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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像風一樣地飛翔(一)
十二月的北京,下著大雪,氣溫陡降十多度,街上的行人都縮著頭、抱著肩,急匆匆地走著。而人工體育場內,卻是一片沸騰的海洋。
「啪!」舞台上的綵燈亮了起來,攝影師各就各位,伴隨著舞台上的聲控門緩緩打來,「刷」的一下,一束燦白的燈柱打在了從門裡走出來的高挺男子身上。
「肖白,肖白,肖白……」肖迷們激動而又整齊的呼喚聲像風中起伏的稻浪,一波一波地響舞台中央傳遞著。
肖白瀟灑地含笑向場內的觀眾行了個紳士禮,瞬時,驚呼聲響徹雲地。
他輕笑地沖音響師頷首。溫暖的音樂響起,他優雅的拿起話筒。這場新年歌會,出席的都是大牌歌星,無須太過賣力,挑首耳熟能詳的老歌,最能掀起全場的氣氛了。
果不其然,他沒唱幾句,台下台下已是唱成一片,螢光棒舞成了燈帶。
掌聲,如雷般的掌聲,在他一次次謝幕後,仍經久不息。
燈光太過強烈,回到個人化妝間,發覺演出服全濕了。臉上的油彩也花了。化妝師對著鏡子衝他豎起大拇指,以示演出成功。他聳聳肩,這種演出最輕鬆了,開演唱會才累呢。
他的經紀人老呂興奮地走進來,小心地掩上門,一臉興奮。「肖白,今晚你是明星中的明星。」
他撅撅嘴,沒有應答。化妝師正在卸妝,他無法動彈。
「什麼意思?」化妝師忙裡偷閒地問。
「我剛剛在下面看了全場,只有肖白最能讓觀眾互動,最能讓歌迷瘋狂。今天體育館有一大半的門票都是肖迷們包下來的,這說明什麼,上帝,我都不敢想,明年我們又該是如何忙碌的呀,我好累哦!」老呂誇張地對天伸出雙臂。
「不要忙樂道內傷。」化妝師斜睨了他一眼,涼涼地說。
「呵,累並快樂著。一般的偶像歌手最多紅個兩年就了不得了,而我們肖白也是從偶像歌手起步的,至今都在歌壇上紅了五年,而且前景不可估量,他現在是真正的實力派,不可小視。肖白,你知道嗎?我今天接了不知多少通電話,有要求上通告的,有要求廣告代言的,還有一些大導演想要你在他們的新片裡擔任男主角,都是量身定做的大帥哥角色,一點不會影響你的形象,哦真是應接不暇,明年的行程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安排好。現在不必擔心錢的問題,而是要操心你的形象,不能有絲毫的受損。」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卸好妝,肖白才覺著每個毛孔才暢通了,深呼吸一口,脫去汗濕的演出服,穿上毛衣。
「對,對,我們各負其責。」老呂笑得眼都成一條縫了,忽然,他猛一拍腦袋,「肖白,你猜我今天還接到了誰的電話?」
「如果是某某美女的邀約,你就不要開口。」肖白拿起外衣,找出車鑰匙。
老呂詭異地一笑,「確是個美女,卻不是邀約。」
「呃?」肖白俊眉一挑,「是誰?」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台灣遇到的那位女學生?」
肖白瞪大了眼,「容研?」
老呂笑得一拍手,「哈,你還記得她呀!」
「她回來了?」
「嗯嗯,現在馬上就要到北京了吧!她在香港給我來的電話,問你好不好,說她要來北京考試,到了後和你聯繫。」
肖白傾傾嘴角,「還算有良心,竟然沒忘記我。幾點的飛機?」
老呂抬手看表,「還有一個小時到首都機場。」
肖白急了,「你怎麼補早點告訴我,老天,但願路上不要堵,一個小時應該能趕到機場。」
「她沒讓你去接機。」
「你放心她一個人在北京街頭亂晃呀,告訴你,她可是很會哭的。」肖白想起從前,笑了,他以為還要一年半才能見到她,沒想到提前了,真是個很不錯的驚喜,他心情大好地吹了聲口哨。
「可是今晚演唱會的慶功宴怎麼辦?」老呂有點為難。
肖白拉過化妝師,「他全權代表。」
化妝師搞不清狀況,直納悶。
老呂無奈地眨下眼,「好!」
肖白忽然又停下腳,「車上有沒有備用的羽絨服大衣?」
老呂不解地看著他,「有啊,還要再穿一件?」
肖白微微一笑,「當然不是。走吧!」
容研一下飛機,沒感覺到什麼不同。機場大廳裡氣溫很高,她一件風衣差不多。可是從行李處一提好行李,走出出口處,看到機場外白茫茫的一片,她莞爾失笑。
在台灣幾年,她都忘了冬天還有白雪飄飄。
每一個經過的人都好奇地打量她,她不自然地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店舖有棉衣賣。北京的風味小吃不少,但賣棉衣的店好像沒有。寒氣已隱隱地從外面悄然襲來,她瑟冷地抱起雙肩,畏縮地退後幾步。
如果這樣勇敢地走出機場,會不會一進北京,就成了冰雕?那該是多大的新聞呀!
她犯難地嘟起嘴,最近真的智商突降,起碼的常識都不知了。
「容研小姐嗎?」一個氣喘喘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愕然地回頭,是一個手臂上拿著大衣的中等個子的中年男人。
「你認識我?」大鬧飛快地搜索,他們見過嗎?
老呂摸摸額頭的汗,「我們三個小時前,通過電話。」
容研驚愕地張大嘴,「呂先生?」
「呵,是,幸好沒有與你錯過,不然有個人會念叨到我崩潰。給,他讓帶給你的,說南國回來的人常常會犯這個錯。」老呂遞過羽絨大衣。
容研真的是感激涕留,一點也不敢矯情地接過,穿上。雖然又大又長,可是卻立刻帶給了她說不出的溫暖。她幸福地合上手,開心地笑著,「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都不知我怎麼走出機場。謝謝哦!」
老呂拎起她的行李,「不要謝我,要謝就謝他吧!」
「他也來了嗎?」容研一臉燦爛的陽光。
剛走進機場,就看到一輛寬敞的保姆車車門半開,肖白手臂微張,歪著頭衝她笑得皮皮的。她愕然站在那兒,有一刻的恍惚,有一刻不敢置信,但下一刻,她就閉上了眼,她就閉上了眼,撲進了他懷中,像在台灣的那個正月,揪著他的衣襟,淚如雨下。
「上帝,洪水又氾濫成災了。」肖白對老呂擠下眼,手卻溫柔地輕撫著容研的頭髮。
自從和冠世傑分開後,這半年來,她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逃避,心底的淚越積越多,今天遇到肖白,就像找到了一個情感的突破口,她哭得盡情,哭得委屈。
察覺到別的車裡射過來的好奇眼光,老呂忙拉上車門,飛快地駛出機場。
肖白也不勸阻,任她的眼淚肆意地狂飛,他有經驗,等她哭不動了,自然就止住了。
不過,他很欣慰她是躲在他的胸膛上。
好久,容研終於抬起了頭,含著淚羞澀地一笑,「對不起,又把你衣服弄濕了。」
肖白無所謂地聳聳肩,「上次在台灣呢,你把我當親人。現在擠在一群親人中,你把我當什麼?」他看著她紅紅的眼,有點憐惜,可怕又引起她的淚水,只得故意引開話題。
「當你是偶像,我是你的鐵桿粉絲。」
肖白微閉下眼,揉亂她一頭短髮,「現在會唱我的歌了?」
「比較熟!」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開車的老呂差點笑翻。
「真是夠打擊人的。怎麼剪了個短髮,這樣也不錯,穿著我的衣服,和我出去,人家會以為是哥倆呢!」
「有那麼俏的小哥嗎?」老呂回過頭笑著說。
「有,有,日本的花樣美男。」
容研笑了,是從心底蕩出的真正快樂,回到北京真好,到處都聽到親切的普通話,還有讓人溫暖的肖白,還有不久就能見到的爸爸、媽媽。
兩年半呀,她離開這塊大陸真的很久了。
肖白偷眼大量容研,與兩年前相比,她好像打了一點,脫去了青澀味,但清雅的氣質更濃了,眉宇間鎖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鬱,無由地就是牽扯著他的心,這兩年,談過兩次戀愛,都是圈內人,可惜一曝光,就情冷意絕。他把情歌唱得很動聽,可自己好像並不會戀愛。
那種心動如水的感覺,他體會不到。
唱歌時,他只得閉上眼上去想像,想像有那麼一個人在遠方,讓他牽掛,讓他想思。老呂笑著告訴他突然而至的電話時,他發現原來遠方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他看向容研的目光情不自禁了幾許。
容研看著車正駛進市內,忙探身對老呂說,「把我送到北大附近的賓館吧!」
「有人在等你嗎?」肖白轉頭問她。
「沒有啊!我要參加北大的考研,還有近二十天,我想住的離北大近一點。今天先住到賓館裡,明天我找找同學情誼,呵,和她擠一床去。總住公寓,很費錢的。」她直率地說。
老呂從後視鏡中看到肖白抿起了唇,不禁清咳一聲。肖白沒有抬眼,托著下巴,皺起了眉頭,「不要麻煩別人了,你住到我公寓去吧!」
「我才不去,男生的公寓最髒最臭。」她用一種輕快的預調拒絕了他的好意。
老呂笑了。
「少來,你又沒去過,怎麼知道又髒又臭啊?何況我是男人,不是男生。」肖白有點失望。
容研直點頭,「是嗎?那就算乾淨吧,可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靜心苦讀,我複習得並不好,如果考不上,我就必須還要回到台灣再讀一年半,那等於一切又要從頭來起,那些夢呀……」她拖長了語調,「我不想再做。所以,我必須考上。」
「幹嗎那樣拚命,休學好了!」肖白憐愛地想擁住她,手指只是動了動,什麼也沒做。
「才不呢,我熬了那麼久,怎麼可以輕易就休學,我一定能考上的。」她咬著唇,堅定地看著前方。
「我明天開始去上海參加新年演出,公寓空著,你去苦讀剛好,而且有鐘點工收拾,你擔心的情況一概不會發生。要不要去?」肖白慢騰騰地問。
容研含笑搖頭:「太優裕的環境,人沒有動力,我還是艱苦一點,時時提醒我必須面對的一切。不過,你的好意還是要謝的。我現在比較窮,請不起你吃大餐,而快餐,又不太尊重你,呵,先記下一筆,等我賺到大把銀子後,一定請你吃大餐。」
肖白無力地仰躺在車椅中,「容研,二年不見,你的口才提高不少哦!」
「大學不是玩兒的。」老呂笑著插嘴。
「你的大把銀子,我不敢期待,這樣吧!」肖白坐直了身,「我借你銀子,你請我吃大餐,以後還我銀子好了。」
「一定要現在嗎?」容研有點為難。
「不,可以等你考試結束。今天,就先我請吧!吃火鍋?」
容研臉色突地發白,「你是大明星,如果被狗仔隊拍到,怎麼辦?」
肖白一愣,「你怎麼像很有感觸似的!那些小把戲,好對付。反正你像個小男生,沒人當我是斷臂,因為…………我前一陣才剛剛與某星傳出緋聞。」
「是誰?」容研輕鬆地展顏一笑。
「小孩子家少八卦,又不是真的,只是炒作。」他沒好氣瞪她一眼。
「呵,」容研笑得俏俏的,有點嚮往地合起雙手,「我都幾年沒吃火鍋了,真是懷念哦!」
「那就遲到撐,你在我面前,不必顧忌。」
容研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轉向窗外,沒發覺肖白的視線越來越纏綿。
老呂暗暗地歎了口氣,看來,他又要忙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冠園今夜又是燈火輝煌,歌台舞榭,陣陣笑語,雖說年年相似,但今年卻像少了什麼。少了什麼,少了少主人的出場。不過,大家都能體諒,總裁剛和黃氏的小姐解除婚約,心情怎麼會好呢?
開場白是董事長講的,開舞是董事長夫婦。大小姐周似蕾一個人坐在一邊自斟自飲,神態落寞,而總裁根本連面也沒有露。
但這一切不會影響什麼,食物美味,音樂輕柔,每一個參加的人還是玩得盡情、盡興。
「世傑去哪了?」周雅蘭臉上堆著笑,語氣卻是擔憂。
冠希文淺抿了一口酒,「在臥室吧!」
「你說黃小姐的退婚到底是為什麼呀?」她一次次做娶兒媳的夢,幾次破滅,害得她現在都有兒媳恐懼症。
冠希文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自己養的兒子還不清楚嗎?」
「你是說他仍喜歡……」
「不要提那個名字,都過去半年了,何況人家也有男朋友。」
「誰?」
冠希文注視著對面正與同事說笑的雷鑫,也看到女兒幽怨射過去的目光,「與我們沒有關係的人,不需要知道。跳舞吧!」
牽著妻子的手,含笑沖眾人微笑,步下舞池。周雅蘭一邊旋轉,一邊還在嘀咕,「不知人家怎麼修的,一會兒嫁女,一會兒娶媳婦,偏偏我們家就這麼難。女兒嗎,整天陰沉沉的,兒子呢,冷得像南極寒冰。唉,前兩天遇到路曉媽媽,她說路曉野遇到真命天子,正熱戀呢!」
「太太,專心跳舞好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管不了那麼寬。只要我待你好,就行了。」
周雅蘭歎了口氣,把頭擱在老公的肩上,「看來我也真的只有你了。」
「董事長夫婦真的好恩愛。」播音組的導演看著深情起舞的冠希文夫婦,笑著說。
雷鑫淡淡抬了抬眉,「是,董事長是幾大集團唯一沒有傳出有外室的,真的是伉儷情深。」
「呵,董事長夫人年紀雖老,可風度不錯,可以把董事長的目光牢牢鎖住。
「鎖住一個人,單靠目光是不行的,還要把他的心也要鎖住。你先喝著,我去花園裡抽根煙。」雷鑫放下酒杯,拉下領帶,走出大廳。
若不是因為自己是華語的一員,他根本不想走進冠園。周似累那含冤似嗔的目光,真的讓他吃不消。比起三年前,她變化太大。那時,她還是羞澀的,有點可愛,很乖巧,而現在,她可以用豪放這個詞來形容,還濫酒,言語刺人。幸好她還能公私分開,不然他早就辭職了
花園裡人很多,花樹下,一簇簇的聚著。他轉了很久,終於尋了清靜的地方,剛點著煙,聽到聲後一聲低咳,原來還有人。
「對不起!」他轉身想道歉,正對上冠世傑一雙清清冷冷的寒眸,「冠總?」
他一恍惚,煙不小心燙著手指,身體一驚,立即掐滅。
「沒有跳舞嗎?」冠世傑沒有表情地眨下眼,有點不喜歡自己的幽靜別被在打擾。
「沒有,我出來抽根煙。」雷鑫故作輕鬆地問,「冠總你怎麼在這裡?」
冠世傑漠然地看了眼歌聲正濃的大廳,沒有回話。
雷鑫想他有可能不願回答,淺淺一笑,「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轉身準備離開。
「她……………………好嗎?」冠世傑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抽出一隻在盒子上點了點,,夾在嘴裡熟練地拿出一個打火機點上。他深吸一口,吐出一陣青煙。雷鑫透過煙霧看到冠世傑一臉失意。
「誰?」
還能有誰?你明知故問。」冠世傑冷冷一笑,承認在雷鑫的面前逞強不起來。
雷鑫轉過身,對著他,「如果你想問的人是容妍,我不清楚。我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面了。」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他微閉下眼,痛苦地說。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只是曾經見過幾次面而已。」雷鑫一臉嚴峻。
「而已?」冠世傑瞇細了眼,「你怎麼忘了八月時,華語為你壓下的那樁偷拍事件。」
雷鑫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一定有事,容妍信誓旦旦說你很信任她,你們很好,原來只是安慰我,我還傻得當真。不過,現在你們已經分手,說那些也沒意思了。」
「你說?」冠世傑臉色凝重,語氣不容拒絕。
雷鑫攤開手,「你知道容妍在八月份時出過一次車禍嗎?」
「不知道。」冠世傑的心一縮,神情都緊繃起來。
「你那時好像是在法國,她和一幫同學出去玩,不知怎麼,翻車了,一車的人都受了傷,幸好沒有傷亡。她破了額角和手臂,還算幸運。一車的人都被送到台北郊區的一個小醫院,我過去採訪,看到她坐在走廊上,就把她帶回台北清理傷口、上藥,她感謝我,請我吃晚飯,當時我接個個電話,說台裡有急事。我急著出去開車,把手機落在桌上。她幫我收起來,道別時,我們都忘記了。被偷拍那天。她是來還手機的,根本沒有進我公寓。我們只是站在公寓門口,後來狗仔隊出現,我們才避進公寓的。這就是全部的過程。」
冠世傑握煙的手一抖,「所以她才會坐在你車裡,所以她才會早晨幫你接電話。」
雲霧一點點散去,他好像有點看清了。那個晚上,她懇求他給她機會解釋下,而他斷然就拒絕了。他記得痛苦無助的雙眼,落寞的背影。她執著她說要等他兩個月。
他在氣頭上,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趕在二月前幾天,和黃總捻訂下婚約。
她信守承諾,沒有再來打擾他,甚至還當面對她說:恭喜。
老天,他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冠世傑痛苦地一拳擊向身後的樹幹,落上一層樹葉。
「冠總?」雷鑫驚訝的叫出聲。
「你們後來沒有見過面嗎?對不起,我這不是盤問,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形,雖然我好像沒有什麼立場,但是請告訴我。」
雷鑫苦澀的一聳肩,「我也無需隱瞞什麼,我就是愛她,很愛,也追得很苦,而她愛的人不是我,是你。」
「她說的?何時?」冠世傑顫抖的握住他的手。
「在你們沒有誤會之時。她一臉幸福的把她的甜蜜說給我聽,說醫學院、腮腺炎,瑪格麗特、颱風夜、七夕節、她的生日……她的記性可真好,沒完沒了地說,我聽的牙酸酸的,也開始接受現實。但是後來你訂婚了,我去找她,她一臉俏皮的說,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我真的不太懂了。她課業重,沒講幾句,她說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聯繫過。」
冠世傑黯然神傷的轉過身,「我沒有相信她的話,我以為她一直喜歡的人是你,才一次次從我身邊跑過去關心你。」
「呵,這真是我的榮幸。你沒有發現容妍很善良,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她總是盡量的尊重別人。就是在我們所謂交往的時候,她不愛我,但她誠心的陪著我儘管只是到我公寓裡寫作業。我那是很沒用。不想失去她,總出現一些小狀況,她只是關心,並不是跑向我的懷中。」
「而我,重重地傷了她,很殘忍地、無情地。」他迷茫的看著夜空。
雷鑫責備地看著他,「不過,你現在把婚約解除了,一切還能夠挽救。找她去,讓她原諒你,是誤會,總能解決的,因為她真的很愛你,她還說要在台灣讀研究生,給你一個驚喜。」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冠世傑愕然的睜開眼。
「因為我愛她。」雷鑫輕歎一聲,轉身走開。
冠世傑愣了一會,慌慌地掏出手機就撥,一聽到「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時,想起他送給她的手機已被他給扔了。
該死!該死他低咒了自己一句,翻出他公寓的座機號,還好,電話通了。
「哪位?」非常不標準的國語發音。
冠世傑平息狂亂的心跳,盡量用自然的口吻說:「晚上好,麻煩你喊下容妍接下電話。」
「你有什麼事嗎?」不標準的國語語氣上揚。
「我想和她親口說。」
「那沒有辦法。容妍回大陸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感到他的心跳停止了,呼吸卡在喉間。
「十多天吧,反正很久了。」
「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她所有的行李都已不在,再也不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了,冠世傑手一滑,手機落在地上。他聽到不標準的國語還在講話,他對天大笑,笑中含淚,花園裡的每個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他知道,他有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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