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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蘇落葵]最佳幸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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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5:49 |只看該作者
  第054章 這樣想念
  
  分分秒秒想念的人,冷不丁就出現在眼前,那是一種難訴的驚喜,蘇婉兒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挪動步子,連手放在哪裡都覺得不適合。對視片刻,她動了動嘴唇,以前以為滿心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甚至發不出聲音。明明是肌膚相親的兩人,如今見面,卻還是初次心動那樣手足無措,歡喜得無法形容。
  
  劉虹和劉伯還還鬥嘴,全然沒注意到葉瑾之回來。只有她一個人認出來人是誰。
  
  「咦,那誰?」劉虹終於發現,劉伯也沒取笑孫女為樂,一併轉過來。
  
  葉瑾之這才從柚子樹下的陰影裡緩緩走過來。蘇婉兒就那樣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一顆心不爭氣地怦怦跳。
  
  他走近,在她面前站定,略低頭看她,低聲喊:「華寶。
  
  「呀,四少。」劉虹低聲說,仿若怕是打擾他們,瞬間也都不說話了。
  
  蘇婉兒只覺得呼吸都不暢,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組織出順暢的語言,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只充斥著一個念頭:瑾之回來了,他回來了。
  
  「怎麼了,華寶。」他低聲問,伸手將風吹的凌亂的鬢邊發輕輕撥到耳際。那一撥,輕柔拂過,像是素手撥琴弦,周圍全是華美的絕
  
  「我,沒什麼。你,你怎麼回來了?」她終於開口,語氣急促不均勻,像是百米衝刺之後的喘息。她一問出口,就覺得這問題太過弱智,他怎麼回來了?自然是事情處理完畢,回來跟自己一起過春節。那一次分別之際,他擁自己入懷,懶懶地靠在窗邊,緩緩地說:「我會努力,爭取跟你一起迎接春節。」
  
  「想你,就回來了。」他說•沉靜的音色,帶了懶懶的笑,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誘惑,讓蘇婉兒覺得心臟被撥得驟然顫抖•忽然就想起那個早上,不由得低頭。
  
  劉虹和劉伯早就遠遠地避開,這院落裡再沒有別人。天光一點一點暗淡,從週遭退卻。蘇婉兒看到他西裝扣子上淡淡的花紋,心潮起伏,那幸福與開心從心裡蕩漾出來,在臉上忍不住綻開笑。
  
  此時•她低了頭,卻便是偷著樂。葉瑾之偏偏不放過她,卻也是彎腰低頭,要瞧她神色,其實即便隔得這麼近,又怎麼看得到,因為周圍的天光已經很暗。她卻本能一味低頭,葉瑾之看不到•便是輕笑一聲,說:「我害羞的小媳婦。」下一刻,將她摟個滿懷•摟得那樣緊。蘇婉兒只覺得自己驟然無力,伸出雙臂也摟住他,像是每個想念他的夜晚,摟住床上那只泰迪熊一樣緊緊摟在懷裡。.
  
  她的回應,讓他將她整個橫抱起來,一直抱到院落裡,落了門閂,就在古舊的木門前放她下來。蘇婉兒還暈乎乎的,葉瑾之灼熱的吻就落下來,溫熱的雙唇柔軟•帶著某種醉人的氣息,蘇婉兒倏然閉上眼,那一晃而過的是雲淡的天空,深藍的天幕,有幾顆星斗閃爍,那樣明亮。
  
  輾轉纏綿•唇齒的糾纏與交換竟然可以這樣蝕骨**。她只覺得自己沒有一絲力氣,用雙手攀附他的脖頸。就這樣沉溺,再不分離,過去的一幕幕呼啦啦過去,全然想不起,唯有這一刻的擁抱與親吻這樣真實。
  
  這一場久別的唇齒纏綿太久,等彼此放開,大口喘息,呼吸冬天涼薄的空氣,這才漸漸清醒。清醒過來的蘇婉兒,只覺得羞澀難當,轉身往房裡跑,一口氣就跑到自己的房間,關了門,略微平順了呼吸,看鏡中的自己,太過激烈的親吻,亂了頭髮與衣衫。她理了理衣衫,深深呼吸,這才開門出去。葉瑾之正坐在沙發上,翻看她看了一半的五代史,柔和燈光下,笑意溫暖,也不再打趣她,想來是怕他尷尬,於是轉了話題,問:「最近喜歡讀史了?」
  
  「閒來無事,你的書櫃裡很多,我就挑一些來看。我有個朋友說『讀歷史,看歷史事,知道歷史如人生,人生如歷史。這世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事情的處理方式也是大同小異的。只是我們身處其中,看不清,看歷史就可以看得清一些。,」蘇婉兒在他對面坐下來,慢慢回答。
  
  說這段話的人自然是周瑾,這位影響了她人生的傢伙。這麼兩年多的時間,他不知不覺地引導她打開眼界,整個人都與週遭的人不同。
  
  「你這朋友還是個高人。」葉瑾之一邊說,一邊將那書放在茶几
  
  「是個不錯的人,影響我很多。我想反正閒來無事,多看些總是好的。這樣——,就可以更能與你並肩站在一起。」她說到後來,聲音低了。這麼多年,他是她心裡的秘密檔案,是她心裡的神。在她懵懂而兵荒馬亂的時刻,一段陰差陽錯的相遇,他給了她人生的方向與念想。雖然曾看到雜誌上說「女人最不幸的事,就是情竇初開遇見一個優秀得令人髮指的人,卻又無法跟這個在一起,因為以後的歲月都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但她真不後悔遇見他。因為那一場短暫得如同無痕春夢的相遇讓她從此之後,想變得更優秀。
  
  是的,在再遇見他之前,要變得優秀。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內心想法。
  
  他輕歎一聲,挪過來坐在她身旁,擁她入懷輕撫她的臉龐,說:「傻瓜,你的四郎是平凡人,沒有什並肩與否的說法。而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好麼?這個浮華的年代,很爆炸的信息強行植入,社會的畸形全然入侵,讓很多人來不及形成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就被社會吞沒,自私、浮躁、金錢至上、道德淪喪。你這樣年輕,卻保持了本真,沒有稱謂社會的冷漠異化者。丫頭,我能在這浮華的時代裡,於茫茫人海遇見你,這是我葉瑾之最大的幸運。所以,不要覺得自己不好,不要有心裡壓力。說實話,我還忐忑我的華寶會不要我。因為我從來不知道怎麼樣去愛一個人•她才會幸福。我總是小心翼翼,有時候還會詢問一些朋友,可是,每個人回答的都不一樣。」
  
  他的聲音懶懶的•閒話家常,很好聽。蘇婉兒聽他講,不由得笑了,這是不一樣的葉瑾之。別人只道他是葉家四少,老爺子喜歡的繼承人,平素疏離冷漠,不喜歡他的人•還說他拿架子,衛戍的人認為他是最冷靜的陰謀家。
  
  卻不知,他就是個平凡的男子,所有的事都是比別人百倍的努力,遇見愛情像是個情竇初開的男子。
  
  「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她說,這樣的情話卻是說得這樣順暢。
  
  他笑,將她摟緊•彼此不再說話。
  
  牆上古舊的鐘擺發出滴答聲,兩人抱著,纏綿依偎。蘇婉兒傻乎乎地想:就這樣地老天荒多好啊。
  
  可是•葉瑾之卻說話,語氣緩緩的,說:「看到你沒事,我一顆心都放下了。」
  
  這話讓沉醉在重逢裡的蘇婉兒驟然清醒,若是事情處理了,他怎麼能一件行李都不帶就回來?走得再急,秦冰也得跟著的,可是秦冰也沒有回來。更重要的是新聞裡最近報道的兩國領導人的會晤就在除夕之前,那麼,他當真是沒有什麼理由回來的•即便嚴清雅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瑾之,是不是有什麼情況?」蘇婉兒試探性地問,原本作為他的女人,這些話是斷不可問出口的,但她就是擔心。
  
  「嗯。嚴清雅離開了京城,往南方來•目的地是深寧。現在,我已這邊的人全面注意她的動向。不過,剛剛傳來的消息,他們跟丟了。」葉瑾之很認真地說。
  
  「她,不是唐少在負責看著麼?」蘇婉兒驚訝。
  
  「唐競明不是她對手。何況,恐怕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暈倒,情況危急。」葉瑾之平靜地說。
  
  蘇婉兒疑惑,卻又豁然開朗,因為想起李峻寧說懷疑現在的嚴清雅根本就不是當初他認識的嚴清雅。難道這竟然是真的?
  
  蘇婉兒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個猜測,葉瑾之竟然很爽快地點點頭。並緩緩說起與嚴清雅認識的始末。之前的一大段都是蘇婉兒知曉的,嚴家姐姐為葉瑾之而死,死前托付尋找妹妹,葉瑾之用盡手段,終於在日本的某個樂團找到沉默的嚴清雅。於是將他帶回國,悉心照顧。嚴清雅淡然、不喜歡權勢、財富、名利,像一朵開在凡塵的仙界之花,人如其名,十分清雅。
  
  「那時,只有她面對我給予她的財富,或者地位,抑或其他,都是寵辱不驚。那樣年輕,卻是這樣的修為。我幾乎覺得我再也不會遇見這樣安然的女子。雖然唯一的一點覺得她似乎太過清冷,跟她相處很放鬆,但總覺得不夠溫暖,但我還是產生了跟她一生共度的念頭。於是待她更好,甚至帶她出席各種圈內場合。」葉瑾之緩緩敘述。
  
  蘇婉兒不說話,只靠在他懷中,上一次是在QQ裡聽周瑾向小喬敘述。這一次,是葉瑾之親自跟蘇婉兒說起,感覺多少不同。
  
  「開頭那一段日子,我竟然一點都沒覺察出她的異樣。那是我職業生涯裡最失敗的存在。」葉瑾之自嘲。
  
  「那是她沒有動手,算是佈局的時刻吧。她沒動手,你自然不知的,談不上失敗。」蘇婉兒安慰。葉瑾之呵一笑,說:「你這樣說,我好受多了。」
  
  「事實原本如此,若我是她,我也不會笨得一開始就下手,好鋼用在刀刃上。」蘇婉兒繼續安慰,聽他講差一點就做了別人的良人,更是將他抱得緊緊的。
  
  他也回應她,將她緊緊摟著,繼續說:「這個女人很厲害,一出手,幾乎置我於死地。我在國外修養的這兩年多,全是拜她所賜。所以在國外,不僅僅是我身體難受,更難受的是心裡。那一種沒有眼力,錯看人的悲哀,讓我很長時間都籠在灰暗裡。我的傷其實很早就好了,只是很難以接受她是間諜這個事實。就一直養著,不肯歸隊。」
  
  「傻瓜。」蘇婉兒將他再度摟緊,上一次周瑾略略講述,她咄咄逼人,沒有覺得心疼,這一次聽他講他的情竇初開,講他初次心動到心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很。
  
  「傻瓜。不要難過,我不會騙你,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只要你還愛我,我就會一直愛你,一直陪在你身邊。」蘇婉兒靠在他胸口,聽他的強有力的心跳,一字一頓地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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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5:59 |只看該作者
  第055章 團聚
  
  葉瑾之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緊,寬大的手反覆摩挲她的臉頰,長年累月訓練磨出的粗糙繭子在蘇婉兒稚嫩的皮膚上遊走,帶來酥麻的觸感,有一種厚實的幸福感從心底升起,如同小小女孩時候,用小臉觸碰爸爸的胡茬,發出的咯咯笑聲,那樣安寧滿足。
  
  天光終於在夜的反覆侵染下,黯淡而下,一室的寧靜,外面的風也停了。於是這屋內只有鐘擺的聲音,以及他強有力的心跳,和平順的呼吸。
  
  蘇婉兒靠在葉瑾之的胸口,十分乖順安寧。這一刻,這樣的月白風清。之前,她一個人住在這老宅,會整日整夜地想他,會想像他們重逢時,該是怎樣的場景。在情潮湧動時,蘇婉兒甚至想過,葉瑾之跟自己的相逢,必然是天雷地火、仿若燃燒彼此的癡纏。
  
  可是,現在發現,這樣才是好的,雖然只是這樣安靜,彼此月白風清地擁抱,但週遭的幸福卻那樣濃烈,能讓人整個醉下去。
  
  老天何其垂憐,讓我遇見這樣的人。蘇婉兒內心裡的喜悅如同春天日光和暖時樹林的鳥兒,那樣歡快。
  
  這樣擁抱,直到地老天荒就好。以前,她不知道有人說唱《至少還有你》會哭泣,可是,她現在只要想到那歌詞,都會覺得字字都恰似自己的心境。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屋外終究是響起門環的叩門聲,門環叮噹,只是兩聲,便不再響,許是劉伯或者劉虹想詢問晚飯的事情。劉伯是精明人,這新婚久別重逢的男女,會有如何的舉動,他或許是太清楚了。所以,就只叩門兩聲,若是乾柴烈火,自然沒空理會他,若是在談別的,他可趁機準備晚飯。
  
  葉瑾之一聽那門環聲,卻是一怔,便將蘇婉兒放開,一下關了客廳裡的燈,低聲說:「你在這裡,不要開燈,我去看看。」那動作異常機警。蘇婉兒坐在沙發上,藉著隱約的光看到他警覺的步伐,心裡一咯登:看來這情況比自己想像中更嚴峻,嚴清雅是比自己想像中更難對付的人。否則,葉瑾之也不會如此。
  
  她看他走出廳堂,便立刻起身,站到窗邊,從窗戶縫隙裡看外面,因為外面院落裡有路燈,雖不明亮,卻也足可看清。
  
  「誰?」葉瑾之沉了聲,貼牆站在門後。
  
  「瑾之,我是劉伯,想問你和敏華晚飯的事。」劉伯在門外回答。
  
  葉瑾之沒再說話,只是慢吞吞地打開門,劉虹笑嘻嘻地說:「四少,我和爺爺來詢問菜譜。」
  
  「之前敏華定下什麼,就什麼,多給米飯就是了。」葉瑾之說。
  
  劉虹和劉伯得了這信兒,也就不再來打擾,只說:「你稍等,四少向來用得少,怕不夠四少的份量了。」
  
  「嗯,麻煩你們。」葉瑾之一邊說,一邊掩了門,這才往廳裡來。
  
  蘇婉兒看是這樣的情況,一顆心總算落下,逕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葉瑾之進屋時,這才隨手開了燈,笑著說:「還真有些餓。」
  
  「情況很嚴重,是麼?」蘇婉兒徑直問。
  
  葉瑾之沒說話,只用瘦削的手指頭敲擊桌面,俯身打開電水壺燒水。蘇婉兒便是說:「那時,你就知道她是間諜。而你沒戳穿她,待她更好,再度,卻是在謀她了吧。」
  
  「嗯。不過,她極少出手。甚至抓不住把柄,很多時候,你會疑心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葉瑾之靠在沙發上歎息,語氣裡全是自嘲。
  
  「看來,的確是很難對付的人。」蘇婉兒感歎,難怪葉瑾之這樣的高手也要這樣小心翼翼。何況這女人還謀了葉瑾之的情。
  
  「嗯。」葉瑾之似乎並不願多說,蘇婉兒也不多問。只是靠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其實,作為的直覺,嚴清雅對葉瑾之其實是很上心的!她的神色,她的糾結,她在自己出現後的種種舉動,如果她對葉瑾之沒有一絲的迷戀,甚至幻想,根本就不可能解釋。
  
  那麼,如今她有了動作。不惜將真正的嚴清雅拋出,做這樣迷魂陣,悄然離開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來對付自己,肅清情敵,還是為了調走葉瑾之,配合同夥在京城有所行動?
  
  蘇婉兒自然回答不出。但她卻知道一件事:無論嚴清雅的目的是哪一個,葉瑾之都不應該離開京城。
  
  他這樣,怕就會落入圈套。
  
  蘇婉兒想到這,不由得著急起來,「哎呀」一聲,說:「瑾之,你糊塗啊,南方老宅是爺爺常常住的地方,安保措施怎麼樣,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麼?更何況還有雲嘉的人在這附近。如今,你一走,若是京城那裡有什麼大變故,可都是你的責任,你呀,怎麼可以這樣糊塗。現在速度回去。」
  
  葉瑾之笑而不語,只將她的手握在掌中,輕輕摩挲。
  
  「瑾之,我現在沒事了。在這件事落幕之前,我足不出戶。我答應你,就一定做到。你現在快回京城去。」蘇婉兒催促。
  
  「你就這樣信不過你的男人麼?何況,我離開,怎麼又不可以成為迷魂陣呢?間者,本來就是來來去去的煙霧。」他一笑,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那語氣帶著某種曖昧的詭異。
  
  「這也是。」蘇婉兒怔怔地說,只覺得他的呼吸從脖頸間倏然鑽入身體,帶來酥麻麻的顫抖。
  
  「傻瓜,你這樣敏感。」他低聲說,蝕骨銷魂的聲音,連帶在她耳垂的輕咬引得她驚呼出聲。
  
  葉瑾之一翻身落下吻,覆住她的唇,將她抱在懷裡,纏綿親吻。蘇婉兒只覺得渾身無力,但卻還清醒地知道一會兒,劉虹要送飯菜來,便是用力推他,可是無論如何也推不開,她只好用手捶他。他卻不管不顧,與她唇齒纏綿個夠,才放開她,低頭看著她,輕笑。
  
  「壞人。」蘇婉兒板了臉。
  
  「可是,你喜歡壞人喜歡得緊。」他說,即便是那樣疏離的男人也是這般無賴的舉動。
  
  「我什麼時候喜歡得緊了,證據呢?」蘇婉兒推開他,朗聲說。
  
  「你喜歡我的親吻,你抱我抱得那樣緊,還有——」葉瑾之又湊,壓低了聲音。蘇婉兒只覺得窘迫,立刻挪了個位置,心裡慌亂得要命。還好劉虹和劉伯送飯來,葉瑾之這傢伙總算是整理衣衫往飯廳去。
  
  蘇婉兒平復呼吸,才慢騰騰地去用飯。葉瑾之用飯一如既往的斯文,劉虹送了飯就離開了,劉伯在一旁,也不問什麼,只是一臉慈祥地看著葉瑾之。
  
  飯畢,葉瑾之跟劉伯隨意聊天,蘇婉兒則是借口洗漱,躲進浴室,花灑的水急速地流過肌膚,溫熱的觸感,她依舊覺得自己的心慌得很。直到葉瑾之在門外打趣:「你是要洗脫皮了才肯罷休麼?」她才慢騰騰地擦乾身體,裹了浴巾閃到自己的房間去換睡衣。
  
  頭髮濕漉漉的,葉瑾之拉她去他的房間,替她吹頭髮。其實,平時她都不需要吹風機,乾毛巾擦一擦就好,反正頭髮也不長。可是葉瑾之執意如此,她也不好反對。再說,從鏡中看到他給自己吹頭髮的模樣那樣認真,也不好反對。
  
  他將頭髮吹到半乾,微蹙眉頭,露了笑,蹲身下來,很認真地說:「好了,你若還沒做好準備,再度跟我那樣親密,我就不碰你。」
  
  蘇婉兒不語,她哪裡是那個意思。其實,愛一個人,是真的想跟他做的。只是,她經驗尚少,跟葉瑾之這樣不夾槍帶棒的相處次數很少,便越發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好了,不要埋頭成這樣了。我不逗你。今晚,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或許很快就會沒什麼睡眠的了。因為她在廣城下飛機,然後自己開車往這邊來。我讓人密切注意,可她又折回廣城,這事很不尋常。」葉瑾之緩緩地說,看看周圍,就去洗澡。
  
  蘇婉兒坐在他房間的椅子上,看鏡中自己,一臉緋紅,低語:「明明很想他的,怎麼就——」她也說不下去。
  
  葉瑾之洗澡出來,果然沒有太過分的挑逗。只是牽著她的手,收拾了些許東西,趁天黑,住到了葉浩宸的那個院子的客房裡。蘇婉兒明白葉瑾之怕嚴清雅對自己不利。她不多言,只跟著他。
  
  葉瑾之許是很累,或者是真的很君子,總之將她摟在懷裡,躺在床上,規矩得不得了,一點點的挑逗行為都沒有。只是兩人都不怎麼睡得著,一直到午夜,彼此都在翻身,絲毫沒有睡意,於是又聊天。蘇婉兒說葉瑾之在騙人,不愛一個人,怎麼可能翻越高層陽台呢。
  
  葉瑾之敲她腦袋,說:「那是找尋證據,我受傷,就是因為懷疑有東西放在旁邊的花瓶裡,就扔了下去。當時,真沒想到你這隻豬住在她隔壁,一敲開門,還真讓我吃驚。」
  
  「哦。原來是巧合啊。我還以為你早對我芳心暗許了,才會讓她住在那裡的。話說你在深寧也有好幾處房產,那啥,改天過過戶什麼的。咱們如今的關係,我是弱勢來著呢。」蘇婉兒勾著他的脖頸,有板有眼地說。
  
  「鬼精靈,算計自己老公有意思麼?」葉瑾之刮她的鼻子,狠狠親吻她的臉。
  
  蘇婉兒聳聳肩,擦了擦了臉上的口水,又摟著他的脖子問:「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不要告訴我,是那一天你敲開我的門,然後但覺眼前一亮,明艷不可方物什麼的。」
  
  「真的,就是這樣的。華寶,你太聰明了。」葉瑾之立馬誇讚。
  
  「沒誠意,懶得理會。」蘇婉兒翻身,背對著他。葉瑾之從背後將她摟住,在她耳邊低聲喊:「老婆。」蘇婉兒一怔,只是無端地想哭,又覺得幸福,像是終於有了歸宿。
  
  「老婆,其實我是周瑾。」葉瑾之終於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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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6:12 |只看該作者
  第056章 那些撲朔迷離的真相
  
  當蘇婉兒知道葉瑾之就是公子周瑾時,她就想過這傢伙將來到底要怎麼對自己坦白這身份呢。她設想的情景都十分糾結,從沒想到這傢伙這樣順理成章 ,雲淡風輕地就說出來了。
  
  可是,自己應該什麼反應呢?是應該驚訝,還是雲淡風輕地裝作早就知道了?蘇婉兒一頓,立馬就選了第三條路,準備戲弄這傢伙。於是她一轉身,依舊在他懷裡,很詫異地問:「周瑾是誰啊,不認識。」
  
  她一臉嚴肅,煞有介事。葉瑾之微瞇眼,說:「小喬美人,別裝了。」
  
  「我真不認識一個叫周瑾的。」蘇婉兒天經地義,說完還聳聳肩。
  
  「你還想不想聽我說我是怎麼愛上你的了?」葉瑾之問。蘇婉兒想想,這個答案似乎更有誘惑力。不過,這樣就投降,好像不是自己的作風,於是她就猶豫了。這一猶豫,葉瑾之就翻天了。他很流氓,一下子翻身壓著她。蘇婉兒掙扎不得,葉瑾之就嘿嘿笑,連語氣都很流氓,說:「這個姿勢,也許你會想起周瑾是誰。」
  
  「你放開。」蘇婉兒只是喊,又怕動靜大了,外面的人聽見,所以也不敢放開膽子喊,這底氣明顯就不足。
  
  「不放。」葉瑾之無賴,喊俯身在她耳邊說:「今生今世,你就是讓我這樣壓著的。所以,更不能放。」
  
  那語氣要多流氓就多流氓。他的聲音原本好聽,放低了更是誘人,再加上他的氣味和那溫熱的氣息流轉。蘇婉兒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竟然有種**的渴望。
  
  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麼遇上葉瑾之,就似乎成**了。越想越覺得羞人,只一味伸手推他,喊:「放開,放開。
  
  「那你認識周瑾麼?」葉瑾之趁機要挾。
  
  「認識認識。」蘇婉兒回答,她只想他速度放開自己,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她有點擔心,自己撲過去。雖然從小她其實挺彪悍的但這種事,真挺難為情的。
  
  「嗯,那周瑾是你什麼人?」葉瑾之優哉游哉,氣定神閒地問。
  
  「是我很好的網友。」蘇婉兒快速回答,覺得這種屈辱以後一定要搬回去。這個可惡的葉瑾之。
  
  「哦。這樣啊。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他?」葉瑾之又伏在她耳邊低聲問。
  
  「沒有男女之情的喜歡,只是很感激,他像是長輩那樣的存在。」蘇婉兒語速奇快。
  
  「哦。這樣啊你真沒喜歡過他?」葉瑾之慢騰騰地問。
  
  「真的沒有了,你快放開。」蘇婉兒繼續推他。
  
  他「撲哧」一笑,俯身下來,低語:「老婆,晚了,你錯過了機會。」
  
  「啥?」蘇婉兒問,他卻是以纏綿而激烈的親吻回答她。那親吻像是在乾燥的棉花上丟了一把火,倏然就熊熊燎原。她覺得自己一點掙扎都沒有甚至幾乎是主動逢迎,連他脫掉彼此的衣衫,她都再沒有一絲的反抗。只是他要進入時那樣溫柔,她卻還是不適應,有了害怕,便拚命想逃。葉瑾之卻絕不容許,但極其有耐心,緩緩進入。
  
  依舊有些微火熱的疼痛,卻更是奇異的感覺,他進入,伏在她身上不動,低聲說:「想了好久。」這一句如同風吹過荷塘蘇婉兒覺得自己是荷葉裡的那顆露珠顫抖不已。他輕笑,深深淺淺的律動。蘇婉兒頹然閉上眼,覺得自己像是他的鋼琴,他修長的指尖一路而過,便是一場地老天荒的纏綿,到後來真的想不起自己只覺得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身心契合。
  
  後來如何入睡,她皆不知。只是覺得很踏實,雖然眼前是最困難的時候,窮凶極惡的敵人正在出手。
  
  第二天一大早,葉瑾之略有微動,蘇婉兒就醒了,同臥錦被底,在他臂彎醒來,有一種難以言訴的安寧。「怎麼醒了?」他低聲問,摩挲她的臉。
  
  蘇婉兒略有害羞,卻不再迴避,伸了懶腰,更偎依到他懷裡,說:「睡得好,就是醒了。」
  
  「天色還早,你可以再休息一下,也許之後就會很忙了。」他將她摟了摟,肢體癡纏,相愛的人這樣肌膚相親,妙不可言。
  
  蘇婉兒「嗯」一聲,便是想起昨晚糾結於周瑾問題,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於是不甘心,又再度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那聲音卻是很撒嬌,低低的婉轉纏綿喊:「四郎,什麼時候嘛。」
  
  「你呀。」葉瑾之輕笑。
  
  蘇婉兒也笑,撒嬌說:「四郎,你說嘛。」
  
  「嗯,叫我一聲老公,我就說。」他依舊笑,把玩她額前的一縷頭髮。
  
  「你這是威脅,哼。」蘇婉兒佯裝不高興,其實只是撒嬌罷了。自從彼此坦誠心意之後,在他身邊,她願意這樣單純地快樂,愉快地鬥嘴。
  
  「這個,只是我的願望,不算是威脅的。」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低歎一聲,說:「我只是有些怕。」
  
  這一句很輕,蘇婉兒心卻一顫。她知道這一次的情況危險,這每一刻的歡娛都彌足珍貴,這世間從不缺的就是意外,意識到這些,蘇婉兒也害怕,便是將他摟緊,低喊:「老公。」
  
  這兩個字有點陌生,卻又似乎很熟悉,有甜蜜的厚重感。「哎,我在。」他回答,又說:「還想聽。」
  
  「瑾之老公。」蘇婉兒調皮,雙手摟著他嘿嘿笑。
  
  「真想。」他說,蘇婉兒已經讀懂這兩個字。她竭力反對,低了頭,說:「沒洗臉刷牙呢,不要。」
  
  他不管,便是翻身壓住她,低聲說:「你要跟我白頭到老,會看到我頭髮花白,牙齒掉光,還會鬍子拉雜的。如今才沒洗臉刷牙,你就要嫌棄我麼?」
  
  那樣子像是質問,蘇婉兒立馬搖頭,說:「不是了,我是說我。」
  
  葉瑾之不在說話,就那樣吻下來然後在這清晨的天光裡,一場纏綿起起落落。蘇婉兒忘記天地,仿若也想不起自己,只這樣跟他律動覺得這就是地老天荒。
  
  當彼此筋疲力盡,看窗外天色大亮,才相擁著喘息微笑。蘇婉兒托起他的下巴,說:「瑾之,你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若敢跟別人這般纏綿,必定打死打殘。」
  
  「暴力女,別人還說你溫婉就連我爺爺也給你騙了,一個勁兒地說你端莊賢淑,溫婉大氣什麼的。看看你這德行。」葉瑾之作害怕狀。
  
  蘇婉兒偷笑,靠在他懷裡,聽他講述他心底的隱秘,他跟她的牽絆。
  
  原來,當年在長安,蘇婉兒誤闖銀座八樓目睹他執行任務,所以也被作為懷疑對像拘禁在銀座八樓。而就在蘇婉兒被拘禁在他身邊時,他周圍的人已經動手對蘇婉兒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包括她的出生、家庭、就讀的學校以及接觸的人。
  
  但到底因為蘇婉兒表現得太不符合她的年齡,所以,又進行了再一次的調查,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指出她家裡正在四處湊集醫療費,而她的媽媽已經是行將就木。他工作很忙,處理完長安的事,就匆匆趕回京城,臨行前,讓人送了醫療費過去。
  
  「你那時沒喜歡我吧?」蘇婉兒忍不住問。
  
  「你那時,雖然好看但只是個小姑娘,很可愛,很聰明,跟我見到的那些小姑娘都不一樣。只隱約覺得你很不錯。但共度一生,非你莫屬的那種感覺,真沒有。」葉瑾之十分誠實的回答,到後來也是不好意思,像是怕蘇婉兒生氣,聲音越發低了。
  
  「哦。我還以為你那時就獸性大發,對一小姑娘暗許芳心了。」蘇婉兒佯裝失望。其實葉瑾之這樣說讓她覺得很真實可信,覺得很好很好,不狗血,不瓊瑤,是真實的生活。
  
  「我是實話實說的,你不許不開心。當初在長安,情況危及,我時刻都在考慮如何處理,更加上之前雲嘉在那裡走失,更是心急如焚。能夠覺得你有趣。這個,已經很難得了的。真的,華寶,不許生氣。」葉瑾之很小心翼翼地說。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呢。」蘇婉兒輕吻他的胳膊。
  
  「嗯。不過,我一直都沒忘記過了你。總是會想起你。我頭疼,你替我按摩,竟然像是神奇的仙丹,一路而過,就緩解許多。我總是記得你的聲音,你的氣息,你的樣子。我看他們給我的你的資料,想,如果她的媽媽不在,她該有多傷心。那時,總想有機會再去看看你,或者認識認識你。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覺得這樣有趣。」葉瑾之半靠在床上,緩緩回憶起當初。
  
  那時,他是太忙,找嚴清雅,又要對付敵人。後來,又因為遇見嚴清雅,有了初次心念轉動,對於一個女孩的興趣便也不那麼濃厚。直到他被嚴清雅傷害,到國外養傷,這才想起一直想知道蘇婉兒的近況。於是,讓唐競明查蘇婉兒,這才赫然發現她遭逢的變故。並且發現最近無緣無故加自己msn的人正是那個女孩,心裡陡然覺得上天對自己不薄。
  
  「知道加我msn的人是你,讓消沉的我忽然覺得日光明媚。那時,我幾乎是除了休息和換藥時間,都在電腦前,一方面是幫『最神話,做音樂,一方面就是等著你,跟你說話,那樣舒服愜意,每一次能幫到你時,你很開心,我也很開心。我覺得每一天最快樂的日子,就是跟你說話,愉快愜意。」他說,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將蘇婉兒摟住,拉了錦被蓋好。
  
  蘇婉兒覺得心酸,那些日子,自己上線去,只是為了從他那裡獲得成長,只是跟他學習。卻沒想到當初,他是懷著那樣的心情在等待自己。
  
  「當然,你要說共度一生。那時,我想跟你共度一生。卻又真不敢想。第一,我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嚴清雅是什麼人;第二,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喜歡葉瑾之,因為葉瑾之真的很平凡,不會哄女孩子,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人幸福。」葉瑾之語氣誠懇認真。
  
  蘇婉兒含了淚親吻他,輕斥他:「傻瓜。」
  
  「不過,回到國內,那一次意外,我敲開你的門,一瞬間,我就認出你。我頓時就懵了。我心裡想:糟了,我還沒準備好相逢,就這樣相遇了。怎麼辦?我一下慌了。後來,我傷了手,你替我包紮,日光落在你臉上,那樣乾淨明亮。我對自己說:這個女人,這一生一世都必得是我的。嗯,所以,那次,就徹底看上你了,這輩子,你也逃不掉了。」葉瑾之說,想起那時,也是呵呵傻笑。
  
  「不太真實,不予相信。」蘇婉兒輕描淡寫地下批語。
  
  「華寶,真的是那天,真的。」他急了。
  
  蘇婉兒低頭笑。其實她相信是真的。因為愛上一個人,或者要跟一個人共度一生都是一瞬間的事。感情不比朝核六方會談,需要過多的辯論、衡量與琢磨,感情從來都不是理智。
  
  「我相信。」她主動親吻他的唇角。葉瑾之傻傻地笑,蘇婉兒愛極了他這模樣,覺得這男人橫豎看都這樣好看。
  
  他回應,便繼續跟她講許多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關於他們的。原來,自從深寧相遇後,秦冰就一直跟著蘇婉兒,知道她就是陳敏華。
  
  「我為了愛你,也變得卑鄙。知道朱雀牌,我想調走雲嘉。不過,你四哥先出手了。我也樂得袖手旁觀。我為了逼你嫁給我,我甚至將計就計,讓你跟我去拿結婚證,還編出合作的理由。華寶,你知道麼?我每一次說什麼合作,我都恨死我自己了。我覺得我根本就不會談戀愛。」葉瑾之一臉沮喪。
  
  「好了,好了。瑾之是好寶寶。都過去了,都過去了。」蘇婉兒摟著他,像是安慰小寶寶似的。是的,她願意這樣去依賴他,如同依賴自己的父兄;也願意這樣去寵愛他,如同寵愛自己的孩子。
  
  「哼。我不知道你當初打的什麼算盤麼?想我如果將來不答應離婚,你就丟棄陳敏華這個身份,用蘇婉兒這個身份去結婚活著。所以,等過完年,你必須把蘇婉兒的身份證交出來,跟我的周瑾這個身份證去登記。」葉瑾之冷哼,將蘇婉兒當初的想法全都戳穿。
  
  蘇婉兒嘿嘿笑,心裡想:這男人情商雖然不咋滴,可這智商確實很高。
  
  兩人又在床上說一會兒話,互有詆毀、拆台,總之兩人從前的撲朔迷離全被扒拉出來,彼此都不由得驚歎:原來是這樣哦。
  
  後來,天總是大亮了。彼此洗漱吃早餐,剛回了自己的院落,蘇婉兒的電話忽然響起。
  
  蘇婉兒與葉瑾之對視一眼,彼此一愣。
  
  難道該來的終究是來了麼?蘇婉兒不由得一驚,站起身去拿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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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6:22 |只看該作者
  第057章 引誘
  
  手機來電,赫然是陌生號碼,蘇婉兒略遲疑,還是接起來,但沒等她說話,對方已經開口。蘇婉兒一下就聽出是大哥蘇大偉。大哥急忙大喊:「是小喬麼?」
  
  「是我。」蘇婉兒回答,聽他的語氣,心陡然被懸得很高。
  
  「小喬,爸出事了。現在在醫院。」大哥急忙說。
  
  蘇婉兒只覺的心裡一咯登,暗想:難道嚴清雅真是來對付自己,如今卻是自己連累家人?她顧不得多思量,立刻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啊。」
  
  「臨近除夕,爸爸怕你和瑾之忽然回來過年,就說早作準備,要把房子整修一下。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起來,在整修屋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昏倒,從梯子上摔下來,昏迷不醒。我立馬就打了120,送到醫院,縣醫院做了急救,拍了片,查不到原因,就立馬送到省醫院去。但省醫院的醫生也束手無策,正在商討。我,小喬,我很害怕,爸爸身體一向很好的。頭部的傷口也不大,明顯的淤血也什麼。」大哥語氣十分著急。
  
  「這樣——,醫院現在怎麼說?有沒有什麼建議?」蘇婉兒聽到是這樣一種情況,也十分著急,雖然覺得這是個意外,但爸爸的身體卻這樣。
  
  「醫院說做血液、體液化驗,全身掃瞄,血管造影什麼的,反正我也不懂。但爸爸現在這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青瓷的事,我是打電話給雲嘉了。可是,爸爸這樣子,我想還是該告訴你一聲。」大哥歎息。
  
  「這是必須的。現在這樣,醫院要做什麼檢查,你都允許。我馬上過來。」蘇婉兒回答,又問清了地址,立馬掛了電話。
  
  葉瑾之早就在一旁。雖沒接電話,但也聽出大概,這又詢問蘇婉兒一番。蘇婉兒簡單說了說,他蹙了眉,問:「你要去?」
  
  「我爸這樣,我很擔心。」蘇婉兒低頭,她何嘗不知道葉瑾之的擔心,畢竟嚴清雅南下。目的不明。在廣城下飛機,又往老宅這邊來,之後又折回去,擺脫了跟蹤。這感覺像是來對付她的。不說葉瑾之,就是她自己沒有真正領教過這位間諜的手段,也覺得毛骨悚然。可是,那是自己的爸爸,生死未卜,自己怎麼可以不在他身邊。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在事情處理完畢之前,離開這裡。」葉瑾之很明確地說。
  
  他對自己好,她當然清楚。可是。人在這世上有不得不為之事。她十分為難,於是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聽我的。我讓人去省醫院那邊施壓,快速檢查完畢,務必在今天傍晚,拿到全部的檢查資料。我們看過資料再說。」葉瑾之走過來,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很嚴肅地建議。
  
  蘇婉兒抿緊唇,要她說出「不去」這兩個字是很難的事。因為她真的說不出口,為人子女,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不在身邊;可是,要她說去,她也覺得為難,葉瑾之這樣為自己,而自己若去。就是辜負他。所以,她只能靜默,左右為難。
  
  「乖,爸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去了也無濟於事。我們先聯繫小七和你四哥,滬上離你們那邊近。讓他們先去。你四哥處理事情。你還不放心麼?何況還有尚林哥在,至於小七,雖然年紀小,但他做事卻是葉家這一代中很厲害的。你不要擔心,我們先看看醫生的報告再說,好不好?」葉瑾之認真分析,輕聲安慰,又將她擁入懷中。
  
  蘇婉兒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靠在他懷裡,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這一天,蘇婉兒就呆在老宅院落,無心做任何事,連午飯也只吃了兩口。葉瑾之倒是十分忙碌,先給陳昭華打電話說蘇晨和的情況,又讓徐尚林全面注意;之後,又給葉雲嘉打電話。蘇婉兒心不寧,就懶得去聽,反正葉瑾之會處理好。她只是擔心爸爸的身體,坐立不安,來回踱步。葉瑾之則是一直在處理事情,她也不去打擾,一心想:若是摔倒,昏迷不醒,醫院怎麼會查不到原因?莫不是有什麼古怪?
  
  蘇婉兒想到此,驟然想到一幅畫,她自己也打了個冷噤。於是立馬跑到房間裡翻箱倒櫃,將上一次在雜誌上撕下來的那張攝影作品翻出來。她記得那一張攝影作品的作者叫程風,也就是葉雲嘉的另一個名字。那一幅攝影作品的角度正好可以攝影到他家的院落一角。而那攝影地點,葉雲嘉也說過那是清風鎮唯一的旅館二樓,窗口有銀杏樹的那個房間。
  
  那張從雜誌上撕下的攝影作品,當初是蘇婉兒想要帶回長安,去媽媽的墳上,給她看的。如今,她看著那一張圖片,有一種很荒謬的想法,但卻覺得似乎就應該是那樣。
  
  她立馬打電話回家。大嫂接的電話,聽到蘇婉兒的聲音,也是亂了方寸,斷斷續續地敘述爸爸跌倒前後的情況,沒有任何的異常。蘇婉兒很耐心地聽完,這才說:「大嫂,麻煩你把鎮口旅館老闆的電話給我找出來。」
  
  大嫂不明所以,也去找了,不一會兒就打電話過來,告訴她電話號碼。
  
  蘇婉兒也沒向大嫂說明,直接撥通旅館老闆的電話。老闆是蘇家本家,也是沾親帶故的。蘇婉兒一陣寒暄,便詢問旅館生意如何。那老闆自然一陣感歎說不景氣什麼的。蘇婉兒後來便是詢問這兩天有沒有人投宿,住那一間窗口有大樹的房間。老闆回答有個女子上周就訂了房間,指明要那一間放,直到昨天晚上十點過才入住,可是剛剛已經退房離開了。
  
  蘇婉兒的心咯登一下,暗想:不會這樣巧合,真是自己分析的這樣吧。
  
  她還是鎮定地問:「那女孩長什麼樣子?」
  
  「哦,那女孩啊,很好看啊。」老闆回答,也形容了一陣,形容不出所以然。但蘇婉兒幾乎可以斷定是嚴清雅。
  
  她放下電話,便去找葉瑾之,誰知道剛拉開房門,就看到他正要敲門。兩人一愣,他先開口:「我有話跟你說。」
  
  「我也正好有情況跟你講。」蘇婉兒說,手裡拽著那張攝影圖片。兩人原來說的是同一件事,就是嚴清雅昨天出現在清風鎮。
  
  蘇婉兒將那張圖片展開,指了指那個房間,說:「這裡,可以看到我家的院落,這個窗口到我家的距離,很近的。」
  
  葉瑾之點頭,說:「我對這棵樹有印象,因為這棵樹的年歲很大。上一次,我自己去清風鎮,有跟大哥一起散步過。」
  
  「所以,我怕我爸這一次卻是因我而受累的。」蘇婉兒緩緩地說,眼淚唰地掉下來。爸爸那麼辛苦養自己那麼久,自己沒有報答,反而是讓他因自己多次受累。
  
  「對不起。」葉瑾之將她摟緊,語氣十分抱歉。蘇婉兒只是靠在他懷裡,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必須走一趟。自己若不是出現,怕嚴清雅還會對付爸爸。
  
  「總是我不好,那樣自私,怕我不出手,你就是別人的,終其一生,我再也沒法跟你再一起。可是,我沒考慮周詳,我就那樣將你拖入我危險的生活,一次又一次放你在危險中,還累及你家人。」葉瑾之全然的自責。
  
  蘇婉兒擦乾淚,說:「傻瓜,不要說那些。如今,可以看出來,她南下是對付我的。或許她是想倒戈,跟你在一起吧。」
  
  蘇婉兒看了看葉瑾之。葉瑾之板了臉,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現在,我只有你,將來也是,生生世世都是。」
  
  「好了,我沒說什麼。我只是跟你說,現在,恐怕我必須出現在我爸的病房。不然,指不定她會怎麼做。」蘇婉兒很平靜地說,她知道葉瑾之會反對,但這一刻,他卻不應該有理由會反對。
  
  「不行。」葉瑾之果然反對,眉頭緊蹙,就那麼看著她。
  
  「你知道,我必須走這一趟。為人子女,來到這世間,原本就欠著父母一條命。何況,父母這樣盡責盡責,捨棄自己的享受,吃苦受累將自己養大,竭力賦予我們最好的人生。」蘇婉兒緩緩地說。這也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葉瑾之緊緊咬唇,一言不發,只那樣看著她,想要是將之銘刻在心。
  
  「當然,我不是去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你得跟我去。」蘇婉兒緩一緩這氣氛。
  
  葉瑾之沒回答,只是打手撫摸她的臉,歎息一聲,低聲說:「傻丫頭,她是狡猾而高超的間者,我跟著怕也無濟於事。」
  
  「如果她要對付我,必得是因為你。如果只是因為牽制你,引你出京城,不會出動真正的嚴清雅作為煙霧彈。我想,她是想除掉我,然後就可以跟你在一起。如果是這樣,其實我們的勝算就很大。」蘇婉兒笑著安慰葉瑾之。其實,她什麼都不懂,更不懂得什麼是勝算。只是,如今走到這一步,她沒有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葉瑾之神色頹然,一言不發,就就那樣站著,仿若一座靜默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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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6:48 |只看該作者
  第058章 部署
  
  蘇婉兒這一趟,勢在必行。
  
  因為人生在世,孝為先。她從來都這樣認為。至於那些所謂要珍惜自己生命,追求自我,把自己異化,成為沒有一絲感情的人。這是蘇婉兒做不到的。
  
  她在某些情況,不畏懼死亡。因為如果讓她這樣為了自己的安危而讓爸爸處於危難之中,即便她因此活下來,卻也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至少良心會不安。
  
  葉瑾之也深知她對感情的看中,尤其是家人,到後來也無法阻止。於是,這一趟就至關重要。葉瑾之與她通過秘密的頻段與徐尚林和陳昭華進行聯繫,說了情況,讓徐尚林進行暗中部署。
  
  陳昭華與徐尚林聽聞這事,也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這事的嚴峻,從眾人的表現上都能看得出來。蘇婉兒看陳昭華與徐尚林都如臨大敵,自己也十分擔心,甚至覺得自己這一次就是生命的盡頭。
  
  可是,怎麼可以這樣放棄?自己好不容易才為蘇家迎來青瓷的復興,好不容易才遇見葉瑾之。蘇婉兒靠在窗邊,也蹙了眉,心裡不免焦急。
  
  葉瑾之從背後抱住她,輕聲安慰,說:「華寶,別擔心。就算賠上我命,也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事。更不會讓她再碰你父親的。」
  
  蘇婉兒搖頭,說:「別說這傻話。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所以這一局,我們要好好謀劃,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爭取一勞永逸,要不然這樣懸著,我覺得我會瘋的。」
  
  「對不起。」葉瑾之語氣全是歉疚,將她摟在懷裡,放在膝上。
  
  「傻瓜,這不關你的。」蘇婉兒安慰。葉瑾之將頭埋在她脖頸間。他無心享受這美妙的時刻,倒是認真思考怎麼才可能有一點點的勝算。
  
  蘇婉兒向來憑著自己的直覺來做事,即便是對於嚴清雅的判斷也是出於直覺,可是如今事關性命,怎麼可以再憑直覺來處理呢。所以,一定要徹底瞭解這個女人。於是她詢問葉瑾之關於嚴清雅的情況。因為所有的人,只有葉瑾之與她相處時間最長,並且還能讓這個女的不知不覺地愛上他。他對這個的瞭解肯定比常人多。
  
  可葉瑾之只是苦笑,說情報機構對這女的知之甚少,連她的國籍,至今都沒弄清楚。但據秦喜玲講,大約是華裔。
  
  蘇婉兒聳聳肩,說:「那些不知道也罷了。我只想知道你認為她愛你麼?」
  
  是啊。自己去與這女人對壘,所有的猜測與佈局都是基於這個女人愛葉瑾之,想來除掉她,然後跟葉瑾之過雙宿雙棲的生活。
  
  葉瑾之蹙了眉,問:「你這是做什麼?」
  
  「想知道她真正的動機。所以,我必須問你。因為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另一個人是有感覺的。這世間,唯獨愛不可以作假。有些人自以為瞞天過海,其實並不知道對方早就洞悉。對方只是因為愛,或者別的目的,一直不戳穿罷了。因此,我認為你必定知道她是否愛你。而這是我們部署以及掌控對方心理的基礎。」蘇婉兒緩緩說,窗外日光前所未有的盛。而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因為她告誡自己:如果太焦躁,這一次一定會輸。
  
  葉瑾之想了想,說:「應該是愛的吧。」
  
  「好。那我的判斷是她這一次鋌而走險,要除掉我。可是,如果她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能讓你恨她。所以,我的死亡必須要讓任何人看,都是意外。那麼,她要讓我意外,就比直接除掉我的難度大。」蘇婉兒分析。她對對方不瞭解,對間諜更不曾接觸,但她必須要給自己一個部署,一個方向,一個判斷。不能還沒對壘就先認輸。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個。我聽著就慎。」葉瑾之終於不耐煩地發火。
  
  蘇婉兒不語,只是撫撫他的臉。他的心情她清楚,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這一天遲早會面對的,無論是他跟嚴清雅,還是自己跟嚴清雅。既然自己這一次愛上了葉瑾之,就必須要跟嚴清雅交鋒的,無論嚴清雅的身份是什麼。
  
  「傻瓜,我蘇婉兒會長命百歲的。」她扭頭輕吻他額頭。
  
  他歎息一聲,說:「我忽然發現我很沒用。」
  
  「你怎麼沒用了?你要保護我。你要一直跟著我。你要出謀劃策。莫非你想拋掉我?」蘇婉兒蹙眉,故作輕鬆與他鬥嘴。
  
  「傻,我怎麼捨得。」他摩挲她的臉。蘇婉兒對著他嘿嘿傻笑。
  
  這下,兩人便開始部署。對方既然在暗處,自己在明處。那麼,就先來迷魂計。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全是葉瑾之的部署。他先為蘇婉兒訂從廣城、深寧飛往目的地的機票,一共用她的名字訂五航班,分別飛往省會,以及與省會臨近的滬上。然後,再用雲錦的名字定了四個航班。最後,再用劉虹的名字訂三個班次。
  
  至於,蘇婉兒要用哪一張機票,從哪裡起飛,這是接下來研究的事。
  
  其次,葉瑾之讓劉虹跟蘇婉兒做相同扮相。並且,在臨出門時,給她衛戍該有的防護措施,包括防彈衣。並為她裝備好。同時進行講解,不無遺憾地說:「可惜沒有能防炸彈的。」
  
  蘇婉兒只是笑,說:「以後會有的。」
  
  「傻瓜。我是擔心你。」葉瑾之捏捏她的臉。
  
  她嘿嘿笑。將很有用的東西都裝入手提包,等待檢查結果。不出所料,在下午,檢查結果出來,真是葉瑾之預想的那般,根本查不到那種藥。
  
  「如果是那種藥,導致昏迷和心臟衰竭的藥凍成細小的冰針,用特殊裝置射入人體某個部分,就會導致人昏迷和心臟衰竭。如果本身就有心臟病的人,怕會立刻斃命。」葉瑾之解釋。
  
  蘇婉兒暗喊「好懸」,虧得爸爸沒有心臟病,否則就會因為自己而送了命。之前,秦喜玲已經因為自己的事丟了性命,如今還要搭上爸爸的話,她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那就確信無疑。瑾之,我不能再等了。走吧。」蘇婉兒倏然站起身,對葉瑾之說。葉瑾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她狠狠摟在懷裡。
  
  這一天下午,從葉家老宅出去的車,前前後後一共十二輛,皆奔赴深寧與廣城的機場,車內之人皆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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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6:54 |只看該作者
  第059章 論道
  
  除夕前幾天,是中國交通最忙碌、擁擠的時刻。...即便是機場也是人潮湧動,航班大規模延誤。葉瑾之執意要跟蘇婉兒一起,但被蘇婉兒拒絕。她不能在躲躲閃閃,不能讓自己的爸爸出現任何的閃失,那就要以自己將那個危險的女人引出來。當然,這地點絕對不能由對方選擇,得由她來選擇。
  
  機場來來往往,當然,有許多葉瑾之和葉雲嘉的人。劉虹也做了妖冶的裝束,跟蘇婉兒同一航班。
  
  航班的檢查,許是有葉瑾之的手段與授意,檢查得特別嚴格。
  
  經過各種關口,總算是從廣城飛抵滬上。是的,蘇婉兒選擇的地方是滬上。這裡是陳昭華的地盤,徐林和葉雲嘉都做了部署,離爸爸所在的醫院比較近。
  
  晚上十點過,準時抵達滬上。徐尚林親自迎接,走的也是專用通道。
  
  蘇婉兒坐到中間一輛車上。劉虹則是風華絕代的妖冶打扮,完全跟之後的樸實女子不沾邊,坐了之後的那一輛車。
  
  車徐徐而出,一共九輛,一般模樣,除了司機,皆看不見車內之人。這是策略,也是告訴嚴清雅,她蘇婉兒來了,而且我還知道你的存在。
  
  「多謝尚林哥。」蘇婉兒低聲對旁邊的徐尚林說。
  
  徐尚林一貫的正襟危坐,略笑,語氣依舊波瀾不驚,說:「不麻煩,機場這邊,衛戍那邊接洽的。再說,敏華如我女兒一樣,自然是愛護的。」
  
  蘇婉兒抿唇,十分感動,說:「即便如此,還是謝謝尚林哥。」
  
  「傻丫頭,這一次,很危險的。」徐尚林說,依舊看著前方•神色依舊平靜,看不出一點點的凶險,渀若萬般的形勢,無論險惡如何•在他來看也只是形勢的一種狀態,容不得什麼大驚小怪。不過,既然徐尚林都說危險,那麼一次怕真是危險。從前,她得知嚴清雅是間諜,卻從來沒想到是這樣危險的存在。
  
  「其實,你是在主動謀她?」坐在一旁的徐尚林忽然問。
  
  蘇婉兒心裡一驚•想這徐尚林果然是厲害的人物。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屆領導人就有一屆領導人的衛戍。並且即便是一屆領導人的衛戍也會在特定的年限就會離開,去別的部分。而徐尚林顯然是個特別的存在,有人說是陳汐華成就了徐尚林。也許是徐尚林成就了陳汐華。....是的,這樣厲害,波瀾不驚地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內心動向。
  
  不過,她這算哪門子謀人呢•不過是被逼無奈了,她不過一介小女子,如今要做的事•都是逼上梁山所為。之前,她一直退讓,才會一直窩在南方老宅,等待葉瑾之將一切的事情處理好。如今,爸爸被拖下水,她才不得不正面迎敵,。所以,她有些無奈地歎息,說:「我只是在賭博而已。尚林哥太高估我了。我何德何能去謀她。」
  
  「賭,本身就是一種謀。」徐尚林安慰•依舊注視週遭。
  
  「尚林哥總是睿智。我只是個女人,以及推人,做井底之蛙的猜想。只是,這一次,她若不是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南下,為京城那邊的事做個幌子•就是為對付我而來。又或者是兩者皆有。」蘇婉兒跟徐尚林說起自己的猜測。因為在這一場賭博或者謀略裡,徐尚林才是最冷靜的,其餘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偏向,有所迷失,包括葉瑾之,所謂關心則亂,他的分析或許是最正確的,但他的部署就會無限量地偏向她。
  
  「嗯,我們猜測也是這三種。如果是第一種,她恐怕不會再出現。只等那邊的對決結束,又或者會採用各種手段再度回到京城,協助同夥。若是第二種或者第三種,她必定會找你。但找你做什麼,就難說了。」徐尚林緩緩分析形勢。
  
  是的,這是個洞若觀火的男人。蘇婉兒點點頭,略略一笑,說:「所以,尚林哥才會親自來迎接,並且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呵呵。看來敏華也知道我的打算。」徐尚林呵呵笑。
  
  蘇婉兒起初也是這樣打算的,要不然就不會用那麼多身份訂機票。又那樣大的陣仗從南方老宅出來。為的就是告訴嚴清雅自己知道她來了,也知道她來的目的。若她只是為了對付蘇婉兒而來,就可能會顧忌一下葉瑾之,畢竟嚴清雅要對付她,原因只有一個,她愛葉瑾之,想要跟葉瑾之在一起。
  
  「這個女人不簡單。直到現在知道她至少有八個國家的國籍,甚至不知道她的出生地。但從平常那種氣質、穿著,舉動來說,不是中國人。至於具體屬於那個國家,並不太肯定,畢竟沒有證據的事。」徐尚林聲音很低,看了看車窗外。
  
  蘇婉兒蹙了眉,回想跟嚴清雅的幾次接觸,那種略略的鞠躬行禮,小碎步的走路,那種絕對不銳利的眼神。她不由得低聲說;「莫非是那個國家的?可這一次正是那國的重要人物來此。這——,不太說得通。」
  
  「沒什麼不通的。只要有野心和利益存在,一切都是通的。這世界永遠不缺野心家和齷齪的種族世界和平,有些人的利益就少,想讓世界洗牌,就得有戰爭。中國是個大國,已經讓野心家感到恐懼與絕望,所以不斷有挑釁以及各類的顛覆活動,只是始終沒有借口將中國攪進去,若我國在敏感問題略有所動,或者根基動搖,野心家、陰謀者就會找到借口。放眼看東海南海之外的海域,各類基地,呵呵。丫頭,如果你不是陳家人,抑或者你沒有嫁給葉瑾之。怕是今生今世都不會知道:這每一天的和平,會有很多人為這之默默死去,大多數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留下名字,除了『因公殉職,幾個字,再沒有別的,更別說什麼名垂青史。丫頭,就是這窗外這璀璨的夜景也流淌了多少志士的血啊。」徐尚林說到後來,聲音有些哽咽。
  
  蘇婉兒訝然,她認識的徐尚林從來都是溫文儒雅,情緒無波的。這是她第一看到徐尚林情緒這樣波動•不由得低聲「嗯」了一聲,說:「我以前知道,只是沒有這樣深刻地理解。當我看到瑾之身上的傷,親自經歷那一次綁架•我才真正覺出這些的不易。」
  
  「嗯。我的戰友,當年是最優秀的衛戍。如今都是多年生死兩茫茫了。」徐尚林緩緩地說,扭頭看窗外。
  
  蘇婉兒說不出話,只覺得內心十分凝重。從前,她只專注於家人與自己。之後,糾結於自己的婚姻與愛情,只想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最大利益化。她真的很少去思考家國安危的事,即便跟葉瑾之在一起,擔心葉瑾之,也只是擔心他一個人。從沒想過每天日昇日落、雲卷雲舒的日子是那麼多人的生命鋪就。
  
  是啊,似乎是歌舞昇平太久,很多人都開始浮躁、開始自私,忘卻了血色;也似乎是國家把人保護得太好,這麼多年•沒有一絲的戰亂,竭力修改政策,便是被寵得太久•就忘記了心存感激。
  
  蘇婉兒的心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沉重。窗外燈火輝煌,滬上是絕對的不夜城。除夕之前,有許多人在奔著回家與親人團聚,這是一個和平年代的情景,尋常不過,卻也彌足珍貴。
  
  當晚,入住的酒店依舊是上一次入住的,vip的區域,大片的地方早就清空,各種監控早已開啟。徐尚林、蘇婉兒、劉虹快速入住。
  
  「現在滬上、西池•這一路都部署好了。只等她現身。你也不要太擔心。」徐尚林安慰她,左手執起一枚棋子放下,蘇婉兒大片的棋子都被徐尚林吃掉。
  
  「你心不在焉。」徐尚林說,緩緩靠到沙發上。
  
  「只是擔心瑾之和我爸爸,以及眼前局勢。」蘇婉兒說,將棋子隨意放下•已無心下棋。
  
  「現在需要平靜。你既然來到,她不會耗費那麼多精力去對付你爸了。何況那邊,有你四哥親自部署。至於瑾之,他的謀略,因為你是他最親近的人,便是看不到的。因為在你面前,他只願意放下一切去做也錦州。他的謀略之深,就是我,平素也不是對手。」徐尚林緩緩說,看了看時間,說:「已經午夜。今晚,我為兩位值夜,請好生安。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推門出去。蘇婉兒哪裡睡得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舀著電話想要聯繫葉瑾之。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聯繫他,甚至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到底這一件事,即便他如何謀劃,但也將她拖入局,對他的打擊也不小的。
  
  劉虹也緊張得睡不著,敲了門進來,與蘇婉兒一併躺著,講了好多小時候的事。天卻並沒有亮,後來終於是困了,沉沉入睡,但睡得並不好,一到天微微亮,蘇婉兒一側身就醒了。劉虹還在一旁熟睡,她躡手躡腳起身,梳洗穿戴,這才給徐尚林打電話,準備這一天的行程。
  
  按照計劃,這一天的行程是要從滬上趕往爸爸所住的省醫院所在地西池市。西池市號稱人間天堂,與滬上毗鄰,但距離卻著實不遠。這一次,蘇婉兒依舊選用汽車前往,這一次是三十輛車,全是花車打扮。蘇婉兒一看,頓時傻眼,瞧一旁的徐尚林簡直波瀾不驚的。
  
  好吧,徐尚林這索性是招搖到底,還是隱秘到底呢?蘇婉兒也不追問,如今,她只希望不要跟嚴清雅照面,這件事就處理了。然而,嚴清雅這樣大費周章 ,不達目的不罷休吧。
  
  蘇婉兒也難免緊張起來,雖然也算見過不少的風浪,說到底在這些面前,不過是小波瀾。她亦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
  
  「靜下心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即便說,若你有事,生死與共。」冷不丁就一行字跳入手機,那提示音嚇了她一跳,看到這一行字,她更是嚇一跳,四處瞧瞧,也沒瞧見葉瑾之在何處,他竟然就知道她這一刻心亂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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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7:04 |只看該作者
  第060章 膠著
  
  蘇婉兒四處瞧,瞧不出葉瑾之。徐尚林只是小聲解惑:「瓚之指不定在何處。即便他在,也不能保證你百分百的安全。」
  
  「我知道。」蘇婉兒輕聲回答,輕吐出一口氣,這才靠在椅背上坐好,波瀾起伏的心漸漸平靜。
  
  這一路而來的凶險,她如何不知呢?就是簡單的邏輯推理,也知道凶險萬分。但這一次,必得來這裡。這是一次賭博,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她平靜了心情,發回了一條信息:「得君此憐意,卿死猶足矣。千言萬語,只一句:你只需做好幹練冷靜的你。我知你肩上國事頗重,你我彼此切赫成為歷史之罪人即可。另,赫擔心,我會萬分小心,必不負了白頭誓言。」
  
  她將這短信刪刪改改很多次,終於發出。片刻後,只收到他一條信息,上面一個「嗯」字。蘇婉兒倏然落淚。看窗外,從滬上灰濛濛一路往西池市趕,日光竟是破了冬日的雲層,回復了些許暖意,路兩旁灰撲撲的樹木,似乎都有了一絲精神。
  
  蘇婉兒看那些掠過的風景,是那樣不經意,但在這短短的瞬間卻已組成了人生的部分。如果這一次,真的不慎,丟掉了性命,那這一生到底有什麼值得懷念的呢?
  
  她不知道葉瑾之每一次執行任務時,會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至少他作為指揮者,怕一直沒有片刻空閒來想這個無聊的問題吧。看來還是自己比他幸福,至少這一路上,還可以想想這一生。
  
  小時候在長安的快樂。媽媽會講故事,為她梳頭髮,很好看的髮辮,讓小朋友羨慕;爸爸會做好吃的,也會說青瓷、講許多的詩詞故事;哥哥會帶著她去郊外釣魚、捉蝴蝶,或者摘別人家的水果。小時候的記憶溫暖明亮,有植物的清香•還有水門汀上有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泉水幽涼。當然,也有苦難。但現在回過頭去看,已不再會為當初的苦難驚心動魄•不再那樣計較,憤憤不平。
  
  年長後,在江南。煙雨江南,淅瀝瀝的雨,青瓷從火中來,紋路細膩,暈染開梅香蕊寒的香味•抑或帶茶具與茶葉去看那製作古老樂器的老匠人,臨海的小鎮,有鹹味的空氣,鵝卵石的巷子,小孩子歡呼而
  
  當然,生命裡最重要的記憶怎麼可以少了他?他成了這二十多年裡,最刻骨銘心的所在。....年少的銀座八樓,他教自己現代女人必備的三樣素質。她一直牢牢記得•這對她以後的人生產生了莫大的影響。
  
  再後來,就是輾轉在msl|上遇見他。一字一句的睿智幽默,三言兩語皆是博學多才。那段日子•你來我往的文字遊戲,快樂無比。
  
  那時,不知道是他,但感激他,逐漸的,覺得他是自己的長者,有師者與知己之恩。
  
  一個人在世上有這樣一位睿智幽默博學的師者與知己,是人生一大幸事。蘇婉兒一直這樣認為。可不曾想,這個人便是他。他從未離開自己的生命。
  
  對了,還有後來在深寧初見•漸漸與他命運相連。他的怒、他的喜、他的孩子氣、他的執著、他的柔情…….他這樣鮮活地在自己的記憶裡、生命裡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注定與宿命了。蘇婉兒想到葉瑾之,不由得微笑。想起許多的細節,當時只覺得生氣,只想與他鬥嘴,如今想起來•當時的兩人多傻啊。
  
  「敏華在偷著樂?」徐尚林忽然問,怕是從前面的鏡子看到她靠在椅子上偷樂的情況。
  
  蘇婉兒被說中心事,卻也掩不住笑,說:「是想到以前一些好笑的事了。」
  
  「這刻,怕想的是瑾之吧。」徐尚林一向嚴肅,難得也這樣打趣人。蘇婉兒瞬間紅了臉,嘴上狡辯不是。徐尚林只是呵呵笑,不再說話,那神色卻是瞭然於心的模樣,渀若在說「你不用說,我懂的」。
  
  蘇婉兒一臉滾燙,終於不再肆無忌憚想念葉瑾之。便開始思量進入西池之後的計劃。之前也與徐尚林商量過,會先去醫院看望爸爸,然後入住早先部署好的西池飯店。舀徐尚林的意思是在那裡守株待兔,等嚴清雅到來。
  
  但在那裡等,她必定會到來麼?蘇婉兒不禁想,是不是該採取一種策略,但似乎又不太保險。想到後來,終究是沒結果。就打算到了西池市再做打算。
  
  當天,臨近中午,以花車打扮的車陸續進入西池市,入住西池飯店。那果然是一隊花車,鞭炮樂隊的。蘇婉兒訝然,原來以為是偽裝的花車,卻沒想到真是花車車隊,新娘是滬上人士,新郎是西池人士,正好在西池飯店舉行婚禮,這花車就是接新娘子的。蘇婉兒、徐尚林、劉虹都是作為送親隊伍存在的。
  
  好吧,徐尚林果然有才。西池飯賓朋滿座,來來往往都是人。徐尚林帶了劉紅與她進入酒店房間。說:「這裡都部署好了,對於可疑人進行全方位排查。但是,你應該知道,嚴清雅不是個簡單的人。這一次,你有把握麼?」
  
  徐尚林忽然變得嚴肅,似乎話中有話,蘇婉兒一怔,暗想:這人莫不是真成精了麼?像是知道她內心的真正打算一樣。
  
  「我只是走一步算一步,關鍵時刻還要靠尚林哥你們保護。我能有什麼把握。」蘇婉兒笑。是啊,她是真沒把握,嚴清雅是什麼人,她還真沒接觸過。
  
  徐尚林不在說這話題,只在一旁等她換衣服,一同去醫院。蘇婉兒換了平常的衣衫,梳洗片刻,了手提的大挎包,便與徐尚林、劉虹一起去醫院。
  
  走的是專用通道,這也是陳昭華親自出面與醫院方面接洽的。蘇婉兒七彎八拐終於看到自己的爸爸,還處於昏睡之中,但各項指數都很穩定。大哥眼睛通紅,看到蘇婉兒,一下子就站起來,喊了一聲:「小喬。」
  
  蘇婉兒點點頭,說除夕將至,交通堵塞,所以來晚了,辛苦哥哥了。蘇大偉搖頭,說:「是我沒照顧好爸爸,讓你擔心。」
  
  兄妹倆說一會兒話,說爸爸身體正常,沒有什麼事,明天就可以甦醒,過幾天就可以出院的。至於青瓷的事,有雲嘉在打理,不用擔
  
  蘇婉兒總是應聲,仔仔細細地哥哥,怕這是最後一眼,心裡多少有些傷感。哥哥說了一陣青瓷的銷量,又說要擴展別的瓷器,李峻寧那邊在京城和長安的瓷器佈景還要蘇記來做,以及最近有雜誌來來清風鎮採訪的事。
  
  「雲嘉在負責這些,做得可好了。若是我啊,總是做不好的。不過,雲嘉說,遲早也是要我自己去做的。」大哥一直在說,十分興奮。蘇婉兒很認真地聽,讓他多跟陳昭華和葉雲嘉學習,蘇家這產業就靠他來發揚光大。蘇大偉陡然一愣,冷不丁地問:「那你呢?你也要幫我啊。你也是蘇家人。」
  
  「那是當然。但主要還是看大哥了。我還想多讀一些書,當然已經嫁人了,自然還要考慮孩子。」蘇婉兒緩緩地說,一直保持微笑。提到孩子,她想到董小葵和夏可可的幸福,自己卻是真的想跟葉瑾之有孩子。只是,不知道上天還給不給這個機會。
  
  「呵呵,是啊。你也不小了,早點養個孩子,還可以保持身材的。」大哥樂呵呵的。
  
  蘇婉兒又叮囑他要好好照顧爸爸,這才說旅途勞頓,想去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再過來看爸爸。就這樣,蘇婉兒再深深看爸爸一眼,轉身從醫院離開。其實,從南方老宅出來,這每一步,每一秒,她都做好了從容赴死的準備。
  
  雖然,以己度人,她不認為嚴清雅有殺她的理由與必要,但這世上永遠有超過自己認知角度的人存在,更因為各種差異,我們總是難以估量所有的可能。因此,這樣走出去的每一步,或許都可能有冷不丁的一顆子彈或者神馬其餘的物什飛來,自己就立刻斃命了。
  
  西池的冬天,風很大,即使是這樣的晴天。這一天的天氣和很怪,上午烏雲密佈,陰了許久,像是要下雨,沒想到十點過之後有了日光,這午後,更是晴空萬里,沒有一絲的雲彩,天藍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劉虹與徐尚林陪她從醫院走出來,往酒店走。兩人都是十分專業之人,前後繞動繞行,這是干擾暗處敵人瞄準的方式,至於具體多少用處,就不清楚。她不是專業人士,更不懂得狙擊。
  
  一路而行,週遭的人緊張萬分。蘇婉兒總算安全到達房間,她拉嚴了窗簾,暗想:莫非嚴清雅已經悄然回京了麼?
  
  然而,徐尚林給出的答案是沒有。她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西池醫院附近。但除夕期間,人這麼多,排查這麼困難,若她不出現,要盡快找到,到底是困難,尤其是她有心躲避,而他們又不是大張旗鼓。
  
  「我不能坐以待斃吧。」蘇婉兒詢問徐尚林。
  
  徐尚林平靜地看她一眼,沒有發表意見。蘇婉兒便是揮揮手,讓劉虹去幫大哥照顧自己的爸爸。劉虹不肯,卻被徐尚林命令過去。
  
  劉虹走後,蘇婉兒便說:「我知道這西池飯店的安保都是你的人了,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呆一呆。」
  
  徐尚林對於她知曉這些,並不奇怪,只是略鞠躬,退出門去。蘇婉兒在房間裡百無聊賴,修剪指甲,檢查挎包裡的物什、器具,擺弄茶葉、茶具,坐等嚴清雅的到來,這樣一等便一直等到黃昏,晴天已過,人間天堂的西池市,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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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7:40 |只看該作者
  第061章 挾持與反挾持
  
  微微雨,天有慎人的黃暈,讓人覺得壓抑頭暈,電視節目永遠都是在說春運、農民工,或者各界如何迎新春,過和諧新年。....蘇婉兒百無聊賴,一個個台換過去,覺得十分無聊。
  
  晚飯時,徐尚林親自來詢問菜譜,蘇婉兒只是選了簡單的三菜一湯、配的紅酒也讓取消,只讓把白瓷的茶具換成紅茶茶具。
  
  菜式色香味俱佳,蘇婉兒並沒有胃口,只盤算若沒有回京城,她也應該要出現了。畢竟陳昭華在滬上、西池布了天羅地網,她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可能落網。
  
  不過,這女人這一遭到底是唱哪一出?蘇婉兒靠在沙發上,覺得很迷惘。飯菜是橫豎吃不下,也不想吃。於是,按鈴讓人收走。這一層樓的服務員全都是徐尚林親自安排的人,蘇婉兒便直接按鈴叫徐尚林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蘇婉兒不知道為什麼,驟然站起身,心中一緊。她舀了遙控器隱在屏風後開門。門開了,有女聲在門口響起:「陳小姐,您好,我是客房部2為您服務。」
  
  聲音甜美,還能從聲音上聽出笑意,這是標準的服務員。能做到這一點,嚴清雅也著實不容易。
  
  蘇婉兒從屏風後快步走到屋內,面對進門的方向,燒水泡茶,懶懶地說:「進來吧。」然後,是推門聲,緊接著是關門聲。
  
  這一刻,蘇婉兒也不由得緊張,但這不是遲早要面對的麼,即便是死亡。於是,她很快鎮定,繼續擺弄茶具。等那女子轉過屏風,蘇婉兒卻是率先開口,說:「你來得比我想像中晚些。」
  
  輕微的腳步戛然而止,黃暈的壁燈•嚴清雅一身的酒店服務生服裝就站在屏風轉角處,不再是那種疏影橫斜的清雅與疏離,而有著另一份果決與幹練。她站在那裡,輕笑一聲•說不出是輕蔑或者其他。
  
  蘇婉兒掃她一眼,做了個手勢說:「請坐。」
  
  嚴清雅毫不客氣,逕直在她對面坐下來,微微蹙眉,問:「在你想像中,我會什麼時候來?」
  
  「那不重要。」蘇婉兒緩緩說,很專注地淋洗杯子。
  
  「你怎麼知道是我?」嚴清雅問•那語氣也很平靜,一點都看不出著急。
  
  「在這裡,我姓蘇,你一開始就犯了常識性錯誤。不過,或者是故意的。」蘇婉兒波瀾不驚地掃她一眼。
  
  「呵呵,你倒沉得住氣。」嚴清雅冷笑。
  
  「我不認為你會笨到除掉我,或者要除掉我,在這裡動手。」蘇婉兒這一刻•真的很平靜了,就像是小時候在學校,第一次參加全校演講一樣•上台之前很緊張,上台之後,卻平靜得很,渀若周圍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不重要,擔心的嘲笑、看不起之類的,全然都不存在了。這一刻的蘇婉兒就是這樣,先前的擔心與緊張全都消息,剩下的就是最淋漓的發揮。
  
  是的,當嚴清雅走進這屋子•她就有了敗跡。因為只有她真糾結地愛上葉瑾之,才會來找蘇婉兒。
  
  嚴清雅似笑非笑,靠在沙發上,說:「話都說到這份上。我的身份你也洞悉,憑什麼覺得我會放過你?」
  
  蘇婉兒泡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說:「請。」
  
  「梅香蕊寒麼。
  
  你只有這一點點的伎倆麼?」嚴清雅的語氣裡略帶了諷刺。
  
  「梅香蕊寒只招待朋友親人,你跟我,顯然不是。所以,這一杯不過是紅茶。清風鎮出產,自家翻炒發酵。至今沒有名字。」蘇婉兒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桌上,這才靠在沙發上,與嚴清雅對視。
  
  兩人相視一笑,卻不是泯恩仇,而是飽含了更多的含義。
  
  「也許,下一刻,你就會立刻斃命。」嚴清雅說,左手輕輕撫過右手修長的指頭,若那手上舀了一把刀,那威脅意味就更濃了。
  
  「我既然能來,就可以接受任何結局。」蘇婉兒回答。
  
  嚴清雅「嗖」地站起身,西裝內裡掏槍而出,隔了桌子對著蘇婉兒,說:「那我就成全你。」
  
  烏黑的槍口讓蘇婉兒的腦袋有短暫的空白,她沒有說話,就靠在沙發上,短暫的空白過後,她意識到這個節奏要自己來控制,而不是被嚴清雅牽著鼻子走。所以,她只是略笑,說:「無所謂,只不過,有一個故事,你應該聽一聽。」
  
  「拖延時間依舊改變不了你的命運。你知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討厭一個人。」嚴清雅咬牙切齒,凶相畢露,微微俯身,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在近前。
  
  「你討厭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因為我做到你不能做到的事。」蘇婉兒緩緩站起身,語氣波瀾不
  
  嚴清雅蹙了眉,依舊舀著槍,臉上全是冷然與厭惡。當然,蘇婉兒也不期望這女人會喜歡自己,話說情逢敵手千拳少,何況自己不僅跟她是情敵,政治立場也不同的,自己同樣也不喜歡她的。
  
  「好了。我建議講故事的地點換一個,當然,你無所謂,我也就無所謂。不過,你應該很清楚,在這週遭部署的人是誰。」蘇婉兒提醒她。
  
  蘇婉兒這真不是在為嚴清雅著想。因為就算在這裡,即便現在周圍有一百個狙擊手瞄準她,她若要動手,自己還是跑不掉的。若自己不從心理上擊潰她,自己是一絲勝算都沒有。所以,此時此刻,對於蘇婉兒來說,在這酒店還是別的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
  
  「你倒真好心。」嚴清雅諷刺,依舊抬手舉槍。
  
  「不是好心。是我能確保在我的故事講完之前,沒有別人來打擾。這也是我這一次來到這裡的原因之一。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讓你繼續傷害我爸爸。其次,我想見我爸爸一面,最後,我們之間應該有個了結,不管是誰存在於這個世間,或者是兩個都不在,或者兩個都在。都該有個了結。將所有撲朔迷離的部分都統統拼出來。」蘇婉兒緩緩地說,每一句話極富條理。
  
  嚴清雅不再出言諷刺,只是思索片刻,將身上衣服一丟,赫然是另外的裝束。她冷哼一聲,說:「好。我就讓你再活一點時間。走。」
  
  「請帶路,我想你會知道怎麼走才不會有人打擾我們。」蘇婉兒理了理衣衫。對於她能來到這裡,一點也不驚奇,連葉瑾之與徐尚林都說這女人很厲害。
  
  「別廢話,走。」嚴清雅跳將過來,將槍抵在她腰間,低聲命令。蘇婉兒就這樣,懸在性命的鋼絲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一直走出西池飯店。
  
  她給蘇婉兒帶了發套,披了黑色風衣。槍在她的袖子裡,就在蘇婉兒腰際。新年將至,夜幕降臨時分的街上有很多人。蘇婉兒和嚴清雅兩個勾肩搭背地走在人群裡,在外人看來,像是一起逛街的閨蜜,誰也想不到她們如今是這樣的情況。
  
  漫無目的行走了好一陣,彼此都沒有說話。終於轉了很多圈,又乘坐的士,最後來到碧湖畔旁的寺廟旁,那寺廟附近有座酒店。
  
  嚴清雅站在那酒店前看看,低聲說:「走,就那邊。」
  
  「這裡環境還算雅致。還能聽到梵音,你眼光不錯。」蘇婉兒微笑,大步往酒店裡走。
  
  因為是除夕前幾天,有些出來旅行過年的人已經入住,準備在碧湖邊過新年。還有一大批的善男信女想要在寺廟裡渡過新年,這酒店完全爆滿狀態。
  
  那服務員很禮貌地問有沒有預定。嚴清雅摟著蘇婉兒腰,說:「沒有。」
  
  「那對不起,沒有預定的話,這裡不能有過年房的。」那服務小姐很抱歉,眼神卻有點亂飄,畢竟嚴清雅抱得太曖昧了。
  
  「不需要過年房,只需要鐘點房,一小時足矣。」嚴清雅回答,一手從口袋裡,掏出錢與身份證放在台上。服務員交了房卡,讓嚴清雅簽字。
  
  「你簽。」嚴清雅將她摟著,讓蘇婉兒簽字。那服務員有些掛不住,神色有點尷尬,畢竟嚴清雅那句話似乎是在說「親愛的,你簽,我要抱你,沒空的」。
  
  蘇婉兒無視眼前服務員的腐女思想,簽了字,與嚴清雅上樓去。一入房間,蘇婉兒就坐在沙發上捶腿說:「我很久沒逛過街了。這腿都發疼。」
  
  「少廢話。你要說什麼,盡快。要是讓我覺得你在故意拖延時間,我就一槍打斷你的右腿,一槍打斷你的左腿。如果你繼續拖時間,我還可以用刀毀了你這張臉。」嚴清雅整個面目變得猙獰。
  
  蘇婉兒微微瞇雙目,冷笑一聲,說:「你這樣恨我。不過是因為葉瑾之罷了。有些人,是你自己失去的,卻把責任推在別人身上。嚴清雅,魚和熊掌不能得兼,還有,你一開始就沒弄清楚你自己想要什麼。貪心和迷惘都是注定失去的。」
  
  「你住嘴。」嚴清雅一步過來,抓著蘇婉兒衣領,槍就在她的脖頸間。
  
  蘇婉兒垂了眸,依舊坐在沙發上,抬手將那槍推到一邊,說:「我是弱女子,你是厲害的特工,沒必要這麼緊張。
  
  嚴清雅這才坐下來,斜睨她一眼,說:「你說。」
  
  蘇婉兒瞧她一眼,眼神飄忽,用一種說評書的聲音講述起一個男人的初次心念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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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7:47 |只看該作者
  第062章 狠毒是最大的善良
  
  西池,除夕之前,在夜色來臨之時,微雨化作一場鵝毛大雪蘇婉兒斜靠在沙發上,用一種講故事的聲音講述起一個男人的初次心念轉動。...
  
  「這故事很簡單。是說一個出生權貴之家的男人,他的初戀故事。這個男人出生在顯赫的家族,祖輩們的榮耀,成了家族後代的財富、榮譽,同時也成了沉重的責任,這就意味著這個家族每個降生的男人都必須擔負起守護家族、讓家族更興旺的責任。這個男人也不例外。他從記事開始,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在告訴他,身為的家族的一份子,要如何如何。可是,他驚恐地發現,自己不是天才,甚至與堂兄堂弟相比,還有些笨。於是,這種自卑蔓延開來,一方面促使他更加努力,與別人持平,或者超越別人,另一方面,讓他沒有時間,甚至沒有心思去跟同齡的人一起玩耍。這個男人,就這樣長大。他沒有時間玩耍,沒有時間去約會。」蘇婉兒說到這裡,想到葉瑾之跟自己說他的童年,那是她聽過的最無趣而乏味的童年,心裡微微疼。童年時的葉瑾之,其實那樣孤獨。
  
  她有片刻失神,歎息一聲,說:「當然,這個男人是權貴之家的公子,顯赫的身份與財富在那裡,又怎麼會沒有女子主動示好呢?所以,在他這些年的生命裡,也有那麼一些抱著各類目的的女子來對他示好。他也曾有偶爾喜歡過一兩個,但他很輕易就洞察這些人的目的。兩三次便失望,覺得與人這樣耗費情感真沒什麼意思。索性就是同性的朋友也沒幾個了。於是,他成了更加孤獨的男人,外人評價他不苟言笑、疏離冷漠。那時,認識他的人都在想:不知道怎麼樣的女人才可以收了他的心。」
  
  蘇婉兒講到這裡,抬眼看嚴清雅,她握了槍,靠在沙發上眉頭微蹙。這女人來到這裡,並且出現在自己面前,其實就已輸了三分。間諜動情,古往今來皆是可悲的。可她還偏偏在失去之後才要回顧頭來抓住。當然嚴清雅動情,才有她蘇婉兒的活路。這是蘇婉兒樂意見到的。
  
  於是,她讓周圍有片刻的寧靜,才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繼續講故事:「後來,那個女人出現了。那女子美麗,善良,溫婉勤勞,獨立。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圖他的權勢與財富,對於他的寵愛,波瀾不驚。那時候,這個男人覺得這女人是上天的恩賜。當時,他就職於重要部門,又得此賢良淑德的女友,可謂是春風得意時。他愛吃那女人烤的蛋糕喜歡她做的笀司。他開始思量,怎麼樣讓家族裡的人同意他娶這個女子為妻。於是,開始帶她出席各種正式場合不顧爺爺、爸爸的憤怒。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別人:這個女人是我認定的。嚴小姐,這個女人很幸福吧?」
  
  蘇婉兒話鋒一轉,立馬詢問嚴清雅。嚴清雅一愣,立刻板了臉,喝道:「少廢話,別以為你多說一句,就可以改變你的命運。」
  
  「我只是在跟探討故事本身。作為聽眾或者這個故事讀者,對故事裡的人進行評價也是文學欣賞的一個方向。不過,看來你是急於聽故事,我就繼續講給你聽。這個男人做著幸福美滿的夢他從來不懷疑這個女人,從來不肯讓這個女人受半點苛責。可是,某一次,他執行任務,同去的隊友,幾乎全都喪命他也命懸一線,經過全力救治,才活過來。而情報部門調查來的結果給了他比死亡更嚴重的打擊。那個女人是間諜,這一次的消息利用的是他。潛伏在他身邊將近四年,為的就是這一場絕殺。他的情緒幾乎崩潰,於是借養傷為名去了國外。在遠離這個女子的日子裡,他幾乎全面潰敗,過著死灰般的日子。足足兩年,身體和心靈才算慢慢癒合過來。可是,你知道嗎?」蘇婉兒講到這裡,忽然朗聲責問,眸光如刀,倏然掃向嚴清雅。
  
  嚴清雅一怔,還沒說話。蘇婉兒身子一正,厲聲說:「即便是鐵證如山,證明這個女人就是間諜,謀害他的間諜,他還是下不了手直接將她趕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他甚至還向她求婚,想要讓她懸崖勒馬,想保全『她。可惜這個女人狼心狗肺,絲毫沒有覺察他的愛意。嚴小姐,這個故事很簡單,不過,我想讓你說——,這個男人愛這個女人嗎?」
  
  蘇婉兒死死盯著她,眸光凌厲。嚴清雅神色有點倉惶,閃了眼神,說:「大概是愛的吧。」
  
  「呵,做到這般,在嚴小姐只是『大概是愛的吧,。看來嚴小姐的要求真是很高啊。」蘇婉兒諷刺一笑,不經意掃一下那把槍。心中盤算,徐尚林他們找到自己應該差不多了,何況葉瑾之應該就在西池市。
  
  「有些事,不是一個外人可以看到的。對於這個故事,你也只是外人,並不是當事人。你知道什麼?」嚴清雅掃她一眼。
  
  「那我就正好問一問你這當事人。難道瑾之為你做的不夠嗎?你很對得起葉瑾之嗎?」蘇婉兒咄咄逼人,全然不像是被挾持的人質。
  
  嚴清雅陡然抬槍,厲聲喝道:「我跟他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蘇婉兒掃那槍一眼,她是想活,但情勢逼迫人,容不得一點的退讓。何況,她真的不認為嚴清雅會笨到以為殺了她,就能再跟葉瑾之在一起。
  
  「你是怕我說下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嚴小姐,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在董小葵與許仲霖的訂婚宴上,他明知你是間諜,還向你求婚,那是在保全你;在我跟他大婚,你說要自殺,他就任由我在眾人面前出醜,丟下我,去找你;明明是你要以秦喜玲的事打擊我,他卻對你溫柔有加。嚴清雅•••‥,兩年多前,你那一次情報很成功,讓葉瑾之背負了不少心裡債務。他一直自責•那些隊友的死亡是因為他。如今,你還要在如此愛你的男人良心上再劃上深深的一道印痕嗎?」蘇婉兒到後來已經擲地有聲,與她面對面站著,神色凜然。
  
  「你閉嘴。」嚴清雅喝道•一步過來,槍頂在蘇婉兒頭上。槍口有一種絕望的冰冷,渀若下一刻就會為蘇婉兒的人生劃上休止符。
  
  這一刻,劍拔弩張,蘇婉兒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輕吐一口氣,帶了惋惜的語氣•什麼也不說,任由她的槍口抵在頭上。
  
  「怎麼不說了?說啊。」嚴清雅咬牙切齒。
  
  「唉。你不曾好好愛過這個男人,怎麼要求這個男人要愛你到底?愛情的長久從來需要對方的鼓勵的。傻瓜。」蘇婉兒緩緩地說,依舊是惋惜的語氣。
  
  嚴清雅手略一鬆,蘇婉兒見到她神色略有走神。死活就這一把了,練了這麼八年,就看這一招了。她袖間匕首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朝她持槍的手腕狠狠劃過去。嚴清雅一痛,槍還在手上•蘇婉兒早就算好可能不順利,匕首一劃上手腕,她就亡命徒一樣一口狠狠咬在她持槍的手腕上•狠狠撕扯,那槍這才落地。與此同時,她將匕首插進嚴清雅的胸口。
  
  緊接著一蹲身一轉,到她身後,將那槍踢到沙發下。
  
  嚴清雅神色驚訝,看自己胸口的匕首。蘇婉兒往門口跑。這時刻,出得這門就是安全的。因為她相信徐尚林早就找到了自己,門外定然全是他們的人。
  
  「賤人,沒想到你還會兩三下。」嚴清雅自然不弱,撿不到槍•亡命徒一樣抽了胸口匕首,逕直追蘇婉兒。將她擋在房間。蘇婉兒隔了沙發與她對峙。
  
  「賤人,我真是疏忽了。」嚴清雅咬牙切齒。
  
  「我不認為你會笨得認為殺了我,就可以讓葉瑾之回心轉意。或者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想殺了我,讓葉瑾之痛苦。不過•都不要緊。算命的說過,我能活到九十八。」蘇婉兒隔了沙發說,卻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她一擊斃命,現在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亡了。
  
  「江湖騙子,你也相信。可笑。」嚴清雅說,一下子跳躍過來,動作又快又準,那空中的動作亦是一氣呵成,虧得蘇婉兒早先就看準了旁邊的寬大沙發作為掩護,這才沒被她刺中,但那匕首沿著她的胳膊劃過,依舊是火辣辣了的疼,依舊倏然而出的熱熱的液體。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為首的正是徐尚林,旁邊還有葉瑾之。他焦急地喊了一聲:「敏華。」
  
  抬手就打中嚴清雅的右手,致使他手中的匕首一掉。可沒到她竟然可以左手又接住。她即便受傷,但那動作依舊連貫,根本就無視徐尚林與葉瑾之,逕直就撲過來,像是一擊必中,要刺死蘇婉兒一樣。
  
  這一次,蘇婉兒躲不過,便索性不躲,也絕對不寄希望於別人救助。在嚴清雅刺中她右肩時,蘇婉兒左邊風衣袖間的另一把匕首狠狠扎進嚴清雅的右胸。
  
  「你——」嚴清雅原本這幾個動作下來,已經失血不少,沒想到蘇婉兒卻是這一遭,身子搖晃。
  
  蘇婉兒卻也是咬著牙,肩膀上鑽心的痛,讓她握在手中的匕首狠狠抽出,又一下子刺向嚴清雅。
  
  「你真狠毒狡猾。」嚴清雅一下躲過,大口喘息。
  
  「你沒資格這樣說。」蘇婉兒只覺得肩膀疼得四肢百骸都抽搐,痛得想砸碎所有的東西,於是手持匕首再度紮在她胸口。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這輩子,你恐怕這能死在我手裡。」
  
  「賤人。
  
  你知道?」嚴清雅被這麼一次,直直往後倒。
  
  「同是女人,我知道你心思。這一次,你是求死的,你想死在他手裡,想讓他永遠都記著你。你他媽的就吃定這個男人心地善良。所以,即使我暗示這戒指是他裝的竊聽器與定位裝置,你也不讓我脫下來。」蘇婉兒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不過,這傷口還真他娘的疼。
  
  嚴清雅神色迅速頹敗,很不甘心地說:「我小瞧了你。」
  
  「敏華,你怎麼樣?」葉瑾之喊。他和徐尚林站的位置跟這裡隔了幾個拐,又隔了一些裝飾,沙發之類的,所以從那個角度看過來,就是嚴清雅挾持了蘇婉兒。
  
  蘇婉兒不回答,再度將那匕首狠狠插入她左胸。
  
  房間裡血腥味瀰漫•嚴清雅躺在那裡,卻是大口喘息,然後慢慢支起身體狠狠地說:「你這樣狠毒•就不怕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的鬼魂一直跟著你麼?」
  
  「你放心,我不信鬼神。而且對付你那這樣的人,狠毒就是最大的善良。」蘇婉兒一字一頓地說,覺得肩頭的骨頭似乎碎了,她也靠在沙發上喘氣。
  
  「如果不是——秦喜玲那個賤人傷了我。你以為你可以?你可以麼——」嚴清雅大口喘息,蘇婉兒只覺得骨頭都碎了•這會兒的疼痛比剛才還清晰。
  
  這時,葉瑾之早就到她身邊,眉頭擰著,將她抱在懷裡。徐尚林看看現場,只吩咐了一句:「叫救護車。」
  
  「華寶。」葉瑾之喊她,將她抱起來。
  
  「瑾之,疼啊。真疼。」她喊,嘶嘶地吸涼氣。
  
  「呵呵。瑾之。」嚴清雅笑了一聲•咳嗽一下,抽了匕首,又往胸口刺了一刀•果斷結束了自己。
  
  葉瑾之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蘇婉兒知道這個善良的男人不可能不難過,便努力地說:「瑾之不難過。你拯救的是和平。」
  
  「乖。我沒事的,傻瓜。」他低頭吻她的額頭,露出笑容。蘇婉兒只覺得他的雙眼像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尚林哥,你清理現場吧,敏華受傷了。」葉瑾之說,逕直抱她離開那一間夢魘一樣的房間。
  
  這一遭的緊張像是經歷了一世,肩頭的疼痛那樣清晰,又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她就靠在葉瑾之懷裡,渀若又重新活了一世。
  
  「華寶不疼•不瘙,醫生就快來了。」葉瑾之安慰,那聲音柔和,像是在唱搖籃曲。
  
  蘇婉兒點點頭,在疼痛難忍中,昏睡過去•隱約有漫天的白雪,有醫生忙碌,說肩頭骨頭碎了,要馬上做手術。
  
  之後,一直是支離破碎的夢,許多許多的片段,可就像是風過無痕,她全然記不住。等她醒來,已經是除夕夜,西池市沉浸在除夕的歡樂中,璀璨的燈火此起彼伏。葉瑾之在一旁看書,看到她醒來,竟然激動得流淚。
  
  蘇婉兒抿唇笑,雖然肩頭還疼,但已不是當初那種鑽心的疼痛,隱隱的疼,間或有酥麻的癢。
  
  「你要吃什麼?」葉瑾之很緊張地問,有點手足無措。
  
  蘇婉兒最喜歡看這個冷漠疏離男人這樣孩子氣和手足無措的一面,怎麼都看不夠。於是就看著他,不回答。
  
  「華寶。」葉瑾之又喊。
  
  「嗯,我昏睡幾天了?」蘇婉兒依舊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
  
  「今天是除夕。」葉瑾之立馬回答。
  
  「哦,那這幾天全是你照顧我?」蘇婉兒又問。
  
  葉瑾之點點頭,又說京城那邊,陳汐華和許仲霖已經處理好,這一次一網打盡,十分不錯。真正的嚴清雅在醫院裡,情況不太好,李峻寧在那邊照顧。
  
  反正,他是亂七八糟說了一堆,蘇婉兒一直聽著,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一直照顧我,怎麼鬍子刮得這麼乾淨?」
  
  葉瑾之一愣,蘇婉兒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小說裡,電視上,男主角為了照顧女主角,都會鬍子拉渣的。你—,刮得這乾淨。」
  
  蘇婉兒一口氣說完,葉瑾之敲敲她的腦袋,說:「所以說小說電視不真實的。還有,我也想你看到帥氣的老公嘛。」
  
  蘇婉兒笑,有點撒嬌地說:「瑾之老公,我餓了。」
  
  「老公就是老公,別叫瑾之老公。哼,讓我聽了,總覺得你像是要找一票老公排開似的。」葉瑾之一本正經地揪了她的臉一把。
  
  蘇婉兒呵呵笑,葉瑾之又問:「想吃什麼?」
  
  「你熬的白粥。」蘇婉兒想了想,想起那一次生病,他照顧自己,他們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親吻。
  
  「好,我正好熬了。」葉瑾之十分開心,幾乎小跑著去舀白粥。
  
  然後幫她刷牙洗臉。蘇婉兒一直笑著,一言不發,只覺得這樣幸福。
  
  「來喝粥。」他餵她。
  
  蘇婉兒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寵愛,一個喂,一個吃,將這粥全部喝完。胃部感覺暖和滿足。
  
  「怎麼不說話?只看著我笑。」葉瑾之問,將手覆蓋在她手上,親吻她的額頭。
  
  「喜歡看你。這樣一輩子都不夠。」蘇婉兒說,她從不吝嗇表達,對於愛的人。
  
  葉瑾之笑得更開心,忽然又正色,說:「華寶,有幾件事我要澄清一下。第一,當時,嚴清雅在西池市十字口安裝了炸彈,發了短信提示我去的,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第二,你說我求婚是還愛著她的言論是錯誤的。」
  
  他一本正經,蘇婉兒又忍不住笑,笑得扯動傷口,於是又齜牙咧嘴喊痛。葉瑾之立刻又緊張得不得了,立馬喊醫生。
  
  蘇婉兒靠在床頭,看窗外火樹銀花不夜天,映著南方除夕的大片雪花,溫暖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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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8:27:58 |只看該作者
  第063章 尾聲
  
  南方的春天來得早,新年剛過,柳梢頭就有了嫩黃。日光明媚起來,蘇婉兒肩頭的傷已基本癒合,整個人還胖了三斤。
  
  她跳上體重計,看到數字跳升,立馬就意識到自己的老公做飯好吃,其實也是很嚴重的一件事。自己這短短的一個月,就胖三斤,要知道她過去卻是**年都保持一個體重,從不增一斤兩斤的,那時她拿著冰淇淋對秦喜玲炫耀:「看吧,姐這體質就是怎麼吃都不胖。」
  
  秦喜玲正減肥,在電話那端說:「你遲早會報應的。哼。」
  
  如今,真是報應了,嫁給男人,頂級廚師級別的,自己欣喜,能常常吃到好料。確實,她養傷的這一個月來,葉瑾之寸步不離,每天就是研究好吃的,對她傷口有好處的。蘇婉兒嘴饞,就統統吃個精光。這麼一吃,葉瑾之趁機就讚她氣色紅潤,比以前更漂亮。蘇婉兒斜睨他,他立馬就拍著她的背說:「乖了,要多吃有營養的,才會好得快,才能更快出院。」
  
  「那出院,你是不是就要上京城去了?」蘇婉兒懶懶地問。其實,她是不敢問嚴清雅的事處理得如何,他調職的事是不是有眉目。所以只能這樣問。
  
  「傻瓜。我請了假。在這期間,等命令下來。不過,有人透露是讓我去西南了,具體什麼,就不清楚。你可願意跟我去?」葉瑾之捏捏她的臉蛋,不禁又親吻她的額頭。
  
  正靠在床上的蘇婉兒呵呵笑,慵懶而嫵媚,說:「夫君去哪,我就去哪了。」
  
  葉瑾之將她抱起來,呵呵笑得開心。之後,他煮了魚湯,簡單的豆腐與無骨魚,居然能把湯煮得那樣美味。蘇婉兒就大吃起來。葉瑾之卻像是知道她想知道京城的事一樣,便是閒話家常地說這一次的部署,將那些人一網打盡,也算是他們這一屆衛戍的完美收官。許仲霖調往西北,陳汐華依舊堅持當初的選擇退伍。至於真正的嚴清雅,原本就身體孱弱,被假的嚴清雅拋出來時,就氣若游絲。等李峻寧陪伴她三日。她卻是醒過來,只看了看李峻寧,一下子就笑了。那一笑,就是永別。
  
  「嗯。我知道這事。」蘇婉兒呼哧呼哧喝魚湯。含糊不清地說。
  
  「哼哼,當然知道。李峻寧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來著。」葉瑾之抹嘴,板了臉在一旁吃醋。
  
  「醋罈子。」蘇婉兒站起來,隔了桌子摸他的臉。
  
  他還是板著臉,蘇婉兒便轉過去親吻他的額頭。他不為所動,於是又親吻她的臉頰,他還是板著臉。蘇婉兒想了想,站起身來,說:「不理我。算了,醋罈子。」
  
  「親這裡。」葉瑾之一本正經地指了指他的唇。
  
  蘇婉兒噗嗤一笑,於是俯下身,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他哪裡肯饒,於是丟了一桌子的碗筷狼藉,來了一個長長的深吻。
  
  接下來,他便收拾碗筷。又再詢問蘇婉兒想吃什麼,他做給她吃。
  
  蘇婉兒甭提多幸福了。大廚級別的老公,還不讓自己去幫忙洗盤子。她可是記得董小葵說許仲霖做飯累得都是她,因為洗碗洗盤子洗菜什麼的都是她在做。
  
  這就是蘇婉兒在西池養傷的日子。短短一個月,數十年不動的體重飆升了三斤。她不太相信,又從體重計上下來,再次站上去,仔細辨認了一下。拍著額頭說:「我真的胖了。」
  
  正在跟主治醫生詢問蘇婉兒傷口情況的葉瑾之出來,就看到她在體重秤那裡上上下下的。
  
  「怎麼了?寶。」葉瑾之問。
  
  「我胖了。」蘇婉兒嘟著嘴。
  
  「你太瘦了。胖一點好看。好了,好了。我們商量一下旅行的事。」葉瑾之立刻就轉了話題。但這顯然沒能讓蘇婉兒從長成一個大胖子的恐懼中舒緩過來,誰讓自己有個廚藝這樣好的老公呢。
  
  「我想過了。」葉瑾之一邊說,一邊將她從體重秤上落下往醫院外走。
  
  「我們去意大利,首先去米蘭。然後去威尼斯,再然後…..」葉瑾之一直在描述旅行路線。
  
  蘇婉兒暫時忽略了體重問題,轉而想旅行路線,想起秦喜玲拍的那些照片。問:「為什麼不是挪威,法國。要去意大利呢?」
  
  「哦,挪威現在的天氣不適合。法國最近不太平。」葉瑾之的借口很爛。
  
  「那為什麼不去瑞士或者荷蘭呢,你以前不是在那邊生活過麼?」坐在副駕上的蘇婉兒繼續問,其實只要與他一起,去哪裡都不重要了。
  
  「這個,我也想去新的地方。乖,我們先去意大利吧,等空了,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葉瑾之說。
  
  蘇婉兒靠在椅子上不說話,這傢伙一旦去了西南,那可不是輕易能出國。不過,既然他執意要去意大利,必然是想帶他看最美的風景。這一生,都要這樣去信任這個男人,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未來。
  
  傷漸好,體重還是有所增加,但饞嘴的蘇婉兒抵擋不住葉瑾之的廚藝。
  
  三月,南方已是花光甚好。蘇婉兒與葉瑾之從滬上飛往意大利。機場的電視裡全都在播放李峻寧的時裝秀。雖然那些美麗的時裝秀早就在飄雪的年前完成。但這樣天才的大師一次七場不同的中國風,以及首次出現的婚紗秀,讓時尚與流行津津樂道。
  
  各種採訪隨之而來,電視屏幕上的他再不是曾經有和煦笑容的男子,他沉靜的面容略顯滄桑,有內裡透出的成熟。被記者問及會不會考慮發佈秋冬時裝周。他只是輕笑一下,說:「因為喜歡上青瓷的紋路,細膩從容。也許會考慮發佈夏季時裝周也說不定。」
  
  眾記者大喜,紛紛提各種問題,妄圖從這位從不進行夏季時裝設計的頂級設計師的口裡套出這一次可能的驚喜。他卻只是抱歉,守口如瓶,到最後只吐出「青瓷」兩個字。
  
  蘇婉兒在vip候機艙,看到電視上的採訪,看到他平靜地笑,說:「你們怎麼不問我何時不做這設計。」
  
  這一句讓現場訝然。他哈哈一笑,說:「其實,我想我適合音樂。」
  
  眾記者這才紛紛緩過來,現場其樂融融,講起他在西池的那首站時裝秀,婚紗秀上親自彈鋼琴,事後讓許多鋼琴家都讚歎。
  
  畫面熱鬧,李峻寧微笑,液晶的屏幕竟然可以這樣清晰了,清晰到看到他的滄桑。
  
  葉瑾之在一旁閉目養神,長睫毛覆蓋,呼吸均勻,像是睡得極其熟悉,蘇婉兒扭頭輕輕吻在他額上,說:「葉瑾之,我愛你。」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一句時,她忽然想哭。
  
  葉瑾之不曾回應,依舊熟睡,等他醒來,便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蘇婉兒並不曾失望,她反而感激,這個男人總知道什麼才會讓她覺得更自在。
  
  飛機飛往意大利,首站米蘭。下了小雨,撐傘步行,舊舊的建築,像是置身老照片。葉瑾之牽著她的手,共打一把傘,要去看一處最美的風景。
  
  七彎八拐,便是來到一條街著名的服裝店。店裡的意大利少女著了中國意味的服飾,有一種別樣的美。葉瑾之用中文說:「告訴你們老闆,有客人來訪。」
  
  那女子微笑,字正腔圓的中國話,竟帶了京味。半晌,那後間走出的女子,儼然是個中國人,二十來歲的年齡,淡粉的臉,依稀有熟悉的模樣,卻又陌生。
  
  蘇婉兒呆愣,她咧嘴一笑,依舊還是那麼不文雅,問:「小姐,我看這一套很適合你,海水綠,浪漫而幸福。」
  
  「玲子。」蘇婉兒抿唇,眼淚落下來。
  
  「我叫蘇西。你可以叫我西子。」她笑,安靜如同秋陽裡的菊花,淡雅素淨。不再像過去,是一朵嬌艷的玫瑰。
  
  這一次,蘇婉兒和葉瑾之在米蘭停留了幾天。葉瑾之倒是意見頗大,說蘇婉兒一個勁兒冷落他,只跟秦喜玲窩在一起。
  
  秦喜玲的房子是老式的意大利建築,但裝修得很溫暖。兩人窩在被窩裡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偶爾說起她的父母,她只是訕訕笑,說爸爸是做間諜的,她不肯,便是拿媽媽威脅她。媽媽早被他以瘋了的名義關押了,那是個喪心病狂的人。媽媽死了,她爸爸瞞著她。得知蘇婉兒跟葉瑾之在一起,便讓她立馬到蘇婉兒身邊,就是當年,蘇婉兒與葉雲嘉、葉瑾之有接觸,也是她爸爸再逼她回去的。
  
  蘇婉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怪秦喜玲這樣嚮往蘇家那種貧困的溫暖。因為她跟葉雲嘉一樣,甚至比葉雲嘉更悲慘。
  
  「傻瓜,都過去了。父親被抓,我親手做的。也算為我媽媽報仇。他們那種人永遠都不明白,間者,可以是雙面的。」她得意地說,像是所有的陰霾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蘇婉兒看這溫暖的房間,窗外有大片的藍天。
  
  第四天,在威尼斯落日沉醉的黃昏,在一艘穿行的小船上,歌劇的聲音飄在耳際,葉瑾之從背後抱住她,低聲說:「葉瑾之言出必行,今生今世,必不負你,不讓你有一絲一毫的傷心。」
  
  「傻瓜。」她說,竭力靠在他懷裡,看落日將周圍染成幸福的喜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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