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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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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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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 01:20:45
第二三零章 四百三十

    當那星甲石盾成型之時,莊無道身後的吞日血猿虛影,已是完全顯化。

    左胸上的傷口,亦在飛速的癒合,接近於最後收口。他傷勢本就不重,而牛魔元霸體的恢復外傷之能,在世間功法中本就可入頂尖之流。此時受這降臨而來的血猿戰魂刺激,自然是愈發的快速。而莊無道渾身肌膚上的血意,也更為明顯。

    “請神之法?不對——”

    蕭政的瞳孔劇縮,腦內心血起伏,神念之內的潛意識,在這剎那已經是向他示警了無數次。

    自他出道以來,從未感覺到的危險氣機,已然是將他死死的鎖定。

    “這是戰魂是戰魂附體都不用留手,給我殺了他”

    幾乎毫不猶豫,蕭政的雙手就已同時打出兩道白色的光束,所過之處,所以的湖水,都已凝結成冰。

    而那蕭空也不再靜立不洞,面色凝然,一雙血紅色的手掌,猛地向莊無道的身後拍去。

    同時間無數的血潮,從他雙手中湧出。龐大的血煞罡力,橫壓前方百丈。

    不過這時,二人也能感覺得到,又一波元磁之力,從莊無道的身周發散開來,一息間就籠罩周圍千丈。

    與那九宮都天神雷旗陣衍化出雷磁磁場,非但沒有衝突,反而彼此間水乳交融,渾融一體。

    玄術?這是什麼玄術?

    蕭政第一時間,就知這是一種玄術神通。然後就見莊無道的身影一閃,身如魅影,直接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便連他這道偽玄術'真武寒絕神光,,居然也都觸之不及,打在了空處。

    那身影之速,分明已快到了極致,幾乎不受那湖水阻力的影響。便連他的靈識,也無法及時的捕捉方位,只能看處莊無道遁去的大致方位。

    “不好蕭雲——”

    蕭政一陣心驚肉跳,那個方向,正是他的另一部屬,蕭雲以移光遁影之法潛伏之處。

    他眼中一時全是不敢置信之意,這莊無道不過練氣境而已,神念怎可能如此之強,能夠準確窺測到蕭雲的方位?

    那究竟又是什麼遁法?怎的就如此快捷,此時哪怕築基巔峰在此,怕也是遠遠不及

    這一閃念之間,莊無道已經到了左側百丈之外。借助這門'千里磁殺,之術,已把身法遁速,強化到了極致。

    血猿變,碎山河

    莊無道此時的全身肌膚,幾乎快滲出血來。然而藉助這一秘法,卻藉助渾身骨骼血肉,頓時間內強化了數倍之巨

    不但是力量爆增,原本只能使出三倍之力的大摔碑手,赫然也施展到了最高的八倍

    身影快到了不可思議,掌力也強到了登峰造極整整高達三百五十象的巨力,在莊無道這一掌中爆發僅只莊無道右掌排出的罡力,就使周圍的湖水浪濤般排開。在這數千丈湖底的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那本以移光遁影大法隱藏的黑衣人影,此時也終於在這罡力壓迫之下現出了形跡,眼裡滿是震駭驚悚之色。

    不過此人究竟不愧是一位築基境修者,在這避無可避的最後之時,身前的劍光一引一聚,就立時爆出了一團最璀璨強烈的光華。

    搏命般的全力一劍,穿空而上。全身所有的真元,全數灌注,引發出一聲淒厲之至的劍嘯聲,僅僅劍光一點,卻似可洞穿一切

    莊無道卻理也不理,面上毫無變化,隻眼眸中浮現血意,神念中被吞日血猿帶來的凶橫暴戾充斥侵染,殺念沸騰,也戰意高亢

    那掌勢身影依然不變,繼續衝擊碾壓而下

    偽無雙,大裂石

    那右手肉掌外覆蓋的元磁罡氣,呼吸間就又倍增。八倍發力,三百五十像力的大摔碑手。也在這一刻,增到十二倍,四百三十像力量渾身紫電纏繞,其實澎湃如龍

    崩

    一聲輕微之至的脆響,而後就見莊無道的肉掌之下,那口十六重法禁的劍器的,被壓得生生斷折。化成了無數的碎片,彈向了四面八方。

    “死”

    莊無道的右掌,繼續轟擊而下,以沛然不刻抵御之勢,轟在了這黑衣修士的頭頂處。

    以重錘破瓜般的氣勢,硬生生的就將這人的頭顱,強行拍入到脖頸之內。之後黑衣修士整個身軀,亦承受不住這滂湃巨力,炸成了血粉碎末將周邊的湖水,全數染紅。

    只餘下那黑色的斗篷依然完整,往水下沉去。

    這一擊迅雷不及眨眼,眾人才剛反應了過來,那黑衣修士的人,就已在莊無道的掌下化為了血粉。

    “四百三十像力——”

    那蕭空只覺是頭皮一陣發麻,哪怕築基境後期的修者,強悍一些的,也不過比這力量稍強一線而已。

    就只憑這一掌,莊無道便已有足夠的實力,與築基境中期的修士抗衡甚至碾壓

    而若加上那拳意與都天神雷,以及迅若疾電般的遁法,這時間能擋住莊無道這一掌的築基境初期修士,簡直屈指可數。

    而其中,絕不包括他蕭空在內

    莊無道卻並不給人發楞的時間,身影繼續往湖底最深處沉下,依然是身似迅影,靈念目光都無法捉摸。蕭空目光縮了縮,而後是目眥欲裂。

    “蕭厭”

    湖底深處的蕭厭悚然上望,那眼瞳深處,亦全是絕望之色。

    莊無道身影下沉之速,越來越快,掌勢亦再次膨脹到了極致,勢如千均

    上方處的蕭政亦是面色慘白,口念真言,手持靈決。

    “天地借靈,玄武法身”

    那蕭厭身周的湖水,赫然開始大面積的凍結,身軀之外,更現出一隻巨大的龜蛇虛影。水藍色冰層,更瘋狂擴張,眨眼間就瀰漫十丈。

    蕭厭也同時將那些銀色絲線全數收回,聚成了十面丈許寬的盾形,層層疊疊的排列,夾在那冰層之中,外有倒刺。

    “偽神通,辛金伏壬”

    辛金軟弱,溫潤而清。畏土之迭,樂水之盈。熱則喜母,寒則喜丁。生於冬月,慾火則柔,欲寒則剛

    借助身上'玄武法身,帶來的寒力,那十面銀絲盾牌,此時已完全凝固,通體固結。

    而神通靈竅加持之力,更使這些銀色盾牌堅韌異常,較之那些十八重法禁的靈器,亦不遑多讓

    然而當莊無道墜落之時,那看似厚不可摧的冰層,卻是一觸就碎隨著'轟拉,一聲脆響,五十丈的堅冰,被直接拍出了一個凹坑,崩成了指甲片大笑的碎冰,如雪崩般垮塌了下去的。

    偽無雙,大裂石

    而裹卷住他周身的都天神雷,則搶先一步,毒蛟一般往碎散的冰層內鑽入進去。

    沿著那些銀絲盾牌,往蕭厭的身軀所在蔓延。而莊無道的身影,則​​是稍稍一窒之後,就又繼續墜落。

    依然是如之前擊殺那黑衣修者的掌勢一般,十二倍摔碑,四百三十像力

    偽無雙,大裂石

    辛金生於冬月,欲寒則剛。玄武冬神,呈龜蛇之像,掌北方之水,玄武一係法術,素來號稱世間防禦無雙

    然而當戊土重時,卻亦可涸水埋金五行四象,只有土,獨居正中

    轟的一聲震鳴,那些銀絲盾牌就如薄紙一般,紛紛破碎了開來。十層銀盾,卻抵擋不住哪怕片刻。

    而玄武虛影,也在這時候昂首抗擊。莊無道的右手,瞬間就結出了厚厚的冰層。可在下一刻,又以數以千計的星火神蝶從莊無道的袖中湧出。

    赤紅火焰燒灼之下,那冰層紛紛化解。當石明精焰不再收斂火力時,凡是被那星火神蝶觸及的事物,都紛紛化成了石質,哪怕是那些湖水,亦不例外。

    “第二個,死!”

    攜帶著四百三十像力量肉掌拍下,頃刻間就將那玄武法身,生生的震碎

    而後一掌打在了的蕭厭的肩側處​​,巨力撼擊中,血肉潰散。蕭厭的身軀,直接粉碎瓦解,亦被生生震成了肉泥。

    而莊無道整個人,亦是在湖底深處,又再次砸出了一個深坑。地面往下塌陷,無數的泥漿,如蘑菇雲般網上翻湧。連同那隻才從銀絲纏束中解脫出來的三頭魚鯤,也被波及。長達七十丈的身軀,卻如破爛玩具一般,往外翻滾。車輪般的魚眼內,滿是不解和畏色。

    “蕭厭”

    蕭空雙眼怒瞪有如銅鈴,死死的看著湖底,渾身氣血勃發,雙掌間則血霧瀰漫。明明已蓄勢欲發,卻根本就找不到他的目標。

    那淤泥翻滾,不但是阻塞了他的視線,溢散開來的罡風靈潮,也暫時隔絕了他的神念。

    他知道蕭厭已是必死無疑,然而讓他最為懸心的,還是此刻的莊無道,也暫時從他感應中徹底消失。

    此時他胸中已被後悔滿斥,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過來。事前以為十拿九穩,誰又能想到,一個在他們眼中,只有練氣境中期的孽種,卻讓他們損傷慘重,五死其三?

    也恰是眼前,什麼都被淤泥遮蔽的情形,才最是使人驚畏忐忑

    根本就不知道,莊無道會從哪個方向出現。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是他蕭空,還是蕭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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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所向無敵

    湖中更高處,蕭政的眉心亦是皺成了一個'川,字,同樣在全神感應著湖內深處的變化。

    若論神念之廣,他要比蕭空強橫數倍,然而此刻也一樣不止莊無道,究竟正身何在。

    而此時他的耳旁,也再次傳來了沈綠的輕柔語音。不過這一次,卻再非如之前的平靜無波。

    “真的是戰魂,戰魂附體觀那形象,似是傳說中四大魔猿之一吞日血猿?好霸道的氣勢,簡直所向無敵”

    “既然是施展的血猿變秘法,自然是吞日血猿無疑——”

    蕭政眼神陰翳道:“他修為不夠,還未能到築基境界。這血猿戰魂,威能還只能發揮不到十分之一二。”

    “可也非常尋常修士所能抵擋,這真是沈烈卩個傳說中只有五品靈根的烈少爺o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第二重天,天璇照世真經第二重天,牛魔元霸體第二重天,還有那不知名的掌法,怕也是三品之上的功決,同樣到了第二重天境界。四百三十像力量,練氣境中怕是舉世無雙,我觀他修為——”

    沈綠的聲音頓了頓,稍顯遲疑道:“至少是練氣境九重樓境界只論拳法,天機榜中定可入前四十萬之列。似我一般的築基境,應該都不是他對手。”

    “不是前四十萬,而是定是排名前十五萬之內即便是老爺他,當年怕也不過如此。”

    蕭政搖頭糾正,眼神凝重之極:“只剛才他那元磁遁法,就足可使他的術法實力,排入練氣境前三十位此子如今,戰力應當是練氣境修士中,毫無意義的第一人”

    沈綠沉默了數息,似是不曾想到,蕭政的評價,會如此之高。不過似也能接受,沈綠再開口時,言中不但毫無半點意外之情,反而是深以為然道:“丹少爺他如今,只怕非是烈少爺他十合之敵老爺他留下的血脈,竟都天才如斯

    她是沈家之人,所以稱重陽子為老爺,而不似蕭政一般,只以姑爺相稱。

    “那麼現在該如何是好?我等五人,已隕落了兩位,那沈烈卻還只是輕傷而已。若還是那四百三十像力不變,我與蕭空,只怕都擋不住他三息。”

    沈綠語氣盡量平淡,卻明顯是在壓抑著心中的不安:“以我之見,還是先撤走為上,暫避其鋒,等稟告主母之後,再另做打算”

    “撤不得”

    蕭政卻是想也不想,便語氣急促生硬的拒絕。旋即又冷靜下來,語音放柔解釋道:“你我三人現在撤走,此子大可從容返回越城。之前他不曾將我太平道介入東離內亂之事,稟知離塵宗,未必就不會在事後上報宗門。一旦離塵得知,大局追捕,你以為你我三人,還能夠活著走出東吳?即便能活著回去,若東離事敗,我等只怕也下場淒涼——”

    沈綠再次陷入沉默,她卻差點忘了此事。然而眼下又該如何是好,退也不能,戰也未必能勝,真可謂進退維谷,騎虎難下。

    蕭政卻又忽然出言:“那小諸天雷絕引水陣還差多久,可以破開?”

    “還差六息”沈綠答道,語氣沮喪:“然而我恐最後,於事無補”

    即便破了陣又如何?莊無道那凌傲於眾人之上的遁法,還有那四百三十像力量,依然是使人絕望。

    “那也未必”

    蕭政目光閃動,透出了幾分自信:“此時勝負只差一線一旦小諸天雷絕引水陣破,我有九成把握,護住你性命,讓他身死於此”

    “果真?九執事不曾欺我?”

    語氣半信半疑,小諸天雷絕引水陣若破開,蕭政不受陣法限制,或者還有保命之能。然而她沈綠,卻絕不敢應當那四百三十像力的一掌。

    “自然”

    蕭政一聲冷笑道:“我觀他遁法,也不過爾爾。只要讓他遁速降下來,勝之不難。那樣的掌力,定是無雙玄術之能,我不信他還能打出第三擊”

    “遁法?”

    沈綠若有所思,觀莊無道兩次出手殺人,都是運用極致的速度。其實遁法並不靈活,只是以那快到巔峰,超出人反應之外的遁速,不但使莊無道自己沒有變幻方向的餘地,也使那蕭雲蕭厭二人,完全無法避開。

    若能使他遁速降下來,那四百三十象掌力,對她的威脅就要降低近半,再不是無法抵禦。

    蕭政之策,似乎真的可行——

    沉吟了片刻,沈綠最後還是聲應道:“希望如此,我會盡快破陣,希望你也,嗯?”

    聲音頓止,沈綠一聲輕咦,帶著震驚之意:“他出現了”

    莊無道卻並未從那湖底下淤泥黑漿內現身,而是一股強橫的吸攝之力,驟然由下方勃發,遙遙控住了距離湖底二百丈處的蕭空,將他的整個人往下猛地拉扯

    “你敢?你這個孽種,我定要宰了你”

    蕭空一聲怒喝,奮力掙扎。然而身軀還是不受控制,被那元磁之力拖拽著,往湖底深處墜落。

    連續飛墜近百丈,蕭空於脆也不再掙扎,一雙血掌再次膨脹,更為殷紅。渾身上下,都籠罩著血色氣霧。

    “命無雙,血靈天煞給我去死”

    蕭空的一雙肉掌,已經出現了利爪鱗片,不似人手。全身肌膚滲血,額間也青筋爆起,彷彿是一個個詭異莫測的符文,形象恐怖猙獰。

    而此時那掌力,也增至到了三百七十象雖仍不如莊無道,卻也是強橫至絕,而那瀰漫開來血煞之力,更使這兩千丈方位之內,所有的細微生靈,全數失去生機。

    墜落到三十丈時,雙方已能目視。莊無道眼眸內,依然是瘋狂暴戾如故。

    受血猿戰魂的神念衝擊侵擾,他心內此刻滿溢著殺機戰意,然而靈臺深處,卻又保持一點清明。

    偽無雙,擒龍震虎

    擒龍之後,便是十二式震虎之擊在血猿戰魂附體加持之下,亦是輕而易舉的把力量推升到了七倍。

    “嘭”

    連續的爆裂聲,從湖底深處傳出,罡勁怒排,水流洶湧,整個湖底都在搖晃。

    以連十二聲如雷般的巨響,莊無道這次卻是每接一掌,就滑身退出了數丈

    擒龍震虎亦是四品神通,不遜色於蕭空的血靈天煞。然而他到底還是修為不足,只有練氣境界。即便藉助血猿變之力,也依然不能完全匹敵這血靈天煞

    不過那蕭空此刻,卻亦是唇角溢血,面容蒼白扭曲。只論掌力,雙方可說差相彷彿,然而莊無道的'碎山河,拳意,卻是直搗元神。

    而除此之外,還有那附體戰猿

    每一掌,都在衝擊著他的神魂本源,每一擊,都使他腦海之內,如受錘擊

    那凶橫暴戾的意念,在橫掃一切,將他的氣勢完全壓制。

    明明掌力上他還更勝一籌,卻感覺自己若繼續與之對拳,自己卻必定要元魂碎散而死

    也終於隱悟,那蕭雲蕭厭之死,只怕並非是單純的抵擋不住那四百三十像力之掌還有這血猿戰魂,先一步就已被攝住了神念。

    然而那磁攝之力,卻偏偏控住他的身軀,無法後退,亦難以動彈,只能硬接莊無道的掌力。

    一連三息,直到那十二拳震虎擊完結。蕭空才從那強橫元磁攝力,掙扎了出來。然而第一時間,就飛速後退,遠離開莊無道。

    最後關頭死裡逃生,蕭空控制不住喜悅,放聲哈哈大笑。

    “你這個孽種就這麼點本事,也敢來殺我?四百三十像力,我就不信你能打得出來。”

    莊無道依然面色僵冷,隻眼裡的殺念,又更濃數分,渾身罡氣繼續澎湃,更濃厚數分。

    命無雙,牛魔亂舞

    整整九九八十一掌,三百五十象,八倍的大摔碑發力,開始轟擊而出。以磁元劈空的手法,遙遙拍向了不斷飛退中的蕭空。

    若是普通的劈空掌力,在湖水中必定會手影響。可他掌力卻大多藉用磁元,即便是在三十丈外,亦未減弱多少。依然保持著九成以上,三百二十像力

    那蕭空頓時變色,現出了幾分驚恐絕望之意。此時他身上的血靈煞力,已經開始消退,便連雙手上的鱗片利爪,也全數蛻去。

    只接了莊無道的第一掌大摔碑,就已是口中咳血,一雙手皆虎口迸裂。

    “喪心病狂”

    上方的蕭政一聲冷哼,湖底深處無數的水藻水苔開始瘋狂伸長,不斷的攀援而上。

    虛空中,更有幾道長約七十丈的巨大冰劍凝聚,從湖泊上方處飛斬墜落。

    那些水藻水苔,都紛紛纏繞過來。莊無道卻理都不理,罡氣鎮壓之下,使一切之物,都無法近身至十丈之內。

    而那凌空斬落,氣勢十足的冰劍,則亦是觸身擊碎,無法傷他的霸體分毫。而周身纏繞的都天神雷衝擊之下,被炸成了冰塊碎片。

    牛魔亂舞這十息之內,便是築基中期的修者,以三品的玄術神通,都難傷他分毫

    而那大摔碑手,則依然是以瘋狂之勢打出,九九八十一掌之後,蕭空的整個人,亦被這磅礡掌力衝擊,化成了肉糜。

    “第三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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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誅神初展

    當牛魔霸體散去之後,九九八十一掌大摔碑手,也已勢盡。

    莊無道借助磁力往上方浮升,不多時就已出了那泥漿翻捲的湖底。然而也就在這時,這方圓數千丈內,開始一連串的氣機變化。就彷佛是被推倒的骨牌,迅速向四周蔓延。

    “小諸天雷絕引水陣——”

    莊無道意念微動,就知是自己辛苦數日布下的這座靈陣,已經被人破解。

    符文靈契皆被截斷,再不能影響天地元靈的走勢,這座陣法自然也就再無法維持。

    而下一刻,就又是'哢嚓,一聲脆響,這次卻是那'九宮都天神雷旗陣,

    隨著小諸天雷絕引水陣破解,再無法導引水勢。那蕭政控制的巨大水渦,直接就轟然撞擊在了'九宮都天神雷旗陣,上,

    好在這套三十六面陣旗,都是十一重法禁,一時之間還能勉強支撐。借助陣中的神霄紫應雷,將一切碎冰,都全數掃蕩。

    不過在這水渦重壓之下,整座大陣卻也是不堪重負,本來大片伸展的雷光,都全數收縮了回去,之前的雷磁磁場,自然也潰散五行。

    便連旁邊的小天璇週天星陣也受波及,三百六十五枚蘊雲石中內含的靈元,本就已經消耗了不少,此刻更是現出了一絲絲的裂痕。

    莊無道的遁速驟降,微一皺眉之後,便不去理會。又繼續浮升,到了湖底上方三百丈處,與那蕭政相隔二百丈距離,面對面的對峙。

    “我仔細算過,從方才至今,你已施展過至少五次玄術神通包括那命神通,也都已用去。卻不知道烈少爺你如何,還剩下多少玄術可以施展?”

    可能是自覺已勝券在握,蕭政的眉頭舒展,眼神複雜,而又惋惜:“烈少爺你之拳術修為,練氣境修士中,當是獨一無二。想來絕不只是五品靈根,可為何這樣的天資,不是生在丹少爺身上?”

    莊無道懶得搭理,只目光若有所思的,望向了蕭政的左手。從方才以擒龍震虎,將蕭空攝下湖底開始,他就已感覺到蕭政左邊袖中,有著異樣的靈潮波動。

    神念探查,卻還僅僅只是靠近,就能感覺到一波冰寂絕寒的氣機。幾乎要將他神念凍住,完全無法思考。

    也因此故,莊無道難得的從吞日血猿帶來的瘋狂殺意中清醒過來。

    “這應該是符寶,而且至少是四階”

    雲兒在意念之內提醒,語音凝重異常,莊無道也眉頭微挑,一陣心驚肉挑

    一般的符篥,只是封存普通術法,統稱為靈符。這符寶卻不同,雖也是符篥的一種,內中封存的,卻是修士的玄術神通

    而四階符寶,只有元神修士才可製作。哪怕製成符篥之後,威能只餘三成,亦有著可誅殺金丹之力

    不過雲兒語音,依然鎮定:“還有機會,他修為不足。要激發這枚符寶,至少還有三十息時光。只需能在三十息內於擾,使他無法繼續引發符寶就可。

    莊無道冷笑頷首,即便雲兒不說,他也正有此意體內的​​'大碎雲,靈竅,早便開始​​了動作。只需一息,就可完成蓄力。

    五位築基境只餘二人,哪怕是正面一搏,他也有足夠的勝算。何況此刻,湖底之下,還有一座陣法,在他提供源源不斷的天璇星力。

    此時那蕭政,也似察覺到了莊無道的目光,略有些意外的一笑:“烈少爺是已察覺了?果然神念靈敏。”

    於脆再不遮掩,蕭政把袖一揮,甩出了一張正閃耀水藍色靈光的道符。

    “這是符寶,早年我因辦事得力,得老爺賜下這一符寶。內中封印的是四階四品偽神通封千里,,此符打出,估計這半邊陽湖都會凍結。”

    蕭政淡淡的言著,眼神憐憫的看著莊無道:“烈少爺的天資,誠然可惜。不過以我想來,哪怕是姑爺,也不會願見烈少爺,在這條邪路上越走越遠。大周沈家,有姑爺他就已足夠,這一代無需再有人入修行界。這封千里,符出,絕封千里世界,便連我也控禦不住。不到不得已,實不願使用此符。烈少爺你今日,若肯自己廢去修為,自斷四肢筋脈,隨我返回北方。蕭政仍可停手

    然而話音未落,卻被莊無道冷冷的打斷。

    “蕭九,你的廢話可已說完?”

    嗆啷

    一口明晃晃長劍隨音而起,從莊無道劍匣之內,跳入到了他的手中。劍尖處隱透氣芒,二百六十丈的神念,也將蕭政,遙遙的鎖死。

    蕭政的面上,頓時微透意外之色,隨後就又無奈搖頭:“烈少爺是還負隅頑抗?可有何用處?就沒人告訴你,我蕭政最擅長的,就是守御之法”

    就在言談之間,蕭政的身後,亦出現了一個龜蛇虛影,不過體積卻更龐大的多,寒力亦更為濃厚。

    同樣是玄武法身,之前卻只是四品的偽玄術。而此刻蕭政施展的,卻是品階高達三品的命神通。

    比不得牛魔霸體,卻亦是剛強難破,無人可傷

    卻見對面的莊無道,只把劍勢微微一引,而後一股強絕無匹的劍意,就勃然爆發。

    “秘式,誅神”

    音落之下,莊無道已人劍合一,化成了流光,破水而來。有血猿變加持,這一劍之威,還更凌駕他不用血猿戰魂施展此劍時的數倍之上

    而就在半途之上,那劍鋒之上,更燃燒起一絲黑色的火焰。

    而後僅僅一彈指一剎那的時光,周圍的湖水就開始滾燙沸騰,那黑色的火焰,也似無底洞般,吞噬著那冰寒之力。

    吞日真火源自於吞日血猿二大秘術之一的吞日變近乎是以橫掃之勢,將這湖底的寒力,掃蕩一空

    此劍之前,所有的冰層,盡都冰消瓦解

    蕭政微楞,第一個念頭,是莊無道的遁速還是如此之快?不對,是應該超越之前,至少兩倍之巨

    第二個念頭,則是這劍力,為何又如何之強?

    莊無道之前擊殺蕭空蕭厭的掌力,都達四百三十象。然而這一劍刺來,卻還更凌駕其上,至少都是五百像力,強橫至絕

    再而後,可能是升起的念頭太多,也慌張失措,不知自己該如何躲避,又該如何抵禦是好。腦海之內,一片空白。

    那玄武虛影,直接就被這一劍,從正中央處擊碎。而後那劍勢繼續衝擊,又粉碎了一切十九重法禁的玉圭,護在他身周的水藻水苔,還有護體罡氣,都是一觸即散。

    凌厲無匹的劍光,直接就刺入了他的眉心之內。

    “第四人,死”

    那吞日真焰,直接就把蕭政的腦髓頭殼,燒成了灰燼。不過蕭政此刻,卻依然有一絲殘魂留下,強烈的不甘意念,控制著自己的身軀,口中居然仍能發

    “二品無雙我輸得不冤,只好奇烈少爺你這一劍,到底何名,出自何種劍術?”

    莊無道收劍入鞘,眉頭微蹙之後,還是搖頭答道:“出自天地陰陽大悲賦,大悲劍訣,估計你沒聽說。至於這一劍,我喚它秘式誅神”

    ——是凝聚玄術時,引發天怒的一式劍術神通

    “秘式誅神o以我觀之,果真有誅神之力原來烈少爺的劍術,還更勝過拳法一籌”

    那蕭政說到此處,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丹少爺他,確是遠不如你此界中練氣境第一,烈少爺你當之無愧,那穎才榜上,必定會有你姓名只可惜我蕭政早死,看不到你們父子相殘的那一幕——”

    莊無道冷然一哂,也不等蕭政說完,就直接一劍將他剩下的一半頭顱斬下。那些許殘魂,也直接絞成了粉碎。

    一個探手,把那枚已靈光轉淡的'千里冰封符,抓在了手中,莊無道便又目視上方。

    距離湖底五百丈,赫然又一個一身綠色裙裝的窈窕女子,此刻正花容慘淡的望了過來。

    原本應當是在破解最後剩下的天璇週天星陣,,此刻卻是眼含震駭懼意,下意識的後退著,面色蒼白如紙。

    似乎因太過畏懼,根本就想不起來,以遁法逃離。也可能是心知肚明,自己的遁法,絕無法逃掉莊無道的磁遁追擊。

    莊無道微微搖頭,此女除了神念範圍廣闊,幾乎不在那蕭政之下,其餘就無甚麼出奇之處。

    戰力不過平平而已,他此刻即便所有玄術神通,都大半用罄,只剩下了一式星火神蝶。要勝此女,也依舊是輕而易舉,

    不過下一刻,卻聽沈綠突然開口求道:“別殺我求你了,我才入沈家不久,你們父子的恩怨,與我無關那什麼東離內亂,我也毫不知情——”

    “不知情?與你無關?”

    莊無道冷笑之餘,又微覺意外,往那沈綠繼續迫近著,口裡則淡淡道:“那就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我可為你效力,做你的靈僕”

    莊無道的身形,明顯頓了一頓,而沈綠卻似生恐自己籌碼不夠,繼續言道:“還有這枚'窺天照影環,,可窺五百里內一切靈機此寶是我血煉之物,本命之器,即便你拿了也沒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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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大靈驚現

    晨曦時分,大靈國的天機堡內,早早就有修士出入於此間。在天機堡內排成了一個長隊,靜靜等候著。

    卻也就在一位修士,從天機碑後方的基座之上退下,人群開始湧動之時。那巨大的石碑之上,卻突然噴出了一團血霧,飄逸消散於空中。

    整個天機堡內,數百位餘人,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後,就不去在意。

    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修者,紛紛發出了唏噓感嘆之聲。

    天機碑上有名有姓者,不下五百萬人,加上天下間實力出眾的妖修精怪,總數有八百萬之巨。

    不過每當有修者身隕之後,這座天機碑就會將之前吸入的精血之類排出。

    天機堡內,幾乎日日都有,此間諸人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今日一定要說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就是加上之前,已經連續四團血霧,都在頃刻之間發

    “怎麼又是蕭家之人?”

    “北方太平蕭家,四位築基一齊隕落,到底這是撞到哪位煞星手中?”

    那石碑之上,赫然現出了一排排的字跡,其中一部分,正在逐漸的淡化著

    “——天一世界周國蕭政,此界中排名三十二萬一千五百零四位,現年五十七歲,太平道蕭氏靈僕,築基境六重樓。主母蕭靈淑,主人太平道重陽子沈玨,現居天一界東吳越城——”

    “天一世界周國蕭政,此界中潛力排名二十四萬一千五百零四位,現年五十七歲,太平道蕭氏靈僕,築基境六重樓。主母蕭靈淑,主人太平道重陽子沈玨,現居天一界東吳越城——

    二品冰靈根

    二品木靈根

    悟性:二品

    根骨:三品

    元魂:一品——”

    “天一世界周國蕭政,此界中術法排名四十四萬三千二百二十五位,現年五十七歲,太平道蕭氏靈僕,築基境六重樓。主母蕭靈淑,主人太平道重陽子沈玨,現居天一界東吳越城——”

    看到這那一排排的字跡顯現,人群之中,才再一次嘩然。

    “蕭政?這不是北方太平道的哪位蕭九執事?”

    “隱約聽說過此人,據說是蕭家的一位後起之秀。曾有一位元神真人讚譽,說他若能活到金丹巔峰境界,就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成為元神修士—— ”

    “還有這樣的事?我只聽說此子行事利落,實力不俗,尤擅守御之法。便是一些築基境後期,往往都奈何不得他。”

    天機堡內只是議論的片刻,就又恢復了寂靜。三五位築基修士身殞,再平常不過,哪怕是有那麼一線可能,問鼎元神之人,也不過只讓他們稍稍驚奇而已。議論過後,就不會太過在意。

    也都知曉此刻,天機碑正在重新排位,所以有剎那的混亂。只需稍等片刻,天機碑就可再次使用。

    然而下一剎那,卻有一人發出了一聲驚咦,掠身到了天機碑之後,眼神驚奇的看著上方。

    此時那一行'天一世界周國蕭政,此界中術法排名四十四萬三千二百二十五位,的字樣正在逐漸淡去。

    不過這位青衣修士正關注的,卻非是蕭政,而是更上方處的另一行字跡。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術法排名四十四萬三千二百二十四位,生於周國沈莊,現居東吳越城。離塵宗天一別院門下弟子,年歲十八,練氣境九重樓。父太平道重陽子沈玨,母莊小惜已逝——”

    “莊無道?”

    直到所有的字跡都全數淡去,青衣人影才口中低聲呢喃,眸中奇芒閃現:“年歲十八,離塵弟子?父太平道重陽子沈玨,母莊小惜。排名四十四萬三千二百二十四位——”

    在此人身後,已是有人等的不耐煩。本有意催促,然而當仔細一望之後,卻微微一驚,忙俯身一禮;“見過觀月散人”

    那觀月微一拂袖,並未回身,而是口氣凝冷,平靜無波道:“封堡,驅人

    短短四字,使天機堡內所有的修士都為之一怔,面透不解之色。不過也在這時,一位位穿著天道盟服飾的築基境修者,從堡壘上方飛落之下。

    總數四十九位,都朝著堡壘之內諸人,畢恭畢敬的一禮:“散人有命,天機堡暫封一個時辰。請諸位暫時離開此處,稍後再來。我天道盟亦有補償,凡此地在場諸人,這次使用天機榜,無論有何目的,都可免費”

    語氣溫潤謙衝,卻透著不容拒絕之意,

    諸多修士,都面面相覷,互視了一眼。雖有人眼透不滿之色,不過卻也未說什麼,紛紛離去。

    天道盟已經做得足夠厚道,天機碑除了查詢天一世界的人物之外,還能查知許多稀有靈珍的大致方位,甚至一些失傳功法的大概下落等等。雖不會詳細列出地點,卻畢竟是一個可靠線索。

    所以前者也還罷了,只需交給天道盟一枚蘊元石就可。然而後二者,收費卻是以十百計算。越是高階的靈珍,越是高品階的功法,天道盟收取的費用越重。普通修士,根本無法負擔。故而天機堡此舉,無異是等於送出一個不小人情。

    待得這三百丈高石堡之內,再次恢復寂靜,一層層的禁陣張開。那觀月散人,直接便將近兩百枚的蘊元石,甩到了天機碑的基座之上。

    “離塵宗,莊無道我要查他,所有一切總榜排名,練氣境排名”

    所有的蘊元石,瞬時粉碎。而那三百丈石碑之上,頓時又一排排篆字古書顯現。

    '天一世界莊無道,此界中排名五十七萬三千二百八十四位。生於周國沈莊,現居東吳越城。離塵宗天一別院門下弟子,年歲十八,練氣境九重樓。父太平道重陽子沈玨,母莊小惜已逝——,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術法排名四十四萬三千二百二十四位練氣境第三——”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武道排名一十四萬一千三百二十二位練氣境第一——”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劍道排名未知——”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拳法排名十九萬五千六百二十二位練氣境第一,生於周國沈莊——”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此界中橫練霸體排名四萬三千零五十位練氣境第一——”

    “天一世界離塵宗莊無道的,此界中魂力排名九十二萬一千二百零五位,練氣境第一——”

    後面還有無數,然而觀月散人卻已默然無語。直到元寧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不意離塵宗繼靈華英之後,居然又出瞭如此英傑”

    語含感概,元寧子亦面透著幾許驚容:“五十七萬三千二百八十四位,此子排位,居然僅在乾天宗方孝儒之下。”

    “未必然”

    觀月散人搖頭:“查不出他的資質靈根,別忘了潛力榜上,並不見其姓名

    “也對,差點忘了使羽旭玄跌落第十,高居潛力榜第三位的,便是這一位吧?”

    元寧子雙眼微微一瞇,而後頷首道:“應該是神絕無印符若把資質靈根也一併計算起來。此子的排位,定在前二十萬。與那乾天宗方孝儒,實在難分高下”

    “所以,那三枚五蘊無花桃還沒送過去?”

    “未曾,距離真正成熟採摘還有十數日,觀月道兄之意莫非?”

    “那就增至五枚此子若然百年之內不死,日後必是名動天下,橫行一​​方的元神境中人,或是幾百年內主宰天一諸國的幾人之一。五枚五蘊無花桃結下這個善緣,倒還算是划算。”

    觀月散人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其父居然是太平重陽子,卻一在太平道,一在離塵宗。其母也非那位靈淑仙子,而是名不見經傳的莊小惜。我現在最好奇的,就是其中究竟曲折。”

    “道兄之意,是他們父子結怨?倒不是無此可能,我會查一查究竟。”

    元寧陷入了沉吟:“然而這穎才榜,怕是又要重造。今年確非同尋常,加上之前的那幾位,以練氣境修為而身入穎才之選的,已經超過了十位之多?諸宗諸派,都是英才輩出。我在想,是否把下一期的穎才榜,提前數月?”

    “無此必要”

    觀月散人卻搖了搖頭,笑容詭異。語氣卻又風輕雲淡:“看看情形再說,時間太早,怕是要壞了某些人的好事。”

    ※※※※

    “血煉之寶,本命之器?”

    莊無道眉頭緊皺著看向了對面,那遠處的沈綠,依然是神情忐忑,對他的懼意不減分毫。

    然而此刻莊無道胸內的殺意,卻在逐漸消退。哪怕是那吞日血猿的戰魂也不能影響他多少。

    這沈綠的言語,還真是點中了他的要害。此女渾身上下,唯一能讓他看中的洞悉,就是那枚'窺天照影環,了。此物能照三百里範圍內,一切靈機變幻

    若有能此物在手,這天一界內只怕再無人能夠窺伺暗算於他。而觀測三百里內動靜,更是妙用無窮,稱其為神器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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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神仙道侶

    本命之器,莊無道也知曉一二。將靈器與元魂合一,魂器一體。元神就等同於器靈一般。大幅強化靈器的法禁的同時,也可藉靈器之助,提升自身聚靈之能。變相的提升靈根品階,增益自身的修為。

    除此之外,還可越階使用靈器。

    不過此法也不是沒有缺點,本命之器,人器合一。器毀則人亡,人死則器碎。

    一旦這沈綠身死,那'窺天照影環,也十有八九,就會法禁全毀。

    “這卻有些麻煩”雲兒也頗是無奈道:“劍主你們這一界之人,怎的會有人這麼早就選定本命之器?我記得在那天仙界,至少也需登仙之後,選定上品仙器方可。通常也都是鬥戰之寶,又或者增益修行之器。窺天照影環?真是聞所未聞。”

    莊無道扯了扯唇角,這難道很奇怪?天一界萬年來都無人超脫此世,大多都只能修煉到築基境為止。早早選擇一上佳靈器做自己的本命靈器,多一分問鼎金丹的希望,又有何值得驚奇之處?

    對於一位只有築基境的散修而言,能夠有一枚二十四重法禁的'窺天照影環,作為本命之器,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劍主這一方世界,資源實在太少。若是在天仙界內,哪怕最低六品的靈根,也可藉助丹藥之助,至少修至到元神境界。二十四法禁的靈器,哪裡能看得上?唔,且慢——”

    雲兒語聲一頓,忽而又語氣怪異道:“此女的神念,非同一般。你問問她,可是與那窺天照影環有關?”

    莊無道暗暗搖頭,沒再搭理劍靈,隻眼帶深意的看著沈綠:“你方才說,是可窺五百里內一切靈機,而非三百里可對?”

    “是”

    沈綠眸子裡,已經閃出了幾分喜意。莊無道肯停下與她說話,就已昭示著她這次可能仍有生機。不過沈綠依然是畢恭畢敬,誠實道:“我這窺天照影環,確能查探查五百里。因我才入沈家不久,所以有所保留。”

    又期冀的抬目看了莊無道一眼:“我入沈家,為重陽子供奉,只是為藉助太平道的資源修習。我能為重陽效力,自然也可為烈少爺驅使。”

    “以後記清楚了,我姓莊,名字裡也無字。”

    莊無道皺了皺眉,而後又問:“我觀你神念廣闊,遠勝常人,可是與這枚窺天照影環有關?”

    “少爺你法眼無差”

    那沈綠立時轉口,眼裡的神情卻更為輕鬆,頗為敬佩道:“雖不知緣由,不過自從我將這枚'窺天照影環,煉化為本命靈器之後,神念確實與日俱增。如今最廣可達七百丈,不過也不知為何,施展術法時卻並未太多增益,只與普通築基境四重樓修士相當。”

    莊無道聽完之後,卻也不置可否,只把右手伸出,靜靜等候著。

    沈綠第一時間就已會意,再次心驚肉跳。不過猶豫再三之後,還是將那枚'窺天照影環,,遞到了莊無道的手中。

    “居然不止是二十四重——”

    雲兒是愈發的感興趣起來:“三十重的法禁,她以血煉之法,倒​​是勉強可以施展。最高應能祭煉到五十六重,不過除非是有上古三劫時代的寶禁符,否則難以提升。本命靈器,又不能交由他人來祭煉。且'窺天照影環,的煉製之法,早已失傳,我已不記得了。且此物每使用一次,都需消耗一枚三階蘊元石,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嗯?這個印記,我有些熟悉。”

    莊無道的目光,也同樣​​注目在手中銀環上的一處。那裡有個橢圓形的印記,並非是符禁,而似是兩個上古篆字,組合而成。外圍則是一朵朵的花瓣,圍繞兩個篆字,抱成了一個橢圓形。

    “這兩個字——雲,凌?”

    莊無道眉頭不禁挑了挑,雲凌?好古怪的名字,或者是叫凌雲?

    也沒怎麼去細究,許多煉器師,都喜好在自己煉器的靈器上,刻下屬於自己的印記標誌。

    即便這個印記,特別怪異些,也無需怎麼在意。

    雲兒卻又出人意料道:“這不是人名,而是兩個人的姓,我記得這印記。是一對道侶,云無悲,凌小小。前者七劫之前,亦是一為絕代仙王,而後者,則是一位福德金仙。是羨煞世人的一對道侶,常年隱世不出,不染紅塵殺孽,不沾因果是非——”

    莊無道的面色,頓時凝重了下來。知曉無論是再怎麼平平無奇之物,一旦沾上了絕代仙王,四字,那也會變得不同凡俗。

    “神仙道侶,七劫之前?”

    莊無道沉吟著問:“可你說這'窺天照影環,,乃是三劫前之物?”

    “是三劫之前”雲兒的語氣加重道:“然而云無悲此人,早在四劫時代就已經在天仙界存在,那時便已是諸界最頂尖的人物之一,身在絕代仙王之列。要知每一劫都以億萬年計,所有絕代仙王中,卻只有他,存活到了第七劫。由此就可知,此人的可怖之處他那位妻子亦非一般,雖非仙王人物。卻聚福德而成金仙,壽元無盡,與世同存。至少在輕雲劍受重創之前,還未聽說過,有這對道侶隕落的消息。那一劫期,最可能存活下來,也就是他夫妻二人。”

    “也就是說,這對夫妻很可能存在於世?”

    莊無道不解道:“你說他四劫之前,就已存在,那時便已是諸界最頂尖的人物之一,身在絕代仙王之列。卻又說絕代仙王,並非是修行的終點——”

    “絕代仙王其實亦分數個境界,而這位'云無悲,在五劫之時的實力,甚至還在輕雲劍第一任劍主凰劫之上。此事離劍主你還太遙遠,日後劍主以身證仙,自然可知究竟。”

    雲兒說到此處時,言語裡卻竟是夾含著幾分振奮之意:“你只需知曉,那云無悲極盛時,曾經威震諸界然而卻無人知他的來歷跟腳,只知這對夫妻道侶,原來並非是天仙界之人。可對他們的出處,卻從來都無人知曉。'雲凌,,這個標記,據說亦曾在四劫前的時代,風靡一時。云無悲在成就絕代仙王之前,曾煉製過數以千計的仙器仙寶,無一不是萬中無一的稀世精品。”

    莊無道看著手中的'窺天照影環,,製作精良。倒也當得起靖品,二字,然而要說是'萬中無一,,稀世,,卻又有些過了。

    “這枚'窺天照影環,確實不怎麼樣,除了用料十足之外,與一般的煉器師,也差不了多少。我還是首次知曉,那位曾號稱絕代器師的雲仙王,曾經煉製過這般不堪入目之器。若我猜測不差,此物定當其元神境時的遊戲之作。而據我所知,這對道侶早年在煉丹上的能耐,其實更勝過​​煉器。尤其是那位凌小小,一枚三十六竅紫金問玄丹,傳說一枚就可使凡夫俗子,入登仙大道,令無數修士夢寐以求。也不知其元神境,是否也如這云無悲一般的水準——”

    若說之前,莊無道還有些不知所以。此刻當云兒把話說的這麼明顯,卻總算了喜歡了過來。

    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莊無道目視著沈綠:“此物是得自於何處?”

    “這個——”

    沈綠神情一窒,頓時就有些躊躇,半晌之後還是抵不過莊無道的視線催迫,艱開口難道:“是我得自一上古洞府”

    莊無道的眼神,愈發的銳利逼人:“洞府何在?內中可有其他遺珍?你當知我耐心不多。拘束元神,搜魂測謊的術法,也不是沒有。”

    “在北方大宣山”

    沈綠心知此刻再猶豫不得,也不能以謊言相欺。既然已開了口,便不再遲疑,竹筒倒豆子般的說道:“至今大約二十年前,我與四十幾位同道,發現一處大宣山內,有一座上古洞府封存至今,便一同前往探查。結果卻因不慎觸發洞府內中的劍陣,所有人都死傷殆盡,只有我僥倖尋得這枚'窺天照影環,之後,逃了出來。我之所以會受重陽僱請,成為沈家供奉,在沈莊附近的靈地定居,精研陣法,也是為就近探查這洞府內的虛實。”

    “大宣山?”

    莊無道低低的念了一句,大宣山確實離北方大周國的沈莊不遠,只有六七千里之遙。

    “也就是說,內中器物,除了這枚'窺天照影環,之外,還未被取走?你可還記得,那座上古洞府內的具體情形?到底是何等樣的劍陣? ”

    沈綠怔了怔,面上卻又現出了幾分驚恐之色:“少爺是想去這間洞府?可我記得不多,只知當時的同道中,有著四位金丹修士。結果才一闖入,就被那劍陣斬殺,整個過程都不到十息。我慌慌張張的逃,也不知怎的,就活著跑了出來。因心中仍存貪念,所以一直不曾告知旁人。只知似我手中這樣的靈器,洞府內至少還有二十餘件,還有一間丹室未曾進入。”

    言辭之內,頗含著幾分抗拒之意。莊無道頓時了然,知曉這沈綠,多半是在那間洞府內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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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靈奴小湖

    只觀此女在蕭政身亡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放棄反抗,轉而向他求饒,就可知不是什麼心志堅毅之輩。

    若要讓此女陪他入內一行,只怕多半是不會應承的,好在莊無道暫時也無此念。

    能令四位金丹修士都一齊隕落,莊無道想也知道,這洞府之內劍陣的可怖。此刻的自己,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這也是理所當然若真是那云無悲留下的洞府,那麼這套劍陣必定是威能不凡。劍主要取其之物,至少也需待金丹之後”

    雲兒說完這些,接著又語音淡淡道:“只是此女,心志也未免太弱,九成九成不了九轉金丹,元神境更無希望。只有她靈識可取,劍主即便收下來當做靈僕使喚,也只能用上一時而已。”

    莊無道暗暗失笑,他現在不過一個練氣境而已,根基淺薄,權勢修為皆不如人。能有築基境為靈僕,已然是難得的機緣。難道還能如聶仙鈴那般,身俱超品靈根,心志毅力皆上上之選,卻甘願為他之僕?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修士中真正資質上佳者,又豈會輕易甘居人下

    且不說枚那'窺天照影環,,就憑此女進入過那間上古洞府,就值得他今日手下留情。

    當下莊無道也不再逼迫,將那枚'窺天照影環,隨手遞還了回去。而後神念一召,那枚真傳玉牌就滴溜溜的從他手指上小乾坤戒中浮空而起,虛空懸在了沈綠的身前。

    喚出了此物,莊無道便眼神淡淡的看著,並不說話。無形的意念,牢牢的將沈綠鎖死。

    既然此女甘願為僕,那就不能口說無憑

    沈綠的面色又變了數變,眼透掙扎之色。知曉莊無道之意,是讓她的將自身的精血魂念,融入其中。留下衤紳紋血禁,,終此一生,都受莊無道與這離塵宗真傳玉牌的拘束。

    不過也未猶豫太久,沈綠終究還是一聲嘆息,將自己的手指咬開,點在了真傳玉牌上。

    當這衤紳紋血禁,一完成,沈綠的眉心處,就出現一個三角形狀的符印。

    不過就在那符印靈光轉淡,漸隱於肌膚內時,莊無道卻忽而又在沈綠的雙眉之間一點。銳利的罡氣,在她眉心間劃出幾條血痕,形似符篥,卻又似是而非。

    沈綠面色頓變,感覺到自己元魂之內的某一部分,被莊無道強行抽取了出來。然而整個過程,她卻至始至終都提不起勇氣反抗,只能任由莊無道施為。

    也心中明悟,眼前這少年用來控禦自己的手段,只怕絕非只是這離塵宗的真傳玉牌而已。

    哪怕有一日,這枚玉牌不存於世,哪怕莊無道脫離離塵,她這位主人,只怕依然有辦法,控主她沈綠生死。

    今日之後,自己一身性命,再不由己——

    “沈綠這名字,我不太喜歡”

    莊無道收回了手,凝聲道:“從今往後,你隨我姓莊。你我是在陽湖之底,結為主僕,可取名叫莊小湖。只望你我這一場主僕之緣,能夠善始善終。”

    沈綠不禁微一咬牙,只覺是屈辱無比,氣憤填膺。不過卻也未反駁,知曉莊無道方才的語氣看似緩和,其實已不容置疑。

    反正這沈綠,之名,也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入沈家為供奉之後,改的化名而已。

    “是奴婢日後,就名喚莊小湖日後必定竭力為老爺效勞,絕不違逆。

    “希望如此”

    莊無道睨視了'莊小湖,一眼,他又如何能聽不出此女的不甘?

    不過這是小節,無需在意。換作任何人,與沈綠現在一般的處境,都不會心平氣和。

    莊無道也從沒指望過,這沈綠能對他真正敬服。此女如今一切,都操控於他一念之間,只需此女肯順從聽命,為他辦事便可。至於她心裡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的憎恨,他都全不放在心上。

    將沈綠制服,不但再無威脅,反而是個助力,莊無道便不再繼續維持那吞日血猿的戰魂。

    這戰魂意念,隨著他殺意逐漸消退,本就剩餘不多。此時隨著他一個意念,就徹底消散開來。

    而後莊無道就頓覺一股強烈的虛弱之感,充斥全身。尤其是那全身骨骼,都在隱隱生疼。

    之前施展血猿變時,莊無道渾然不覺。可此刻當他以神念內視,竟然發現了無數的微小裂痕。

    使早有準備的莊無道,亦為此倒吸了一口寒氣,知曉以自己的情形,若再以'血猿變,秘法戰上片刻,那麼就必定是骨骼俱碎,肉身崩潰之局。

    最高接近五百象的劍力,四百三十象的掌力,確實不是練氣境修士能夠承受。

    吞日血猿一族的'血猿變,秘法,固然能使人的身體素質,短時間內暴增數倍。

    然而若無吞日血猿那樣的強橫肉身,也無力去承載。

    好在他體內的經絡,情況倒還算良好。被蛟筋,地心元核與萬年梧桐木心強化之後,別說是區區五百象,便是一千像力量,莊無道體內的經脈氣絡,也足可承載。

    再就是真元道力,今日這一戰雖用時不久,然而莊無道體內的氣機,也耗空接近小半。

    不久前那一劍,若沒能誅滅蕭政,莊無道是十有八九無法為繼。即便還有著一招不遜色於神式,的劍術神通'生死別,,也多半施展不出。

    而除了全身隱痛,渾身無力之外,莊無道的神念,亦是昏昏沉沉。

    招引戰魂附體之後,他的元神反而是傷勢最重的部分,直接承受著吞日血猿的魂念衝擊。

    哪怕是他事先就在自己身上,繪製出了那些用的符文,也依然是作用寥寥。

    不過莊無道也心知此刻,仍不是鬆懈之時。神識依然極致擴張,這次他意念鎖定住的,卻是那隻仍舊存活的三頭魚鯤。

    三口明晃晃的飛劍,同時飛舞而起,帶著一絲絲的電流星光,朝那魚鯤斬去。

    這頭妖鯤,本就已被蕭厭重傷,體內有孕,使戰力銳減。之後身在絕境時,雖然僥倖解脫逃生,卻也被莊無道的強橫掌力波及,傷勢更為沈重。

    當莊無道的一套三才玄陽劍斬至,那三頭妖鯤幾乎抗手之力,只能操控著周圍湖水地獄,以水遁之法,瘋狂的往外逃遁。

    莊無道瞇了瞇眼,並不以磁遁追擊,而是手掐靈決,口中念誦真言。

    “都天御道,神雷天殛”

    那'九宮都天神雷旗陣,之內的殘余雷光,順勢都匯聚一處,與莊莊無道渾身發出的都天神雷混合。如雷蛇般疾竄了出去,以迅雷不及眨眼之速,轟在那隻三頭魚鯤身上。

    首先其中內蘊的一絲神霄紫應雷,首先跳入到三頭妖鯤的頭顱之內,強行擊出了一個血洞。

    而後浩瀚的雷光,便迅速將這只三頭妖鯤,徹底的吞沒。那'莊小湖,也不敢睜眼看著,放出了兩把彎刀。配合莊無道的三才玄陽劍,無把兵刃一齊下手,將那隻三頭魚鯤,斬成了碎塊。

    那妖魚又掙扎了片刻,直到心臟處亦被一劍洞穿,這才徹底沒了聲息。

    海量的血液,飄散了出來,染紅了大片的水浴。

    “老爺的御劍術,果然非同凡俗”

    莊小湖是識貨之人,只是十數息,就知莊無道藉由'三才玄陽劍,的劍術,絕非平常劍訣可比。比她的刀術,精妙了兩倍不止。

    就不知是離塵宗的哪一門正傳劍訣,能夠如此玄妙,使人望之生悲,使人莫名的,就生出了幾分哀傷之意。

    不過話未說完,莊小湖就發現本來在身旁的莊無道,早已離開了原處,往湖底下方沉去。

    “老爺可是準備收拾這裡的手尾?交給我來便可”

    語音再次嘎然而止,莊小湖直接愣住,看著周圍。只見無論是那兩隻三頭巨鯤,還是蕭政蕭厭幾人,身死之後的氣血精魄,居然都未溢散消逝。而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導引著望下方湧去。

    “不對,老爺你這是——”

    湖底微震,而後發出了'轟,的一聲震響。無形的罡力,往四面八方衝擊

    那座殘存的三十六面九宮都天神雷陣旗,頓時都被震飛。而小天璇週天星陣,也瞬時破碎。

    整個湖底此刻都似被掀翻了開來,而所有的淤泥黑漿,卻都被巨大的力量壓制著,排向了四面八方。

    然而在湖底最深處,依然是籠罩著一片黑色氣霧,一波使人顫栗的氣機,迅速覆蓋住了這方湖底。

    莊小湖只能隱隱的望見,在那湖底中央處,赫然有一個不到十尺方圓,仿入貝殼一般的祭壇。

    而當望見莊無道落下,半跪在祭壇前方時。莊小湖頓時只覺渾身發寒,寒毛聳立。

    “這是,魔祭”

    莊小湖是滿眼的驚懼茫然,隱約已明白,莊無道之前所下的禁制,正是為眼前的血祭。哪怕沒有離塵宗的真傳玉牌,也依然能使她禁口不言。

    然而讓她的疑惑的,卻是方才他們六人激鬥。莊無道的真元道力,哪裡有半點的魔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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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十一重樓

    一絲絲精血元神,不斷的湧入到祭壇中,那'阿鼻平等王,的魔像之內

    莊無道半跪在壇前,感覺自己,就彷佛是身在魔息煞力的汪洋之中。這次不用特意去觀察,他都能感覺到,那位冥主的歡欣興奮之意。

    四位築基境修士,兩隻二階的三頭魚鯤,提供的氣血元氣,絕非是那些普通一階妖獸能夠比擬。

    只論數量,就是之前數次血祭的百倍之多,而質量上更無法相提並論。

    這次甚至不等他念完一次'阿鼻平等經,,結束這一整套魔祭的儀式,阿鼻平等王就已開始了回饋。

    一絲金色的血液,直接就從那阿鼻平等王魔像的食指處飛出,直接打入到了莊無道的眉心。

    莊無道也立時就感覺到身體內變化,殘破的骨骼,在這些魔血精華的作用下,迅速的複原。甚至狀態比之戰前,還要好上數分。

    骨骼更為密實,肌肉越發的強健,而筋膜也更堅韌。

    元魂也同樣如此,整個人就彷似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內,浸泡在溫水之中

    因血猿戰魂的意念衝擊而造成的創傷,都被一掃而空,不留半點痕跡​​。

    神念更在飛速擴展著,之前還是二百八十丈,此刻最廣卻已可達二百九十丈開外,繼續往三百一十丈處延伸——

    那氣味亦清香香甜,令人沉醉。不過莊無道卻並未就此神智迷失,清楚的聞到,那醇香之後的血腥與惡臭。

    就好似掉入到了一個滿佈屍骨的屠宰場內,使人不適。莊無道卻只能強自忍耐著,等待這次血祭的完結。

    體內的真元道力,同樣也在瘋狂的暴增,莊無道即便勉力壓制,也依舊不能阻止。

    以前靈根五品,這些金色魔血他只能利用不到二成,其餘都會慢慢散去。此時以天品靈根吸納,卻至少能將九成的魔血精華,都留在自己的體內。

    幾乎是頃刻之間,就連續突破了第十重樓,第十一重樓的境界,直到第十一重樓的巔峰,接近至十二重樓,這才逐漸止住。

    不過當那'阿鼻平等王,的意念,徹底從湖底中消退。莊無道立起身時,面上卻並不見多少喜色,反而是深深皺起了眉,看向了自己的手。

    此時一團真元,正懸浮在他的手心處。不久之前,還是清澈純淨無比,此刻卻可見到大股的魔息煞力,纏繞在內,不斷的翻滾鼓盪著。

    僅僅只這一次血祭,使他的真元總量提升了一倍還有多,然而也使得他近三成的真元,再次被魔煞污染。

    更糟糕的還是體內,他的元魂肉身,都一定程度的受到影響,魔染不輕。

    莊無道甚至能夠內觀到,有一絲絲黑色的血液,在自己體內深處流動。而意念之內,更是時不時的會湧出暴戾之念。

    “這位阿鼻平等王,倒真是會見縫插針”

    雲兒語氣亦頗是無奈:“真元道力與肉身,都可以藉天地陰陽大悲賦煉化,元魂之內卻是最難洗練。只憑藉大悲賦這一門功決,怕是有些不夠。”

    “總有辦法可想”

    莊無道意念一動,運起了陰陽二化分氣法,瞬間就把那些魔煞之力,都全數收束入體。

    拘束了這一部分,剩餘的真元,也就相當於練氣境十重樓的境界,也確實是修為大進了。

    練氣境後期之後,一重樓的境界,哪怕是他現在擁有天品靈根,也需要大半年的時光來積累。

    且肉身更為強健,不但之前傷勢盡數痊癒,比之血祭之前,更強化了兩成左右。

    能夠承載更多的力量,大摔碑手的發力倍數,已可恢復至四倍以他現在三十七象的力量計算,那麼最低也是一百五十象之力,已經完全可碾壓修行三品功體以下的築基初期修士。

    “其實還不錯,一次就突破了兩重樓境界,至少節省了兩年。至於元魂,反正已經修了魔念煉神大法,也不是沒辦法應對——”

    莊無道一邊在意念裡與雲兒說著話,一邊則直接運用起自己神念內的那顆魔種,將所有侵染入內的魔煞,全部吞噬了進去。

    這次打殺這蕭家四人,雖非是出自他的執念,是不得已而為之。然而下手之後,莊無道卻不知怎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快意。

    竟然能使《魔念煉神大法》的魔種反哺,得益好超出了之前將沈林幾人斬殺之時,直接就使他的神念,從原本的二百六十丈,提升到二百八十丈之廣。

    加上之後血祭的效果,他現在的神識,已真正可與築基修士相提並論。

    大約在他心底,口裡說著不會牽連旁人,然而對於太平道的蕭家,也不是沒有丁點的怨恨。

    吞噬了這些魔煞,若有一日他能夠達成所願,只會獲得更多的反饋。而若不能,魔種的反噬只會更為嚴重。

    至於魔染,莊無道倒是比劍靈還要看都更開一些。既要貪那冥主血祭的好處,又不想付出一丁點代價,這個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劍主倒是比我還要果決,不過仍需小心。那阿鼻平等王對你的看重,遠比我想像的還要強些。”

    雲兒對莊無道的態度,明顯頗為讚賞:“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引你血祭這位冥主,日後可能非但無法為你助益,反而成為拖累。”

    “若不用血祭,沈林那一關我就過不去,今日這一戰,也多半要被他們幾人擒回北方。”

    莊無道灑脫一笑,得失有定,哪裡有這麼多需要後悔的?他反正是沒怎麼吃虧,進入練氣境還不到兩年時光,如今就已是接近練氣境巔峰,有望在數年之內衝擊筑基境界。天一界內,這一萬年來怕是獨他一人。

    得了這麼多好處,又哪裡還能抱怨?

    “劍主真是這麼想的?”

    雲兒很是意外,語氣似乎如釋重負,不過仍舊勸誡道:“血祭提升雖速,卻也不可太過依賴。這一次劍主得益之巨,超出了先前數次獻祭的總合還多,至少需要數年的時間徹底消化。所以以我之見,劍主最好這一兩年內,不要再行獻祭。”

    莊無道不禁搖頭,這劍靈的性情當真古怪,變幻莫測。之前在東吳越城的時候,催迫著他使用血祭之法,要他盡快提升修為。

    此時此刻,又生恐他吃了虧,被那阿鼻平等王算計。

    不過這一次,其實不用劍靈特意提醒,他都已知曉,自己短時間內最好是停下獻祭,盡量不接觸那位阿鼻平等王。

    以他現在體內的情形,確實需要沉澱一段時間。不止是進境太快,需要一段時間穩固根基。混入自己真元內的那些魔煞,也需慢慢融煉。

    而這次以四位築基修士,兩頭二階妖獸為祭品,足可把他下次的獻祭時間,拖延到兩年之後。

    意念一招,莊無道把那祭壇收起,閉合之後恢復了盾形,還原成了那面'磁元靈盾,。

    發現這件魔祭之器,也受益不淺。足足增加到了四重法禁從之前的十四重,提升到了十八重法禁的層次。材質也強化了不少,本來是一些一階二階的靈珍,拼湊而成。此時卻已大多都提升到二階,甚至三階等級的材質。

    而收起了這面他的看家靈器之後,莊無道卻是望著這湖底周圍,怔怔發呆

    “劍主為何如此?可是想起了什麼事?”

    雲兒頗是奇怪不解,他只能感應到,此刻莊無道的心緒,頗是複雜。既有歡喜愉悅之意,也含著不信與不安。

    “我是想起了方才那蕭政——”

    莊無道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就是自己這雙肉掌,最高打出了最後接近五百象的劍力

    “那蕭政方才說,我那位哥哥現在遠不如我。又說此界中練氣境第一,我當之無愧,那穎才榜上,近日也必定會有我姓名。”

    雲兒楞了楞,而後半晌才明白了過,啞然失笑道:“今日一戰,可是足足四位築基境,死在劍主的手中。其中一位。還是築基境六重樓,劍主確已足可自傲了以一戰四,哪怕是藉助靈陣之力,練氣境能辦到之人,也是屈指可數

    “所以我不敢置信”

    莊無道放開了手,閉上了眼默默體會,感覺到那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在自己的身體內流動著。

    此時他每一掌出,皆可達一百五十像力

    “我一直都擔心自己這是在做夢,夢醒來的時候,我仍然在越城,仍然只是一個一無所成的無賴混混。”

    “可這畢竟不是夢!”

    雲兒的聲音轉為清冷,語帶傲然之意:“劍主你身有天生戰魂,又有我來指點調教,若是還不能在這小小天一世界中力壓同階。那就自己找塊豆腐撞死了事白浪費了劍主你的天賦,也有負輕雲神劍之名。此界第一,豈非理所應當?”

    莊無道微微一楞,而後眼神清明。無聲的笑了笑之後,前所未有的自信,開始從雙眼內湧出。

    確實,自己何需不安?天一世界第一,當舍我其誰才是

    就不知此刻自己,距離那人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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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警兆頻生

    “東離之亂,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血祭過後,莊無道就把莊小湖,再次喚到了身前。不過後者,卻是茫然搖頭道:“我才新入沈家不久,總共才之三五個月時間。本身也是周國沈莊供奉,與蕭氏並非一路,更未立下什麼生死之契。在蕭家之人眼裡,我莊小湖只是個外人,不得信任。那蕭政為人謹慎,怎敢將這等大事,詳細告知於我?只知蕭家與太平道,對東離似有圖謀,具體如何就不知道。之前死在主人手裡的沈林,就是為此而來。那蕭政除了那將主人擒回北地之外,還有完成沈林未盡之事的目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莊無道半信半疑,仔細看著此女。卻見莊小湖一臉坦然,始終未有什麼異色,所有一切言語,也都在情理中。便只好微一搖頭,就此作罷。

    此女現在一應行動生死,都需從他之名。他莊無道若是有一日身死,這莊小湖也沒可能活命,實在沒理由瞞他。

    東離之亂,莊小湖這裡看來是再問不出什麼,莊無道又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使他好奇之事。

    “大宣山那處洞府,你還知道些什麼?詳細過程,都說與我聽。還有你說研究陣道,已有二十年之久,可有所得?”

    “奴婢慚愧,那座劍陣的奧妙,我至今都不能窺百之一二。”

    莊小湖面色鬱鬱,她若真能破解劍陣,也不至於今日載在莊無道手中。

    “至於過程,其實只是才剛入門而已。在門口處,當時那些同道,就已經被劍陣誅殺了一大半,封住了退路。我最後是僥倖逃到一間煉器室,然後從地下火道裡逃了出來。一路慌慌張張,根本就沒看清楚。只知這座洞府,名喚'瑯嫣府,。”

    “瑯嫣府?”

    莊無道低聲念了一句,而在他腦海之內,雲兒更是吃一驚:“瑯嫣府?那就不會有錯了!這定然是那云無悲昔日留下的洞府無疑,我記得這對道侶,昔日在天仙界的隱居之地,便是名喚瑯嫣仙府,,是天仙界內一百零八處洞天之一。想不到,那位無悲仙王,凌雲仙子,還真出自這一界內。”

    莊無道微一瞇眼,也同樣是興趣大增。雲兒說一個劫期,往往以億萬年計。如今已歷經數劫,也就是經歷了數個億萬或者數十億萬載。他不知那處洞府內,還能留下什麼,不過既然是一位絕代仙王的故地,想必是值得期待。

    不過他面上卻不顯分毫,繼續詢問:“地下火道練器室內,難道並無禁制?”

    莊小湖所說的地下火道,應該是洞府引來的地火通道。億萬年山河變遷,昔年大宣山下的火脈,可能早已消失。

    然而一個禁制森嚴的洞府,不可能留下這樣的破綻。

    “本來應是有的,不過我逃出來的時候,那處禁制不知為何,未曾觸發。

    莊小湖小心翼翼的答著話:“我之後也曾數次從這地下火道進入,然而那間煉器室內的其餘禁制,根本就無法破除。只要稍稍一動,就有劍氣斬來。”

    “還有這種事?定是因時日太久,出現了破綻”

    雲兒的語中,微透出了興奮之意:“如此說來,倒未必需要金丹境界,說不等只需築基境,就可入內一探”

    築基境麼?那也是異常遙遠之事,至少五六年時間——

    莊無道開始處理著此處的手尾,主要是這裡魔祭的痕跡,有莊小湖的輔助,輕輕鬆鬆就將這湖底清理妥當。

    這一戰他收穫豐富,四位築基境的隨身之物,全都落入他的手中。蕭政幾人出身太平蕭家,身家卻都頗為豐厚。

    隨身的靈器雖大多損毀,剩下的莊無道也多用不上。然而這幾人的空間靈器之內,卻有著總數近三百枚的養神丹,近百枚的養基造血丹,二階蘊元石亦有近千枚之巨。

    而其他如養氣丹,養髓丹,易骨練筋丹之類,反而不多。

    而靈器之中,最使人在意的,就是蕭雲留下的那件斗篷。竟是一件高達二十四重法禁的靈器,不但可以偏移修士的靈識,折射光線,更可掩藏氣機。

    在他手中沒太多用處,然而若落到那些善於潛縱匿蹟的修士手裡,卻定是一件神物。

    再之後,便是那件十九法禁的玉圭,此圭名位'伏魔定山圭,。只論防御之能,甚至超越了莊無道兩件道衣的總合數倍。

    這一戰中,不止他的離塵道衣破損不堪,那地蠶內甲,亦同樣毀損嚴重。

    大多都非是蕭政幾人造成的破損,而是他以元磁遁法高速遁行時,由水中的雜物衝擊導致。

    若非身上還有著天璇星甲與石火盾兩門術法加持,使他防禦極限。莊無道不等殺人,便已是傷痕累累,身上千瘡百孔。

    他肉身外的傷勢,也大多源自於此。

    除此之外,收穫做多的就是符篥,都以冰係與水系術法居多。太平道雄據北方,水冰二系上的術法造詣,冠絕此界。

    尤其是那張封千里,的符寶,高達四階,由天機榜排名前三十位的元神高人親手製作。只需能夠引發,便是強如金丹,亦需退避三舍。

    而若說有什麼不如意的,就是這裡又那兩隻三頭魚鯤的氣味,實在過於熏人,哪怕閉住了呼吸,也依舊能夠感覺得到。

    之前在激戰之中,莊無道還能忽視,此刻卻覺分外不能忍受,只欲在清理完之後,早點離開。

    然而卻也在此時,莊無道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事。

    “氣味?雲兒,你說的水猿族,身上可有什麼特殊氣味沒有?”

    “你問這個作甚?唔——”

    雲兒隨後也醒悟過來,若有所思道:“那水猿一族,是出自四大靈猴的赤尻馬猴一脈,善知陰陽,曉天時。身上不但有氣味,而且氣味重得很,近於血腥之氣,能夠引誘深水下的其他水獸前來捕食。所以水猿一族都無需捕獵,只需坐等食物上門遍可。不過也因此故,這一脈族群,除了聰慧不遜色於人類之外,更極擅搏殺,在水族中兇名卓著——”

    莊無道頓時眼眸微亮,看向了這四周。

    這陽湖之地,只有二百里方圓。然而若是做為水猿一族的暫時居處,倒也勉強夠了。可惜的是這水滴,被那兩隻三頭魚鯤破壞的太過徹底,此處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不過他卻記得,當日沈林攜帶的那枚乾坤鐲,就是出自水猿一族之手。而按照雲兒的說話,煉製此器的時間,絕對不超十日。

    再結合蕭政等人的言語,又恰是居於水中的一族,這其中若無甚麼關聯,他是絕不肯信。

    ※※※※

    從兩隻三角魚鯤剩下的骨架上,各自取回了一截魚骨作為憑證,莊無道便匆匆踏上了歸程。

    知曉了這次離塵內亂,可能別有變故,莊無道已經對無名山放心不下,胸內是憂心忡忡。

    他是離塵弟子,已經與離塵宗榮辱一體。離塵宗若有什麼變故,也必定會影響到他。

    所以一路加快了遁速,與莊小湖二人一起,只用了半日時間,就回到了無名山。

    他原本之意,是欲直接尋上門,與玄機仔細商量一番。然而待得返回之後,才知玄機已經不在無名山。

    此刻在無名山主持大局的,已經換成了姬奇武。

    “莊師兄他已去了東離國內?到底是何時走的?”

    “大約三日之前,是受掌教真人的急命”

    因追求羽雲琴之故,姬奇武那半年時間,經常出入半月樓。二人間雖各有隔閡,然而大面上卻是保持著親熱。

    故此面對莊無道的詢問時,姬奇武也是極有耐心,知無不言的解釋著:“據說東離國內戰況激烈,只憑師叔他們十幾個金丹境,已經力不從心。掌教真人便急令玄機師兄率隊前往,以穩住局勢。此刻這無名山內,不止是三十位築基境已經離去了大半,便是練氣修士,也只剩下了半數。”

    說到此處,姬奇武又苦笑道:“便是加上我,這裡的築基境也不過剩下九人而已。難道你就沒發現,這裡已冷清了許多?師弟你可是有事需要尋玄機師兄?此處距離東離境內,足有七千里之巨,又是戰場。只怕暫時是無法了,即便是用最好的信符,多半也尋不到人。或者也可由我託人代為轉告?據說不久之後,本山又會有一批築基修士南下。”

    莊無道皺眉,有些事他可以與玄機商討,提醒他注意東離國內的​​異動。可這些話,卻跟姬奇武說不得。

    畢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並無真實的證據。而因事涉血祭,他對幽冥魔主的血食供奉,莊無道也不可能將蕭政那幾人死於自己手中之事,輕易告知於他人知曉。

    只是莊無道,依然有些不甘道:“姬師兄難道就不覺這次東離之亂有些不對?那位定海公起兵,本就突兀。紫英石礦出現的時機,也實在太巧。”

    “不對,哪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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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師兄文龍

    姬奇武很是不以為然,只是顧及莊無道的顏面,才沒有笑出聲來:“幾位金丹師叔都已經仔細查過,那處紫英石礦貨真價實,那位定海公並未虛言哄騙。許維幾個資質最佳的後裔子女,此時也都托庇在我離塵宗門下。如今在西南洪湖,定海公雲集大船數百,與東離水師對峙,囤兵鏖戰。另一路兵鋒則直指東離國京,大戰連場,死傷已達十萬。這還能有什麼不妥?我看是師弟,太過杞人憂天。”

    莊無道蹙眉,姬奇武說得倒是沒錯,一切都無異樣。然而那北方太平道的異動,還有那不知藏在何處的水猿一族,又該怎麼解釋?

    張開欲言,莊無道卻又把話吞入到口中。沒有確實的證據,一切都匪夷所

    僅憑自己的一點猜測,就想要說服姬奇武,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其實也真沒必要在這裡多費口舌,姬奇武只是和無名山暫時主事之人,根本左右不了這次東離國之戰的大局,哪怕說服了又有​​何用處。

    姬奇武卻似為安他之心,又搖著頭道:“師弟是才剛回來,還不知道。其實宗門之內,又擔憂這次東離有變,與那移山宗徹底撕破臉皮。故此準備在這無名山,另作佈置。在原本的'兩儀內景地闕九宮陣,及'九宮都天烈火無量陣,上再做衍生,完成一套'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一應需要用到的陣器,也都由竇文龍竇師兄帶了過來。其餘翠雲山弟子駐紮的小旦山,明翠峰一脈坐鎮的望石山,都是一般的佈置。如此一來,師弟你可能安心?”

    “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o”

    莊無道眉頭一挑,知曉這也是離塵宗,常用的陣法之一,離塵修士在外征戰的必備之陣。

    只要這四處大陣一旦布成,那麼這一萬里內,只要是持離塵宗內門腰牌的弟子,施展都天雷法與火系,土係法術時,威能都能遞增七成以上,而真元道力的消耗,則會減少整整一半之巨。

    若有此陣在,蘇秋玄機等人的實力,不啻於倍增

    然而離塵宗有'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移山宗那邊難道就無相應的陣法加持?

    且觀那水猿一族在陽湖的潛伏地,其目的應該自始至終都是越城附近。

    而無名山位置特殊,不但控遏松江豐河的要衝,也是方圓萬里地域的靈氣流轉對沖之所,借助越城附近的的地脈,可輕鬆決定周邊萬里之內的靈脈走勢

    若要布'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這座無名山是毫無疑義的核心。這裡一旦出事,失去了支撐點,離塵宗必定形勢不妙。在東離國內非但無法立足,更有圍殺之險。

    然而知曉離塵宗內,也是對這一戰重視異常,莊無道到底還是放下部分擔憂。

    “竇文龍竇師兄?可是雷奮師叔的弟子?”

    “正是竇師兄他在穎才榜上也有名姓,排名四百四十二位,也是我宣靈山一脈,最出眾的幾個後輩弟子之一。原本是在大靈國京積累善功,最近不知怎的,居然又主動放棄了這美差,回歸宗派。竇師兄術法了得,尤擅《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有他與我聯手,這無名山可固若金湯。便是五六位金丹聯手,也休想攻破此地。”

    莊無道失笑,隱隱聽出了姬奇武語中的自矜之意。不過姬奇武也的確有此資格,近年與玄機子並稱宣靈雙璧,上一次的穎才榜,排名一百零九位。只差一步,就可入前百之列,成為築基修士中,最頂尖的人物。

    在姬奇武這裡毫無所得,莊無道也不再多做糾纏,直接返回到了自己居處

    不過才走入到他那異常醜陋的樓閣,莊無道九又望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在整堂內端坐等候著。

    此人三十年紀,一身真傳弟子的服飾,面容嚴肅。使聶仙鈴戰戰栗栗的肅立在一旁,不敢出聲。新來的莊小湖,則亦是神情凝神,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著聶仙鈴。

    莊無道略一思忖,便已猜知來者是誰人,當先行禮道:“可是竇文龍竇師兄?師弟來晚,讓師兄你久候了?”

    “莊師弟”

    見到莊無道,竇文龍這才展露笑顏,同樣起身回禮:“其實我也沒來多久,聽說莊師弟已經誅殺了陽湖那隻三頭魚鯤回山,又延攬到一位築基境靈僕,就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看看究竟。”

    莊無道無奈,將莊小湖收為靈僕之事,他回山時並未隱瞞。倒不曾意料,這消息會傳的如此之快。

    不過也能理解,一個區區練氣境,居然有了築基境的奴僕,確實可算是驚世駭俗了。

    “她是叫莊小湖?實力不弱真不知師弟,你是從何處尋來。”

    竇文龍深深看了莊小湖一眼,既含著惋惜,也有滿意。卻未有隻言片語,問及莊小湖以前的身份來歷。

    不管以前如何,只需莊小湖現在有神紋血禁在身,就不懼此女心生叛意。

    “尤其魂識之廣,真使人驚異。師弟日後,當善待這位道友才是,定可為師弟良佐。道友你也是同樣,師弟他前程遠大,日後必定是天一諸國中最頂尖的人物,你跟隨他並不委屈。”

    莊無道與莊小湖連忙先後應是,而後就一陣啞然,使廳內冷場,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根本就不清楚,竇文龍來找他到底目的何在?

    難道就只是為看他莊無道,這次收下的靈僕?他與竇文龍素不相識,沒什麼交情,彼此也沒什麼好談的。

    竇文龍卻又了然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二物,一一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其實這次來尋你,也是受真人所託,將這兩件東西,親手交予師弟。”

    莊無道微微一楞,仔細望去,而後面色,就微微一變。

    “這是符寶?”

    其中一張,正是類似於那張封千里,符材質,也有著相似的氣機。

    “三階符寶,上霄陽炎計都雷。是真人結合《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及《南明計都烈火神決》,凝聚的本命玄術。”

    竇文龍微微頷首:“不過這張符,又格外不同些,你可以仔細看看”

    莊無道也不與竇文龍客套,只探手一招,運用起擒龍之勁,便將那兩張事物全都遙遙吸入手中。

    仔細再看,果然是有些不同。這張符雖只三階,材質卻完全不遜於四階符寶的材質。

    符文中還含有一絲絲血液在內流動,使那些符篥生動無比,一個個好似活了過來的。

    莊無道也立時明白過了,這必定是節法真人的精血無疑,不禁是面色大變

    “師尊他怎能如此?弟子我受之有愧——”

    他手中這張符,雖只三階,然而因是節法本命神通之故,威能非但不會遜色於那四階道符封千里,,反而更有勝之。

    而且因內含節法精血之故,可以在瞬間引發。而不似張封千里,一般,即便築基修士,也需至少六十息的時間準備。

    一張符寶而已,看起來是沒什麼,蕭政一個靈僕,也能得真人的符寶傳下

    然而節法卻僅剩下四十年的壽命,法力修為都在衰退。每製作一張符寶,都需消耗大量的氣血精元。

    在節法全盛之時可能並無甚麼影響,可在現在,間接損耗的卻是節法壽元

    兩張符寶,所含的心力與情份,都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只論價值,封千里符,也遠遜'上霄陽炎計都雷符,十倍。後者瞬間引發,可連發九道'上霄陽炎計都神雷,,每一擊都可比擬金丹中階的修士。

    配合真傳腰牌上的'千里移光術,,哪怕他遇到了金丹修士,也可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他知曉節法早晚會賜下他一件如穆萱的'道虛儲元符,那樣的最後保命之物,然而卻未料到,最後到手之物會是如此珍貴。

    “什麼受之有愧?這樣的符寶,便是我也有一張。師弟你是真人關門弟子,又豈能例外?”

    竇文龍搖著頭勸誡:“早在你入門之時,真人他就在準備,直到不久前才完成這張符寶。你若是不要,那也只能讓旁人佔了便宜。若無這張'上霄陽炎計都雷符,在身,真人他也放心不下你的安危,無道師弟你真覺有愧,那就盡心回報真人便是”

    莊無道皺緊了眉頭,稍稍沉吟了片刻,就打消了把符寶退回之念。他確實需要此物,也不想辜負了節法真人的一番心意。

    “師弟你想通了就好,東西既然已經送到,那麼我這不速之客也該告辭了

    竇文龍說到此處時,已站起身。不過臨走之時,卻又仔細上下打量著莊無道,最後道:“師弟你很不錯,我很看好你若遇到什麼麻煩不能解決,都可來尋我,我竇文龍有求必應。宣靈山一脈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卻也是我等的福緣。”

    一番話,說的莊無道莫名其妙。也不知怎的,總覺竇文龍看他的眼神,似是熾熱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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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 00:13:19
第二三九章 不滅火身

    送走了竇文龍,莊無道就坐在廳堂之內,握著那張'上霄陽炎計都雷符,,神情沉重。他頭一次感覺到,什麼是不可承受之重。

    一張符寶,耗時整整兩年,也含著節法,對他的愛重與期冀。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無道才一聲嘆息,將這張符收起,轉而看向了另一器物。

    “這是——”

    莊無道滿眼的疑惑,他手中的另一物,卻是是一個羅盤。羅盤之上,八卦六十四爻,無不一應俱全。

    應該是一件靈器,煉製精良,材質亦是遠遠凌駕於他那諸般靈器之上。莊無道以神念灌注,一時間竟然感應不到,此器的具體的法禁數目。

    只能粗略估計,此物之內至少也是三十六重以上的法禁

    “法寶?”

    莊無道微覺意外,節法真人居然賜下他一件法寶?

    要知三十七重法禁之器,哪怕是離塵宗內也不多見。總數也不過一千二百左右,都掌握在那些元神與金丹修士的手中,又或者是封存在藏珍殿內。

    法寶珍貴,且即便給了他,莊無道也無足夠的真元催運。更不知此器,到底是有何用處。裡面的禁紋,更不像是具有防禦攻擊之能,只知與週天星辰有關。

    雲兒這時也不說話,估計也不認得此物。

    不過旁邊的莊小湖,卻突然出言:“此是'萬象星羅命機盤,是掩藏運理命機的寶物,傳說離塵宗內只有三件。與那些靈骨寶船一般,被視為離塵根基之器,因稀少之故,地位更在前者之上。”

    “萬象星羅命機盤?”

    莊無道眼透迷茫之色,此物他沒聽說過。他入離塵宗,也不過才只兩年時間而已。

    即便在雲兒製造的夢境內,看過許多道典與前輩修士被筆記見聞,那也都是七劫之前的事物。

    而現世之中,也只限聶仙鈴,從宣靈山抄錄來的那些,也只看了不到三成

    “就是此物”

    莊小湖眼神複雜:“傳說只要有此物在身,那麼哪怕術算再怎麼高明的修士,也無法測得此器主人的運理命機。不過此物的最大用處,還是應付天機碑

    莊無道的眼神,頓時凝重了起來,已經知曉了節法真人之所以會將此器賜下給他的緣由。

    “你的意思,是有這'萬象星羅命機盤,在,我就可屏蔽住那天機碑?”

    “萬象星羅命機盤只是一件法寶而已,哪裡能夠說屏蔽二字?只能說是可鎮壓住部分的命機而已。”

    莊小湖稍稍籌措了一番言辭,這才繼續解釋道:“其實就是增加旁人使用天機榜,查詢主人真正虛實的代價。比如查看主人你在正榜上的排名,通常需要五枚三階蘊元石。然而有萬象星羅命機盤鎮壓之後,卻需提升十倍代價,需要五十枚三階蘊元石才可”

    莊無道恍然,五十枚三階蘊元,已足可換一件上好的二十五重法禁靈器了

    “不過若只如此,還顯不出此寶珍貴,劍主你可知封絕石?”

    見莊無道頷首表示知曉,莊小湖也就接著道:“其實以封絕石封名之後,並非就是從此安枕無憂。別人若是捨得代價,也依然可以破開封印。然而若有'萬象星羅命機盤,在,別人若要破封,那也定要花費十倍的代價”

    “原來如此”

    莊無道目光閃了閃,便把手中的命機盤,收入到了自己手裡。

    就在剛才說話的時候,雲兒也將此器從內到外,都摸索了一遍。知曉這'萬象星羅命機盤,,無需自己的真元道力。只要滴入精血之後,與己身神念一起祭煉相融,就可以使用。

    不過此物可稍後再研究,此刻倒是另有一事,讓他更為在意。

    “仙鈴,你已經突破入練氣境?”

    “是”

    聶仙鈴嬌俏的面上,浮起了一絲笑意。只意念一動,整個人就開始幻化成了火焰。

    此刻施展的,正是那‘不滅火身,。

    “得主人指點,鈴仙僥倖在七日之前修成了這門本命神通,也突破到了練氣境界。”

    '不滅火身,只維持了十息,火焰熊熊,炙熱逼人。

    莊無道卻能感覺,那火焰之內,卻含著一股凝而不化的寒力。待得十息時間過後,便遙遙一個抓攝,強行將聶仙鈴攝到了身旁,一手握住了聶仙鈴的手腕,而後皺眉不語。

    莊小湖本就在奇怪,此時更是一臉的迷惑:“主人,這位小妹,似乎是身俱超品靈根?為何未拜入離塵門下。”

    別說超品,哪怕有著一品靈根的弟子,自各大宗派,也是被視為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又更何況是億萬人中,難道一見的超品資質?

    莊無道雖是實力天資,俱都強橫,被蕭政稱讚為天一界內練氣境第一,在離塵宗內應該是備受重視。只從節法賜下那枚'萬象星羅命機盤,,就可知一

    然而莊小湖卻也絕不相信,離塵宗會放任一個身俱超品靈根的弟子,成為莊無道的靈僕。

    莊無道默然不答,聶仙鈴卻是神情怯怯的解釋道:“小妹我身有三寒陰脈,離塵宗不肯收錄。得老爺垂憐收為靈僕,才能在離塵宗內修行。”

    莊小湖這才恍然,眼透出了憐憫之意:“原來如此。”

    三寒陰脈並不常見,然而她也聽說過。身俱這種絕症者,往往都活不過四十,且不會再有子裔。

    莊無道此時也睜開了眼,神情複雜道:“已經只餘六年壽命”

    聶仙鈴有他的金針調理,本來再活個十二年,不是難事。然而聶仙鈴突破練氣境,卻直接將經絡內的寒氣激發。

    即便是他,也難再有回天之力,

    這女孩把自己突破境界的過程,說的輕描淡寫,其實卻不知承受了多少痛楚。

    聶仙鈴面色亦是發白,最後卻是強笑了笑:“老爺你​​勿需太在意的,這皆是仙鈴自己的選擇。心中有數,也絕不怨旁人。”

    莊無道凝眉不語,心中一嘆之後,轉而將手中一個錦囊,拋給了莊小湖。

    “你這些日子,就用那'窺天照影環,,在這無名山附近仔細查探一番,看有無異常之處。尤其是松江豐河,五千里內各大湖泊沼澤,地下的水系,都不可有遺漏。若發現有什麼異常,可及時通告於我。也需小心自己的性命,使​​用'窺天照影環,時盡量隱蔽,這附近可能有三階妖獸潛伏。一旦被你驚動,便是我也救不得你。”

    莊小湖接過了錦囊,只神念一掃,便知內中是滿滿一袋的三階蘊元石,總數二百。

    這次南下,蕭政等人攜帶的三階蘊元,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此刻莊無道卻全給了她。

    心中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不過這莊無道交代給她的第一件差事,莊小湖也不准備拒絕,更沒興趣問緣由。

    “五千里內所有水系?奴婢明白了,這就動身,最多半個月之內,奴婢定然會有結果。”

    說完之後,莊小湖便施施然的行了一禮,主動退了出去。她不喜為人之僕,否則當初北方,也不會拒絕重陽回報更豐厚的靈僕之請,而只是選擇成為沈家的供奉。

    只覺與莊無道在一起,是百般的不自在,也懼其獨殺蕭政四人,血祭魔主時的威勢。能夠有機會遠離莊無道,她是求之不得。

    而將莊小湖也打發走了之後,莊無道卻是眉頭緊皺著,以心念與劍靈交流

    “這聶仙鈴,難道就真無辦法救治?”

    “誒?劍主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也這般在意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of相處這麼久,總是有些不忍心。”

    “看來劍主,您這輩子都難做到絕情絕義——”

    雲兒微微一嘆,而後無奈道:“已經無能為力,除非是劍主在五六年內,突破蘊劍訣第三重天。我看是否能記憶起,那門大回天針法。”

    言語間,卻顯然是認為這並不可能。蘊劍訣突破第三重天,至少也需要築基境八重樓的境界。而築基也不同於練氣境,每一重樓的突破,都需大量的時間積累。

    即便那太平重陽,以天品靈根之資,動了太平道所有能動用的資源,也用了十年的世間,才修到了築基巔峰的境界。

    那位重陽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還未突破至築基境的莊無道。

    “蘊劍訣第三重天?”

    莊無道也覺不太可能,目含失望之意。築基境顧名思義,是築大道根基,這個境界,半點都馬虎不得,絕不可冒進。

    他雖憐惜聶仙鈴,卻不到為這女孩,犧牲自己的地步。

    “即便到了第三重天,我也不一定就記得起來。唔,不對——”

    雲兒忽然沉寂,半晌之後,才猶豫著開口道:“她的元魂,有些不對,居然未受體內寒力的影響,不見半點衰竭跡象。”

    莊無道目光一閃,仔細上下注目著聶仙鈴,發現果然如此。

    然而人之壽元將盡時,氣血元神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衰敗,可莊小湖的元魂,卻依然茁壯。

    莊無道頓時精神一振,知曉事情還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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