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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蘇落葵]最佳幸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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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7:55 |只看該作者
  第005章 回家
  
  蘇婉兒猶豫一下沒有回答,因為旁邊有葉瑾之和秦冰,她不想自己跟秦喜玲說的私密話語被別人聽到。....於是,她對秦喜玲說:「我現在有些事,一會兒打給你。」
  然後,她掛上電話,一向十分有教養,絕對不多問的葉瑾之反常地追問:「是誰?」
  
  蘇婉兒十分狐疑地掃他一眼,回答:「玲子。」
  
  「她做什麼?」葉瑾之又問。
  
  蘇婉兒就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向來都很有禮貌,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舉動,即便就算他很愛她。
  
  「只是說想我,沒別的。」蘇婉兒回答,將玲子要求見她的事隱瞞了,畢竟那一次,葉瑾之和秦喜玲在機場相見似乎就氣氛很不對,兩人也很不對盤。
  
  葉瑾之「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這會兒正好他又有電話進來,他接起來,只是靜靜聽著,仿若那邊在向他匯報。他聽了一陣才說:「保護那證人,我立馬就到。」
  
  這人不去醫院看嚴清雅了?蘇婉兒暗想。秦冰卻已經將車徐徐停住,說:「葉隊,小唐來了,在前面。」
  
  葉瑾之還在聽匯報,只對秦冰擺了擺手,表示聽見了。蘇婉兒百無聊賴,又擔心秦喜玲,於是就只得坐在他身邊。
  
  葉瑾之又聽了一陣子,立刻又說:「你們立刻封鎖現場,查看可能的蛛絲馬跡,用三大隊的身份去。」
  
  這樣部署一番,他這才掛了電話,反過來就叮囑秦冰要時刻保護蘇婉兒。
  
  「務必做到寸步不離。」葉瑾之強調。
  
  「我又不是國家領導人,不必這樣勞師動眾的。」蘇婉兒略微抗議,雖然覺得他也是對自己好,但想到他現在可能就坐那小唐的車去看嚴清雅,心裡就不是滋味,說出的話就有些變了滋味。
  
  葉瑾之輕歎,仲手揉亂了她的髮,寵溺而無奈的語氣,說:「你呀。就不能安心點麼?」
  
  蘇婉兒不語,等他下車關上車門,忽然又想到剛才他接電話的凝重以及一系列的部署無一不預示著這次任務可能的危險性。如果,如果他不慎有什麼三長兩短!
  
  蘇婉兒只這麼一想,就後悔得要命。不由得落了車窗喊了一聲:「葉瑾之。....」
  
  他原本是大步往小唐的那輛車走,一聽到她喊,便轉過來瞧她,狐疑地問:「怎麼了?」
  
  「你——,注意安全。」她語氣有些不自在,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他聽聞此語,那笑從唇角浮起,綻放在臉上,形成一種明媚,連那聲音也柔和許多,他說:「我會的,你安啦。」
  
  他說完,又叮囑了秦冰好好保護蘇婉兒,這才大步離開去辦事。
  
  秦冰則是對蘇婉兒匯報,說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現在就送她回家。
  
  蘇婉兒聽到「回家」兩個字,略微遲疑。在這京城可有一處算是她的家?家這個詞語,在她的夢境裡反覆出的都是西北長安貧民區的那個小院落,狹窄的院子種滿了盆栽,井台旁有水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廚房裡經常會飄出各種誘人的食物香。再後來,家則是江南小鎮的高牆青瓦的院落,院子裡苔蘚瘋長,梔子花開得寂寥,沉默的爸爸成天埋頭看那些青瓷。
  
  而在這北地,連週遭的語音都不太適應的地方,乍一聽到「家」這個字眼,蘇婉兒還是不適應。
  
  「回家?」她不由得低語。一時也拿捏不準是回江府郡園,還是陳家,抑或者是葉瑾之別的住處,再或者是葉家的酒店。可是,他的地方,是她的家麼?蘇婉兒忽然生出很多的感慨。
  
  「哦。是這樣的,葉隊在京城是有住處。上一次,四少夫人您也去過。」秦冰在蘇婉兒與葉瑾之大婚之後,已經從「敏華小姐」改稱為「四少夫人」。
  
  「哪一處?」蘇婉兒問。是啊,她去過好幾處。
  
  「就是別墅區那邊。」秦冰解釋,已經發動車子。
  
  蘇婉兒經他這麼解釋,已經明白要去哪裡了。可是,那地方交通不便,自己要打個車什麼的,是絕對打不到的。那秦喜玲怎麼辦?
  
  蘇婉兒有些糾結這個問題,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電話又響了。她舀起來一看,又是秦喜玲打來的,剛一接起來,秦喜玲又在問:「小喬,你在哪裡,告訴我,我來見你。」
  
  蘇婉兒聽到秦喜玲那邊的聲音嘈雜,仿若是在公共場合。仔細一聽,似乎在機場。心裡一沉,暗想:這傢伙這麼多年還是這樣衝動,這都不問清楚就衝到機場去了。
  
  「玲子,你這傢伙,想要去哪裡見我啊?」蘇婉兒問。
  
  「他們說你去南方老宅了。這才成婚第二天就去老宅。哼。葉瑾之也欺人太甚。」秦喜玲憤憤地說。
  
  「玲子,是我要求去的。我不太適應北方的天氣,那邊更自在一些。」蘇婉兒回答。
  
  「那我買機票飛過來看你,我這次回國也是想跟你聚一聚,這麼多年,我總是在外面跑,都沒有好好跟你說說話。最近,總是怕倏然之間就再也沒機會相見。」秦喜玲歎息。
  
  蘇婉兒聽得心裡一緊,立刻低聲說:「玲子,我在京城,今天早班飛機回來的,回來回門。」
  
  秦喜玲驟然沒有說話,過了片刻,這才問:「葉瑾之也一起回來了?」
  
  奇怪,秦喜玲怎麼知道葉瑾之去了南方。那傢伙可是昨天夜裡才來的老宅。蘇婉兒一遲疑,就問:「你怎麼突然問他了?」
  
  「哦。我猜的。想你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第二天就跑回來了。肯定是他去接你,你才回來的。」秦喜玲立刻說,然後不等蘇婉兒說話,又轉了話題,問:「你在哪裡?」
  
  「我一會兒打給你。」蘇婉兒說,又掛上了電話,她可不能流露出見她的意思,秦冰是肯定不允許的。原本,蘇婉兒就看得出葉瑾之對秦喜玲的不喜歡。
  
  「好。我先回市區。」秦喜玲回答,也果斷地掛上電話。
  
  蘇婉兒掛上電話,便靠在椅子上作勢假寐,以待時機。等過了好一陣子,蘇婉兒才施施然睜開眼,對秦冰說:「我想去見我爸爸和哥哥。」
  
  秦冰一怔,隨即就明白她是想見蘇家父子,略一遲疑,便說「好」,於是就調轉車頭往酒店去。一路上,秦冰還打了一個電話給徐尚林詢問蘇家父子的動向,得到的答案很令蘇婉兒滿意,說今天大嫂有些許不舒服,所以,在酒店休息,準備明天去博物館看參觀。
  
  車到酒店,已經下午三點,太陽已有日薄西山的意味。徐尚林已經在門等候,秦冰去停車,這裡全然交給了徐尚林。
  
  「尚林哥。」蘇婉兒微笑著打招呼,快步到了酒店大堂。
  
  徐尚林略微欠身行禮,帶了沉靜的笑,說:「敏華這裝束十分漂亮。」
  
  蘇婉兒呵呵笑,對於徐尚林,她十分有好感。這人舉手投足全是儒雅與從容不迫,到處事細緻,絕無失誤。
  
  「這邊。」徐尚林引領蘇婉兒入了vip電梯。蘇婉兒這才發現不是先前那一架電梯,那麼,就意味著父兄換了房間。
  
  「換房間了?」蘇婉兒問。
  
  「這是兩位四少的意思。」徐尚林不疾不徐地說。
  
  這兩位四少自然指的是陳昭華和葉瑾之,兩人本來不怎麼對盤,這會兒都一致要蘇家父子換房間,看來最近的事很棘手。
  
  那麼,既然陳昭華和葉瑾之都這樣保護自己的父兄,還專門讓徐尚林在這裡鎮守,自己又有何理由讓秦喜玲見到自己的父兄,雖然這樣想對於友情來說,是一種褻瀆。但事關父兄,自己絕對不能大意。所以,蘇婉兒在這問題上小人了一把,在vip電梯裡,她對徐尚林說:「尚林哥,我要見個朋友,但我不想她知道我父兄在這裡,該如何。」
  
  是的,她信賴徐尚林。從他處理父兄的事,以及在關鍵時刻對她的保護。這一切,雖然是聽命行事,但卻讓人覺得安心。
  
  「那好辦,不遠處是錦程國際,那邊的錦程酒店是許仲霖名下的。那邊安保不錯,我在那邊為你開一個房間。」徐尚林想了片刻,做出了這樣的方案。
  
  「那先不要見我的爸爸和哥哥,我要先見一見這個朋友。」蘇婉兒說,神情語氣十分平靜。
  
  徐尚林看她一眼,便是略欠身,做了請的手勢,說:「這邊走。」
  
  於是,蘇婉兒又和徐尚林乘坐電梯下來,正好遇見在等電梯的秦冰。他一愣,問:「怎麼了?」
  
  「去錦程。」徐尚林一臉高深莫測,秦冰卻也不笨,略微一遲疑,立馬就做出了部署,說:「我先過去安排。」
  
  於是,等蘇婉兒到錦程酒店時,秦冰已做好了安全保障。蘇婉兒怎麼覺得自己像是特級大熊貓,這陣勢弄得她像是某大人物似的。
  
  錦程也是五星級酒店,規格自然不錯。蘇婉兒所在的地方又是頂級VIP員才能入住之所,檔次自然很高。但蘇婉兒無心去看這傳說中高端的錦程酒店如何。她只斜靠在沙發上等待秦喜玲的電話,等待這一次會面。窗外,日光涼薄,即便反射在旁邊的大樓層面上,似乎有點回天乏術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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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8:08 |只看該作者
  第006章 會面
  
  下午四點,蘇婉兒接到秦喜玲的電話,說剛剛回市區,並且詢問蘇婉兒的所在地。
  「我住在錦程酒店。」蘇婉兒緩緩說,看豪華的設施,頓時升起一股涼意。這種涼意是因為對於昔日好友的這般防備與試探。這種試探意味著昔年純真的友情統統成為過往,人因為社會而變得冷漠。從這個角度講,成長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錦程國際?」秦喜玲問,顯然是自己在開車,車裡放的是電台節目,正在播報天氣預報,說晚間有小雨,氣溫會驟降。蘇婉兒莫名其妙就想到葉瑾之其實穿得有點單薄。
  
  「小喬?」秦喜玲又喊一聲,這才將蘇婉兒從恍神中拉回來,連忙回答:「是的,就在錦程國際,1013號房。」
  
  「1013,根據錦程酒店的排位,這可是高級VIP區域。我沒有允許進不來。」秦喜玲呵呵一笑,說得雲淡風輕的。
  
  蘇婉兒一怔,秦喜玲常年在國外,回京城住她家,哪裡會對這酒店這樣熟悉。而且每個酒店的高級VIP區的排位是不同的。
  
  她心裡越發不舒服起來。確實也是,從機場再見到秦喜玲,蘇婉兒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在親眼目睹自己這份兒引以為豪的友情在慢慢死掉,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讓人去接你。」蘇婉兒回答。
  
  「呵,你現在不一樣了,是葉家四少夫人。我們見面倒還要這樣勞師動眾的。」秦喜玲語氣裡有諷刺的意味。
  
  蘇婉兒聽得很不是滋味。這是昔年一起在華山之巔看日出,瘋喊著要最佳幸福的心靈夥伴;是分享隔壁那個男生很帥的好友;是在大雨天,緊緊靠在小床上聊天直到東方發白的閨蜜。雖然她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前後算起來不過一年半。但那份兒友情對於彼此的影響很深。
  
  蘇婉兒記得秦喜玲在走後,依舊每週給她打長途電話。那時,蘇婉兒還在西北的貧民區,家裡沒有電話,巷子口的雜貨鋪有。每週,那老闆都會喊蘇婉兒去接電話,聊很久,老闆也要適當收一塊兩塊的,雖然接電話並不要錢。所以,在蘇婉兒與爸爸離開西北,來到江南小鎮住下來,她摒棄了所有的過去,唯獨沒有摒棄秦喜玲,兩人依舊保持著聯絡。只是秦喜玲退學,到處旅行,這期間只是她大一時,她來z大看過她一次。
  
  她已經退學,準備去外面玩,路過江南,便順道過來看蘇婉兒。兩人一起去西湖邊轉,說了什麼,蘇婉兒已經不記得。但那時,秦喜玲忽然問:「小喬,你這麼好看,怎麼一直不談戀愛呢?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蘇婉兒一怔,立刻說:「哪有啊?我這幾年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媽媽的醫藥費,我聽說可是很帥的男人幫你出的。我很想知道這個很帥的男人是誰呢。只不過,一直沒問。」
  
  蘇婉兒不語,因為秦喜玲當時並不在長安,而是在上海。她聽人說,到底是誰那樣大嘴巴。
  
  「哦,好像是資助機構,我爸爸沒跟我說....」蘇婉兒撒謊,第一次對秦喜玲撒謊。她直覺銀座八樓是一個秘密,只屬於自己的秘密,就算這一輩子再也不能遇見他,那也是秘密,直到死亡也會放在心中的最高檔案。
  
  秦喜玲便沒有再問,後來西湖飄雨,兩人不怎麼說話,就回了z大。學校不能留宿,秦喜玲住在西湖邊的酒店。就那一見面,便就走了三年多。
  
  也是從那一次起,其實,蘇婉兒就發現從前的一切都已改變,再也回不到原點。這三年多,她努力將西湖邊的那一幕忽略掉,可是今天,在這豪華的高樓裡,那一幕竟然猝不及防那樣清晰浮現。
  
  「玲子,你這話說的。」她輕歎一聲,繼續說,「無論如何,我還是蘇小喬。」
  
  秦喜玲默不作聲,也沒有掛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行了,我來見你就是,四十分鐘內一定到,我先掛電話了。」
  
  秦喜玲掛了電話,蘇婉兒整個人有些恍然,只是看著時間,四十分鐘,即便是誰也不敢說四十分鐘內一定到,這京城的堵車全國聞名。秦喜玲卻這樣保證。
  
  不過,玲子的性格,蘇婉兒十分瞭解,說到一定做到。所以,她放下電話,才會一直看著表。
  
  不一會兒,半小時過去了,蘇婉兒讓秦冰去樓下接秦喜玲,說:「大約四十分鐘到。」
  
  「現在是快要下班了。有些公司為了錯開高峰期,已經是下班了。即便如此,約莫會堵車。」徐尚林平靜地說。
  
  「嗯?」秦冰等他說下文,徐尚林卻沒有說話。
  
  蘇婉兒覺得一向不多言多語的徐尚林忽然說這話很蹊蹺,秦冰大約也覺得,不過還有十來分鐘,他要下樓接秦喜玲。對於秦喜玲,秦冰是見過的。徐尚林倒是不怎麼熟悉,所以,這差事自然落到秦冰身上。
  
  秦冰走後,徐尚林也說:「既然是朋友敘舊,我也不打擾,我就在隔壁,若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摁鈴。」
  
  「多謝尚林哥。」蘇婉兒站起身行禮,徐尚林已經十分有禮貌地退到旁邊的保鏢臥房去了。於是這套房的主臥就只有蘇婉兒一個人。
  
  但是十分鐘過去了,秦冰並沒有歸來。應該是堵車了,蘇婉兒暗自想。可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很輕輕的兩下。
  
  有門鈴不用,卻用敲門,而且敲得這樣輕。蘇婉兒有些遲疑,但還是按照防備的慣例,輕輕打開門。門口赫然站的是秦喜玲。
  
  「玲子。」蘇婉兒喊,看看身後卻沒有秦冰。
  
  「秦冰呢?」蘇婉兒又問。
  
  「在下面部署。讓我先上來。」秦喜玲說,便往房間裡走。蘇婉兒又不是白癡,秦冰是早一步來這邊的,怎麼會現在才部署。只不過,她一句也沒提,既然秦喜玲來了,那就看看她到底怎麼了,今天的舉動這樣反常。
  
  並且,如果她是沒通過秦冰、繞過了錦程的安保來到這裡,那麼,秦喜玲就太讓人驚恐,太讓人陌生了。
  
  「這邊坐,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蘇婉兒語氣十分平靜,在她的對面坐下來。
  
  「不用了。我不餓,也不渴。」秦喜玲也兀自在沙發上坐下。蘇婉兒這才發現一向喜歡馬尾的她將頭發放下,那額邊隱隱有些淤青。
  
  「你額頭?」蘇婉兒問,語氣一直拿捏得很到位。
  
  「今天早上不小心撞到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像是在西北,你家。然後就很想見你。」秦喜玲說,語氣神色十分平靜。
  
  「玲子,對不起,這次你回來,我在忙自己的事。所以,也沒有跟你好好地聊過。」蘇婉兒十分遺憾。這遺憾不是裝的,而是從內心裡發出的,因為在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能值得她去珍惜的感情並不是很多。而這些彌足珍貴的感情中,跟秦喜玲的友情就是其中之一。
  
  「沒事,誰遇見這些事,誰都得焦頭爛額。」秦喜玲說,那眼神卻是在端詳她,眼神那樣專注,仿若是今日一別,就不再相見一樣。
  
  「玲子,你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你不對勁兒。」蘇婉兒問,心裡十分擔心。如果,她是葉瑾之的對頭,那麼,意味著什麼,蘇婉兒是清楚的
  
  「我沒事。自己走的路總是要負責的。小喬,你是不是很喜歡葉瑾之。」秦喜玲忽然轉了話題。
  
  蘇婉兒一怔,這問題在結婚之前,秦喜玲也問過自己。如今,她又在問,而且語氣十分嚴肅認真。
  
  「你老實回答我。」秦喜玲又強調。
  
  蘇婉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由得去思索。她這一沉默,便聽到秦喜玲,說:「我只是問你愛這個人麼?你不要去考慮嚴清雅的因素。只看自己的內心。」
  
  這話題似乎關係著什麼。蘇婉兒抿了抿唇,問:「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秦喜玲的強脾氣一點都沒變,依舊是以前那個刨根問底的姑娘。
  
  「我——」蘇婉兒一時沒回答,便垂了眸思考:如果自己跟葉瑾之之前沒有嚴清雅,其實根本沒有別的任何阻力,家族之前微小的阻力都因為蘇婉兒出色的處理幾樁事情化解了,他們兩人之間相處還算融洽,在一起也不覺得無聊。而葉瑾之那樣體貼細緻,連爸爸和哥哥都喜歡他;如果沒有嚴清雅,那麼,她願意這一生去賭這一把,將所有的愛護全都給這個男人。
  
  可是,不就是因為有嚴清雅麼?雖然感覺上好像是跟他的職業有關。但是,一次又一次,真的是跟職業有關麼?而且他們在一起六年,並且他們之間還有嚴清雅姐姐之死糾葛在那裡。讓她怎麼去解這個局?
  
  「如果沒有嚴清雅——」秦喜玲又提示一遍。
  
  「那應該是很愛的,也應該會在一起。不過,人生沒有如果,所以,玲子不要去做任何的假設。好了,我們今天在一起,沒有旁的人,就不要說這些不開心。」蘇婉兒回答,又連忙轉了話題,將這話題轉過去。
  
  秦喜玲「嗯」了一聲,看了看這房間,略一笑,說:「你這裡倒是安全,安保系統無比強大。不過,這樣的套房不住也罷。全在別人監控之內。」
  
  蘇婉兒何嘗不知這房間安保系統很全,全在別人的監視之內,她選的也就是這樣的房間。第一,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雖然,她不相信秦喜玲會謀害自己,但她不能給葉瑾之拖後腿,若秦喜玲真有問題,那麼,拿自己要挾葉瑾之也未必不會做;第二,則是讓秦喜玲暴露在徐尚林與秦冰監控之下,讓他們看整個過程,如果秦喜玲沒問題,那麼,葉瑾之他們也不用那樣防備的。
  
  不過,秦喜玲只是掃一眼就知道這裡有無比多的監控,佈置監控的都是頂級的高手,那樣隱秘的位置。她這句話更像是在通過這些監控對那些所謂高手進行嘲諷。她這一句話,不就印證她絕非普通人麼?連蘇婉兒這樣的普通人都能推斷,何況是徐尚林這樣的人。
  
  蘇婉兒內心歎息一聲,低喊了一聲:「玲子。」
  
  「嗯,在呢,我沒事。」秦喜玲對她笑。
  
  她這樣是再也不瞞自己的意思嗎?蘇婉兒一時拿捏不準。秦喜玲卻是斜靠在沙發上,說:「小喬,你是我在這世間最珍視的朋友。」
  
  她的語氣鄭重。蘇婉兒看著她,想起從前的時光,鼻子發酸,想要哭,卻笑了,說:「我一直很珍視我們之間的友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再三地問你。」秦喜玲臉上帶了笑,拿了一支煙在唇邊,卻沒有點燃,於是那笑就有了幾許風塵味。
  
  蘇婉兒沒有聽懂這句,只是問了一句:「怎麼了?」
  
  秦喜玲站起身,說:「我來看看你,已經很知足了,我這次又要去旅行了,千山萬水的,人生無常。下次相見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玲子。」蘇婉兒站起身,心裡十分難受,她說這話怎麼像是一別就是永別。
  
  「嗯,你說了,我們都要好好幸福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前看武俠,總是看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人在這世間,又有幾人身由自己。小喬,好好走你的路,不要糾結太多,你擁有的,讓很多人羨慕。」秦喜玲呵呵一笑,忽然大步跳過來,一下子抱住蘇婉兒。
  
  蘇婉兒不知道她要做啥,本能一退。秦喜玲嘿嘿一笑,說:「我去旅行,你總要給我一個擁抱,給我祝福一下,希望我也找個如意郎君吧!」
  
  這話聽得人心酸。秦喜玲這前言後語的,分明就是辭行。
  
  「好,你也一定要幸福,找個如意郎君。」蘇婉兒說,擁抱她,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嗯,我走了,你多保重,還有,在南方未必不好。南方氣候溫潤,適合你。」秦喜玲說,於是放開她,轉身離去。十分快速地開門,關門,兩個人就再也看不見。
  
  這談話前後不過十三分鐘卻已經結束。蘇婉兒愣在原地,秦喜玲已經不見,就如同她沒有來過一樣。
  
  但是,蘇婉兒知道,一切都很明確了。秦喜玲絕對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而這一面,也許葉瑾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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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7章 醒悟
  
  秦喜玲走後沒多久,徐尚林便過來。
  
  蘇婉兒直截了當,問:「尚林哥是什麼看法?」
  
  徐尚林臉色依舊平靜,帶了淺笑,說:「想必敏華已有自己的判斷。」
  
  「但我畢竟不專業,對於來龍去脈知道的並不多。有點霧裡看花,何況,我不知道你們的態度。」蘇婉兒也單刀直入。這麼幾次,從葉瑾之對秦喜玲的態度,以及秦喜玲對自己說的話。自己多少猜測了一些,但畢竟只是猜測,不能做出準確明晰的判斷。
  
  「敏華這樣問,想必是知道確有其事。但恕我直言,秦喜玲的事關係重大。我並不能向你透露什麼。」徐尚林說,語氣裡有了些許的抱歉與遺憾。
  
  「有尚林哥這一句,就夠了。」蘇婉兒也不強求,有徐尚林這一句話,她就已經清楚秦喜玲確實並不是單純的秦喜玲。她走遍全世界或許也不僅僅是為了旅行,而是有別的目的。
  
  「敏華,這些,你不用擔心。秦喜玲是你的朋友,從今天她來這一趟來看,她是真對你好,而且態度很明確。所以,兩位四少在處理事時會利用這一點,同時這也是最大限度地保全她。」徐尚林上前來,像是一位典雅的老者,語重心長地對蘇婉兒說,聲音很小,大約是因為這屋內有監控的緣故。
  
  蘇婉兒聽到徐尚林的話,踏實了許多。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都做不到,或許說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如今徐尚林說了陳昭華與葉瑾之都會在這場角逐中考慮她的。
  
  玲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婉兒看著窗外,日光涼薄,城市就要沉沉入暮色,她輕歎一聲,對徐尚林說:「去讓秦冰上來吧,該撤了。」
  
  「是。」徐尚林彬彬有禮,然後出去處理。
  
  秦冰被叫上來,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並沒有接到秦喜玲。徐尚林不疾不徐,輕輕一笑,說:「你被她繞過了。這女人能繞過這個區域所有的監控,很不簡單。若不是她未曾在敏華的房間動手腳,我們的監控對她來說,根本不屑一顧。」
  
  「呀,這麼厲害?」秦冰向來很穩重,喜怒不露於色,這一次都不由得驚訝。
  
  「嗯。而且一進門,就說了這房間倒是安全,監控不少,就是住不得人。這擺明就是說給我們聽的。」徐尚林輕笑,笑容高深莫測。
  
  秦冰似乎要問什麼,卻看到蘇婉兒在一旁,於是就打住了,轉過來問蘇婉兒有什麼指示。
  
  「我去跟我父兄吃頓晚飯,再回去吧。」蘇婉兒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全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但是,人生卻是要繼續,而且必須不能過得太糾結,否則都亂了。如今,這些掌控不了的事,自然有掌控得了的人去掌控,而自己不需要去為一些沒辦法為之,沒辦法掌控的事煩惱。
  
  將所遇見的事,按照簡單到複雜分類,再分出能處理的,亟待處理的,以及無法處理的。逐個來做。這是蘇婉兒一直以來的方式。如今,秦喜玲的事,顯然是自己無法處理的,那麼,就只能做一些小範圍的努力,比如,葉瑾之與陳昭華這裡。
  
  所以,她打定主意,短期之內不回南方。
  
  秦冰自然不知道蘇婉兒想了這麼多,只道她是想念父兄,立馬安排去蘇家父子所住的酒店。那裡是屬於葉家入股的產業。同樣是vip區域,安保措施得當。
  
  蘇婉兒去見到父兄。嫂子在哄孩子睡覺,爸爸和大哥在整理拍攝到的瓷器資料,看到蘇婉兒前來,十分驚訝,詢問一番,知道是葉瑾之去接她回門,兩人又是接連誇了葉瑾之一番。
  
  蘇婉兒只是笑。爸爸和大哥就教育她不要只是笑,現在像葉瑾之這樣細心的男子已經很少了,讓她不要太任性。
  
  「妹妹,我知道你脾氣倔,又追求完美。但兩個人相處,就是要寬容,多為對方著想,否酵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是你適合的。無論你遇見誰,你都不會覺得適合。」大哥叮囑,語重心長。
  
  「大哥,我自有分寸的。」蘇婉兒笑。是的,如果她與葉瑾之之間沒有嚴清雅,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去愛這個人,不一定會比董小葵對許仲霖差。其實,那一次遇險,看到他倒下的那一瞬間,她已然明白自己的心,那是恨不得死去的人是自己。她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何在不知不覺之間有這樣的想法,自己也是駭了一跳。
  
  「得了,你這丫頭。」大哥拍拍她的頭。
  
  蘇婉兒嘿嘿笑,爸爸也說:「瑾之這孩子,處事很周到,對你也好。如果對你不好,也不會處處都以你的感覺來考慮。這個年代,到處都看到燙髮、染得鬼眉鬼眼的小青年,像瑾之這種,很少的。孩子,好好過日子。」
  
  爸爸向來不多言,也是抓著她,就是一頓的思想教育。好吧,蘇婉兒承認葉瑾之這群眾基礎打得太好了。
  
  蘇婉兒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說好。爸爸還斜睨她一眼,說:「別敷衍我。」
  
  蘇婉兒嘿嘿笑,說:「我從來都不敷衍爸爸的。」
  
  「這還差不多。你這丫頭。」爸爸拍拍她。
  
  蘇婉兒趁機轉了話題,與父兄一起說青瓷的事。爸爸把最近接到的訂單一一做了詳細記載,都拿給蘇婉兒看。蘇婉兒明白這是自己婚禮上拍賣的效應,也是陳家、葉家的效應。那一天,那一手,葉瑾之確實是幫了大忙。
  
  蘇婉兒看了看訂單,又將自己的LOGO設計一股腦地跟父兄看了,說一會兒回去就先試著在網店裡運行看看。
  
  一家人對於瓷器事業充滿了憧憬。只是蘇婉兒一直沒有,時不時聽父兄對於蘇家青瓷事業的暢想,也時不時說一說自己的構思。只是要利用李峻寧時裝秀做廣告的事,蘇婉兒沒有跟父兄說起。只是告訴爸爸,回到江南的話,先給她一套古代女子閨房的擺件瓷器,還有一個青瓷的瓷枕,她用來送人。
  
  爸爸自然不會問她給誰。因為這麼多年,蘇婉兒雖然沒有精湛的瓷器手藝,但對於瓷器的研究以及市場,一直在做。否則在清風鎮,他們的瓷器也不可能銷路還算不錯。只不過,那時,她畢竟只是學生,接觸的人不夠多,路子一直狹窄,那才導致爸爸去做仿品賺錢的。
  
  之後,蘇婉兒一家選了西北菜,並讓秦冰和徐尚林一併來吃飯。其樂融融的一頓飯後,蘇婉兒起身告辭。推說葉瑾之大約忙完了,她要回家了。
  
  說到「回家」兩字,蘇婉兒忽然覺得那樣順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冰洗了腦,腦子裡浮現的就是那個地方。
  
  父兄都是一副瞭然於心的神情,催促她快回去。
  
  從酒店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天有微微的雨,風倒是大,冷得很。坐上車,她給秦喜玲打電話,關機中,打她家裡的座機,一直響,沒人接。
  
  她心裡有些害怕,但十分平靜。秦喜玲向來自有決斷,怕這一次,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來見自己一面,不過是再次確認葉瑾之的價值,自己的態度。想到這個,蘇婉兒忽然一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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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8:45 |只看該作者
  第008章 這些人誰啊
  
  夜,墨黑,沒有一顆星星。...外面沒有一絲風,只有雨,卻也是無聲下落。秋夜涼寒從開著的窗戶呼呼湧進來。
  
  蘇婉兒坐立不安。她又給秦喜玲打了幾次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所以,一回到葉瑾之的別墅,就立馬開電腦給她發郵件,她記得秦喜玲是有全世界都可以接收郵件的手機系統。
  
  「玲子,看到信息,速回電話,急事。」蘇婉兒十指如飛,生怕慢了一秒。
  
  然而,時間流逝,電子郵箱依舊沒有動靜,手機也沒有動靜。蘇婉兒一顆心懸著,七上八下。
  
  當然,葉瑾之也沒有回信息,甚至電話也處於關機狀態。秦冰給出的解釋是一定在執行重大的任務,如果沒有的話,葉隊一定會回來陪四少夫人的。
  
  蘇婉兒點點頭,對他扯出一個笑,說:「我沒事。」
  
  秦冰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跟蘇婉兒繼續說什麼,於是沉默片刻,然後看看牆上的壁鐘,說:「夜深了,四少夫人好好休息。這周圍的安保系統很全面。」
  
  「好。」蘇婉兒回答,她只覺得自己的神經繃得僵直,仿若天明之後就會有一個結果。
  
  「四少夫人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就按鈴叫我。我在這裡。」秦冰說。
  
  「好。」蘇婉兒心不在焉,起身就往樓上走,走了兩步才想起電腦沒關,回轉身來,卻看到秦冰正在幫她關機,她連「謝謝」兩個字都沒心思說,逕直往樓上去。
  
  葉瑾之的別墅雖比不上陳雲華的別墅,但也是分了好幾棟樓。主體的這棟算是主人活動區,另外有客房,單體小樓,還有下人房。而主體樓的三樓算是私人空間,基本上不會允許主人之外的人踏足。葉瑾之的房間在這裡,給蘇婉兒安排的房間在三樓。
  
  蘇婉兒沿著樓梯而上第一件事依舊是去書房打開電腦看電子郵件。秦喜玲並沒有回郵件,周瑾也不在qq上,就連勤奮如他這般經營qq農場的人,那菜地裡的菜也好幾天沒有收了。她其實很想跟周瑾說話以前,每當遇見困境時,只要跟周瑾說一說,他三言兩語就能讓她安寧下來。
  
  「需要你的時候,你偏偏不在。」蘇婉兒嘟囔了嘴,不由得點開「最神話」,可是圖標跳轉她就迷茫了。周瑾在這個區是沒錯,可是他的id叫什麼名字,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呸,這個傢伙——
  
  蘇婉兒任由畫面跳轉,這才進入「最神話」,她的人物依舊停留在一個悠閒的村落。這個村落似乎是在這個神話時代未曾被魔氣沾染的模樣,周圍有美麗的花朵,還有悠揚的音樂。但是蘇婉兒沒有心思只是隨便看了看頻道信息,並不是看哪裡刷出什麼BOSS,誰又有什麼重大成就而是看看周洛冰在不在。不過,顯然「一笑傾城」這個號並不在線,倒是自己的師父「亂雲飛渡」像是永不離線似的。
  
  蘇婉兒這一次沒有做任務,更無心聽音樂看風景,只是發信息詢問「亂雲飛渡」在東方頻道上發言需要什麼。師父回答得很快,需要一種道具叫什麼「佳音千遍不厭」,當然前提就是用錢買。
  
  神話幣那是要賺的,做任務,買裝備。蘇婉兒還是個小白,沒做幾個任務自然身上的神話幣不夠支付。於是,想發一條世界消息,讓所有玩家都看到的想法擱淺了。不過,好在有一個師父,看她問這事,立馬就猜出她的意圖。於是問:徒兒想在東方頻道發言?
  
  「嗯不過,我的神話幣不夠。」蘇婉兒十指如飛,又將遊戲商城頁面默默關掉。
  
  「師父給你幾個,你拿去玩。接寄售啊。」師父發了信息過來。
  
  蘇婉兒剛看到,寄售信息就到了。蘇婉兒還沒弄過寄售,又看了好一會兒攻略,才將寄售的幾個東方頻道的道具放到自己的包裹裡。然後,又研究了大約十分鐘,才確信這道具如何使用,正在輸入文字,亂雲飛渡倒是很擔憂地發信息過來,問:「徒兒,你該不會不知道怎麼用吧?」
  
  「額,師父,現在已經會了。」蘇婉兒回答。
  
  「你是被人殺了?你只要說名字,師父給你弄個千里眼直接將那人找出來,滅了就是了。不必浪費這個道具在東方頻道上與這些垃圾口水。」亂雲飛渡果真是個好師父,連這些都關心到位,可是他的一片赤誠之心恐怕就這樣浪費了。因為她不愛玩遊戲,來這遊戲都只不過是一時衝動。所以,她回信息都很歉意:「哦,不,我是找人。」
  
  「找你要滅的那個人?」亂雲飛渡的信息幾乎是秒刷。這人的手速到底有多快,蘇婉兒汗了一把。
  
  「是。我找他有些急事。不過,別的地方找不到。就來這裡找找。」蘇婉兒照實回答。
  
  畢竟,在這個遊戲裡,師父算是她最親近的人。「嗯,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亂雲飛渡回信息,然後再也沒有說話。
  
  蘇婉兒一絲不苟地編輯信息:公子周瑾,我是小喬,找你有急事。看到速速上q回信息。
  
  這信息,她隔一段時間發一次,一直將師父給她的道具用完,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回應。倒是有個叫「美其名曰」的人密語問:你是誰?
  
  「你是誰?」蘇婉兒問,神經病,不說自己是誰,卻問她,這世界哪有這種好事。
  
  「說了你也不認識。可是,你問周瑾做啥。」美其名曰繼續問。
  
  「有急事,如果知道他行蹤,請告訴他,我找他。」蘇婉兒像是看到了一絲曙光,在這個讓人抓狂而心驚的夜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哦,他不在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有一個多月沒上線了,如果他上線,我幫你告知他。」美其名曰回答。
  
  「哦,一個多月。」蘇婉兒暗暗想,自己也來這遊戲一個多月了,他大約就是跟自己約定打賭的那天來過,然後就沒來過了吧。這人真是不靠譜,把她扔在遊戲裡,自己卻並沒有上來。
  
  好吧,這遊戲比qq尋人還渺茫。蘇婉兒歎息一聲,正欲要退出來。亂雲飛渡忽然發信息問:「徒兒,你找的人是公子瑾?」
  
  「嗯,是啊。」蘇婉兒回答,十分奇怪師父怎麼也像是認識公子瑾似的。於是她立馬補充:「你認識嗎?」
  
  「你是他什麼人?」亂雲飛渡不答反而問。
  
  「哦,只是網友。就是他讓我來玩遊戲的。」蘇婉兒照實說。
  
  「你是他口中的小喬美人?」亂雲飛渡又問。
  
  「啊?他說過我?他平時是叫我小喬美人的。」蘇婉兒回答,越發覺得這場面很詭異。
  
  難道師父知道周瑾的下落?蘇婉兒有些興奮,立刻就想詢問師父是不是認識周瑾。無奈蘇婉兒的手速實在比不上亂雲飛渡,這邊信息還沒發出去。亂雲飛渡的信息過來了,頗像是自言自語:「小喬初嫁,我早該想到了。這傢伙,我R」
  
  蘇婉兒還沒來得及問「我R,什麼意思,就提示亂雲飛渡下線了。
  
  哦,掉線了吧。
  
  蘇婉兒就將那句「師父,你是不是認識他?我找他有急事」保留在對話框,沒有發出去,等著亂雲飛渡上線。
  
  這期間,她又切出來看郵件,依舊沒有信息。蘇婉兒歎息一聲,起身泡了一杯熱茶,是她最喜歡的「梅香蕊寒」,但是她卻很沒興趣。泡茶時,又不慎燙傷了手,只是隨意處理一下,就去打電話,依舊是之前的狀況,可是她的心卻更加慌,像是懸在空中,不知道落下去是安然無恙,還是粉身碎骨。
  
  「這情況太詭異了。」蘇婉兒看著窗外,一點睡意都沒有。
  
  泡好茶,又切換回遊戲,亂雲飛渡依舊沒有上線。她便把人物放到開封城外,就去洗澡。是的,她需要冷靜,需要清醒。
  
  熱水流過身體,帶來肌膚溫暖的觸覺,但依舊沒有讓她冷靜,只是讓蘇婉兒更清楚地看到過往的一幕一幕。那時,秦喜玲喜歡她,兩人一起去淘小玩意兒,一起去郊外果園偷水果被狗追著跑,一起逃課,一起跟別的學校的人打架還偽裝成隔壁職高的;秦喜玲差點出車禍,那一刻,蘇婉兒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推開她了,自己也是冷靜的人,一下就躲過了,只是胳膊留了疤。
  
  蘇婉兒看手肘與胳膊連接處那淺粉色的疤痕,輕歎:莫不是因為這樣,她就要如此麼?
  
  那時,秦喜玲也喜歡呆在蘇家,笑聲脆生生的,經常跟媽媽聊天。媽媽久病,秦喜玲硬是可以讓媽媽笑。蘇家的人也很喜歡她,後來,她忽然離開回上海。蘇家還失落了一陣子,不曾想在媽媽病逝後,在那簡單的葬禮上,秦喜玲忽然出現,哭得比任何人都傷心。那時,秦喜玲又跟蘇婉兒呆了一陣子,再然後,似乎是秦家出了事,秦喜玲就又回去了,斷斷續續地聯絡,直到蘇大偉出事潛逃,蘇婉兒與爸爸回到江南小鎮••••••.
  
  一幕一幕的全是往事,在溫熱的水流過身體,全然清晰••••••
  
  玲子!蘇婉兒歎息,穿了睡衣到書房去,靜靜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等待結果。遊戲裡,亂雲飛渡沒有在線;qq上周瑾依舊不在;葉瑾之沒有開機,沒有回來;秦喜玲沒有隻言片語。
  
  也許該問問秦冰,蘇婉兒豁然站起來,走到一旁想要按鈴,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不尊重人,於是,就掏出電話給秦冰打電話,電話一接通,秦冰倒是怔一下,大約想不到蘇婉兒會給他打電話。蘇婉兒立刻說:「秦冰,你上來一下,我有些事想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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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9:01 |只看該作者
  第009章 忐忑不安
  
  秦冰很快上樓來,舉手投足依舊恭敬,說:「四少夫人。
  
  蘇婉兒看到秦冰一本正經的模樣,卻又不好問了。於是,只是靜默在那裡,秦冰也靜默地站在一旁。
  
  「那個,我想問,四少什麼時候回來?」蘇婉兒心不在焉地問一句。
  
  「葉隊並沒有來過電話。這是慣例,大凡有很重大的事,所有人要關閉外界通訊工具,不能與不必要的人接觸。」秦冰解釋。
  
  蘇婉兒抿唇,這些事,她聽董小葵說起過,說他們這些特殊的職業,作為家屬的就是耐心等待,不能問,不能打聽,否則很微小的一個舉動,都會讓他們萬劫不復。
  
  「作為他們的女人,必定不能有普通女子那樣的小性子,也注定沒有普通戀愛中女子那種忐忑與糾結。一切只能愛這個人,就無條件相信這個人。」董小葵曾如此淡然地說。
  
  蘇婉兒這會兒算是徹徹底底地體會到了。如果是普通男女,這戀人沒有隻言片語就消失,那心裡必定是七上八下的難受,忐忑不安,疑竇叢生,以至於輾轉反側,整夜不眠。然而,他職業特殊,他的戀人就要靜靜等待,靜靜忍耐。
  
  而這種忍耐、等待,以及百分百的信任,其實要做到真的很難。
  
  蘇婉兒想到這些,輕歎一聲,對秦冰揮揮手,說:「看這夜深了,他也沒來個電話,怕是不回來了。你去休息吧。」
  
  「四少夫人也請早些休息。葉隊如果忙完,定然會第一時間趕回來的。」秦冰語氣依舊不卑不亢的平靜。
  
  蘇婉兒輕笑。她定然不相信這話,因為嚴清雅被刺,他再怎麼的也得是趕到那邊去的。怎麼可能趕回來。
  
  不過,想到嚴清雅,蘇婉兒不禁想起來今天自己似乎因為秦喜玲的事,一直忽略了嚴清雅。這女人似乎是被刺了,現在情況到底如何,又是怎麼樣被刺的?
  
  蘇婉兒緩緩站起身,看著窗外墨黑的天空,陷入沉思。今天,似乎注定是個不太平的日子,幾番出事。
  
  嚴清雅被刺,玲子也神神秘秘的,葉瑾之的工作似乎有重大轉
  
  忽然,遠處的天空綻放出璀璨的煙花,繼而是此起彼伏的漂亮。可是,在墨黑的夜裡,忽然的明亮讓蘇婉兒一怔。
  
  她忽然有一種可怕的直覺:嚴清雅被刺,會不會跟秦喜玲的反常有關?
  
  這種直覺幾乎是一瞬間形成,然後就在她頭腦裡生根發芽,根深蒂固,如同科幻片裡的外星植物入侵。這種直覺讓她倏然轉過身來,忘記按鈴,也忘記電話,逕直喊:「秦冰,等等。」
  
  已轉過三樓樓梯拐角的秦冰聽到蘇婉兒這樣急促的喊聲,立刻就快步回轉,問:「四少夫人,怎麼了?」
  
  「你——」蘇婉兒頓了頓,覺得自己太激動,於是緩了緩,略微調整自己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地問,「你知道,知道嚴清雅目前的情況麼?」
  
  秦冰沒有答話,只站在那裡。蘇婉兒有些侷促不安,輕咳一聲,說:「我總是想瑾之是不是去陪她了。也是,今天聽說她被刺,也不知道現在如何。」
  
  那語氣有些哀婉,乍一聽真像是因為愛情而極度不安的語氣。
  
  「四少夫人不必擔心。
  
  如果葉隊是陪嚴小姐,那麼,不會關機的。他定然是在執行任務。之前在車上,四少夫人也聽到的,情況十分危急。」秦冰語氣十分肯定。
  
  蘇婉兒似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神情有些落寞,低了頭似乎是自言自語,說:「我總想,他們六年的時光,六年的情誼,我這樣憑空的算什麼。」
  
  她只是這樣一說,權當是策略與權宜之計,心卻還是有一種像是被鈍刀慢慢割的疼痛。
  
  「四少夫人,葉隊他——」秦冰欲言又止。
  
  「他怎麼了?」蘇婉兒問。秦冰則抿唇,大約思想上很糾結。
  
  蘇婉兒也不繼續追究這話題,只是輕歎一聲,說:「那一天我的喜宴,我做得似乎是過了火。只不過當時,一方面是為陳家、葉家的面子。另一方面,只是不希望他們這事就這樣沒完沒了,彼此耽誤。唉,事後想,那關我什麼事。」
  
  「四少夫人,夜深了,你早些睡吧。」秦冰終於找到合適的話。
  
  蘇婉兒卻不予以理會,自顧自地說:「如今,人都已經受傷了,我計較那麼多做啥。只盼所有人都能安好罷了。」她一邊說,一邊轉過來問秦冰,「秦冰,嚴清雅如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秦冰抿了抿唇,終於還是緩緩地回答:「傍晚時,我得到的消息是手術很成功,但還沒有暫時脫離危險期,在重症監護室。據說那一把銳利的匕首是當胸而入,只偏了寸許而已,想來也是掙扎過程中,偏差的。」
  
  「那行刺的人可有抓到?知道對方的意圖麼?」蘇婉兒立刻問,暗自思量:當胸刺入,是偏差寸許,確實是要置人於死地的舉動。但是,如果玲子是葉瑾之的敵對,那麼,玲子必定專業,專業人士出手對付嚴清雅,那麼,她斷然沒有活著的道理。
  
  蘇婉兒還在暗自思量,秦冰卻已經回答:「我的職責是保護四少夫人,所以,別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清楚。」
  
  「哦,好。你去休息。」蘇婉兒向他揮揮手,自己一個人站在窗口看墨黑的天。這天黑得似乎不會亮一樣,讓人喘不過起來。
  
  蘇婉兒獨自站了一會兒,又轉過去看看電腦,沒有隻言片語,遊戲裡、qq上,想找的人,一個都沒在線。於是,她想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自己想要的信息不知幾時才會出現。如今這樣等下去,自己的損耗太大,得不償失。
  
  於是,她再一次確認沒有信息過來,就果斷關了電腦,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臨睡前,她刻意看了手機一眼,沒有信息,凌晨兩點二十分早上早起坐飛機,又陪陳老狐狸、父兄,然後又攤上玲子的事。在這一系列事情的折騰下,即便是懷揣心事的蘇婉兒也很快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蘇婉兒第一反應是去看手機。手機就在枕頭邊,蘇婉兒一摸,沒摸到手機,便摸到旁邊的人。她「呀」一聲驚叫,翻身滾到一旁,這才看到葉瑾之就趴在一旁睡著了。
  
  葉瑾之被她這麼一鬧,也是醒了,睡眼惺忪只是片刻,然後就是平素的幹練模樣,瞧蘇婉兒如同驚弓之鳥,不由得輕笑,說:「看你這樣子。這房子除了我能來,還可能有誰呢,傻瓜。」
  
  就是你才危險。
  
  蘇婉兒腹誹,面上卻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六點過。」葉瑾之回答,站起身,伸伸懶腰去洗漱。
  
  蘇婉兒還裹了被子坐在床上,看著他趴過的地方,有些呆呆的。這個時刻,這男人不應該是守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嗎?他怎麼在自己的床前。
  
  「喂,葉瑾之。」蘇婉兒以防自己憋出內傷,立馬就跳下床,到洗漱間去找他。
  
  「怎了?」他吐了吐嘴裡的牙膏泡沫,含糊地問。
  
  「你怎麼不去醫院守著?」蘇婉兒問。
  
  葉瑾之狐疑地看她一眼,慢騰騰地刷好牙,這才問:「你很想我去?」
  
  呸,有病才想你去。蘇婉兒暗想,面上卻說:「照理,你該在那裡的。」
  
  「照理,我女朋友被刺,作為我的職業,我該做的事是抓住那個行刺者。」葉瑾之不緊不慢地說,然後擰毛巾敷臉。
  
  「好像也對。」蘇婉兒自語,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說服了。如果換做普通的情侶,女朋友被刺,男人定然是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以防有什麼變故。但是,葉瑾之是十二路衛戍隊長,對於這類事必須有自己的立場,首先要確定行刺者是否跟自己有關,而且必須以雷厲風行的速度,將行刺者捉拿歸案。
  
  捉拿歸案!這四個字讓蘇婉兒心裡一頓,葉瑾之回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行刺者落網了?
  
  「瑾-之。」蘇婉兒喊了一聲。
  
  「嗯?怎麼了?」葉瑾之將毛巾放好,瞧了她一眼。
  
  「抓到行刺者了嗎?」她試探著問。不由得又看看手中的手機,秦喜玲並沒有發消息來。
  
  「這個——,小喬,你就知道為難我麼?」葉瑾之顯得為難,走過來摸摸她的頭。
  
  蘇婉兒剛才也因為擔心秦喜玲才一時心急才問出來,一問出來,她也後悔了。葉瑾之的工作性質擺在這裡,自己怎麼可以問他的工作。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昨天你走得匆匆,想這事挺大的。有些擔心。」蘇婉兒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傻瓜,不用擔心,我會謹慎小心妁。」葉瑾之話語很輕。
  
  蘇婉兒暗想:誰擔心你,我是擔心秦喜玲。
  
  「哦。那你小心些。」蘇婉兒敷衍。下一刻,葉瑾之就怒了,蘇婉兒暗想:這敷衍一下都不行麼?他就怒了。
  
  下一刻,葉瑾之將她抱起來,說:「我不喜歡地毯,這屋內就只是地板,冰涼涼的。你居然光腳就過來。這是幾月天了?」
  
  蘇婉兒頓時無語,一言不發,只是任由他瘋。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出這人到底是把自己處於一個什麼位置來看待。如今,自己跟他之間就是不明不白的。
  
  他把蘇婉兒抱到床邊,丟了一雙毛茸茸的拖鞋過來,說:「洗漱一下,下樓吃早飯。我回來時讓人煮了粥。」
  
  蘇婉兒有氣無力地應答一聲,顯得十分心不在焉,葉瑾之當然又是教育一番,讓她下次不要光腳在冰涼的地上走。
  
  「嗯,好。」蘇婉兒回答,在一旁尋自己的衣服,不曾想一拉開衣櫃,全是新衣服,上次跟苗秀芝去逛街試穿過的,她倒是喜歡,但不喜歡那些價格。雖然葉家、陳家可能不缺那點錢,苗秀芝也不缺,但她就是不喜歡那些價格,所以,只是隨便挑了一件,卻不曾想衣服都在這裡。
  
  葉瑾之倒是臨出門前為她解惑,說是他讓丈母娘買的,怕蘇婉兒有時候在這邊住沒衣服什麼的。於是,就在葉瑾之的好幾個住處都買了衣服放著。
  
  「這樣啊。」蘇婉兒自語,選了一件長風衣穿上,也不去管價格如何了,洗漱一番下樓吃飯。
  
  不過,她始終惦記秦喜玲,又打了幾個電話,無果,看電子郵件,也沒有信息。於是,吃飯時,她還是按捺不住,像是閒話家常似的,說:「昨天,我見過秦喜玲。」
  
  「嗯。」葉瑾之自顧自地吃飯,像是一點都沒驚訝。
  
  「秦¯冰跟你說過吧?」蘇婉兒試探地問。
  
  「說過了。」葉瑾之還是輕描淡寫。
  
  蘇婉兒覺得這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於是埋頭苦吃一陣。最後,還是覺得心中憋悶得慌,於是繼續說:「玲子怪怪的,上一次在機場,你們相見就彼此都怪怪的。昨天,她尤其奇怪。我有些擔心。」
  
  葉瑾之已經擱下碗筷,用紙巾擦完嘴,只用了一句話就讓蘇婉兒閉嘴了。他瞧了她一眼,很認真地說:「蘇小喬,認識你以來,或許有些事,我傷害了你。但是每一件事,我都會盡力從你的角度去出發的。所以,不要擔心,安心做好你自己,安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蘇婉兒無言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把話說到這份兒,她惟有一句「謝謝」。
  
  葉瑾之吃了飯,又急匆匆去忙,並沒有對蘇婉兒的去向什麼的做交代。蘇婉兒也覺得這時刻到處跑不太妥帖,於是就呆在這別墅裡。
  
  百無聊賴,就看看新聞。但心裡擱了事,總是心緒不寧。秦喜玲依舊沒有消息,倒是跟秦冰閒聊,據說嚴清雅醒了,已經度過危險期。
  
  「那他在醫院了?」蘇婉兒問,又覺得這句話很吃醋,但這樣才符合她的身份,不是麼?想到這些,蘇婉兒也算坦蕩了。
  
  「葉隊在醫院。」秦冰回答,似乎覺得不妥,又補充一句,「部署了人手。據說昨天那人沒抓到。」
  
  「那倒是鬧得人心惶惶的。」蘇婉兒說,心裡的石頭落了一下,卻又浮起來,如果真是玲子,落入葉瑾之手裡或者才更好吧。
  
  她這樣一想,又更擔心了。更是電視也懶得看,起身去屋外走。院落裡秋風肆虐,天昏昏暗暗的。她打了幾個電話,一樣關機中,於是回屋。
  
  電視畫面散亂,是什麼新聞現場的。反正現在的新聞總是雞毛蒜皮的事,讓人煩躁得很。有點深度的,少得很。
  
  蘇婉兒拿了遙控器準備關電視,卻看到新聞畫面是一則車禍。有個一閃而過的背影,很熟悉。蘇婉兒一下子就認出來,那人赫然徐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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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0章 是誰來電
  
  蘇婉兒覺得蹊蹺,繼續看新聞,但下一刻,新聞只說是新聞速讀,是剛剛收到的消息,對於車禍的情況還在進一步瞭解之中。
  
  蘇婉兒覺得這新聞有點莫名其妙,平時新聞媒體要是抓住這種新聞,即便是新聞速讀,至少也會說出車禍的簡單情況,以及死傷情況,這一次,新聞只說了是一輛超速的跑車與大卡車相擦,之後與另一輛大卡車相撞,死傷不明,接著就跳轉成下一條新聞了。
  
  尚林哥在現場,莫不是爸爸和大哥也在那裡,四哥可是吩咐尚林哥帶著爸爸和大哥遊玩的。但那一則新聞太短,短得讓人沒捕捉到新聞的神經末梢,就過去了,自然看不到路人甲乙丙丁裡有沒有爸爸和大哥。
  
  但蘇婉兒的心卻因為徐尚林在現場,立馬就沉下去了。她先給大哥打電話,但大哥的電話一直響,卻沒人接。
  
  那種一聲接一聲的長音,簡直像是在一刀一刀地割肉,還往傷口裡撒鹽。
  
  難道真是出事了麼?她一想到大哥不在,心裡那種恐懼如同滴入開水的墨汁,瞬間就無邊蔓延開來。她立馬給徐尚林打電話。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依舊是徐尚林沉著冷靜的聲音。
  
  蘇婉兒立馬問:「尚林哥,你在哪裡?」
  
  徐尚林略一遲疑,還是平靜地回答:「我在外面。」
  
  蘇婉兒聽出他的遲疑,更覺有蹊蹺,立刻問:「是不是跟我爸爸和大哥他們在一起。」
  
  「是的。今天帶他們參觀博物館。不過,你大嫂因為疲倦,留在酒店休息。就只有你爸爸和大哥在。」徐尚林語氣依舊平靜,那邊卻是人聲鼎沸。
  
  「哦。我大哥呢。」蘇婉兒立刻追問,心裡更像是百來只青蛙在牛皮鼓面上嘩啦啦地咕蹦。
  
  「在前面看剛發生的一起車禍。」徐尚林緩緩地說,然後又補充,「因為這起車禍,警察將這裡封鎖,暫時不能走,被困在這裡。你大哥去看熱鬧了。」
  
  「哦。」蘇婉兒一顆心總算落下,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敏華不要擔心。這裡太吵鬧,一會兒,到安靜之所,我讓他們給你打電話。」徐尚林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從那喧鬧裡突圍而出。
  
  「好。」蘇婉兒回答,掛了電話。然後拿著遙控器不斷地換台,希望看到剛才的車禍,可是每個台都沒有。她又換了一遍,只好關了電視,到三樓去。
  
  依舊是開著電腦,想要見到的人一個都沒見到,無論是qq、郵件,還是遊戲裡。就連她給陳昭華打電話也是關機中,打到他的公司,那邊秘書說他不在,有事情留言,她會盡快轉達。
  
  她只好說沒事,隔天再打來。秦冰倒是盡職盡責,對這別墅周圍又進行了檢查部署。就連廚房的食物都是經過精心檢查的。
  
  蘇婉兒覺得整個人混沌不堪,胡亂吃一點東西,洗了澡就爬上床。頭有些疼,像是得了重感冒。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找出一包沖劑泡上,像是以往很多次對付感冒那樣。然而,等開水涼了,她知道該起來喝沖劑了,卻就是爬不起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就這樣靜靜躺著,仿若置身孤寂的大海,床就如同一葉漂浮的扁舟,週遭一個人都沒有。後來,電話突然尖銳地響起,她終於是撐著起來接電話。
  
  屏幕亮著,跳躍的電話號碼說明那是大哥打來的,並不是秦喜玲。蘇婉兒略微失望,但還是很高興能跟大哥說話。
  
  不能讓大哥知道自己生病了,否則他會很擔心的。蘇婉兒頭腦中只有這個念頭,於是,她咳嗽幾聲,這才接起電話,強打起精神跟大哥打招呼。
  
  「敏華。」大哥低喊一聲,似乎情諸並不高。
  
  蘇婉兒只覺得頭疼,卻還是笑著回答:「在呢。大哥,現在回到酒店了麼?」
  
  「嗯,回了。」蘇大偉緩緩地說。
  
  蘇婉兒聽出他話語的疲累,想他今天去博物館一定是累壞了,再加上自己也不太舒服,所以,就說:「那大哥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打給你。」
  
  「不用刻意打電話的,你要好好休息。」大哥急忙說。
  
  「哦。我知道。」蘇婉兒像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頭疼,沒辦法想。於是,就掛了電話,也沒開燈,就那樣摸索著喝了涼掉的感冒沖劑。
  
  再次躺到床上,被子其實很暖和,因為還有幾天就是立冬,京城早就供暖。這房間自然溫暖,但正因為很溫暖,蘇婉兒更覺得頭暈。於是蜷縮起來,裹在被子裡,迷迷糊糊地睡去。
  
  半夜裡,電話又響起,蘇婉兒已經無法挪動身體去接電話,於是任由電話停掉,她繼續在火燒火燎的疼痛中迷糊。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又響起。
  
  也許是玲子,蘇婉兒在迷糊中想到這點。於是,艱難地摸到之前扔在枕頭下的手機,睜不開眼,摁了半天才將手機接起來,「喂」了一聲,那邊半晌沒有說話。蘇婉兒也顧不得繼續追問,頭疼得她輕輕呻吟一聲,翻個身,繼續睡。好久,好久,她似乎聽見秦喜玲在說:「小喬,我走了。你要好好幸福。」
  
  那聲音飄飄忽忽的,似乎又不像是秦喜玲。蘇婉兒想要再聽聽,卻就是聽不到。頭像是要炸開似的,她在迷糊裡,開始低低呻吟,後來竟然不由自主地喊「瑾之,好難受。」
  
  像是這樣喊,就會好一些。於是,她便是低低地喊「瑾之,難受」。後來,也不知道是多久,她再度睡去,睡得像是不想在醒來。
  
  等到她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上午十點過。喉嚨幹得似火燒,睜開眼看四周,發現不是在別墅裡,正要查探這是什麼地方,然後看到旁邊的吊針,立馬明白自己在醫院,看來那天晚上的重感冒真是前所未有,也不知道是誰將自己送到醫院的,會是葉瑾之麼?他說過那地方只有他可能去。所以,應該會是他,蘇婉兒想到他,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喜悅。
  
  不過,他到哪裡去了?蘇婉兒疑惑,想要看看周圍有沒有鈴,摁一下,就會有醫護人員來了。卻不料還沒摁鈴,門外就響起開門聲。蘇婉兒有些慌亂,立馬躺到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葉瑾之,卻是秦冰,他走過來看了看,吊針裡的藥水,又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像是一尊雕塑。
  
  蘇婉兒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矯情,葉瑾之忙得很,尤其是這幾天風雲突變的,即便是他送自己到醫院,也不可能像言情男主那樣二十四小時守著的,何況人家還有生命垂危的嚴清雅。
  
  想到這些,她倒是平靜了,也不由得歎息一聲,自己如果是平凡的人生那該多好。那自己就可以肆意地撒嬌,肆意地享受每一寸生命的恩賜。然而,命運讓她走了這一步。
  
  蘇婉兒一聲歎息,秦冰立馬從沙發上蹦起來奔到床邊,有些手忙腳亂地說:「四少夫人,你醒了?」
  
  「嗯。」蘇婉兒回答,那聲音沙啞得像揉碎了蟬翼,十分瘖啞。
  
  「我,我這就告訴四少去。」秦冰高興得手足無措一樣,立馬就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好像不用。四少去準備熬粥的食材了。因為醫生說你的燒已經退了,只要將這段時間的疲勞睡夠了,就會醒,估摸是今天中午。所以,今天一大早,四少就去準備熬粥了。」
  
  「熬粥?」蘇婉兒咳嗽幾聲,聲音比先前好一些。
  
  「是。四少的廚藝十分了得,這會兒應該快到了。」秦冰回答,整個人都不像是平時的他,沉悶、嚴肅。
  
  「哦。」蘇婉兒想多說話,但嗓子太乾,手上也沒什麼勁兒,再加上另一隻手掛著吊針,沒法端水喝,但她只是看了水杯一眼。秦冰立馬就倒水遞過來餵她。
  
  蘇婉兒有些難為情,卻還是喝了幾大口溫水,這刻才覺出水真是無比神奇的存在。
  
  秦冰剛剛似乎太過激動,現在冷靜下來倒是不好意思。蘇婉兒假裝沒看到,繼續跟他談話,這才知道這已經是第三天上午了。
  
  她心裡一動,想到的還是秦喜玲,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問,心裡就憋了一口氣。
  
  「四少夫人那天很早就睡了,四少是下半夜抽空回來的,回來就立馬去看四少夫人,才知道是高燒,連夜送到總院來,從那天晚上到今早,四少可是一直守在少夫人旁邊,寸步不離的。」秦冰絮絮地說。
  
  蘇婉兒聽得驚心,而不是溫馨。照理說,他守著自己應該溫馨。但他這樣的大忙人卻在這裡處理私事,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他手中的事已經解決,另一個就是沒什麼事。但是,嚴清雅遇刺,徐尚林都間接證實了秦喜玲的身份,那麼,葉瑾之必定有事的。如果他沒事,是不是意味著玲子就……
  
  蘇婉兒想不下去,因為記憶裡似乎那一天晚上,秦喜玲跟自己打過電話,說什麼她走了。所以,她立刻問:「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呢?」
  
  大約那語氣太過凶狠,秦冰一怔,然後立刻從一旁的櫃子上捧過來,說:「在這裡,在這裡。那天四少夫人一直抓著手機不放。後來,是四少用了好多方法,少夫人才交給四少的。」
  
  「你們沒動過我的手機吧?」蘇婉兒立刻問,語氣充滿了敵意,因為她發現裡面除了大哥,沒有來電了。
  
  秦冰又是一怔,說:「少夫人,那事關**,我們不會的。四少從你手裡拿出手機,就給了我,然後我給你放在這櫃子上充電。期間沒有別人來過,只有護士來,我也是很警覺的。護士動過哪些物件,我都會全部記下來的。」
  
  「可是,分明有打過電話的,號碼到哪裡去了。」蘇婉兒自語,一隻手又翻找了一遍,始終無果。她也在這翻找中冷靜下來,不再繼續找,將手機放到一旁。因為她想:如果有打來,移動公司是有記錄的,一會兒上網查詢就可以了。
  
  「少夫人,真的沒人動過的。」秦冰又保證。
  
  蘇婉兒努力扯出一個笑,說:「沒事,是我失態了。」
  
  「嗯,那我給四少打電話,說少夫人醒了。」秦冰大約怕是相對太過尷尬,於是向蘇婉兒略微鞠躬,就掏出了電話,要給葉瑾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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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9:27 |只看該作者
  第011章 淚湧
  
  電話並沒有撥出去,因為葉瑾之剛好回來。秦冰眼明手快,立馬就閃身出去,連借口都不用。
  
  蘇婉兒看到葉瑾之,內心百感一時齊發,糾雜在心中,五味齊全。原本聽秦冰說,他細心守護了自己這麼久,內心溫暖,感動不已;但一想到秦喜玲的事,心裡又不是滋味。所以,當葉瑾之推開門說不必打電話,他回來了。蘇婉兒就坐在床上靠著靠墊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表情才適合。
  
  葉瑾之走過來,問:「好些了麼?」
  
  蘇婉兒點點頭,便是問:「今天不忙麼?」
  
  「嗯,事情進展順利,全在意料之中,所以不忙。」葉瑾之回答,語氣雲淡風輕。
  
  蘇婉兒只是心不在焉的一句「哦,那倒是很好」。葉瑾之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摸摸她的額頭,笑了笑,說:「看起來沒事了,那天可是嚇壞人了。自己感冒也不知道深淺。」
  
  蘇婉兒知道這事也是自己不對,太過擔心秦喜玲,憂慮甚重,對於自己感冒的狀況沒有做出有效判斷,才導致發燒到昏迷。所以,她在葉瑾之的話語中低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不是責怪你。我也有責任,自己不在家,秦冰又是大男人,只負責安保,更不好上三樓。如果劉虹一直在就好了。」葉瑾之說。
  
  蘇婉兒汗一把,這人不會想將劉虹弄到京城來吧?那自己的南方計劃還怎麼實施啊。
  
  想到南方計劃,蘇婉兒也覺得有點無語。本來想藉著分開來理清彼此的關係,靜靜等待自己的綻放,等待他能盡快處理他跟嚴清雅之間,如果到時候還是水到渠成,那彼此再重新來過,攜手靜好歲月,看彼岸桃花開。
  
  但這才到南方住了一個晚上,又被這傢伙一個「回門」的理由直接給弄回京城了。這事略微想一想都覺得無語。
  
  「那啥,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我那天晚上是沒留心。我——」蘇婉兒想趁勢說出自己擔心秦喜玲,然後就索性直接詢問葉瑾之,可她還沒說出來,葉瑾之立馬就說:「好了,不怪你,也相信你。再說劉虹也只是剛大學畢業,想休息一陣子,於是就來幫劉伯,並不是在葉家打工的。」
  
  蘇婉兒「哦」了一聲,正琢磨如何將被打斷的話題重新扭回來,葉瑾之卻是叮囑說:「你醒來,一定很餓。再躺一會兒。我去熬粥,一會兒過來陪你。」
  
  他聲音好聽,那語氣更像是三月和風。蘇婉兒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什麼,本來,她是真的餓了,只是不喜歡躺了,便說:「睡得骨頭都疼了,我不睡了。」
  
  「那你這樣坐著休息,點滴就快好了。我給你拿雜誌解悶。」葉瑾之立馬說,便是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了幾本時尚雜誌給她,然後就去廚房忙碌了。
  
  這病房是套房,生活設施一併齊全,還有客臥什麼的,廚房也必定是有的。所以,葉瑾之離去,秦冰也並沒有進來打擾蘇婉兒。
  
  蘇婉兒其實是很想秦喜玲的消息,但這時刻似乎不是談論秦喜玲的時候,所以,暫且忍下。只拿了雜誌,胡亂地翻著。
  
  這幾本雜誌全是慣常的套路,她隨手翻了翻,看看那些服裝、飾品,她也沒心思,就擱下了。倒是有一本知名的時尚雜誌對李峻寧做了專題。大篇幅地報道李峻寧明年的春季時裝秀,因為第一次首站在國內,而且選擇了最具代表的煙雨江南。
  
  蘇婉兒看了看日期,這是最新一期的雜誌。裡面有對李峻寧的採訪,有他的大幅照片,攝影師的光影拿捏得很好,李峻寧一直略帶微笑如同山野日光的神情就那樣顯露無疑。
  
  這樣看,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得緊。蘇婉兒略略直起身。暗想:如果他不是出現在她危機四伏的時代,她倒是會很喜歡看到這樣好看的男子吧。
  
  想了想,又略一搖頭。這世間,什麼都講究一個緣字。世界上適合自己的人有千千萬萬,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於是你就只能遇見一個打動你心,適合你的人。
  
  她繼續看專題,對於李峻寧的採訪,只有寥寥幾個問題。大多數問題,李峻寧的回答都是不便透露。不過,他回答了的問題全都十分官方。說什麼靈感全在民族的靈魂,全在民間,全在豐富的民族土壤滋養。不過,他卻將原計劃在中國的一場時裝秀擴展為好幾場,第一站是煙雨江南,第二站古城落日,第三站皇帝氣質,第四站大漠黃沙,第五站錦城芳華,第六站則是南海風情。
  
  他一口氣將原來的一次擴展為六次,而且以他的話語來講,六次是六種風情,全是中國,全是東方,卻各有不同。
  
  這人倒是大手筆,大家風範。蘇婉兒暗自讚歎。繼續看下去,看到記者問他為何會行到擴展為六次時,他回答:因為有一個人讓人明白了我對東方神韻的理解是多麼膚淺,這個朋友讓我開始重新定位我的設計,甚至考慮更多中國元素的東西。立足本土,我想這是每一位設計師最終的回歸。所以,這一次,會有耳目一新的東西。
  
  之後的一段文字是雜誌編輯對於這位朋友的猜測,以及對於李峻寧這次時裝秀的期待。蘇婉兒也沒耐心看。不過,她倒是暗想:莫不是這人說的是自己?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人家李峻寧是大師級別的,就算之前與自己相遇什麼似乎是刻意的,也沒有必要從自己身上來找什麼靈感。不過,他去製作箜篌,在那個小鎮上住了那麼久,上次還提到青瓷。那麼,煙雨江南的首站時裝秀,應該會有青瓷。也許,李峻寧不久就會跟自己聯繫了。畢竟,做箜篌的匠師家裡所使用的諸多器具都為青瓷,皆是出自蘇婉兒父親之手。
  
  蘇婉兒想到這些,覺得從來沒有跟自己的夢想那樣接近過,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萌動。雜誌之後的內容再也看不進去,只將雜誌合上放到一旁。
  
  不過,自己發燒昏迷這麼幾天,爸爸和哥哥會不會很擔心?蘇婉兒因為青瓷之事,這下才想到爸爸和哥哥,心裡暗自罵自己不孝,不應該。
  
  這時,葉瑾之正好忙完就來,蘇婉兒立馬就問:「我生病的事,家人知道麼?」
  
  「我知道你一直很孝順,對人很好,不想讓人擔心。所以,我告訴他們,我帶你去附近走走,過兩天就回來。你不用擔心。」葉瑾之一邊說,一邊拉了椅子坐到床邊。
  
  他這樣懂得自己麼?結婚之前,他迫使陳家接受爸爸和大哥,接受她是在貧民窟長大的事實;他還跟爸爸和大哥相談甚歡,甚至打聽好了詳細的博物館資料,以及河南一帶的陶瓷村落,只是因為爸爸和大哥說了想更上一層樓,想將陶瓷發揚光大。如今,他又這樣做。
  
  這一刻,蘇婉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坐在那裡,垂了眼簾。內心起伏,眼淚有翻湧的姿勢。從起初認識到如今,她下意識地抗拒這個男人,只因為他是別人的男朋友,他有愛的人;可是,她越發覺得抗拒沒有一點點的效果,他會輕易擾亂她的心,擾亂她的情緒,她會不由自主想到他。
  
  她其實在很久之前,已經知道自己是愛上這個男人。
  
  他的冷漠疏離只因為怕太多言語與情緒洩露了天機,因為身負重要的職責,關乎國家命運,甚至關乎世界格局;私下的時刻,他帶著孩子氣的固執,與她鬥嘴,絕不相讓;有時候,有一種讓人恨不得此生無他的浪漫,比如高鈴的那一首歌曲,那一首歌的歌詞,每一個字,蘇婉兒都銘記在心,仿若不是那女子在唱,而是葉瑾之在輕聲說;關鍵時刻,能夠拿捏得當,雖然婚禮那一次,似乎處理得不好,不過,若不是自己心急,他其實是會來的,因為之後,她偶然聽見他質問許仲霖為何要逼她走那一趟,許仲霖笑嘻嘻地說,我是讓你看看這女人的本心,免得你成天覺得看不清她的心而若即若離。
  
  「你搞成今天這個局面,我呸,許二,你就是見不得別人也跟你一樣幸福。」葉瑾之恨恨地說。蘇婉兒從來沒聽到葉瑾之發那樣大的脾氣。許仲霖則是笑嘻嘻地說:「她走這一遭,可是對你們都好的,你看看,她這一鬧,這一步棋都活了。」
  
  「活你妹的。」葉瑾之恨恨地說。
  
  「喂,靈秀可沒得罪你。你看吧,你要再罵她。等國寧回來,非揍死你不可。」許仲霖依舊笑嘻嘻。蘇婉兒卻沒辦法聽下去。其實這一刻,她已然釋然,一點都不怪葉瑾之。其實她用心想一想,葉瑾之連父兄的事都考慮得那麼周全,又怎麼會讓自己在大婚時難堪呢?
  
  她淚流滿面,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淪陷,否則,她不會去走那一遭。是的,走那一遭,誠然有自己的私心在,因為這好比打麻將,她贏不了,也不想嚴清雅贏,自然就要攪局。
  
  她走這一遭,無論以後自己跟不跟葉瑾之在一起,葉家人都會竭力反對嚴清雅,因為她認為嚴清雅不會跟葉瑾之帶來幸福;其次,如果嚴清雅真有問題,這一次走這一遭,若是嚴清雅意亂情迷葉瑾之,自己是去告訴她,她多麼猶豫,多麼辜負葉瑾之,敲打作用,同時也是給葉瑾之做的事加速一點了。
  
  她不知道是對是,然後有一點點微小的可能,她就這樣去做了,當了一回悍婦,甚至不怕葉瑾之從此誤解她。
  
  後來,看許仲霖的說辭,葉瑾之並沒有誤會。但自己還是必須去南方,因為彼此之間還有很多的問題橫著。她想蟄伏在南方,不要他分心,自己也好修煉得更好,能與他並肩一起。她想去南方,想等最好的時機,彼此再遇見。
  
  「怎麼了?垂頭不說話?」葉瑾之偏了頭想要看清她的臉。
  
  「沒有。」蘇婉兒連忙將臉別向一邊,怕他看見她眼裡蓄了淚,露了心懷,連忙說,「沒梳妝,醜得很,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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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9:40 |只看該作者
  第012章 因為愛情
  
  葉瑾之只是笑,說:「好了,我不看。我去廚房看看粥。然後,他真的起身離開。
  蘇婉兒鬆了一口氣,偷瞄一眼,看他果然是出去,於是連忙將眼角的淚擦乾。
  
  葉瑾之一走,雜誌也看完了,蘇婉兒又百無聊懶,便又撥打秦喜玲的手機,卻還是關機。於是又發一條信息:玲子,我很擔心你,也很想你,你在哪裡?看到後,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吧。
  
  蘇婉兒摁下發送,自己都覺得這樣做沒什麼作用,但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一試。因為這麼多年,秦喜玲早就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信息自然是石沉大海,蘇婉兒只得半靠在床上,看著點滴水,那一點藥水,依照那速度,起碼得要半個小時,蘇婉兒覺得煩躁,於是摁鈴,讓護士進來將點滴瓶拔掉。
  
  護士怯生生的,在秦冰陪伴下走進來,詢問:「葉少夫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把這拔掉吧。我剛聽秦冰說這是最後一瓶了。」蘇婉兒說。她真是想自由活動一下了,何況因為長時間的點滴,針口處冰涼刺骨,還很疼。
  
  小護士明顯很為難,吱唔一下,才說醫生用藥很慎重的,這藥沒用完,怕不到位,留下什麼後遺症,畢竟蘇婉兒當天可是高燒昏迷的。
  
  蘇婉兒也不好為難小護士,只對她說:「那你去忙吧。這裡沒事了。」
  
  小護士應聲退出房去,秦冰也退了出去。葉瑾之倒是來了,他說:「再過半小時,粥剛剛好。那時,你正好打完點滴,可以飽餐一頓。」
  
  蘇婉兒點點頭,終究不敢看他的臉,只是瞧了屋內遠端一支景泰藍的花瓶,花瓶裡插了一隻孔雀翎羽看屋內裝飾,這怕是葉家特有的病房。
  
  「是不是針口疼?」葉瑾之低聲問,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蘇婉兒心裡一慌,還沒來得及點頭他就起身往外走,過了片刻,去而復返,身上有略微消毒水的氣味。蘇婉兒還沒弄清狀況,他已經將她的手放在他手中,然後放到被子下。
  
  「這樣暖和一些,就不會痛。」葉瑾之的聲音清澈柔和。蘇婉兒聽這樣的聲音只覺得想落淚。如果這是渾然天成,水到渠成的幸福,沒有隔著誰,沒有隔著家國天下,是最好的花開,那一定很幸福。....但每一次這樣的溫馨總讓她在感動時,又覺得如履薄冰。不過,這一刻她的手放在他手中,一點都不想挪動,他的手如同多次相握那樣溫暖寬大還有一點點的粗糙。
  
  葉瑾之也不說話,卻是一下子跳上床。蘇婉兒嚇了一跳,說:「下去,下去。」她一邊說,一邊推。又不敢用打吊針那隻手。到底是力道不足,葉瑾之就爬上床,靠在床頭,有點撒嬌地說:「我好多天沒合眼了。我靠在這裡休息一下。」
  
  「去別的房間,這裡不適合,也睡不好。」蘇婉兒慌了。
  
  葉瑾之則是很乖地在她身邊躺好說:「不用,我在這裡瞇一會兒。」他說完,還真的閉上眼。
  
  蘇婉兒無語,只得往旁邊挪,卻又不能挪得太遠,因為會扯到打點滴的線。
  
  屋內再度安靜無比蘇婉兒始終不甘心,又推了推他,說:「你不去廚房看粥?火候不好,那粥可不好吃的。」
  
  「秦冰在的。」葉瑾之回答,那語氣懶懶的,似乎真入夢鄉了。
  
  「不是你要熬粥給我喝嗎?現在換秦冰在那裡看著,沒誠意。」蘇婉兒說,能耍賴的手段全用上了。
  
  葉瑾之翻了個身,靠在她身邊,歎息一聲,說:「知道了,你這牙尖嘴利的傢伙。」
  
  他小心翼翼翻身下床,生怕碰到她的手。蘇婉兒因為他的遠離而鬆了一口氣,卻不料他去而復返,端了洗臉水,舀了牙膏牙刷水杯什麼的過來。
  
  「你,你這是幹什麼?」蘇婉兒忙問。
  
  「給你洗臉。」葉瑾之語氣平靜,動作更平靜,就像這樣做是天經地義,渾然天成的。
  
  「我自己來。」蘇婉兒抗議。
  
  他卻說:「還有好一會兒,不洗了不好受,先擦一擦。」葉瑾之說,已經為她擦臉,連同脖頸什麼的都擦了擦。
  
  蘇婉兒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自己還是小小的孩子,每天早上起床,媽媽來給自己擦臉,擦手。
  
  「那個,瑾之,我已經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蘇婉兒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太怪異,太讓人受不了,所以,立馬建議。
  
  「一切在掌控中,而且形勢於我有利,我不著急的。」葉瑾之漫不經心地回答,在認真地擠牙膏在牙刷上。
  
  蘇婉兒看到那牙刷牙膏的,欲哭無淚,卻還是壓著情緒,說:「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你在這裡已經耽擱太久,始終不太好。會被許二他們笑話的。」
  
  「笑話什麼?葉瑾之反問。
  
  蘇婉兒其實是胡亂說的,也沒思考過前後,這一下被葉瑾之問住,於是一愣,才回答說:「笑話你為個女人這樣。」
  
  葉瑾之忽然停止所有動作,轉過身來,很認真地看著蘇婉兒,滿臉嚴肅地說:「蘇小喬,你是我的妻子。我並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可值得人笑的。」
  
  好吧,循循善誘,由於自己的準備不足,失敗。
  
  蘇婉兒無語,只得乖乖地刷牙,可是刷完牙之後,還是不甘心,支支吾吾小聲嘀咕一句:「我們當初是契約,合作關係的。」
  
  葉瑾之端了漱口水過來,掃她一眼,說:「我要說你固執呢,還是麻木呢?」
  
  蘇婉兒不說話,逕直接過他端來的漱口水認真漱口。「好吧,以後,我叫你鴕鳥。小鴕鳥,我做那麼多,你就一點都看不到,感覺不到麼?」
  
  「那誰曉得你為什麼要做那些,做那麼多嘛。人都說你是陰謀家,我這樣單純的人可看不懂十二路衛戍隊長裡最冷靜的謀略家的招數的。」蘇婉兒語氣有點上揚,略帶撒嬌。
  
  「你啊你,你就不知道,面對你,我是陰謀陽謀都覺得蒼白無力的。你這個小東西。」葉瑾之話語很低,說得咬牙切齒的,手還捏了捏蘇婉兒的臉。
  
  蘇婉兒斜睨他一眼,忽然驚覺這醒來的寸寸時光,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美好。
  
  「好了,我去弄粥過來,讓秦冰叫護士給你拆點滴。」葉瑾之說,收拾了器具轉身就往屋外走。不一會兒,秦冰領了先前的小護士過來,那小護士低眉順眼的,模樣也伶俐,拆點滴裝置的手法很輕,輕到她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沒有打點滴,蘇婉兒下床自由走動,推開門便走出去,秦冰這邊在收拾,立馬就跟上去。蘇婉兒對他笑,說:「我不出門的,我只是去看看四少。」
  
  秦冰點點頭,便就站在門邊。蘇婉兒打開門,是廳堂,廚房在另一邊,門半開著,從廳堂那裡,正好看見葉瑾之忙碌的身影。
  
  他繫了白色圍裙,熬粥的火似乎已經熄滅,現在正在用湯勺慢慢地攪著。那動作十分優雅。而廳堂裡,已經有香味飄起,是雞肉與鹽共同作用散發出的香味以及粥的清香,引得蘇婉兒倏然之間就覺得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
  
  葉瑾之的廚藝很好,這是她所知道的。上一次是在江府郡園,他就露了一手。只是那時天黑,他也疏離冷漠,神色幽深,遠不如今天這樣煙火。
  
  蘇婉兒覺得這感覺很踏實,像是曾經生活在長安貧民區的那段日子。而這一刻的葉瑾之似乎不再是冷漠疏離的葉家四少,也不是背負眾多責任,謹慎小心的葉家繼承人選,更不是處處考慮、謀略隱忍的十二路衛戍隊長。他似乎離自己更近了。
  
  「怎麼了?」葉瑾之忽然回頭,覺察出她的審視,不由得問,他看她,那神色始終溫和,唇邊浮著溫暖的笑。
  
  「沒什麼。只覺得——」蘇婉兒笑了。
  
  「覺得什麼?」葉瑾之端了粥到廳裡的桌上,很認真地問。
  
  「覺得你不像你了。」蘇婉兒如實回答。
  
  葉瑾之盛了粥,又端了剛炒好的菜,輕笑,說:「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得不像自己。」
  
  他沒有直接說愛她,但蘇婉兒心裡還是慌亂得不行,比第一次知道高鈴那一首歌曲的意思還慌亂。她不再說話,低頭坐在飯桌前,葉瑾之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去廚房拿別的菜。
  
  蘇婉兒耳畔迴盪著那一句話,心裡慌亂逐漸平靜,卻越發覺得這一句在哪裡聽到過。想來想去,卻只跳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周瑾。
  
  上一次,自己有些迷惑,跟他討論時,他說因為愛上那個女子,自己也變得不像是自己。
  
  葉瑾之和周瑾都說是這樣,似乎也真的是這樣。以前的自己,任何的憤怒與刺激都激不起她的情緒,不能擾亂她的步調,她喜歡做控場的那個人。可是,自從認識葉瑾之,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似乎都變了。她變得易怒、激動、小心眼,還計較,特別是有些事,明知道不該如此,卻還是忍不住。
  
  是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她反覆咀嚼這一句,葉瑾之已經將菜都擺上桌子,讓蘇婉兒和秦冰速度入座。
  
  粥香撲鼻,菜色俱佳,蘇婉兒餓了幾天,還不等葉瑾之喊開飯,她就自己舀了粥在碗裡,說:「我先嘗嘗你的手藝。」然後,就是一大口,感覺真是無上美味。可就在享受這美味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短息的聲音。
  
  蘇婉兒一怔,怕是秦喜玲來信息了,連忙拿手機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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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9:55 |只看該作者
  第013章 會是他嗎
  
  只是一條廣告信息,蘇婉兒激動的心頓時失望,一下子感覺是沒胃口。葉瑾之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就瞧出端倪,問:「你在等信息?」
  
  蘇婉兒向來知道這男人聰明,對任何形勢洞若觀火,就是當前的形勢,怕他也是掌控了不少,只是有很多事,出於他職業的特殊性,並不能講而已。所以,她也不打算瞞他,逕直說:「是的。」
  
  「怪不得睡覺還握著手機,我費了好大的周折才哄你把手機拿下來。」葉瑾之一邊說,一邊又為蘇婉兒盛了粥,說,「多喝一些,你瞧你,瘦骨嶙峋的。」
  
  蘇婉兒沒反對,因為確實餓了,雖然似乎一瞬間沒了胃口。所以,她又舀了一口粥喝下去,終於還是沒忍住,說:「我擔心玲子。」
  
  「我知道。」葉瑾之漫不經心地說。
  
  他知道絕對不是一件奇怪的事。蘇婉兒又喝了一口粥,夾了炒雞蛋吃,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決定與葉瑾之如實說自己的感受。
  
  「瑾之,我是真擔心他。」蘇婉兒說,沒等葉瑾之回答,便繼續說,「她這一次回來,我就感覺很不對勁。但是說不上,總覺得疏遠了,卻又總覺得她有什麼事瞞著我。可是,我又無從問起。」
  
  「傻瓜,過去不可追。如同幼年的時光,再也回不去。
  
  時間就是一個陷阱,一旦掉入就再也回不去的。」葉瑾之聲音柔和,卻帶了略略的遺憾。
  
  這遺憾帶了憂傷。蘇婉兒不由得一怔,他是在感歎什麼麼?還是感歎他跟嚴清雅的曾經?其實,最讓蘇婉兒糾結的就是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嚴清雅跟葉瑾之沒什麼。為她從高層陽台翻越,向她求婚,一開始跟自己訂婚還說是為了轉移全家視線,不讓她受到騷擾。如今,他對自己這樣好,輕易就挑動蘇婉兒心弦。
  
  蘇婉兒迷失同時覺得煩躁,因為看不透他到底是如何的。所以,有時候恨不得用掃把將之掃除。
  
  她這一刻,又有些煩躁,有點沒好氣地反駁,說:「我知道什麼都會變,不用你提醒。」
  
  「小喬。」葉瑾之一時有些懵,一口粥連忙吞下,不由得出聲喊她,那語氣帶了些許的討好。
  
  蘇婉兒也知道這脾氣發得有些無端,卻還是厭惡他叫自己小喬,便是沒好氣地說:「不要叫我小喬。小喬早就不在了。」
  
  葉瑾之便沒說話,自顧自將粥喝完,就坐在一旁,也不走開,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你幹嘛?」蘇婉兒終於被他盯得不自在,掃他一眼。
  
  「認真吃飯。有什麼事,等吃完飯,我們慢慢說。怒傷肝,你這傢伙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葉瑾之語氣慢悠悠的,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好吧,蘇婉兒敗了,狠狠吃了一陣,將桌上的菜全部掃光(某人:其實是菜很好吃吧?),將碗一推。
  
  葉瑾之輕笑,說:「去沙發上坐一坐,我去收拾廚房。」
  
  蘇婉兒真的就站起身,也懶得看他一眼,就到沙發上去坐。沙發收拾得很整齊,報紙疊放也整齊,一看就是葉瑾之的習慣,什麼都收拾得很好。
  
  蘇婉兒隨手拿報紙翻一番,大篇幅是觀光,有一部分是說領導人親切友好,另一部分是娛樂八卦,還有民生問題。將報紙略略翻了翻,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蘇婉兒將報紙再度疊放整齊放好。葉瑾之竟然神速,這就收拾完廚房出來。
  
  「說吧,華寶。」葉瑾之在蘇婉兒旁邊側身坐著,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這一次是沒有叫小喬,可是直接叫華寶了。
  
  蘇婉兒也懶得再去計較,只是不知道這人讓她說什麼,於是問:「說啥?」
  
  「怎麼感覺秦喜玲變了?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麼?」葉瑾之問。
  
  蘇婉兒想這事必定是要跟葉瑾之談的,索性就都說了。於是,她挪了挪位置,離葉瑾之遠一些,才緩緩地說:「說不上,總是覺得她怪怪的。不像是電子郵件裡寫的那樣灑脫,像是有很多事瞞著我。還有,在機場,你們彼此的神色雖然只有一瞬,可是,我看到了。你們是認識的,對吧?」
  
  葉瑾之抿了唇,浮起一抹讚賞的笑,說:「對。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來龍去脈。」
  
  蘇婉兒點點頭,至少她從來沒有認為葉瑾之跟秦喜玲之間有啥狗血劇,她幾乎一開始就能從他們彼此之間的神色判定彼此可能有的關係。
  
  「所以,真的抱歉。」葉瑾之說,神色有小心翼翼的打量。
  
  「我理解的。尚林哥多少跟我提到過一點。」蘇婉兒回答,忽然覺得扯到徐尚林似乎很不應該,畢竟徐尚林雖然是屬於十二衛戍之外的人,但還是屬於這支衛戍部隊。
  
  「嗯。尚林哥跟我說過。」葉瑾之也點頭,示意蘇婉兒不必多心,然後有說,「你繼續說說,玲子跟你說什麼了。」
  
  「哦——,她。」蘇婉兒靠在沙發上回憶,緩緩地說,「她一個勁兒地問我是不是真要嫁給你,是不是—」
  
  蘇婉兒說到這裡,可真是說不出那幾個字。葉瑾之卻偏偏追問:「是不是什麼?」
  
  蘇婉兒不說,他又催促:「你倒是說啊?」
  
  蘇婉兒被催促得不行,便是低著頭,說:「那個,她還一個勁兒地追問我是不是很愛你,要跟你過一輩子。」
  
  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的心沒來由地咕生怕葉瑾之就問「你怎麼回答的啊」。
  
  「你怎麼回答的?」葉瑾之立馬問。
  
  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蘇婉兒抿唇,怒目掃他一眼,說:「我說不愛,不要跟你過一輩子。」
  
  「你敢。」葉瑾之立刻說,一下子就坐過來,將她的手抓在手
  
  蘇婉兒心裡更亂,卻還是倔強地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好了,別鬧了說事情。」葉瑾之語氣緩和下來,雖然放開她的手,但卻就坐在她身邊。
  
  蘇婉兒也覺得應該說事情,不應該這樣鬧脾氣。於是又往旁邊挪了挪座,說:「我——,我不想她擔心,所以就說是因為愛情才跟你結婚的,要結婚當然是要打算過一輩子的。」
  
  「哦。因為愛情。」葉瑾之似乎自言自語地重複一下。
  
  「你別想多了。」蘇婉兒立刻告誡。
  
  葉瑾之輕笑,說:「我沒想多,你繼續。」
  
  蘇婉兒狐疑地看看他似乎真沒有惡作劇的意味,她這才說:「玲子這樣追問過我好幾次,直到婚禮當天除了狀況,我去江府郡園了,她還打電話問過我。我都很肯定地告訴她,她只說知道了。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可是,當我那天跟你回來回門她又給我電話,想要見我。後來的會面,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秦冰和尚林哥怕你有事,所以,那屋子安了監控。你們的對話,我都看了。你不要生氣。」葉瑾之倒是十分誠實。
  
  蘇婉兒搖搖頭,說:「我不生氣,我知道他們必定會如此的。玲子不單單是我的朋友那麼簡單。尚林哥也說了四哥和你會幫我的,對麼?」
  
  蘇婉兒說著,將視線移過來盯著葉瑾之的臉。葉瑾之也很認真地看著她,說:「秦喜玲對你很好。」
  
  「我知道。」蘇婉兒回答這三個字,鼻子泛酸眼淚蓄滿眼眶,因為她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玲子這次凶險萬分。
  
  「所以,你四哥和我都不可能讓你傷心。」葉瑾之一字一頓像是承諾。
  
  這個男人說到就會做到,這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所得出的結論他對週遭的事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把把握。
  
  「謝謝你。」她說,聲音有點沙啞,笑容裡帶了淚,那淚從眼角慢慢溢出。
  
  「傻瓜,你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去傷害愛你的人,不會去做讓你難過的事。你相信我麼?」葉瑾之問,語氣神色都十分嚴肅。
  
  蘇婉兒想到父兄的事情,想到這麼多次,他對很多事的處理,自然是應該相信的。可是,自己跟他到底沒有渾然天成的默契,於是,她猶豫了。
  
  「蘇小喬,或者蘇婉兒,抑或陳敏華,你記得,你要相信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你一定要記得,無論何時,只要記得我這句話。不要被別人左右。」葉瑾之一字一頓地說,眉頭微蹙。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蘇婉兒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既然他不肯明說,自己也不能去追問,她只得點點頭。
  
  葉瑾之笑了,下一刻將她摟進懷裡,說:「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你是聰明的,我相信你不會被表象所迷惑的。女人必備的物品:鏡子,智慧,鋒利的刀,你都具備。我的丫頭,面對任何困難,不會亂了方寸的。」
  
  蘇婉兒心裡猛然一怔,她沒有去管他刻意的誇獎,立刻問:「這女人必備三樣的物品,你怎麼知道的?」
  
  「嗯?我不該知道嗎?」葉瑾之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
  
  蘇婉兒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去問他是不是當年銀座八樓的那一位,但又覺得如果不是的話,這樣去問,這傢伙必定要生氣。更何況,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銀座八樓的痕跡漸漸淡了,甚至很多時候,她去回憶,都覺得只有淡淡的影子,一如那拉嚴的窗簾下隱約模糊的輪廓。所以,她頓了頓,說:「這理論倒是新鮮。只是不知道誰原創了。」
  
  「自然是你的瑾之哥哥我。」葉瑾之拍了拍蘇婉兒的肩膀,哈哈笑。
  
  「是不是哦。」蘇婉兒很平靜地懷疑,心裡卻膨脹著一種期待,如同風帆鼓得滿滿的。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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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50:07 |只看該作者
  第014章 當天
  
  「那必須是。...」葉瑾之語氣篤定,又將她摟了摟,神色得意。
  蘇婉兒一顆心怦怦跳,像是要躍出胸口,「那必須是」四個字在心上掀起大火,熊熊燃燒,一如一根火柴丟在秋天晴朗的原野上,星火燎原。心裡慌亂急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如何都是不自在。偏偏葉瑾之像是什麼都沒瞧出來,只是將她摟在懷裡,輕拍她的肩膀說:「是不是覺得這話很有創意麼?」
  
  葉瑾之語氣裡滿是得意之色,蘇婉兒好不容易穩住情緒,低聲回答:「是很有創意。不過我愚鈍,不知道何解。」
  
  是的。
  
  蘇婉兒在這種狂喜中,還有一點點的不確定。這些年,她總是謹慎小心,任何事情都要百分百確定才甘心。這句話雖然是出自葉瑾之之口,四少的稱呼也符合當初的身份,但萬一只是一種巧合呢。所以,她進一步詢問。
  
  「鏡子,就是不要忽視自己容貌的作用;其次,女人必須要有智慧;第三,刀具象徵著鋒利的爪牙,女子可以柔情似水,但絕對不可以軟弱。這是我認為一個女子該有的基本素質。」葉瑾之緩緩地說,聲音清澈,普通話十分標準,說完之後,他還補充一句:「我解釋得夠清楚的吧?」
  
  「很清楚。」蘇婉兒低聲回答,心裡只響著一個聲音: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兜兜轉轉的,遇見的真的他。
  
  以前,她曾有過懷疑,但因為嚴清雅的事情。她不敢去證實,也不想去證實,只希望銀座八樓成為一個華美的夢,如同潘神的島嶼那樣的天堂。
  
  如今,即便自己不證實,這事實也來到了自己面前。
  
  何況,當初葉雲嘉也說過•他因為跟父母爭執,負氣出走,為躲避父母的尋找,便混入當時長安首屈一指的天雲娛樂。
  
  天雲娛樂是什麼地方?即便是住在貧民區的蘇婉兒也知道•天雲娛樂是長安最高的建築,門口的警衛站得筆直,一直都是人來人往,車如流水。
  
  長安有俗話:豪車、名車,天雲停車場;美女仙女,天雲包房。
  
  而當時年幼的葉雲嘉是如何進入天雲娛樂,不得而知。因為•他似乎沒有童年,冷靜而聰明,超乎常人。總之,當年,葉雲嘉是進入驚天娛樂,並且到了十四樓的vip區域,在那裡目睹了一場血案,一場骯髒的交易。至於那骯髒的交易是什麼•葉雲嘉也是鄭重其事地說事關國家機密,他不能說,請蘇婉兒原諒。
  
  蘇婉兒當然不問•若不是事關國家,即便是葉瑾之身處衛戍這樣的位置,又怎麼可以輕易以公謀私來拯救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來長安,當然是公事。
  
  葉雲嘉當然是聰明得可怕,據他略微的透露:抓他的有本地人、講長安話,還有講日語與英語的,甚至還有講粵語與法語的。但無一例外,會四國語言的小葉雲嘉聽出的結果都是一個就是就地弄死。他如何巧言鬥智,從天雲娛樂這群惡魔的爪下逃脫•在整個長安與他們周旋了兩天,才輾轉入了蘇家。葉雲嘉絲毫沒有講。當這一次相遇•他講起當初,已經是雲淡風輕的口吻,末了只有一句話,說:「這種種都是讓我遇見你。我知道總有一種方式遇見你。只是不知道這種方式這樣刻骨銘心。」
  
  蘇婉兒自然不能接他的瘋話•只是默默不語,片刻後轉了話題,問他當初為何不聲不響地離開。他只是一笑,說:「我什麼樣的處境,我清楚得很。天雲娛樂能做到那樣,必定是每條道都通。我聽見你跟你爸說要去派出所報案幫我找家人。也許會找來家人,也許會招來惡鬼。我不能讓你們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這話讓蘇婉兒呆愣當場。當年,她一直當他是一個有自閉症的小孩,卻不料他已經想得那樣深遠,將整個蘇家的安危都考慮進去。
  
  「那麼——」蘇婉兒緩緩地說,將心中的驚訝壓下去。
  
  「嗯?」葉雲嘉疑惑地問。
  
  「你當初如何知道你四哥在找你?」蘇婉兒問。其實,她立馬就覺得這話是廢話。葉瑾之得令而來,必然有完全準備。這一次的任務更是他的堂弟,更何況,當年一起來的人還有衛戍部隊裡神話級的人物陳汐華。
  
  葉雲嘉卻是輕笑,說:「你不要忘了四哥是做哪一行的。再說,我之前去鎮口打電話給他,你在廚房給我做烙餅,你不知道吧。」
  
  他神情狡黠,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臉得意的笑。
  
  「確實——」蘇婉兒無可奈何地看看他。也便對當初葉雲嘉的事情有了一個瞭解,同時原本會被寄養在葉老爺子身邊的葉雲嘉再度被送出國,並且在國外一直使用江陵這個名字的原因,不過是因為要保護
  
  後來,時過境遷,當年那件事處理得差不多。葉雲嘉也已長大,這才回國。
  
  當然,在談話裡,蘇婉兒也默默地記著:葉瑾之當年在長安。便衣在外,人稱葉瑾之四少。
  
  蘇婉兒想起過去的種種,有些出神。葉瑾之見她久久沒說話,便是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低頭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蘇婉兒搖搖頭,還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澗勢,似乎太過於親密,於是又對他說,「你放我下來,你這樣,讓我覺得有輕薄之嫌。」
  
  她把話說死,葉瑾之也不的不放,畢竟他們還沒好到這種地步。只是,證實他就是銀座八樓的那一位之後,蘇婉兒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溫暖與起伏。
  
  暗合他的身份,當年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當年,她目睹的那一次殺戮,那一個人必定是他的工作。而她無端目睹這一場殺戮,無論是否無辜,卻已經捲入其中。所以,在這緊張時刻,他們必定不能放她走。何況,她到底是不是間諜,他還不能判定。因為所謂間諜•都是以迷惑面目出現的人,即便對方只是個牙牙學語的小女孩,也可能成為優秀的間者。所以,出於謹慎•她被他用那樣奇特的方式拘留,而他不能讓人看到面目,怕也是工作的一部
  
  而他,必定是認真調查了她的。否則,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媽媽重病在醫院,家裡經濟窘困,然後派人幫了她一把。雖然終究沒有救回媽媽的命•但那樣的舉動已經足夠讓她銘記一生。
  
  那時,她以為這份兒恩情永遠無以回報,將會成為絕版的美好,留在心中。與這個人,怕也再難相見。可是,如今與他相見,她開始有點相信命運的玄妙-,冥冥中有所注定。
  
  只是•當初那一段對於他來說,是稀鬆平常,舉手之勞。還是•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什麼?蘇婉兒很想知道,很想直接詢問。但她只是沉默坐在一旁。
  
  「對不起,我對你,總是情不自禁。」葉瑾之說,有點手足無措。這話讓蘇婉兒也覺得不自在,總覺得太過這似乎像是表白,而且是比較赤果果的那種。
  
  不過,蘇婉兒認為自己似乎該說點什麼,不過難道跟人家說「沒關係」,言下之意是:你可以繼續輕薄。那純粹是瞎扯淡的話。
  
  於是她沉默片刻•清清嗓子,轉了話題,問:「你知道我小時候在長安生活麼?」
  
  「嗯,知道。怎麼?要跟我講講小時候?」葉瑾之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像是要認真聆聽她講小時候。
  
  蘇婉兒呵呵一笑掩飾尷尬,她剛才可沒想要講她小時候•何況她小時候有什麼好講的?打隔壁學校收保護費的那幾個痞子,還是教訓所謂的跋扈校花,抑或是跟大哥偷溜出城去玩?
  
  這些都沒有可講性。於是,她把挪了挪身子,也靠在沙發上瞧著葉瑾之,說:「我好多年沒回去過了,想起長安的吃食了。尤其是華山底下一種傳統的烙餅。炒熱的石頭鋪底,餅就放在光滑的石子上。我媽媽最愛吃,所以,我爸爸就學會了。不過,我媽媽去世後,他就不再做了。這會兒,忽然就想起了。」
  
  「饞鬼。如果喜歡吃,找個空閒,我帶你回去看看長安,順帶也回西北那邊祭祖,你們陳家祖墳老宅都在那邊的。」葉瑾之說,聲音輕柔,那語氣就像是跟妻子商量歸省的丈夫。他倒是一點不自在都沒有。
  
  「沒事,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把目前的事處理好就是了。長安那邊,隨時都可以去的。」蘇婉兒回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以前去過長安麼?」
  
  葉瑾之微微瞇了眼,臉上浮了意味不明的笑,說:「這個國度裡的每一個地方,我都曾去過。有些地方,不曾自己走過,就不能運籌帷幄。」
  
  「哦,你是工作,倒是枯燥。什麼時候,以旅行者的身份去看看,或許會很美。」蘇婉兒說,心裡卻是涼了一點:大約,當年的銀座八樓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工作的一小段,甚至說不上段,只是一小點,小得可以抹去,忽略不計。其實想想也是,當年自己只是小女孩罷了,哪裡會讓男人念念不忘。
  
  「嗯,工作也會有樂趣的。有時候也會看到美麗的風景,遇見有趣的人。」他漫不經心地說。
  
  蘇婉兒心一驚,有某種喜悅,本想纏著他講一講,或許會從他口中聽到當年銀座八樓的自己。可是,門外響起敲門聲,然後先前那個小護士怯生生模樣,托著盤子進來給蘇婉兒例行測量體溫。這一場對話,就以這樣突兀的方式結束。只不過,這一場談話之後,蘇婉兒心裡多了一些東西,能讓自己的心陡然起伏,也能讓自己的心陡然平靜的東西。她發現自己再不煩躁,兜兜轉轉,自己才是先遇見他的那個人。
  
  小護士遞過來溫度計,葉瑾之起身去窗邊澆花,那背影在日光剪影裡與記憶裡的模糊輪廓重疊,一瞬間又模糊,她陡然驚覺,淚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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