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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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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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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 00:14:26
第一八九章 王絕示警

    五人一起回至宏山集時,莊無道又特意到了雪心齋,將手中十幾件適合練器的妖獸晶核與皮毛爪牙,都一股腦賣給了王絕。

    雪心齋不止煉器的手段高明,對這些煉器材料給出的收購價格,也的確是公道。一來二去,莊無道買賣各種靈器材料時,也就習慣了只與雪心齋打交道

    不過就在他手中積存的東西,全賣完之後,王絕卻又似笑非笑道:“這些日子,小莊道友可是名動整個離塵諸峰。之前我真不曾意想,莊道兄還是醫道聖手,在魔毒上的造詣,還要更勝過無極峰的幻陽長老,那位雖不及絕軒,可也是聲名顯著。以他金丹修為,為人解毒療傷,無往而不利。這一次,卻真是丟人丟到了家。”

    莊無道心中了悟,知曉那宇文元洲,定然是已有了什麼不妥。此事在回歸之前,就早已有了預料,倒是並不怎麼意外。

    不過王絕似有意似無意的下一句,卻令莊無道渾身上下都是毛孔收縮,四肢發寒。

    “對了,前些日子,在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封山之前,曾有人至宏山集打聽過小莊道友的情形。小莊道友在宏山集的一應衣食住行,無不詳備。此人極其小心,聽不出口音,也不知其來歷,不過我感覺那人,應該是來自北面諸國。小莊道友難道與北方修行界,有什麼聯繫?”

    北方?

    他莊無道與北方修行界,除了一個太平道重陽與蕭家之外,還能有哪家?

    這一年多來,他與雪心齋的幾次交易,都是通過這位名喚王絕的掌櫃。兩人之間,已有了不淺的交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誆騙於他,今日說出這番話出來,多半是有示警提醒之意。

    “還有這種事?”

    雖是心中感激,莊無道卻也不會白痴到,將他與那位重陽子的恩怨輕易告知於他人,只淡淡的一笑:“莊某的確與北方有些瓜葛,其中詳情卻不足於為外人道。不過王兄今日示警之恩,莊某實是感激不盡,就算是我欠王兄一個人情。日後若有什麼事需要莊某幫手,只要在能力之內,莊某定然義不容辭。”

    那王絕頓時展顏一笑,他要的就是莊無道這句話。對於別人的恩恩怨怨,他並不在乎,也沒什麼好奇之心。這次特意提醒,只是為結好莊無道這個人而已。

    一位靈根偏低的真傳弟子,並不值得他另眼相待。然而一位更勝無極峰幻陽的醫道聖手,就值得他刻意結交了。

    世間魔毒煞掌橫行,奇功異法亦層出不窮,修士也常有走火入魔之慮。多結識一位醫道高人,總不會有壞處。今日只一句消息而已,則更惠而不費。

    羽雲琴與師曼真二人,要在莊無道的半月樓小住療傷,自然需要先稟明節法真人,告知宗門長輩。

    而節法與羽旭玄又是至交,兩人身為羽旭玄的子侄備,來到離塵宗之後,於情於理都要代其師拜候節法。

    所以從林天南林海回歸之後,五人的第一站,就是宣靈山。

    然而出了宏山集之後,莊無道就是心事重重。他不知王絕口中那位不明來歷之人,為何要打探他在離塵宗的情形。卻知此人,對自己必然是不懷好意。

    修士能一定程度上,感應自身凶吉。而神念越是強大之人,這方面的能耐就越是出突。

    據說精通易算的修士,甚至能夠準確前知千年,預測後事。莊無道沒有這樣的能耐,然而當王覺提醒之後,卻覺自身心念,一陣陣不寧刺痛,緊迫之感油然而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莊無道的雙手不禁緊握,是自己最近,日子太安寧了麼?居然還真以為,經歷了一個沈林之後,那北面就會善罷甘休?

    這次到來的危機,定然非同小可。沖開那三處靈竅之事,已刻不容緩。而這半年之內,自己也需想辦法,突破練氣境九重樓。

    血祭得來的魔血精華,已經使他的修為,到了八重樓的巔峰。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都已修成第二重天,功法上甚至超過了許多築基修士。他積累已足夠,進入練氣後期,並不存在障礙。

    關鍵是在這半年之內,煉化自己真元內的魔息戾煞。

    躲在離塵本山內,固然是可以安然無恙。可關鍵是離塵宗每屆入門的新晉弟子,在離塵本山修行一年之後,慣例都會被遣派外出,前往各地完成宗派發布的各種任務。歷練之餘,也可積累善功。亦是宗門考察弟子,日後是否堪當大任的一次考驗。

    為師曼真療傷這個藉口,頂多只能使他在離塵本山,多呆半年時光,終究是無法避開。

    一直到抵達宣靈山附近,莊無道的神態,才恢復如常。他如今喜怒已不形於顏色,這一路上雖也有些許異樣,旁邊幾人卻無一人能發覺。

    到了此處,附近經過的離塵宗弟子,就已增多了。其中居然有不少人認得莊無道,在遠處指指點點,悄然議論著。

    對於他這次山試道比避戰之事,居然並無多少抱怨之語。反而宣靈山一脈的弟子,大多都是神色間都隱含敬佩之意。

    莊無道開始還有些意外,然而當遠遠聽到這些人,言語中隱約提及'宇文元洲,,柏峰,,'幻陽,幾字,才明白了幾分。

    不過這疑惑雖解,莊無道卻又另生驚​​奇。宇文元洲的'碧蟾雪魂絲,毒發,幻陽診斷有誤,這是意料中事。然而為何連這些低階弟子,都能夠知曉?

    岐陽峰與無極峰,難道沒封鎖消息。即便岐陽峰一脈,事後急於為宇文元洲求醫。那幻陽子,總不會連自己的臉面不顧。

    莊無道有心用那'通音螺,,去詢問北堂婉兒究竟,然而這位大小姐最近似乎在閉關,始終聯繫不上。

    便是羽雲琴,也覺不解,好奇地向穆萱詢問:“莊師弟他在離塵宗內,就這麼出名?我看許多人,都對他尊敬有加。”

    “小師叔他雖是真人門下,卻一向低調,不喜張揚。入門一年,離塵宗上下也沒多少人認得他。”

    穆萱搖著頭,修士間有無數通信的手段,她此時已大約知曉,這次山試大比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對於岐陽峰,還有那宇文元洲,都不乏幸災樂禍之意:“只因最近門內,發生了一樁奇事。岐陽峰的宇文元洲你可曾聽說?與琴妹妹你同列穎才榜上,排名九十二位。前些日子卻因圍剿南方琉焰神教教徒,中了魔毒。無極峰的幻陽子長老,斷定是碧蟾勾魂引,要用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小師叔卻說幻陽子錯了,宇文元洲中的魔毒,應該是碧蟾雪魂絲,使用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則必死無疑。可岐陽峰的人非但不信,那夜小妍事後還大肆宣揚,說小師叔醫道造詣淺薄,庸醫誤人。結果這次山試大比,宇文元洲當場毒發昏闕,還是虧了小師叔事先交代的救命之法,才勉強保住了性命。經此一事,小師叔他自然也是在宗門內名聲大噪。詳細的性情,妹妹你在離塵宗住上一段時間,就能知曉。”

    離塵宗與赤陰城二宗素來同氣連枝,羽雲琴對離塵宗內的一些出眾人物,也是瞭如指掌。

    知曉無極峰幻陽,是離塵宗內號稱醫道僅次於絕軒的第二人。更知那夜小妍,正是離塵當今掌教的親生愛女,也是宇文元洲的愛侶。

    聞言之後,羽雲琴不禁又詫異的看了莊無道一眼。這位貌不起眼的傢伙,居然還有更勝那幻陽子一籌的醫術。

    不過仔細想想,羽雲琴也就釋然。師曼真身上的腐骨噬心掌力,可謂是遍請明醫,然而那幾位所謂的'醫道聖手,,卻都只能師曼真的病情,對這煞掌掌力,完全無可奈何。

    在莊無道手中,卻能化腐朽為神奇,以區區幾巢⊥牙白蟻,,就使師曼真的傷勢有所好轉。醫術上超越幻陽,並不奇怪。

    只唯獨一事,令她不解,為何穆萱的語中,有如此濃重的冷嘲之意?似乎那宇文元洲的遭遇,令她感覺極其解恨。

    可據羽雲琴所知,宣靈山一脈與岐陽峰,一向還算關係不錯,難道是這次山試中另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實在是使人不解,宣靈山一脈即便沒有了靈華英,卻還有一個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莊無道。未來成就,定不在靈華英之下。

    那岐陽峰,怎會如此的短視?

    莊無道在旁,也把穆萱的話聽在耳中。釋然好笑之餘,眉頭也是微微皺起,經歷這麼一出,那幻陽子即便是脾性寬宏之人,只怕也會將他莊無道恨之入骨

    而就在到達宣靈山的山巔,節法真人的居所時,莊無道遠遠的就瞧見雲靈月與鳳雪二人,在那門口處等候著。

    為師曼真療傷之事,莊無道早就在返回之前,就已傳信節法,提前通告宗門師長。

    他這兩位師兄師姐在此迎候,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不過穆萱與莘薇的兩張小臉,卻都是煞白一片,忐忑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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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小妍跪求

    與羽雲琴師曼真二人見過禮,那雲靈月神態倒還算溫和,鳳雪卻是毫不客氣,直接就揪住了莘薇的耳朵:“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是膽肥了。居然敢跑到林海一萬里內,是不想回來了對吧?真想死的話,用劍抹了脖子豈不更是痛快,為何還要跑入林海去,讓人心憂?真要是葬身獸口,回不來了,也免得我煩心——”

    確實無愧是巾幗豪傑之稱,鳳雪的舉止落落大方,又透著一股子痞氣。

    那穆萱的臉,則是漲成醬紫色,通紅一片。鳳雪的這些話,與其說是在訓斥莘薇,倒不如說是在說給她聽。

    也確實是她,連累了莘薇,使二人身處險境。若非是莊無道及時趕至,幾乎就是身殞道消之局。

    雲靈月深深看了穆萱一眼,到底是女徒,不好直接當著眾人喝罵,直接轉向了莊無道,感激笑道:“我這徒兒,凡事都是不用人操心。唯獨情字上看不透,這次亦可算是她的情劫。也多虧了師弟,兩次相救,才沒使穆萱遭劫,算是她再生父母也不為過。莊師弟的人情,我雲靈月感銘在心。”

    “小事而已,同門遇難,施以援手是我份內之事。雲前輩何用如此?”

    莊無道一邊說著,一邊斜睨了那穆萱一眼。這女人此刻才知慚愧,俏臉漲紅,手足無措,似恨不得鑽入地底把自己埋起來。莊無道暗暗好笑之餘,還是為穆萱求了一句情:“我看她也已幡然醒悟,知曉自己錯處。還望雲前輩莫要太過苛責才好。”

    “師弟日後直接喚我師兄就好,你遲早都要拜入師尊門牆,什麼前輩道友的,好生彆扭。”

    對莊無道之言,雲靈月卻並不置可否,只語氣平淡親切道:“至於萱兒,她是女修,我平時甚少訓丨責。不過這一次,確實是做得過了。自己輕生無妨,卻不該連累他人。為人師表,除了授業解惑之外,更有傳道正身之責。”

    莊無道唇角抽了抽,已聽出了雲靈月言中的婉拒之意。暗忖道這可憐孩子,這次多半是要自求多福了。

    卻不知為何,他心裡毫無同情之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那穆萱也是面色轉成煞白,眼中除了忐忑不安之色,也夾雜著幾許悔意。卻不曾有半句哀求,一是知雲靈月的性情,二是自知自己,這次確實是做的錯了。只是不安事後,雲靈月到底會如何處罰。

    “前輩既然這麼說,無道也不願矯情,雲師兄——”

    莊無道正說著話,遠處卻匆匆走來了一位少女,隔著幾十丈,就已驚喜的喊道:“是莊師弟?”

    一身絳紅色的長裙,生得月貌花容,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夜小妍。只是那俏臉已無之前的紅潤,略顯蒼白憔悴,毫無血色,也不見半分高傲之態。不過眼瞳之中,卻是熠熠生輝,全著驚喜之意。不過當走近之後,卻是直接在莊無道的面前的跪了下來:“元州他所中之毒,真是碧蟾雪魂絲。是小妍無知,多有得罪,已知錯了。還請莊師弟能不計前嫌,出手救一救元州的性命。”

    莊無道神情錯愕,眼含詢問的,看向了雲靈月與鳳雪二人。那鳳雪卻並不言語,只冷冷的一笑,完全將夜小妍視為空氣。

    還是雲靈月,苦笑著為莊無道解釋:“她已在師尊殿前,跪求了六七日。我們說你不在宣靈山,早在一個月前就已入了林海,她卻是怎麼都不肯信。據說那宇文元州至今都是昏迷不醒,岐陽峰只能以千年參丹吊住他性命,護住性命。至於那魔毒,舉​​宗上下都是束手無策。”

    語氣平淡,不溫不火,可云靈月的眼眸中,卻透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冷

    莊無道不禁微微驚詫,雲靈月的性情,是出了名的寬仁大度,輕易不會動怒,是離塵宗上下都公認的仁厚君子。

    這一月時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能將這位老好人激怒至此?

    沒有了北堂婉兒,他是首次感覺,自己在離塵宗的人脈,實在過於淺薄。許多眾所周知的消息,都不能得知。

    此時他視角余光,更望見了吳煥。立在百丈之外,朝他一禮之後,就遠遠的望著。明明與宇文元洲是至交好友,卻竟無半分要為宇文元洲求告之意。神情平淡冷漠,將長跪不起的夜小妍,完全視為路人一般。

    莊無道暗嘆了一口氣,若只是與離塵其他峰頭,在山試大比中聯手打壓宣靈山一脈弟子,雲靈月與鳳雪二人,絕不會是如​​此神態,彷彿與岐陽峰徹底決裂了一般。

    他雖不知這一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再聯想之前,那些宣靈山弟子的神情言語,就大概知曉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也沒伸手去扶,莊無道直接搖頭道:“夜師姐太高看我了,若是未施展五鼎換日易髓大法之前,那碧蟾雪魂絲之毒,我能夠輕易為他解去。可現在宇文師兄他體內之毒,已經五鼎換日易髓大法變異,莊無道最多只能暫時保住他性命無憂,對那魔毒卻是素手無策。碧蟾雪魂絲經五鼎換日易髓大法易換之後,毒素無解,此事天下皆知,前人醫典中屢有記載,夜師姐也該當心中有數才是。所以還圊師姐你另尋高人,免得耽誤了宇文師兄的性命”

    醫者仁心,可惜他莊無道,卻並非是真正的醫者。既然是身在拜入了宣靈山,那就更需考慮宣靈山上下弟子的感受,

    那夜小妍怔了怔,顯然頗是意外,頓時間眼透絕望,花容慘淡,不過卻不肯就此罷休。身形竟猛地一撲,竟然一把抓住了莊無道的手腕,口不擇言道:“莊師弟,莊師弟我知道你厭我惱我,沒關係的,是我夜小妍不對,瞎了狗眼。可元州他卻無罪你,對你也一直尊敬有加。還請師弟你大人大量,一定給他看看,救他一命我知道師弟你醫術高絕,一定有辦法的— —”

    莊無道暗暗動容,他對這夜小妍的性情,是真的厭惡,深惡痛絕,即便沒那蕭靈淑之事,也絕不會有什麼好感。

    然而此刻,見夜小妍為宇文元州,根本不要臉面的哀求,對此女的印象,卻也稍微有了些改觀。

    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眉頭微皺,莊無道眼神平靜似水,把夜小妍抓住他手臂的五指,一根根的強行板開:“師姐,你握痛我了醫道一途,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是勉為其難就能有用。至少現在,我確實是無法可想,也救不回宇文師兄的命。不過既然師姐求到我面前,莊某也不能無動於衷,今日之後定會遍查典籍,盡量為宇文師兄體內魔毒,思一妥當療治之法。最多三五年之內,必定會給夜師姐一個准信。”

    此時此刻,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眼含異色。夜小妍身為築基境修士,實力明明高過莊無道數籌。然而情急時全力抓握之下,力量卻反而遠不及莊無道。而後者一直就是淡然自若,顯然是尤有餘力。

    雲靈月與鳳雪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是目含笑意。只有夜小妍,反而不曾察覺,隨著手被扳開,就彷佛是失去了救命稻草,渾身無力,顫抖不已。

    直到莊無道後一句,才讓她眼中,又恢復了幾分生氣。

    而莊無道說完之後,又朝雲靈月道:“雲師兄,有兩位客人在。是不是先去見師尊,免得客人久候?”

    那雲靈月一笑,朝羽師二人歉然道:“今日之事唐突,讓二位見笑了。師尊聞故人之後到來,早已等候多時,這邊請”

    話落之時,雲靈月就已當先一步,往遠處節法靜修的那間竹樓行去。鳳雪則是依舊目含冷意,見夜小妍仍不肯作罷,還欲去抓莊無道的衣袖。她卻是不著痕蹟的一拂袖,一道罡力發出,攔在了莊無道身側,使夜小妍一把抓在了空

    一行人都將夜小妍視若無睹,行入了前方木廊。而就在行入那竹樓之前,雲靈月突然發問:“我見師弟方才並未把話說死,可是那宇文元州的魔毒,其實還有診治之法?”

    這句話說出,不止是鳳雪幾人好奇。便是羽雲琴與師曼真,也偷偷豎起了耳朵。

    方才莊無道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既表示了自己,對宇文元州體內的魔毒無能為力,卻又給了夜小妍一線希望,一個伏筆。

    日後再出手為宇文元州療毒時,不至於被人說是見死不救。大可推說是幾年鑽研,思量出的驅毒之法。

    “雲師兄聽出來了?不過師弟我一向老實,可不會撒謊。在我築基境之前,確實是束手無策。”

    莊無道面不改色,接著又反問一句:“雲師兄一向都如泥菩薩一般,甚少動怒。可今日觀師兄神態,似乎對那夜小妍頗有幾分厭惡之意。這次山試,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令師兄動怒至此?”

    他方才也的確未有半句謊言,築基境之前,的確奈何不得宇文元州體內的變異魔毒。自然若是洛輕雲肯出手,或者另有辦法也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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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回歸半月

    雲靈月聞言之後若有所思,築基境之前無可奈何,那麼築基境之後呢?

    正欲向莊無道解釋緣故,鳳雪卻已插口道:“我與你雲師兄十幾日前就已知你二人私入林海,恰好南面那幾位,卻不知是發了什麼瘋,鼓動半個林海的妖獸攻打離塵諸山。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內外封禁,出入不得,外又有無數妖獸。雲師兄擔憂你二人安危,曾經向夜君權求援,合宣靈岐陽兩大元神修士之力,應可牽制住宣靈山外的幾頭四階妖修。然而你知夜君權那廝怎麼說?他說不是他夜君權不肯幫,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山試大比,抽不出人手,還說他早有諭令,我們宣靈山一脈弟子,將宗門規矩視若罔聞,是活該如此。讓我們宣靈山一脈,自己去想辦法。”

    語音恨恨,哪怕在羽雲琴與師曼真面前,也毫無掩飾。絲毫都不顧忌,二人知曉離塵宗內的不合。

    雲靈月頓時皺眉,這家醜豈可外揚?即便要說,也不該在外人面前。

    而穆萱與莘薇,既覺憤恨,也更羞慚。尤其穆萱,已經差點把頭埋到了胸口。

    鳳雪則根本不顧忌雲靈月的目光示意,兀自冷笑道:“他倒是忘了,幾十年前岐陽鋒弟子在林海中被困時,離塵宗內是哪一脈援手,把他們救了出來?十三個真傳,六個築基,這份人情難道還不夠?那夜君權倒好,又有事要求到我們宣靈山一脈。自己不好意​​思再出面求情,就把自家女兒推了出來。岐陽宣靈二脈的這段恩怨,難道就想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來化解?世間哪有這麼便宜之事?”

    莊無道靜靜傾聽,點了點頭,之前他就已知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鳳雪的言語,只是使他更加確定而已。

    若不出意料,鳳雪對岐陽鋒的看法,也代表著宣靈山絕大多數門人的態度

    只是如此一來,宣靈山除了翠雲山這個鐵桿盟友之外,在二山七峰中,卻真正是孤家寡人了。

    “畢竟是同門,那宇文元州,不止是事關岐陽鋒傳承,也關係離塵山的大局。”

    雲靈月一聲嘆息,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宗門之內,若真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怨,那也就離覆亡不遠。若是時機合適,無道不妨勉為其難試一試,為那宇文元州驅除魔毒。”

    莊無道不禁失笑,好一個'時機合適,他這位二師兄,看來也不全然是個老實之人,也知曉變通。

    雲靈月能代節法真人執掌宣靈山,若真如外人傳言那般的厚寬仁,,宣靈山一脈只怕早就被人連皮帶骨給吞了。

    相反在靈華英受傷之前,宣靈山一脈是聲勢越來越強。

    鳳雪卻不屑的撇了撇唇,依舊不以為然:“師兄你這人,別的都好,就是喜歡裝仁義。連凡間書生都知曉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的道理,你雲靈月難道不知?那岐陽峰,才剛狠狠摔了我們兩巴掌,這段過節還未與他們計較,卻又要把臉急急的伸過去?就不怕他們再給你一巴掌?不嫌丟人?一切皆是他們岐陽峰咎由自取,那宇文元州,死了也活該。不是因華英他重傷,要看我們離塵峰的笑話麼?現在倒要看看,他們沒了宇文元州後,該當如何是好?宣靈山一脈好歹有金丹二十,他們岐陽峰卻不過才八人而已,有幾位金丹。大丈夫恩怨分明,在夜君權讓我宣靈山一脈上下都心平氣和之前,莊無道你若敢出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這些話說出,就連性情嚴肅自謹如師曼真,也是忍俊不已,微現笑意。

    就連莊無道也是暗暗搖頭,近距離接觸之後,才知他這位三師姐的脾氣,竟然是這般的直爽火爆。

    不過宇文元州,他本來就無意出手,暫時也無救治之能。倒是對這次妖修攻山,更為在意。

    “雲師兄,我記得前人典籍中有記載,前次林海妖修合攻離塵山,還是在一千七百年前。自從那次林海東南損傷慘重之後,就再無攻山之舉。這次到底是何緣故?”

    “我也不太清楚”

    說到此時,雲靈月也一臉的疑惑:“其實這次大舉圍攻離塵妖獸,只僅限無恨崖一系。節法師尊倒是曾與其中一位有過交談,據說是它們有一件重寶失竊,懷疑是我離塵宗弟子盜取。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提到那件重寶,便連師尊的臉色,也極不好看。”

    莊無道更為疑惑,知曉'無恨崖,是天南林海中與'黑雲地窟,對應的妖族勢力。同樣有兩位四階妖修坐鎮,部屬多是禽族,雖也能禦使一些走獸,不過數量不多。

    然而在天南林海中,甚至整個南方,'無恨崖,卻是公認的妖族第一勢力

    只因其首領,是一隻四階的赤明火鶴,是真正的神獸血脈,畢方之後。

    ※※※※

    領著羽雲琴與師曼真二人,在竹樓裡覲見節法。莊無道卻見自家這位師尊,雖才經群妖攻山,及岐陽峰背離之變,卻毫無半點異色。依然是笑意盈盈,對於故人之女,故人之徒到來,欣慰不已。

    至於師曼真要在莊無道的半月樓附近暫住療傷之事,節法半點都不曾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又特意交代云靈月,為二人安排臨時居所。又對莊無道諄諄交代,要他盡心盡力。

    莊無道暗暗佩服,節法真人七百年歲月,早已見慣了風浪。眼下宣靈山眾叛親離的困境,在其眼中只怕不算什麼。

    不過自始至終,節法對那岐陽峰一脈與宇文元州之事,都未提及半句。

    莊無道就更是心中篤定,原來自家這位師尊,對於那夜君權的所作所為,也非是沒有一點怨氣的。

    而他自己雖頗欣賞那宇文元州,卻也並無多少憐憫之念。人性自私,莊無道自問自己,更非是什麼好人。好心救活了別人,卻使自身處境更為惡劣。

    這種虧本生意,他哪里肯做?

    故而離開宣靈山巔時,莊無道甚至不走正門,免得與夜小妍見面尷尬。直接就由雲靈月攜著他們三個禦空而行,直升萬丈高空,飛往半月樓方向。

    雲靈月需為羽師兩人,在半月樓附近安排一個臨時居住的洞府,莊無道則直接返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半月湖畔。

    時隔一月,再次見到聶仙鈴時,莊無道卻又一次從女孩的眼裡,看見了擔憂,期盼與不安之意,還有見他回歸後的驚喜。

    聶仙鈴掩飾的極好,面上半點不見異色。然而莊無道洞察人心的本事,已頗有幾分火候,仍能敏銳的察覺。

    心中也不禁暗暗奇怪,他此時已為聶仙鈴安排好了退路。即便自己出了什麼意外,聶仙鈴也可轉入到他幾位師兄師姐門下,繼續以靈僕的身份修行。

    不過這好奇之意,又轉瞬即逝。莊無道眼神古怪的,看向了聶仙鈴的右手

    那里赫然停著三隻'星火神蝶,,火翅翩翩,動作靈動,雖是遠不如他由石明精焰加強過後的版本,卻也有相當於四品玄術的威能、

    “偽玄術?你已開了偽靈竅?”

    莊無道目現異色,能在進入練氣境時就開闢本命靈竅者,是萬中無一。

    而能夠如他這般在練氣境之前,就能打開偽靈竅之人,則更是罕見。

    “是”

    聶仙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莊無道的臉色:“不久之前,我觀天璇星變化,略有領悟,也就是順勢開了。又因老爺之故,對這門星火神蝶感悟最深,就順勢凝練了此術作為神通。老爺可是感覺不妥的?”

    “倒是沒什麼不好的——”

    莊無道搖頭咕噥了一句,就又面色古怪的看著天空。心想自己每夜都在看那天璇星,為何就沒能感悟出什麼?

    “如此說來,你是已準備衝擊練氣境了?既然是把星火神碟,做為偽玄術。那麼你的本命神通,準備選擇何法?”

    聶仙鈴早在十個月前,就已是到了養靈五階的巔峰。之後聽從莊無道之言,壓制住了自己修行進境。專心積累,以備在衝擊練氣境時開闢靈竅。

    可如今既然連偽靈竅都已打開,聶仙鈴已有足夠的經驗,衝擊練氣境已十拿九穩,靈竅開闢也必定會是水到渠成。

    莊無道即便還是感覺聶仙鈴的修行之速未免太快,卻也拿不出再阻擾聶仙鈴進入練氣境的理由。

    “是石火力士”

    聶仙鈴答的毫不猶豫,而後解釋道:“仙鈴肉身孱弱,即便得老爺垂青,傳我那麼大衍術,日日服用易骨煉筋丹,也依然進展不大。即便有石火盾這樣的防禦術法,也難抵擋對手全力擊打。倒不如借助力士之力,用以防身。”

    莊無道心道果然,這女孩真是足夠聰明,知曉取捨。

    石火盾,石火力士與星火神碟,是天璇照世真經中記載的最強一階術法。

    而最適合聶仙鈴的本命玄術,無疑是石火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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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隔山打牛

    「可我若是你,就絕不會選石火力士。而會求我到離塵本山的傳法殿,換取那門太虛辰火大法。」

    所謂《太虛辰火大法》,是一門四品極絕級的火系功法,品階整整低了兩個階位,遠遠不如《天璿照世真經》。

    而在離塵宗門內四十九種功法傳承中,《太虛辰火大法》也不在其列。

    然而這門《太虛辰火大法》中,卻有一門術法極其出名。若能凝練出這門玄術,品階甚至還要超越羽雲琴的‘青帝長生,。

    莊無道神情異常複雜道:「真正適合你的,是太虛辰火大法中的‘不滅火身,才對」

    ‘不滅火身,,同樣可萬刃難傷,萬法不滅。尋常術法兵刃,斬不碎,撲不滅,更可無限重生。

    而一旦擁有了不滅火身之後,對火焰的操控力,甚至可超越平常十倍。

    唯一的弱點,就是如那‘青帝長生,懼火一般,‘不滅火身,畏水。

    然而聶仙靈,也有著冰系超品靈根,日後移換星宮,轉修七殺命星,選修一門包含冰系的功決,就自己應對水系術法。

    聶仙靈最缺的就是防身之法,而一次‘不滅火身,,足以救她一次性命。

    十息時間內,所有火系術法的威能增強十倍,也足可使她解決絕大部分的對手。

    比之那石火力士,‘不滅火身,無疑要更合適一些。

    聶仙鈴小臉漲紅,既是感激,又覺不安:「不滅火身仙鈴也知道,可老爺的善功有限,仙鈴怎敢奢求?那太虛辰火大法雖非宗門正傳,可要兌換出來,所需善功非小。」

    「善功我這次倒是賺了不少,全換出來可能不成。換取第一重天的內容,卻是綽綽有餘。」

    太虛辰火大法不過只是四品極絕,除了‘不滅火身,之外,就再無什麼值得稱道處。

    所以聶仙鈴,也只需修煉完太虛辰火大法的第一重天就可。

    見聶仙鈴仍是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莊無道不禁搖頭,懶得再與她糾纏。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明日就取我的真傳玉牌前去傳法殿換取。你是我的靈僕了,若實力太差,我也顏面無光。」

    說完之後,也不再給聶仙鈴說話的機會,莊無道就逕自步入到自己靜室之內。

    對他而言,這善功夠用就好,貪多嚼不爛,有雲兒這個老師在,短時間內根本無需換取其他的功法。

    至於靈器,暫時他也無此需求。禦使靈器,需要修士的真元神念,法禁越高,需求的真元神念也就越多。

    真元神念不足,那麼有再多的靈器也沒用。

    而若只用來換取宗門內提供的丹藥,莊無道這次獲得的善功,已綽綽有餘

    分一些給聶仙鈴使用,根本就無所謂。

    而讓這女孩,修行《太虛辰火大法》,凝練‘不滅火身,,只是一個藉口而已。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拖延聶仙鈴,進入練氣境的時間。

    在徹底摸清聶仙鈴的病情之前,莊無道始終是無法完全放心。也本能的感覺,這女孩進入練氣境的時間,是越晚越好。在養靈階段的積累,則越是深厚,越使人心安。

    「真使人刮目相看,只是半夜觀星,就能開啟偽靈竅。說不定這聶仙鈴的悟性,還在劍主之上——」

    一入靈室,雲兒就在他神念內唏噓感歎著。

    「越看越是可惜,這女孩若能活到金丹境界,日後必定有希望進入登仙境

    莊無道無語,他早發現,這劍靈對所有出色的女修,都特別的愛重。

    「你與其跟我感歎這些,倒不如想一個解決她三寒陰脈之法。陰脈不解,說什麼都沒用。」

    這一年內,莊無道每隔十日,就會為聶仙鈴針灸一次,順便為她全面檢查

    發現聶仙鈴的身體,依舊是在惡化。只是惡化的速度,因修行《天璿照世真經》之故而放緩了許多。需要時隔數月,連續不斷的為聶仙鈴探脈,才能體察出她體內,那些細微變化。

    「所以才需要劍主,儘早把蘊劍決突破到第二重天。」

    雲兒是毫不客氣的抗辨:「或者能尋到天地元靈也可,說不定雲兒又能想起什麼,可以醫治她的三寒陰脈。不過劍主讓她修兼修太虛辰火大法,倒還算英明。雲兒也感覺,讓她這麼進階練氣,怕是有些不妥。」

    莊無道頓時閉上了嘴,又是這一句,這一年之中,劍靈已不知說了多次。

    他也徹底明白過來,想要與一個女人講道理,是何其愚蠢之事。哪怕雲兒,僅只是輕雲劍的劍靈。

    ※※※※

    在靜室之中,莊無道也沒怎麼修息養神,就將三口劍器取出,整齊的擺放在了身前。

    這是在林海內,莊無道從那位練氣巔峰修士手裡,奪來的三口飛劍。

    都是十三重法禁,劍器的樣式也相同。應該是一整套,那劍身之上,甚至還鑲刻有互相配合的陣法。材質也很是不錯,三口劍器,都可祭煉到二十一重法禁。

    莊無道不知道這套劍器的名字,就自己取名為‘三才玄陽劍,。

    只因劍身赤色,帶有陽火之力,而當三劍並起時,可佈置出一個極其簡直的‘三才劍陣,。

    莊無道手中,正好沒有合適的劍器。而輕雲劍的品質雖是絕佳,鋒利勝過任何寶劍。莊無道卻限於神念有限,無法禦使。

    且此劍怪異,即便是他自己,也看不出這輕雲劍內,到底是多少重的法禁

    而其餘修士的眼中,也只認為這是一口再普通不過的朽劍而已,並無法禁存在。

    神念強大,就可禦劍飛空,並非一定需築基境才可。

    此時莊無道的靈識,已可擴增百丈,早已達標。再用身後的輕雲劍,就明顯有些不合適了,尋找其他劍器暫時使用,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當日擊退那些散修獲得的諸多靈器,莊無道都賣給了養心閣,只把這套‘三才玄陽劍,留下。

    而這十餘日裡,也日日都在以自身神念,來洗練劍身。使劍器與自身靈識,漸漸契合。

    在‘三才玄陽劍,下的功夫已足,今日便是他準備試用忄術,的日子

    先在劍身之內,儲入足夠的真元道力,再以神識把劍器覆蓋。

    當莊無道意念一引,身前三口劍器,就同時搖搖晃晃的飛空而起,極其勉強的停在了虛空之中。

    然而當莊無道,裝備讓三口劍器,同時做出一個上挑的動作時。卻見那三道劍光,紛紛歪斜。

    雖是最後極勉強的‘完成,,過程卻好似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在舞劍,慘不忍睹。

    莊無道自己也一陣搖頭,神念分化,一心三用,他是已經做到了。然而這劍器的十三重法禁,對他而言,還是負擔還大。覆蓋百丈的神念,強度也略低了一些。

    除此之外,對禦劍之術的陌生,也是原因之一。

    果然一開始,自己就不該太過自信,選擇同禦三劍這樣的高難度。

    至於劍器,已不能再更換了。十三重法禁的靈劍,是禦劍的最低要求。

    莊無道沒怎麼猶豫,就將自己的神念,都集中到最中央的一口。任由其餘的兩口三才玄陽劍,從空中墜落。

    如此一來,那劍器飛空時的軌跡,果然精准穩定了許多,能夠準確的被他意念駕禦,完成莊無道想像中的各種的動作。

    隨著他慢慢的熟悉,那飛劍是愈發的靈動,速度也越來越快,在這間靈室之內穿梭變化,化成了一道平常人肉眼難見的光影。

    到了最後,又在莊無道的身前驟然止住。同時一抹寒光,在劍身之上流閃而過。

    「最多三日就可完全掌握,只可惜真元消耗的速度太快了些,不能持久。最多半刻,就需收回補充。」

    莊無道自言自語,話中所指的‘真元,,是指儲藏在劍器內的真元道力。

    而這個問題,即便是築基境修士,也無法完全解決。最多只是使用的劍器法禁品階更高,能夠儲存在劍身內的真元道力更為雄厚。

    只有到金丹境時,能夠做到真元外放,才能不受限制的禦劍而戰。

    至於現在,他最多只能將體內真元凝聚成絲,遙空灌注補充。

    然而這種辦法,也極不划算,把自身真元橫渡虛空的消耗,就高達六成。

    十成道力,能夠成功灌注入劍器內的,不足四成。而且距離越遠,這個數量就會越低。

    「所以雲兒早就說過,劍主走‘隔山打牛,的路子,要比‘劈空掌力,更合適些。現在修習的話,還來得及。最多築基境之前,劍主就應可掌握。隔山打牛,能無影無跡,傳勁於千萬裡外,也適合禦劍。」

    莊無道無語,當初之所以選修‘劈空掌力,,是因結合自己的磁元之力後,可以在短短三月之內速成速成。

    不過此時看來,他所想要在築基境,就能無拘無束的施展禦劍術,‘隔山打牛,才是正途。

    說到底劈空掌力只是一種罡氣外放之法,隔山打牛卻是虛空傳勁。論到前景,後者實是強過前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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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基礎劍式

    哪怕是金丹境之後,隔山打牛之法,依然是有著大幅提升的空間。勁傳千萬裡,也不是簡單的真元外放,就可以代替。

    據雲兒說練到極致,可以遠隔數十億萬裡,粉碎星辰也可隔千萬群山,以真元道力虛空殺人。

    這雖是劍靈的誘惑之言,然而莊無道猜測,真實情形只怕也不會差得太遠,只是要修煉到那樣的地步,只怕至少也需仙人境界,甚至那什麼仙君仙王才可。

    「隔山打牛定然要練,然而現在說這個還太早。這飛劍之法雖不錯,可儲存的真元有限,最多只能支持一刻時光,可有辦法改善?」

    「不但有,還有不少一種是壓元之法,極致時可將真元道力壓縮,存儲在劍器之內。這可算是一種小秘術,修習起來極為簡單,兩三天就可完成。然而即便是‘壓元之法,,也不過是使你禦劍的時間從一刻,延長到三刻而已,不治根本。第二種就是我親手為你鍛造一口劍器,劍身內可容納更多的真元道力。再若是能練成一套‘六合歸元,劍陣,那就更好不過。劍陣內的真元道力可生生不息,自然歸元,幾乎無需劍主補充。然而這套劍陣,哪怕最低的要求,都是六口。劍主此時同禦三劍,都感覺吃力,就更不用說同禦六劍。自然,類似功效的劍陣還有不少,然而在我記憶中,效果最強的還是六合歸元。第三種,則是尋來特殊的材料,如儲元石,藏靈玉之內,鑲嵌在劍身之上,亦可大幅提升真元道力的存量。」

    莊無道皺起了眉,那‘壓元之法,倒還算是不錯。至於那什麼新煉劍器,還有那‘六合歸元,劍陣,暫時是不用想了。

    一來煉器太耗時間,二來他手中暫時也無餘財。劍器要練的話,就要練最好的。六口十三重法禁的飛劍,而且需至少提升至二十五重法禁的潛力,這已是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了。

    至於那儲元石,藏靈玉,他也曾聽說過,不過卻是價值傾城。

    「再一種,就是血煉之法。日日以精血澆灌劍身,培育九九八十一日,不但可提升劍器的法禁,也可將使劍器與神念相融。不過這已是接近於本命法寶的祭煉之法,一旦劍器受損,會立時重傷元神。而第五種,則是血噬之術,每殺一人一獸,都可吞噬他人的血氣元力,自然就可生生不息。第六種,則是縛靈之法,將築基修士,或者二階妖獸的元靈抽取,束縛在劍器之內。不但可解決真元不足,也是一種速成劍靈之法。此術一成,那麼無需劍主禦控,劍器就可自主傷人。不過也需小心,一旦劍主虛弱,劍器就有噬主的可能。第七種,是請神之法,口頌《無間平等經》,可請來阿鼻平等王一絲魔識——」

    「停怎麼後面都是魔道法門?」

    莊無道頭皮發麻,後面四種方法,也只那血煉之術,稍微靠譜一些。然而考慮到劍器受損,就會傷及元神,還是不怎麼合適。

    除非有絕佳的材質,可以硬抗高兩個大階位的法寶而不受損,才可考慮。

    「取巧之術,自然大多都出自魔道。道門正法,講究堂堂正正,哪有那麼多捷徑可走?劍主太高看雲兒了」

    莊無道搖了搖頭:「別的就算了,就學這‘壓元之法,」

    一般的對手,他一刻之內就可解決,更難纏一些,三刻時間也足夠了。再若是還不夠,他手裡這三口劍也可輪換使用。

    收起了雜念,莊無道待得身前的劍器再次恢復,便又再次禦劍而起。

    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滿屋子毫無目的的亂飛,而是專注於一個劍式,一個動作。

    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刂,來來回回,每次往各個角度刺出之後,就又收回到莊無道的頭頂盤旋,發出陣陣呼嘯之聲。

    一年時間,他的天地陰陽大悲賦已修煉到使相逢應不識,這一句。而出現在腦海內的劍訣影像,也漸成體系。

    每一個劍式,初看時都玄妙異常,然而分解開來,卻又簡單之至。

    是所有劍術,最基本的架式——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撥、壓、拔。

    將這些基礎劍式組合為一,才有那些威力浩瀚,奧妙無方的劍招。

    而此時莊無道練習的,就是其中的忄式,。

    換成旁人,多半會為那劍決影像迷惑,會迫不及待的,練習那些劍招。

    莊無道卻直窺根本,知道這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一決,重點只怕不在這些劍招,而是劍招內蘊含的基礎劍式。

    把這些基礎劍式一一修成,後面的劍招,就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根本無需費什麼功夫。

    更何況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本身簡單而又實用,就如那式拔劍術,一般。練到了極致,亦有莫測之威。

    甚至這式拔劍術,本身,就是出自於天地陰陽大悲賦內的基礎劍訣之一,是整套劍術的起手之式。

    而莊無道以‘蘊劍決,開啟的第二個偽靈竅,準備凝練的第二式劍術神通,就是這招忄式,

    他不準備一開始,就追求大威力的劍訣。甚至蘊劍訣最開始打開的十五處靈竅,都準備用來一一凝練那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撥、壓、拔這十五個基礎劍式。都要修煉到極致,最終轉化成如拔劍術,,忄式,一般的玄術神通。

    而若他所料不錯,這每一個基礎劍式,最終的玄術之威,都絕不會在那式拔劍術,之下

    「劍主這是心意已定?不後悔?即便是天地陰陽大悲賦第一決的劍術,也足可稱是精妙絕倫,傲視寰宇。以這些劍術為基礎,完成後的偽玄術,別說三品,結合大悲劍意,接近二品玄術都有可能。」

    雲兒在心念內詢問著,見莊無道根本就沒理會,依然在不知厭倦的,一式式練著忄術,,毫無半分動搖之意。雲兒轉而又欣慰道:「劍主的悟性,即便是在雲兒見過的人中,也堪稱絕佳,更知取捨之道。我還以為,劍主會為那些劍訣所迷,反而失了天地陰陽大悲賦第一決的真意。不意你卻無需我提點,就直窺根本。能夠遇到劍主,是雲兒之幸。」

    莊無道聞言,卻不禁搖頭失笑:「你都特意提醒過,要一開始就做‘連脈通竅,的準備,又教我習練那式拔劍術,。我若還不知警醒,那該是何其愚蠢?若我猜測無誤,這十五式基礎劍術修成之後,日後連脈通竅,自可構成任意一式完整劍訣可對?」

    「正是」

    雲兒于脆借助靈室內的充沛靈力,直接現身在了莊無道的身側,眼眸中精芒閃爍道:「一旦這十五式基礎劍術全數完成,劍主可將施展天地陰陽大悲賦中,任何一招劍式,轉化成玄術神通施展。哪怕威能最低,亦是一品遮天的層次,最高則可達無上之階當年的輕雲劍的第一任劍主凰劫,以劍代拳,施展出那式的陰陽亂,就是聚合十七種神通後的無上玄術」

    莊無道不禁心馳神往,他現在掌握的最強玄術,也只有三品超凡而已。超凡之上,還有二品聖靈,一品遮天,超品無上,天品開天。

    即便是連脈通竅之後,他的陰陽,與拔劍術,,也僅僅只剛到二品聖靈階位而已。

    此時他對於玄術神通,已不再是一知半解。知曉人體內的靈竅,開闢後形成的玄術,最高也就只有三品超凡階而已。

    而且一般的情況,也只有本命靈竅,才能修至三品級別的玄術。似他這般,以偽靈竅而聚三品玄術者,少而又少,天一界中僅只個例。

    再其上的二品聖靈,一品遮天,乃至超品無上,天品開天。要麼是連脈通竅之後的結果,要麼似他和費修神一般,以石明精焰與地火赤蠍的晶核元魂這樣的外物,來增強玄術神通之威。要麼則是如‘大裂石,與拔劍術,一般,結合‘碎山河,拳意與‘大悲,劍意,亦可大幅增強威能。

    似拔劍術,,就被他的‘大悲,劍意,提升到無限接近至二品。

    不過要提升玄術品階,主要的途徑,還是連脈通竅。

    那陰陽,與大裂石版的拔劍術,,就是連脈通竅之後的結果,都是結合兩種玄術而成。

    不過連脈通竅本身,卻並不簡單。莊無道能夠掌握,是因牛魔霸體與拔劍術本身,就已品階極高。而大裂石掌與擒龍震虎,又恰好能契合之故,這才能使陰陽,與拔劍術,,輕鬆升入二品。

    而再之後的一品遮天,卻不是兩三式玄術合一,就可完成。聚合的玄術神通,至少要以‘十,為單位。

    近十種三四品階位玄術神通合一,才有可能完成一式一品遮天級的無雙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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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四座石碑

    近十種三四品階位玄術神通合一,才有可能完成一式一品遮天級的無雙玄術而更在其上的無上層次,就已非是簡單的以玄術堆徹,就能辦到。

    哪怕把數十上百種三品玄術連脈通竅,合而為一,也未必就能湊出一式無上神通。

    玄術神通之間是否契合,武道意志又能否融匯合一,是不是契合天地大道,種種因素都需考慮。

    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差錯,一絲一毫的衝突,都會影響到無上玄術的成形。

    無上級的玄術神通如此,而一品遮天級的玄術神通,也沒簡單到哪去、

    「僅僅以十七種神通,聚合出無上玄術。凰劫的陰陽亂,是世間絕無僅有。且威能強絕,即便是在五劫時代,那式‘陰陽亂,依然是世間十大無上玄術之一」

    雲兒語音幽幽道:「所以這門天地陰陽大悲賦,也是世間獨一無二。是絕無僅有的一品遮天級的功法。」

    「一品遮天?」

    莊無道低吟著,轉而又疑惑道:「那門蘊劍決,與天地陰陽大悲賦可有什麼聯繫?」

    「我以為劍主,早該發覺了才是。」

    雲兒似笑非笑的看了莊無道一眼:「這兩門功決,其實是一為二,二為一的關係。天地陰陽大悲賦是由輕雲劍的第一任劍主凰劫,一手所創。至於蘊劍決,則是出自於七劫之前的第四任劍主,是對天地陰陽大悲賦的補充。彼此獨立,然而天地陰陽大悲賦,結合蘊劍決之後,卻有希望晉入到‘無上,層次。可惜那第四任劍主,歷經一劫,都未能真正將這兩門功法,融而為一。」

    「第一任劍主是凰劫,你說他是絕代仙王。那麼第四任劍主,又是什麼樣的人物?」

    莊無道對此一直頗感好奇,他記得雲兒曾說起,輕雲劍之所有重傷至此。是因七劫之前,一次大劫有關。那時的輕雲劍,正是由第四任劍主執掌。

    此人既然能一手創出‘蘊劍決,,定然也是一位不遜色於凰劫的人物。

    「第四任劍主的姓名,俗名也喚作洛輕雲,道號——」

    雲兒仔細回憶著,卻漸漸的面色蒼白了起來,柳眉緊蹙,甚至連現出在劍身之外的靈體也無法維持,一陣飄忽扭曲。

    「我不記得了,只知此人最後的成就,似乎比之凰劫還要更高一線。劍主,那所謂的絕代仙王,並非是修行終點。當日你在夢境中見到的那一戰,只是第一任劍主初成仙王之時。之後的凰劫,要走得更遠。」

    莊無道面色古怪,萬萬不曾想到,雲兒最後會回他一句不記得了。之後更把話題,完全岔開。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虛?第四任劍主,也是名喚洛輕雲麼?

    「談什麼絕代仙王?未免太好高騖遠了些。我只知‘蘊劍決,開闢出的偽靈竅,比之本命靈竅也不差多少。凝練的玄術神通,亦最高可高達三品,拔劍術如是,之後的這門忄式,亦複如是所以對這位第四人劍主,略有些好奇。」

    「原來如此。」

    雲兒的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靈體也穩定了不少,嫣然一笑:「確實如劍主所言,‘蘊劍決,開啟的四十九處偽靈竅,都是上品。每一處。都可凝練一式三品玄術。所以‘蘊劍決,是一品遮天級的輔修功法,而牛魔元霸體,僅只是二品聖靈而已。功法的階位,一看本身威能,二則看偽靈竅的數量與品質,三則是比較玄術神通之威。」

    又道:「牛魔元霸體修成之後,最高層次的玄術神通↑橫行天地,,乃是一品遮天級的玄術。本身的靈竅數量,也高達三十六處。所以是二品聖靈級的功法。而那大摔碑手,則又等而次之。並非是大摔碑手本身威能不如,事實上這門外功掌力強絕當世,連脈通竅後的播栩天覆地,,亦是一品遮天。然而大摔碑手,卻並非如牛魔元霸體一般,是由人族修士自創。而是由七劫前的的大猿王傳出,本身就是殘缺不全,並不完整。靈竅也只有二十四處。所以這門外功,只能排在更次一等,是三品超凡級的功法。」

    「是因偽靈竅的數量更少,而且品階較低?」

    「正是如此」

    雲兒微微頷首:「不過劍主倒是有幾分將這門超凡功法,推升到二品聖靈的希望。劍主可召喚出吞日血猿的不滅戰魂,此是難得的機緣。要知七劫前的大日猿王,是能與凰劫相提並論的存在。它的神通功法,並不遜色於天地陰陽大悲賦,亦可與降龍掌力正面硬撼,還有著無盡的潛力。」

    莊無道‘哦,了一聲,就不再與雲兒討論這功法品階之事。依舊收起了雜念,繼續練習著這式刺劍式。

    相較于日後,未來,前景,他更看重於現在、眼前。更在意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而不是什麼希望與期冀。

    一步步腳踏實地,才是他需要做的。而這式忄式,,就是他能快要收穫的果實。

    只是今日的劍靈,卻似乎有些異常,在旁一陣怔怔發呆之後,就又再次看向了莊無道:「劍主的這式刺劍術,其實已經修成。雖還未登峰造極,卻已足夠開闢玄術。雲兒不懂,劍主到底為何,要遲遲拖延至今?可是劍主,還無自信?其實——」

    刂劍之要,在於迅速、變化、簡潔、鋒銳、一往無前與出其不意。

    而莊無道除了禦劍淩空,還有些生疏之外,已經盡得其中三味。

    其實這一式,他這半年來已經練過了不下十萬次,窮盡了刂劍式的各種變化,已精熟之至。

    今日只是因換成禦劍術施展,不怎麼適應而已。對偽靈竅的開闢,玄術神通的凝練,都並無影響。

    「我不是沒自信」

    莊無道一個意念,將那口劍器召回,再次往劍身內灌注真元,面色則平淡無波:「可記得那日第一次血祭,拔劍術與大裂石連脈通竅的情景?我只是想證實,自己一個猜測。」

    「土生金麼?」

    雲兒卻似早知如此一般的點了點頭;「確實是有此可能,修行界也有不少前例。不過幾率極小,只有千分之一不到。且同時開闢三處靈竅,身軀多半承受不住。一個不慎,就有殞身之威。我不贊同,不過劍主若一意如此,雲兒也不會阻攔。只是這過程兇險,劍主需有心理準備才好。」

    莊無道聞言,卻是哈哈大笑,神態豪邁。

    只要有此可能,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幾率,他也要拼上一拼。

    ※※※※

    這次回歸,莊無道雖有心在半月樓繼續閉關潛修。然而僅僅是第二日,就發覺自己恐怕難以如願。

    僅僅是一夜時間,半月樓外就彙聚了一群修士。都是離塵宗弟子,在一群練氣境中,甚至還有零星的築基修士混在其中。

    使往常冷冷清清的半月湖畔,忽然就變得喧鬧起來。不過樓外候見的這群人,不是身上帶傷,就是久病纏身。

    莊無道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離塵宗內,已經是聲名鵲起,威震二山七峰。儼然已是絕軒之下,離塵宗內公認的醫道第二人,淩駕於無極峰幻陽子之上

    而外面的那十幾位,都是聞名而至,專為求醫而來。

    莊無道沒奈何,只好一一為這些人診治。也沒什麼讓人為難的病症,那些內外傷,都需要時間回復,開一些對症的傷藥丹丸就可。而其餘人等,也往往是一次針灸,就能令其病情好轉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可到了第了二日,樓外彙聚的人群,卻已增至三十有餘。令莊無道,當場就變了顏色。

    他研習醫道,可非是為了懸壺濟世,而只是當成一門愛好興趣而已,可沒打算在這方面,浪費太多時間。不過此時,也不好當場趕人,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耽誤一日。

    反而是聶仙鈴,自領回那一套《太虛辰火大法》之後,就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日常除了照顧莊無道的起居之外,就是潛心研修,領悟那式‘不滅火身,的奧妙。

    連續好幾天,求醫之人每日都在增多,使莊無道不堪其擾。最後無奈之下,於脆在半月湖畔立下四座石碑。之後的日子,才漸漸清閒了起來。莊無道也終於能抽出時間,繼續練習禦劍之術與牛魔霸體,準備開闢偽靈竅。

    而就在第七日,已經在半月樓附近安居下來的羽師二人,再次連袂到訪。

    「其一,非疑難必死之症不診其二,無論病情輕重,皆三千善功起價其三,非宣靈山一脈弟子,需提前十日預約,病重垂死之人除外其四,本人閉關之時不得打擾莊師兄真寫得一筆好字,也好大的氣魄。」

    羽雲琴立在四座石碑之旁,仔細上下端詳著,面上譏意隱含:「不過這句三千善功起價,是否太多了一些?要是無有三千善功,莊師兄難道就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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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眾人造訪

    莊無道也不說話,隨手一拂袖,把遮住石碑下端的枯葉拂去,露出了一行小字。赫然是'病重不治而無足夠善功者,可以臨時賒欠,的字樣。
  
為修習符道,莊無道沒少練過書法。有云兒的指點,莊無道在書道上雖仍是功力淺薄,可卻風骨已成。一手字如鐵畫銀鉤一般,力量十足,也大氣磅礡
  
更隱隱將那碎山河與行無忌拳意,融入到書法之中,每一筆一劃,都是氣勢凌厲。
  
羽雲琴見狀怔了怔,而後尷尬一笑道:“莊師兄這法子不錯,可免無數麻煩,也足見師兄醫者仁心。”
  
“醫者仁心?那是什麼東西?”
  
莊無道冷冷的一哂,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羽雲琴的身後:“比不得師妹你,這招蜂引蝶的本事,著實不弱。”
  
在羽雲琴的身後,還跟著好十幾人。那莫問與李昱二人,赫然都在,便連蓋千城虞安君,也混在其中,皆是宗門之內的一時俊傑。
  
前二者自然是不用說,雖只練氣境界,卻身俱超品靈根,被全宗上下看重有加。
  
而其餘幾人,亦都是離塵低階弟子中,最出類拔萃者。靈根至少一品,武道術法都能稱雄於離塵諸山。
  
不過其中,還有著一位,讓他稍微有些眼熟。莊無道仔細分辨,才想起這人,應當是在宣靈山的講經堂,節法真人的座前見過。
  
此人名喚姬奇武,是宣靈山八位秘傳弟子之一。不過卻非是節法真人的名下弟子,而是七百年前宣靈山另一位元神真人的傳承。
  
築基境的修為,入門要比玄機晚了一些,修為卻並不在後者之下。
  
一向行事低調,平常也並不與師兄弟交流。每每當節法真人講道結束之後,都會早早的離開。
  
不過此時此刻,卻也隨在諸人的身後,也不知是意欲為何。
  
那羽雲琴微微惱怒,接著就又平靜下來,悠然道:“莊師兄此言差矣,非是我羽雲琴招蜂引蝶的本事太強。而是你們離塵諸山蜂蝶,實在太多。”
  
莊無道微微一笑,竟然微微頷首:“此言確實,南屏三千群山,多得是追香逐臭之輩。”
  
僅僅一句話,就把羽雲琴氣得倒仰,一口銀牙死死的咬著,發出咯吱聲響
  
二人交談,也未怎麼遮聲,遠處那十幾人也都能聽見。一時間諸人面色,也是難看無比,尷尬而又惱怒。
  
莊無道已大約猜知這些人,是因何而來。無非是因羽雲琴'太陰清體,,乃是最佳的雙修體質。任何人能得其垂青,修為皆可突飛猛進。
  
之前此女遠在赤陰城,無緣得見,也就只能聞名敬仰而已。可如今羽雲琴卻是在離塵宗暫住,卻是難得的接觸機會。
  
只需俘獲此女芳心,至少可省去百八十年的苦修。離塵宗內的英傑,自然是人人趨之若鶩,也不乏二山七峰諸脈長輩的授意。
  
明白過來,莊無道就不願再多做理會,直接轉向師曼真道:“師兄氣血元力恢復的不錯,今日可是準備好了再次拔毒?”
  
師曼真在旁,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鬥嘴。此刻聞言,便朗聲一笑:“正是為此而來,有勞無道師弟了。”
  
莊無道輕輕點頭,又看了羽雲琴與那諸多'才俊,一眼,語氣淡淡道:“我這裡不接待閒人,諸位可隨意,儘早離去為佳,你也一樣。”
  
說完之後,又特意在羽雲琴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就果真把諸人全數拋下,往半月樓內行去。
  
這些人中,除了一個姬奇武,其餘人等的師承,都與宣靈山一脈關係不佳,走不到一處。他自然也就懶得費心思,與這人交際。
  
那莫問搖頭失笑,不置一語,李昱皺起了眉,暗含惱意。蓋千城則是面色僵冷,眼透譏哂之意,眼神莫測道:“今日蓋某來此,非為其他。只為一年之前,吳京道館一戰之辱。卻不知師弟,肯不肯給蓋某一個雪恥的機會?”
  
那虞安君陰惻惻的開口:“還有在下本以為山試大比,可以與某人再公平一戰,卻驚悉師弟去了天南林海。我不知師弟,是真有要事,還是因心虛之故。只問今日,師弟你敢否應戰?”
  
莊無道的足步稍頓,接著卻是啞然失笑,再未停留,當先走入到半月樓內
  
雄鷹猛獅,又豈會在乎草叢中的一介螻蟻?兔鼠之輩的挑釁,又何必在意?師曼真稍稍意外,奇怪的看了身後那二人一眼,接著也微微搖頭,隨著莊無道一起進入樓內。
  
只憑這兩位,就敢挑戰連羽雲琴都無可奈何的莊無道,這是發瘋了不成?還是自己尋死?
  
他這位莊師弟,倒是氣度不錯,不願與之計較。
  
待得莊無道的身影消失,虞安君就已重重的一聲冷哼,目光赤紅,雙拳緊捏著,骨節處發出陣陣炒黃豆般的爆響。
  
   “終究是個無膽鼠輩”
  
他終究還是不敢直接動手,雖同為真傳,然而二人間身份差距甚遠。莊無道乃元神門下,一個傷殘同門,不敬之罪,就可讓他吃虧不小。
  
   沒有五六萬善功,不能脫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師曼真。穎才榜上,同樣有其名姓,排名更在宇文元州之前。今日初見面時,對於莊無道的態度,就是頗為友善,如老友一般。
  
虞安君不敢確定,自己對莊無道出手邀戰之後,這師曼真會否袖手旁觀。
  
羽雲琴冷眼靜觀,看到此時,眸中也終於微現好奇之色:“這是怎麼回事?你二人,與莊無道莫非是有舊怨?”
  
   “不但有,而且還結怨不淺”
  
解釋之人,卻非是蓋千城與羽雲琴二人中任何一位,而是李昱:“他們三人,都同出自東吳。一年前吳京道館道試之戰,這莊無道一日之內,連戰排名前四中的三人,先是不用玄術神通,將虞安君硬生生的擊暈過去。之後又僅只一劍,就把蓋千城踢落第一之位。至此之後,二人都將這一戰視為奇恥大辱,把莊無道恨入了骨髓。今次本是欲在山試中,一雪前恥。卻不料莊無道直接避開,早早就躲入林海內,讓他們無可奈何。”
  
言辭之間,對於虞安君蓋千城兩人,卻也並無多少尊重之意,反而調侃的意味居多。
  
蓋千城的神情陰沉,冷冷的斜視了那李昱一眼,森然平敘道:“一年之前,我在他劍下確實敗得心服口服。然而在我看來,那時候的李師兄,也未必就是他一劍之敵嘲笑我蓋千城,你李昱有這資格?”
  
李昱明顯一怔,而後目中就是怒意閃現。這次山試大比,他雖是新晉弟子的第二席,然而蓋千城亦是緊追其後,穩據第三。
  
此人靈根雖不如他,卻是專修冰法,冰系靈根,亦是無限接近超品。山試中二人之間也曾有過交手,雙方糾纏半日,近一千二招之後,蓋千城才以一式之差惜敗。
  
也因此戰,蓋千城名動離塵,入了諸位金丹長老的法眼。被認為是日後修行成就,能與他及莫問相提並論之人。
  
二人實力相差不大,蓋千城並非無有獲勝之機。真說起來,他李昱確實無有嘲笑的資格。
  
再有那虞安君,這一次山試,也是高據第五位。將一身金剛般若力轉為道門九轉玄陽功之後,那道真十印之威,也是沛不可擋。
  
更不用說,那古月明與北堂婉兒二人。一人位居第八,一人佔了第十一位。這一次從吳國諸學館中選拔出來的弟子,質量卻是出奇怪的高。
  
   湖畔旁的氣氛,頓時冷凝。還是莫問笑著圓場,輕描淡寫的把話題移開:“都是師兄弟,莫要為意氣之爭傷了和氣。看看這裡的風景,倒真是不錯。莊師弟他,真個是好福氣,我亦心羨有加呢。”
  
羽雲琴卻目光閃動,不肯就此罷休。隨手掏出了一把上品的清米拋入到湖中,餵著那些仙鶴仙禽,一邊又心不在焉的問道:“既然是能在一日之內連勝前三,想必莊師兄的修為,定然是不弱的。一年時間,絕不會毫無長進,停滯不前。實力之強,定然還勝過當時。你二人又有何把握,認為自己定可雪去前恥?”
  
蓋千城這次卻面色尷尬,不肯說話。虞安君亦是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沉默著一語不發。
  
李昱卻一聲嗤笑,冷諷道:“無非是欺負別人只有五品的靈根而已。一年前此人是練氣境五重樓,一年之後,也不會強到哪去。他二人修為卻是突飛猛進,此時自然是把握十足。說別人是怯戰,也好意思?”
  
   “五品靈根?怎麼可能?”
  
羽雲琴還是第一次聽說,面上異色更濃。當日在林海之內初見之時,她就已知莊無道,定然修了一門息決,之類的功法,可以自身隱藏修為氣機,讓人看不透深淺。
  
然而那日一戰,莊無道施展出的,卻是真真正正,接近練氣境八重樓的修為。
  
二人間真元罡氣碰撞,互相感觸,絕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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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旭玄之毒

一年前是練氣境五重樓,一年後卻是接近練氣境巔峰。這種修行速度,絕不算慢。哪怕傳說中的天品靈根,也不過如此。
  
羽雲琴不明白,如此人物,可與她相提並論的英傑,怎麼可能會只有五品的靈根?
  
   是隱靈根吧?而且定然是在超品之上。
  
風輕雲淡的一笑,羽雲琴眼裡的探究之色,卻是更為濃郁:“可既然能得節法真人收錄,給予宣靈山唯一一個秘傳弟子的名額,定然是有原因吧?總不會無緣無故?我聽說最近,自華英師兄重傷之後,宣靈山一脈境況不佳。”
  
說完之後,又歉意的朝姬奇武頷首示意。在場諸人,只有這一位是出自宣靈山一脈。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許多人都在猜測。也有人說,節法真人可能是欠了莊無道一個人情。”
  
李昱搖著頭,換成另一個無人的場合,他必定會毫不客氣,直接說那節法是發瘋,簡直不知所謂,毫無理智。
  
將宣靈山唯一崛起的希望,給了一個只有五品靈根的廢物。
  
不過現在卻不成,在場除了姬奇武之外,還有蓋千城這樣對頭。他今日敢說,明日只怕就要傳遍全宗上下。
  
他雖自傲,卻也自知自己,暫時得罪不起一位元神真人,尤其是號稱一門九金丹的節法一脈。
  
“不過這莊無道的醫術,倒真是不錯,或者是因此之故?”
  
轉而又不屑搖頭:“即便這位醫道再怎麼高明,未來也不過是又一個絕軒。旁人或者不敢輕易開罪,卻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哪怕他能僥倖結成金丹,也一樣撐不起門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雲琴師姐你何需如此在意?”
  
羽雲琴轉過頭,看了那若有所思的莫問一眼,又望向一臉不耐李昱。面上半分異色不顯,心內卻是暗暗搖頭,這一位天資靈根雖高,然而為人卻太過於淺薄輕佻了。
  
怪不得,同樣是超品靈根,明翠峰選擇的是其實靈根稍低一線的莫問,而不是年紀更輕,靈根更好的李昱。
  
大約也是不怎麼看好,這李昱的前景。
  
不過也有個好處,越是為人輕浮,越容易支使。
  
“是麼?”羽雲琴似笑非笑,眸中含情道:“我倒覺得,這位莊師兄人​​雖冷淡了些,卻頗有幾分男子氣概呢雲琴頗是喜歡,李昱師弟可知他平時有什麼喜好?”
  
李昱頓時呆在原地,眼裡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
  
為師曼真醫治的過程極其單調,並無甚麼值得出奇之處,就是簡單的複制十幾日之前。
  
依然是割開傷口放血,配合針灸逼出'腐骨噬心掌力,,再以紅蟻白蟻吞噬傷口處的血液。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那紅牙白蟻,是莊無道特意為師曼真尋來。除了口器是紅色之外,身如白玉,晶瑩剔透。
  
不但血統純正,潛力也是極高。吞噬完足夠的血液之後,莊無道將一片金粉灑出。這些紅牙白蟻就溫馴的!從師曼真傷口處離開,成群結隊,返回到一個圓桌大小的白玉盤內。
  
這是莊無道,專為這些紅牙白蟻準備的蟻巢。有溫養之效,內布靈陣,可以日日以充沛靈力,洗練澆灌這些白蟻的身軀。除此之外,還可暫絕所有雄蟻生育之能。
  
是飼養靈蟲的專用上佳器皿,幾日前莊無道才以三百善功,從宣靈山的善功分堂中,兌換了出來。
  
不過看似是在復制十幾日前的療傷過程,師曼真卻是感觸極深,讚歎道:“幾日不見,師弟的針法,又見長進了。小還陽針法,也不過是一門普通的針灸之術,在師弟手中卻已出神入化。”
  
不是他獨具慧眼,而是能夠感應到,這次他體內的'腐骨噬心掌力,,被逼出了更多。
  
莊無道每一次落針,都能將大量的煞掌掌力,逼迫到傷口處。與十幾日前的生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師兄過譽了,什麼出神入化,師弟哪裡敢當?”
  
莊無道笑了笑,這不是他針術大進了,而是經驗更豐富。幾日間百餘個病患,雖使他不堪其擾。然而連續幾日,自己的醫術與小還陽針法,有了實踐的機會,今日自然是更加的得心應手。
  
“這次還算不錯,至少驅除出半成煞力。不過下次的效果,就遠不及今日了,此法貴在持之以恆。還請師兄安心靜養,培蘊氣血,十五日之後再來尋我。最好莫要輕易動怒,也不得焦躁,以免引動煞掌掌力,更增其勢。如此最多五個月後,師兄就可痊癒。”
  
   “這個我省得”
  
師曼真鄭重其事的點頭,穿上了衣物。而後猶豫再三之後,終還是開口詢問:“不知師弟,可知羽蛇化寒毒?”
  
   “羽蛇化寒毒?”
  
莊無道一楞之後,就假裝陷入了回憶,其實卻是在心念內詢問著劍靈。
  
他真正鑽研醫道,也不過才一年半的時間,研習的方向,也並非是專攻魔毒。而是更傾向於魔道功法,如何化解那些魔煞之力。
  
這是因他供奉了阿鼻平等王這位魔主之故,對魔息煞力尤其在意。
  
所以那日在林海內,莊無道第一眼就認出師曼真身中的,是'腐骨噬心掌力。
  
而即便他莊無道再怎麼記憶超群,過目不忘。也不可能在一年僅僅半之內,就做到對世間所有毒素,都瞭如指掌。
  
更不用說,這一年半中,他用於學習醫道的時間,還不足百分之一。
  
而這所謂羽蛇化寒毒,本就生僻罕見,自然不被他所知。
  
不過有云兒在,僅僅數息,莊無道就已得到完整的答案。
  
“聽說過一二,中此毒之後,一開始全無異樣,極難察覺。然而一旦拖過三十年,積累的毒素就會爆發,幾成絕症。”
  
神話傳說​​中的羽蛇,是出自太陽星一脈,是純正不過的火系神獸。然而世間有陽就有陰,羽蛇族中就有一支,掌握的非但不是火系神通,反而奇寒無比
  
而羽蛇化寒毒,就是出自於這種羽蛇羽毛鱗片之內。普通修士,即便只是觸摸其身軀,就會中毒,往往都活不過三十年之期。
  
師曼真的眼神頓時微亮,神光閃現:“那麼莊師弟,可知這羽蛇化寒毒的療治之法?”
  
“這種慢性毒素,往往頗為棘手,療程往往需時數年之九。”
  
莊無道暗暗奇怪,師曼真的神態語氣頗是怪異,再聯想一日之前,羽雲琴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凰烈鳥的晶核。又言道那萬年火梧木心,對其師頗有益處。
  
莊無道不禁若有所思,難道說那位修為天下第七的羽旭玄,中的就是這羽蛇化寒毒?以前可從沒聽說過。
  
“羽蛇化寒毒極其罕見,不過也不是不可化解。若身俱火系功法,自然就可驅毒。再有修為高明者,也可暫時壓制毒素。還有就是一種火玉丹,一連服用十年,就可將羽蛇化寒毒盡數驅除。再有一種見效更快的,就是三分凰血丹,對羽蛇化寒毒天生剋制。”
  
“原來師弟你也以為,陽玉丹與三分凰血丹就可化解?”
  
那師曼真聞言一笑,既有幾分失望,也現出了幾分輕鬆之意:“倒是與你們離塵宗絕軒道人的判斷,一般無二。問題是師尊他,已經連續服用三十年的火玉丹,卻依然無濟於事,病情反而更為嚴重。不過那三分凰血丹,據說藥效較之火玉丹,還要更好數倍。既然師弟也怎麼說,想必定然有用。”
  
莊無道微一挑眉,這麼說來,果然是羽旭玄,中了這羽蛇化寒毒。那位天機榜上號稱修為天下第七,術法第三的元神修士,原來此事也正為魔毒困擾。
  
那北方中原三聖門,多半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對於此事,他興趣不大。為師曼真逼除'腐骨噬心掌力,,也只因萬年火梧木心的交易,且這人頗對他眼緣而已。
  
“具體的情形,我需看過之後才能知曉,不敢輕言斷定。不過只要羽蛇化寒毒,火玉丹與三分凰血丹就一定有用。”
  
莊無道沉吟著道:“而若是火玉丹與三分凰血丹都不能診治,那麼就未必定不是羽蛇化寒毒。羽師叔他之所以難以痊癒,或者在魔毒之外,還有其他緣故,也不一定。”
  
這句話,是出在劍靈雲兒之口。所以莊無道說出時,語氣是篤定之至。
  
   “不是羽蛇化寒毒?”
  
那師曼真頗為意外,陷入了深思。心中雖是半信半疑,不過卻已記在了心裡。
  
無論對不對,日後若三分凰血丹不能解毒,總也是一個希望。
  
“我記下了,多謝師弟為我解惑。”
  
   “小事而已”
  
莊無道卻是自始至終,都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不認為那羽旭玄,與自己會有什麼牽扯。
  
起身送師曼真離開,不過就在踏出半月樓時,卻意外的發覺,那羽雲琴身旁的十幾人,看他的目光,多是眼含不善,敵意十足。
  
而那羽雲琴,卻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對他的態度突然軟化,溫言軟語,脈脈含情,哪還半分先前的劍拔弩張o
  
莊無道卻只覺是吃了一隻蒼蠅,噁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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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出鞘刺劍

明知這羽雲琴是使了手段,莊無道卻是無可奈何,難道還能把人揍一頓不成?
  
他也只能用目光冷冷的注視著此女,若然視線能殺人,這羽雲琴早已被他分屍千萬餘次。
  
羽雲琴也暗暗回以挑釁的眼神,那眼眸彷彿會說話,好似在說難道就只准你莊無道言語氣我,不准我羽雲琴回敬,給你尋些麻煩?
  
莊無道無奈,只能搖頭以對,暗暗道了一句稚,,就不再搭理。發覺諸人中只有姬奇武,望見師曼真出來之後,露出真心實意的笑意。
  
頓時明白了過來,他這位姬師兄,這次並非是為羽雲琴而來,而是陪同師曼真。
  
只是那姬奇武的言語神態,卻讓莊無道感覺有幾分詭異,總覺有些做作的痕跡。
  
不過他也僅只是稍感奇怪而已,雖覺此人情形不對,卻不也曾去細思深究
  
彷彿是送災星一般,將師曼真連同羽雲琴李昱諸人送走,半月湖畔就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莊無道的日常,也再次平寂下來。依然是每日勤修著諸般功法,有閒暇時,則鑽研醫道,練習書法。
  
每過十五日,師曼真總會準備登門就診,以白蟻噬身之法,吞噬煞掌掌力
  
這一來二去,二人彼此間發覺不僅性情相投,便是兩人的喜好,也相差彷彿。之後每當師曼真登門,莊無道便放下身邊所有事務,與之暢談,往往到深夜也不肯罷休。
  
   修行之道,貴在張馳適度。越是急於求成,越易走入歧途。莊無道在雲兒指點下修行,已有一年半之久,早已是深悉其理。
  
久而久之,二人間也不再以師兄弟相稱,師曼真直接就喚他無道,莊無道也不客氣,回之以審之稱。蓋因他若喚師曼真'老師,,那就是被佔便宜了。再若是叫沛兄,,那又與以前有何區別?
  
師曼真居然也不以為忤,反而拍著莊無道的肩膀,哈哈大笑。
  
除他二人之外,還有個姬奇武。每當師曼真來時,這位總會在旁作陪。
  
可莊無道雖有意與此人結交,卻不知為何,總覺他與姬奇武之間有些許隔閡。不是不能親近,而是真的湊不到一處。二人言談間看似投契,其樂融融,莊無道心內卻是下意識的有著幾分抗拒。
  
反倒是那羽雲琴,隨著時日推移,與姬奇武越來越是親近。
  
莊無道漸漸的也終於看明白,這姬奇武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羽雲琴。不過到底是真的喜歡此女,還是為那太陰清體,就不得而知了。
  
卻比其餘人等,要聰明得多,知曉迂迴之策,先從師曼真這裡入手。
  
明白了這姬奇武的圖謀,莊無道也頓時對此人興趣全無,每當此人到來,總是淡淡的,不再親近,也不排斥。
  
畢竟同為宣靈山一脈,不好刻意疏遠。
  
轉眼之間,就又是三四個月時間過去。莊無道的御劍之術,終於漸成氣候
  
他神念又擴展了不少,到了一百零四丈。可同時駕馭那三才玄陽劍,在身周百丈內飛舞盤旋,劈、刺、點、撩、崩、截、抹,皆如臂指使。
  
尤其是那忄式,,每一次飛劍穿刺前擊,都不再有呼嘯破風之聲。
  
往往莊無道神念一動,那飛劍就已刺擊了出去,穿梭近百丈之後,才會有聲音傳出。洞金穿石,無往而不利。而劍光閃動,也已非是肉眼所能見。
  
不止是忄式,,便是那'出鞘式,,莊無道也已練得精熟無比,將之前的拔劍術,完全融入。轉化之後,無有半分不諧。
  
不過如此一來,莊無道每次出行,身背的長劍,卻是增多至四口之巨。
  
他自己也覺不妥,身後背著一排的飛劍,確實是丟人現眼。便於脆再以三千善功,從善功堂內換出了一個劍匣,包括輕雲劍之內,一併藏在劍匣中。
  
這劍匣無名,卻也是靈器中的一種,十二重法禁。除了溫養飛劍之外,還有小乾坤之能,可擴張空間。
  
劍匣只二指寬長,半指餘厚,卻最多可藏劍三十六口。樣式古樸,看起來美觀大方,又兼輕便,背著身上也不覺累贅。
  
至於這劍匣的養劍之內,莊無道不甚清楚,不過雲兒不曾反對,可見輕雲劍藏在匣內,也是感覺舒適。
  
而忄式,之後,莊無道選擇的第二個劍式,是'劈劍式,,直斬怒劈,是威力最大一式基礎劍式,也能將他一身渾厚真元,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過在練習這招基礎劍式之時,莊無道也同時開始準備,把那幾處一直壓制的偽靈竅全數沖開,將忄式,,凝練成自己新的玄術神通。
  
這幾個月裡,除了莊無道的忄式,接近大成。他的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也真正在第二重天境界穩定了下來。
  
那廳無忌,與'碎山河,拳意,也都漸漸掌握,功力日深。
  
一切都如他意想中的一般,水到渠成,順利之至,就只差最後一步。
  
不過也不是什麼事都順風順水,一帆風順。比如那天地陰陽大悲賦,莊無道就始終無法完成'塵滿面,鬢如霜,六字。
  
哪怕牛魔元霸體晉入第二重天境界,莊無道功體大進,肉身強度在這數月內以倍數的增強,也依然不能完成。
  
莊無道也是不自禁的焦灼,天​​地陰陽大悲賦不進則退,一旦一段時間內不能突破,就是前功盡棄之局。
  
不止是之前承受的痛苦,完全白費功夫,更會導致元氣大損。修為一年之內,都不能寸進。
  
蘊劍決也是同樣,明明十二道劍氣,就可沖入到第二重天境界。然而莊無道體內的劍氣,至增長到九縷之後,就彷佛是陷入了瓶頸,再無法分裂出哪怕一絲一縷。
  
至於那《天璇照世真經》與《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倒是有著長足進展。
  
不過同樣在接近一重天的巔峰時,進境就緩慢了下來。
  
莊無道也心知肚明,自己看來是真遇到了瓶頸。需要有一個契機,才能將這四種功決,一一推升到第二重天境界。
  
還有一個突破之法,就是當自己完成築基之後,可自然而然,將《天璇照世真經》與《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提升到相應的境界。
  
然而他若真這麼做,那就要錯失掉許多東西,日後一輩子都難追上那些天賦超群之輩。
  
“難道真需以上品地心元核,借偽靈根塑成之機,突破第二重天不成?”
  
莊無道隱隱感覺,雲兒估計是知道些什麼,才早在數月之前,就對自己說出那番話出來。
  
只怕也是不看好他,能在短時間內,把這四門功法一起突破到第二重天境界。
  
塑造天品偽靈根,恐怕是他唯一的捷徑,唯一的機會。
  
除了功法修行受阻之外,最令莊無道煩心之事,就是羽雲琴。每次陪同師曼真前來半月樓時,都會帶來一群尾巴。除了幾人自知無望,主動放棄之外。包括那李昱在內的幾人,對他的敵意,是越來越深。
  
好在這些人,在莊無道眼中,也僅只是麻煩而已。哪怕是身擁超品靈根的李昱,也不過稍微棘手一些。
  
至於莫問,明翠峰與宣靈山本就是死敵,此人對他的敵意,多些少些都無所謂,反正是對手。
  
莊無道其實也替羽雲琴可憐,這女孩明著是欲對他報復,其實自己怕也是不堪其擾,也同樣是無可奈何。
  
只怕她在赤陰城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
  
這麼一想,莊無道的心情,就又好過了不少。羽雲琴再怎麼挑撥,也不以為意。
  
這些人或是一時之俊傑,然而莊無道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被那位天下人認定,注定了會站在天一修界巔峰的人物。
  
而眼前無論是莫問,還是李昱,又仰或是姬奇武蓋千城等輩,都與那人相去甚遠。
  
他莊無道的眼光,絕不會在此輩中人停留。即便得罪了又怎樣,能奈他何?不痛不癢,最多就只是有些煩心而已。
  
而幾個月來,除了為師曼真逼除腐骨噬心掌力,莊無道也陸陸續續,遇到了十幾個同門求診。
  
都是真正棘手之診,疑難罕見,多是被其他醫者,斷定是必死無疑。
  
莊無道也盡心盡力,為這些人療治。他醫道才剛入門,造詣並不高深。
  
然而有個見多識廣的劍靈,往往一見面,就能斷定出對方的病症,道出相應的診治之法,
  
即便最後不能痊癒,也可緩解。
  
半年下來,莊無道在離塵宗的聲名,是一日好過一日。
  
對於真正必死無疑之人而言,三千善功救自己一條性命,實在不算多。而若只是普通的病症,也不用來尋上半月樓。
  
莊無道定下的規矩,看似苛刻,卻自有其道理。連續十幾個也被認為必死無疑之人,在他手裡起死回生,莊無道的風評人緣,想不好都難。
  
宣靈山一脈弟子,每次當莊無道聽節法講道時,對他都是尊敬有加。而其餘二山七峰,除了明翠峰之外,也都刻意結交,輕易不願得罪。
  
漸漸的,莊無道竟有幾分朋友滿天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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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 00:17:16
第一九八章 天發殺機

開闢靈竅的當日,莊無道以整整三套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將半月樓連同前方湖畔,包括整個上半邊山峰,都全數封閉禁絕,聲勢浩大。
  
而在半月樓,莊無道也同樣是鋪張之至,花費巨資弄來五套一階上品的聚靈之陣。每一層樓,都佈置了一套。
  
最高的那層靜室,還有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可以蘊靈不漏,效果比之聚靈陣,還要強上數倍。更可隨莊無道這個陣主之念,增加或減少五行之靈的比例。隔絕內外,使修士神念難以窺伺。
  
十三個病人,三萬九千善功,莊無道幾乎用在了這些禁陣上。
  
一是為鄭重其事,依他猜測,這一次同開三靈竅只怕還有些不夠。那次能夠連脈通竅,是在靈力極度充沛的環境。莊無道不想失敗,就需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
  
二則是他現在依靠雲兒的醫術,善功積累實是再輕鬆不過。別人要辛辛苦苦,到林海中獵殺妖獸,收集靈珍。他卻只需在半月樓內,坐等病人上門就可
  
莊無道倒是想著要節省,不能揮霍無度,他這人是窮慣了,有一點錢財都想積著攢著。
  
雲兒卻不以為然,說是修行之道,切忌的就是節省。一時的吝嗇不捨,後果可能後悔終生。
  
精打細算固然是好,然而若因投入不足,而導致衝擊靈竅失敗,豈不是失去更多?
  
莊無道聽著感覺頗有幾分道理,反正這善功來的輕易,這次即便浪費了也不覺肉疼。於是便依著劍靈之言,一次把那三萬善功,全數揮霍殆盡。求的就是這次沖擊靈竅,能夠萬無一失。
  
當九套禁陣布成時,那半月樓外,赫然環繞著一層五彩霞光。
  
半月湖附近的靈力,本就是濃稠無比。當五套聚靈陣加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全數就位,頂層靈室之內的靈力,已然接近實質。
  
莊無道一呼一吸,都能感覺到那充沛的元靈。有如清泉,在洗伐著自己的身軀,流淌在自己渾身經絡血液之內。
  
可惜這六套法陣,都需消耗大量的蘊元石維持,不能經常使用。否則只憑此時此地的環境,莊無道的修行速度,就絕不會遜色於那些超品靈根。
  
而即便此時莊無道身下的蒲團,也非凡品。同樣是一件九重法禁的靈器,名喚心墩,。
  
是出自中原聖宗燎原寺的佛門珍品,據說由至少九位高僧加持咒印,為此物開光。可輔助人靜心入定,抵禦鎮壓心魔之擾。
  
雖只是九重法禁,卻比那些十三重法禁的靈器,還要難得。
  
莊無道靜靜端坐,幾個呼吸之間,就已陷入了冥思,靜靜的入定。
  
催動起牛魔元霸體的同時,也將蘊劍訣的九絲劍氣,配合元磁罡氣,在體內循環流轉不休。
  
最後都隱隱指向了他的左肩,這次破開的偽靈竅之一,就在此處。
  
   氣血循環,堪堪九個週天。莊無道的左腹,右胸,都同時生出刺痛之感。
  
這是真元罡力攻伐,靈竅將要破開之兆。只是之後持續數刻,都維持在將破未破的狀態,似乎總缺了一些火候。
  
同開三竅,需求的真元道力,堪稱是海量。即便是修煉牛魔霸體,氣脈渾厚冠絕同階的莊無道,也感覺是力不從心。
  
莊無道不禁皺起眉,也知此時氣勢可鼓不可洩的道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次若不能突破,下次只會更難。
  
也沒怎麼細思,莊無道就驀地睜目,從蒲團上立起了身,直接擺開了牛魔元霸體的煉體拳架,在這靈室之內,一拳拳的打出。
  
渾身的磁元罡氣,如呼吸一般,一鼓一脹。隨著他口中吐出日二音,罡氣忽而收縮,忽而擴張。縮時只肌膚外半寸,擴時則覆蓋百丈。
  
當這十二式拳架打完,莊無道已是渾身肌膚發紅,全身氣血沸騰。經絡內的真元道力,奔流不息,所有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
  
九絲劍氣,也已深深刺入到了肩窩的深處。
  
只是那三處靈竅,卻依然還是在痛著,並未就此暢通。
  
莊無道'嘿,了一聲,十二式煉體拳架打完,就又換成了大摔碑手。
  
也不顧這裡,是自己平時自己居處。每一掌打處,都是全力以赴,罡風排卷如雲。
  
堪堪到第八式大摔碑手,莊無道的眸中,終於精芒爆閃。頭頂處,赫然現出三尺高的氣血精芒。
  
   “給我開”
  
耳膜內'轟,的一聲炸響,莊無道只覺體內,似是多了三處不見底的窟窿
  
三處靈竅,幾乎同時間塌陷了下去,不斷吞噬著莊無道的氣血,真元,乃至元神。
  
莊無道頓覺全身上下,都是一陣虛弱、不假思索,就直接將一枚準備好的血紅色丹丸吞下。
  
這是'大回天丹,,離塵宗特產的丹丸,每年也不過煉製三千枚左右。
  
莊無道是真傳弟子,有一年兌換三枚的資格。而僅僅只是一枚​​,就是價值一千五百的善功。
  
三枚'大回天丹,,價值就相當與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一口十五重法禁的劍器。
  
不過也算是物有所值,這枚血色丹丸才一吞下,莊無道就感覺自己體內,似是多了一個火爐,炙熱無比。
  
氣血再次澎湃,神念洶湧,再次覆蓋一百零三丈之外。經絡裡的真元道力,無窮無盡一般的衝湧了出來。即便是那三處偽靈竅的吞噬,也不能使那莊無道的氣血真元,有半分的衰歇。
  
這大回天丹的價值,就在於此。只要是修為還在金丹之下,未曾受傷。任何人只需服用一顆,就可徹底恢復所有元氣。
  
哪怕是之前還是油枯燈盡,下一刻都可徹底復原如初。
  
而此時莊無道體內狀況之佳,甚至還在他衝擊靈竅之前。
  
不過他面上神情,卻反而更顯凝重,隱現痛苦之色。腦內無數的念頭湧現了出來,有忄式,的所有要訣,有大摔碑手的拳架,也有牛魔霸體的磁元
  
種種意念,混雜在一起,難以釐清。莊無道的雙眼,也失去了焦距,漸漸混淆。
  
   “清心靜神”
  
劍靈雲兒在莊無道神念內,一聲輕喝,使他驀然間驚醒了過來。
  
“我說過,同開三靈竅,凶險難測。一個不慎,就有殞身之危。劍主你還是小視了——”
  
說話的同時,身後的輕雲劍,也發出了一絲絲清涼之力,安撫著他的神魂
  
   莊無道苦笑,他可沒有小視。高價買下那心墩,,就是為了助自己清心寧神,鎮壓三種玄術,三種功法的於擾。
  
可到最後,卻沒料到自己的真元儲量,還不足以同時沖開三處靈竅。
  
連退數步,莊無道重新在心墩,上坐倒,五心朝天,陷入了冥思。
  
第一個玄術神通,是出字蘊劍決,也是天地陰陽大悲賦。刺劍之要,在於是疾、準、狠,穩、變,無尖不摧,銳不可當
  
第二個玄術神通,是大摔碑手。他沒選擇掌力最強的'摔碑式,,也非'寸力,,而是最適合刺劍術的第七式'碎雲式,,'大碎雲,。蓄勁而發,一掌擊出,山河崩碎
  
用於劍術,一息蓄力,就可增是十四倍的劍力
  
第三個偽無雙,則是出自牛魔元霸體。卻非是典籍記載中,任何一種現成的玄術神通。
  
而是莊無道由雲兒教導的磁遁啟發,結合典籍,自創的玄術神通。
  
起名做'千里磁殺,,玄術施展之後,並無直接殺傷。卻可將元磁之力,分佈身周三千丈內,維持六十息時間。
  
這六十息之內,他可掌握任何事物,六十倍之內的輕重變化。可以任意一人一物的重量,增重六十倍,減輕六十倍。
  
更可藉元磁之力,在三千丈範圍任意挪移。遁速之快,甚至超越他正常的磁遁之速五倍
  
同樣也可用在劍器之上,借助磁元之力,加速三倍之速
  
而若三式合一,則是,誅神之式莊無道期冀中,這一式玄術神通施展出來,便是仙神之輩,亦可殺得
  
三種玄術,同時在三處偽靈竅內自行凝聚。然而卻可能是莊無道分心三用之故,彼此之間,又有著莫名的聯繫。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三處靈竅開闢到了尾聲。竅穴之內的真元氣血,亦是蠢蠢欲動,各自分成了兩股,向另兩處靈竅,探延而去。
  
莊無道卻是巋然不動,不驚不喜,不思不想,意念潛於冥冥之間。只全力將三種偽玄術的最後部分完成。
  
當那六股真元氣血交匯,連成一體,形成一個不等邊的三角形狀。
  
半月樓外的天空中,忽然間烏雲匯聚。之前還是萬里晴空,僅僅數息之後,就是陰雲漫捲,遮天蔽日。
  
一絲紫色的電光,忽然間往樓巔處直劈而下。大部分都被'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吸噬,只有一小部分破入樓內,卻被樓內的那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阻攔。只把一側屋簷,全數擊碎。
  
而此時雲兒,也現身在劍器之外,目澤平靜,望著那天空。
  
“天發殺機,是誅神式的劫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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