離。

  隨著中年人的腳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快速的縮短。

  夏馨炎眉頭微皺,瞅著眼前的中年人,左手一鬆刀身,右手手腕一擺將大刀微微側向一旁。

  中年人全身靈力流轉,身上的衣服隨著靈力流轉而鼓動起來,發出陣陣輕微的聲響,一步一步的逼近夏馨炎,他在等,等著夏馨炎問他問題。

  只是,他太不瞭解夏馨炎了,如此多餘的事情她會做嗎?

  手中斷魂刀從上而下直直劈了下去,縱身躍起的瞬間,靈力同時注入斷魂刀內捲起地上的塵埃,好似波浪一般快速的往兩旁翻滾而去。

  顯然,中年人沒有想到夏馨炎會突然的攻擊,倉促之下往旁滑步。

  要是論打鬥經驗,夏馨炎絕對不遜於任何人,直劈的刀勢沒有收,而是借力使力的往旁邊一掃,同時按照當初斷魂教給她的靈訣,開始調動靈力,來吹動斷魂刀的力量。

  陡然之間,斷魂刀刀身一亮,好似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靈力順著刀刃迅速的劃出,在空中形成交織的攻擊十字,襲擊向中年人。

  短距離的靈訣攻擊,就算是中年人也是嚇了一跳,慌忙的念動靈咒,調用靈力在身側凝結成一個防禦的屏障。

  十字靈力攻擊彭的一下撞上靈力屏障,噗的一聲悶響,在靈力屏障上留下一個十字裂痕,十字靈力穿透屏障擊向中年人,只不過,因為被屏障擋了一下之後,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弱了很多。

  再對付這樣的攻擊,中年人是輕鬆的化解。

  攻擊化解,中年人靈力遍佈全身,陰沉著臉怒瞪著夏馨炎:「果然是個陰險的傢伙,突然襲擊,無恥。」

  「是啊,突然襲擊無恥,不知道埋伏偷襲的人是不是更無恥啊?」夏馨炎嘴裡不客氣的回敬過去,手上的動作也不慢,斷魂刀連斬,刀刀帶起強勁的攻擊。

  面對著夏馨炎的譏諷,中年人面色一變,似乎浮現起微微的尷尬神色。

  手臂一動,將靈力凝聚成束,好像一條軟鞭似的對上夏馨炎斬出的刀芒。

  「夏馨炎,你也不問問我是誰嗎?」中年人有了準備,就再也沒有剛才的慌亂,畢竟他的實力可是比夏馨炎高,只是有點奇怪夏馨炎的舉動。

  正常的人碰到了有人突襲不是應該先問清楚到底對方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夏馨炎手中動作不停,攻擊一下比一下更猛勁,將斷魂教給她的靈訣全都使用出來,完全將這個中年人當做試煉石。

  自從跟斷魂學習了靈訣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找真人試煉,如今這個機會絕對是不容錯過啊。

  「想殺我,我還要問清楚你的姓名來歷。」夏馨炎冷笑一聲,說不盡的嘲諷,「幹什麼,還打算讓我給你挖墳立碑啊?」

  正與夏馨炎交手的中年人靈氣差點沒跑岔了地方,靈力凝成的軟鞭一抖,有一瞬間的靈力不濟。

  「果然是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難怪嚴景守會死在你的手裡。」中年人深吸一口氣,靈力從新凝結成長鞭。

  「嚴景守……」夏馨炎眉頭一皺,怎麼會跟嚴景守扯上關係?

  而且,嚴景守的死也不是她造成的。

  「誰告訴你我殺了嚴景守?」夏馨炎往後一退,停下了攻擊,她倒要將這件事情給弄清楚。

  那明明就是蘭西城城主和靈師協會會長的問題,幹什麼把帽子扣在她的頭上。

  要是說蘭西城被熠煌毀了,算在她頭上還有點沾邊,憑什麼要把一個不是死在她手上的人算到她頭上。

  「怎麼,知道了,你好早理由推脫嗎?」中年人斜睨著夏馨炎,隨意的打量著她,「夏馨炎,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靈力提高最快的人,短短的時間內,你竟然已經是二十四級大靈師。」

  「你跟我很熟啊。」夏馨炎一邊說話一邊在猜測中年人的身份,「怎麼,嚴景守的爹嚴城主派你來的嗎?」

  「啊,不對。」夏馨炎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嚴健東伊洛城的城主,嚴景守的爹好像才是二十五級的大靈師又怎麼會派的動你這麼一位二十九級的大靈師呢?」

  「重金請來的外援?」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將猜測說了出來。

  中年人並沒有回答夏馨炎的問題,只是冷睇著夏馨炎:「那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

  「哦,那我該知道什麼?」夏馨炎好脾氣的問道,挑了挑眉,「是應該知道到底是哪位這麼好心,把嚴景守的死算在我的頭上。」

  中年人並沒有被夏馨炎繞進去,慢慢的說道:「消息是從哪裡知道的都沒有用我不會給你一個解釋的借口。」

  「解釋的借口?」夏馨炎仰頭大笑著,身體因為笑得太激烈而微微的顫抖,笑眼微彎,瞅著中年人,「我要個解釋的借口有什麼用?」

  「那你又何必問?」中年人對於夏馨炎的話嗤之以鼻,敢說難道還不敢承認嗎?

  夏馨炎這個人也就是一個虛偽的傢伙。

  「當然要問,我總要知道自己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誰!」夏馨炎笑瞇瞇的說著,話中卻是與臉上甜美笑容完全不相符的陰冷。

  「好狠的丫頭。」中年人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臉色愈發的冰冷,手中靈力凝聚的長鞭在手掌上纏了兩圈,靈力光芒比剛才亮了兩分,顯然是他要下殺招了。

  目的竟然是要殺了報信之人,如此不問青紅皂白的殺人,果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

  「好齷齪的人。」夏馨炎一點都沒有客氣的回了一句,冷睇著中年人,靈力一刻都沒有停滯,一直在身體內流轉,隨時都是可攻可守。

  中年人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眼中泛起冰冷的殺氣,氣勢隨著中年人的心態而改變,強悍的氣勢好似千斤巨石壓向夏馨炎。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了嗎?」夏馨炎身體已經被中年人的氣勢鎖死,但是在這樣強勢的氣勢壓迫下,依舊艱難而緩慢的轉動手腕,握緊斷魂刀。

  夏馨炎顯然也沒有想要中年人來回答她的問題,所以直接自己回答:「就是你這種,無視自己無恥,將所有髒水都潑到對方身上,拿著不是當理說的無恥之徒!」

  話音未落,夏馨炎靈力滿貫,將斷魂刀舞得虎虎生風。

  中年人又怎麼會怕夏馨炎,畢竟一個二十九級的大靈師對付二十四級的大靈師,在靈力等級上就有絕對的優勢。

  夏馨炎手中有斷魂刀自然是拉近了這個差距,由於斷魂並沒有教給夏馨炎屬於他本身的靈訣,只教了一些算是入門的東西,再加上時間短,所以,在與中年人交手的時候,還是有些磕磕絆絆。

  斷魂有些著急,眼前這個二十九級的大靈師實力不差,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就知道這個人已經到了突破三十級的邊緣,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到三十級靈王的等級。

  這樣的實力,夏馨炎對付起來應該會很困難。

  而他現在現出本體,要是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還是不能露出自己本來的實力。

  他本身力量再強,因為夏馨炎實力的限制,也發揮不出來太多的力量。

  斷魂有點著急,在想這個時候是任由夏馨炎這麼奮力的與人交手,還是他冒險出手。

  「熠煌。」關鍵時刻,斷魂只能找熠煌商量,畢竟夏馨炎是熠煌的人,到底要怎麼辦,還是要看熠煌的意思。

  銀簪空間內,熠煌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發出了一聲疑問:「嗯?」

  就這麼平靜的一聲嗯,差點沒讓斷魂跳起來罵人。

  熠煌嗯什麼嗯?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熠煌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似的,這麼冷靜。

  「怎麼辦?」斷魂壓下心頭的火氣,盡量耐心的詢問熠煌的意見。

  「什麼怎麼辦?」熠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是淡漠,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斷魂那裡已經急得快頭頂冒火了。

  「馨炎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斷魂現在也沒有時間跟熠煌計較熠煌的冷漠態度,先幫夏馨炎解除了危機才是關鍵問題。

  目光一轉已經看到夏馨炎一個躲閃不及,手臂被中年人的靈力長鞭抽中,手臂上的衣服立刻破裂,血痕立現。

  「你到底想好沒想好?」斷魂記得直叫,他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這是她的戰鬥,你做好你的本分就好。」熠煌冷漠的說著,聲音平靜,他隱身在銀簪的空間內,自然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

  以熠煌的實力,就算沒有睜開雙眼,也能知道外面的所有情況,只要他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就會一絲不漏的全都反應到他的腦海之中。

  夏馨炎破裂的衣袖,淌著鮮血的鞭痕,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映在了他的腦海中,沒有半點打折。

  「做好本分?」斷魂不可思議的低呼著。

  難道就讓他當做一柄普通的兵器,眼睜睜的看著夏馨炎受傷嗎?

  正在斷魂猶豫的時候,夏馨炎一個躲閃不急,身上又添了一道傷痕。

  隨著耳邊響起的清脆鞭聲,斷魂心裡一顫,他從成為兵器以來,無論是經歷過哪個主人,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的,都沒有讓自己的主人這麼狼狽過。

  他現在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不能將斷魂刀身上所有的力量過渡到夏馨炎的身上,尤其是剛才熠煌的意思,擺明就是不想讓他幫夏馨炎。

  斷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這段時間,只能感覺到自己在夏馨炎的手中,被她靈力控制著,使用著他教給她的靈訣,一次次的攻擊著中年人。

  不得不承認,夏馨炎的學習能力極好,與中年人交手的半個時辰內,她的靈訣使用越來越熟練。

  從剛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靈活運用,這樣快速的進步讓斷魂心驚。

  同樣,令他更心驚的則是夏馨炎身上不斷增加的傷痕。

  二十四級與二十九級等級之間的差距又豈是夏馨炎一點點天賦就可以抹平的?

  與夏馨炎纏鬥了一段時間,中年人也漸漸有些不耐煩,他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這麼的棘手。

  本來以為要對付一個小丫頭,他自己出手已經是綽綽有餘的,哪裡想到,夏馨炎竟然將他逼到如此境地,甚至還有幾次差點傷到他。

  正想著,中年人隨手化解了夏馨炎攻擊過來的大刀,就在他分心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肋下一痛,被靈力重重的掃過。

  好在他的反應夠快,趕忙的回護避開,這才沒有造成重傷,只是肋下火辣辣的痛,恐怕是傷到骨頭了。

  「夏馨炎,你下狠手了。」中年人咬牙怒瞪著夏馨炎,喘著出氣,盡量的想要緩解一下肋下的劇痛。

  夏馨炎嗤笑出聲,手上動作一點都沒有停歇,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纏鬥,進攻竟然沒有絲毫的緩慢,依舊保持著剛開始時的速度,甚至在技巧上更勝一籌。

  「你對我下了殺手,難道我還要對你留情?」夏馨炎無奈的搖頭,就跟看白癡似的看著中年人,「你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中年人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夏馨炎打斷,「要不你別動手,讓我殺好了。」

  「好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中年人怒罵一聲,單手快速的做了幾個手勢,在樹林中被放置的晶石陡然一亮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隨著光芒閃現,中年人的靈力驟然增加,竟然一舉突破了三十級的靈王。

  「臭丫頭去死。」中年人惡狠狠的咬牙低吼,手上的動作立刻加快,靈力洶湧而出。

  銀簪空間內,盤膝而坐的熠煌手指猛地一曲,抓住自己的膝蓋,用力的握緊,直到手指關節泛白,卻依舊一動不動,一點都沒有出去幫夏馨炎的意思。

  銀簪外,靈力蜂擁而至,襲向夏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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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5: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章 不想後悔

  夏馨炎揮刀迎頭而上,沒有絲毫的退卻。

  二十九級對二十四級的靈力壓迫絕對是不容小覷,更何況,不知道中年人用了什麼方法,將靈力又提高了。

  就算每次夏馨炎都將中年人的攻擊擋回去,但是,每次被靈力餘波掃到,已經夠夏馨炎受的。

  火辣辣的疼,從肌膚上蔓延,就好像是被利刃橫著刮過去似的,沒有破皮卻也疼得難受。

  斷魂放出自己的意識,盡量的在旁注意夏馨炎的情況,要是真的有了意外,他好上去補救。

  到時他可不管熠煌的反應,難不成還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人死了不成?

  夏馨炎一直在被中年人壓制,只是靈力催動下刀芒頻頻閃現,就好似被大網罩住的野獸,縱然全身被困,卻依舊不甘心臣服,奮力反抗。

  夏馨炎的韌勁讓中年人咋舌不已,他真沒有想到一個二十四級大靈師竟然會在他的手中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一道靈力長鞭抽下去,夏馨炎根本就來不及還擊,正常的方式應該是躲避,隨後再攻擊。

  他等的就是夏馨炎躲避的這個時機,只要她往後一退縮,他的下一輪攻擊必然馬上跟上,絕對可以一舉將夏馨炎擊敗。

  只是,面對著這個避無可避的傷害,夏馨炎做的僅僅是微微側身,避開了身體的要害,隨後,生生的硬接了這麼一記靈力長鞭,身體彷彿沒有痛覺似的,將斷魂刀快速的送出,一下子刺入中年人的肩胛。

  刺入之後,並沒有繼續深入也沒有快速的拔除,而是靈力湧動手腕一轉,刀尖在中年人的肩胛處一個迴旋。

  慘叫隨著噴湧的血水響起,中年人哪裡還顧得上手中凝聚的靈力長鞭,靈力收回,長鞭自然的消散,踉蹌的後退,用力的摀住自己不停往外噴血的傷口。

  靈力齊齊的湧向傷口處,希望可以快速的將傷口癒合。

  人受傷立刻想到自救絕對沒有錯誤,但是,他獨獨忘了一點,他現在是在與人交手,尤其是交手的對方還是夏馨炎。

  一個碰到一點機會都不會放過,甚至沒有機會都會創造機會的人,會給中年人緩衝的時間嗎?

  斷魂刀往前一送,就著剛才的勢頭狠狠的刺了過去。

  順勢往上一撩,刀刃向上,直接在中年人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誰還沒有個脾氣,尤其是被一個靈力等級低於自己的人傷到,豈有不生氣的?

  所以,夏馨炎暫時的攻擊見效,換來的並不是立刻的勝利,而是中年人更加瘋狂的攻擊。

  面對著狂風驟雨似的靈力攻擊,夏馨炎眼中光芒一閃,冷戾中帶著興奮,用更加拚命的方式與中年人戰在了一起。

  斷魂只感覺自己的本體上灑下了點點灼熱的液體,那是飛濺的血水染在他的本體上。

  那鮮紅的血液有中年人的更有夏馨炎的。

  以一個二十四級的大靈師來說,越級交手,夏馨炎受的傷比同等級的靈師要多得多。

  並不是因為夏馨炎比其他同等級的靈師差,而是因為,她能堅持的時間太長了。

  若是其他同樣二十四級的大靈師,面對著三十級的靈王,最多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必然敗下陣來,認輸或者是死亡。

  偏偏夏馨炎就跟感覺不到痛覺似的,一直在不停的攻擊,用攻擊作為防禦的最佳手段。

  纏鬥了近一個時辰,兩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纍纍。

  斷魂到後來根本就不忍心去看,尤其是見到血水飛濺中,夏馨炎那堅定的眼神以及微微勾起的唇角,都讓他心裡不停的發顫。

  「熠煌……」斷魂再也忍不住了,在腦海中與熠煌溝通,這樣下去,夏馨炎一定會出事。

  久久的沒有回音,熠煌並沒有回應斷魂。

  斷魂深深的吸氣重重的呼出,只能任憑自己的本體被夏馨炎緊緊的握在掌中,感受著夏馨炎掌心那粘膩濕滑的血液浸在刀柄之上。

  銀簪空間內,熠煌彷彿是與世隔絕一般,安靜的盤膝坐在地上,靜靜的,慢慢的呼吸。

  呼吸是那麼的均勻,是那麼的平穩舒暢,腦海中浮現的是銀簪外夏馨炎與中年人交手的景象,一幕一幕沒有絲毫遺漏的全都傳遞給他。

  身體內妖力流轉,繼續修煉,整個人就跟泥塑石雕似的,沒有任何的變動,就連緊張都沒有。

  中年人攻擊過來的靈力長鞭,抽打在夏馨炎身上,那飛濺的血水,碎裂的衣衫,如此清晰的烙印在熠煌的腦海之中,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說反應了,肌肉就連一點本能的緊張僵硬都沒有形成。

  整個人無比放鬆的修煉,就跟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景一樣。

  血戰,真正的一場血戰。

  經歷過大大小小戰役的斷魂都沒有那次像這次這麼的心驚膽戰全身發涼。

  夏馨炎對靈訣的使用已經到了一種融會貫通的境界,甚至還加入自己的理解,讓靈訣與靈訣的使用之間更加的順暢。

  如果忽略掉她一身傷痕的話,斷魂絕對會撫掌喝彩,只是,在看到夏馨炎含笑揮刀,灑出淋淋鮮紅的時候,心痛如絞。

  這裡激戰正酣,一道人影被微微外洩的靈力所吸引慢慢的走了過來。

  「三十級的靈王,竟然還用上了空間封閉晶石,真是大手筆。」鄔羽容一邊好奇的靠近一邊自言自語。

  本來不想來湊這個熱鬧,畢竟封閉空間的晶石可是要花費大價錢才可以買到。

  一般只有一些不想讓人干預的打鬥才會用封閉空間晶石將空間給封閉起來,不讓外人闖入。

  能使用這個晶石的人,都是有一定勢力的人,換句話說,封閉空間晶石不是誰有錢就可以買到的。

  既然有這樣的人,鄔羽容也不想在東方皓快要參加家主考核的時候惹麻煩,本來要繞路走,卻因為那並不牢固的空間封閉中偶然洩露出來的一點點熟悉的力量讓他停住了腳步。

  微微的皺眉:「這是夏馨炎手中兵器的力量。」

  鄔羽容遲疑的說道,那種力量只是在夜晚的時候他感受過一次,但是因為夏馨炎手中兵器的力量太過獨特,所以他印象深刻,想要認錯都不可能。

  沒有再猶豫,鄔羽容快速的靠近被封閉的空間,剛想使用妖力強行的突破,畢竟一個三十級的靈王,還不被他放在眼裡。

  之所以,剛才不想去管,無非是不想惹一個有空間封閉晶石的靈師,給東方皓找來麻煩罷了。

  不過,既然知道裡面的人是夏馨炎,鄔羽容沒有半分遲疑,畢竟東方皓十分看重夏馨炎,真的要是出了事情,他必然會傷心。

  鄔羽容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東方皓傷心呢?

  就在鄔羽容要凝聚妖力要動手的時候,突然,眼前的一片虛空發出脆裂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眼前的空間就好像是斷裂的晶石一般,出現了裂痕。

  先是一個點,隨即以這個點位中心,快速的龜裂開來就像是一張迅速擴大的蜘蛛網似的,密密麻麻的裂痕滿佈在虛空之中。

  膨的一聲悶響,空間封閉晶石的力量完全被打破,眼前虛無的東西在寸寸斷裂,原本的空間露了出來,空地上站立著兩個人,全都是一身的傷痕。

  其中一個手中握著大刀的人,那不正是夏馨炎嗎?

  「馨炎。」鄔羽容蹙眉低喚一聲,現在的情況太過詭異,他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幫忙,只好先出言試探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夏馨炎倒是動了,慢慢的側首,看向了他。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在對上夏馨炎雙眸之時,鄔羽容驚駭的往後退了一步,如此的冰冷,裡面全都是狠絕,那種冰冷到極點的狠絕卻沒有半分的銳利。

  只是那麼安靜的冰冷,那麼平靜的讓人感覺到恐懼與絕望。

  這樣的眼神讓鄔羽容心驚,他與太多的人或者靈獸交過手,從來沒有一個對手是只憑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到恐懼的。

  那雙眼睛的主人似乎是認出了他,眼眸慢慢的彎了起來,顯然是笑了。

  眼中冰冷的絕望一瞬間全都消散,就好像熾熱火焰之下快速笑容的冰霜似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羽容,你在這裡。」夏馨炎嫣然淺笑的輕語著,聲音低柔,與剛才她的眼神一點聯繫都沒有。

  這樣溫柔的聲音,溫和的目光,讓鄔羽容一時恍惚,彷彿剛才夏馨炎那恐怖的眼神是他的錯覺似的。

  若不是心頭兀自還殘留著那種心悸的感覺,他恐怕真的會以為自己剛剛出現了錯覺。

  「怎麼回事?」鄔羽容往前走著,看來夏馨炎將情況控制住了。

  「小麻煩而已。」夏馨炎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站立在原地一直沒有行動的中年人,輕輕的笑著。

  「我們走吧。」夏馨炎說完,手中的斷魂刀嗖的一下憑空消失,隨手從空間手鏈中扯出一件寬大的外衣,穿在了身上,將破爛衣衫下傷痕纍纍的身體遮住。

  「他……」鄔羽容剛要說什麼,卻發現那個與夏馨炎對峙的人已經斷了呼吸。

  「結束了。」夏馨炎轉身就走,鄔羽容看了一眼那個力竭的屍體,再也無法保持站姿直挺挺的轟然倒地,輕歎一聲,快步跟上。

  屍體留在樹林裡根本就不用擔心,會有野獸幫著處理的。

  夏馨炎看了看天色,真是的,被這個人一耽誤一上午的時間都過去了。

  「馨炎,你還能走嗎?」鄔羽容擔憂的跟在夏馨炎的身邊,剛才就算只是匆匆的一瞄沒有細看也知道夏馨炎身上的傷勢不輕,就算是用外袍罩住,也不能止血止痛。

  「放心,這種小傷不礙事的。」相對於鄔羽容的緊張,夏馨炎這個當事人反倒是雲淡風輕的安慰起鄔羽容來,「回去抹點傷藥休息一下就好了。」

  鄔羽容眉頭擰緊,盯著夏馨炎,她說的是不是太簡單了?

  「羽容,你怎麼跑出來了?」夏馨炎就是受傷了,也沒有忘記她出來的初衷。

  「嗯……」鄔羽容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的說道,「我來看看,會不會碰到可以幫主人的東西。」

  夏馨炎輕輕一笑,很隨意的說道:「羽容,你對東方皓真好。」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主人。」鄔羽容說完,好像覺得這個理由還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靈獸為主人打算很正常。」

  夏馨炎心裡暗笑,這個鄔羽容真是可愛,難道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解釋就等於掩飾嗎?

  夏馨炎也不急於戳穿鄔羽容,依舊與他慢慢的搭著話:「其實吧,東方皓這個人,身上的毛病太多了。逛青樓喝花酒,還調戲美人,最可惡的是男女不論,他可是什麼都幹啊。」

  「其實沒有。」鄔羽容在旁邊為東方皓辯解著,「主人去那種地方只是放鬆,招人過夜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自從我跟著主人之後,就沒見過主人與誰在一起過夜的。」

  聽完鄔羽容的辯解,夏馨炎心中大吃一驚,陰險的笑著,好啊,這個東方皓,原來早就打了人家鄔羽容的主意,都知道為羽容守身了,不錯啊。

  心裡想歸想,夏馨炎嘴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哎呀,羽容你太單純了。東方皓那個傢伙平時可是花花慣了,又怎麼會收心不去碰那些美人?」

  「你說你沒有見過,你又不能保證全天一刻不停的守在東方皓身邊,備不住你不在的時候,他就跟哪個美人私會去了。」夏馨炎嘴裡一邊詆毀著東方皓,一邊不著痕跡的仔細觀察著鄔羽容的反應。

  果然,在聽完她的話之後,鄔羽容臉色一變,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緩慢卻堅定的搖頭:「主人不會騙我的。」

  「羽容真的很信任東方皓啊。」夏馨炎似笑非笑的望著鄔羽容,這樣意味不明的眼神,讓鄔羽容心裡突然的跳漏了一拍,急急的別過眼去,不與夏馨炎對視。

  「快點回去吧,你身上的傷勢不輕。」鄔羽容趕忙的轉移話題,不再與夏馨炎繼續在東方皓的身上打轉。

  夏馨炎心裡一沉,看來鄔羽容很迴避這個話題啊。

  心裡無聲的為東方皓默哀了一會兒,他的情路夠坎坷。

  好在夏馨炎他們會客棧的時間是中午,街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夏日的中午在街上行走終究是辛苦一些,都早早的躲到了街邊的酒肆客棧之中。

  夏馨炎身上的傷勢真的是不輕,也就是她習慣了受傷才能硬挺著一臉無事的回到客棧。

  回到房間,何浠源一見他們推門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我們剛要出去找你們,快來吃……」

  後面的話在見到夏馨炎外袍上滲出的血痕後戛然而止,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急急的問道:「怎麼回事?」

  夏馨炎微微一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何浠源的手臂,安撫他,然後慢慢的走到桌邊,緩緩坐下:「沒事,碰到一個無聊的人。」

  明鑫眉頭一皺,眸中有殺氣湧動。

  「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老娘的人也敢動!」蓮枝的脾氣直接上來,咬牙怒喝著。

  「阿浠,讓廚房弄些溫軟的粥來。」小狐狸跳到桌子上,上下打量著夏馨炎身上滲出斑斑血漬的外袍,不用看也知道,夏馨炎此時身上的傷痕有多麼的多。

  「嗯。」何浠源轉頭離開,去廚房。

  東方皓趕忙將自己身上隨時預備的傷藥拿了出來:「夠嗎?」

  「沒事,傷藥我還有很多。」夏馨炎輕輕一笑,當初熠煌可是弄了很多傷藥來,她根本就用不完。

  鄔羽容看著緊張的東方皓他們,在一旁訥訥的開口:「我碰到馨炎的時候,她已經……」

  「我知道。」東方皓打斷了鄔羽容的話,沒有人在怪鄔羽容,以為是他見死不救。

  鄔羽容閉上嘴巴,看了東方皓一眼,心裡的不安也因為東方皓的信任而消散。

  「馨炎,我幫你處理傷口。」蓮枝起身,擔憂的說道。

  受傷了總不能拖著,盡快處理才能好得更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夏馨炎說完,起身往旁邊的小隔間走去。

  東方皓幾個人倒也很識趣,全都立刻了夏馨炎的房間,將外室的門關上,留下空間讓夏馨炎她盡快的處理傷勢。

  退下了外袍,一身衣服上已經是染滿了鮮紅,夏馨炎扯開衣服上的繫帶,將破爛的衣服脫下。

  因為走過來花費了一段時間,所以,有的地方血液已經凝固,外衣被血液黏在了傷口上,這樣往下扯,帶起受傷的皮肉,生生的疼。

  夏馨炎看了看黏在傷口上的衣服,冷笑一聲,伸手抓住衣服就要往下硬扯。

  她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就被一雙大手給按住,驚訝的抬頭,見到的是熠煌平靜黑沉的眼眸:「熠煌?」

  夏馨炎奇怪的挑眉,他怎麼突然出來了?

  熠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夏馨炎的小手輕輕握住移到一旁,也不理會夏馨炎的驚訝,伸手過去巾帕,沾濕,慢慢的將乾涸的血跡軟化、擦掉,讓破碎的衣服與傷口離開,減低了夏馨炎的痛苦。

  夏馨炎驚訝的看著熠煌輕柔的舉動,就連傷口出那微微的刺痛都沒有辦法引起她太多的注意力。

  腦海裡不停的在轉悠著一個念頭——熠煌,好像有點生氣。

  熠煌的臉色很平靜,一點情緒的起伏都沒有,只是安靜的進行手上動作,溫熱的水一點點的擦拭著夏馨炎的身體,破碎的衣服緩緩的被褪去。

  熠煌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得都快讓夏馨炎感覺不到疼痛,隨著手上的動作,熠煌還在使用妖力,暫時的抑制住出血的傷口。

  看著這樣的熠煌,夏馨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熠煌的臉色,想從他的臉上窺視到一點點的信息。

  只是,讓她失望了。

  熠煌一點信息都沒有給她。

  但凡熠煌不想的事情,恐怕沒有人可以看破吧,就算是她也一樣。

  直到火熱的傷口上一涼,夏馨炎這才回過神來,發現熠煌正拿著傷藥的藥膏輕柔的塗抹在她的傷口上。

  清涼的感覺就是藥膏發揮作用的原因。

  夏馨炎心裡輕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因為緊張,竟然差點忘記了呼吸,胸口憋得生疼。急促的喘息了幾下之後,這才得到了緩解。

  緊張的心情一放鬆,夏馨炎突然的愣住了,熠煌在給她傷口上藥、上藥、上藥……

  夏馨炎猛地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看,差點沒暈過去,身上哪裡還有半件衣服,別說衣服了,就連一根布絲都沒有。

  什麼時候身上的衣服竟然全都被褪下。

  夏馨炎只感到全身的血液轟的一下衝上了頭頂,臉頰火燒火燎的燙。

  她、她、她……熠煌,怎、怎麼……

  夏馨炎身體一顫,想要躲開,她可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這個樣子過。

  她就算是沐浴也不喜歡與人坦誠相見,連女孩子都沒有,更何況是當著熠煌的面。

  夏馨炎身體才微微的一個顫動,熠煌手上的動作愈發的輕柔,依舊沒有說話,竟然慢慢的俯首下去湊到夏馨炎白嫩的肌膚前。

  靠得太近,敏感的肌膚都可以感覺得到熠煌那溫熱的呼吸,惹得夏馨炎身體輕輕的發顫,如玉的肌膚上微微顫抖,看不到半根汗毛,卻能見到上面泛起細小的顆粒。

  還沒等夏馨炎說話,更加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肌膚,帶著點點濕熱的氣息讓夏馨炎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俯首在她身上的熠煌。

  熠煌、熠煌他竟然半張著嘴,在給她輕輕的呼著傷口。

  輕瞇著眼眸,目不斜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傷口上,呼了兩下之後,看到夏馨炎不再輕顫,熠煌繼續給她的傷口上塗抹藥膏。

  只是,這個時候的動作更加的輕柔,好似羽毛輕輕的拂過肌膚。

  夏馨炎看著這樣的熠煌,慢慢的咬緊了下唇,一股熱氣衝入眼中,酸澀的感覺充斥在鼻間。

  再也不動,任由熠煌為她身上所有的傷口上好了藥膏,沒有一處的遺漏。

  熠煌這才拿過早就準備好的中單,給夏馨炎穿上,伸手,一個華麗的公主抱,將她抱到了內室,輕輕的放到了床上,在她的身後放好了被子,讓夏馨炎可以舒服的靠坐著。

  一切都安排好之後這才坐在床邊,看了夏馨炎一會兒,輕輕的問道:「還疼嗎?」

  夏馨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奮力的搖頭。

  熠煌輕輕的皺眉,伸手撫過夏馨炎的臉頰,低沉著嗓音:「別咬自己,都快出血了。」

  看著那潔白的貝齒將下唇咬得都失了血色,熠煌心裡一陣的刺痛。

  指腹輕輕的撫摸著柔軟蒼白的唇,看著夏馨炎慢慢的鬆了牙齒,指腹下的唇色恢復正常,熠煌的眸中才有了點點的輕鬆。

  「還疼嗎?」熠煌開口,聲音低啞,聽得夏馨炎心痛不已,好像有無數的細線纏繞在心臟上,勒緊,細細的疼。

  用力的搖頭,夏馨炎又要去咬自己的嘴唇,卻被熠煌眼疾手快的用手指擋住,一下子直接的咬在了熠煌的手指上。

  驚得夏馨炎趕忙鬆口,抬手一把抓住熠煌的大手,放到眼前緊張的看著,上面只有淡淡的牙印很快就恢復正常。

  熠煌看著夏馨炎用她纖細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指,眼中是濃濃的心疼,低聲喃喃著,比蚊子哼哼的聲音還要小:「咬疼了吧。」

  「笨女人。」熠煌伸手用力的一把揉亂了夏馨炎的長髮,這樣的輕輕一咬,他又怎麼會疼。

  看著她剛才那股拚命的狠勁,跟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人兒完全是不搭調嘛。

  頭髮被熠煌大力的揉亂,夏馨炎沒有理會,只是委屈的抓著熠煌的手,嘟噥著:「都有牙印了。」

  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來沒有掩飾的擔心,沒有了剛才交戰之時的堅強狠絕,一眨一眨的大眼睛說不出來的脆弱,惹得熠煌心裡泛起濃濃的憐愛,輕柔的伸出手,用手指代替梳子,輕輕的為夏馨炎梳理著長髮。

  看著那烏黑滑順的長髮在他的指間穿梭,癢癢的搔在他的心頭。

  「不疼。」熠煌低低的輕語,唇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意,眼中的溫柔似海都可以將人溺死在裡面。

  夏馨炎抿了抿唇,同樣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不疼。」

  熠煌臉上的笑容一僵,手指梳理夏馨炎長髮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這才慢慢的移動。

  「下次別這樣了,將空間擋住,就看不到了。」夏馨炎小聲的說著,聲音輕柔得都快讓人聽不見,那種感覺好像是怕她聲音大了一點,就會嚇到誰似的。

  熠煌聽完之後沉默著,並沒有說話。

  夏馨炎緊張的垂首盯著自己的手指,不敢抬頭,害怕看到熠煌陰沉的臉色。

  久到她的脖頸都有些僵硬,這才聽到熠煌低沉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不行。」

  夏馨炎驚訝的抬頭,看著熠煌認真的望著她,緩緩說道:「要是有突然的危險怕來不及,我不想後悔。」

  一句話,好似一柄利刃直接的刺入夏馨炎的心裡,酸酸的疼,帶著疼痛的甜蜜,好似糅合了膽汁的蜂蜜,苦澀的甜。

  她相信熠煌是絕對最不想見到她受傷的人,但是,為了讓她提高實力,他卻不能阻止。

  畢竟在作戰中成長是最快的成長方式。

  偏偏她又是一個任性的人,絕對不允許自己是一個拖累,拖累著熠煌。

  正因為她如此的任性,熠煌才會痛苦的看著吧。

  若是,她的實力足夠強,若是她與熠煌相識在她已經成長起來之後,那該多好。

  她自然知道熠煌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經過了怎樣的天人交戰之後才說出來的。

  他要她成長,絕對不想見到這樣的成長方式,他本可以選擇忽視銀簪外的一切,但是,又怕又突發的情況。

  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還要生生的克制著不出手,不衝動……

  夏馨炎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上千百倍。

  熠煌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看著她眸中不停變換的情緒,複雜糾結,惹得熠煌心痛不已,輕輕的伸出手指,按在了夏馨炎的眉心,輕輕的揉著她情不自禁皺起的眉頭:「別皺眉,沒事。你還不信我嗎?」

  熠煌故意用了很輕鬆的語氣說的,就是希望夏馨炎可以放鬆心情,哪裡想到,他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完突然的看到夏馨炎抬頭螓首,黑亮的眼眸中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水霧,眸光流轉述說著無盡的委屈。

  「你……」熠煌頭痛不已,不知所措。

  他本來是先安慰夏馨炎的,怎麼反倒適得其反了?

  他果然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但是,夏馨炎的淚眼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正在腦海中搜刮著安慰詞眼的熠煌突然感覺到脖頸被軟軟的溫熱手臂環住,驚訝的回神,看到的正是放大的嬌容,倒吸一口涼氣:「馨……」

  未盡的疑問全都被櫻唇封住,所有的問話全都被吞進腹中。

  什麼安慰的話,什麼疑問全都被拋在了腦後,只感覺到溫熱的櫻唇貼在他的薄唇上,濕軟的丁香小舌怯怯的探了進來,一碰觸到他的舌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嗖的一下快速的縮了回去。

  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追擊,熠煌就是真的傻了。

  熠煌是傻子嗎?當然不是。

  所以,火熱的舌長驅直入,探入溫熱的檀口之中,追逐那羞澀的丁香。

  剛才還主動熱情主動的夏馨炎顯然沒有想到會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她只是在剛才的情景氣氛之下,想要吻熠煌,根本就沒有想太多。

  哪裡會知道,一個下意識的舉動竟然引起了熠煌這麼大的反應。

  霸道的舌就好似熠煌這個人一樣,想要做什麼一定會貫徹始終的闖入,不放過她口腔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尤其是在上顎處有技巧的掃過,一下子彷彿全身的力氣全都被抽空,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的倒在熠煌的懷裡。

  軟玉溫香抱滿懷,熠煌鐵臂抱緊了夏馨炎,捉到再也無力躲閃的丁香小舌,用力的絞盡,似乎是想要絞出甜蜜的汁水,抵死的纏綿。

  用力的抱著,深深的親吻,腦海中閃過剛才夏馨炎與人戰鬥時的一幕一幕。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麼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衝出去。

  妖力在身體內不停的激盪,一下一下的衝擊著經脈,妖力快速的充滿經脈又被他蠻橫的壓制回去。

  就這樣不停的循環,最後連這個方法都無法克制。

  尤其是見到夏馨炎身上傷痕的增加,每一道傷痕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痛得深入骨髓,痛得近乎麻木。

  到了最後,他已經分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在痛,只知道全身上下都在痛,說不出來的疼痛遍佈全身,從來沒有這麼通過。

  就算那深埋在記憶處被打入透骨釘時,都沒有這麼的痛。

  疼痛的混沌之中,他依舊保持了一份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出去。

  適當的交戰,是幫助夏馨炎快速成長的必經過程。

  他明白夏馨炎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絕對不是一個甘願被保護的人,她想與他並肩而戰,想與他一起承擔風雨。

  他恨。

  為什麼他身上有這麼多的麻煩,為什麼他的身上還有那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若是這一切都沒有,若是這一切都不存在,那麼他們可以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遠離塵世,避世而居。

  如此一來,夏馨炎又何必承受這樣的痛楚。

  深深的吻著,他要確定懷中的人還在。

  夏馨炎開始還有點不適應的掙扎,但是在熠煌的吻中,她感受到熠煌的不安和緊張,心底柔柔的歎息一聲,放鬆了身體,不再躲避口中那火熱的舌,與之共舞。

  恍惚中,夏馨炎突然的嘗到了熠煌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樣的味道讓她一愣,不太確定的動著舌頭仔細的確認一下。

  熠煌完全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如此的主動,立刻加深了動作,哪裡知道他完全是誤會了夏馨炎的意思。

  「熠煌。」腦海中突然的響起夏馨炎的聲音,讓熠煌一驚。

  隨即有點挫敗,難道自己的技巧這麼差,竟然還能讓夏馨炎分神。

  夏馨炎可不管熠煌此時在想什麼,她已經很確定那絕對是殘留的血腥味道,而她就算受傷也僅僅是皮外傷,絕對不會傷到內臟,換句話說,受了內傷的是熠煌。

  「你受內傷了,為什麼?」在腦海中夏馨炎厲聲質問著,感受到口中熠煌的退縮,夏馨炎反倒主動的含住,不讓他離開。

  想要躲開她的問題,沒門。

  「說,我不要聽假話!」夏馨炎近乎逼供似的纏住熠煌的舌,在腦海中嚴厲質問著。

  熠煌輕歎一聲,回應著:「我不小心觸動了封印。」

  封印?

  透骨釘?

  夏馨炎並不笨,熠煌為什麼會好端端的觸動到透骨釘,恐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銀簪內,熠煌要強制自己不要衝動的出手,最後沒有控制好妖力,才會引來透骨釘的反噬。

  「笨蛋。」夏馨炎在腦海中低低的罵著,竟然都失控到這個地步,熠煌如此冷靜的人,若不是感情投注太多,又怎麼會如此失態。

  想到這裡,夏馨炎溫柔的輕輕的碰觸著熠煌的舌,帶著疼惜帶著無盡的感動與情意。

  此時,兩個人彷彿是心意相通,熠煌立刻感受到夏馨炎的心情,抱在懷中的是心愛的人,又如此的主動,再沒有反應,熠煌就不是個男人了。

  立刻深深的吻了下去,將所有的情意全都融在了吻中。

  兩個人再也沒有分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全心全意的投注到眼前的事情中,因為全神貫注,所以溫度急速上升。

  夏馨炎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燒火燎的燙,唇有點麻麻的木木的。

  胸口有點發悶,好像是有點缺氧,想要大口的呼吸,所以,夏馨炎本能的往後退,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

  察覺到夏馨炎的退縮,熠煌大手一伸,固定在夏馨炎的後腦,將她按進懷中。

  隨著吻的加深,熠煌感覺到全身彷彿要燒起來似的,尤其是懷中柔軟的觸感引得他渴望進一步的動作。

  「嗯……」緊貼的雙唇中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低吟,喚醒了夏馨炎的神智,尤其是感受到腿上似乎碰到了一個熱燙的東西,嚇得夏馨炎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用力的掙扎。

  懷中人劇烈的動作,讓熠煌清醒過來,身體的反應讓他在心底低咒一聲,終於移開了唇,抱著夏馨炎,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粗重的喘息:「別動。」

  熠煌沙啞的聲音果然讓夏馨炎不敢再動,靜靜的任由熠煌抱住,臉上滾燙滾燙的感覺到那個部位在熠煌幾次粗重喘息之後停止了騷動。

  緊抱著她的手臂慢慢鬆開,退下床榻,站在床邊:「粥應該好了,我去拿。」

  看著熠煌大步的離開,夏馨炎這才捂著滾燙的臉頰埋首在被子中,太丟人了,她、她怎麼這麼主動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熠煌打開房門,看到守在門外端著濃粥的何浠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熱粥接了過去,轉身回房彭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看著在自己眼前驟然關閉的房門,何浠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內,東方皓幾個人都在,他們已經聽完鄔羽容就說的經過,其實也是一頭霧水,具體的情況還是要問夏馨炎這個當事人。

  「怎麼去了這麼久?」見到何浠源回來,蓮枝奇怪的問道,不就是去送個粥,怎麼還這麼半天。

  「嗯,我在等,剛才不太方便進去。」何浠源苦笑一聲,熠煌真是一點都不鬆懈啊,就連房門口都做了結界,不讓任何人進入。

  「不方便是什麼意思?」小狐狸看到何浠源不太自然的臉色,那絕對不是因為夏馨炎在沐浴時的不方便。

  難道是……

  小狐狸望了蓮枝一眼,看到了同樣震驚的蓮枝,兩人心頭陡然升起熊熊的怒火,怒喝一聲:「熠煌難道吃了馨炎?」

  熠煌這個小人,竟然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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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逃避現實

  「熠煌?」東方皓奇怪的看了看何浠源,他不明白剛才他們說的這個熠煌是什麼人。

  何浠源對著東方皓淡淡一笑,他倒是很想解釋,但是旁邊情緒激憤的小狐狸和蓮枝哪裡有機會讓他跟東方皓說。

  「熠煌太無恥了!」小狐狸奮力的用小爪子撓著桌面,身上火紅的毛髮都要乍了起來。

  蓮枝彭的一拍桌子,用力之大直接讓桌子上的杯子跳了起來,怒吼著:「何止無恥,簡直是卑鄙!」

  「沒錯!」小狐狸憤憤不平的低吼著,「趁著馨炎受傷,就把馨炎吃乾抹淨,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東方皓不解的目光從小狐狸的身上轉到蓮枝的身上,然後又看向一臉無奈笑容的何浠源,以及從剛才他們兩個人一說話就端著一杯茶轉移到窗邊悠閒坐著,置身事外的明鑫。

  撓了撓頭,與鄔羽容交換了一個眼神,夏馨炎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點複雜啊。

  那個熠煌似乎是惹了蓮枝跟小狐狸,這兩個人關係真好。

  「熠煌竟然敢動我的人。」蓮枝咬牙切齒的一捏手中的茶杯,彭的一聲,可憐的茶杯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本來同仇敵愾的小狐狸立刻爆發,調轉矛頭直指蓮枝:「什麼你的人,馨炎明明就是我的。」

  「放屁!馨炎是我的,你敢跟她共浴嗎?」蓮枝手一揚,掌心之中的茶杯碎片被掃在了地上,得意洋洋的抬起頭來,用眼角餘光不屑的斜睨著小狐狸。

  「我呸,共浴有什麼了不起,你敢掛在她身上嗎?」小狐狸也不甘示弱,蓬鬆的大尾巴高高的揚起,一提到他的得意處,尾巴都快要翹到了天上去。

  「你個死狐狸,敢跟我爭,看我不掐死你!」蓮枝不淡定的撲了上去,罪惡的雙手要掐小狐狸的脖頸。

  小狐狸豈是那種任人魚肉的主兒?

  小腿一蹬,直接躲開,仗著自己身體嬌小靈活,反撲過去,一把就撓破了蓮枝的衣袖:「就你這點本事還好意思跟我鬥,我呸。」

  「我今天要不把你的狐狸皮扒下來我就跟你姓!」蓮枝不甘示弱的反擊。

  兩個人毫無形象的在外室滾了起來,小狐狸還好說,怎麼也是一隻動物,形象什麼的都可以不在乎。

  問題是蓮枝啊,一個姑娘家家的,就跟小狐狸打做一團,實在是不太好看。

  東方皓心裡受到強大的衝擊,愣怔的問著何浠源:「他們這是怎麼了?」

  剛才關係還很好的在同仇敵愾,現在怎麼就跟有殺父之仇似的。

  「打架。」何浠源平靜的給東方皓解釋一句,搶救了一個沒有被他們波及的茶杯,倒上茶水往旁邊一拉椅子,擺明是打算置身事外。

  「打、打架?」東方皓聲音陡然拔高,不可思議的伸手指著打做一團的兩個人,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他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難道他理解錯了?

  何浠源摸了摸自己的茶杯,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某些時候。」

  某些時候?

  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一臉疑惑不解的東方皓,何浠源微微的勾起唇角,打算用實例給東方皓說明一下:「當初在大街上你對著東方興好像說了一句話。」

  「什麼?」東方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何浠源,那天他說了很多話,何浠源說的到底是哪句。

  「就是你要保護馨炎的時候,正義凜然的說的那句。」何浠源在一旁慢慢的誘導著東方皓。

  靠窗而坐的明鑫見到何浠源唇邊的笑意,心裡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他怎麼看何浠源臉上的笑容這麼熟悉呢?

  跟夏馨炎算計人時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

  「哦,我知道了。」東方皓恍然大悟的叫道,「馨炎是我的人!」

  「就是這句……吧。」東方皓本來還因為想起這句話而開心,但是隨著他這句話說出來,立刻感受到冰冷的彷彿實質殺氣的目光,宛如利刃一般的襲了過來。

  抬頭,望過去,看到的正是蓮枝與小狐狸陰森森的目光。

  蓮枝一手正按在小狐狸的脖頸上,小狐狸也不甘示弱的兩隻小爪子抓著蓮枝的衣服,本來要拚個你死我活的兩個人,在聽到東方皓的話之後全都停了下來,惡狠狠的瞪著他,好像要把他剝皮拆骨,活吞入腹。

  東方皓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艱澀的開口:「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放屁!」蓮枝與小狐狸默契十足的喊了出來。

  呃……東方皓無語的往後縮了縮,好有氣勢。

  「馨炎跟你有什麼關係!」再次異口同聲,這份一字不差的默契,哪裡看得出來兩個人剛才還打個不可開交的樣子。

  「嗯……跟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東方皓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他一向不想跟神志不清的人講道理,尤其還是一次面對兩個神志不清思維混亂的瘋子。

  聽完東方皓的回答,小狐狸和蓮枝心滿意足的點頭,收回了凶狠的殺人眼神。

  「馨炎是我的。」

  再次的異口同聲,換來的結果可不是剛才那麼的和諧。

  「我的,你這個臭女人,有什麼資格跟我搶馨炎。」小狐狸全身毛髮乍立,咧嘴呲牙露出尖銳的利齒。

  「你個笨狐狸,除了會在夏馨炎面前裝可愛還會什麼?」蓮枝也不示弱,一巴掌拍了過去。

  剛剛停歇的戰鬥再次開戰。

  東方皓愣愣的盯著兩個打在一起的人,大腦有點打結,不知道如何反應。

  「這就是某些時候。」何浠源在一旁閒閒的說道。

  看著何浠源雲淡風輕的模樣,窗邊的明鑫微微的揚了一下眉,果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浠源好像是被夏馨炎傳染了。

  本來處於愣怔狀態的東方皓,一聽完何浠源的話,數道黑線立刻就滑下額頭,不帶這麼解釋的吧。

  「你們……」東方皓的目光在何浠源他們四個人身上轉動了一圈之後,重重的歎息一聲,「你們的相處方式果然很奇特。」

  果然是感情很好,對外絕對一致,外部問題解決完了,才開始內鬥,倒是將厲害關係分析得夠透徹。

  何浠源微微一笑:「習慣了就好。」說著望了一眼蓮枝和小狐狸一眼,「大家還是關係很好的。」

  「關係很好?」東方皓目光一轉,正好看到一把揪著狐狸尾巴的陰笑連連的蓮枝,以及毫不示弱一口咬住蓮枝長髮用力往懷中扯的小狐狸,額頭青筋直跳,「關係果然夠好。」

  「馨炎在房裡做什麼?」明鑫終於開口,怎麼想不太可能是小狐狸和蓮枝他們想的那個樣子,熠煌不會那麼沒有自制力。

  「估計是熠煌在給馨炎上藥。」何浠源慢條斯理的說著,依舊是他平日裡那溫和的聲音,只不過,這樣平淡的聲音卻讓打得熱鬧的小狐狸和蓮枝同時的住手住嘴。

  「上藥?」小狐狸眨了眨狹長的眼眸,一時反應不上來。下意識的放鬆了動作,不再鉗制蓮枝。

  蓮枝也鬆手放開小狐狸,同樣眨了眨美麗的眼睛:「只是上藥?」

  「不上藥你們以為他們在幹什麼?」何浠源好笑的看著小狐狸和蓮枝。

  「你說你不方便進去……」小狐狸望著何浠源,入眼全是何浠源戲謔的笑,心思一轉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被耍了!

  「阿浠,你耍我很好玩嗎?」小狐狸氣得怒瞪著何浠源,嘴往後咧著,大有隨時要撲過去咬人的勢頭。

  何浠源溫和的笑著,極其認真又無辜的攤開雙手:「我什麼都沒有說,是你們自己想歪了。」

  「阿浠,你現在也學會油嘴滑舌了。」蓮枝眉頭一皺,站起身來,腳尖一勾將旁邊的椅子勾了過來,坐下。

  小狐狸豈是吃虧的人,眼珠骨碌碌的一轉,大聲稱讚道:「這才對,早就說過你,身為一個男人,連點心思都不會,太丟人。這下好了,要想騙個什麼女人也容易騙到手。」

  「騙女人?」蓮枝臉色一沉,語氣不善的冷哼著,「以為都跟你這個沒有節操的狐狸一樣,喜歡在女人堆裡混嗎?」

  「此言差矣。」小狐狸抬頭小前爪,晃了晃,「男人嘛,怎麼會不喜歡女人呢?」

  「再說我們家阿浠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嘛。」小狐狸一邊說眼角餘光一邊偷偷的瞅著蓮枝,看他不氣死她。

  「果然,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蓮枝冷冷的低斥著,打擊面,那叫一個廣啊。

  東方皓無辜的看了看鄔羽容,果然,如他所料的見到了鄔羽容微微變暗的眸色,應該是想起他們兩人相遇之前的事情了。

  東方皓在心底無聲的哀嚎,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他們打架幹什麼把他牽扯進去。

  「主人,我還是……」鄔羽容起身盡量的裝作不動聲色的模樣,想要先離開。

  「啊,羽容,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我想起有事要做。」東方皓立刻將鄔羽容的話接了過來,他還是盡量遠離這幾個危險的傢伙,誰知道他們那句話發神經又將火燒到他的身上。

  他是不怕,問題是他可不想他家的羽容誤會他。

  說著東方皓急急的起身,拉著鄔羽容快步離開,就跟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他似的。

  就這麼任由著東方皓將他拉出了客棧,鄔羽容這才掙脫了東方皓的大手,忽略掉手腕上殘留的灼熱,平靜的問道:「主人,我們要去哪裡?」

  「呃……」一句話,愣是把東方皓問得啞口無言,他哪裡知道要去哪兒,根本就是為了離開何浠源他們找的借口,現在被鄔羽容一問,只好現編了。

  好在東方皓應變能力夠強,笑意浮現,故作神秘的說道:「跟我來就知道了。」

  鄔羽容縱然心中疑惑,但已經習慣了服從,自然不會再說什麼,沉默的跟在東方皓身後。

  東方皓心裡長舒一口氣,可算是糊弄過去了,但是現在去哪兒呢?

  慢慢在街上溜躂,腦子裡快速的想著要把這個借口圓圓滿了。

  且不說東方皓如何琢磨,客棧裡蓮枝和小狐狸的爭吵依舊在爆發。

  明鑫無語的在一旁悶頭喝茶,好像跟夏馨炎時間越長,某些人的性格越往夏馨炎身上靠攏啊。

  這裡是吵做一團,夏馨炎房間中卻是一片溫馨。

  夏馨炎靠在床榻上,喝著溫熱的濃粥,臉上的熱度也慢慢的退去。

  一邊喝粥一邊瞟了熠煌一眼,有點壞心又有點好奇的目光往下往下再往下,然後……什麼都沒有看到。

  紅色的長袍將什麼都遮住,根本就看不到本來該異常的情況。

  夏馨炎失望的收回了目光,抿了抿唇,本來還想小小的色一下,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默默的攪著碗裡的粥,慢慢的喝著。

  粥才送入口,耳邊就響起熠煌戲謔的聲音:「馨炎,你想看什麼?」

  一句話入耳,夏馨炎直接被剛送入口中的粥給嗆了一口,單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感覺身邊空氣流動,熠煌已經走了過來,將她手中的碗接了過去,輕輕的給她順著後背。

  「喝個粥都能嗆到,早說了,我餵你。」熠煌寵溺的望著夏馨炎,看、這就是不讓他喂粥的結果。

  「我手又沒有事情,不至於連喝個粥都要人喂啊。」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夏馨炎無奈的低語著。

  她才沒有那麼脆弱好不好。

  「喝吧。」夏馨炎一抬頭,看到是舉到她面前盛著粥的勺子,扁了扁唇,不太情願的張嘴,含下粥。

  熠煌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餵著夏馨炎,看著夏馨炎跟個乖乖的小貓似的吞嚥著濃粥,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這樣的夏馨炎一定很可愛,果然,他沒有想錯。

  剛才幹什麼非要拒絕他,看、現在還不是要乖乖的讓他喂,唉……馨炎啊,有的時候比較麻煩。

  不過,這種兩人相處的小情趣他喜歡。

  終於一碗濃粥全都被餵了進去,夏馨炎滿足的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好好吃。

  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的某人在看到她的小舌之後,回憶起來剛才的激烈情況,眸色不由自主的加深。

  夏馨炎無意中目光一瞟,正好瞟到熠煌身上,因為他是側坐在床邊,所以,寬大的衣袍也是緊緊的貼著身體,然後終於看到了她剛才使壞想要看的情景。

  驚訝又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她終於見到真的了,以前電視裡看到的不算。

  熠煌奇怪的皺眉,順著夏馨炎的目光看了過去,心裡低笑一聲,沙啞著聲音問道:「馨炎,你在看什麼?」

  「啊?沒、沒看什麼!」夏馨炎臉上騰地一熱,自己偷看竟然被現場抓包,太糗了。

  才說完,就聽到熠煌沒有壓住的笑聲,夏馨炎微微一想,立刻明白,敢情她被耍了。

  心裡暗哼一聲,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人耍。

  於是,夏馨炎笑瞇瞇的抬起頭來,臉色的燥熱也被壓了回去,挑眉伸手,輕輕的撫上了熠煌的胸口:「熠煌要不你去側室自己解決一下?」

  「自己……解決……」熠煌低頭,看著在他胸口作怪的小手,輕輕的笑著,一把抓住,舉到唇邊,吻了一下,輕輕的將食指的指尖含在嘴裡,用舌頭輕輕的一纏,毫不意外的感受到手中的小手往後退縮,對面那個調皮的人兒雙頰立刻染上一層緋紅。

  「我還是比較喜歡馨炎幫我。」熠煌的聲音低低啞啞,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弄得夏馨炎面上火燒火燎的燙,指尖的熱度好像一瞬間就蔓延了全身,整個人彷彿置身一個巨大的火爐之中,讓她分外的難受。

  「我、你……」夏馨炎不知道要說什麼,想將手拉回來,但是用了兩次力氣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熠煌的掌中移動半分。

  本來想要逗逗熠煌的,哪裡想到自己完全不是熠煌的對手,熠煌沒有尷尬出糗,反倒自己弄得分外的不好意思。

  熠煌含著夏馨炎的食指,逗弄著那圓潤的指尖,看著對面的人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中蒙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無聲的述說著她的委屈。

  這樣嬌羞的模樣真是挑戰熠煌的自制力,哪裡還敢繼續逗弄,輕歎一聲,鬆開了夏馨炎的柔荑:「好好休息。」

  說著,將夏馨炎喝光的粥碗拿在手中,離開了房間。

  熠煌一離開房間,夏馨炎嚶嚀一聲,懊惱的將頭埋在被中,太丟人了。

  離開了夏馨炎的房間,熠煌也是苦笑著感受著身體的情況,他本來是想逗一逗夏馨炎的,哪裡想到讓自己這麼……唉,他該慶幸自己身體健康啊?

  將衝動壓抑下去,熠煌這才走到何浠源的房間,裡面正打得熱鬧,吵得激烈。

  熠煌推門而入,看到的正是小狐狸得意洋洋擺著大尾巴在黑著臉的蓮枝面前跳來跳去的模樣。

  進門,隨手將碗放在旁邊:「怎麼了?」

  「沒事。」何浠源笑著應著,「他們兩個人在逗著玩。」

  熠煌看了眼身上毛髮亂糟糟的小狐狸還有衣衫滿是褶皺的蓮枝,挑了挑眉,這樣還叫逗著玩?

  「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明鑫不再理會蓮枝和小狐狸,問著熠煌夏馨炎的事情,畢竟鄔羽容說的只是一個大概,並沒有目睹整件事情的經過。

  陪在夏馨炎身邊的熠煌一定知道具體的情況。

  「沒怎麼回事。」熠煌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嚴景守的那個麻煩,不知道怎麼被他家裡的人知道了,所以找人來對付馨炎。」

  「嚴景守的家人怎麼知道的?」小狐狸不解的仰著頭問著熠煌,沒辦法,桌子被蓮枝拍壞了,他現在只能站到地上,高度有點問題。

  「蘭西城都不見,怎麼還會有消息洩露?」明鑫微微的皺眉,看著熠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難不成是因為當時還有人在附近。」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畢竟想來想去只有這麼一個可能。

  「附近有人?」何浠源想了一會兒,突然的盯著熠煌,「你是故意的?」

  若是說有人在旁邊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避開他們的耳目是沒有問題,難道一旁窺視的人一可以避開熠煌嗎?

  別告訴他,嚴景守認識的人裡面有比熠煌還恐怖的傢伙。

  要是真的有那樣的人,嚴景守又何必死在蘭西城裡?

  熠煌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何浠源的話,但是這個時候還需要熠煌什麼回答嗎?

  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們答案。

  這樣的舉動弄得何浠源幾個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熠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是為了讓夏馨炎能有機會提高實力?」蓮枝想了想說出最有可能的一個可能。

  想想也是,嚴景守那些人的實力確實正好適合給夏馨炎做對手。

  實力比夏馨炎高一些,但是不會讓夏馨炎出現什麼生命危險。

  「還有嗎?」小狐狸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下之後,認真的問著熠煌。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尤其是熠煌這個人,若是真的只是為了讓夏馨炎提高實力,又何必不解決了跟蹤他們的人。

  「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你們還不用知道。」熠煌這樣的答非所問也算是間接的給了小狐狸一個答案。

  小狐狸低頭,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點情況。

  也就是說,有人在一旁窺視夏馨炎的一舉一動,然後通知了嚴景守的家人。

  等於是有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盯上了夏馨炎,但是那個幕後黑手又不方便自己直接出手,所以才會通知嚴景守的家人,來個借刀殺人。

  但是熠煌一點都沒有阻止,任由那些人這麼做,是熠煌有把握不會讓夏馨炎受到什麼危險還是因為他已經完全看穿了那些人的目的?

  思前想後,小狐狸腦子裡有快想暈了,但是熠煌現在不想說,他們就算再怎麼問也沒有結果。

  「小丫頭怎麼樣了?」蓮枝還是擔心夏馨炎的傷勢,就算是沒有直接看到傷勢,但是都滲透到外袍上,可見傷勢不輕。

  「皮外傷,休息幾天。」提到這個,熠煌心裡驟然一痛,不管怎麼樣,對於夏馨炎受傷的事情,他還是沒有辦法釋懷。

  「這幾天就好好休息,等著東方家的家主考核再去看看。」熠煌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來這裡無非就是跟何浠源他們說一聲,省得他們擔心。

  直到熠煌離開,蓮枝才恍惚著低聲說了一句:「熠煌的嘴好像有點腫啊。」

  「腫?」小狐狸哈哈大笑著,一下子跳到了何浠源的腿上,這個位置比較好,方便他說話,不至於讓脖子仰著難受。

  「我說蓮枝,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熠煌了?」

  小狐狸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瞄了一眼何浠源,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我關心他幹什麼?」蓮枝瞪了小狐狸一眼,怒罵著,「你個笨蛋,熠煌的嘴腫了你就沒有想到什麼嗎?」

  「想什麼?」小狐狸還是沒有反應上來,奇怪的望著蓮枝。

  蓮枝扯動了一下唇角冷哼一聲:「你個笨蛋,誰能讓熠煌嘴腫?」

  看著小狐狸還是沒有反應上來的模樣,蓮枝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蠢死了,剛才跟熠煌在一起的可就只有馨炎和斷魂,你別告訴我,是斷魂把熠煌的嘴唇弄成這樣的。」

  別說斷魂沒有那個嗜好,就算是有,他面對著熠煌可也得敢啊。

  也就是說,剛才在房間裡,熠煌欺負夏馨炎了。

  小狐狸迷茫的眼神陡然轉亮,顯然是想通了這個關鍵的問題,噌的一下就從何浠源的腿上躥了下來,直接衝到夏馨炎的房間。

  熠煌才剛剛進來,小狐狸隨後就衝了進來,也不理會站在房間中的熠煌直接跳上夏馨炎的床:「馨炎,我有事情問你!」

  小狐狸氣沖沖的一句話,差點沒讓隨後進來的蓮枝暈過去。

  有這麼問的嗎?

  「怎麼了?」夏馨炎並沒有睡覺,只是在床上安靜的躺著休息而已,見到小狐狸跳上床,就要起來,卻被熠煌阻止了,「別亂動,小心傷口。」

  才剛傷好了藥,就說是好的藥劑,但是能不動還是不動的好。

  這當然是最重要的一點,其實還有一小一小部分,那就是,夏馨炎只穿了一件中單,怎麼可以起來讓這麼多人看?

  這個原因當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絕對是很小的一部分。

  「段恆倪。」蓮枝叫了一聲,生怕小狐狸沒頭沒腦的問出亂七八糟的話惹了熠煌。

  他不怕死,她還想活著呢。

  「馨炎,熠煌的嘴破了,傷口挺深的。」小狐狸根本就沒有理會蓮枝的叫聲,快速的問了出來,但是小狐狸多聰明啊,想要知道答案,自然是拐了一個彎,問著夏馨炎。

  「啊?破了,剛才我咬破你了?」夏馨炎一聽熠煌傷到了,完全沒有過腦子想那個傷口在哪裡的問題,直接關係的看著熠煌,伸出胳膊去摸熠煌的臉。

  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哪裡破,只是微微的有點腫而已。

  「馨炎,是你先咬熠煌的?」小狐狸不放過這個夏馨炎分神的時機,在她心裡防線最低的時候問著他最關心的問題。

  聲音放的很柔,還特意的避開了那個敏感的吻字。

  「嗯。」果然,夏馨炎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應了一聲,「沒有破啊。」

  夏馨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才發現房間內安靜得有點詭異,對上了熠煌強忍笑意的眼眸,夏馨炎這才琢磨過味兒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轟的一下,一股熱浪捲上臉頰,趕忙將手放下,塞進被子裡。

  怒氣沖沖的盯著小狐狸,咬牙切齒的低吼著:「恆,你耍我。」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蓬鬆的大尾巴耷拉著,低頭,嗚咽的低語:「嗚……為什麼你要咬熠煌,不是咬我?」

  說著,委屈的抬頭,往夏馨炎身邊蹭,拱著自己尖尖的嘴,伸著粉紅的舌頭可憐兮兮的發著哭聲:「馨炎,你也咬我。」

  話音未落,小狐狸突然的感覺到後頸一痛,眼前的景物一時劇烈的反轉,好似天地倒轉,身體整個被扔了出去。

  彭的一下直接從內室飛到夏馨炎屋外的走廊上,連停留都沒有停留,直接衝出走廊,扎進了院子的泥土裡,小腦袋直接陷入地下,就留著小小的身子在外面,四隻小斷腿不停的凌空蹬著。

  房間內熠煌冷冷的目光掃過蓮枝何浠源以及明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挑了挑眉。

  何浠源乾咳一聲,趕忙說道:「我去看看恆。」嗖的一下衝了出去,那速度絕對是讓小狐狸都望塵莫及。

  蓮枝本來是憤憤不平的,憑什麼熠煌得到夏馨炎特別的待遇,不過對著熠煌這麼一張閻羅王似的恐怖黑臉,什麼都生生嚥了下去。

  面對著這樣的熠煌,別說是話了,就是釘子她都能吞下去。

  「我去看看晚上有什麼吃的。」蓮枝熱心的去關照晚飯,雖然現在才剛過午飯的時間,但是她一點都沒有覺得這個時候看晚飯有點早。

  明鑫倒是最鎮定的一個人,畢竟熠煌怎麼發火也不至於發到他身上,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說,他進來無非就是看個熱鬧而已,熠煌總不至於對他怎麼樣吧?

  顯然,明鑫估計錯誤,因為熠煌的冰冷眼神好似鋼針似的紮在他身上,弄得明鑫全身汗毛集體立正。

  他就進來看個熱鬧都會被威脅啊,太霸道了吧?

  好吧,熠煌有霸道的資本,所以,本著識時務為俊傑的想法,明鑫快速的退了出去,還不忘將房門給熠煌他們關好。

  離開了夏馨炎的房間,明鑫抹了下額頭的冷汗,苦笑著:「這個熠煌,真是太霸道了。」

  「都是你!」夏馨炎氣惱的瞪著熠煌,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丟人了。

  「我怎麼了?」熠煌好笑的坐在夏馨炎床邊,側身看著夏馨炎紅撲撲的臉頰,水汪汪的黑亮眼眸,怎麼看怎麼好看。

  「都是你,你……」夏馨炎說到一半,突然的咬住嘴唇不說了,後面的話那麼羞人,讓她怎麼說出口。

  「馨炎,好像真的是你先咬的我。」熠煌一本正經的說道,還伸出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角含笑一副回味的模樣。

  「住手,你摸什麼摸!」夏馨炎一看到熠煌的那個動作,立刻的叫了起來。

  他那是什麼動作什麼眼神?

  加在一起看,怎麼這麼曖昧呢?

  「好像真的有點腫。」熠煌想了想說道,「馨炎,你說怎麼辦?」

  「涼拌!」夏馨炎氣得身體一扭,就要轉到另外一邊,不去看熠煌。

  卻被熠煌眼疾手快的輕輕按住,低語著:「別亂動,你身上有傷。」

  熠煌一見夏馨炎要亂動也不再去逗她,讓她好好的躺著,怎麼都不能讓她再傷上加傷。

  「都是你的錯。」夏馨炎的肩頭被熠煌溫熱的大掌輕輕的按住,也就沒有再動,畢竟過不了幾天東方家的家主考核就要開始了,她可不想帶著一身傷,到時做什麼都不方便。

  「是,我的錯。」熠煌附和的應著,只要夏馨炎不亂動,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本來就是你的錯。」夏馨炎扁扁嘴,控訴著熠煌的惡性,「誰讓你那樣就出去了,還讓人看到。」

  「這樣怎麼了?」熠煌好笑的問道,是她給他咬的,怎麼現在反倒成了他的錯。

  「不能讓人看到。」夏馨炎越想越不好意思,讓小狐狸他們看到,她以後怎麼面對他們啊?

  「你不會等正常了再出去,你別告訴我你妖力這麼強,這麼點小問題就難住你了。」夏馨炎擺明不信熠煌做不到恢復正常。

  當然能。

  熠煌在心裡回了一句,他之所以這麼出去就是故意的讓蓮枝和小狐狸看的。

  那兩個傢伙平日裡總是他們的馨炎、他們的馨炎亂叫,就算他知道他們對夏馨炎並沒有存著其他什麼意思,但是他心裡就是不爽。

  他就是要讓他們兩個人看看,夏馨炎是他的人,別沒事跟夏馨炎有超出友誼的親密。

  當然,這些話熠煌也就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蠢到說出來。

  「當時沒有想到。」熠煌隨便的找了一個理由,反正這種事情也不需要解釋,只需要換上一個落寞的語氣,低低的問夏馨炎一句,「馨炎覺得這種事情,讓你很……」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熠煌只是微微的垂下眼眸,唇邊掛著一抹強扯出來的笑容:「以後我不會了。」

  「不是的。」夏馨炎一見熠煌如此,心裡猛然一痛,趕忙從被子中伸出小手,緊緊的握住熠煌的大手,不太好意思的眨著眼睛,羞澀的說道,「我只是有點、有點不好意思。」

  熠煌心中暗喜,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反握著夏馨炎的柔荑:「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會了。你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睡一下吧。」

  熠煌三言兩語的將夏馨炎哄了過去,夏馨炎柔順的輕嗯一聲,算是答應了。

  完全沒有仔細的考慮熠煌話裡的深層一次。

  什麼叫下次不會了?

  也就是說,今天的親密舉動還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以及日後的無數次。

  平日挺精明的一個人,在面對熠煌的時候,完全是變成了一個初入情網的小丫頭,熠煌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著夏馨炎安心的閉上雙眼休息,熠煌眼中的落寞一掃而空,換上的是濃濃的似海深的柔情,雙眸定定的凝視著夏馨炎,滿眼的寵溺。

  這個女人,這麼笨,怎麼好放心讓她獨自面對世界,還是乖乖的留在他身邊吧。

  院子裡,小狐狸腰身一挺,從土裡掙扎了出來,正好看到明鑫離開夏馨炎的房間。

  小狐狸不滿的躥到何浠源的房間內,看著坐著屋裡的何浠源與蓮枝咬牙低吼著:「沒義氣,看我被扔出去都不知道過來幫我。」

  蓮枝可是沒有絲毫的愧疚感:「誰打得過熠煌?」

  「打不過就不幫忙了?」小狐狸氣得差點沒噴血,這叫什麼理由。

  「幫忙也要看對象的,要是阿浠、明鑫,我絕對幫,至於你……」蓮枝上上下下不屑的打量著小狐狸,「我看還算了。」

  「廢話,阿浠和明鑫誰會去惹熠煌。」小狐狸氣得直跳腳,這不是擺明了說不會幫他嗎?

  「你也知道是你惹熠煌啊。」蓮枝嗤笑出聲,「一個男人,敢做就要敢當。」

  說著美目眸光流轉,瞅著小狐狸的目光中是無盡的鄙夷:「不要仗著整日一副獸形就忘了自己是個男人。」

  「我殺了你!」小狐狸忍無可忍的撲了過去,就要揍蓮枝,卻在半路被何浠源攔住,「好了,恆。」

  「別鬧了。」何浠源將小狐狸抱在懷裡,「你們兩個鬧夠了吧。」

  「阿浠,不帶你這樣的,總是偏袒蓮枝。」小狐狸在何浠源的懷裡不安分的扭了兩下,衝口而出的話,讓何浠源身體一僵,隨即目光一轉,看到蓮枝臉上一抹不太自然的潮紅。

  很淺很淡,若是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小狐狸是誰啊,這樣的異常,他怎麼會看不到?

  只不過,何浠源與蓮枝之間的問題還沒有太多的進展,他也知道適可而止。

  好朋友的終身大事,他可不能給攪黃了。

  「就算他是女人,也不能這麼偏袒。」小狐狸一句話將剛才的話給圓了回來,讓何浠源與蓮枝全都鬆了一口氣。

  「馨炎竟然是主動的,真是讓人意外啊。」小狐狸又加了一句,將話題岔開。

  「一定是被逼的。」蓮枝鬆了一口氣,也順著小狐狸的話接了下去。

  「沒錯,絕對是。」小狐狸愈發肯定的說了一句。

  明鑫在一旁無奈的搖頭,這兩個人至於這麼不敢面對現實嗎?

  就算熠煌再霸道,他也不會逼夏馨炎啊。

  果然,有的時候,無法面對現實的人總是喜歡找借口。

  明鑫看了一眼何浠源,看到他眼中同樣的憐憫,兩個人一起瞅著逃避現實的小狐狸和蓮枝,輕歎一聲,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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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錯綜複雜

  夏馨炎床上只是安靜的躺了一會兒,將剛才慌亂又羞澀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去,耳邊可以聽到熠煌坐在旁邊的動靜,聽著他執起茶壺,倒茶的聲音。

  細細的水流緩緩的注入茶杯之中,是那麼的有條不紊,讓人安心。

  茶杯漸漸的倒滿,水流的聲音停住,房間內重新歸於平靜,靜的都可以讓她聽到熠煌沉穩綿長的呼吸聲。

  耳邊是熠煌清晰的呼吸聲,讓她的心也安靜了下來,躺在床上平白的浪費時間,這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精神集中,腦海中回想著當時剛才與中年人對決時的感覺,身體內的靈力隨著夏馨炎的思緒慢慢的匯聚流轉。

  很快的,夏馨炎將周圍一切的事情全都忘記,專心的修煉靈力。

  坐在一旁喝茶的熠煌,動作一頓,眉頭微微的上揚,心裡輕歎一聲,這個笨女人,連受傷養傷的這麼點時間都不放過。

  熠煌灼熱複雜的目光望著躺在床上的夏馨炎,身上蓋著薄被,正好將她包個嚴嚴實實,長髮隨意的挽著,有些鬆散,烏黑髮間那支銀簪真是醒目,簡單又古樸,十分的適合夏馨炎的性子。

  曾經給他帶來屈辱的髮簪,現在被別在了夏馨炎的髮間,熠煌竟然也覺得那銀簪很好看,忘記了以前它的種種,重新欣賞它的美。

  不是因為銀簪真的漂亮,而是因為它在某人的髮間。

  臉色微微的泛白,正是因為大量失血後的症狀,呼吸平穩均勻,一點都沒有重傷之人的急促。

  能在這樣的傷勢之下,無視身體的本身的反應,迅速的進入修煉的狀態,她這樣的舉動讓他一點都沒有開心。

  熠煌寧肯看到夏馨炎像個嬌柔的女子一樣,在跟他撒嬌,或者是躺在床上痛哼。

  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熠煌起身,再在這裡坐下去,他只會越來越心疼,越來越煩躁。

  熠煌離開了房間,落下全神貫注修煉的夏馨炎。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氣氛有點詭異,小狐狸和蓮枝就跟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似的,一個懶洋洋的癱坐在椅子上,某只裝死的四隻攤開趴在地上,伸出粉紅的舌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明鑫好笑的看著蓮枝和小狐狸,就算知道夏馨炎主動的跟熠煌親熱,他們兩個人有必要這麼沮喪嗎?

  何浠源倒是早就習慣了這兩個人的反應,雖然說他跟蓮枝只是最近才認識在一起的,但是,他可跟小狐狸在一起幾千年了,對這種情況是見怪不怪了。

  「聽熠煌的那個意思,馨炎沒有追問那個人到底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何浠源完全忽視掉小狐狸和蓮枝,對著明鑫說道。

  「嗯。」明鑫點點頭,「這才是馨炎的風格。」

  問了有什麼用,反正對於夏馨炎來說,無論是誰都沒有用,知道了無非也就是一個殺字。

  「為什麼、為什麼啊……」小狐狸趴在地上裝死,嘴裡還不停的嘟噥著。

  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輕歎一聲:「恆,別總去惹熠煌。」

  剛才在夏馨炎房間裡,段恆倪就差點撲上去強吻夏馨炎了,若不是他還是小狐狸的形態,估計就不是被熠煌簡簡單單的扔出去吧。

  「我哪裡有惹熠煌,明明是他無恥的在欺負馨炎!」氣憤的吼完,小狐狸嗚咽的趴下,兩隻小爪子擋在自己的眼睛上,痛心疾首的哀嚎,「我的馨炎啊……」

  尾聲都發著顫音,聽得何浠源一陣一陣的直起雞皮疙瘩。

  「閉嘴,那是我的馨炎……」蓮枝有氣無力的糾正小狐狸的錯誤,沒有多少底氣的聲音真是沒有說服力,就算是這樣,蓮枝也不會忘記跟小狐狸爭寵。

  只是平日裡嫵媚的眼眸此時神采盡失,空洞洞的透著迷茫,顯然是還沒有接受夏馨炎出人意料的舉動。

  怎麼都想不明白,憑什麼夏馨炎那麼可愛的初吻就給熠煌奪去了。

  何浠源瞟了蓮枝一眼:「別想太多了,現在絕對有個人比你們還要鬱悶。」

  「沒有比我更鬱悶的。」蓮枝哀歎著,聲音一個勁兒的發飄。

  「我已經鬱悶到家了。」小狐狸捂著眼睛重重的歎息著。

  何浠源輕輕一笑,眸光流轉,促狹的眨眼:「絕對有,比如斷魂。」

  熠煌對著夏馨炎做了什麼壞事的時候,某個徹底臣服了夏馨炎的斷魂,難道沒有被熠煌處理一下嗎?

  小狐狸的兩隻小爪子立刻放了下來,蓮枝歪頭,看了看小狐狸,兩個人互相的望了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臉上的鬱悶沮喪立刻一掃而光。

  小狐狸從地上一躍而起,歡呼一聲:「哈哈……我舒服了。」

  「嗯嗯,斷魂好樣的。」蓮枝笑靨如花的連連點頭稱讚。

  斷魂真是夠意思,知道犧牲小我成全大家。

  明鑫看著蓮枝和小狐狸的舉動,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兩個傢伙不覺得他們很幼稚嗎?

  小狐狸和蓮枝才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們呢,只要知道有人比他們還鬱悶,他們心裡就舒服。

  至於某個被拿來墊背的斷魂,早就認命的在自己的空間內修煉。

  從他的空間封閉的時候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該看的。

  他自問自己一向都是很君子的,平日裡他只在自己的空間內,除非是夏馨炎召喚他出來,不然他絕對不會來窺視外面的情況。

  畢竟夏馨炎是個女子,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

  只是,熠煌這時不時的將他封閉空間,讓斷魂有點鬱悶。

  坐在封閉空間中的斷魂等著熠煌給他解開束縛,不知道過了多久,計算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吧,封閉的空間才打開。

  「熠煌。」趁著能感覺到熠煌的意識,斷魂趕忙出聲。

  「什麼?」熠煌微微的挑眉,怎麼,斷魂對他的做法有意見?

  斷魂一點都沒有受到熠煌情緒的影響,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有自覺性,不用總是封閉我的空間。」

  回答斷魂的只有熠煌的一聲冷哼,他要是信斷魂才怪呢。

  這樣毫不信任的冷哼,並沒有嚇到斷魂,斷魂依舊是平靜的慢慢的說著:「你難道非要讓我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親熱嗎?」

  說完,也不管熠煌會有什麼反應,斷魂自己關閉了空間,全心修煉去了。

  獨獨留下熠煌站在夏馨炎的房間之中,陰沉著一張俊臉,隨時要爆發的在強忍怒火,在琢磨斷魂的話。

  良久之後,熠煌在心裡低罵一聲:「該死的斷魂,沒事亂想什麼?」

  他這麼一封閉,不是等於告訴斷魂,他要對夏馨炎做什麼了嗎?

  本來沒有感應到外界的斷魂,被他這麼一弄,想不往那方面聯想都不可能。

  熠煌氣得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千算萬算獨獨算漏了斷魂這個傢伙。

  夏馨炎的房門被人輕輕的開啟,蓮枝端著飯菜進來。

  「馨炎還沒有醒啊……」蓮枝平常的話語在見到熠煌陰沉的臉色之後戛然而止,端著托盤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去。

  「嗯,你去弄其他的菜,我叫馨炎起床。」熠煌將托盤接了過來,快速的合上房門,將蓮枝關在了門外。

  蓮枝不解的眨巴著眼睛瞅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熠煌剛才那是什麼表情?

  懊惱?

  「怎麼了?」何浠源端著剩下的菜走過來,奇怪的看著停在門口的蓮枝,再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手,飯菜都送進去了,她怎麼還站在外面。

  「熠煌叫馨炎起床。」蓮枝還沒有想明白熠煌臉上為什麼會出現懊惱的表情,所以直接抓住一個人就問,真好何浠源也在身邊。

  「剛才熠煌的表情很怪,就跟、就跟……」蓮枝皺了皺好看的秀眉,「就跟吃癟了似的。」

  剛剛過來的明鑫正好聽到蓮枝的這句話,驚訝的看了一眼蓮枝,她不是做夢了吧?

  熠煌會吃癟?

  小狐狸擺了擺大尾巴,眼珠骨碌碌的一轉立刻讓他想到了什麼,嗤嗤的笑了起來:「也有熠煌沒有算到的事情啊。」

  「什麼意思?」蓮枝低頭看著小狐狸,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見蓮枝都沒有想到,小狐狸立刻得意的翹起尾巴,咧著嘴並不給蓮枝直接的答案,只說出了兩個字:「斷魂。」

  「呃?」蓮枝一愣,這算什麼答案啊?

  但是微愣之後,蓮枝略略一想馬上就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瞅著緊閉的門板,唇角帶著戲謔的笑意。

  何浠源與明鑫也全都想到熠煌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鬱悶,但是在夏馨炎的房間門口,就算心裡笑翻了,臉上也不敢帶出來半點。

  何浠源強忍著笑意,舉手輕輕的叩了叩房門:「熠煌,我們能進去了嗎?」

  「嗯。」房間內傳來熠煌不鹹不淡的聲音,何浠源立刻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盡量正常的進去。

  將飯菜放到外室的桌子上,夏馨炎也正好從內室出來,身上衣服穿戴整齊,一絲不亂。

  何浠源和明鑫他們看了一眼,心中全都瞭然。

  就夏馨炎受的那些傷,要想自己這麼快速的穿好衣服是不太可能了,所以,熠煌一定是在旁邊幫忙,難怪剛才不讓蓮枝進來。

  幾個人的目光並沒有過多的掩飾,那種恍然大悟的模樣,讓夏馨炎不由得雙頰微微泛紅,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整齊的衣衫。

  看何浠源他們幾個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其實她自己穿的話速度也不會慢的,畢竟這種情況她早就習慣了。

  「吃飯。」熠煌的一句話幫夏馨炎解除了尷尬。

  難得的熠煌一起出來吃飯,添了一副碗筷之後,大家全都坐下。

  一頓飯吃得倒也是風平浪靜,小狐狸沒有和蓮枝打架,蓮枝沒有趁機吃夏馨炎的豆腐,嗯,很美好的一頓晚飯。

  這樣美好安靜讓夏馨炎很滿意,所以,她是這裡吃的最愉快的一個人。

  吃完飯,何浠源他們竟然沒有留下來再聊聊天,反倒以她受傷需要好好休息為由全都快速的離開。

  夏馨炎興奮的感歎:「大家感情真好。」

  說完,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滿足的回到內室。

  離開夏馨炎房間的何浠源等人,直到脫離了熠煌的勢力範圍,這才長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流下的冷汗,無奈低語著:「熠煌太小氣了。」

  「不小氣能是熠煌嗎?」小狐狸咧了咧嘴,剛才吃飯的時候,氣氛那叫一個詭異啊。

  「熠煌的實力果然是強。」明鑫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熠煌的妖力等級,剛才在飯桌之上竟然可以一心多用,將他的靈獸威壓分別的作用在他們幾個人的身上,而不讓夏馨炎發現。

  單單這份控制力,就已經讓他佩服不已,高手果然是高手,不服不行。

  「都用在這上面了。」何浠源無語的望了望天,他們就在門口笑了一下,至於嗎?這麼打擊報復。

  明鑫輕笑一聲,緩緩的搖頭:「算了,別說了。」說著指了指身後的關閉的房門,他們在的地方可是離夏馨炎的臥房並不多遠。

  要是再讓熠煌聽到點什麼,誰知道某人會又做出什麼幼稚的舉動。

  蓮枝和小狐狸立刻噤聲,躡手躡腳的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們可得罪不起熠煌,他們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客棧終於是歸於了平靜,在薩涼城內,某處雅致的所在。

  一處涼亭,立於湖中央。湖中荷花開得正好,淡淡的清香被清風送到涼亭之中。

  涼亭乃是竹製,四面全都垂著層層輕紗垂幔,在輕輕的隨風搖擺,與湖中的荷花漣漪的水波構成一副美麗的畫面,說不出來的夢幻。

  涼亭內,酒香撲鼻,桌上放著精緻的小菜。

  東方皓斜斜的倚在竹椅上,自斟自飲,時不時的看一眼對面坐立不安的鄔羽容,藉著飲酒掩飾住唇角的笑意。

  「主人。」乾坐了一個下午,鄔羽容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什麼事,羽容?」東方皓放下酒杯,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姿態。

  「主人來這裡到底是什麼事情?」鄔羽容終於還是問了出來,說要帶他去什麼地方,本來他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哪裡想到竟然被東方皓帶到這麼一個地方,一坐就是一下午。

  東方皓舉杯的動作一頓,定定的注視著鄔羽容,這樣認真嚴肅的眼神,讓鄔羽容也趕忙的正襟危坐,難道說主人在等待什麼時機?

  「來這裡就是為了……」東方皓低沉的說了半句話,突然的露齒一笑,「看風景。」

  「看、看風景?」鄔羽容眉頭一皺,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馬上就要到……」鄔羽容急急的說道,馬上就是家主考核了,主人怎麼還這麼悠閒,難道不應該多準備一下嗎?

  「就是因為要到了,所以,我們更應該放鬆。」東方皓抬手,將鄔羽容面前的酒杯斟滿,透過層層紗幔看著外面,「如此美的風景,羽容可不要浪費了。其他的事情等到了再心煩也不遲。」

  鄔羽容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東方皓放鬆的神情,知道他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好在心裡輕歎一聲,陪著東方皓看風景浪費時間。

  因為涼亭的位置極好,所以,縱然是夏日,這裡也有著一份清涼,再加上穿過紗幔的清風,將淡淡的花香盈滿涼亭,說不出來的心曠神怡。

  什麼都沒有說,涼亭內一片安靜,漸漸的鄔羽容也將心中的焦慮放下,到時的家主考核只要盡力就好。

  最該焦慮的東方皓沒有動靜,夏馨炎更不會緊張了,只是,東方皓的對手東方辰倒是有些坐立不安。

  東方皓明明知道沒有兵器,他自己就不會有多少的勝算,偏偏這個最該焦急的時候,東方皓反倒輕鬆了下來,整日的游手好閒無所事事。

  好吧,以前東方皓也是這樣的無所事事,但是,現在到了家主之位爭奪的最關鍵時候,難道東方皓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別告訴他,東方皓放棄了。

  他才不信這個鬼話。

  從東方皓踏入東方家大門的那一刻起,東方皓就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搶走了。

  東方斌海的所有注意力,東方家的榮耀,全都轉移到東方皓的身上。

  一時之間,東方皓就像是突然升起的太陽,在他身上匯聚了所有的光芒,而曾經作為眾人焦點的他,在東方皓的光芒之下,變為了昏暗的油燈,再也無人注意。

  就算是這樣,東方皓依舊不知足,仗著他的天賦,仗著東方家的名頭,留戀青樓為非作歹,將紈褲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就是這樣荒唐的行為,東方斌海只敢說上一兩句,卻沒有強制的阻止。

  薩涼城中的人更是可惡,寧肯擁護著這樣的人渣敗類,也不來找他契約靈獸,馴服靈獸。

  他、東方辰,曾經的天之驕子,就被東方皓這個野種給踩在了腳下,沒有絲毫的反擊之力。

  若不是他夠隱忍,夠聰明,又怎麼會有這次公平的家主之位考核。

  他相信,東方皓絕對的在意東方家的家主之位,不可能不緊張。

  但是,現在東方皓為什麼還如此輕鬆,他是不可能放棄,難道說——東方皓已經找到兵器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東方辰全身一陣的發涼,不、絕對不可能,他已經拜託主家的人將附近所有可能出現好兵器的渠道全都堵死了。

  「五哥。」門外響起低低的聲音,東方辰立刻將情緒整理好,恢復了平日裡的溫和無害狀態,走了過去,打開房門,「有事?」

  「五哥,馬上就到那個日子了,需要安排什麼嗎?」東方興站在門外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平日裡五哥是很溫和,但是也讓他琢磨不透。

  「不用了,有主家的人到,又是公平考核,哪裡可能做手腳。」東方辰隨意的說了兩句,緊接著關心的看著東方興,「傷勢可好了?」

  「多謝五哥關心,好得差不多了。」東方興一聽,心中大為感動。

  這才是親兄弟,他從小跟五哥長起來,所有的兄弟都是以五哥為首,要不是後來東方皓突然的出現,哪裡會有什麼這場莫名其妙的家主之位的考核。

  五哥絕對是家主的不二人選。

  「五哥,不用擔心,東方皓無非就是仗著一點點小天賦,他一個低賤出身的野種,能有什麼本事。」東方興一提到東方皓就是嗤之以鼻。

  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在大街上就打他,一點都不知道顧念兄弟感情。

  還是五哥最好了,所以說,野種就是野種,永遠也上不了大檯面。

  「不要這麼說,家主考核都是各憑本事。」東方辰輕歎一聲,抬頭,目光越過東方興遠遠的望過去,看著東方家的院子,眼中滿是擔憂,「只希望東方家不要出事才好。」

  「還是五哥最識大體。」東方興一聽感動的差點眼淚狂流,「五哥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們絕對不能讓東方家落到外人的手裡。」

  「你先把傷養好吧。」東方辰溫雅一笑,關心的拍了拍東方興的肩,「回去休息。」

  「嗯。」東方興心裡那叫一個感動啊,就差嘩嘩的流眼淚,心情激動的回去自己的院落,暗中下了決心,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幫著五哥拿到東方家的家主之位。

  且不說五哥對他這麼好,就想想,要是東方皓做了家主,那還有他活的路嗎?

  所以,五哥東方辰坐上家主之位,那是必須的。

  目送著東方興離開,東方辰將目光收了回來,冷哼一聲:「父親大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話一說完,目光轉向走廊的另外一邊。

  他的院落中的下人一向都是在院外聽候吩咐,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敢進來,所以從東方斌海到了之後,他也就發現了。

  也是東方斌海不想隱藏行蹤,只不過不想被東方興看到罷了,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發現東方斌海。

  「東方辰,你和東方皓始終都是東方家的子嗣,非要鬥得這麼不可開交嗎?」東方斌海慢慢的踱了過來,盯著東方辰的臉,不放過他一點情緒的變化。

  「都是東方家的子嗣?」聽到這句話,東方辰嘲笑的瞅著東方斌海,「父親大人眼中除了東方皓還有其他人嗎?」

  還好意思跟他說什麼他和東方皓都是東方家的子嗣,難道這樣就是對待子嗣的態度?

  「東方辰,你是在怪我?」東方斌海沉下臉,半瞇著眼眸陰冷的質問著。

  「不敢。」東方辰立刻抱拳彎下身體行禮,一副好兒子的姿態,「父親大人的決定,從來沒有人敢反駁。」

  這句可是話裡有話,讓東方斌海心頭不爽:「你想說什麼就說,別跟我在這裡繞彎子。」

  「不敢。」東方辰依舊是疏遠又有禮的兩個字,謙遜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東方斌海,伸手一指東方辰怒喝著,「說,我命令你說。」

  「同樣是子嗣,為什麼父親大人單單的注意東方皓?就因為他是天生的契約師?」東方辰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只不過,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某種一片冰冷的怨懟。

  「自從東方皓來了之後,父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請問父親可還記得將注意力分給其他的子嗣亦或是妻妾?」東方辰冷笑連連,想到以前的種種,臉上的笑意更顯得陰森恐怖。

  「記得我的娘前重病垂危,父親大人又在做什麼?」東方辰故意的揚起頭好似陷入回憶之中,想了想才,才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的說道,「對了,父親大人好像在陪著東方皓過生辰,陪著他尋歡作樂是吧。」

  「東方皓的生辰成了我娘親的忌日。」東方辰看著臉色微變的東方斌海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感覺,「不知道經歷過種種之後,父親大人讓我怎麼相信,我們都是東方家的子嗣?」

  「不知道,還以為我東方辰是外面一個賤人的野種,他東方皓才是東方家正統的少爺!」

  多年的仇恨早就在心底壓滿,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全都是憑著這份怨恨才讓他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

  終於可以將東方家的家主之位拿到手,終於可以將東方皓踩在腳下,他怎麼能不開心?

  「呦……我說東方辰五弟,你剛才說我什麼?」痞痞的笑聲突兀的響起,讓東方辰一驚,這次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東方皓竟然走了進來。

  身後並沒有跟著鄔羽容,只是一個人吊兒郎當的逛了進來,就跟逛花樓似的,沒個正經。

  東方辰冷哼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東方斌海臉色變了變,轉過頭去對著東方皓陪著笑臉:「沒說什麼,你回去,這都是晚膳的時間了。」

  「不餓。」東方皓根本就不順著台階下,一句話就把東方斌海撂在了那裡。

  不再理會東方斌海直接看著東方辰:「五弟,怎麼,說我是野種?」

  東方辰不屑的冷哼一聲,他也不怕被東方皓聽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等著最後家主爭奪完之後,將東方皓踩在腳下。

  「你這麼說我是沒有意見,不過都是咱們父親的種,我是野的難道你是家裡的?」東方皓挑眉譏笑一點都沒有因為東方辰的話而生氣,反倒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因為家裡的人滿足不了他,才迫不及待的去外面強搶民女啊。」

  東方皓這話說的可是真的夠毒,不僅罵了東方辰,連帶著他的娘親以及東方斌海全都給罵了進去。

  「東方皓,你閉嘴,不要用你噁心的嘴來談論我的娘親。」東方辰最不能忍受有人來侮辱他的娘親。

  「我哪句話談論了?」東方皓好笑的搖頭,「東方辰,別惹我,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終生。」

  東方皓笑得痞氣,話裡的殺氣好似利刃出鞘,砭人肌膚。

  「哼。」東方辰強橫的哼了一聲,表示他絕對不會輸給東方皓,但是面對著東方皓那隱隱未發的強硬氣勢,他依舊是有些膽怯。

  東方皓轉身離開,那隨意的姿態根本就沒有將東方辰和東方斌海放在眼裡,這樣的東方皓更是讓東方辰恨得牙癢癢,回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彭的一下將房門重重的關上,巨大的聲響驚得屋頂上的鳥兒撲稜稜的呼扇著翅膀全都飛走。

  東方斌海看了看東方辰緊閉的房門,又望了望東方皓離開的方向,無奈的搖頭歎息,帶著無盡的悔恨跟遺憾。

  等在房間中的鄔羽容突然的聽到東方皓大步走進來的聲音,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被東方皓大力的抱住,驚得鄔羽容大力掙扎耳邊卻想起東方皓疲憊的聲音:「羽容,讓我靠一下。」

  聲音中滿是疲憊,一點精神都沒有,聽得鄔羽容心裡一沉,也就不再掙扎,任由東方皓抱著。

  「羽容,你說我娘為什麼會跟了東方斌海這個人?」良久東方皓終於開口,幽幽的歎息著。

  鄔羽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羽容,你說為什麼?」東方皓沒有得到鄔羽容的回答,鍥而不捨的追問著,有著一點點的偏執,似乎是不得到答案他就不會放棄。

  鄔羽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順著自己的心,說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女人,有的時候有太多的不得已。」

  「是嗎?」東方皓悶聲悶氣的說著,半晌,輕歎著,「娘親將我從小保護的很好,是個好娘親。」

  「嗯。」鄔羽容點了點頭,眼眸半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羽容,現在我就只有你了,你別離開我好嗎?」東方皓孩子氣的問話弄得鄔羽容不知所措,竟然沒有給他一個回答。

  「就算羽容想跑,我也會追到你的,你這輩子甩不掉我了。」東方皓根本也沒有打算等到鄔羽容的答案,笑呵呵的說著,起身臉上掛著熟悉的痞氣笑容。

  被東方皓這一驚一乍弄得莫名其妙的鄔羽容哪裡還反應的過來,只能是愣愣的瞅著東方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樣的鄔羽容自然是讓東方皓心中充滿了憐愛,輕輕的鬆開手臂,他是想將鄔羽容的事情早日挑開,但是,還不知道鄔羽容心結的時候,他可不敢隨便的冒險,萬一要是讓鄔羽容傷心,只憑著一份契約禁錮著鄔羽容,那絕對不是他樂見的事情。

  離家主考核的日子已經不多,馬上就要到來,所以薩涼城內各方的人馬也開始蠢蠢欲動。

  自然,暗中的勢力也沒有閒著。

  比如晚上,夏馨炎客棧的掌櫃的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然離開了客棧,盡量隱藏行蹤的情況下離開。

  在薩涼城內左轉右拐,到了一處很隱蔽的民居內,閃身進去,房間內並沒有點燈,接著月光,屋內簡單的物件倒也不會被碰到。

  「夏馨炎還在你客棧住著?」黑暗中早就坐著一個人,見到客棧掌櫃的進來,開口問道。

  「嗯。」客棧掌櫃的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輕哼一聲,算是回答。

  「夏馨炎果然還是那麼膽大,知道客棧有問題都不走。」黑暗中的人聲音中含著笑意,不知道是嘲笑還是稱讚。

  「夏馨炎現在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了。」客棧掌櫃的突然的說了這麼一句,黑暗中的人顯然是沒有想到夏馨炎的靈力已經達到這個等級了。

  「二十四級大靈師?」黑暗中的人驚詫的低呼著,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消化這個消息,「你確定?」

  客棧掌櫃的輕哼一聲,似乎是在斥責黑暗中人的多此一問。

  「夏馨炎的靈力等級提高的有點不正常。」黑暗中的人良久才低聲說道,「要是這麼個提高方法,可有點麻煩。」

  「你打算怎麼辦?」客棧掌櫃的看著隱身在黑暗中的人,「她如今的靈力等級已經不低了,要是不盡快出手的話,到時……」

  「我知道,你容我再想想。」黑暗中的人似乎有什麼事情猶豫不決,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客棧掌櫃的也不著急,就坐在那裡等著黑暗中的人思考的結果。

  沉默半晌之後,隱身在黑暗中的人終於開口,卻問了一句廢話:「你知道夏馨炎是怎麼提高的靈力嗎?」

  這樣白癡的問題,客棧掌櫃的都懶得回答:「我這麼晚來這裡不是聽你廢話的,我就是告訴你夏馨炎現在的情況,什麼時候動手,怎麼動手,你盡快的拿主意。」

  「你……」黑暗中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客棧掌櫃的打斷,「過幾日夏馨炎就會去參加東方家的家主考核,這次東方家是直接開放的考核,有身份的人都可以參加觀看。」

  「東方家家主考核之後動手?」客棧的掌櫃的詢問著黑暗中人的意見。

  「好,這件事情不能耽誤,一定要將夏馨炎……」隱身在黑暗中的人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後面的意思是什麼,屋內的兩個人已經全都知道。

  大家心照不宣,就不用直接說明。

  得到他需要的答案,客棧掌櫃的快速離開隱蔽的民居,回到了客棧。

  客房,何浠源的房間內,小狐狸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低聲說了一句:「回來了。」

  他的實力比何浠源他們都高,自然感覺更敏銳。

  「嗯,睡覺吧。」何浠源翻個身不理會趴在床上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滿的站了起來:「這個人擺明就是有問題,深更半夜的離開,還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了。別忘了,馨炎才剛剛遭到一個莫名其妙人的攻擊,還有那個將夏馨炎行蹤透露給嚴景守家人的傢伙。」

  「讓我怎麼放心?」小狐狸越說越氣,差點沒跳起來。

  「熠煌說的不用跟。」何浠源根本就沒有特意的去勸小狐狸,只用了一句話就堵上小狐狸的嘴。

  客棧掌櫃的離開的時候,他們多少都有感覺,想要行動的,腦海中卻響起熠煌的聲音,讓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熠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何浠源一提熠煌,小狐狸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壓了下去。

  畢竟,無論怎樣,熠煌絕對是不會做傷害夏馨炎的事情。

  熠煌說不用跟,那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噗通一下,小狐狸又趴了回去,悶聲悶氣的一擺大尾巴,用蓬鬆的大尾巴將自己整個圈住,悶悶不樂的窩在床上。

  這個熠煌,有什麼事情還不直接說出來,總是讓他們蒙在鼓裡,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熠煌總有他的道理。」何浠源倒是不擔心,有熠煌在,總不會出現什麼差錯,這個道理段恆倪不可能不知道的。

  一個想法突然的在何浠源的腦海閃過,好笑的坐起來,伸手一戳小狐狸的頭頂:「你不是又吃醋了吧?」

  小狐狸悶聲不想的將臉扭到一旁,不知道是不屑回答還是默認。

  何浠源笑了起來,輕輕的一彈小狐狸的頭:「恆,你和熠煌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多,別鬱悶了。」

  「總有一天我也會強大起來的。」小狐狸狠狠的低吼著,然後,眼一閉,算是宣佈那個話題結束。

  他要睡覺!

  何浠源無奈的搖頭輕笑,段恆倪總是孩子氣啊。

  幾天的時間很容易就過去,終於到了東方家主考核的前夕。

  東方辰在自己的房間內,展開書信,看著裡面的文字,一字一字的看著,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也越深。

  終於,所有的東西全都看完,手用力的一握,靈力突現,將掌中的書信盡數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不留任何痕跡。

  「東方皓,你就得意吧。這是你最後得意的一晚,明天,我就會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感覺。你不是想要家主之位嗎?你不是喜歡世人敬仰嗎?你不是喜歡夏馨炎嗎?明天,所有你在意的東西都會在你面前徹底的粉碎。」

  東方辰陰冷的笑著,面部扭曲,在燭光下分外的猙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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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6: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種種算計

  次日清晨,夏馨炎起來梳洗好,用過了早飯,這才跟何浠源他們離開客棧。

  掌櫃的依舊坐在櫃檯後面,捧著他的茶壺,懶洋洋的喝茶,垂著的眼眸只是淡淡的掃過了夏馨炎他們的背影,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夏馨炎出了客棧,站在大街上驚訝的左右看了看,指著一個個沒有營業的店舖:「用不用這麼誇張?」

  不就是一個家主考核嗎?至於讓這麼多店舖都不開門嗎?

  「不是說很多人都看不到,只有受到特別邀請的人才能進去嗎?」夏馨炎又想到當初東方皓說的,這次東方家的家主考核是半公開式的,就算不營業都過去,也進不去看不到,有必要把整個薩涼城都弄得這麼蕭條嗎?

  「看不到,守在門口也好吧。」何浠源倒是理解薩涼城裡人的心情,畢竟家主的更替對於他們來說可是大事。

  日後到底要巴結誰,靠誰生活,都是要事先查探好的。

  尤其是平日裡大家都巴結著東方皓,這次東方辰突然的殺回來也是讓眾人擔憂的原因之一。

  所以就算不能進去看,也會守在會場外面等著最新的結果。

  夏馨炎他們走了一段極其安靜的大街,才真正顯示出這次家主考核的重要——人山人海。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真的是抬頭只見人的後腦勺,連前面的情況都看不清楚。

  「我好像應該早來一點。」夏馨炎站在人群後面,探頭往前看了看,側首對著何浠源苦笑連連。

  這麼多人,還離著會場好幾百米了,她要怎麼擠過去?

  抬頭,看了看附近客棧酒家,一個個窗戶邊全都擠滿了人,就差大膽的爬到屋頂上去往前看了。

  「看看,也許能進去。」何浠源左右看了看,想找到一條稍微好點,容易進去的通道,但是,他要失望了。

  他們能比得過薩涼城裡的人還熟悉地形嗎?

  「馨炎,我們回去吧。」小狐狸用小前爪扯了扯夏馨炎的裙角,反正他也不想夏馨炎跟那個東方皓走的這麼近。

  「夏姑娘。」鄔羽容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夏馨炎側首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鄔羽容帶著一群人走近他們。

  「羽容,你怎麼在這裡?」夏馨炎一愣,鄔羽容不是應該跟東方皓在一起嗎?

  「主人讓我來接姑娘。」鄔羽容有禮的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前面帶路。

  有鄔羽容還有他身邊的人,就算是再怎麼擁擠的人群也可以生生的開出一條通道,順利的進入會場。

  會場可是比以前夏馨炎參加的任何一次比試的會場都要小得多,頂多也就算一個籃球館的大小。

  也有一圈的看台座位,上面稀鬆的坐了一些人,看那衣著打扮一個個都是在薩涼城內有頭有臉的人。

  東方家的人自然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東方皓見到他們進來,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走了過來,親自將夏馨炎迎到了座位上。

  「不愧是三哥喜歡的人,果然是架子夠大,讓大家等著。」東方辰已經不再忍耐,他們的明爭暗鬥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直接撕破臉的譏諷著。

  「你不想等著大可以離開,誰留你在這裡了?」東方皓毫不客氣的給回擊回去,還煞有其事的吩咐旁邊的侍從,「沒看見你們的五少爺想要回去嗎?還不快備轎?」

  「你……」東方辰冷哼一聲,衣袖一擺不再理會東方皓。

  他有什麼好跟東方皓鬥氣的,他將要成為真正的贏家,何必還要在意東方皓這個不入流的野種。

  「東方皓少爺喜歡的人果然與眾不同,這麼重要的場合都來晚。」一個暗含譏諷的聲音不鹹不淡的說著。

  夏馨炎抬頭一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與東方斌海並排的位置上,能與東方斌海比肩而坐,看來地位不低啊。

  「這是主家來的人,東方旭。」東方皓在夏馨炎耳邊小聲的提點著她。

  夏馨炎瞭然的點頭,有禮一笑,不緊不慢的開口:「東方皓,家族考核什麼時候開始?」

  東方皓多瞭解夏馨炎的意思,立刻順著開口:「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哦,也就是說你們來早了。」夏馨炎微微一笑,繼續與東方皓交流著,只是他們說話的聲音足夠大,讓看台上的眾人聽得是清清楚楚。

  這樣肆無忌憚的談論,將東方旭完全忽視。

  頂著主家這麼一個光環,然後到了分家,那還不是作威作福的?

  哪裡會想到才來沒多久,就碰了這麼兩個傢伙,不僅不給他名字還譏諷他。

  東方旭心裡冷哼不已,看來這次的事情,他一定要幫東方辰,讓東方辰當上家主。

  夏馨炎坐在東方皓的身邊,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依次坐下。

  看台上的人,自然都聽到了夏馨炎和東方皓的對話,一個個在心裡唏噓不已。

  這兩個人真是不知死活,主家的人可以得罪嗎?

  看台上的人都是薩涼城中的老人,一個個全都是有頭有臉的,在薩涼城多年,自然知道東方家的一些情況。

  就算東方家在薩涼城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分家,一個分家再怎麼樣,也是矮主家一頭的。

  薩涼城中的人心裡唏噓不已,幸虧啊,幸虧他們來看這次家主考核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風向轉了,東方皓這次是絕對會被踢下去。

  看來東方辰坐上這個家主位置是十拿九穩了,誰讓東方皓好似不死的非要去得罪主家來的人呢。

  眾人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們的眼神已經洩露了他們的心思,心裡的天平全都傾向了東方辰。

  對於東方皓他們如此不明智的去惹東方旭,鄔羽容微微的皺眉,本來東方旭的實力就不弱,再加上他身後的主家……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東方皓都不該惹東方旭的。

  「別擔心,羽容。」東方皓多瞭解鄔羽容,一看到他皺眉就知道是在想什麼。

  「主人……」鄔羽容在腦海中與東方皓無聲的溝通著,他還是覺得不要去惹東方旭才對。

  「惹不惹都沒有差別,反正東方旭也是東方辰的人,到時也是會針對我。」東方皓輕笑著將情況分析給鄔羽容聽。

  反正已經不會幫他,那麼他又何必去討好東方旭?

  忍受東方旭的嘲諷,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回擊過去。

  鄔羽容聽完,不再說話,東方皓考慮的極是。

  是他考慮不周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東方旭的身份就是來與東方皓作對的。

  想到這裡,鄔羽容看了看夏馨炎,看著她輕鬆自在的坐著談笑,一點都沒有因為一會兒馬上就要開始的家主考核而緊張。

  夏馨炎越是如此輕鬆自在,鄔羽容就越是慚愧。

  枉費他跟了東方皓這麼多年,竟然還不如夏馨炎瞭解東方皓。

  夏馨炎剛才敢那麼說,一定是因為跟東方皓想到一起去了吧。

  鄔羽容微微的垂下眼眸,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東方皓又怎麼會放過鄔羽容這點小動作,那一點點小小的心思也是被他看透,想了想,並沒有安慰,這種事情還是要慢慢的說。

  又過了一會兒,東方斌海終於站了起來,時間已經到了,他可以宣佈開始了。

  「感謝各位鄉親來參加我東方家的家主考核,在下請各位做個公證。」東方斌海也沒有說太多的廢話,只是表示了一下感謝,然後轉身看向身邊的東方旭。

  東方旭點了點頭,示意家主考核可以開始了。

  「東方辰、東方皓。」東方斌海開始叫人。

  東方辰立刻起身,看向東方斌海,至於東方皓依舊坐在椅子上,痞痞的笑著,彷彿根本就沒有將東方斌海的話放在心上。

  一見東方皓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東方斌海氣得心頭疼,這個不爭氣的逆子。

  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東方斌海還是要顧全大局,自動的忽略了東方皓的反應,繼續往下說:「你們身為契約師,契約靈獸是基本的功力,第一輪考核就是來考核你們馴服的靈獸。」

  這樣的考核顯然是讓東方皓有點意外,挑眉看著東方斌海。

  心裡是有無數的疑問卻也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等著東方斌海自己將情況說出來。

  「你們兩個人都有契約靈獸,就讓靈獸先比試一場。」東方斌海的話一說完,別說東方辰和東方皓愣住了,就連主家來的東方旭也愣了一下,這是什麼奇怪的比試方法?

  從來沒有見過契約師這麼比試的。

  不過,既然是東方斌海說的比試方式,東方旭也沒有理由來阻止,前期的小筆試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最後的一場比試,那個可是東方斌海都無法控制的。

  「既然如此,三哥,小弟就不客氣了。」東方辰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看了一樣東方旭,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欣喜的眼神,若是說以前,他還會忌憚東方皓的契約靈獸鄔羽容,但是如今,情況可是不同了。

  「小心,不行就認輸。」東方皓自然是看出東方辰與東方旭之間的不對勁,低聲的吩咐著鄔羽容。

  話一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囑一句:「你若是受了重傷,我後面的比試可能沒有贏的希望。」

  「是。」鄔羽容恭敬的點頭。

  夏馨炎伸手一拉鄔羽容的手,笑吟吟的說道:「羽容,你可要小心點,這麼俊俏的人要是受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鄔羽容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趕快收回手,默默的點了下頭,往會長中間的空地走去。

  「這麼可愛的羽容配給你真是有點糟蹋。」夏馨炎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惋惜的搖頭。

  「你說什麼呢?」東方皓一聽立刻黑著臉湊了過來,咬牙切齒的在夏馨炎耳邊低斥著,「羽容與我那是最好的一對。」

  「是哦,只是你的單相思,人家羽容可沒有答應。」夏馨炎一句話立刻將東方皓的自信給戳破,看著東方皓跟洩了氣皮球似的癱在椅子上,心裡暗笑不已。

  看著一個花花公子被吃的死死,這種感覺真是很好玩啊。

  「那位姑娘是倒是跟三公子很合的來。」坐在首位的東方旭笑看著下手夏馨炎的背影,漫不經心的跟東方斌海說著。

  「他無非就是愛玩而已,日後擔了重任也就會收心了。」東方斌海直接將這個話題岔開,同時也表明他的立場。

  東方旭冷笑一聲,沒有再說話,他代表的主家是絕對支持東方辰,看來主家的猜測沒有錯,東方斌海的野心有點大,想要脫離主家啊。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就一定要讓東方辰坐上分家的家主之位,將有野心的東方斌海趕下去。

  還真沒有聽說有哪個分家的家主可以脫離主家的,就算他東方斌海的勢力在分家中最大也不可能。

  主家的權威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挑戰。

  東方辰召喚出他的靈獸,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出來的靈獸是什麼,只感覺到一團黑漆漆的濃霧撲向會場中央,濃烈的腥氣頓時蔓延了整個會場,讓人吸上一口,立刻頭發暈,心裡有些絞痛。

  霧中有毒!

  所有的人全都意識到這一點,立刻的閉氣,生怕霧中賭氣浸入心肺。

  好在那霧中的毒氣並不多濃重,只是讓人有點不舒服而已。

  一條粗壯長達十五米左右的大蟒蛇出現在會場中央,烏黑的身體帶著網狀的暗色花紋,盤踞在會長中央,高高的昂起了碩大的舌頭,盯著眼前的鄔羽容。

  「五千年的靈獸。」何浠源一語點破蟒蛇的修行年份。

  夏馨炎對於靈獸的劃分是知道,但是,具體的實力問題還是不如何浠源他們瞭解的深:「厲害嗎?誰能贏?」

  「五千年的靈獸不簡單,但是,鄔羽容身為二階人形靈獸不應該會吃虧。」何浠源仔細的看了要比試的雙方,中肯的評價。

  「是嗎?」夏馨炎看了看蟒蛇又看了一眼自信慢慢的東方辰,眉頭微皺,「要是沒有把握,東方辰會把蟒蛇放出來嗎?」

  「他想靠毒來取勝。」東方皓輕歎一聲,凝視著會場中央的鄔羽容,他有點後悔派鄔羽容下場了。

  他剛才那樣說,完全就是希望鄔羽容可以考慮到後面的考核來保存實力,就算是輸,也不要將性命陪在裡面,但是,對手會用毒,鄔羽容會輕易的認輸嗎?

  鄔羽容一定會想到這個有毒的蟒蛇會給他帶來危險,恐怕鄔羽容已經打算要拚死一戰了。

  正想著,鄔羽容已經開始動了,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迅速的撲向盤踞在地的蟒蛇。

  也不見他怎麼動作,空氣中就傳來了燒焦的味道。

  「他想用妖力將蟒蛇的身體破開。」蓮枝掃了一眼就將鄔羽容的目的看清楚,只是,鄔羽容的妖力將蟒蛇的身體劃開一道小口子,只要妖力一撤,那傷口立刻迅速的癒合。

  東方皓已經沒有精力來去聽夏馨炎他們在說什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會場中央的纏鬥給吸引過去。

  看著鄔羽容單薄的身體在與巨大的蟒蛇纏鬥,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手緊緊的抓在椅子扶手上,不停的用指甲刮著,木屑簌簌的落下他都沒有發覺。

  「不對勁啊。」蓮枝在一旁看了何浠源一眼,「阿浠,那條蟒蛇真的是五千年的靈獸嗎?」

  怎麼會與鄔羽容纏鬥起來一點都不落下風?

  不僅不落下風,而且還在毒氣的幫助下,對鄔羽容步步緊逼,大有要取勝的意思。

  會場中央妖力頻發,一人一獸鬥得是天昏地暗。

  鄔羽容真是拼了命了,到後來完全是不管不顧的打法。

  在他這樣的攻擊之下,蟒蛇也沒有佔到便宜,身上被打了幾處傷口。

  鄔羽容也是個聰明人,蟒蛇的傷口不是很容易癒合嗎?

  他就將妖力直接打入蟒蛇的身體內,不僅僅是攻擊表面,而是往深裡打。

  這樣的方法果然是見效,蟒蛇身上受了幾處重又深的傷勢之後,動作緩慢了許多。

  傷了蟒蛇,鄔羽容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了近身攻擊,他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兩個人的纏鬥真的是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東方皓可是快要坐不住了,看著鄔羽容妖力大量的被消耗,心疼不已。

  這個笨蛋,剛才他都說了,不行就認輸,鄔羽容腦子裡在想什麼?

  難道想要妖力耗盡而亡嗎?

  蓮枝越看眉頭皺的越深,自言自語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鄔羽容怎麼還用幻術?」

  一句話立刻提醒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他們身為靈獸都知道,幻術這種東西,需要的妖力是不多,但是靠得是長久的分心來保持。

  看鄔羽容都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要保持幻術?

  「這個難言之隱可是真夠難言的。」夏馨炎看了一眼東方皓,他完全沒有聽見他們的小聲議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鄔羽容的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花,東方皓竟然直接飛躍衝入會場中央,不知道做了什麼,直取蟒蛇的雙目。

  東方皓的驟然出場,讓會場裡的人都大感意外。

  蟒蛇可不是吃素的傢伙,尾巴一擺立刻避開東方皓的攻擊,掉頭就要攻向東方皓。

  一個區區三十三級的靈王,蟒蛇還沒有將東方皓放在心上。

  但是,他忘記了一點,這個可是東方家主的考核。

  東方家是做什麼的?

  那可是契約家族。

  至於東方皓更不用說了,那是天生的契約師。

  東方皓一擊不中,也沒有想要繼續攻擊,他撲過來的目的是因為,剛才鄔羽容的妖力已經快要耗盡,他絕對不能見著鄔羽容死在這裡。

  什麼家主考核,什麼犯規,統統的都被東方皓拋在了腦後。

  面對著帶毒蟒蛇冷笑連連,咬牙一字一頓的陰森低語:「我的人你也敢動。」

  說著,雙手結了個奇怪的手印,一道白色的光芒從東方皓的眉間射出,直擊蟒蛇的眉心。

  身為靈獸的本能,蟒蛇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僅僅三十三級的靈王就會讓他感覺到恐懼,深深的會威脅到他生命的恐懼瞬間傳遍全身。

  「契約死劫!」蓮枝低呼一聲,驚恐的望著會場中央的東方皓。

  「契約死劫?那是什麼?」夏馨炎好奇的問道,好像不太像什麼好東西啊。

  「契約師中的一種禁忌方法,是為了對付比自己實力高的靈獸的獵殺方法。」蓮枝慢慢的說道,「使用了契約死劫可以越級獵殺靈獸,壞處就是對契約師的傷害極大,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蓮枝說完,想了想,補充一句:「也許天生契約師的危害會降低一點。」

  只是,蓮枝的這句話說得也不那麼確定,看來這個方法極度危險啊。

  就在這個時候,會場中央的蟒蛇已經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巨大的身體擺動,一下一下的砸擊著地面,將地上的青石磚直接的砸成齏粉,濺起一地的灰塵。

  「東方皓,你住手!」東方旭一看情況不好,立刻站起身來厲聲怒吼著,轉過頭來,瞪著東方斌海,「東方皓這樣犯規也不管嗎?」

  情況已經這樣了,東方斌海就算再想偏袒東方皓也不可能了,趕忙大聲叫道:「東方皓,住手,不然這局算你輸!」

  對於東方斌海的話,東方皓連個冷笑不不屑給他,手印依舊沒有放鬆,強悍的契約力量不停的攻擊著蟒蛇靈獸,看著蟒蛇在他面前痛苦的掙扎,眼中全是嗜血的殘忍。

  「東方皓!」東方斌海見東方皓沒有停下,趕忙又叫了一聲,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大有東方皓再不停止,他就下場出手的意思。

  夏馨炎看著這樣恐怖的東方皓,頻頻點頭,這才是男人,為了自己的女人,什麼都不管了,好樣的!

  「主人。」鄔羽容靠近東方皓,小聲的喚了一聲,伸出手來,輕輕的搭在東方皓肌肉緊繃的肩頭,沒太用力的拉了一下。

  「考核,別輸。」鄔羽容不知道要怎麼勸東方皓,他自從跟在東方皓身邊這麼長時間,就沒有見過東方皓這麼瘋狂恐怖的樣子,只是將自己心裡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東方皓感受著肩頭那溫熱的手掌,輕歎一聲,雙手鬆開,眉間的光芒散去。

  那條帶毒的蟒蛇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若不是鄔羽容勸的快,恐怕那條蟒蛇已經斃命多時。

  東方皓轉身看著鄔羽容一身的傷痕,氣得眉頭直皺,忍無可忍的怒吼著:「你個笨蛋,我說了,輸就輸了,不讓你拚命,你幹什麼要拚命?」

  「我……」鄔羽容被東方皓滔天怒吼嚇得往後直退,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更不敢面對東方皓的怒火。

  他只是想要讓東方皓贏,他不想讓東方皓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一見鄔羽容跟個受傷的小獸似的驚慌後退,東方皓在心裡咒罵自己一聲,懊惱不已,趕忙的伸出手,拉住鄔羽容:「羽容,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發脾氣的。」

  「這裡交給我處理,你去上藥。」東方皓心疼的握著鄔羽容的手,將他輕輕的往旁邊帶。

  鄔羽容不太適應的被東方皓攬住,靠在他的懷裡,用力的掙扎了兩下,想要離開。

  東方皓立刻低聲的在鄔羽容耳邊威脅:「別給我亂動,不然我抱你回去。」

  一句話立刻見效,鄔羽容馬上停止掙扎,安靜的讓東方皓攬著,往看台走去。

  「其實,我的妖力不會消耗盡的。」鄔羽容想了想,低聲囁嚅著。

  輕輕的張開手,手中一顆漂亮的晶石:「夏姑娘剛才給了我一顆灣液晶。」

  「可以瞬間恢復妖力的灣液晶?」東方皓眼睛一亮,唇角帶上了笑意,「馨炎還是夠意思的。」

  鄔羽容看到東方皓唇邊的笑意,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一緊,東方皓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夏馨炎的。

  東方皓瞟到鄔羽容眼中的落寞,心裡不由自主的輕歎一聲,哀嚎不已,羽容啊羽容,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就不能跟他說嗎?

  算了。

  東方皓安慰著自己,有什麼事情等家主考核之後再說,他一定要把鄔羽容的秘密挖出來。

  以前是尊重鄔羽容不想強迫他,但是看現在的意思不太對勁了,鄔羽容似乎情緒不對啊。

  寧肯受重傷,甚至會死都不撤掉幻術,事情絕對不簡單。

  有什麼,他想跟鄔羽容一起分擔。

  「就算有這個,也不能冒險。」東方皓沉聲說道,攬著鄔羽容回到看台,「先去處理一下傷勢吧。」

  鄔羽容微微的皺眉,不太放心,現在他離開。

  「沒事的,有我家馨炎在了。」蓮枝起身,嫵媚的笑著,款款走向鄔羽容,「我去給你上藥,那些男人粗手粗腳的做不了這種女人家的事情。」

  夏馨炎對著蓮枝點頭輕笑,好聰明的蓮枝,一句話就將所有的情況都解除了,順便還刺激了一下鄔羽容,逼迫一下他的真心。

  蓮枝都這樣說了,鄔羽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跟著蓮枝離開,到會場旁邊的小房間處理傷口。

  「東方斌海,這可是犯規。」東方旭冷聲的說道,陰冷的看著東方斌海。

  什麼意思,在他的面前都要作弊嗎?

  「怎麼算是犯規?」東方斌海還沒有說話,東方皓就在旁邊接口,「這頭靈獸難道是東方辰的?」

  「是我送給他的,朋友不可以嗎?」東方旭一直都沒有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不公平,直接問著東方皓。

  「既然朋友都可以出手,我這個主人難道不能嗎?」東方皓譏笑著,「我說東方旭,你的雙重標準太過分了吧。」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這場考核不算你犯規,那就再試試下一頭靈獸可好?」東方旭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陰冷的目光盯著東方皓,手一甩,剛才會場中央的巨大蟒蛇突然的消失,一條血紅的細小長蛇出現在會場中央。

  紅色的長蛇出現在會場中央,淡淡的紅色霧氣浮現,將那片地方籠罩起來,等到紅色霧氣散去,一個俏生生的女子站立在紅霧之中。

  「二階人形靈獸。」東方斌海眉頭一皺,看著會場中央的嬌俏女子。

  擔憂的看向東方皓,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幾頭靈獸,這麼多年來,東方皓只契約了一頭靈獸,現在鄔羽容受傷了,東方皓哪裡還有什麼底牌?

  「這不太好吧。」東方斌海說道,「這樣要是一直車輪戰下去,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考核完。」

  「剛才的情況雙方都不公平,這是最後一次,你難道想判東方皓輸?」東方旭可是不聽東方斌海的,他早就打聽好了,東方皓只有一頭靈獸。

  東方皓這個當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鎮定的東方辰,心裡明白,原來這是東方辰他們早就打算好的事情,讓鄔羽容受傷,消弱他的實力,然後再來一頭靈獸對付他。

  「好,就讓我會會這頭人形靈獸。」東方皓起身,就要下場,卻被東方旭攔住,「誒,東方皓,你父親可是說了,這是靈獸比試,你這樣擺明就是犯規。」

  「你……」東方皓氣得等著東方旭,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卑鄙。

  「當然,你可以選擇認輸。」東方旭老神在在的說道,他倒要看看東方皓用什麼比。

  「既然朋友可以幫忙,我來比試。」清冷的聲音響起,夏馨炎旁邊的明鑫站了起來。

  東方旭眉頭一皺,他倒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出手幫忙,這個白髮的男子難道說也是一頭人形靈獸?

  明鑫知道眾人的疑問,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微的將妖力外放,來證明他的身份。

  只是,明鑫的妖力一放,讓幾人歡喜幾人擔憂。

  東方旭笑了,區區一階人形靈獸也敢出頭,這不是擺明來送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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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7: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沒的商量

  東方皓很為天生的契約師當然也看出來明鑫的實力,目光在走入會場中央的明鑫身上轉了幾圈之後,又看了看東方旭的那頭人形靈獸,遲疑的看著夏馨炎:「你就這麼讓你的靈獸去送死?」

  擺明不是一個層面的,上去不說是被秒殺吧,打死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不要問他為什麼知道明鑫一定會死而不是重傷,看看東方旭那陰險的笑容就知道,他放出來的這條紅蛇就是要贏這一場。

  夏馨炎抿了抿唇,用力的一拍東方皓的肩膀,沉聲道:「我不想讓你輸。」

  簡短的幾個字,透露出太多的含義。

  看著夏馨炎,明明沒有特意的想要表達什麼,但是,就是這份平淡與漫不經心讓東方皓動容。

  深深的凝視著夏馨炎,心中感慨萬千,如此純粹的友情何其重。

  東方皓他們幾個人的對話,東方旭也隱隱聽到,聽到之後的反應無非就是一聲冷笑。

  他手中的靈獸他還能不清楚嗎?

  區區一階人形靈獸也敢出來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正在這個時候,鄔羽容和蓮枝也回來了,不得不說蓮枝他們處理傷勢的速度就是快。

  落座之後,東方皓看了看鄔羽容,好在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皮外傷。

  鄔羽容給了東方皓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後,擔憂的問道:「明鑫……有把握嗎?」

  鄔羽容還算是客氣,沒有直接說出來明鑫根本就不可能贏,只是側面的勸說一下夏馨炎,這個可不是冒險的事情。

  夏馨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任何表示,根本就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來是擔心還是有信心。

  見夏馨炎如此,東方皓暗中的扯了鄔羽容一下,既然夏馨炎都沒有說話,應該有把握明鑫沒有生命之憂吧。

  會場中央,那個俏生生的女子抬頭看著明鑫,輕輕的說道:「你還是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聲音溫溫柔柔的好像要滴出水似的,那叫一個天生嬌弱,我見猶憐啊。

  「這麼可愛的靈獸都契約,東方旭真是夠變態的。」夏馨炎坐在看台上低聲咒罵著。

  鄔羽容有些不解的看著夏馨炎,契約靈獸何來變態一說?

  夏馨炎倒也看到了鄔羽容的疑惑,解釋著:「你看這麼柔弱的靈獸,怎麼可以隨便放出來交戰呢。這樣的人,欺負起來也不忍心嘛。」

  鄔羽容瞅了瞅東方皓,東方皓則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小狐狸無奈的用小前爪一拍自己的額頭,何浠源這是苦笑一聲,剛想跟夏馨炎解釋就被蓮枝搶了先。

  「馨炎,你認清楚好不好?你看到哪裡有柔弱的靈獸了?」蓮枝一把抓住夏馨炎的袖子,不可思議的質問著。

  「那不就是!」夏馨炎也急了,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他們都是睜眼瞎啊?

  一聽夏馨炎說完,東方皓唇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臉色古怪的鄔羽容,忍住沒有說話,反正有人會給她解釋,他就不要去當那個出頭鳥了。

  「你覺得血娘子會是一種嬌滴滴的靈獸嗎?」蓮枝無力的翻個白眼,真不知道當初夏馨炎到底有沒有常識,這種靈獸都不認識啊?

  「血娘子……」夏馨炎低頭想了想,開始回憶當初在學院內惡補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突然指著會場中央的嬌滴滴小姑娘發出驚恐的一連串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

  「是那個血娘子!」夏馨炎終於記起關於血娘子這種靈獸的記憶,低呼著,「她不是比剛才那條蟒蛇還要毒?」

  「正解。」蓮枝拍了拍夏馨炎的頭,「知道就知道,不要叫這麼大聲,丟人。」

  夏馨炎趕忙噤聲,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台上人的目光全都轉移到她的身上,目光中全都是笑意,這個笑意是善意還是惡意,不用想也知道。

  「夏姑娘,還是讓你的靈獸回來,我去就可以。」鄔羽容在一旁輕聲說道。

  「閉嘴!」男女二重奏,東方皓與夏馨炎同時喊了出來,嚇得鄔羽容往旁一縮,不知道怎麼面對暴怒的東方皓和夏馨炎。

  「你幹什麼凶羽容。」一見鄔羽容被嚇到,夏馨炎趕忙將矛頭指向了東方皓。

  弄得東方皓那叫一個委屈啊,他哪裡有嚇鄔羽容了,他心疼還來不及呢好不好?

  「我哪只眼睛看見我凶他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喊的。」夏馨炎頭一揚,用鼻孔看著東方皓。

  「你也喊了。」東方皓那個氣啊,她不講理是不是應該有個底線?

  「我是女人,你不知道要讓著點嗎?難道一點身為男人的自覺都沒有,這樣可不討女人喜歡。」夏馨炎笑瞇瞇的說著,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的瞟了鄔羽容一眼,對著東方皓示威。

  東方皓看了看鄔羽容又瞅了瞅夏馨炎,一肚子的火氣愣是憋著不敢發出來,最後無奈的歎息,妥協:「羽容,我不該凶你。」

  他道歉還不行嗎?

  他不是怕夏馨炎,他是怕鄔羽容對他有誤會。

  目光一瞟,瞟到夏馨炎偷笑的模樣,心裡恨得那叫一個牙癢癢啊。

  行啊,夏馨炎,利用鄔羽容來欺負他,等著,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夏馨炎他們這裡說說笑笑,旁邊的東方辰看得是心裡怒火翻騰,都已經快要輸了還不知道嗎?

  東方皓,除了天生契約師的這個天賦之外,還有什麼本事。

  想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東方旭,兩個人目光一對,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意思,同時陰森得意的笑了起來。

  夏馨炎笑鬧了一陣,然後專心的轉頭看向會場中央,等到東方皓和鄔羽容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會場中央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的閃過一個念頭——好像剛才夏馨炎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吧。

  沒有說明鑫實力的事情,竟然就被夏馨炎這麼不動聲色的給轉移了話題。

  東方皓微瞇著眼眸看向夏馨炎,正看到她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根本就沒有怎麼去注意會場中央的兩個人。

  「你回去吧,我不想傷你。」血娘子俏生生的立在會場中央,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眉眼如畫的明鑫。

  這樣嬌滴滴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愛之意,她說什麼都會下意識的答應不去反駁。

  可是,偏偏站在血娘子對面的人是明鑫,他眼裡除了夏馨炎這麼一個女人之外,就連蓮枝都沒有被當做女人,換句話說,他的眼裡除了有夏馨炎以及夏馨炎的朋友之外,其他的傢伙,是人是鬼跟他都沒有半點關係。

  「你認輸?」明鑫平靜的看著血娘子,平靜的眼眸中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什麼嬌滴滴的惹人憐愛,在明鑫的眼裡什麼都不是。

  血娘子一愣,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有淡淡的水霧浮現而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在眼眶中轉個不停的眼淚就要把人給生生心疼死。

  面對這樣的血娘子,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女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掏出來捧到她面前,只希望她不要再這麼難過了。

  風吹過,明鑫依舊不動如山,冰冷的眸光彷彿是在嘲笑血娘子這種做作的表演。

  「本來不想與你兵戎相見,想不到你偏要去送死,唉……」血娘子輕輕的歎息一聲,揚起了手臂。

  瘦弱的手臂包裹在紅色紗衣下,隨著衣袖的擺動,說不出來的飄逸美麗。

  點點紅色霧氣開始在掌心凝聚,隨著紅色霧氣的凝聚,周圍的氣氛陡然一變,以血娘子為中心,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讓人感覺到凝重的壓力。

  看台上的人遠遠的都能感覺到其中的強勢威壓,好在血娘子還知道控制點力量,沒有波及到看台上的人。

  就算如此,那妖力的餘波也讓看台上的人受不了,紛紛的調動起靈力來抵抗血娘子妖力的威壓。

  「二階人形靈獸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夏馨炎看著血娘子感歎一聲,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品茶,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

  「血娘子厲害的不僅僅是妖力,而是毒。」蓮枝在一旁說道,同時伸手指給夏馨炎看,「你看地上。」

  被蓮枝一說,夏馨炎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地面的青石除了剛才被蟒蛇砸到碎裂之外,竟然在冒著奇怪的泡泡。

  小小的泡泡此起彼伏的腐蝕著青石板,明明沒有任何東西與會場中央的青石板接觸,卻發生了奇怪的反應。

  「這是毒氣?」夏馨炎驚愕的瞪大眼睛,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血娘子的實力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高。

  緊張的一抓蓮枝的胳膊,夏馨炎終於不淡定了:「明鑫不會有事吧?」

  明鑫剛才自己要出場,她以為明鑫有十足的把握,當初她也是看到了明鑫與可雅城城主莫文的交戰。

  莫文當時都比蓮枝厲害,而明鑫能與莫文戰個不相上下,在他的印象裡一直以為,明鑫是比二階人形靈獸還要厲害的。

  但是,現在看著那個什麼血娘子如此恐怖的毒氣,夏馨炎心裡也沒底了。

  「死不了。」蓮枝看了一眼明鑫,隨便的扔給夏馨炎一個不負責任的答案,這下弄得夏馨炎心裡更是慌亂。

  「剛才就跟你說了,人形靈獸差了一階可是實力相差很多。」東方皓也在一旁開口,彷彿還覺得夏馨炎擔心不夠似的,「更何況血娘子帶有毒性的妖力,對於靈力妖力的防禦都有極強的破壞作用。」

  「你看那些青石板,並不是碰到了血娘子真正的毒氣,只是她在凝聚力量時候外散的毒性而已。」

  後面的話,東方皓沒有說,不過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外散的一點點毒性都這樣,那麼要是血娘子全力一擊,會是怎麼樣,大家想也能想到了吧。

  夏馨炎緊張的抿著唇,死死的盯著明鑫,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就那麼安靜的站在會場中央,靜靜的看著對面的血娘子在凝聚妖力,沒有任何的反擊跡象。

  夏馨炎心裡那叫一個急啊。

  不停的在心裡無聲的罵著,明鑫這個笨蛋,打啊,趁著血娘子的妖力還沒有凝聚完,趕快過去揍她啊!等什麼呢?

  罵了兩句,夏馨炎心裡突然的冒出了一個想法來,難道說明鑫明知道他打不贏血娘子,但是為了幫她所以才冒險下場?

  她是把東方皓當做朋友,但是也絕對沒有說會為了一個朋友去犧牲另外一個朋友的意思。

  她從來不覺得靈獸就低人一等啊。

  夏馨炎緊張得直咬下唇,身體慢慢的蜷縮起來,縮在椅子上,雙手抱膝的盯著會場中央的明鑫,雙眼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什麼。

  她想要下去阻止明鑫,但是,明鑫選擇了,她可以阻止嗎?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她身邊朋友心中的驕傲,但凡是他們決定的事情,絕對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勸阻的,哪怕是那個結果會給他們帶來無法承受的傷害,他們也會走到最後。

  這就是他們的驕傲。

  她唯有尊重。

  夏馨炎心裡直發顫,疼得不行。

  旁邊的蓮枝看到之後用力的握著夏馨炎發抖的小手,輕聲的安慰著:「沒事的,明鑫不會有事。」

  「嗯。」夏馨炎發出一點點聲音,弱的都快聽不到,其實蓮枝安慰似的話根本就沒有進入夏馨炎的腦子,她依舊沉浸在明鑫渾身是血的幻象之中。

  東方皓心裡也不是滋味,以為他的事情,讓夏馨炎他們這樣……他,太對不起夏馨炎了。

  鄔羽容更是深深的自責,若是他的戰力更強一些,恐怕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

  彭的一聲悶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血娘子手中的紅色霧氣已經凝聚好了,小小一團,也就是一個拳頭大小。

  明明是霧氣凝聚,偏偏有一種堅硬如同石頭一般的感覺。

  被她托在掌心之中,含淚的眼眸瞅了一眼明鑫,血娘子低柔的嗓音輕輕的說道:「現在後悔,來不及了。放心,你最後不會有收屍的煩惱。」

  一句話說完,東方旭與東方辰同時的露出來得意的笑容。

  尤其是東方旭,他這頭血娘子可是特意從主家帶來的,就是為了幫助東方辰得到家主之位準備的武器。

  只是沒有想到一開始就用了出來。

  誰讓東方皓欺人太甚?

  不過也好,一下子就可以將東方皓打敗,提前用了血娘子就用了,反正結果都一樣,唯一有點小小失落的就是,他少了逗弄獵物的感覺。

  算了,一下子將東方皓打得崩潰也是個不錯的感覺。

  血娘子話音一落,手腕一抖,紅色的霧氣飄向明鑫。

  明明有那種堅硬的觸感,卻依舊像霧氣一般的飄忽,這種奇妙的矛盾感覺在紅色小團霧氣上糅合在一起,有點突兀的存在。

  看著會場中央一動不動的明鑫,夏馨炎低聲嘟噥著:「躲啊,明鑫這個笨蛋,倒是躲啊。」

  她不敢大聲的喊,生怕明鑫受到了干擾,分神,反倒不好。

  「那個是躲不開的。」蓮枝在一旁冷靜的說道,「血娘子的攻擊帶有針對性,就算是目標躲閃了,攻擊也會跟著目標移動的。」

  說實話,蓮枝現在也有點緊張了,開始她還以為明鑫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但是看到現在一直沒有見明鑫出手,甚至連妖力都沒有凝聚,怎麼看怎麼都想是去送死的感覺。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連蓮枝都想不透。

  尤其是現在,血娘子的攻擊輕飄飄的飛向明鑫,已經脫離了血娘子控制範圍的攻擊讓他們這群人感到了恐怖的力量。

  心上就好像是被壓了一塊兒巨大的岩石似的,心跳快了兩倍都不止,不是害怕,而是完全因為血娘子發出的妖力壓迫所致。

  他們已經離血娘子他們有很遠的一段距離就已經難受成這個樣子,那麼對於攻擊目標的明鑫又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再看地上的青石板,剛才若只是冒出一點點小泡泡的話,現在則是連被腐蝕的泡泡都沒有了,青石板的表層直接被腐蝕得成了一灘奇怪的粘稠液體,在地面上流動,發出刺鼻的味道。

  這股奇怪的味道借助著風勢,竄入眾人的鼻間,弄得眾人連連的直打噴嚏,不得已一個個掏出絲巾,摀住了口鼻這才好過一點。

  東方旭一邊用絲巾掩住口鼻,眼中同時露出冰冷的殺氣,血娘子出手還沒有活著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帶著血娘子出來。

  紅色的小團霧氣終於飄到了明鑫面前,呼的一下飄散開來,將明鑫整個都包裹在其中,就好像是濃縮的霧氣在一瞬間膨脹開來,一團霧氣將明鑫攏在其中,就控制在那一小片範圍內。

  夏馨炎心裡陡然的一痛,好像是被人用刀子深深的紮了進去,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探著身在往前看著,十指緊緊的扣住桌面,指尖與手指關節全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兩條胳膊也是在微微的發顫。

  「哈哈……」血娘子大聲的笑著,這個爽朗的笑聲與她嬌弱的外表一點都不相符,透著那麼一股陰冷。

  血娘子慢慢的轉身,抬頭,得意的看向東方旭,臉上洋溢的是絕對勝者的自豪。

  她出手以來,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看台上那些薩涼城內的權貴們,互看了一眼,心中已經瞭然,看來東方皓是沒有獲勝的可能了,東方旭帶來的可是主家的靈獸,血娘子的威名他們也都聽說過,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血娘子抬腿就要離開,回到看台上。

  看台上的東方旭也轉向東方斌海:「既然第一場勝負已分,第二場是不是該開始了?」

  說著目光還瞟了一眼會場中央的紅色霧氣,等到霧氣散去,那裡再也不會有東西,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階人形靈獸早就化成血水了。

  「第二場……」東方斌海困難的說著,在東方旭目光的逼視下,極不情願的開口。

  「你很急著離開?」冷漠的聲音自霧氣中響起,驚得血娘子驟然回頭,驚駭萬分的盯著紅色霧氣,剛才的聲音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嗎?

  不是她的幻覺嗎?

  怎麼可能?

  那可是她最厲害的一擊,絕對不會有人可以逃脫的。

  回答她的是紅色霧氣彭的一散,好像是炸裂開來,直接的打在了周圍的石磚上,砰砰幾聲連響,厚重近乎五米的石磚愣是直接被打穿。

  點點霧氣在石磚上留下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細小空洞,直接透亮過來。

  看台上的眾人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在這個比試會場內用於做隔斷的石磚那絕對是最堅固的,就算是一個三十級的靈王也不可能輕易的將加了堅固能力的阻斷這樣輕易的打破。

  但是那些紅色霧氣就好似融化的鐵水澆到了冰上,瞬間穿透。那還僅僅是一點點的霧氣就可以穿透這樣的石磚,當這麼多恐怖的霧氣匯聚在一起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力量?

  眾人驚駭的目光全都膠著在明鑫的身上,這個一階人形靈獸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你竟然沒事?」其中最最驚訝的恐怕就是血娘子了。

  從她出手以來,別說比她低級的靈獸,就算是比她實力強上一些的靈獸在自己的毒霧妖力攻擊之下全都討不到半點好處,怎麼這個一階的人形靈獸竟然沒事?

  明鑫根本就不跟血娘子廢話,只是舉起手來,食指一指血娘子的方向,一道黑白糅雜在一起的光芒快速的射向她。

  速度之快,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在血娘子也算是身經百戰之人,趕忙雙手一錯,身前紅色霧氣瀰漫。

  不要以為她的霧氣只可攻擊,就算是防禦也是極好的。

  只是她完全失算了,明鑫那黑白糅雜的光芒連停都沒有停頓,一舉穿過血娘子的霧氣,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臟。

  「唔!」血娘子悶哼一聲,紅色霧氣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迅速的飄盪開來,露出來血娘子慘白慘白的一張臉。

  「你……」最後一點點的妖力護住心脈,還保存了她一點點生命氣息,血娘子的灰白的唇艱難的開合著,雙眼就好像是死魚的眼睛有些泛白,不可思議的盯著明鑫,艱難又緩慢的一字一字的將話從牙縫中擠出,「為什麼?」

  若是不知道答案,她死都不甘心。

  明明就是一階人形靈獸,為什麼會贏她,而且還在她的攻擊下毫髮無傷?

  明鑫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變化,唇角微微的勾起,似乎是有了一點點的淺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妖力大放,沒有攻擊,只是在向血娘子展現他的實力。

  明明就是一階人形靈獸的妖力,卻又蘊含著無比強大的超越了他等級的力量,弄得血娘子百思不得其解,愣怔的盯著明鑫,想要他的答案。

  就連看台上東方家的人也全都愣了,明鑫身上的妖力太奇怪了,從來沒有在任何一頭靈獸身上見過。

  東方旭在腦海中快速的思索,想要憑借自己契約家族積累的知識來看清楚明鑫這奇怪妖力背後的意思,但是,幾番思索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妖力情況出現在一頭一階人形靈獸身上。

  好在明鑫也不是一個賣關子的人,看著一臉疑惑,痛苦不堪的血娘子好心的為她解惑:「因為我是千年人形靈獸。」

  「不可能……絕不可能……」血娘子最後殘留的妖力終於在明鑫的回答之下,迅速的粉碎消散,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這麼重的傷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軟軟的到底,好似一攤爛泥似的癱倒在地,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千年人形靈獸……」看台上,東方旭低聲喃喃重複著,又認真的看了看立於會場中央的明鑫,良久,緩緩的搖頭,站起身來,「你不用在這裡胡言亂語,不會有靈獸在千年的時候去化形,除非他不想活了!」

  開什麼玩笑,是頭靈獸就知道,千年化形那是十死無生,誰會蠢到去找死。

  就在東方旭否定明鑫話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突然的響起了剛才那頭被他收起來的蟒蛇的聲音:「他確實是千年靈獸。」

  聲音慼慼,帶著無比的敬佩。

  他都五千年了,還不敢去經歷天劫,想不到那頭靈獸竟然以千年修行去硬闖天劫。

  「真的是千年人形靈獸?」東方旭愣怔的低喃著,完全忘記了控制自己,直接說了出來。

  人類也許會感受錯靈獸的等級,但是靈獸絕對不會感受錯靈獸的等級,其實就在剛才,有契約靈獸的東方家族的人全都臉色突變,就跟活見鬼似的盯著明鑫。

  「不對。」東方旭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就算你是千年人形靈獸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血娘子殺了。」

  血娘子是什麼實力,他最清楚,就算是輸,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提到這個明鑫笑了,本就如畫的眉眼因為這絲笑意更是生動,有一種蠱惑人心的俊美:「很簡單,因為我也是蛇。」

  一句話好似一道炸雷,直接在東方旭的頭頂炸開,讓他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全身木木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似的。

  血娘子是從家族中借出來的,要幫著東方辰贏得家主之位的,哪裡想到竟然一出手就被毀了。

  怎麼會這麼倒霉,碰到了這麼一個變態。

  不僅是千年人形靈獸,而且本尊還是蛇。

  作為同類,他當然會瞭解血娘子的弱點,難怪會一記即中。

  東方旭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重重的吐出,這才慢慢的將翻騰的心情稍稍壓了一點下來,咬牙一字一頓的問道:「既然你已經有覺得的獲勝的能力,開始為什麼不立刻殺了血娘子?」

  在血娘子這麼華麗的表演完,才用利落的一擊將之擊斃,這算什麼?

  諷刺嗎?

  血娘子開始如此強悍的實力表現,弄到現在反倒像一個跳樑小丑似的,徹頭徹尾的丟人。

  明鑫笑了,輕輕的風揚起他白色的髮絲,在身後輕揚飄逸,銀色衣衫衣袂翻飛,整個人傲立於會場中央,恍如踏著雲彩飄落凡塵的世外謫仙。

  雲淡風輕的笑意中,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好似高聳雲端那萬年不融的冰雪,聖潔不容人褻瀆。

  這樣的明鑫是美的,絕美得好似畫中人一般,俊美到極致,卻無法碰觸。

  就是這樣的明鑫卻說出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不讓她把所有的力量使用出來,豈不是死不瞑目?」

  「你、你……」東方旭被噎的,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能不停的你、你的,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明鑫。

  除了他最在意的人之外,其他人的反應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拾階而上,走向看台夏馨炎的身邊。

  夏馨炎剛才的緊張,擔憂他全都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上,緩緩的走到夏馨炎身前,輕輕的低語:「讓你擔心了。」

  目光溫柔,眸中的冰雪全都化為一泓清泉,柔柔的纏住夏馨炎的雙眼。

  能有夏馨炎這樣的擔心,這樣的關懷,他做什麼都值了。

  「你個笨蛋。」夏馨炎氣惱的伸手一敲明鑫的額頭,低吼著。

  見明鑫沒事,她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明鑫輕輕一笑,心裡好像有蜜糖慢慢的化開,盈滿。

  目光一瞟小狐狸,突然的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孩子氣的低呼了一聲:「痛。」

  「啊?疼了?」夏馨炎嚇了一跳,伸手趕忙去幫明鑫揉著額頭。

  溫熱的指腹在明鑫的額頭輕柔,讓明鑫臉上的笑容更大,只是他這個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耳朵上突然傳來一股劇痛,驚呼著:「馨、馨炎……」

  夏馨炎毫不客氣的伸手擰著明鑫的耳朵,惡狠狠的大吼著:「現在知道痛了,剛才跟那個什麼血娘子交手的時候不知道痛啊?」

  一手叉腰,一手用力的擰著明鑫的耳朵,夏馨炎現在一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完全就是化身一個母老虎。

  再看明鑫,剛才那宛如畫中人的飄逸,世外謫仙的高貴,冰雪一般的聖潔,統統消失不見,一手護著耳朵順著夏馨炎的手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腰,嘴裡連連的呼著:「馨炎、痛、痛……」

  「痛啊?」夏馨炎溫柔的笑著,湊近了明鑫的臉,笑靨如花的詢問著明鑫的感受,「很痛嗎?」

  「很痛,很痛。」明鑫兩隻手想要上去,但是想了想夏馨炎的脾氣愣是不敢抬手去抓夏馨炎擰著他耳朵的小手,只好可憐兮兮的求饒。

  吃痛的皺眉,如畫的眉眼帶著深深的委屈。

  「痛就對了。」夏馨炎嘿嘿一笑,跟個惡霸似的蠻不講理的宣佈,「不痛我擰你幹什麼?」

  「呃……」明鑫一聽,臉上的表情一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眼裡含著淡淡的委屈和不解,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

  「下次還敢不敢了?」夏馨炎突然的問了一句。

  被夏馨炎蹂躪得暈頭轉向的明鑫根本就不知道夏馨炎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明鑫可不笨,這個時候夏馨炎問什麼他都會順著回答:「不敢了不敢了。」

  要不是自己的耳朵還在夏馨炎的小手中,明鑫一定會連連點頭來保證。

  「算你識相。」夏馨炎滿意的輕哼一聲,手一伸,將明鑫的耳朵鬆開。

  一得到自由,明鑫趕忙站直,耳朵火辣辣的疼,他也不敢伸手去揉,只是眨著眼睛不解又委屈的望著明鑫。

  他到底怎麼了?

  看著跟著小孩子似的委屈的明鑫,夏馨炎好笑的勾起唇角,抬手,伸向明鑫。

  明鑫嚇得就想往後躲,但是,他僅僅是肩膀一動,並沒有避開,任由夏馨炎的手再次摸到他剛才飽受蹂躪的耳朵上,溫熱的小手輕輕的給他揉著耳朵:「不痛了啊。」

  「嗯。」明鑫輕輕的點頭,雖說是莫名其妙的被擰了耳朵,但是心裡所有的疑惑都不如此時被夏馨炎安撫來得重要,安靜的站在那裡,感受著夏馨炎手指的溫暖,極其舒服。

  一旁的東方皓早就看傻了,夏馨炎的行動也太詭異了吧。

  明鑫可是一頭千年人形靈獸啊,古往今來獨一份啊,要是換個人,還不捧在手心裡捧著?

  哪有這樣上來就擰耳朵的?

  她就不怕明鑫一個不高興甩手走人嗎?

  他可是絕對不會看錯,這幾頭人形靈獸,可是沒有一頭簽訂過契約的。

  「你個笨蛋,下次有這種情況直接給我殺了。還耍什麼酷的在那裡等著最後再殺。」夏馨炎幫明鑫揉完了耳朵,又從空間手鏈中拿出藥膏,薄薄的給明鑫敷上了一層,省得他耳朵腫起來。

  「這樣像馨炎。」耳朵上傳來涼涼的觸感,明鑫舒服的瞇起了眼眸,輕歎一聲,將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笨蛋。」夏馨炎將手中的藥膏收了回去,伸手毫不客氣的一拍明鑫的頭,「就算是這樣,下次先通知我一聲。」

  害得她心跳加速,差點沒嚇死。

  「嗯。」明鑫開心的重重點頭。

  然後再夏馨炎再三審視之下,確定沒有受傷,才讓他坐下。

  夏馨炎一抬頭,這才發現整個會場內安靜得就跟沒人一樣,落針可聞。

  奇怪的看了看周圍,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乾咳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此話一出,差點讓看台上坐著的人直接摔倒地上。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他們哪裡是在看她漂亮不漂亮,他們是在看那頭千年的人形靈獸好不好?

  這樣對那頭千年靈獸,真是沒有個分寸,早晚那頭千年靈獸得被她欺負跑了。

  第一場已經比完,照例是有一點時間休息的。

  其實這樣的家族交替考核空閒下來的一點時間,無非就是讓城中家族的權貴與未來的家主多溝通溝通,畢竟日後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從明鑫贏了第一場之後,開始向著東方辰那邊一面倒的人已經開始動搖,好多人不急於表明立場,而是兩邊都去攀談。

  這些人的心思很簡單,就是兩邊都不放棄,誰知道最後誰能得到家主的位置呢,標準的做法,就是兩邊都不得罪。

  東方皓依舊是如往日一樣的吊兒郎當,對著周圍人的恭維是照單全收,至於東方辰也是一個在外面會做面子的高手,無論是什麼人來,全都用溫和有禮的面目來應對。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除了想要巴結東方皓東方辰兩兄弟之外,他們更想拉攏的人就是明鑫。

  千年人形靈獸啊,哪個不想要契約這麼一頭靈獸,哪個就是傻子。

  「這位公子,不知道是否肯賞光到在下府上一聚?」

  「公子,在下的手裡有可以提高妖力的藥劑。」

  「我、我手裡也有,還有可以讓靈獸修煉的好地方。」

  一堆人將明鑫團團的圍住,就想將明鑫說到,將他給拉攏過去。

  東方皓在一旁有點擔憂的看著夏馨炎,看,身邊放著這麼好的靈獸不契約,現在被人窺覬了吧?

  那些東西放在那頭靈獸身上都是渴望得到的東西,這個夏馨炎,真是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東方皓有些擔心的歎息,他並不反對夏馨炎將靈獸當做朋友,但是,一頭如此厲害的靈獸不契約總是會讓旁人窺覬的。

  明鑫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面對著一個個優厚的條件,終於慢慢的開口:「要想得到你們說的東西,是不是我要與你們簽訂契約?」

  誰都沒有想到明鑫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薩涼城中的幾個權貴面色尷尬的望著明鑫,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千年靈獸很稀罕嗎?」明鑫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看著面前臉色突變的眾人,緩緩的說了一句,「你們可知道,若是沒有她,就沒有我這個千年人形靈獸。」

  說著,目光柔柔的望了過去,眼中只有夏馨炎:「我甘願以千年之身化為人形守護在她身邊,條件、你們覺得有的商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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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7: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擇空間

  靜!

  整個會場因為明鑫的這句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身為當事人的明鑫靠坐在椅子上,含著嘲諷的笑意瞅著眼前瞬間變臉的眾人。

  剛才都是一副巴結貪婪的模樣,現在呢?

  一個個面部扭曲、變形,分外的滑稽醜陋。

  明鑫這麼一句話說完,大多數人已經放棄了,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但是總有一些人是不懂分寸不知進退的,比如某人:「就算你的主人給你了多少好處,我都雙倍給你。」

  此話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驚呼聲,全都不可思議的看向剛才說話的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口氣。

  定睛一看,眾人全都不說話了,說話的人竟然是東方興。

  明鑫自然認識這個人,在大街上騎馬狂奔,撞倒人之後被東方皓抽了一頓的傢伙。

  怎麼傷勢剛好就忘了教訓又來這裡做沒有大腦的事情嗎?

  「怎麼樣,這個條件你無法拒絕了吧。」東方興分開眾人,大咧咧的走到了明鑫的面前,雙手抱胸,斜著眼居高臨下的睨著明鑫。

  那勢在必得的姿態,擺明了就是知道明鑫無法拒絕。

  「雙倍?」明鑫挑了挑眉,遲疑的問著東方興,像是不太相信東方興開出來的條件。

  「沒錯,雙倍!」東方興得意的微微揚起下巴,倨傲的說道,「你應該知道,身為契約家族比一般的靈師要有太多的好處給靈獸。更何況,你還沒有與夏馨炎簽訂契約吧。」

  東方興看似是在詢問明鑫,實際上他十分肯定的說道。

  不得不說,東方興作為一個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傢伙,但是,作為契約師,他還是有點本事的,至少,他能看出來靈獸有沒有與人簽訂契約。

  雖然這是一個契約師基本的知識,但是,對於紈褲子弟來說,咱們也不能要求太高,不是嗎?

  見到明鑫點了點頭,東方興更是開心:「你與我的五哥簽訂契約,她當初給了你什麼條件,我們雙倍給你。」

  「我還不信了,有人能比我們契約師給靈獸的東西還多。」東方興說這個話的時候將目光轉向了夏馨炎,眼中的不屑與挑釁是那麼毫不掩飾的外露,一點面子都不給別人留。

  「馨炎,你看我要怎麼辦?」明鑫頗為苦惱的瞅著夏馨炎,詢問著。

  夏馨炎無所謂的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我沒錢又沒勢的,確實是不如人家契約師有本事。」

  夏馨炎話音才落,東方興得意的大笑立刻響遍會場:「難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這就對了。將靈獸讓出來,我也就不追究你這次破壞我五哥好事的責任了。」

  東方皓眉頭一皺,這個東方興是不是太欠修理了,把他當死人嗎?

  敢在他的面前大放厥詞,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東方皓剛要說話,卻被明鑫搶了先:「你的條件確實很不錯,不過,有一點你弄錯了。」

  「什麼?」東方興皺眉,瞅著明鑫,等著他的答案。

  「那就是……」明鑫不看東方興,而是將目光轉向夏馨炎,看著她,溫柔的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我跟在夏馨炎的身邊,可是沒有任何條件的。」

  「沒有任何條件?」東方興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可思議的盯著明鑫,出口的話連大腦都沒有經過,直接的冒了出來,「你白癡啊,沒有好處,你跟著她幹什麼?」

  「你說對了。」明鑫轉過頭來,輕鬆一笑,「是我跟著她,我還就怕她不要我了,趕我走,是我上趕著非要跟在她身邊。」

  明鑫每說一句,東方興的臉色就黑上一分,就連看台上的眾人臉色也是變得越來越古怪,全都不看明鑫,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

  他們想要仔細的研究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不用契約就將靈獸拴在身邊。

  明鑫可不管其他人是什麼反應,轉過身去,認真的凝視著夏馨炎,鄭重開口:「想要,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你答應我了,就不能不要我。」

  凝重的聲音中竟然帶著一點點的顫音,聽得周圍人心中大駭。

  這頭千年人形靈獸竟然在害怕,害怕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要知道為什麼人形靈獸厲害,除了經歷過天劫之後他們的實力會有所提高,更重要的就是他們的心性愈發的堅韌。

  尤其是千年就經歷天劫的靈獸,那絕對是心性韌性最堅韌的。

  可是,就在剛才,這頭千年人形靈獸竟然害怕到了無法控制他的情緒,聲音發顫,可見他的恐懼有多深。

  「好了,好了,跟個小孩子似的,不能開個玩笑嗎?」夏馨炎無奈的起身伸手拉住明鑫的大手,果然,毫不意外的觸手一片冰涼。

  心裡輕歎一聲,當初紅依他們是怎麼虐待明鑫了,竟然讓他有這麼深的心理陰影。

  「不能。」明鑫被夏馨炎溫暖的手握住,心裡稍稍安定下來,也沒有調節情緒,直接任性的嘟噥了一句。

  看著孩子氣的明鑫,夏馨炎無聲的笑了起來,好笑的搖頭,伸出手指一戳明鑫的額頭:「你啊,好了,不能就不能。」

  其實她也沒有說錯嘛,本來她就是無權無勢。

  這個當然她也只能是在心裡想想,怎麼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還不知道明鑫又鬧什麼脾氣了。

  看到明鑫這個樣子,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用再勸了,就算是勸了也沒有用,明鑫是百分百跟定夏馨炎了。

  就連東方興這個做事魯莽的傢伙也放棄了,怏怏的走回到東方辰的身邊,低聲道:「五哥,抱歉,沒把那頭靈獸給弄過來。」

  「無妨。」東方辰也不惱,對於東方興這種沒有腦子的魯莽行為,他是絕對不會去勸阻的,反正可以讓他看到更多的事情,又何必在意這個呢?

  眾人各自回到座位,明鑫也坐了下來,小狐狸騰地一下跳到了明鑫的腿上,背著夏馨炎,對著明鑫怒目而視。

  明鑫低頭,瞟了小狐狸一眼,自動忽視他。

  小狐狸怒了!

  心裡狂吼,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夏馨炎表白,已經是侵犯了他的權利,現在又這麼無視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鑫,我記住了。」小狐狸的小爪子用力的抓住明鑫的衣袍,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我又沒有惹你。」明鑫白了小狐狸一眼,想到了什麼突然的抿嘴一笑,低頭,用只有他和小狐狸的聲音說道,「我對馨炎只是親情友情,你說你沒事總是扒著馨炎,你覺得熠煌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說完,明鑫抬起頭來,自動的忽視掉自他腿上石化的小狐狸,安靜的端起茶杯,悠閒的喝茶,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才還神氣活現的小狐狸,現在就跟個落湯雞似的,怏怏的從明鑫的腿上跳到了何浠源的腿上,無精打采的往上一窩,一動不動。

  弄得何浠源莫名其妙的的直往明鑫那裡看,明鑫到底跟段恆倪說什麼了?

  誰都不知道悠閒喝茶一臉平靜的明鑫心裡正在大做鬼臉,跟他鬥,哼,段恆倪還差點本事。

  沮喪到的頂點的小狐狸心裡不停的咒罵著,人不可貌相啊,真是至理名言!

  明鑫太險惡了,太卑鄙了,竟然來這麼一個轉移法。

  太可惡了!

  小狐狸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明鑫,然後轉頭,看向夏馨炎,心裡不禁泛起嘀咕,是明鑫本來就這麼陰險,還是因為跟夏馨炎待的時間久了,被傳染了?

  感受到小狐狸奇怪的目光,夏馨炎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噴嚏,疑惑的皺眉,哪個傢伙在說她壞話?

  東方斌海起身,看了一眼東方旭,朗聲道:「看來考核是出現了一點小狀況,其他的考核也就沒有必要了,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進行天擇。」

  「天擇?」夏馨炎奇怪的看了一眼何浠源,「什麼東西?」

  何浠源緩緩的搖頭:「這個應該是契約師的一種考核……」想了想,接著說道,「馨炎,你不是當初在學院裡看了不少的書。」

  「我當然看了,問題是沒有人說這個契約師的天擇是什麼東西。」夏馨炎好奇的說道,當初看書只是看了個大概,裡面又沒有特意說天擇是什麼東西。

  何浠源無奈的瞅著夏馨炎,哭笑不得的說道:「馨炎,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我是靈獸不是契約師。」

  「哦。」夏馨炎有點失望的點頭,聳了聳肩。

  算了,反正也是東方皓他們的考核,她就看著好了。

  「天擇?」東方旭顯然沒有想到東方斌海突然的進行到這項,「那是不是應該讓人退場了?」

  「不必。」東方斌海笑著站起身來,「既然是東方家家主的考核,那就要做到絕對公平。」

  東方旭眉頭緊蹙,看著東方斌海,根本就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東方斌海從他的晶石空間之中取出一樣東西,一個古樸的玉盤,呈現褐色的玉盤,沒有什麼光澤,卻好像是被人時常撫摸,分外的圓潤。

  「這是……」東方旭猛地起身,盯著東方斌海手中的玉盤。

  這不是那個東西嗎?難不成東方斌海想要在這裡做那件事情?

  「沒錯,就在這裡讓他們進入天擇的空間。」東方斌海看了看下方的東方辰與東方皓,「你們敢不敢?」

  「只要三哥不介意就好。」東方辰看向東方皓,眼中的敵意已經不再掩飾。

  「你想死,我送你一程。」東方皓痞痞的笑著,起身,「現在就開始嗎?」

  東方斌海點點頭,示意東方辰與東方皓過來:「你們可準備好了?」

  「當然。」東方皓自信一笑,「這一天我等了好久。」

  「主人,我陪你一起去。」鄔羽容突然的走了過來,站在東方皓的身邊,堅定的說道。

  「別胡鬧,這是家主的考核跟你沒有什麼關係。」東方皓立刻斥責一句,他可不想讓鄔羽容去冒險,更何況他現在身上還有傷。

  「我是主人的契約獸,當然是主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鄔羽容很堅持,一步都不讓。

  弄得東方皓一陣陣的頭暈,心裡不停的哀嚎著:「羽容啊,你要是在別的地方堅持一下多好,這裡有什麼可堅持的?」

  心裡想歸想,但是,東方皓也不能直接說出來,趕忙搖頭,阻止:「別胡鬧。」

  「鄔羽容說的本來也沒有錯,契約獸與主人是不分彼此的。」東方斌海竟然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膽的偏私,讓一旁站立的東方辰眼中陰冷光芒一閃,心裡更是痛了一下。

  果然,他的父親大人最喜歡的孩子還是東方皓。

  「父親大人是在欺負我身邊沒有稱手的契約靈獸嗎?」東方辰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東方斌海,眼中在無聲的控訴著,就算是偏心也沒有這麼偏心的吧。

  「東方家本來就是契約師家族,有靈獸……」東方斌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東方旭打斷。

  「這樣吧,規則改變一下。」東方旭走了過來,與東方斌海商量著,「雙方都可以帶一幫手進去。」

  「幫手?」東方斌海明顯的一愣,顯然是很不同意東方旭的這個提議,「從來沒有聽說過契約師經受天擇還可以帶幫手的。」

  「規矩都是人定的,再說了,這次我過來也正想見識一下分家的天擇與本家的有何不同。」東方旭強硬的說道。

  特意的提了一下本家與分家就是要提醒東方斌海,做好本分,畢竟他可是主家的人。

  「這……」東方斌海為難的看了看東方旭,輕歎一聲,最後不得不在東方旭面前妥協。

  他並不害怕東方旭,他在意的是東方旭背後的主家。

  「好吧,那你們找個人當幫手吧。」東方斌海輕歎一聲,暗中小聲嘀咕著,「這叫什麼天擇,唉……」

  東方辰他們幾個人自然也聽到了東方斌海的抱怨,但是,沒有一個人接話。

  東方辰心裡一直都不平衡,他一直偏向東方皓,現在有主家的人來了,稍稍主持一下公正就不行了嗎?

  「既然是我提出來的,那麼我陪東方辰進去吧。」東方旭在那裡大包大攬,直接指定,四下隨意的一掃,看向夏馨炎,「既然東方皓與那位姑娘如此投緣,就讓她陪著東方皓好了。」

  「不行。」東方皓立刻否決,「我自己進去就行。」

  「既然人家都決定了,我就陪你走這一遭,讓我也見識見識何為契約師的天擇。」夏馨炎站了起來,慢慢的靠近,笑瞇瞇的瞅著東方旭,「還要感謝閣下給我這麼一個機會。」

  東方旭微微一笑,不懷好意的說道:「姑娘要是有契約靈獸也可以帶過去。」

  這話一說完,東方皓立刻就怒了:「東方旭,你不要欺人太甚。」說著,轉頭一拉夏馨炎,「你一邊待著去,這是我們東方家的事情,你別亂攙和。」

  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東方旭這是做了一個套子給夏馨炎鑽,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東方旭絕對可以看得出來,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全都是沒有契約的。

  「東方皓,既然人家姑娘都同意了,難道你還害怕不成?」東方旭譏笑一聲,說什麼他也要把夏馨炎弄進去。

  她身邊帶著的那頭千年人形靈魂,放在夏馨炎的手裡真的是糟蹋了。

  要是到了他手裡,只要他稍稍調教一下,絕對會比現在的實力還要強。

  要想得到那頭人形靈獸,就先要把夏馨炎給除掉,這種事情可是要抓緊辦,畢竟碰到這麼好的人形靈獸的機會絕對是千載難逢。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夏馨炎根本就不給東方皓反駁的機會,伸手一扯他的衣袖,低聲說道,「我有我的用意。」

  既然夏馨炎都這麼說了,東方皓哪裡還有反駁的理由,尤其是見到何浠源他們一副輕鬆的模樣,顯然,夏馨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你們的時間是到日落時分,第一個出來的人就是家主的繼承人。」東方斌海說完,將自己的手指一劃,殷紅的鮮血緩緩滴落在玉盤之上。

  褐色的玉盤快速的吸收著血水,一道淡淡的褐色光芒浮現在東方皓與東方辰面前,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依次抬腿邁步進入。

  隨著夏馨炎幾個人的進入,褐色的光芒消失,一切全都恢復了正常。

  東方斌海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似乎剛才的幾滴血,耗盡了他的體力,臉色蒼白如紙,坐在那裡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狐狸用爪子軟軟的碰了碰何浠源,在腦海裡輕輕的問著:「那裡真的是夏馨炎要找的地方嗎?」

  「應該是吧。」何浠源看了看東方斌海面前桌子上的褐色玉盤。

  夏馨炎讓斷魂傳話給他們,就是說她要找的寶貝可能在玉盤隱藏的空間裡。

  既然夏馨炎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阻止,更何況,最開始的時候,熠煌也說了讓夏馨炎多鍛煉鍛煉,現在又是熠煌陪著,應該不會有問題。

  要是熠煌在夏馨炎身邊的時候都能出現問題,那麼就算他們全都進去也沒有用。

  比熠煌還要變態的傢伙,他們是絕對對付不了的。

  已進入空間,夏馨炎眉頭一皺,摸著自己的鼻子往後退了一步,乾笑著問道:「話說,現在我要退出還來得及嗎?」

  東方旭和東方辰還沒有說話,東方皓沒好氣的扔了一句過來:「來不及了。」

  「沒事的,夏姑娘,這裡的只是靈獸的殘魂。」鄔羽容在一旁輕聲的安慰著夏馨炎,畢竟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靈獸,一般人都會害怕。

  夏馨炎大為感動的拉著鄔羽容的手:「羽容,還是你最好。」

  鄔羽容輕輕的笑著,點頭保證道:「你跟著主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受傷的。」

  聲音雖然輕,但是其中的堅定可是不容置疑的。

  「你別給我逞強,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動手。」東方皓立刻將鄔羽容給拉了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受傷了還敢在這裡充什麼英雄?

  「可是……」鄔羽容剛想要反駁就被東方皓打斷,「我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

  面對著這麼陰沉著一張臉的東方皓,鄔羽容無聲的點頭,不敢在反駁。

  搞定了鄔羽容之後,東方皓看著夏馨炎:「跟緊我。」

  「你還是把你自己顧好吧。」東方辰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放心,絕對比你好過。」東方皓輕蔑的一笑,也不理會東方辰和東方旭,對著夏馨炎說道,「咱們走。」

  這裡是契約師的地盤,他自然熟悉,更何況他是天生的契約師。

  夏馨炎跟著東方皓往前走著,只是看著這一會兒就飄過的一個身體不全的靈獸,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

  「這是什麼地方?」夏馨炎從進入這個空間之後心裡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她知道這裡就是她找了很久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裡。

  「為契約師進行天擇的地方。」東方皓他們快走了一段時間,與東方辰東方旭拉開了距離。

  「這裡有一種特定的力量,算是對契約師的考核,通過了,就算得到了認可。」

  聽完東方皓的解釋,夏馨炎眉頭慢慢的擰在了一起,這裡為什麼會讓她察覺到有寶貝,按理說這樣的空間,根本就沒有她什麼事啊。

  「當然也有過進入的契約師沒有通過考核。」東方皓隨意的說道,現在還沒有到地方,他只是在跟夏馨炎介紹情況。

  「沒有通過會怎麼樣?」夏馨炎也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她的大部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心裡的疑問上,寶貝到底在哪裡。

  「沒有通過的話,就是到時間然後出去,再進行其他的考核,或者是現任的家主繼續掌管家族,等到下次再來考核。」

  「哦。」夏馨炎聽完東方皓的話,突然的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但是因為她沒有分多少精力在東方皓的話上,那種怪異的感覺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他們從踏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陷阱已經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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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8: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種力量

  見夏馨炎與東方皓他們走遠,東方辰左右看了看,除了飄來蕩去的那些沒有意識的靈獸殘魂,這個空間裡什麼都沒有。

  看身旁的東方旭,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東方辰有點著急:「現在要是還不走,就比他們落後了,他們要是先通過考核,這個家主位置可就易主了。」

  東方旭並不著急,老神在在的安撫著東方辰:「不急,這裡面的事情我瞭解。」

  東方辰聽東方旭這麼一說,心裡也安定了下來,不管怎麼說東方旭也是主家的人,對於契約師的家主考核多少都應該知道的。

  「這次考核的地方是在……」東方辰亟不可待的追問著,到了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想,只想快點通過,贏了東方皓,坐上家主的位置。

  「不急。」東方旭根本就不在意東方辰現在的想法,他有他的目的,「家主之位肯定是你的,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東方辰心裡嘀咕著,但是嘴裡卻不敢說出來,畢竟他能不能得到家主之位還要靠東方旭的幫忙:「你現在還有其他事情?」

  東方旭點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進來做什麼?」

  「在這裡殺了夏馨炎。」東方旭終於看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扯出一抹笑,很好,只要控制了這裡的靈獸殘魂,這個空間就可以為他所用。

  「殺了夏馨炎?」東方辰微微一愣,隨即想到夏馨炎身邊的那頭千年人形靈獸,心中已經瞭然,「你有把握?」

  夏馨炎身邊可是跟著東方皓了。

  「當然。」東方旭得意的揚起唇角,「沒有身邊的靈獸,她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跟我走。」東方旭辨明了方向,率先離開。

  東方辰跟在東方旭的身後,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了算計,無聲的跟著東方旭離開。

  「夏馨炎,你別亂走!」東方皓一把扯住悶頭往前亂走的夏馨炎,被他扯住的夏馨炎竟然精神恍惚的看著他,就跟沒睡醒似的,惹得他不解的皺眉,「你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夏馨炎甩了甩頭,想要將腦子裡的眩暈甩出去。

  不知道怎麼,從剛才開始她腦子裡就昏昏沉沉的好像睡眠不足,隨時都會睡過去似的。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著十分精神的東方皓和鄔羽容:「你們不睏嗎?」

  東方皓與鄔羽容互看了一眼,同時搖頭:「不睏。」

  夏馨炎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我好像有些困呢。」說著,還揉了揉眼睛,這才稍微好點。

  「沒聽說進了天擇空間會困啊。」東方皓看了鄔羽容一眼,用眼神詢問著。

  鄔羽容也是搖了搖頭,他也不太清楚。

  「先找到天擇的地方,快點離開。」東方皓看著夏馨炎心裡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湧現。

  對於東方皓的提議沒有人反對,三個人加快腳步,往前走。

  「對了,東方皓,你的考核跟兵器有什麼關係?」夏馨炎突然的問了一句,記得他們最開始見面就是東方皓要找她借兵器,可是這麼考核下來根本就沒有要用到兵器的地方。

  「你馬上就知道了。」東方皓面色古怪的看了夏馨炎一眼,同時望著前方某個地方,伸手一指,「那裡就是目的地。」

  「那裡?那裡有什麼?」夏馨炎順著東方皓的手指望過去,無語的問著。

  在她看來,這裡還是一片荒蕪之地,昏暗暗的飄蕩著無數靈獸的殘魂,根本就是一馬平川寸草不生的平原,那裡有什麼不同嗎?

  「你沒看到嗎?」東方皓用力的指了指不遠處,「那裡!」

  「那裡什麼都沒有啊!」夏馨炎眉頭緊皺,用力的瞅著東方皓所指的地方,依舊是一片虛無,連個影子都沒有。

  「主人,你是契約師。」鄔羽容在旁邊開口,將問題的關鍵說了出來,這裡是專門針對契約師的空間,當然會不一樣。

  「哦,我忘了,你不是契約師。」經鄔羽容這麼一提醒,東方皓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額頭,「那裡是入口。」

  夏馨炎跟看白癡似的瞅著東方皓,然後對著鄔羽容說道:「羽容啊,你有沒有考慮換個主人,跟著白癡在一起,智商也會下降的……啊,東方皓,你打我幹什麼?」

  「你要把我的羽容拐跑了,我不打你幹什麼?」東方皓收起敲了夏馨炎頭一記的手,壞壞的笑著,「我說女人,鄔羽容是我的,你別打歪主意。」

  「哼哼。」夏馨炎並沒有說話,只是挑眉笑看著東方皓,從鼻間發出兩聲曖昧不清的輕哼。

  到底是誰想打歪主意誰自己知道。

  夏馨炎完全是低估了東方皓臉皮的厚度,不僅沒有被她哼的不好意思,而且反倒讓他找了一個借口直接拉過鄔羽容的手,大做保護姿態:「來,羽容,離她遠點,省得被帶壞。」

  「主人……」鄔羽容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東方皓的手掌,想要再掙脫,但是想了想兩個男人似乎沒有必要計較這麼多東西,太掙扎了反倒有些刻意的感覺。

  夏馨炎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東方皓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臉皮啊?

  「快走吧,別浪費時間。」東方皓拉著鄔羽容,說的那叫一個自然的往目的地走去。

  「只要進去這裡,就可以到天擇的中心地帶,到時……」一踏入入口,東方皓就跟夏馨炎解釋著,只是話才說了一半,突然的覺得不太對勁了。

  身邊的氣息消失了!

  驚得東方皓急忙回身,卻發現,身後哪還有夏馨炎的身影。

  「夏馨炎!」東方皓急急的叫著,「在這裡你別跟我開玩笑。」

  「主人,真的不見了。」鄔羽容第一時間將靈獸的感知放了出去,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夏馨炎的氣息。

  「主人,這裡真的是去天擇的路徑嗎?」鄔羽容懷疑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是不是他們的進展太順利了?

  被鄔羽容這麼一問,東方皓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

  看得鄔羽容心中警鈴大做,遲疑的試探問道:「主人不會是也不知道吧?」

  「羽容,其實這個都是那個老傢伙當初絮絮叨叨跟我說過的,我又沒有進來過。」東方皓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鄔羽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主人!」一向溫和的鄔羽容也受不了東方皓了,直接大吼出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草率?」

  被鄔羽容這麼一罵,東方皓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聽著,畢竟鄔羽容可是一向都那麼溫和,現在突然的爆發,讓他也有點忌憚。

  「現在怎麼辦?夏姑娘不知所蹤,我們先去找她。」鄔羽容是從心眼裡喜歡夏馨炎,只是他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但是現在夏馨炎人不見了,他比誰都著急。

  「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就算是去找也沒有頭緒,還不如直接找到天擇中心,過了考核,空間自動就會開啟,到時夏馨炎也沒事了。」東方皓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想到了一個最可行的辦法。

  鄔羽容微微的皺眉,還是不太放心夏馨炎:「但是……」

  「放心吧,夏馨炎不會有事的。」東方皓信心滿滿的一笑,「她進空間的時候,你看她身邊的那些人有一個擔心的嗎?」

  經東方皓這麼一說,鄔羽容倒是也想起當時何浠源等人的反應,似乎真的沒有擔心。

  「放心吧。」東方皓可是還記得當初何浠源他們隱約提到的一個名字——熠煌,應該是夏馨炎的另外一個守護吧。

  「我會盡快經過考核的。」東方皓抿了抿唇,臉上依舊是痞子似的笑意,但是眼中透露出的全是堅定。

  就算夏馨炎有另外一個守護,他也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考核,讓空間開啟。

  夏馨炎因他而進入空間,他總不能不管夏馨炎的生死。

  「走吧。」東方皓說著一拉鄔羽容,另外一隻手快速的結著掌印,在虛空之中輕拍了幾下,快速的往前走去。

  「嗯。」鄔羽容點了點頭,緊緊跟上。

  被阻隔在另外一個地方的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單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不帶這麼玩的吧。」

  還什麼都沒有做呢,她就被單獨甩出來了。

  夏馨炎左右看了看,除了在周圍無意識遊蕩的靈獸殘魂,倒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她的腦中依舊還是昏沉沉的,但是對於寶物的感知越來越強烈,順著感覺往前走去。

  「馨炎,小心一些。」腦海之中突然的響起斷魂的聲音,有點濃重。

  「怎麼了?」夏馨炎在心裡問了一句。

  「這裡被人做了手腳。」斷魂話一說完,夏馨炎挫敗的一扶自己的額頭,無奈的低吟出聲,「斷魂啊,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不被動手腳才有問題。

  突然的將她與東方皓分開,能沒有問題嗎?

  想也知道是哪個傢伙在做手腳,就是那個一直鼓動讓東方辰與東方皓帶幫手的東方旭。

  「你有什麼打算?」斷魂自動忽略他自己剛才說的廢話,而是問著夏馨炎,「你能確定位置了嗎?」

  「可以了。」夏馨炎轉頭看著某個方向,往那邊快速的前行。

  只是才走了沒多長時間,夏馨炎突然的停下了腳步,心念一動,手中出現了斷魂刀。

  手起刀落,連頭都沒有回,直接就將伸手突然冒出的一個靈獸殘魂給斬滅。

  斷魂刀必斷魂,更何況對付的還是靈獸殘魂,威力自然更加強大,可以說正是這些靈獸殘魂的剋星。

  夏馨炎唇角緩緩的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握緊斷魂刀,快步往目的地行去,對於撲上來的靈獸殘魂,連連下殺手,一刀一個乾脆利落。

  隱身在其他地方的東方旭眉頭緊皺,低喃著:「夏馨炎手裡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兵器,倒是失算了。」

  「要不我們先去天擇的中心,經過考核再說。」東方辰在一旁適時的勸道,他才不管東方旭要怎麼對付夏馨炎,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要趕快通過考核得到家主的位置。

  「耽誤不了你坐家主的位置,就算是東方皓先通過了考核,我也能讓你坐上家主的位置。」東方辰那點小心思怎麼逃的過東方旭的眼睛,先給他做了保證。

  然後也就不去管東方辰,從晶石空間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拔開瓶塞,裡面有半瓶透明的液體。

  東方旭緩緩的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傾斜著瓶子,彷彿裡面的液體是無價之寶,謹慎的倒了兩滴出來。

  液體一滴落在地,立刻就揮發出去。

  東方旭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在念叨什麼,然後站起身來,對著東方辰說道:「走吧,去天擇中心。」

  東方辰眼睛一亮,趕忙跟著東方旭,嘴裡還不忘關心一下:「夏馨炎的事情沒有問題了?」

  「當然。」東方旭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她不死都不可能。」

  彷彿是印證了東方旭的話似的,夏馨炎一刀揮出去,刀刃竟然被卡在了靈獸殘魂的身體裡。

  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斷魂刀一出直接就將靈獸殘魂給打散。

  夏馨炎反應也不慢,在靈獸斷魂張牙舞爪的要撲過來之前,靈力一展,注入到斷魂刀身上,彭的一聲,靈獸殘魂被打散。

  「這個該死的東方旭。」夏馨炎再也不能偷懶了,將靈力注入斷魂刀快速的飛舞,將靈獸殘魂一個個的打散。

  只是越打,情況越不對勁。

  從一開始的只注入半分靈力,到一分、二分、三分,直至增加到每次揮刀斬殺靈獸殘魂都需要靈力全開。

  「東方旭,別讓我看到你!」夏馨炎低吼一聲,縱身躍起,手中的斷魂刀奮力一斬,直接將擋在面前的靈獸殘魂劈成兩半,啪嗒一聲,被劈成兩半的靈魂摔在地上頓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碎裂,飄散。

  「這是靈魂嗎?」夏馨炎眉頭緊皺,低聲咒罵著。

  「靈魂實化。」斷魂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東方旭花了血本。」

  「既然血本都下來,我就讓他直接去陪他的血本。」夏馨炎冷笑一聲,心中殺意氾濫。

  「馨炎,這些靈獸殘魂的實力不弱,你小心。」斷魂趕忙提醒著夏馨炎不要魯莽,實在不行的話,他可以直接出來斬殺這些靈獸殘魂。

  這裡是天擇空間,就算他展露屬於斷魂刀的實力,也沒有人可以知道,不怕有被人認出的風險。

  「不用你。」斷魂腦海中響起的聲音並不是夏馨炎的,而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熠煌。

  斷魂微微一愣,心裡好笑不已:「熠煌,這個時候你還要跟我爭表現嗎?」

  只要能幫夏馨炎脫離危險就好了,管是誰出手呢?

  熠煌是不是有點太小氣了?

  熠煌並沒有說話,只是給了斷魂一個不屑的冷哼,似乎是在說斷魂的這個問題十分幼稚。

  「你……」斷魂還沒有說話反駁,夏馨炎的動作隨即就給了他答案。

  只見,夏馨炎握著斷魂刀,腳下一個滑步,就好似一隻翩然的蝴蝶一般遊走在花叢之中。

  斷魂從來沒有想過刀法竟然還可以這樣的使用。

  就感覺到夏馨炎的靈力與他的本尊已經融為一體,靈力注入,竟然讓刀身發出一聲輕吟,隨著夏馨炎手腕一轉,以一個個詭異的角度或劈或砍或刺的攻擊向靈獸殘魂。

  他交給夏馨炎斷魂刀基本的使用方法竟然被她完全的融會貫通,刀身已經彷彿是她延伸出去的肢體,在她的手中是那麼的聽話,進攻之間沒有一點的滯澀感覺。

  至於為什麼沒有提防守,因為夏馨炎根本就沒有防守的意識。

  進攻、進攻、再進攻。

  每一刀出去,都沒有落空的時候。

  一路的斬殺,一路的靈魂飄散。

  愣是讓夏馨炎在眾多靈獸殘魂中殺出了一條通道。

  這一路看得斷魂目瞪口呆,久久的無法回神,心裡情不自禁的在嘀咕:「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

  這進步也太快了吧?

  「我女人。」熠煌簡單明瞭的一句回答,差點沒把斷魂給氣吐血去。

  他怎麼會聽錯,熠煌話裡那得意的自傲。

  至於嗎?

  至於這麼見縫插針的自誇?

  處處表現,至於嗎?至於嗎?

  斷魂狠狠的往上翻了一個白眼,熠煌真的是他當初認識的某個嗎?

  到底是哪個這麼幼稚?

  就在斷魂鬱悶的時候,夏馨炎突然的停住不動了,看著眼前的情況,開始分析情況。

  「馨炎,我來。」被熠煌氣得七葷八素的斷魂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情況真的不對勁了。

  現在,夏馨炎已經被靈獸殘魂裡三層外三層的重重包圍起來,而且靈獸殘魂的實體化越來越嚴重。

  夏馨炎聽完斷魂的話,只是冷靜的回了兩個字:「不用。」

  「不用?」斷魂聲音陡然的拔高,「什麼不用,這些靈獸殘魂你對付不了,你才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根本就……」

  後面的話斷魂沒有機會說出來了,因為他突然的感覺到刀身上傳來洶湧的靈力,這樣的靈力使用方法,是他陌生的。

  「馨炎,別亂動。」斷魂嚇得大叫,斷魂刀本身是有力量的,不遵循斷魂刀裡面的力量運行法則,會被力量反噬的。

  只是,斷魂的話叫晚了。

  夏馨炎已經舉起斷魂刀,雙手緊緊的握住刀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雙眼一片冰寒,其寒冷程度絲毫不遜於冰封的湖面。

  斷魂絕望的閉上雙眼,現在他一點都不敢動用自己的力量。

  夏馨炎正在使用斷魂刀,若是他封住了刀身裡面的力量,那麼夏馨炎的攻擊必然會功虧一簣,甚至會在攻擊中失敗,被靈獸殘魂全力撲殺。

  若是不封住刀身裡面的力量,那麼等到夏馨炎使用完斷魂刀之後,必然會因為破壞力其中的運行法則而被裡面的力量反噬。

  夏馨炎這麼一個突然的方法弄得斷魂是左右為難,只好任由夏馨炎先將攻擊發出,他再去補救。

  斷魂只感覺到刀身越來越熱,承受的靈力太多,多到已經讓他無法疏導,只能任由著夏馨炎的靈力衝入刀身,奪得了斷魂刀的完全主導權。

  一聲長嘯,夏馨炎雙手握緊斷魂刀,縱身躍起,高舉斷魂刀,用力的劈了下去。

  一道燦亮的刀芒陡然從斷魂刀中發出,重重的劈了下去,夾帶著狂暴的力量,直直的斬向面前的靈獸殘魂。

  斷魂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巨大的刀芒好似傾倒的山峰似的,重重砸下。

  靈獸殘魂運起他們的力量,交織成密集的防禦網,只是,這樣的防禦在刀芒之下竟然好似灼熱火把之下的細細糖絲,直接被消融。

  轟的一聲,刀芒落地,所過之處一片安靜,什麼靈獸殘魂,連個飄散的灰塵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那叫一個乾淨。

  斷魂呆呆的發愣,半天都沒有反應上來,剛才那是什麼?

  靈獸殘魂實體化之後的力量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夏馨炎這個實力可以對抗的,就算是一個三十多級的靈王,也不可能這麼恐怖的一口氣消滅這麼多。

  就算有斷魂刀的幫助,以夏馨炎的實力也無法發揮如此恐怖的實力。

  既然夏馨炎的靈力等級打不到,又不是完全靠斷魂刀的力量,那剛才夏馨炎是怎麼做到的?

  「馨炎,你剛才做了什麼?」斷魂愣怔的問道,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掃除障礙而已。」夏馨炎微微一笑,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剛才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平淡的低語,「這才是一刀斷魂。」

  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話傳到斷魂的耳中,卻讓他心驚膽寒,宛如炸雷狂響。

  突然的斷魂心裡一顫,想起了斷魂刀本身力量的反噬,想要去壓制,只是當他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發現斷魂刀內的力量安靜的流淌,一點反噬的意思都沒有。

  不僅沒有反噬的意思,而且屬於斷魂刀那沉寂的力量竟然因為剛才夏馨炎靈力的使用在微微的活動,似乎是被激活了。

  斷魂心裡大驚,在腦海中急急的問著熠煌:「二十四級的大靈師可以打開斷魂刀的力量嗎?」

  他現在是不知道熠煌是以前的哪個,但是他們以前畢竟是舊識,那麼就應該知道,只有達到了五十八級的靈尊才有可能稍稍的使用刀身內的力量。

  畢竟斷魂刀的實力不俗,其中隱含的力量自然有他們的驕傲,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使用的。

  沒錯,斷魂刀是柄絕無僅有的絕世好刀,但是,他真正的力量還是刀身中的被封印的力量。

  那種力量就好似是封印在寶箱之內的珍寶,只有達到一定級別的靈師,才可以打開寶箱,真正的使用斷魂刀的力量。

  以前得到過斷魂刀的那麼多人,還沒有一個可以完全將寶箱打開,只是用著曾經全盛狀態下殘留下來的一些力量就已經讓他們受益無窮了。

  斷魂本來還想著等夏馨炎實力再強一些的時候,教給她一點點屬於斷魂刀的外圍力量。

  哪裡想到竟然在這麼一擊之後,那個力量的封印竟然有鬆動的意思。

  這是什麼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二十四級大靈師自然無法打開你力量的封印,但是……」熠煌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是那平靜中蘊含著深沉的自豪,「我的女人,你不要用常識去判斷。法則一向是被她顛覆的。」

  斷魂收起心中的驚駭,無奈的白了熠煌一眼,反正兩個人不在一個空間,熠煌也看不到。

  「熠煌,你知道嗎?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你以前的身份。」

  斷魂自然沒有打算得到熠煌的反問,所以他自己自問自答:「我無法想像,是哪個傢伙在大家面前裝了那麼多年!」

  太變態了。

  夏馨炎可不知道熠煌與斷魂在溝通什麼東西,她一擊之後,快速的往前一躍。

  就在她躍出的同時,身後的靈獸殘魂猛地撲了過去,轟的一下砸在了夏馨炎剛才站立的地方。

  塵土飛揚,留下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坑邊還在呈現詭異的裂紋。

  這也幸虧夏馨炎有先見之明的離開,不然的話,坑裡估計會多一個肉醬。

  「我就知道這些傢伙沒有思想。」夏馨炎萬幸的低語著,根本就只知道攻擊她,就算見識到剛才那恐怖的一擊,他們也不會害怕。

  幸好她躲得夠快。

  「馨炎,你個笨蛋。」斷魂一感覺夏馨炎身體內的靈力,不由得低聲咒罵著,「你把靈力都消耗完了,你等死嗎?」

  剛才的那一擊不得不說漂亮,但是,那一擊也將夏馨炎的力量消耗了九成,她的靈力恐怕也就剩下一成左右,再被襲擊她用什麼來擋?

  「你才笨呢!」夏馨炎不甘示弱的罵回去,低笑出聲,「戰鬥結束了。」

  說著,最後一躍,猛地往下重重的將斷魂刀刺出,直刺地面。

  刀尖碰到地面的岩石,竟然沒有一點阻礙,好像是刺入了水中似的,泛起一圈的漣漪,整個刀身沒入,握著斷魂刀的夏馨炎自然也隨之沒入,就好似投入湖中似的,整個人消失在那片地方。

  正在趕往天擇空間中心的東方旭在疾走中突然的停下腳步,連反應都來不及,噗的直接噴出一口血來,身體一軟就要摔倒在地,幸好旁邊的東方辰伸手,一把將他扶住。

  「怎麼了?」東方辰緊張的問道。

  東方旭可不能出事,要是出事了,他的家主考核可怎麼辦?

  乾咳了兩聲,東方旭推開東方辰自己站了起來,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其他倒還好。

  「我小看了夏馨炎。」東方旭回頭看了看,沒想到竟然被夏馨炎逃脫了。

  「現在要怎麼辦?回去對付夏馨炎嗎?」東方辰一看東方旭的意思,心裡陡然一涼,難道又要回去對付夏馨炎,不去天擇空間的中心了嗎?

  「沒有時間了。」東方旭輕歎一聲,沒有注意到東方辰長舒了一口氣,他下一句話直接讓才鬆了一口氣的東方辰又開始緊張,「東方皓已經到了。」

  「什麼?」東方辰驚呼著,他可不要功虧一簣。

  「從那邊走,走近路。」東方旭腳跟一轉,轉到另外一個方向。

  一段急速的墜落之後,夏馨炎掉入了一片柔軟的草叢中。

  青青的草叢將夏馨炎柔柔的接住,一點傷都沒有受,眼前的環境與剛才的昏暗平原一點相像的都沒有。

  有明媚的眼光,有藍天有白雲,地上觸目所及全都是生機勃勃的青草,呼吸的都是清新的空氣。

  「這是什麼地方。」斷魂好奇的問道。

  「這裡就是有寶貝的地方。」夏馨炎開心的左右看著,突然的抬腿,往前方狂奔。

  「寶貝?」斷魂好奇的問著,「到底是什麼寶貝?」

  讓夏馨炎這麼激動,應該是很好的東西吧。

  「不知道。」夏馨炎直接扔給斷魂一個答案,差點沒讓斷魂暈過去。

  他現在確定了,熠煌與夏馨炎絕對是一家的,說話都這麼氣人,完全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不知道你就去,萬一要是有危險呢?」斷魂不知道該說夏馨炎什麼好,她是腦子缺根弦啊,還是太大無畏了。

  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往那裡沖,開什麼玩笑呢?

  正想著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被夏馨炎扔到了一旁,斷魂立刻化為人形,還沒等反應上來,突然一抹寒光直奔他面門而來。

  下意識的反手接住,竟然是夏馨炎髮間的銀簪,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聽見噗通一聲輕響,這才發現,眼前是一個小小的池塘,夏馨炎已經跳了進去。

  「這是什麼意思?」斷魂直接問著熠煌,夏馨炎怎麼連銀簪都扔了過來?

  「那裡不適合靈獸進去。」隨著熠煌的聲音響起,光芒一閃,熠煌已經站在斷魂的身邊,伸手將銀簪拿了過來,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腳下的池水。

  「這裡有什麼寶貝?」斷魂好奇的問道。

  讓夏馨炎不要命的衝進去,應該是很珍貴的吧。

  「可以讓她提高實力的東西。」熠煌平靜的說道,嘴裡是在回答斷魂的問題,眼睛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水面。

  「她的靈力會提高?」斷魂驚喜的說道,「拿到那個就可以提高?」

  「那個不是拿的。」熠煌說完之後,盤膝坐了下來,手中握著古樸的銀簪。

  「不是拿的?」斷魂這下完全糊塗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熠煌現在也沒有心情跟斷魂兜圈子,直接告訴他答案:「是吸收的。」

  斷魂大概算是聽懂了,然後也坐了下來等著夏馨炎吸收完出來。

  等了一會兒,斷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是寶貝,還是夏馨炎都沒有立刻準確探測出來的寶貝,是不是不那麼好吸收啊?

  「會有危險嗎?」斷魂小心翼翼的問著熠煌。

  這次熠煌倒是看他了,只是那冰冷的目光就好像兩根冰柱似的,一下子從他心口穿透,凍得他全身發涼,血液都差點要凝固。

  就在斷魂以為他要被凍成冰塊兒的時候,熠煌冷冰冰的砸過來兩個字:「廢話!」

  斷魂心裡那個氣啊,他不知道,問一下至於惹來這麼恐怖的對待嗎?

  不過,瞅瞅熠煌那個陰森恐怖的眼神,斷魂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沉浸在池水中的夏馨炎找到了適當的位置之後,盤膝坐了下來,慢慢的將全身放鬆,所有的心神全都沉浸在身體之中,就連呼吸都轉為了內部呼吸循環。

  整個人安靜下來,就好像一塊兒岩石一般的盤坐在池底,烏黑的長髮在隨著水波飄蕩了一會兒之後,徐徐的垂下,服帖在身後。

  平靜的坐在池底,夏馨炎可以感受到池水中的溫度在慢慢的轉變。

  本來應該是冰冷的池水,但是在她的靈力慢慢外放之後,與她靈力相接觸的池水的溫度在漸漸的升溫。

  有了一點點的溫度之後,夏馨炎立刻將那點池水中的引渡到身體周圍。

  帶著溫度的池水貼在夏馨炎的身上,接著繼續的用靈力與周圍的池水溝通,將變溫的池水引渡過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依附在夏馨炎身上的帶著溫度的池水越來越多,漸漸的覆蓋住夏馨炎的全身,就好像是一件透明的衣衫似的。

  感覺到全身上下都被罩住,夏馨炎這才將靈力收回,慢慢的用靈力將溫暖池水中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引到自己的經脈中。

  一點點溫暖的力量引到了經脈之中,隨著平日裡靈力的運轉方式,夏馨炎輕輕的疏導著,感覺到那股溫暖的力量在慢慢的擴張經脈,一點點溫柔的擴張著,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被擴張的經脈中通過的靈力快了很多。

  夏馨炎慢慢的引渡著那股溫和的力量,心裡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鬆的意思。

  她從剛才就感知到這個力量很強大,應該會對她有很好的幫助。

  當然,越強大的力量,越是危險。

  所以,面對這池水中誘人的力量,就算是多麼的垂涎,夏馨炎也不敢大刀闊斧的去吸收。

  她可知道有時貪心恐怕會帶來更大的傷害,所以,她寧肯慢一點。

  小心的引導,小心的疏導,小心的讓那股溫和的力量擴張著經脈,感受著身體內一點點可喜的變化,心中欣喜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身體陡然一顫,那股溫和的力量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好像活了似的往她身體內猛鑽。

  夏馨炎還沒有慌,多年的生活習慣早就讓她養成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保持冷靜。

  心緒不亂,用靈力盡量的將突然闖入經脈的力量慢慢的疏導,想將它導入正途,只是,夏馨炎的靈力遠遠不如闖入的力量強大。

  她那點剩餘的靈力就好像是投入大海的小石子似的,連半點水花都沒有濺起,就被淹沒。

  轟的一下,池水中的力量好似衝破堤岸的洪水似的,從夏馨炎身上,任何一個可以進入的地方強勢闖入。

  剛才還是舒適的溫度陡然之間變得滾燙,到了最後已經快要超過夏馨炎可以承受的極限。

  滾燙的力量以強勢的姿態,闖入她的經脈之中,本來正常的經脈在被快速的擴張,就像是被吹起的氣球似的,快速的膨脹。

  這樣的擴張速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夏馨炎的承受極限,再加上滾燙的熱度,讓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

  大腦那股從進入天擇空間開始就昏沉的感覺又出現了,意識彷彿要被那股灼燙的力量趕出身體之外,經脈已經快要無法承受,已經脆弱到比紙還薄,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

  不知道在池塘邊坐了多久,斷魂突然的感覺到池水有些不太正常,水面泛起了不太自然的漣漪,到後來,都是那種微微的水波,水波蕩漾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馨炎。」斷魂驚呼一聲趕忙的起身往池底看去,一看之下,驚得他差點魂飛天外。

  只見夏馨炎已經整個蜷縮在池底,間或的有一個小小的氣泡從她的口鼻之間冒出,她竟然疼得已經避不住氣了。

  夏馨炎到底這是怎麼了?

  斷魂驚愕的看著池底的夏馨炎顫巍巍的伸出手來,驟然的舉起,用力的一砸池底,堅硬的池底岩石竟然在還有水浮力的作用下竟然被打出一個坑。

  坑洞的出現,立刻引起一陣小小的水漩,一絲絲淡淡的鮮紅從那裡冒出,還沒有浮到池水的一半就被水給稀釋乾淨。

  斷魂看得是心驚膽戰,夏馨炎竟然是沒有使用太多的靈力,只憑著身體的力量將岩石砸成這樣。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夏馨炎的力量增加很多,而是因為她太疼了,無意識的發洩。

  她到底在經歷什麼?

  就連在他所處的空間內,在斷念水中,夏馨炎都可以那麼平靜的等著熠煌將斷念巖中的力量吸收,那種非人的痛楚她都可以承受,現在讓她失去了控制,這裡到底是什麼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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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8: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陰險心思

  斷魂張了張嘴想要去叫熠煌,但是看著熠煌平靜的坐在那裡,雙眼沒有半點情緒起伏的看著水波激烈蕩漾的池面,他的聲音彷彿是被梗在咽喉處,怎麼都發不出來。

  熠煌平靜的模樣,讓斷魂汗顏。

  是不是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轉頭,繼續望著池底,看著夏馨炎蜷縮著身體,半躺在池底,身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四肢也在奮力的掙扎著,只是空蕩蕩的池底,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東西來緩解她身上的痛,一切只能是徒然。

  斷魂抿了抿唇,再也看不下去,腳一軟,竟然直接的跌坐在草地上,伸手趕忙往後移動著身體,不想再去看池底的情景,尤其是夏馨炎那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不知道過了多久,斷魂就知道自己緊張的都快忘記了呼吸,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到了最後就好像腦子裡都在噗通噗通的跳著,什麼都聽不見,耳中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

  斷魂在自己的心裡大喊著:「不要修煉了!不要吸收了!停!趕快停止!」

  相信,若是斷魂肯出聲大喊的話,絕對是歇斯底里。

  但是,他敢喊出來嗎?

  在吸收任何一種力量的時候,專心是最重要的。

  哪怕就是當時沒有危險,也許一個稍稍的分心就會讓當事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斷魂在心底喊了無數聲,卻只能被生生的壓在心裡,這種感覺太壓抑,就像是要爆發的火山中,那不停翻騰的岩漿,馬上就要噴湧而出的時候卻被封住,無論怎麼衝擊翻騰都無法找到突破口,只能不停的翻滾。

  越是內心裡飽受煎熬,對外面的感知就越敏感,咕嘟的一聲細微的輕響,立刻吸引了斷魂的注意力,趕忙抬頭去看,池面上竟然冒出幾個大大的氣泡。

  斷魂立刻的睜大了雙眼,夏馨炎已經閉不住氣了。

  還沒等斷魂有什麼行動,池面上已經飄起了點點擴散開了的血紅,看著那抹血紅隨著水波的蕩漾,在水面上化為一絲一縷的飄盪開來。

  「夏、馨炎……」斷魂開口出聲,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發出的聲音會這麼無力,甚至發虛。

  回答他的是嘩嘩作響的水聲,夏馨炎面朝下的慢慢浮了起來,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就跟死了似的。

  這樣的夏馨炎嚇得斷魂不敢去動,明明想要去查探夏馨炎的情況,但是卻不知道怎麼了,身體好像是被釘住似的,動都動不了。

  正在斷魂猶豫的時候,眼前黑影一閃,水面上的夏馨炎已經被熠煌抱起,摟著坐在了地上。

  根本就沒有去管夏馨炎身上的血污,直接探出妖力,在她身體內查探一番,這才發現,裡面的經脈竟然脆弱如紙,不能承受一點點的力量。

  熠煌眉頭輕皺,這個力量不會這樣的。

  正想著,突然發現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慢慢的為夏馨炎修復經脈,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掏出絲巾沾了池水,為夏馨炎慢慢的擦拭身上的污漬,動作細緻又小心。

  斷魂看了看夏馨炎,又望了望熠煌,實在是看不出來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熠煌,馨炎她怎麼樣?」斷魂小心翼翼的問完,得到的竟然是熠煌一個譏諷的白眼。

  斷魂眉頭一皺,不解的瞪著熠煌,他什麼意思?

  難道還不許他問問夏馨炎的情況嗎?

  「不只是你關心馨炎,她也是我的主人!」斷魂氣得臉色發白,熠煌這麼看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覺得他不關心夏馨炎嗎?

  「白癡。」知道夏馨炎沒事,熠煌的心情也舒暢起來,終於可以分出精神來應對斷魂的無聊問題了。

  「你罵我!」斷魂氣得想要大叫,但是目光一瞟到還在昏迷沉睡的夏馨炎身上,生生的將到嘴的大喊壓了下來,壓著嗓音低吼著,「我關心想要都不行嗎?」

  熠煌也太霸道了吧,做事這麼蠻不講理是不是太過分了?

  對於盛怒中的斷魂,熠煌只是輕描淡寫的瞟了他一眼,閒閒的扔過去一句話:「她是你主人,你自己不會感覺嗎?」

  一句話說完,弄得斷魂張口結舌,愣是找不出一個字來反駁。

  最後只能懊惱的重重的拍了自己頭一下,他還真是笨啊。

  明明夏馨炎是他的主人,他還問熠煌幹什麼?

  他與夏馨炎之間的聯繫,可是比熠煌都要深得多,夏馨炎有沒有事情,他只要感覺一下就好了。

  「呃……」斷魂呃了半天也沒有呃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尷尬的望著熠煌。

  做人要不要這麼直接,說話這麼不留情面?

  當然這種抱怨,斷魂只敢在心裡面想想,用眼神來表達表達,就算借給他八個膽兒,他也不敢在熠煌面前說出來。

  本能的害怕熠煌,沒有原因。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馨炎幽幽轉醒,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熠煌含笑的眼眸,在她耳邊輕語:「醒了?」

  熠煌的一句話讓斷魂在旁邊腹誹不已,他這樣就不白癡了?

  眼睛都睜開了,能不是醒了嗎?

  無聲的腹誹沒有人知道,斷魂也就在心裡過過癮罷了。

  「嗯。」夏馨炎動了動手指,還好身上只是酸痛,倒沒有其他的不適。

  剛想要試試靈力,立刻就被察覺到她想法的熠煌阻止:「別亂動靈力,你現在的經脈承受不了。」

  夏馨炎聽話的點頭,放棄了靈力的使用,慢慢的坐起身來,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東方皓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熠煌抬頭往上面看了一眼:「應該現在比較激烈。」

  夏馨炎眼眸一暗:「我……」想說什麼,但是在說了一個我字之後,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找到了東方皓也幫不了忙,難道讓熠煌或者是斷魂出手嗎?

  要是給他們帶來危險,也絕對不是她想要見到的情況。

  「沒事,東方皓足以應對。」熠煌一看夏馨炎的臉色就知道她腦海中在想什麼東西,笑了笑說道。

  扶著夏馨炎慢慢起身,輕聲叮囑著:「你先活動活動手腳,這裡快要坍塌了。」

  「坍塌?」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熠煌,他什麼意思?

  「剛才的那個力量是代代契約師經歷天擇之時各種力量的凝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麼一個空間中的空間。」熠煌環顧左右,剛才還青青一片連綿到天邊的草地已經開始在泛黃。

  「你很幸運,這種空間中的空間不是哪個天擇空間都有的。」熠煌伸手攬住夏馨炎的腰身,直接在結了一個結界將他們與斷魂隔絕在外面,弄得斷魂莫名其妙,他這又是怎麼了,又被隔絕在外面了。

  很快的,結界就撤了下去,終於可以看到熠煌和夏馨炎,看著夏馨炎烏黑的長髮被挽起用銀簪固定,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身,斷魂這才明白,原來是要讓他迴避啊。

  「你說一聲,我回自己的空間不是一個意思。」斷魂無法理解熠煌的想法。

  他回去又不是很浪費時間,熠煌使用結界是需要耗費妖力的吧。

  難道說,熠煌竟然已經知道為除了夏馨炎之外的人考慮了,在怕他費事?

  「一會兒你扶著馨炎走,我也省的再封你的空間。」熠煌的一句話讓斷魂好不容易冒出來的感動全都打散。

  斷魂咬牙在心底罵著,他就知道,熠煌除了夏馨炎還會考慮誰?

  他怎麼會如此自作多情的以為熠煌是個會替其他人考慮的傢伙。

  敢情剛才不用他回自己的空間是因為,他回去之後熠煌不放心,還是要封他的空間。

  斷魂那叫一個氣悶啊。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腳下的青草已經大部分變黃枯萎,讓夏馨炎眉頭緊皺:「東方斌海不會發現嗎?」

  畢竟這個是天擇空間的力量,那握有這個空間的東方斌海應該會察覺到力量的消失吧。

  「他不會發現。」熠煌笑了一下,「這裡除了你能找到之外,就只有熟悉各個空間的人才能知道。東方斌海還沒有這個本事。」

  一聽熠煌這麼說,夏馨炎也就放心了。

  「我給你打開空間,你們出去,盡量的遠離點東方皓他們的戰場。」熠煌說完,突然的伸手,就那麼凌空一劃,也不見他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眼前的虛空就出現了一道裂紋,正好夠一個人通過。

  做完這一切,熠煌直接回了銀簪空間。

  夏馨炎看著一臉氣悶的斷魂,輕輕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熠煌有時脾氣就是直一些,不要想太多。」

  斷魂瞅了瞅夏馨炎,苦笑一聲:「我說馨炎,你就算偏向也不至於這麼偏向的吧。」

  熠煌那個叫脾氣直嗎?

  他算是見識到了脾氣直的獨特解釋。

  對於斷魂的抱怨,夏馨炎只是嘿嘿一笑,她才不會說熠煌的壞話呢。

  看著這樣的夏馨炎,斷魂無奈的歎氣,哀怨的說道:「我算是知道,熠煌對是對,錯也是對,反正他就是沒有錯的時候。」

  夏馨炎彈了一下手指,讚許道:「斷魂,你變聰明了。」

  斷魂臉色立刻黑了大半,在那裡咬牙切齒的磨牙,什麼叫他變聰明了,完全是被夏馨炎和熠煌這兩個無恥的傢伙打敗了。

  還沒有在心裡抱怨完,就看到夏馨炎舉動他面前的細嫩小手,弄得斷魂下意識的往後一跳,遠離夏馨炎柔荑。

  他可不想碰到了夏馨炎之後,被抓狂的某人給揍一頓。

  「你躲什麼。」夏馨炎無奈的看著斷魂,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想要走動真的有點問題。

  「哦。」斷魂應了一聲,上前,扶住夏馨炎。

  只不過,看著這個扶著的姿勢,夏馨炎哭笑不得。

  斷魂用兩隻手托住她的手臂,隔著她的衣服還不行,還將他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隔在了他們兩個人接觸的地方。

  「我身上有傳染病嗎?」夏馨炎無奈的輕歎,這樣是叫扶嗎?

  「沒事,我扶的住你。」斷魂往夏馨炎的身邊一站,不知道他怎麼扶的,反正是將夏馨炎扶的正好,將她身體大部分力量全都接了過去。

  夏馨炎好笑的搖了搖頭:「至於嗎?熠煌沒有那麼不講理。」

  斷魂聽完夏馨炎的話,心裡暗自苦笑:「這樣就挺好。」

  熠煌是不是不講理,那絕對是分人的。

  對夏馨炎,那絕對是講理。

  至於對外人,熠煌什麼時候講過理?

  夏馨炎見斷魂這樣,也不與他爭執,心裡還是擔心東方皓與鄔羽容,趕忙跨進熠煌打開的空間裂縫,直接回到了那個荒蕪的平原。

  只是,熠煌的本事似乎有點大,將他們直接送到了天擇中心地帶,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地方。

  耳邊叮叮噹噹的一陣輕響,夏馨炎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東方皓一直想要一柄好兵器的原因了。

  這裡的是兵器不少啊。

  只不過都是斷的。

  莫名力量的攻擊從旁邊攻過來,東方皓立刻將手中的大刀一轉,直接擋了過去,然後身體都來不及轉,只是手腕一翻,將大刀背在了身後,又適時的擋了一記攻擊。

  只聽彭的一聲,手中的大刀直接斷裂,東方皓顯然也習慣了這麼個情況,從晶石空間中,直接取出另外一柄兵器,再次與不同方向攻擊而來的力量對抗。

  那一地斷裂的兵器竟然全是東方皓帶進來的。

  「東方旭,你也太卑鄙了。為了一個東方辰,你竟然在這種地方作弊。」東方皓一邊抵擋一邊咒罵著。

  另外一邊,東方辰同樣的手中握著長劍,在攻擊中堅持著,唯一不同的則是,東方辰手中的兵器好像是個好兵器,別說斷裂了,就連一點點裂痕都沒有。

  「你父親一直幫著你,以為主家的人看不出東方斌海在打什麼主意嗎?」戰圈之外,東方旭悠閒的站立著。

  「既然主家派我過來,你以為你們的詭計可能實現嗎?」東方旭也不著急,悠閒地看著攻擊範圍內的東方皓,他倒要看看,等東方皓手中的兵器都斷裂之後,他怎麼辦?

  夏馨炎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情況。

  前方,有淡淡的藍色圓柱形光芒將東方皓與東方辰罩在其中,裡面似乎有無形的攻擊,在外面,她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看情況,東方皓已經堅持了很長的時間,看那一地斷裂的兵器就知道,他的情況不太妙。

  手中的兵器抵擋不了幾下就會斷裂報廢,反觀東方辰,手中揮舞著長劍,卻是輕鬆自如。

  看了一眼不遠處焦急的鄔羽容,夏馨炎走了過去:「羽容。」

  「夏姑娘,你沒事了?」全神貫注關注著東方皓的鄔羽容被突然出聲的夏馨炎嚇了一跳,回身之後對著她露出了真誠的笑臉。

  「嗯,沒事。」夏馨炎點了點頭,詢問著鄔羽容,「這是怎麼個情況?」

  鄔羽容看了一眼用奇怪姿勢扶著夏馨炎的斷魂,將夏馨炎都沒有什麼表示,他也就沒有說什麼,順著夏馨炎的問話回答著:「這就是天擇,要得到認可的契約師才可以成為家主。」

  「只要能接受考核的候選人才可以進入,其他人不可以,除非……」鄔羽容說了一半,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驚呼一聲,「主人,左後側。」

  光柱體內,東方皓趕忙用手中的兵器一檔,彭的一聲,手中的兵器應聲而斷,好在在最後關頭將那波攻擊化解。

  「那裡是什麼東西?」夏馨炎奇怪的問道,「東方皓怎麼不用靈力?」

  「那裡的力量用靈力沒有用,只能用兵器。」鄔羽容心不在焉的解釋著,雙眼緊張的盯著東方皓,手指沒有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不安的左右晃動。

  旁邊的東方旭一見到夏馨炎出現,眼中就閃過一抹貪婪的光芒,甚至用一種餓了許久的野獸似的目光打量著夏馨炎身邊的斷魂。

  心裡在琢磨這是什麼靈獸。

  夏馨炎進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人,不用問絕對是契約的靈獸。

  真想不到夏馨炎年紀不大,身邊的好東西不少啊。

  看到斷魂之後,東方旭心中要除掉夏馨炎的決心更大了。

  想到這裡,東方旭從他自己的晶石空間內不知道取出了什麼東西,然後無聲的在心裡默念著什麼,隨著他的小動作進行,那光柱的藍色在漸漸的轉濃。

  最明顯的一個改變就是,東方皓手中的兵器斷裂得更快了,開始還能堅持個五六下,現在連三四下都沒辦法堅持,耳邊就聽得到一串乒乒乓乓的金屬斷裂聲。

  「卑鄙的傢伙。」鄔羽容氣惱的瞪著東方旭,恨不得要過去殺了他。

  「殺了那傢伙不行嗎?」夏馨炎自然也看出來是東方旭在搞鬼,要是把他解決了,這場考核就公平了。

  「在這裡不能自相殘殺,要是彼此動手的話,全都取消資格。」鄔羽容用力的握緊拳頭,極力壓抑著怒火給夏馨炎解釋著。

  要是可以動手,他早就殺了那個東方旭。

  還用等到現在,讓那個該死的東方旭做這麼多小動作嗎?

  鄔羽容緊張的盯著光柱中躲閃狼狽的東方皓,裡面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危急,無意識的用牙齒咬住了嘴唇,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旁邊夏馨炎輕輕說著什麼:「斷魂……」

  柔柔的聲音帶著一份商量。

  斷魂看了看夏馨炎,等著她後面的話。

  「會有危險嗎?你會覺得我拋棄你嗎?」夏馨炎定定的凝視著斷魂,有些緊張的問著。

  她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這樣讓斷魂幫忙會不會讓斷魂為難?

  斷魂看著猶豫又擔心的夏馨炎,不由得嗤笑出聲:「至於這麼為難嗎?」

  「當然。」夏馨炎眉頭一皺,就像要解釋,只不過到了嘴邊的話全都被斷魂擋住,「馨炎,我們是朋友,不是你說的嗎?朋友之間何必太在意這麼多東西?」

  夏馨炎聽完斷魂的話,勾起唇角:「我不想因為一個朋友去傷害另外一個朋友。」

  「我甘願。」斷魂說完,將夏馨炎的手鬆開,看著她自己站穩,這才放心撲向了藍色愈發濃郁的光柱。

  「別過去!」斷魂的行動,嚇得鄔羽容大聲的叫著。

  要是有外人參與進去,會讓東方皓的考核失敗,直接被取消資格。

  相對於鄔羽容的緊張,東方旭則是面露得意的笑容,結束了。

  夏馨炎真是個寶,不僅要送給他好的人形靈獸,而且還要幫他把東方皓的資格取消。

  只是,東方旭得意的笑容卻在斷魂進入光柱之後,完全凝固在臉上。

  斷魂進入之後,天擇的力量竟然沒有爆發,也就是說,完全沒有排斥斷魂的進入。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應該直接將東方皓驅逐出去,讓東方辰通過考核嗎?

  怎麼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

  別說東方旭莫名其妙了,就是鄔羽容都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夏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天擇的力量絕對不會出錯的,為什麼會不排斥那個人?

  就算是人形靈獸也會被排斥吧。

  斷魂突然的闖入讓東方皓也愣了一下,只是在攻擊這麼密集的空間內,微微一個愣神就會有生命之憂。

  等到東方皓回過神來的時候,天擇的力量攻擊也到了眼前,東方皓就算是再去取兵器也來不及了。

  另外一邊的東方辰開心的笑了起來,他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空間不排斥突然進來的人形靈獸,但是這個攻擊他知道東方皓是絕對躲不過的。

  叮的一聲脆響,東方皓驚奇的望著擋在他面前的一柄刀,那波攻擊打在了刀身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僅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還將攻擊的餘波全都化解。

  「這、這是……」東方皓驚愕的盯著漂浮在他眼前的兵器,猶豫的望著光柱外的夏馨炎,只看到她含笑點頭,心中立刻一喜,剛才那個不是人形靈獸,竟然是兵器之魂!

  「怎麼可能!」光柱外的東方旭完全看呆了。

  兵器之魂那只是傳說中的兵器才有的,他只在古籍中見到過,根本就從來沒有見過武器之魂。

  別說他沒有見過了,就連主家中的長輩恐怕都沒有見過吧。

  「唔……」光柱內的東方辰光顧著看這奇異的一幕,完全忘記了他所處的危險之地,直到察覺到危險,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情況,想要躲已經來不及,身上立刻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東方皓沒有浪費一點時間,直接握住刀柄,立刻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靈力猛地暴漲,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心中大喜,果然好似一柄絕世好兵器。

  微微感歎一下,東方皓握著斷魂刀衝向光柱的核心位置,揮刀斬去周圍前來阻擋的力量,漸漸的接近了目標。

  「太好了,只要走到中心,經過天擇力量的洗禮,主人就可以得到繼承家主的資格。」鄔羽容興奮的大叫,平日裡沉穩溫和的形象全都被破壞殆盡,看得出來,他是從心底裡往外的為東方皓高興。

  「也很簡單啊。」夏馨炎奇怪的看著暢通無阻的東方皓,這個契約師的考核是不是太簡單了?

  「夏姑娘,一點都不簡單。」鄔羽容無奈的看了一眼夏馨炎,指給她看,「你看東方辰手中的長劍是主家前十排行的寶器之一,就是拿著這樣的東西,他都沒有前進多少。」

  夏馨炎順著鄔羽容的手指看過去,這才注意到,東方皓與東方辰兩個人是站在不同的位置。

  要是這麼看的話,果然是。

  剛才東方皓比較靠近藍色光柱的外圍,現在因為有了斷魂刀的幫助,他前行的速度提升了兩倍以上。

  噌噌幾下就超過了東方辰,往光柱的中心地帶越來越近。

  「這下東方皓得勝就沒有懸念了。」夏馨炎長舒了一口氣,早知道這麼簡單,她早就跟斷魂商量,讓他幫幫東方皓了。

  轉頭看著一臉鐵青的東方旭,夏馨炎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啊。

  「東方旭,不好意思啊,是我們贏。」

  氣死這個傢伙,讓他沒事來搗亂。

  「就算經過了考核,家主的位置坐不坐得穩還是一個未知數。」東方旭心裡那個氣啊,他本來以為這次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哪裡想到全都被夏馨炎這個女人給破壞了。

  要不是她有一頭千年人形靈獸,他會損失了血娘子嗎?

  若不是她手裡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兵器之魂,東方皓會通過考核嗎?

  看來他要盡快的將這裡的事情解決完,回主家去稟告給家主,讓主家的人來處理東方斌海的事情。

  若是讓東方皓坐穩了分家家主之位,再有夏馨炎在一旁輔助,恐怕日後會成為主家的大患。

  「那就不用閣下操心了。」夏馨炎得意的晃了晃頭,反正知道現在在這裡東方旭不敢對她出手,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現在她無法使用靈力,那又怎麼樣,有本事他出手啊。

  就在夏馨炎氣東方旭的時候,東方皓已經走到了天擇力量的中心,往那裡一站,立刻一道濃郁得好似大海一般深藍到近乎墨色的光芒將他籠罩在其中。

  「天擇開始了。」鄔羽容緊張又興奮的說道。

  「會發生什麼?」夏馨炎也好奇的看著,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那深藍如大海的光芒在慢慢的流動,根本就看不到裡面東方皓的情況。

  「不知道,通不通過只能等天擇力量收回才行。」鄔羽容同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只是人形靈獸,並非契約師。

  「契約師真夠神秘的。」夏馨炎不滿的低斥一聲,現在他們想幫忙都沒有辦法。

  「所以,這個世界才如此尊敬契約師就像尊敬藥劑師一樣。」鄔羽容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輕歎一聲。

  夏馨炎側首對著鄔羽容一笑:「羽容,並不是所有的契約師都是壞人,還有像東方皓一樣會對靈獸好的契約師。」

  說完這句話,夏馨炎自己突然的感覺身體一冷。

  東方皓這個花花公子算是好人嗎?

  天擇的力量已出,東方辰等於是直接被判了出局,剛才還在瘋狂攻擊他的力量全都消失,那個藍色光柱體也不見了。

  只是沒有了攻擊之後,東方辰愣怔的望著深藍的光芒,臉上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有不甘有茫然甚至還有絕望……種種情緒全都交織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奇怪,只讓人看上一眼,就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夏馨炎撇了撇唇,她幹什麼要心疼東方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東方辰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站立著,也不顧身上依舊在淌血的傷口,就那麼愣怔的盯著東方皓,就想看到最後的結果。

  他就希望最後東方皓的考核是不通過,並沒有得到天擇力量的認可,這樣,他就還有機會。

  他心中滿懷著希望,只是腦海中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著他,天生契約師會有可能不通過嗎?

  說不清楚現在他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身上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咬破了他的皮膚,一點點的爬到他的胸口,啃咬著他的心臟。

  「行了,別看了。等他通過考核之後,離開空間。」東方旭過來重重的一拍東方辰的肩膀,全然不顧東方辰的傷勢。

  「離開了又能怎麼樣?」東方辰用力的扯動著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來,只是面部表情僵硬,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怎麼樣?」東方旭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一個區區的分家,難道我們主家還控制不了嗎?」

  「這個家主的位置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誰反對都沒有用。」東方旭自信的說著,揚起下巴倨傲的望著鄔羽容和夏馨炎,擺明了就是一副挑釁的姿態。

  過了一段時間,在這個空間之內也無法判斷時間過了多久,就在鄔羽容的耐性快要被磨完的時候,深藍如海的光芒終於消失,就跟它突然出現似的,快速的消失。

  東方皓哈哈大笑的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斷魂刀,快步的走到了鄔羽容身邊,長臂一伸,一把將鄔羽容抱在了懷裡,用力的拍了兩下,興奮的叫道:「羽容,我成功了!」

  「是,主人最厲害。」鄔羽容開心的任由東方皓抱著,連連說道。

  東方皓手中的斷魂刀光芒一閃,化為人形站在了夏馨炎身旁,看了看她還沒等說話,就先被夏馨炎問上了:「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沒事吧?」

  不同的問題,問出來的重點都是一個,斷魂一點都沒有覺得囉嗦,只是覺得溫暖,忙不迭的點頭,連連保證:「一點事情都沒有,這種程度的攻擊傷不到我。」

  「那走吧。」夏馨炎確定斷魂沒事,然後問著東方皓,「考核都完事了,咱們走吧。」

  「好。」東方皓也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了,他想看到東方斌海痛心疾首的表情,這麼多年,他為了就是這一天。

  東方旭陰沉著臉,心中縱然再有不滿也沒有說什麼,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只要出去,他回到主家,事情必然會有轉機。

  東方辰還抱有一線希望,只要出去,借助主家的力量也許還能翻盤呢。

  東方家的幾個人全都轉身,只是等了一會兒,預想當中的出口並沒有出現。

  東方皓愣住了,問著東方旭:「我說,主家的少爺,天擇力量考核完了之後,不是應該出現出路嗎?」

  「那是當然。」東方旭也沒有在意東方皓的稱呼,他也正奇怪為什麼會沒有出口出現,按理說應該馬上就出現了。

  夏馨炎看了看幾個人的臉色,然後呵呵一笑:「不會出不去了吧?」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在對上東方皓他們三個人凝重的目光後化為了乾笑,唇角抽搐著:「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好像是。」東方皓低頭一笑,尷尬的瞅了一眼夏馨炎。

  夏馨炎轉向東方旭:「你不會也沒有辦法吧?」

  「天擇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東方旭冷漠的說道,聲音是很冷漠,但是他的額頭已經見汗了,要是真的無法離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難道他一輩子就被困在天擇空間中嗎?

  東方旭就算沒有正面回答,在場的人誰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天擇空間出現了問題,考核結束之後,竟然出不去了。

  「等著吧,只要時間一到也是可以離開的。」東方辰終於恢復了正常,冷靜的分析著。

  以前又不是沒有出現過沒有通過考核的契約師,只要到了限定的時間之後,空間會再次開啟,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都已經到了這麼時候,除了等還有什麼辦法嗎?

  東方皓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時間過去。

  夏馨炎也坐在一旁沉默不語,腦海中突然的閃過怪異的念頭,尤其是從進入空間之後那個被她忽略的東西,現在安靜下來,全都想了起來。

  「東方皓。」沉默了一會兒夏馨炎突然出聲。

  「嗯?」東方皓抬頭奇怪的看著夏馨炎,她又怎麼了。

  「你們說沒有通過考核的話,空間到了一定時間會自動開啟,但是,你已經通過考核了,為什麼空間會不開啟?」夏馨炎直接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空間開啟出現了問題。」夏馨炎手一伸阻止了東方皓的話,接著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難道,你覺得到了時間之後會恢復正常開啟嗎?」

  聽完夏馨炎的話,東方皓情不自禁的將眉頭擰緊,看向東方旭。

  東方旭無奈的攤開雙手:「我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都看著他幹什麼?

  以為他是從主家來的就什麼都知道嗎?

  「先不說空間的問題。」夏馨炎並沒有浪費時間,又說了另外一個完全不搭邊的問題,「東方皓,你爹也知道你不待見他吧。」

  提到東方斌海,東方皓臉上說不出來的厭惡,不知道夏馨炎為什麼突然的提到那個人,但是夏馨炎問了,他只好回答,極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既然他這麼不待見你,幹什麼非要你當家主,接替他的位置?」夏馨炎奇怪的皺起黛眉,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

  「我要是你的話,這麼討厭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父親又是一個這麼喜歡權衡在意家族的人,那麼我就會千方百計的得到家主的位置取代他,然後當著他的面,將他在意的一切都毀了。」

  「這才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夏馨炎的話一說完,東方皓臉色古怪的瞅著她,良久無言,弄得夏馨炎不解的看著他,追問一句:「難道我猜錯了,你不是這麼想的?」

  那無辜的眼神,看得東方皓想去撞牆,她能不能不要用這麼天真的表情來問一個這麼陰險複雜的問題?

  「我是這麼想的。」東方皓不得不回答,只是,他更加奇怪夏馨炎的用意,「你問這個跟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夏馨炎白了東方皓一眼,跟看白癡似的看著他,「我都能想到,你以為你的父親是傻子嗎?」

  「呃……」東方皓被夏馨炎問得啞口無言。

  「他這麼重視權勢,為了他家族的勢力,都可以將你從外面接回來,可見他臉皮有多厚,心思有多狠毒,多麼能隱忍。」夏馨炎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去在意其他人的呆愣的表情。

  「他當初可以拋棄你,你別告訴我,這麼幾年之後他突然的良心發現,要對你這個兒子這麼好。你若不是天生契約師,他可不會顧及你的生死,直到你有了利用價值,你才會被接回去。」

  說著,夏馨炎瞟了東方辰一眼:「為了拉攏你,就連當初他最寵愛的兒子都放到了一邊,你覺得他這麼力捧你當家主是為了什麼?」

  夏馨炎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東方皓他們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是的笨蛋了。

  東方皓臉色一變,眼中全是冰冷寒光,唇邊泛起陰森笑意:「他想讓我們全都死在這裡,他好繼續坐在家生之位!」

  「不聽話的傀儡,自然是要毀掉。」夏馨炎在旁邊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只是這個答案,對於他們來說,是最不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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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8: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選擇面對

  東方皓沉默了,安靜的垂下眼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良久不語。

  「東方斌海竟然存了這份心思。」東方旭怨恨的瞪著東方辰,「你竟然連你爹的心思都不知道,就來主家求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要把我拖進來?

  東方旭越想越氣,他放著好好的主家少爺不當,幹什麼非要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半點好處沒有撈到,還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怎麼可能。」東方辰心裡那叫一個委屈,本來東方旭答應他要幫他得到家主位置的,誰想到現在不僅家主的位置還沒有得到,而且還被困在了天擇空間內。

  他心裡更是怨恨東方旭,偏偏,他的怨恨也只能在心裡悄悄的抱怨,不能真的說出來,畢竟不管怎麼說東方旭都是主家的人,他還沒有力量去得罪主家。

  「現在怎麼辦?」東方旭才不管東方辰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只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被困在這裡。

  跟東方辰東方皓這兩個人陪葬,豈不是太怨了?

  東方旭不停的走來走去,口中唸唸有詞,不停的在做著什麼手勢,只是周圍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他是想強行打開空間,卻沒有成功。

  「該死的!」東方旭試了幾個辦法之後都沒有成功,最後頹然的坐了下來,呆呆的盯著荒涼平原的某處,陷入自己的絕望情緒之中。

  夏馨炎單手支腮的坐在一旁,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東方皓一抬眼,正好看到夏馨炎悠閒的模樣,讓他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你有辦法?」

  夏馨炎聽到東方皓的話,將注意力拉了回來,對著他粲然一笑,直截了當的回他一句:「沒辦法。」

  「你……」東方皓的鼻子差點沒有氣歪了,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太可惡了,怎麼習慣隨時隨地的氣人。

  看著東方皓氣急敗壞的模樣,夏馨炎狠狠的扔了個白眼過去:「拜託,你看清楚,這個是你們契約師的天擇空間,我怎麼會知道要怎麼離開?」

  一句話把東方皓堵得是啞口無言,他暗中發誓,日後絕對不跟夏馨炎鬥嘴,這個女人根本不會有沒有理由的時候。

  「你沒有辦法,你這麼悠閒?」東方皓心裡想歸想,但是他要能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

  「我在想個問題。」夏馨炎目光一轉,看向了東方旭,「主家的人派他來,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嗎?總會有什麼通訊的方法吧。」

  不要把大家都當傻子,主家的人能看不出來東方斌海要將自己勢力做大的苗頭?

  說出來,誰信啊。

  這次派東方旭過來幫著東方辰,恐怕就是因為主家不放心東方斌海。

  不然的話,一個分家的東方辰有什麼資格讓主家人在意?

  就算是看重天賦,最有天賦的人可是東方皓,並非他東方辰。

  「就算要傳信也不能在空間裡傳信。」東方旭微微一愣之後,咬牙懊惱的說道。

  他怎麼會想到自己會被關在天擇空間之內,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出不去也沒才用,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就只能等了。」東方辰低聲咒罵著,發洩他心裡鬱悶的情緒。

  「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限定的時間,到時也許可以出去。」鄔羽容輕輕的說著,算是給大家一個飄渺的希望吧。

  只是,夏馨炎從來就不相信這種不確定的東西,飄渺的希望更是其中之一。

  「也許根本就用不到那個時候。」夏馨炎輕輕的笑了一聲,輕鬆得彷彿置身事外的說道,「既然敢把東方旭關進來,那必然做好了他不會將消息外漏的打算,至於什麼樣的人消息不會外漏,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東方旭與東方辰互看了一眼,同時低呼出聲:「死人!」

  「東方斌海竟然敢對我下手,我可是主家派來的人。」東方旭不可思議的瞅著夏馨炎驚呼著,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夏馨炎想錯了。

  夏馨炎扯動了一下唇角,並沒有說話,只是用眼角餘光瞟了瞟東方辰與東方皓,潛台詞是什麼,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東方斌海連兒子都不在乎,還會在乎東方旭這麼一個主家的人嗎?

  「是我失策了。」東方皓歎息一聲開口,烏黑的眼眸中有需要努力探究才能分辨出來的失望。

  他知道東方斌海是在意權勢的人,但是沒有想到東方斌海竟然狠毒成這個樣子。

  為了權勢,什麼都可以犧牲,甚至包括骨肉血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夏馨炎並沒有勸東方皓,而是實話實說,「對於自己的親人,或多或少都是會抱有一些希望的,只是,現實太殘酷,讓人最後的一點希望都要粉碎。」

  「哈!」東方皓譏笑出聲,簡短的笑聲是那麼的突兀又嘲諷,在嘲笑他自己的幼稚。

  都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不如夏馨炎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

  「既然沒有了牽掛,那就不用顧忌什麼了。」東方皓左右看了看,然後說道,「說吧,咱們怎麼出去。」

  東方皓話一說完,東方辰與東方旭眼中全都閃過一抹希望的亮光,齊齊的看著他,哪裡想都,他看的人竟然是夏馨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馨炎的身上,弄得夏馨炎莫名其妙的撓頭:「都看著我幹什麼?」

  「別告訴我你沒有辦法。」東方皓擺明不信夏馨炎的說辭,「你敢進來,你就一定有應對的方法。」

  「你以為我是誰啊?神啊?」夏馨炎不知道是氣還是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當然不是,但是,你身邊人沒有問題。」東方皓篤定的看著夏馨炎,他可是記得她身邊還有一個叫熠煌的,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物。

  夏馨炎本身的實力在年輕人一輩中絕對是佼佼者,這樣的實力是很不錯,但是在天擇空間卻沒有什麼辦法。

  讓他對夏馨炎有信心的並不是她的靈力,而是她身邊的人物。

  千年人形靈獸,武器之魂,這樣世間罕見的奇跡全都出現了。

  而這兩種罕見奇跡的唯一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敬夏馨炎為主。

  這個時候他不找夏馨炎找誰?

  既然有這麼多奇跡發生,那就再發生一次。

  夏馨炎側首看了看斷魂,什麼都沒有說,又看向東方皓,無奈的問道:「我說,你們惹得禍,為什麼要我解決?」

  太不公平了吧?

  「也不能算是讓你解決,你不也是要出去嗎?」東方皓肩膀一斜,又露出那副痞痞的無賴模樣,擺明就是賴上夏馨炎。

  那意思就是,她自己出去也是出去,帶上他們也不多費勁吧。

  「當然,帶著我和羽容就行了,其他人就不要浪費體力了。」東方皓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去原諒東方辰與東方旭。

  東方辰眉頭一皺,想要說什麼,一看旁邊的東方旭鎮定自若的模樣,他也沒有說話,等著看東方旭的反應。

  對於東方皓的話,東方旭只是不屑的哂笑一聲,他才不會聽東方皓的鬼話。

  夏馨炎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他才不信。

  「其實,出不出去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一點。」夏馨炎慢慢的站起身來,伸手一搭斷魂的肩膀,心中念頭一動,斷魂立刻變幻為斷魂刀。

  單手握住刀柄,刀尖點地,支撐住她的身體:「東方斌海不會讓你們活著出去,尤其是有主家的人在,他更不會讓東方旭出去破壞他的好事。」

  「你的意思是……」東方皓同時快速的跳了起來,一把將鄔羽容拉住,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心裡也有不好的預感。

  「意思就是,這裡不會平靜。」彷彿是要印證夏馨炎的話似的,荒涼平原的盡頭突然的出現了一股龍捲風。

  巨大的風柱扭動著將天地連接在一起,以一種超快的速度在向夏馨炎他們這邊推進,一路上帶起無數的砂石,地面上大塊兒的石頭被捲起,在風柱內轉了幾圈之後,竟然化為齏粉卷在風中。

  望著這樣恐怖的龍捲風,夏馨炎嚥了嚥口水,好像比她想像的要厲害啊。

  剛才坐在地上的時候就感覺到大地有不自然的顫動,知道有東西靠近,可也沒有想過是龍捲風啊。

  在空間裡還有龍捲風這麼一說嗎?

  「空間風暴。」東方旭低聲呢喃著,帶著濃濃的驚恐,慌忙的將靈力全部外放,轉頭就跑,靈力勁頭十足速度快的讓人心驚。

  東方辰深深的看了東方皓一眼,眼中帶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跟著東方旭跑開了。

  「馨炎,我們也走。」東方皓伸手就要去拉夏馨炎,這個時候就是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你們走吧。」夏馨炎並沒有順勢拉住東方皓的手,而是凝重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龍捲風,垂在鬢邊的髮絲已經在微微的擺動,風勢漸強。

  「再怎麼跑也不會跑過風,我要拼一把。」

  夏馨炎說完,凝神靜心的盯著龍捲風的走勢,腦中快速的計算著應對的方法。

  東方皓看了鄔羽容一眼,在無聲的詢問著鄔羽容的意見。

  「夏姑娘說的對,既然不想讓我們出去,跑到哪裡都一樣,絕對不會避得開。」鄔羽容看向東方皓,「既然如此,我們還不如面對,等到靈力消耗乾淨,還是會被吞噬。」

  「好。」東方皓點頭,同意了鄔羽容的話,拉著鄔羽容的手,微微用力的握了一下,「羽容,若是死,我們也可以死在這裡,豈不是很好。」

  「不會的。」鄔羽容眸中彷彿是閃過了什麼,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讓主人死的。」

  東方皓聽完,哈哈大笑著:「羽容,你真傻,是個人都會死的。」

  鄔羽容剛想要再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全神貫注的盯著越來越近的龍捲風,低沉道:「小心。」

  「馨炎,你行嗎?」斷魂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現在她可是任何靈力都使用不了,怎麼面對這個狂暴的龍捲風。

  「不行也得行。」夏馨炎髮絲狂亂,衣袂翻飛獵獵作響,唇角掛著一抹堅定的自信笑容,美麗的眼眸半瞇,沒有絲毫的懼怕。

  斷魂心裡有些緊張,這個時候熠煌在幹什麼?

  撕破空間他不是很拿手嗎?

  剛才那個空間的撕裂,不是很簡單,這些對於熠煌來說如此的輕而易舉,他為什麼不現身帶夏馨炎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呼嘯的龍捲風已經撲了過來,東方皓與鄔羽容各自展開靈力與妖力,打出一道堅定的屏障,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原地,不被狂風捲起。

  反觀夏馨炎,竟然連一點抵抗都沒有,狂風一來,立刻就被狂風捲走,嚇得東方皓放聲疾呼:「夏馨炎!」

  只是,風勢太大,東方皓的聲音立刻就被湮滅在狂風之中。

  「主人小心。」鄔羽容伸手一拉東方皓,就剛才那聲音一喊,讓東方皓的防禦露了一點點的縫隙,立刻有風趁機鑽了進來,趁機想要擴張東方皓防禦的裂縫。

  「這是什麼東西!」東方皓低咒著,趕忙收斂心神全力對抗,風勢太強,抽打在他的靈力屏障之上,一下下的重擊,震得他氣血翻騰。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再抬頭看過去,竟然沒有了夏馨炎的身影。

  東方皓眉頭緊鎖,暗中著急,這是什麼情況?

  夏馨炎進入天擇空間是來幫他,怎麼可以讓她出事?

  「主人,別分神。」鄔羽容趕忙用妖力幫著東方皓將他屏障上的裂縫給修補好,「這個是針對契約師的攻擊,夏姑娘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天擇空間的東西針對的只有契約師,裡面好多的東西,除了契約師其他人也發現不了,就像最開始東方皓指給夏馨炎看,東方皓可以看見,夏馨炎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東方皓抬頭看了看在他頭頂盤旋的狂風,腦中開始思索應對的辦法。

  天擇空間之內是危機四伏,空間之外,天色也漸漸昏暗,看著日落西山,何浠源心裡咯登一下,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個家主考核需要這麼久嗎?」

  「剛才那個東方斌海不是說黃昏嗎?現在太陽都下山了,怎麼還沒有人出來?」蓮枝也開始坐立不安,她就算知道夏馨炎身邊跟著熠煌,還是不放心。

  「東方斌海,現在人是不是該出來了?」明鑫可沒有那麼想那麼多,有疑問直接就問了出來,這個世上除了夏馨炎讓他在意之外,其他人的想法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東方斌海奇怪的看了看褐色的玉盤,疑惑的說道:「按理說應該出來了。就算是沒有人通過考核,時間到了也該出來了。」

  東方斌海話一說完,立刻引來看台上的議論,難道說東方家的家主考核出了意外。

  有的人眼中更是一副看好戲的意思,悄聲的跟旁邊的人議論:「從一開始就意外不斷。」

  「就是,誰見過隨便破壞比試規則的?」

  「看來主家的人與東方斌海之間有問題。」

  悄聲的議論在看台上悄悄的蔓延,聰明的人只是在交換眼神,有的沒有太多遠見的人才將心裡的嘲笑給說了出來,好在多少還有點腦子,沒有太大聲。

  所以,對於這樣的議論,東方斌海也就假裝沒有聽見。

  舉起褐色的玉盤,在上面做著不同的手勢,想要打開玉盤,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東方斌海已經失了剛才的冷靜,額頭開始不停的冒汗,奮力的想要打開空間,卻一點沒有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天邊的最後一絲亮光也被黑暗所吞噬,會場內點起了火把,一根根巨大的火把將會場照得分外透亮,只是那樣的火光映在何浠源等人的臉上,配上他們凝重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詭異。

  「快,你們快來,怎麼打不開?」東方斌海急急的叫出了聲,聲音都有些變調的招呼著東方家裡的人。

  幾個長老趕忙過來,一個個圍著褐色的玉盤研究起來,越研究表情越是凝重,然後紛紛搖頭。

  「不可能!給我想辦法,一定要打開!」東方斌海猛地一拍桌子,大聲的呵斥著,「超過時限,裡面就會有危險,我的兒子、我的兒子還在裡面!

  「可是……家主,這個東西,我們也無能為力……」

  「是啊,家主。」

  「什麼無能為力!給我打開!」東方斌海急急的大吼著,歇斯底里,「來人,給我備馬,我要去主家。主家的人一定可以打開!」

  看台上的眾人完全被這個突然的轉變給弄呆了,這是演的哪一出?

  好好的家主考核最後怎麼變成了生死一線了?

  兩個繼承人沒有一個通過?

  別說通過了,連活命都沒有辦法了?

  「家主,來不及了。」東方家的長老趕忙勸阻著,「再有一刻鐘不打開空間,裡面的人、裡面的人……就都活不成了。」

  長老似乎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來,一臉的沮喪與悲痛。

  咕咚一聲,東方斌海跌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盯著褐色的玉盤發愣,久久的沒有言語。

  這就是一個剛剛痛失愛子得到噩耗的父親形象,讓人看了不由得心酸不已。

  「我的兒子啊!」良久,東方斌海陡然的一聲悲鳴,令眾人的心頭顫了幾顫。

  「各位,今日東方家有事,怠慢了各位,日後必然會登門致歉。」其中一個東方家的長老起身,對著看台上的眾人微微一抱拳,話說的是很客氣,其中的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看台上的人又不是傻子,這點情況還是分析的出來,急忙起身,回了一禮之後,陸續離開。

  這些人一走,一直守在會場外面的人也全得到了消息,一時之間,薩涼城內都知道了東方皓與東方辰在經歷家族考核之時出了意外,全部喪生。

  「家主,我們回去吧。」東方家的長老上前去扶全身無力的東方斌海。

  東方斌海現在就跟一個木偶似的,任人擺佈,對外面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

  就在東方家的長老扶起東方斌海要走的之後,明鑫已經擋在了他們面前,夜色中白髮翻飛,在他的身後拉出了一道道延長的空間,往前驟然的進了一步,身後的白髮飛散再收攏,人已經站在了東方斌海面前,如畫的眼眸輕瞇,有冷戾光芒閃爍,比天上的寒星還要冷上幾分:「東方斌海,人都走了,你的戲也該落幕了。」

  「你什麼意思?我家老爺痛失愛子,正是傷心之時,還請你不要無理取鬧。」東方斌海還沒有說話,旁邊扶著他的東方家家主就已經開口呵斥著明鑫。

  要不是看在明鑫是千年人形靈獸的份上,恐怕那個東方家的長老直接就出手了。

  「東方斌海,你想要除掉東方辰還是東方皓我都沒有意見,但是你不該將我家的馨炎牽扯在其中。」明鑫抬手,手中黑白兩種光芒交織出現,寧為一束,驟然打了出去。

  什麼解釋,什麼說辭,他根本就不想去聽。

  那些都沒有意義,他要奪下玉盤,將夏馨炎放出來。

  要是真跟東方斌海所說的一樣,裡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可不想夏馨炎出事。

  「放肆!」東方家的長老立刻往前一擋,手中不知道哪裡一個什麼東西,竟然讓明鑫的黑白妖力打上之後,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明鑫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可以擋住他的攻擊,而且看情況,對方一點都沒有勉強的意思。

  「你不要信口雌黃。」東方家的長老也不想將事情鬧大,收回手對著明鑫說道,「你讓開,我們還要送家主回去。」

  「回去?想的倒美,我家的馨炎還在你們那個所謂的破空間裡面,怎麼,你們就想這麼離開嗎?」蓮枝蓮步輕移,婀娜的走了過來,秀眉一挑,擺明是不想讓東方斌海他們離開。

  「天擇空間鎖住的不僅僅是你們的朋友,還有我們的少爺,難道我們就不擔心不心疼嗎?」東方家的長老厲聲呵斥著,臉色因為生氣而漲的通紅,鬚髮劇烈顫抖的瞪著蓮枝等人,顯然是憤怒至極。

  「這麼拙劣的方法你們想騙誰?」何浠源走了過來,冷冷的斜睨著被人扶著的要死不活的東方斌海,「那麼重要的東西不是應該只有家主持有,其他的長老竟然會開啟的方法,難道東方家竟然大方的不怕長老等人叛變嗎?」

  要是說剛開始他們只是懷疑的話,到後來東方家的幾個家主過去也試著開啟天擇空間的時候,他心裡就愈發的堅信,東方斌海是在做戲,就是要讓東方皓與東方辰兩個人死在天擇空間之內。

  至於東方旭與夏馨炎則是順便進去的枉死鬼。

  別人的生死他們是不在意,但是裡面有夏馨炎,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東方斌海?

  「是嗎?」東方斌海聽完何浠源的話,伸手一推扶著他的東方家長老,站好,整個人一掃剛才的頹然無力之態,神采奕奕的看著何浠源,「竟然在那裡露出了破綻,看來是老夫疏忽了。」

  大大方方的承認,顯然是沒有顧忌何浠源幾個人。

  「倒是膽子夠大,在整個薩涼城裡耍把戲,也不怕被人看出來。」蓮枝低斥一聲,越看東方斌海越不順眼。

  「哈哈……」東方斌海哈哈大笑著,彷彿是在嘲笑蓮枝的幼稚,「你以為能爬到可以進來參觀地位的人,會不知道什麼叫做見風使舵嗎?」

  東方斌海一點都不擔心,他還不知道城裡的人嗎?

  只要有個利益,什麼叫真相什麼叫假象,會有人去探究嗎?

  相信那些人會看到他們應該看的,不去看那些對他們不利的東西。

  「很好,很好。」蓮枝怒極而笑,素手輕揚,纖纖素手週遭有細細的閃電在盤旋,發出辟啪的聲音。

  「果然夏馨炎身邊的都是人形靈獸。」東方斌海一點都沒有驚訝的看著蓮枝陡然爆出的妖力,反倒平靜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她,「二階人形靈獸,不錯不錯。」

  」錯不錯用不著你來評判。」蓮枝笑著冷哼一聲,一道雷電刷的一下從掌中激射而出,瞬間就到了東方斌海的面前。

  東方斌海連動用靈力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倉促的一抬手,下意識的擋住蓮枝的雷電攻擊。

  蓮枝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這樣去擋,不等於是找死嗎?

  只是預想當中的慘叫並沒有響起,激射到東方斌海面前的雷電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他的掌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蓮枝眉頭一皺,看向身旁的明鑫,兩次了。

  他們兩個人的攻擊全都被東方家的人給化解。

  第一次明鑫的攻擊被化解也許可能是運氣,可以說是東方家的人正好是克制明鑫妖力的,但是蓮枝與明鑫的妖力絕對不是同一種,竟然同樣被無聲化解,其中的情況是不是就有點問題了?

  「想不到,這次一口氣可以得到三頭人形靈獸,真是好運氣。」東方斌海放下手臂,看著蓮枝得意的笑著。

  那貪婪的目光讓蓮枝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現在的東方斌海就跟她以前的主人似的,那眼神這麼的惹人厭惡。

  「運氣好不好,還是個未知數。」何浠源終於開口,看了看東方斌海,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將空間打開。」

  「打開也不是不可以。」東方斌海的目光在明鑫蓮枝與何浠源之間來回的游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貪婪,「你們與我簽訂了契約之後我就打開空間。」

  「哈!」蓮枝大聲的譏笑著,「東方斌海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嗎?」

  「簽訂了契約之後,我們還有反抗之力嗎?」蓮枝冷笑連連,她才不會上這個當。

  「那就沒有辦法了。」東方斌海遺憾的搖頭,「老夫已經盡力的與你們商量,你們都不認同,那麼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

  「麻煩,讓個路。」東方斌海好脾氣的看著擋路的蓮枝,等著她挪開。

  「交出玉盤。」明鑫冷冰冰的扔出四個字,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以為你們有三頭人形靈獸,老夫就怕你們嗎?」東方斌海哈哈大笑著,一點都沒有面對三頭人形靈獸時的膽怯,按說就他這樣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與二階人形靈獸對抗,但是,別忘了他可是契約師,與普通的靈師不同。

  「就算你是契約師,又能怎麼樣?」蓮枝根本就沒有把東方斌海放在眼裡,剛才的事情她是奇怪,但是她依舊很有信心可以將東方斌海拿下。

  「既然你們知道老夫的目的,那就應該想到,老夫早就做好了準備。都不怕主家的人來找麻煩,難道還怕你們這三頭人形靈獸不成?」東方斌海得意的大笑著,突然的伸手一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東西。

  何浠源幾個人立刻看了過去。

  東方斌海得意的等著他們露出驚恐的神情,只不過,幾個人看了半天之後,蓮枝抬頭跟看白癡似的瞅著東方斌海:「這是什麼鬼東西?」

  「黑漆漆的什麼垃圾?」明鑫一副鄙夷的瞟了東方斌海一眼。

  「誰知道呢。」就連何浠源也是同樣的反應,極盡鄙視。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東方斌海心裡怒火噌的一下冒了起來:「你們幾個沒見識的畜生,這可是……」

  「神器碎片!」何浠源在旁邊突然的接了一句,弄得東方斌海陡然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蓮枝和明鑫竟然同時的出手。

  「卑鄙!」東方斌海立刻反應過來,剛才那三個傢伙那麼說完全是故意的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對付你這種人再怎麼卑鄙都不如你卑鄙!」蓮枝不屑的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可是絲毫的不慢。

  一時之間,幾個人就戰到了一起。

  何浠源他們都知道,時間不能再拖延,誰知道天擇空間內是怎麼個情況。

  正如何浠源他們擔心的一樣,天擇空間內已經是一片混亂。

  「主人!」鄔羽容身上被蓮枝處理好的外傷全都迸裂,驚恐的大叫著。

  「羽容,走,快走!」東方皓苦苦的在狂風中支撐著,竟然用靈力將週遭的狂風全都拉到了他的身邊,鄔羽容周圍竟然沒有任何一點的輕風,是那麼的平靜。

  只是要做到這個地步,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巨大的。

  東方皓的靈力在大量的流失,要這麼控制狂風絕對是一件不輕鬆的事情,他控制不了多久。

  「走,找到夏馨炎,你們快走。」東方皓費力的說著,唇角已經淌出殷紅的鮮血,雙眼的視線開始慢慢的模糊,喃喃道,「要是找不到,你就自己逃吧,羽容,不要死,我要你活著。」

  最後的最後,東方皓選擇了自私,他寧肯背上不顧朋友的罪名,也想讓鄔羽容脫險。

  鄔羽容看著被捲在狂風中如同一片殘葉似的東方皓,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苦笑一聲,罷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鄔羽容陡然的發出一聲長鳴,好似鳥鳴一般,聲音直達雲霄,竟然讓周圍的狂風都有一瞬間的凝滯。

  狂風之中的東方皓驚愕的看著對面的鄔羽容,一團淡淡的光芒將鄔羽容包圍,隨著光芒的變亮,裡面的鄔羽容已經看不出來五官樣貌以及衣著,只能見到一個隱約的身影。

  很快的那個身影的腰身在變窄,挺拔的身姿變為了婀娜的側影。

  光芒彭的一下散盡,傾城女子立於荒原之上。

  秀美如遠山,眼眸似星辰,櫻唇彷彿是染了玫瑰的花汁泛著誘人的光澤,烏黑的長髮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後,髮間有一根漂亮的紅色羽毛隨風飄舞。

  五彩華服柔順服帖,腰間絲絛好似流水一般傾瀉而下,蕩漾出點點光芒。

  美,卻不張揚,有一種含蓄的輕靈之美。

  東方皓一下子就看楞了,竟然忘記了他還在與狂風對抗,一下子被狂風抽中了背部,口一張,一口殷紅的血舞直接被噴了出來。

  「主人!」櫻唇輕啟,出口的聲音宛如山間清泉一般的好聽清新。

  鄔羽容雙手結了指印,妖力奔湧而出,腰間的絲絛一下子伸出,好似靈蛇一般捲住東方皓的腰身,將他拉了過來。

  失去東方皓靈力牽引的狂風,立刻狂肆的捲動起來,所過之處,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碎裂而出的碎石全都被捲進風中,帶來更多的殺傷力。

  「主人,小心。」鄔羽容輕輕的說道,同時凝重的看著狂暴的龍捲風。

  剛想要動作,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順著拉住她袖子的手掌望過去,看到的正是東方皓擔憂的目光:「羽容,若是為難,就不要冒險。你自己走吧。」

  東方皓如此說,讓鄔羽容身體劇烈的一顫,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泛起薄薄的水霧,顫抖卻堅定的說道:「主人,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馨炎有事。」

  說著,不知道嘴裡念動了什麼,手指用力的一掐,指尖被掐破,有血珠冒出,但是這樣的血確實分外的粘稠濃郁,紅得都發黑。

  鄔羽容伸手一彈那顆血珠,將它彈入龍捲風之中,隨之立刻吟唱出來一段艱澀的古老語言,縱然是東方皓這樣的需要不停研究古籍的人都沒才聽過的語言。

  東方皓眉頭一皺,心中充滿了疑惑,鄔羽容到底是什麼人?

  遠處,被狂風捲走的夏馨炎竟然毫髮無傷的在隨風而動,只是在適當的時候用刀尖點一下地面,來調整她的身形。

  「鄔羽容出手了。」斷魂的聲音突然的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

  「啊?」夏馨炎伸手一揮斷魂刀,再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形,順風而動,不然狂風傷了她。

  「鄔羽容終於不隱藏自己的身份秘密了。」斷魂解釋完之後,擔心的問了一句,「你還能堅持多久?」

  夏馨炎這樣的動作是沒有使用靈力,但是這樣長此下去不累嗎?

  「還好。」夏馨炎臉上有點疲憊,但是更多的卻是欣喜,「這樣挺好。

  「挺好?」斷魂發現自己實在是不能理解夏馨炎的想法,都這樣隨時會受傷的情況下還能說出來挺好,「有什麼挺好的?」

  「練習對周圍的感知度。」夏馨炎與斷魂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可是沒有停止。

  經由夏馨炎這麼一說,斷魂這才發現夏馨炎的動作竟然越來越流暢。

  斷魂頓時感覺到數道黑線滑下額頭,都這麼危險的時候了,夏馨炎竟然還沒有忘記來修煉?

  她可真是不浪費一點時間,抓住一切機會。

  「羽容有危險嗎?」夏馨炎忙裡偷閒的問了一句,身子一側,避開一道狂風的攻擊。

  「你小心!」剛才的那一下嚇的斷魂心臟猛地一跳,看著夏馨炎沒事,這才心有餘悸的長出一口氣,想起剛才的問題回了一句,「她沒有危險,你要是不小心點,你會有危險。」

  「哦,沒危險就好。」夏馨炎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羽容怎麼暴露身份了?」

  「她要是再不暴露,東方皓就要走不出去了。」斷魂望了望東方皓所在的方向,可以感覺到鄔羽容的力量。

  果然如他想的一樣,鄔羽容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天擇空間果然夠凶險。」夏馨炎好笑的搖頭,要不是這裡的大部分力量都是針對契約師的,恐怕她也沒有這麼容易面對。

  「我們過去幫忙嗎?」想了一下,夏馨炎詢問著斷魂,這個時候她可不能魯莽行事,還是問問他們的意見為好。

  「不用了。」斷魂想都不想的阻止夏馨炎,「有鄔羽容在,這裡的攻擊不會有作用的。」

  夏馨炎驚愕的眨了眨眼睛,驚奇的問道:「羽容是什麼靈獸啊,這麼大的本事!」

  「什麼靈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血統。」斷魂輕笑一聲,那種氣息他又怎麼會忘記呢,曾經熟悉的一切,他絕對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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