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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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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5:02
  第129章 危 險

  馬車裡,小貓兒逗笑了父母,自已也歡喜的咯咯笑,一時間氣氛倒是溫和起來,不過海菱一反應過來,便翻白眼瞪了夜凌楓一下,隨之不再理會笑得開心的兩父子,夜凌楓豈會不知道她在惱恨自已,伸出修長的大手去握海菱的手,遭到了海菱的拒絕,掙扎了一會兒,總算不動了,夜凌楓溫柔的開口:「菱兒,我不該向你發火。」

  海菱抬頭,望向了夜凌楓,想起這件事自已也有錯,他的本意是為了小貓兒,她也是心疼小貓兒,所以兩個人都沒有錯,只是急了一些,所以才會鬧誤會,忙搖了搖頭。

  「我也有錯。」

  這話一起,彼此間倒放開了,全都笑了起來,夜凌楓張嘴解釋:「其實昨夜我不是有意的,一聽你讓我睡偏房,所以才會生氣,以後別讓我睡偏房了。」

  海菱倒是不好意思了,自已這毛病確實不好,也是大部分結婚女人的通病,稍不如意便讓男人睡書房,客廳,其實這是影響夫妻感情的行為,以後她一定要改。

  「我知道了,其實昨夜我想通了,回北魯後,給小貓兒找奶娘和教養嬤嬤。」

  她不能一輩子把小貓兒掌握在自已的手掌心了,該學會放手讓他獨立去面對,小貓兒很聰明,不可能會吃虧的。

  「朕不會讓小貓兒有事的,一定安排了人手保護好他,不會再出現以前的事情了。」

  兩個人臉上都攏上了光華如玉的笑意,馬車內,熱氤起來,再沒有先前的冷寒不自在,車外,侍梅等人皆臉上露出了笑意,看到主子們和好,她們自然是開心的。

  眼看著馬車一路往南翎國的皇宮駛去,海菱的思緒終於放到了小皇帝請她們進宮的事上,身子湊到了夜凌楓的身邊,小聲的詢問。

  「你知道南翎國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請我們進宮?」

  夜凌楓眼裡一閃而過的冷意,便俯身,把昨兒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海菱,海菱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這該死的鳳紫嘯,竟然如此對待夜,如若不是夜機智過人,昨晚恐怕就中招了。

  馬車一路進宮,很快進了阮希宗住的宮殿,仲景宮。

  太監正伸頭張望,一看到他們過來了,立刻進去稟報,等到夜凌楓和海菱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小太監已領著幾個人奔了過來,恭敬的行禮:「皇上有請北魯國的燮帝和皇后。」

  「帶路。」

  夜凌楓冷沉的命令,太監頭皮一麻,趕緊在前面領路,這男人讓人不敢抗拒。

  海菱抱著小貓兒跟在夜的身後,他們的身後跟著幾名得力的手下,一眾人進入了仲景宮的大殿。

  殿內,氣氛僵硬,坐了不少的人,除了上首的小皇帝阮希宗,大殿下首還有南翎國不少的朝臣,不出夜凌楓所料,鳳紫嘯和那仁月公主也在,不過臉色都很難看,一看到夜凌楓進來,這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但是他們,就是南翎國的朝臣,看到北魯的人,也氣得牙癢癢的,因為他們知道這北魯國想要他們南翎國的漣水城,哪裡還有好臉色給他們啊。

  夜凌楓和海菱卻懶得理會他們,自顧走了進去,然後在太監的引領下坐了下來,滿殿的人望著他們。

  夜凌楓坐下後,不看別人,冷冷地望向上首的阮希宗:「不知道皇上派人請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夜凌楓滿臉的不解,坐在他身側不遠的鳳紫嘯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一雙深邃的瞳仁中閃著刀鋒一般凌厲的光芒,恨不得一下下的凌遲著這男人,本來昨兒個晚上,他用計設計他,想讓南翎國的仁月公主失身於他,那麼他就不得不娶仁月公主了,如若夜凌楓娶了南翎國的公主,那麼就不會要那漣水城了,菱兒也會因此和他生分了,而他也在南翎國君臣面前討了一個頭彩,沒想到的是自已頭彩沒討到,竟然被夜凌楓反算了一下,打昏了他,被南翎國的公主仁月給強了,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如若真是如此,他倒也認了,大不了娶了這仁月公主,可是誰知道,夜凌楓竟然還在小亭中放了另外兩名侍衛和宮女,那些宮女和侍衛吸了合歡散,哪裡控制得住。

  一眾人早是性情大亂了,滿亭子裡全是淫一穢,連帶的他也搞不清這仁月公主究竟和幾個人搞過了,他又搞過了幾個,又被何人給搞了,總之一團混亂。

  現在南翎國的小皇帝竟然讓他娶這仁月公主,他是萬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最後他便反咬一口,說夜凌楓給他們下迷藥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南翎國的小皇帝便命人傳了夜凌楓過來。

  上首阮希宗並沒有發作,因為現在他對於鳳紫嘯的為人有些不信任了,所以他說的話未必可信。

  「朕請北魯國的燮帝過來,是因為大周朝的景帝說燮帝給他和舍妹下合歡散,所以才會使得他們毫無自覺的情況下發生了不該有的關係,不知道此事可是真的?」

  阮希宗說完,夜凌楓掉頭望向鳳紫嘯,看到這男人滿眼的恨意,一臉的不以為意,他和鳳紫嘯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即便自已不對付他,他也未必放過他,所以倒不如主動的對付他。

  不過沒想到鳳紫嘯會反將他一著,夜凌楓唇角微微的勾出了笑意,一字一頓的開口:「朕可沒有這種卑鄙無恥行為,世人都知道大周朝的鳳紫嘯和朕素來不對盤,他說的話又如何能信呢?」

  夜凌楓一句說完,坐在他身側不遠的鳳紫嘯實在忍無可忍,身形陡的躍了起來,直撲向夜凌楓,一拳朝他的臉上打過來,夜凌楓豈會讓他傷到自已,手一抬,身形未動,便穩穩的迎著那一拳而去,大手一伸便握住了鳳紫嘯的手,兩個人竟當殿拼起了內力。

  鳳紫嘯的內力沒有夜凌楓高,所以根本不是夜凌楓的對手,很快便臉色赤紅,頭上騰騰的冒出白煙。

  大殿上,南翎國的君臣一看,忙齊齊的開口。

  「燮帝,景帝,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夜凌楓陡的收手,鳳紫嘯一個不及,往前趨了兩步,十分的狼狽,此時再看他的一張俊臉,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別提多陰驁深沉了,咬牙切齒的指著夜凌楓:「好,很好。」

  一言落,甩手直接往大殿外閃去,殿內,夜凌楓望向上首的阮希宗,沉穩的開口;「皇上,可是看到了,朕可什麼都沒有做。」

  大殿內,南翎國的人臉色都很難看,仁月公主一看鳳紫嘯甩手走人,早心急的朝上面叫了起來。

  「皇兄,皇兄,你可要為仁月做主啊。」

  她的身子可是給了鳳紫嘯的,他怎能不娶她為妃,若是他不管自已了怎麼辦?

  「朕會要他給我們南翎國一個交待的,」阮希宗雖然年輕,但是對於此次的事,他是不會讓步的,鳳紫嘯佔了他皇妹的身子,無論如何都要娶她為妃,否則他們南翎國的臉面全丟了。

  忡景宮的大殿上,人人臉色陰驁,眼下南翎國還真是多災多難啊,越來越亂了,此時,阮希宗等人後悔宴請這北魯國的皇帝和大周朝的皇帝過來了,可惜後悔已經遲了。

  夜凌楓站起了身子,緩緩有禮的開口:「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們該告辭了。」

  剩下的事情,可是南翎國的事情,這是他們的家事,關他們什麼事啊。

  夜凌楓和海菱告安退出了仲景宮,回驛宮落花閣而去。

  仲景宮的大殿上,阮希宗一看沒人了,對仁月公主也沒什麼好臉色了,直接命令:「來人,把仁月公主帶回宮中去。」

  「是,」自有宮婢過來拉著公主離去,仁月還在掙扎,不過被兩個貼身的宮婢強行拉走了。

  大殿內,阮希宗望著下面的眾臣:「眼下該如何解決公主的事,又該如何解決北魯國的事情?」

  他的這些哥哥妹妹的沒有一個給他省心的,阮希宗越想越氣,眼裡浮起騰騰的怒火。

  下首,有一名大臣站了起來:「本來我們想拉攏鳳紫嘯,和我們南翎國聯手,一起對付北魯國,但是現在看來那鳳紫嘯的人品實在太差了,若是和他聯手,恐怕不妥。」

  他話落,另有幾個人附和他:「是啊,是啊,皇上請三思。」

  他們說完,阮希宗的臉別提多難看了,陰沉沉的開口:「難道真的要把漣水城割讓給他們,做為賠償。」

  這名義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本來兩家聯姻,好好的一件事,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可惱,一切都是皇兄惹出來的。

  大殿中有丞相大人站起身:「皇上,眼下的情況,看來我們只有割讓漣水城,但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漣水城割讓給北魯國,我們要求他們答應三十年的互不侵犯的條約,一座城池換來三十年的和平也不是不值,等我們南翎國強大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再派兵奪回漣水城。」

  丞相說完,大殿內雅雀無聲,誰也沒有反駁,都知道眼下只能如此了。

  阮希宗沒想到自已還沒有登基,便先要割讓一份土地出去,心裡別提多窩火了,冷沉的命令:「都下去吧,這件事,等登基大典過後再議。」

  「是,臣等告退,」眾人退了出去,大殿內,阮希宗閉上眼睛,沒想到當皇帝如此累,早知道他就不拼了命的爭這個位置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為啊。

  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回落花閣,人還沒到跟前,便聽到落花閣門前人影緋動,吵雜聲不斷,海菱挑高了眉,奇怪的開口:「什麼事這麼亂啊。」

  遠遠的還隱約聽到有女子的尖叫聲傳出來。

  「姬紹成,你出來,你竟然膽敢打傷我們北魯的王后,我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你們的皇帝呢,皇后呢?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很快,夜凌楓和海菱走了過來,只見落花閣的門前,圍著一堆人,竟然是封國的人,此時這些人一看到夜凌楓和海菱出現,分讓開一條道來,露出了最前面的一人,這人被兩個婢女架著,正是阮靜月,阮靜月本來一隻手廢了,現在連另外一隻好手也受傷了,正用白布吊著,看上去似乎傷得不輕,她的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如紙,不過眼神卻很冰冷,陰森森的開口

  「姬海菱,你真卑鄙,竟然讓你的哥哥姬紹成夜襲本宮,本宮不會善罷干休的。」

  海菱眼瞳冰冷,冷睨了一眼阮靜月,然後吩咐一側的侍梅:「去把姬將軍請過來。」

  難道真是哥哥夜襲了阮靜月,害得她受傷了,所以一大早便過來叫囂。

  侍梅走進落花閣,正想進去傳人,迎面看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人正是姬紹成,姬紹成臉上罩著黑沉,滿臉的煞氣,沉穩的走了出來,站在落花閣的門前,陰森森的開口。

  「沒錯,昨晚是本將襲擊你了,那又怎麼樣?這是本將自已的主意,和皇后娘娘沒有干係?」

  「你以為我會相信,若沒有姬海菱的主意,你敢半夜偷襲本宮。」

  姬紹成臉一沉便待反駁,海菱聽了哥哥的話,知道確實是哥哥夜半偷襲了阮靜月,而他之所以如此做,只不過因為阮靜月一再的刁難她的原因,所以才會如此的報復阮靜月,如此一想,海菱舉手阻止了哥哥的話,她順手把兒子放進身後侍梅的懷中,自已走到了阮靜月的面前,唇角擒著冷驁,一字一頓的開口。

  「就算是本宮命他夜襲你的又怎麼樣?你一再的找本宮的麻煩,難道本宮不可以找你的麻煩嗎?你以為你是誰啊?」

  海菱說完,阮靜月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一隻假的鐵手怒指著海菱:「你竟然敢?你竟敢承認。」

  「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本宮看你不順眼,所以便命哥哥偷襲你了,那又怎麼樣?你一個小小的封國王后,竟然一再的為難本宮,別說你封國王后,就是南翎國的人,也不敢如此刁難本宮,讓開,滾回你住的地方去,若是再留著惹事,本宮繼續讓人打,打死了活該,誰讓你們過來鬧事的。」

  「你,你?」

  阮靜月一個字說不出來,反觀阮靜月身後的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北魯國的皇后如此囂張,明目張膽的承認命人打了他們的王后,連帶的還讓他們滾。

  「姬海菱,你真是太可恨了。」

  阮靜月說完轉身便走,身後的人趕緊的追上她,一眾人也不往住的地方而去,反而是直接出了驛宮,前往南翎國的皇宮而去了,海菱冷瞪著他們一眾人,然後回首往落花閣裡走去。

  姬紹成乖乖的跟著他的身後往廳上走去,一眾人全都進入了落花閣。

  正廳裡,夜凌楓和海菱坐著,其他人全都站著,姬紹成剛毅的五官上閃著坦然,他並不認為自已做錯了什麼事,妹妹可是他們姬家人的寶貝,那阮靜月竟然一再的為難她,他就是要好好教訓她,給她一個警告,最好不要再招惹菱兒,否則他不會放過她,昨夜傷她一隻手,下一次可就不是一隻手的事了。

  姬紹成沉穩的開口:「此事是臣惹出來的,請皇上責罰。」

  沒有稟報給皇上,私自行動,這事確實是他做錯了,不過他不後悔

  夜凌楓挑高了眉,並沒有責怪姬紹成,只望了他一眼,隨之緩緩的開口:「姬將軍,你為人實在是太正直了,既然想動手,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知道是何人呢?下次做事不必那麼正直,可以稍微的陰險一點。」

  姬紹成一愣,廳上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沒想到皇上不但沒責怪姬將軍,還糾正姬將軍的思想,看來皇上也有心教訓那阮靜月。

  姬紹成立刻笑著點頭:「臣謹記皇上的教訓。」

  不過夜凌楓可沒忘了警告一番:「以後再做什麼事,必須稟報朕。」

  若是他們這一行人,今兒個看這個不順眼,明兒個看那個不順眼,每人去算計人家一下,哪還得了,一點則序都沒有,到時候人家會笑話北魯國的人了。

  「是,臣謹記。」

  「起來吧,」夜凌楓揮了揮手,姬紹成站了起來,廳堂上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皇上沒有責怪就好。

  門外,腳步聲響起,侍衛走進來稟報:「皇上,南翎國的戰王來拜訪?」

  一聽到阮希胤出現,海菱的臉色噌的一下全黑了,眼裡更是一片冷霜,陰森森的望著那侍衛,侍衛唬得嚥唾液,一句話也不敢說,海菱冷冷的開口:「他還有臉過來,過來幹什麼?你去告訴他,我們北魯和他沒有任何的干係,讓他滾。」

  「是,屬下立刻去。」

  侍衛趕緊的奔了出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外面打了起來,吵鬧聲越來越大,夜凌楓和海菱的眉都皺了起來,站起身,一起往外走去,海菱示意侍梅把小貓兒帶進去休息。

  侍梅應了一聲,帶著小貓兒自去休息了,而她和夜凌楓一先一後出了落花閣的正廳,門外,便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子四周擺放了不少名貴的花草,但是卻因為戰王阮希胤和北魯國的侍衛打了起來,所以紛紛毀了,滿地的狼籍。

  海菱沒想到這男人不但有臉過來,甚至於還帶人打了進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直接朝身側的侍竹命令:「去,給我拿下他,重重的打,打傷了打殘了,也是他該著的。」

  這話確實是正理,這阮希胤先是逼死了沁陽公主,現在還打進了落花閣,就算他們把他打殘了,打傷了,南翎國的人也無話可說。

  侍竹應了一聲,便下場去了,而姬紹成自然不會看熱鬧,飛身而下,和侍竹等人一起去捉那瘋狂的阮希胤。

  此時正廳外面的動靜,早驚動了落花閣裡的其他人,一起奔了過來,院子裡站滿了人,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

  姬紹成和侍竹二人武功本就厲害,阮希胤的身子還沒好,所以哪裡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三兩下便擒住了他,此時的他,就像一隻負傷的狼似的,雙眸一片血紅,咆哮著吼起來。

  「你們是騙我的,是不是?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先前他一直昏迷著,等到他醒過來後,宮中阮希宗派了太監去戰王府告訴他,戰王妃已死,北魯國的人要求拿一座城池賠償,他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什麼話都說不了,瘋了似的殺進了落花閣,他不相信,不相信,直到此刻,他才徹底的瞭解自已對席涼的感情,原來他喜歡的是席涼,並不是其她的女人,之所以自已一直沒有發現,是因為當初他救了席涼的時候,席涼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在他的眼裡,她就是個孩子,一個無法無天讓人頭疼的小丫頭,兩年的光蔭裡,她給他招惹出多少的事情來,每次他都氣恨得牙癢,恨不得重重的懲治她,可是最後都不了了之。

  後來,他給她找到父母,便送她離開了,等到她離開了,他發現自已常常會想她,想她的搗蛋,頑劣,刁鑽,可是他以為那是因為他太寂寞了,所以才會常常想起她,必竟她和他朝夕相處了兩年,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貓一隻狗,那也是感情。

  誰知道,等到她再回來的時候,竟然成了北魯國的沁陽公主,還要嫁他為妃,那時候他娶了一個女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他以為他喜歡的是那個女人,可惜一切都錯了,他喜歡那個女人,是因為最喜歡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有席涼的影子,刁鑽倔強,還有狡詐,可是他一直不知道,直到席涼當著他的面自盡,他才徹底的醒悟,原來他喜歡的人是席涼,從來沒有別人,而他從小便沒了母親,在宮人的侍奉下長大,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所以才會錯過了自已的真心。

  但是他拒絕相信,席涼已經死了這樣的事,她是不會死的,傳聞這位北魯的皇后醫術高明,她又怎麼允許席涼死呢,所以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海菱看著阮希胤痛苦瘋狂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現在後悔了,痛苦了,心痛了。

  對不起,什麼都晚了,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即便知道錯了後悔了也沒有用。

  「戰王爺說什麼呢,席涼的那一刀是直刺進心臟的,你知道她有多恨你嗎?究竟有多恨一個人才會如此對待自已呢?」

  海菱面無表情,即便阮希胤的臉上血色一點點的淡去,她的心裡也沒有半點的同情,男人真是犯賤,得不到的往往是好東西,失去了的才知道後悔,可惜晚了。

  「戰王回去吧,難道戰王爺當真要看到她的屍體才確定嗎?」

  「不,我不相信。」

  阮希胤在海菱的一句一句凌遲裡,身子搖搖欲墜,不但如此,他的胸中血氣不斷的往上湧,嘴角的血溢出來,襯得臉色越發的比紙還白,他睜大血紅的眼睛,拼盡了最後一口氣,也拒絕承認席涼是真的死了:「她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說完這句話,他終於承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而唇角間的血越來越多。

  海菱望向戰王府的侍衛,冷冷陰森森的開口:「把你們戰王帶回去,還有以後若是他再來找我們麻煩,對不起,見一次打一起。」

  戰王府的人臉色個個難看,他們沒想到王爺原來已經如此的愛王妃了,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那麼狠心的傷害她呢,人心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十幾個手下趕緊上前扶了阮希胤回戰王府去。

  經過這一早上的操勞,海菱是真的有些累了,伸手揉了揉腦門,轉身往落花閣的正廳走去。

  夜凌楓看她如此疲倦,不由得微微的心疼。

  「好了,你也別煩了,我們等到南翎國皇帝登基典禮一過,便回北魯去吧。」

  「嗯,」海菱同意了,在這南翎國事情還真多啊,現在席涼已被她派人秘密的送回了北魯國,她們再留著也沒什麼意義,現在只等南翎國的皇帝登基,然後拿到南翎國的割讓書,便離開南翎。

  誰知道,一夜過後,他們竟然得到消息,大周朝的鳳紫嘯等人竟然悄悄的離開了南翎國,什麼話也沒有留下,更別提娶什麼仁月公主了,仁月公主在宮中得到這個消息後,終於承受不了打擊,自殺而亡。

  南翎國的朝臣對於大周朝的人憎恨不已,雖然因為現在南翎國的事情而沒空對付大周朝,但這仇他們算是記下了。

  這一日雲淡風高,仍是南翎國新皇的登基大典,一大早宮中便有太監前來落花閣請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前往南翎國的皇宮觀禮。

  因為南翎國連番鬧出事情來,所以今日的登基大典,極其的簡單,絕不奢侈鋪張。

  大殿門外的廣場上,分站了許多手執兵器的兵將,還有很多南翎國的朝臣,分列在兩邊,儀仗隊不時的吹奏著樂曲,遠遠近近的阮希宗的輦車行了過來,前面有提著花藍的宮娥,後面有手執佛塵的太監,太監的手中捧著各種各樣的器皿,魚貫而進,然後慢慢的分列在兩邊,最後面的便是日華麗明艷的輦車,上坐著阮希宗和他的皇后,輦車後面是五百高據馬上的侍衛,皇帝和皇后未下輦,便有欽天監上前,恭敬的開口:「恭請皇上皇后娘娘下輦車。」

  帝皇帝后下了輦車,廣場上黑壓壓的跪了一層朝臣,不但是朝中的大臣,還有幾位蕃王和親王,一併跪了下來,除了北魯的夜凌楓和海菱微微施了禮,其他人全都跪了下來。

  阮希宗黑沉沉的眸光穿透眾人直落到夜凌楓的身上,他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凌厲,隨之化為平靜。

  一瞬間,海菱不禁深思,這小皇帝假以時日,只怕是個厲害傢伙,眼前只不過是余翼未豐,看來眼前讓他們割讓出漣水成是對的,再過些日子,他們要想從南翎國的手中拿到漣水城,絕非容易的事情。

  阮希宗步伐沉穩,一步一步的越過眾人往前走來,眼看著便要登上高首,忽然那跪著的朝臣中,陡的一人發出高呼:「上啊,拿下孽賊。」

  這人聲音一落,四面八方站立著的的兵將,人人拔起劍衝了過來,直奔阮希宗的而去。

  阮希宗身後的五百侍衛,立刻警醒過來,沉著的應對:「保護皇上。」

  一時間,寬大的廣場上,刀光劍影廝殺成一片,夜凌楓眼看著一人要挨到海菱的身邊,手一揚一掌便拍了過去,一下子解決了一個手下,隨之拉著海菱直退到安全的地帶,唇角微勾,一臉閒心逸致的看熱鬧。

  「沒想到登個基也能打起來。」

  海菱也看得津津有味,只見兩幫人的勢力明顯不一樣,造反做亂的那些人不但人多,身手也比阮希宗手中的侍衛和禁軍厲害,一個足以抵擋數十個,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刀光劍影,血色飛濺,就在這時候,遠處響起了喊殺聲,很快有黑壓壓的人衝了過來,為首的人一出現,便聽到南翎國的很多大臣紛紛驚懼的開口。

  「太子,沒想到太子竟然沒有死。」

  南翎國的太子阮希芩竟然沒有死,他一出現,先前鬧造反的為首的人便靠了過去,沉穩的一抱拳朗聲:「太子皇兄。」

  阮希芩一點頭,並沒有多話,一揮手朝身後的人命令:「今兒個誰敢和阮希宗這個混蛋站在一起,全都殺掉一個不留。」

  阮希宗竟然膽敢用計陷害他,使他錯失了皇位,現在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登基的,他不會坐視不管的,所以好不容易拉攏了皇弟懷王一起對付這阮希宗,今日終於可以除掉阮希宗這個逆賊了

  太子阮希芩一言落,飛身躍起便往高處的阮希宗衝去,想除掉阮希宗。

  眼看著新皇帝便要被殺,南翎國的很多大臣都驚叫了起來:「皇上。」

  不過阮希宗的神色從頭到尾都沒有變,一臉的坦淡,那雙眼睛在陽光下,竟然奇異的散發出耀眼的神彩,隨之璀璨的一笑,清朗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阮希芩,你以為今日你是最大的贏家嗎?」

  他一聲落,廣場外陡的響起了喊殺聲,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很快,數不勝數的鐵甲精兵湧了過來,這些人分明是征戰沙場的老將,一個個不但驍勇善戰,而且出手狠辣,一衝上來,便招招往死裡打,場上一下子便被控制住了。

  太子阮希芩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由得臉色大變,隨之雙手一伸便往阮希宗的脖子上掐去,陰狠猙獰的開口。

  「阮希宗,既然我不得活,你也別想活。」

  不過阮希宗並不退讓,眼看著太子攻了過來,他立刻出手還擊,兩個人打了起來。

  不過很快另有一道身影攻了過來,只聽得太子阮希芩失聲叫了起來:「阮希胤,你不是病了嗎?」

  原來這領著黑甲騎兵趕過來救駕的人竟然是戰王阮希胤,阮希胤手裡有兵權,可以隨意調動京城外的守軍,所以才會順利的把人帶進宮來救駕。

  只見阮希胤的臉色一片蒼白,不過身手卻很凌厲,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機,前太子阮希芩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便被他生擒了,阮希胤擒住了阮希芩,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命令所有人:「住手。」

  廣場上,一地戰死的逆賊,不過大家聽了阮希胤的命令,全都住了手,尤其是太子餘黨的人,一看太子被擒,哪裡還下得了手,以懷王為首的人全都跪了下來,戰王阮希胤一揮手,命令手下人,把所有的逆賊全都抓起來。

  整時間,寬大的廣場上,雅雀無聲,風吹過,滿殿血腥。

  夜凌楓和海菱等人臉色都罩上了冷霜,夜凌楓是心中驚奇,沒想到這小皇帝竟然胸有謀略,假以時日,只怕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而海菱看到戰王阮希胤出現後,心裡別提多惱怒了,原來這戰王根本就沒事,他這一招分明是想引出太子和背後的做亂之人,可恨她先前還以為他真的為了席涼自盡而痛不欲生,幸好她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可恨。

  好好的一個登基大典竟然成了這副模樣,雖然抓住了太子和餘孽,不過阮希宗的臉色依然不好看,沉穩的命令侍衛把廣場上的死者收拾下去,隨後便命刑部的人把太子等人押下去,派重兵看守著。

  登基大典繼續開始,不過很快便結束了,夜凌楓和海菱等人打了招呼,回落花閣去了。

  馬車裡,海菱忍不住大發牢騷:「沒想到那個阮希胤竟然什麼事都沒有,我還以為他真的很心痛呢,為了席涼的死所以痛不欲生呢,沒想到他根本就是個裝的。」

  「也未必,我看他的臉色很難看,也許是強自撐著一口氣罷了。」

  夜凌楓見海菱氣憤,溫和的開口。

  小貓兒也因為娘親的情緒而焦燥不安的動了起來,海菱一看,忙收斂了自已的情緒,不過戰王的事關他們什麼事啊。

  一眾人回了落花閣商議,接下來便和南翎國談漣水城交割的事情,不管南翎國讓不讓這座城池,他們都該回去了,出來已經好些日子了。

  不但是夜凌楓等人心急,就是南翎國的阮希宗等人也心急起來,這北魯的人待在南翎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眼下還是把他們盡快的送走為好,若是再留下來,他們指不定還會有怎樣的麻煩呢?

  登基大典過後,阮希宗立刻連夜召集朝臣商量如何對待北魯的夜凌楓,難道真的要把漣水城讓出去,不讓,北魯很可能會和少邑聯手,眼下他們又和大周朝決裂了,如若北魯和少邑聯手,鳳紫嘯一定會分一杯羹,那他們是必死無疑了。

  丞相大人立刻站出來:「皇上,眼下只能把漣水城割讓給他們,等到我們整頓好了南翎國,兵強馬壯之時,也可以奪回漣水城。」

  下首的大臣一片附和聲,不是他們想讓,可是眼下沒有辦法可行啊。

  皇室的皇子儲君之爭,耗費了很大的人力財力,再加上少邑的兵將馬不停蹄的進攻,不但把他們少邑的城池全都奪了回去,現在更有要滅掉南翎國意圖,眼下他們只求全力對付少邑,若是再和北魯鬧翻了,定然會滅亡的。

  「臣等請皇上下決定。」

  大殿上,眾臣異口同聲的發言,上首的阮希宗,雖然不甘心,可是卻沒辦法,雖然他聰明,但是剛剛登基,迫於形勢,只能如此做。

  阮希宗一聲令下:「來人,請北魯國的皇帝。」

  太監領命,自去請人,殿內寂靜無聲,等候著北魯的人。

  落花閣,夜凌楓和海菱正在房間的床上,逗弄小貓兒,小貓兒正歡快的翻身呢,一邊翻一邊咯咯的笑,不但如此,夜凌楓還提著他的雙腳,把他吊在半空,這傢伙不但不害怕,反而是笑得越發的厲害了,房間裡,海菱一臉無奈的望著床上的父子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汗。

  「好了,差不多該休息了。」

  海菱抱小貓兒,準備給兒子沐浴,沐浴完差不多該休息了,不過小貓兒今晚玩得有點瘋,所以海菱抱他的時候,他有點不樂意,嘟起了小嘴巴,海菱當著沒看見,根本就不往兒子瞧,只和夜凌楓說起南翎國皇帝登基典禮上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懷王竟然被太子拉攏了過去,你說當日南翎宮皇帝接待我們的宮宴上,懷王妃是何人殺的?」

  她一想到這個便同情那懷王妃,看著是挺不錯的人,溫柔嫻雅,怎麼就被人刺殺了,是皇上還是懷王?

  海菱正想著,夜凌楓暗磁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懷王,那懷王妃很可能是皇上安排進懷王身邊的人,很可能懷王有異心的事,被懷王妃發現了,所以懷王便藉著宮宴的時候,除掉懷王妃,這樣一來,誰也賴不到他的頭上,若是莫名其妙的懷王妃死了,定然會讓皇上警覺。」

  「這男人真恨。」

  海菱認同了夜凌楓的話,女人的命運有時候比紙還薄,她想到了自已,想到了席涼,又想到了那懷王妃,心裡不由得微微有些愁悵,夜凌楓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什麼,早起身走到她們母子二人身邊,伸出手摟著她們身邊。

  「朕就算負了天下人,也不會負你的。」

  海菱聽著這溫柔如服的話,心再一次被他征服,一生求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笑著點了點頭,放開所有的煩惱,柔聲開口:「我去給小貓兒沐浴。」

  「好。」

  夜凌楓笑著點頭,海菱往外走,不過沒走幾步,便聽到侍梅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皇上,宮裡派了馬車接你進宮去,說是奉南翎國皇上的口喻,談兩國之間的事情。」

  一聽這個,夜凌楓便來了興趣,眉桃上揚,命令門外的侍竹喚了幾個大臣過來,侍竹領旨很快離開了。

  夜凌楓把人召齊了,自已帶著文彬還有另外一名御吏大人,連同侍竹等人離開落花閣,前往宮中而去,姬紹成和裴將軍二人留在落花閣裡保護海菱母子二人。

  宮中。

  皇帝住的仲景宮,此時燈火輝煌,殿內聚集了不少的人,南翎國的君臣,個個都臉色難看,沉默無聲,想到要割地讓城,他們的心都不自在,可是眼下卻並無他法。

  滿殿寂靜,直到殿外太監奔進來,小心的稟報:「皇上,北魯國的燮帝回來了?」

  「宣他進來吧。」

  新皇阮希宗有些有氣無力,此刻的他就好似有千般的力量而使不出來,只能傻傻的挨打一般,沒有似毫的辦法。

  小太監退了出去,很快領著人進來,夜凌楓等人一進來,便感受到大殿內,所有人眼裡都有一股濃濃的敵意,他心知肚明,這些人為何如此神情,臉上神色不顯,只不過那笑透著賞心悅耳,大殿內的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這男人心情特別的好,由此也知道這男人大概心知肚明他們請他過來所為何事。

  所以南翎國的小皇帝阮希宗也不和夜凌楓拐彎抹腳,直接便開口。

  「燮帝,關於戰王妃之死一事的後續問題,朕想找找燮帝談談。」

  「好,請說。」

  夜凌楓優雅的點頭,然後坐了下來,文彬和御吏大夫二人也坐了下來,一起望著大殿上首的阮希宗。

  阮希宗作最後的一絲垂死掙扎:「如果可以我們想補償一些錢財給北魯,不知道燮帝認為此法可行嗎?」

  如果讓他們南翎國賠一些錢財之物,影響不會太大,若是他們把一座城池賠出去,這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南翎國的人便要罵他這個皇帝無能了,可是眼下若是夜凌楓堅持要一座城池,他們也無計可施,只能說這男人太狠了。

  夜凌楓直接挑眉,隨之搖頭,望向阮希宗:「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麼我們也不需要談了,告辭,朕明日一早便會返回北魯了,我們北魯從此和南翎國誓同水火。」

  說完夜凌楓直接便站了起來,文彬等也站了起來,上首的阮希宗一急,趕緊開口留人。

  「燮帝請留步,朕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朕有一件事想請燮帝幫忙?」

  夜凌楓知道他們南翎國的態度,只不過做做樣子,所以停住了腳步望向上首的阮希宗:「請說。」

  「雖然朕答應了把漣水城讓出去,也會交一份割讓書給你,但是能不能一年後才接收這座城池。」

  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底錢了,必竟他剛剛登基,如若一登基,便傳出這件事,於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夜凌楓聽了他的話,瞇眼認真想了一下,這個條件倒是可以答應,因為看阮希宗的堅持,若是他們逼急了,他未必同意把漣水城割讓給他們,現在只要他們能拿到割讓書,一年後便一年後宣佈,最後點頭同意了。

  「好,朕答應你。」

  阮希宗鬆了一口氣,週身的冷汗,他還真害怕這燮帝不同意,如若不同意,他真不知道自已該不該答應把漣水城的城池割讓給他們北魯。

  此事一完,大殿上的人總算鬆了口氣,雖然心情依舊不好,不過眼下燮帝能答應這件事,已算萬吉了,最後由南翎國的新皇出了割讓書,夜凌楓口頭答應三十年不侵犯南翎國,保持兩國的和平,這件事總算圓滿的劃上了句號。

  一眾人出了皇宮,回落花閣。

  此時落花閣裡,正水深火熱,海菱帶著小貓兒睡覺,半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不對勁,渾身的酥軟,根本動不了,而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張了張嘴,想叫,卻叫不出來,不由得大駭,飛快的望向兒子,兒子正安靜的睡覺呢?

  房間裡正站著一個人,那人一看到她醒了,陰森森的笑起來,隨之一揮手,命令下去:「把她給本宮抓走。」

  這說話的聲音響起來,海菱便知道是誰,阮靜月,沒想到她終是小瞧了阮靜月,中了她下的藥,究竟是什麼藥,她不知道,不過很顯然的連侍梅也中了這藥,眼下怎麼辦?

  海菱的腦海飛快的轉動著,現在怎麼辦?很顯然這阮靜月是避開了姬紹成和裴將軍的耳目,順利的進入了她的房間,她身為南翎國的公主,知道驛館內有別的通道一點也不足為奇,眼下她們母子二人若是落到她的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外面守著的哥哥姬紹成和裴將軍他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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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5:31
  第130章 阮靜月被殺

  眼看著兩個人閃了過來想拽她的身子,不行,絕對不能讓阮靜月得手,她一定要自救,這個女人現在很恨她,落到她的手上,她和小貓兒都危險,自已如果出事她還能承受,小貓兒卻不行,為了兒子她絕對不能束手就擒。

  海菱想到這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在那兩個人手伸過來的時候,拚命的往床下一滾,這一滾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響。

  阮靜月臉色難看的訓斥手下:「怎麼這麼不小心,當心些,快點把她帶走,還有床上小雜種一併帶走。」

  「是。」

  手下應聲再去拽海菱的時候,海菱早在往床下滾的時候,借力使力,把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對準床沿的一側按壓了下去,而她早飛快的開口命令小獅球球,並召喚出了琉璃珠內的毒蛇和蜘蛛。

  此時,那兩個傢伙的手已拽起了海菱,把她往外拖,忽地一道幽光閃光,小獅發出了一聲咆哮,獅爪凌厲的騰空便向為首的人抓去,一抓得手,那手下立刻摀住臉悶哼了一聲,疼得蹲下來。

  阮靜月還有些反映不過來,惱怒的開口:「怎麼了?怎麼了?」

  小獅球球和海菱有心裡感應,所以她在心中命令球球:「抓這個賤女人,咬死她,咬死她。」

  球球一得到命令,立刻騰空一躍,便往阮靜月的身上撲去,而屋子裡此時除了小獅球球,還多了一些毒蛇,阮靜月帶來的手下早嚇壞了,望著地上蠕動著的蛇,不由得驚駭得睜大眼,也不管外面有人沒人,直接便大叫了起來。

  「蛇啊,蛇啊。」

  先前小獅的咆哮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姬紹成和裴將軍領人過來,此時再一聽皇后娘娘的屋子裡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立刻心急的叫起來:「快,進去,娘娘出事了。」

  門嘩的一聲被用力的推開,門外數道身影闖了進來。

  海菱見哥哥等人進來,鬆了一口氣,生怕地上的毒蛇和蜘蛛傷到兒子,立刻默念了一句,收起了毒蛇和蜘蛛,只留了小獅球球和阮靜月纏鬥在一起。

  阮靜月的身手十分的厲害,尤其是她的一隻假的鐵手,更是虎虎生風,每一爪下去都不亞於小獅的力量,若是被她的鐵手抓到,不死也脫層皮了。

  不過小獅身手敏捷,一連躲避了好幾下,而阮靜月因為姬紹成等人闖進來,心慌意亂之下,早被小獅逮到了空檔,一爪子下去,血肉模糊,阮靜月的一張臉瞬間被球球給抓爛了,她疼得臉色陡變,眼神更是赤紅一片。

  小獅一抓之後,便退了開去,姬紹成等人飛快的奔過來,想抓住阮靜月,就在這時,窗外忽地竄進來數道身影,直撲向姬紹成和裴將軍,眨眼間數道人影打了起來,而其中有一人一把抓起阮靜月,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快走,」兩人一先一後的閃了出去,眨眼不見了。

  而房間內,阮靜月的手下很快被姬紹成和裴將軍打死了,滿地的死屍,此時小貓兒也醒了過來,因為身邊沒了娘親,再加上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所以小貓兒被嚇哭了。

  海菱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可惜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時候姬紹成和裴將軍等發現了不對勁,不安的走過來開口:「皇后娘娘怎麼了?」

  海菱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燈光下,她的臉色難看至極,只一雙眼睛能靈活的轉動著,姬紹成等人久居沙場,自然知道皇后怎麼了?不由得臉色大變:「娘娘似乎中毒了?現在怎麼辦?」

  姬紹成立刻命令裴將軍:「趕快派人去稟報皇上。」

  「是,」裴將軍走出去安排,姬紹成又命親信:「把房間裡的屍體收拾出去」

  手下領命去辦事,姬紹成把海菱抱到床上,和小貓睡到一起,總之看她除了不能動不能開口說話外,眼下還沒有什麼異狀,而小貓兒因為娘親的靠近,也不再哭了。

  房間裡的死屍很快被人收拾了下去,又有人打了水進來清洗,很快收拾乾淨,退出去守在門外候著。

  姬紹成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然後狠狠的握拳頭:「阮靜月,我們不會放過你的,這一次一定要你的命。」

  眼神嗜血而殘忍,這女人再留著很危險,菱兒和小貓兒隨時都可能有危險,所以這個人留不得了。

  姬紹成在房間裡踱步,很快發現房間裡除了菱兒小貓外,還有侍梅丫頭,倒在榻角一側,頭上竟然腫起了一大塊,可能是先前她發現了情況不對勁,所以掙扎著想躍下床,提醒他們,可是這丫頭一躍之下,竟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榻角,然後昏迷了過去,所以才會給阮靜月機會。

  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

  原來裴將軍正打發人去宮中把皇上叫回來,誰知道皇上已經回來了,正走到落花閣門外,一聽到裴將軍的稟報,整張臉都綠了,週身的煞氣,領著人直接便奔了過來。

  「怎麼回事?」

  夜凌楓一邊往床上走去,一邊蹙眉問姬紹成,姬紹成趕緊的稟報:「皇上,阮靜月那個女人夜襲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下藥了,臣等不知道她中了何種藥?她現在不能動不能說話。」

  夜凌楓的臉色陰驁得可怕,心裡也下意識的後怕,飛快的上前一步,握著海菱的手,沉聲叫起來:「菱兒,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海菱想搖頭,可惜她動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

  夜凌楓一看她的神情,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隨之便是排山倒海的怒氣,朝侍竹命令:「立刻給皇后娘娘查一下,中什麼毒了?」

  「是,皇上。」

  侍竹領命上前,很快給海菱檢查起來,而夜凌楓又命令姬紹成和裴將軍:「立刻去驛宮另一側,把封國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不留。」

  「是,」姬紹成等人都等著這句話了,閃身便領著人奔了出去。

  房間裡,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陪著夜凌楓一起望著給皇后診脈的侍竹,只見侍竹檢查了一會兒,隨之鬆了一口氣,起身稟報:「回皇上,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她們只是中了一種香料,此種香料是那些小島上高大的樹液提煉出來的,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害處,但是卻可以讓人身體動不了,說不了話,大約一個時辰後,此香料便會自解,想必那阮靜月在短時間內沒辦法給娘娘動別的手腳,她想先把娘娘帶走。」

  雖然菱兒和小貓兒沒事,但夜凌楓依然十分的生氣,這阮靜月不除是不行了,這個女人若是活著,一定會對菱兒和小貓兒不利的,所以他必須要除掉她。

  眾人不說話,靜靜的等候著。

  侍竹走到一側去把軟榻邊的侍梅扶上了榻,然後給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她的頭上腫了一大片,看來侍梅最先發現了端睨,本想提醒屋外的姬將軍等人,誰知道一躍下床的時候,卻角度偏了,撞上了榻上的角,所以使得自已昏迷了過去,幸好娘娘沒事,否則皇上一定饒不過侍梅,侍竹歎口氣,給侍梅服了一顆藥,他和梅兒還有蘭兒等四人跟著皇上,從南到北,一路走到今天,雖然唯主子是命,但是他們就像親兄妹一般互相關心,所以他不希望她有事。

  屋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姬紹成和裴將軍一臉青綠的走了進來,抱拳憤怒的開口:「皇上,沒想到封國的人全都連夜逃走了,一個都不剩,臣裡裡外外的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個人。」

  房內的人心中瞭然,那阮靜月自然防到了這一手,如若她們失敗怎麼辦,所以行事前先把封國的下人全都送走了,出事後他們想找人也找不到。

  姬紹成氣恨恨的開口:「我們立刻去找南翎國的小皇帝,讓他交出人了,否則這件事沒完。」

  夜凌楓微瞇起眼睛,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顯示出他心裡很是憤怒,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做決定,而是望向了文彬,文彬一見皇上望向他,沉穩的起身回話。

  「皇上,臣認為此事不必跟南翎國的小皇帝要人,眼下南翎國剛剛割了一座城池給我們,心裡正惱怒,若是再為了這件事去找南翎國的小皇帝只怕他南翎國更加的惱怒我們。」

  「難道就這麼算了?」

  裴將軍冷沉著聲音開口,不悅的瞪了文彬一眼,文臣做事就是瞻前顧後的,要他說直接闖進南翎國的皇宮,讓他們把人交出來。

  裴將軍的氣惱,文彬並沒有在意,又接著開口:「就算我們進宮了,那小皇帝來一句不知道,我們能怎麼樣?此事一挑明了說,反而不好,若是日後阮靜月真的出事了,南翎國便會算到我們的頭上,但現在我們不動聲色,想必那阮靜月不會善罷干休,她一定會跟著我們,伺機報復,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把她誘出來,然後殺掉,到時候,南翎國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他們誰看到我們傷阮靜月了。」

  文彬說完,夜凌楓眼裡流露讚許的目光,就是姬紹成和裴將軍也不說話了。

  沒錯,眼下他們進宮去要人,分明是告訴南翎國的小皇帝,我們北魯和阮靜月的針鋒相對,那麼以後要是阮靜月死了南翎國一定算到北魯的頭上,但是不動聲色殺掉阮靜月的話,他南翎國就不敢隨便怪到北魯的頭上。

  房內安靜,沒人說話,只到一道細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各人的沉思。

  「本宮贊成文大人所言。」

  海菱一醒,房內人人高興,夜凌楓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海菱早就有意識了,雖然先前不能說話,但是聽了侍竹的話,知道自已並沒有大礙,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擔心,反而是望了眾人一眼,沉聲開口:「就按文大人所說的辦吧。」

  「是,臣等遵命。」

  姬紹成等人應聲,然後各自告安退了出去。

  侍竹臨離去時,順帶把房內剛動了動的侍梅也提了下去,這種時候,侍梅若是開口說什麼,皇上一定很生氣,還是等皇上的氣消消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裡,夜凌楓後怕的一伸手摟了海菱入懷,緊緊的抱著她:「沒事就好,那阮靜月實在是太可恨了,朕不會饒了她的,這一次一定要抓住她,殺了她,否則以後,你和小貓兒便不得安生了,從現在開始,但凡是對你和小貓兒有危害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統統的殺了他們。」

  夜凌楓的眼裡浮起濃烈的殺氣,腦海裡除了阮靜月,還有一個鳳紫嘯。

  他不會放過鳳紫嘯的,這個男人再留著也是禍害一個,所以他要除掉他。

  「我沒事。」

  海菱知道夜凌楓的後怕,所以柔聲開口,一旁的小貓兒睜著骨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爹爹,忽然便咧開嘴笑了。

  夜很快便過去了,天一亮,北魯國的人便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準備離開南翎國。

  一大早,小晉國和五番國兩個小國的使臣過來向他們告辭了,原來他們也要離開了,至於大周朝和封國,早就不見人影了。

  阮希宗派了兩名大臣過來送他們離開南翎國,眾人用完早膳後,便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準備離開南翎國。

  誰知道,剛出了驛宮的大門口,便被人攔住了去路,仍是戰王府的侍衛,他是奉了戰王之命,前來送一封信給北魯的皇后。

  海菱挑眉,不明白這阮希胤為什麼要送信給她,命人接了信過來,然後打開來看。

  信上並沒有寫過多的話,戰王阮希胤說自已恐怕時日無多了,所以請北魯的皇后過戰王府一趟,他有話要說。

  海菱把信遞到夜凌楓的手裡,夜凌楓的眉很快挑了起來,冰冷的開口:「理他做什麼,我們該走了。」

  「好吧,」海菱點頭,一眾人離開了驛宮,那戰王府的侍衛歎了一口氣,然後拉馬回戰王府去了,人家不見王爺有什麼辦法,想想自家的王爺,不禁眼裡微微潮濕,王爺也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執念於一個女人呢,既然王妃已經自盡了,他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已呢?

  北魯國的豪華馬車裡,夜凌楓和海菱並排坐在一起,小貓兒坐在夜凌楓的懷裡,不時的扯拉著他父皇的長髮,玩得自得其樂,夜凌楓見海菱一臉的樂有所思,心不在焉,不由得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戰王?」

  海菱沒否認:「我想聽聽他說什麼,是真的不行了,還是另外一個計策,如若又是一個苦肉計,那麼席涼當初的死心踏地是真的不值得了,如若他是真的後悔了心痛了,就算最後不在一起了,至少也讓這個男人心痛了一會,席涼當日的自盡也有所值了。」

  「好,那就去戰王府。」

  夜凌楓朝外面命令,前往戰王府。

  馬車掉轉方向,飛快的一路往戰王府而去。

  戰王府,雖然人還沒進去,便看到一片死氣沉沉,門前的侍衛一看到豪華的馬車停下來,馬車上下來一人,不是前幾日闖進戰王府的北魯皇后又是何人,夜凌楓並沒有下馬車,只吩咐了侍竹和侍梅還有姬紹成保護海菱進戰王府,他在馬車上逗兒子。

  海菱領著幾個人一走進戰王府的大門,便看到那侍衛慌恐的恭身:「小的們恭迎北魯的皇后。」

  今時今日態度完全不一樣了,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海菱自嘲的笑笑,她之所以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那個男人的自我悔恨,只有看到他的自我悔恨,她認為席涼的自盡才沒有白受,否則她就是白死了一次,若不是因為這個,她是斷然不可能來戰王府的。

  王府的管事,早領著人過來,把海菱往戰王阮希胤的住所領去。

  戰王阮希胤住的院子,離前面的正廳比較近,方便接待客人,也是戰王府裡比較好的院子。

  不過海菱沒心情欣賞這些,跟著管家的身後一路進了戰王阮希胤住的房間。

  房間裡,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大床上此時躺著一個男人,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讓海菱嚇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還是龍神虎威的一個人,此刻卻像一個枯槁的老人一般,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那濃黑的髮也摻合了絲絲縷縷的白髮,此刻安靜的睡在床上,呼吸幾不可聞,淡到似乎沒有了。

  海菱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是一個醫生,不是那種冷血到無情的人,看到病人,便會下意識的憐憫。

  王管家已經走了過去,貼著床上的人耳邊輕聲的喚:「王爺,王爺,北魯的皇后來看你了,她來看你了。」

  本來一直安靜睡著的人,忽然便睜開了眼睛,眼裡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動了幾下,最後掙扎著開口:「如若席涼沒有死,別告訴她我的情況,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戰王阮希胤話落,房內的下人都哭了起來,他們的王爺一向驕傲,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因為王妃自盡,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來海菱沒看到阮希胤的時候,還想著要好好奚落奚落這男人,現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說不出口了,不過她也沒有好心到告訴阮希胤,說席涼沒死什麼的,事情走到今天這步地田,也許無可挽回了。

  「好,本宮會在席涼的墳前替你向她說聲對不起的。」

  海菱話落,阮希胤眼裡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後眼一黑,再次的昏了過去。

  王管家直接大聲的哭了起來,海菱望了望他,冷沉的開口:「御醫說你們王爺怎麼樣了?」

  「其實王爺就是心中鬱結太深了,本來靜養沒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對付太子的辦法,所以讓御醫給他服了一種藥,那藥是十分傷身體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會如此重。」

  「御醫怎麼說?」

  「如若撐不過這七日,他必死無疑。」

  海菱望了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涼的為人,今日就算席涼站在這裡,恐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阮希胤去死,愛戀一場,即便最後不在一起了,也不會做到那麼狠絕。

  想到這,海菱命令侍梅:「給站王爺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無術。」

  現在侍梅的醫術可比一般的宮中御醫要強得多,她跟著她學了醫術,又經常和神醫沈若軒研討,所以醫術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應了一聲,便上前給阮希胤號脈,很快起身。

  「娘娘,確實是郁思太重了,弦脈虛浮無力。」

  「沒辦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奴婢開一貼藥讓他試試,說不定會保他一命。」

  「好,」侍梅點頭,戰王府的王管家聽到侍梅說可保他們家王爺一命,早激動的奔出去取來了筆墨紙張,侍梅自到一邊去寫藥方,海菱仔細的看這戰王阮希胤,說實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涼,今時今日便不一樣了,可是終究出了那樣的事情,兩個人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侍梅走了過來,小聲的說:「娘娘,走吧。」

  「走吧,」海菱走了出去,門外侍竹和姬紹成等人正候著,隨了海菱的身後一路出了戰王府,上府外的馬車,在南翎國的大臣護送下,一路離開了南翎國的京都洛城。

  看到他們的馬車漸行漸遠,南翎國的兩位官員,總算鬆了一口氣,隨之伸手抹了抹手上的汗,兩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輕鬆,總算把這些疫神送走了,再不走,南翎國就不得安生了。

  馬車上,海菱把戰王府裡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還嗟歎了一會,。

  「如若他早明白自已的心意,也不失為一個良婿,可是為什麼人非要等失去了才醒過來呢?」

  夜凌楓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海菱,溫柔的開口:「不管別人了,朕會一直對菱兒好的。」

  「嗯,」海菱笑著點頭,伸手便接過了夜凌楓懷裡的小貓兒逗了起來,小貓兒最近不排斥父皇了,海菱看著很高興。

  馬車一路往北而行,離開了南翎國,前往北魯。

  三日後,這一晚眾人宿在南翎國的一個小鎮子上,這鎮子並不大,但是今天晚上卻很熱鬧,因為正逢上許願節,整個鎮子上的人都到鎮西去放河燈許願。

  晚飯過後,海菱拽著夜凌楓出去逛街放河燈許願。

  兒子小貓兒卻是睡了,所以海菱留下了侍梅和姬紹成等人照顧小貓兒。

  小小的客棧很安靜,沒有多少人,一樓的大廳內,姬紹成領著幾名手下在喝酒,一邊喝一邊聊事情,很是開心,對於樓上的人全然的放心。

  侍梅正在房裡守著小貓兒打磕睡,四週一片寂靜,沒有一點的動靜。

  忽然門響了一下,很快被人推開了,侍梅陡的一驚醒了,飛快的朝門外喝道:「什麼人?」

  那人推開了門,然後小心的走進來道謙:「客官,我是客棧的老闆娘,請問你們需不需要添水什麼的?」

  侍梅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瞇起眼睛,冰冷的望著那人,然後雙臂抱胸,陰沉沉的命令:「抬起頭來」

  那說話的人飛快的抬頭,瞬間,臉色立刻變了,連同身子也抖簌了起來,隨之忍不住想倒退,逃跑,可是腳下卻像長了釘子似的,一步也動不了,唇嚅動了好幾下,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好像有人掐住喉頭似的。

  侍梅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後露出了譏諷的笑:「這不是宮中的柔妃娘娘嗎?娘娘別來無恙吧。」

  她一說完,手一伸飛快的關上了房門,隨之陰森森的笑著,盯著舒挽星。

  今兒個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所以去逛街放河燈,只不過為了引誘背後的阮靜月上勾,沒想到現在上鉤的不是阮靜月,而是舒挽星,難道這女人是阮靜月的走狗,如此一想,侍梅也不和舒挽星客氣,直接一抽腰間的寶劍,直指著舒挽星的脖子。

  「沒想到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你竟然死性不改,還來算計皇后娘娘,找死,今日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舒挽星一聽早害怕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再沒有當日在太后宮中的趾高氣揚,事關於那北魯國的前太后西秀的事,自然也傳到了舒挽星的耳朵裡,何況她當初一看到阿朗落網,便第一時間離開了北魯,後來輾轉來到了南翎國,嫁給了鎮上一家客棧的小掌櫃的,這些日子,她過得踏實有又安心,誰知道今兒個晚上鬼迷心竅了,竟然為了二百兩的銀子而答應了那個男人的要求,前來看看這房間裡有多少人。

  「侍梅姑娘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有一個男人給我二百兩的銀票,讓我前來打探打探,看看房裡有幾個人?」

  侍梅的臉色先是冷寒,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凌厲,寶劍在半空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俐落的收了起來,語氣雖然依舊冷冰,不過卻好多了。

  「你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嗎?」

  舒挽星小心的點了點頭,很是害怕,不知道侍梅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想?舒挽星一想到這便害怕的哀求起來:「侍梅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吧,以前我也不是故意針對皇后娘娘的,是太后娘娘,她派人來接我的,說讓皇上納我為妃,我先是不肯的,太后娘娘說這事包在她的身上,我只管當我的妃子便成,自從上次在宮中發生假皇上的事,我就偷偷的離開了皇宮,輾轉到了這個小鎮子,掩人耳目的過日子,侍梅姑娘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舒挽星磕起頭來,侍梅冷哼:「起來吧,現在你幫我做件事,我就當不認識你,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

  「好,好,你說你說。」

  現在不管讓她做什麼事她都願意,就是不想讓她的男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他對她挺好的。

  「現在出去告訴那給你銀子的男人,就說房間裡只有我和小孩子一個。」

  「這?」

  舒挽星起身,有些遲疑,倒多了一抹擔心:「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善?」

  「你只管照我的話說,自得自已的銀子,去吧。」

  「是,」舒挽星看侍梅一臉的堅定,而且這侍梅姑娘很厲害,她是知道的,趕緊的拉門閃了出去,很快隱於黑暗,房間裡歸於寂靜,侍梅冷著臉望著門,倒是不擔心舒挽星洩露出什麼,因為房間裡確實只有她和小貓兒兩個人。

  這恐怕正是阮靜月等人等的時機,這一路上他們跟了他們三天,現在終於等不及要下手了,因為再過去不遠,便要到南翎國和大周朝的交界處,然後他們從大周朝繞半天的路,向西北拐過去,便進入了他們北魯的地盤。

  進入北魯,阮靜月再動手,恐怕更難了。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們的好機會,他們是等不及了。

  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細微的聲響傳來,雖然很輕很細,若沒有警覺也許發現不了,可惜侍梅現在全身貫注的注意著暗中的動靜,所以便知道來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從房頂滑過來的,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侍梅這間房子的窗外,有人躍到窗外,有人閃到門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被踹開,窗戶被打破,幾道身影破門破窗而進,眨眼房間裡站了好幾個人,門外,也站了數名手下監視。、

  走進房裡的幾人,為首的人正是阮靜月,阮靜月的臉上被小獅球球給抓傷了,現在容貌被毀,不但如此,半邊臉還被白布包著,昔日的第一美人,此刻週身的狼狽,只不過是一個滿臉嫉妒的醜婦罷了,她一隻鐵手指向侍梅,陰沉沉的開口。

  「馬上把小皇子交出來,可饒你一死,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侍梅不怒而笑,悠然的開口:「究竟是誰死無葬身之地就不知道了,阮靜月你領著人跟了我們一路,你以為現在終於被你逮到機會了嗎?」

  侍梅一開口,阮靜月心驚,她身邊站著的一個太監,立刻尖細著嗓音開口:「不好,我們中計了,快走。」

  他伸出手去拉阮靜月,可惜阮靜月根本不為所動,陰森森的開口:「你別理會這賤人,她分明是恐嚇我們的,先前我派了人去盯著夜凌楓和和姬海菱等人,親眼看到他們是去鎮西河去放燈許願了,你慌什麼?」

  她說完,便命令身後帶來的手下:「把這個賤女人抓住,殺了,把那小雜種抓起來。」

  阮靜月的口氣又狠又殘忍,現在的她恨透了姬海菱,所以對她的兒子自然不會客氣,就因為這個女人,害得她毀掉了一隻手,現在又毀了容,所以現在她只想報仇,她不好過,那女人憑什麼過得幸福,所以今天晚上她才會不顧所有人的阻止,趕過來抓這北魯國的小皇子,聽鳳紫嘯說過,這小皇子就是姬海菱的命根子。

  好,既然他娘敢得罪她,她就拿他開刀。

  阮靜月命令一下,身後的手下便朝侍梅撲了過去,侍梅身形一退,退到身後的床邊,一把抱起了小貓兒,小貓兒早被房內的動靜驚醒了,睜大了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隨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其實他不是害怕,只是委屈,娘親呢,娘親在哪兒啊。

  小貓兒的哭聲一起,窗外便有冰冷嗜血的聲音響起:「阮靜月,你果然來了,竟然膽動朕的兒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聲落,夜凌楓和海菱兩個便從窗外躍了進來,而同一時間門外也有人打了起來。

  阮靜月一愣之下,終於知道今晚自已是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先前大家一致懷疑了這件事,可是她因為臉被毀,心中無生機,只想報仇,所以才會如此急切,看來今晚她是別想活了,但是不能害了別人,如此一想,便陡的一推身邊的人:「你走。」

  自已身形陡的欺過去,攻擊上姬海菱,這一次,海菱沒有出手,夜凌楓長臂一伸,便直接和她交上了手,這個男人,眼裡心裡都沒有她,她一直愛慕著他,從來沒想過有一日竟然和他交上手,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阮靜月的眼裡是嫉妒和羨慕,還有更多的恨,她的假鐵手是一件武器,五爪成鉤,十分的銳利,直攻向夜凌楓,房內人多,打鬥不方便,很快便有人躍了出去,夜凌楓和阮靜月也從房內打鬥到房外。

  一放開手腳,阮靜月哪裡是夜凌楓的對手,他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點不留情面,每一掌之下,便擊毀了很多東西,小小的客棧內,很多東西被掌力毀掉了,紛紛揚揚的碎屑落下來,客棧內住著的客人,很多尖叫起來,有的人躲在屋內,有的人逃掉了。

  姬紹成和裴將軍等人早就殺了上來,很快把阮靜月帶來的人殺得差不多了,偶爾逃了一兩個,姬紹成等人也懶得追,而罪魁禍首阮靜月被夜凌楓一掌擊到,身子直接從半空往下墜落,唇角一口一口的吐出血,眼神渙散,直墜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她掙扎著動了一下,歪過身子大口的喘著氣,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從半空飄然而下的男人。

  他狹飛的眉,深邃的眼,薄倖的唇,是那樣的完美,在煙花三月的小城裡,她轉眸間呆住了,此生再也忘不了他,可是這卻是一場劫啊,如果有來生,能不能不要讓她這樣痛,眼裡終是又滑落了一滴眼淚,然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姬紹成飛快的走過去,試探了一下阮靜月的鼻息,沉穩的走到夜凌楓的面前稟報。

  「回皇上,刺客已經死了。」

  這種小鎮子上,沒人能認出這位死於非命的女人,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還是封國的簪花王后,那逃了的兩三個手下最多趕回封國去稟報,那小國的皇帝難道還敢找到北魯去算帳不成。

  夜凌楓點了一下頭,然後回首望向二樓的廊道裡,一個女人抱著小小嬰兒,滿臉的笑意的望著他,心裡瀰漫起幸福,隨之低頭命令姬紹成:「把這裡處理乾淨,然後讓掌櫃的去通知這裡的官員,有刺客行刺,現在刺客被殺死了。」

  「是。」

  有刺客膽敢刺殺北魯的皇帝,這南翎國的官府哪裡敢多問啊,所以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夜凌楓領著人上二樓去,一樓大廳,先前躲起來的掌櫃冒出來了,姬紹成一面命人處理樓裡的屍體,一面命掌櫃的趕緊的去報官,至於如何報官,他自給了掌櫃的一套說詞,以免這掌櫃的笨嘴笨舌的說漏了嘴。

  二樓的房間裡,眾人坐了下來,海菱抱著兒子坐在夜凌楓身邊。

  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並沒有坐下來,全都站在房間一角,房裡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除掉了阮靜月,大家便要安心得多,這女人太瘋狂了,留著她只會陷自已於危險之中,現在她被殺了,他們便少了很多的麻煩。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回京呢。」

  「是,皇上。」

  所有人退了下去,海菱把小貓兒放在床上玩,自已望著夜凌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你知道嗎?先前我出去的時候,擔心死了。」

  「我知道,」她的手冰涼一片,他又如何會不知道呢,其實他也和她一般擔心小貓兒的安全:「現在沒事了,你別擔心了。」

  「嗯,」除掉了阮靜月,至少接下來的日子,她們沒什麼擔心的,雖然鳳紫嘯還在,但這個男人眼下回大周朝去了,他又是一國的皇帝,不會無時不刻的跟著她們,所以他們短時間內沒什麼好擔心的。

  房間裡安靜下來,夫婦二人正準備休息,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啊,夜凌楓挑眉,凌寒的開口:「什麼事?」

  「皇上,有人要見娘娘。」

  這大半夜的誰要見菱兒啊,夜凌楓的眼裡攏上了陰冷的寒氣,冷硬的開口:「帶進來。」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要見菱兒。

  侍梅把門推了開來,然後領著一人走進來,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一直跟著她進來的舒挽星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民婦舒挽星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她一開口,夜凌楓的臉上冷霜淡去不少,挑高了眉,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夜凌楓沒說話,瞇眼望著侍梅,侍眼趕緊開口:「皇上,這舒挽星先前得了阮靜月派人偷偷塞給她的二百兩銀子,讓她過來打探消息,後來被奴婢發現了,所以逮了她一回,後來她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了,所以阮靜月才乖乖的上當。」

  雖然以前十分的憎恨舒挽星,但是現在看舒挽星也挺可憐的,她現在好不容易嫁了一個人,安頓了下來,如若再鬧出什麼事,便毀了她的一輩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所以侍梅才會幫助她說話。

  舒挽星感激的望了侍梅一眼,侍梅卻望了別處,她可不是為了她的感激才幫助她的,而是實際求事,若非她棄暗投明,她想幫她都不行。

  夜凌楓聽了侍梅的話,臉色又舒展了二分,緩緩開口:「起來吧。」

  舒挽星雖然聽了夜凌楓的話,還不敢十分的起來,偷偷的拿眼瞄著皇后娘娘,海菱是好氣又好笑,要說從前她的膽子還有幾分,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忍不住開口:「皇上都讓你起來了,你還遲疑什麼。」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舒挽星起身站到一邊,夜凌楓望著舒挽星,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雖說並沒有多親近舒挽星,但在他的童年裡,這是唯一一個曾經說得上話的朋友,所以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年幼時候的光景,倒不想為難舒挽星。

  「你來找皇后娘娘有事嗎?」

  「民婦想向皇后娘娘道謙,從前太莽撞了,沖犯了皇后娘娘,現如今民婦嫁人了,以後不會再給娘娘添麻煩了,只求皇后娘娘網開一面。」

  原來舒挽星害怕侍梅把自已的事情告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命人把這件事告訴她相公,那她以後的日子還好過嗎?所以她才會擔心,半夜過來求海菱。

  她說了一套話,海菱自然聽得懂,笑著揮了揮手:「你安心吧,本宮又不是碎嘴的人,你能改過自新,本宮倒是替你高興一場,還有今兒個的事做得有欠差,以後萬不可做圖財害命的事,這是為子孫後代積福,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海菱贈她兩句警言了,舒挽星立刻歡喜的連連點頭。

  「是,民婦謹記皇后娘娘的教訓,民婦牢記在心了。」

  說完便告罪往外退,心底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夜凌楓吩咐侍梅:「梅兒,取五百兩銀票給掌櫃的,算是今晚東西的賠償。」

  門外,舒挽星想說什麼,侍梅搖了搖頭,表示她什麼都不需要說,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賞了,她就拿著,不過侍梅又小心的叮嚀了舒挽星幾句,才取了五百兩的銀票給她。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有十分的大亮,眾人便起身了,除掉了阮靜月,大家都覺得心裡舒服多了,這女人留著就是危險,留著就給人添阻。

  一眾人吃了早膳,出了客棧,上馬車一路往北魯而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一點事也沒有,一直到北魯國的京城汴梁。

  朝中的大臣前來城外迎接,然後一直護送皇上的馬車回宮,一進宮,小貓兒便被人霸去了,太后老人家多少日子沒看到小貓兒,一口一聲寶貝乖孫,愛不釋手,再加上六個多月的小貓兒,會看人臉色,還會搞乖,所以逗得太后是開心不已,滿殿的笑聲,早把別人忘了。

  海菱看著這一老一少的玩成一團,不由得笑了起來。

  滿殿皆是喜氣,夜凌楓和太后道了安,便去上書房處理事情了,海菱望著太后逗弄兒子,自已樂得清閒,這小子越大越壓手了,一天抱下來,她是腰酸腿疼了,現在母后要幫助她,她是巴不得交給母后處理。

  琉月宮的太監和宮女全都走了進來,一起給皇后娘娘請安,然後告安退出去,撫月留下來稟報事情。

  「皇后娘娘,長樂公主來北魯了,現在正住在姬府呢,先前曾托人帶了口信進宮,說娘娘一回來,便請娘娘派人去接她進宮。」

  「鳳淺,她怎麼好好的來北魯了?」

  先前一次出雲疆是因為赫連千尋讓人捉阿朗,所以讓她出來散散心,這一次她又怎麼出來了,想到了鳳淺,她便想到了鳳紫嘯,不由得臉色微沉,這一次鳳淺出現,正好,她定要與鳳淺好好說說這件事,鳳紫嘯所做的事情,讓人忍無可忍了,接下來她們不會再忍讓了,大周朝和北魯的一仗很可能要開始了。

  「去,立刻派太監去把長樂公主接進宮來。」

  「是,娘娘。」

  撫月退了下去,太后見海菱有事要忙,便抱著小貓兒向海菱打招呼:「既然菱兒有事要做,我帶小貓兒去闌情殿玩。」

  先前菱兒和小貓兒不在宮中的時候,她都冷清死了,所以這會子他們回來了,自然要陪小貓兒好好玩一玩,海菱點頭,起身恭送母后,然後吩咐侍梅去闌情殿,好好保護太后和小貓兒。

  大殿上,侍蘭見沒人了,才恭敬的開口:「娘娘,沁陽公主已經平安無事了,現在正寄居在相國寺內靜養,等閒人她都不會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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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6:36
  第131章 逼 婚

  琉月宮的大殿上,海菱聽了侍蘭的話,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太監和宮女都下去,自已想休息一會兒,對於席涼和阮希胤的事,她不想過問,既然席涼已經離開了南翎國,她希望她拋開從前的事情。

  一個時辰後,撫月進來稟報:「娘娘,長樂公主接進宮來了,還有姬夫人也過來了。」

  海菱睜開眼睛,笑著揮手:「請長樂公主和姬夫人一起進來。」

  「是,」撫月出去,很快鳳淺和納蘭明珠從大殿外走進來,兩個女人一看到海菱,便高興了起來,海菱也高興的從大殿上走下來,一手拉著一個坐到大殿的一側,先問了明珠的事情。

  「明珠,你懷孕一切還好吧」

  「勞菱兒惦記了,沒什麼事,現在肚子裡孩子常常動。」

  納蘭明珠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整張臉上都是攏上了母愛的光輝,看得長樂公主鳳淺滿臉的羨慕:「你們兩個真好,都有孩子了。」

  她一開口,海菱和明珠都望向她,異口同聲的開口:「你也可以生個來玩玩啊。」

  鳳淺一下子囧了,臉色緋紅起來,不依的抗議:「你們說什麼呢?」

  海菱伸出手握著鳳淺的手,認真的詢問:「你和赫連千尋的事情怎麼樣了?怎麼好好的又出了雲疆。」

  她不問還好,一問鳳淺的臉色一下了暗了,隨之無精打彩起來,搖了搖頭:「算了,不想說了。」

  海菱望向納蘭明珠,難道是赫連千尋惹到鳳淺了,這些日子她待在姬府,明珠定然是知道的了,納蘭明珠一看海菱望著她,便笑著開口:「鳳淺說,雲疆族的長老雖然同意赫連千尋娶她,但同時還要他納兩個夫人,盡早產下雲疆族高貴的血脈,所以鳳淺一氣之下便離開了雲疆出來了,。」

  海菱總算知道這女人為啥出現了,不過想想赫連千尋挺在乎鳳淺的,應該也會顧慮她的感受啊。

  「赫連千尋怎麼說?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意思?」

  「我沒問,我是在外面偷聽的,那傢伙竟然滿臉笑,沒有拒絕,你說可恨不可恨,這還沒娶呢,便想把別的女人娶進門了,那我何苦待在雲疆嫁給他啊。」

  其實換了從前的鳳淺想也不敢想讓赫連千尋只娶她一個人,因為她從小生長在皇室,受著皇室正統的教育,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而且越是高位的人,越是妻妾眾多,這不僅僅是因為男人好色問題,還是來自於各方的平衡,不說皇室,就是一般的朝廷大員府邸,也會把和自已有關連的家族女子迎娶進門,用來保障自已的地位,何況是皇室。

  可是自從認識了海菱,還有席涼和納蘭明珠等人,她的心便不安份了。

  原來世上,男人也可以只娶一妻,像菱兒,夜凌楓身為北魯的皇上,沒有娶別的女人,朝堂上一樣平衡住了,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男人太沒有本事了,若有本事,便憑能力制衡住朝堂,何必要把朝堂上各家的千金拉進宮中加以制衡呢。

  不管是榮寵還是獎賞,都會賜這些人家的女兒進宮為妃,真是可笑。

  大殿上,鳳淺的話落,納蘭明珠接口:「我說過她了,讓她聽聽赫連千尋的說法,赫連千尋未必想娶那些女人,如若想娶那些女人,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現在,要娶她的時候,又娶別的女人呢?」

  海菱贊同的點頭:「鳳淺,你應該聽聽赫連千尋的說法,若是人家根本沒有娶別人的意思,你跑個什麼勁啊?」

  「可是,我看他沒有反駁啊,而且我不敢問他,若是他真的同意了,你說我如何自處。」

  歸根究底是她害怕面對,她很愛赫連千尋,如若他說了同意娶別的女人,那麼她的心只怕碎了,所以現在只好當個駝鳥逃離了雲疆族。

  「你啊,我還以為你膽大呢,原來就這麼小的膽啊。」

  「我就是害怕啊。」

  鳳淺不避諱,事關自已感情的事情,誰不害怕,這一點海菱和納蘭明珠二人都知道,便不再說她,海菱緊握著她的手:「你安心留在這宮中,我相信赫連千尋很快便會來找你了,到時候,你乖乖的跟他回去成親。」

  「嗯,如果他不娶別人,我就嫁給他。」

  鳳淺笑著點頭,經過海菱等人的寬慰,她似乎也感受到一切都是自已想多了,她和赫連千尋相處也有不少的時間了,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好色的人,而且他十分的疼她,未必捨得讓她傷心,所以這一次自已是闖禍了,不過不管了,先玩了再說,若是以後成親了,再像菱兒和明珠一樣懷孕,她是想出來都不行了。

  「不說我了,你此次去南翎國怎麼樣,一切還行嗎?有沒有看到我皇兄?」

  鳳淺想起了皇兄,眼神便有些黯然,因為自已嫁給赫連千尋,皇兄和母后都不同意,當日離開大周朝,還是赫連千尋偷偷把她帶走的,沒想到哥哥不同意,連母后也不同意她嫁給赫連千尋,這讓她很傷心,一想起來,便難受。

  海菱聽了鳳淺提到鳳紫嘯,臉色有些幽暗,一時間沒說話,殿內寂靜。

  鳳淺很快發現了海菱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有些警覺:「怎麼了?難道我皇兄?」

  她想起了上次,皇兄囚禁了菱兒的事,心中不由得又氣又急,陡的急促的站了起來。

  海菱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握著鳳淺的手:「鳳淺,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們和大周朝的這一仗肯定是要打的,就算我們不打,你皇兄是不會罷手的,所以這一次我們不會再避讓,定然要和大周朝打一仗了。」

  不但是鳳淺嚇了一跳,就連明珠也嚇了一跳,緊張的追問。

  「是不是在南翎國發生了什麼事?」

  姬紹成還沒有回府,所以她並不知道南翎國之行發生了什麼事情。

  海菱望了一眼兩個女人,把此次南翎國之行告訴了鳳淺和納蘭明珠,兩個女人的臉色忽明忽暗,心驚不已,納蘭明珠是生氣阮靜月竟然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菱兒,而鳳淺是直接的被自已的皇兄氣壞了,在大殿內走來踱去的難以平息胸中的怒火。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真的要毀掉大周朝嗎?」

  鳳淺氣惱的來回的踱步,只要一想到皇兄所做的惡事,她便心生膽寒,難道當日是她做錯了,她就不該讓他恢復神智,如果不恢復神智,此刻他還和那江菲雪生活在一起呢,那樣也未必不好,今日卻因為一已之私,而置國家的百姓不顧,父皇他是真的看走眼了。

  鳳淺心裡如火般煎熬,陡的轉身往殿外走去:「我要回大周朝,如果他繼續執迷不悟,看來他不想當這個皇帝了。」

  海菱沒想到鳳淺一說完掉頭便走,忙叫她,可惜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顯然是氣壞了,海菱趕緊吩咐撫月:「給公主備一輛馬車,送她回大周朝去。」

  「是,娘娘。」

  撫月走出去安排,殿內,納蘭明珠歎氣。

  「沒想到她竟然攤了這麼一個執傲偏激的兄長,難怪她生氣了。」

  「不管她了,你還是安心養你的胎,別想多了,對胎兒不好,」海菱關心的叮嚀納蘭明珠,納蘭明珠留在宮中用了午膳才離開,回姬府去,下午海菱留在寢宮內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海菱開始為小貓兒挑選奶娘,以及女官,另外還精挑細選了幾名手下保護兒子,白日的時候,她還把小獅球球放出來陪著兒子,這樣一來,兒子的事倒是不用她擔心了。

  兩日後,她領著人前往相國寺,探望席涼,她著尋常的貴夫人裝,一襲錦鍛長裙,包裹著曲線玲瓏的嬌軀,滿頭烏絲如雲,挽成時下最新的芙蓉髻,就好似一朵水靈的芙蓉花堆積在頭上,映襯得一張臉越發的千嬌百媚,柔美的芳容上,暈出兩團紅霞,從馬車上被人扶下來的時候,相國寺門外恭迎的僧人,皆驚得垂首,不敢多看一眼,四周鴉譽無聲,等閒人等都被引到另外一座大雄寶殿去了。

  相國寺的方丈大師仍是得道高僧,面容平和,神態安詳,並沒有任何的不妥,恭敬的走過來:「女施主,請隨貧僧到後堂看茶。」

  「有勞大師了。」

  海菱恭敬的點頭,先前她已派人來通知相國寺的方丈了,雖然沒有指明自已的身份,但能來探望沁陽公主,自然是非富即貴的人,此時一見,這方丈心中瞭然,不過卻只作不知,恭敬的把海菱等人領到後面的內堂去供茶。

  後堂,肅嚴莊重,方丈大師親自奉上了茶水,便命人去請沁陽公主過來,自已則向海菱告退。

  「貧僧先行告退了,稍後沁陽公主便會過來,請施主稍候片刻。」

  「大師自去忙碌吧,」海菱點頭,方丈出去,領著人離開這後堂,門外站上了海菱帶來的身著便服的侍衛和幾名婢女。

  她一盞茶還沒有喝完,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隨之有人恭敬的稱呼:「見過沁陽公主。」

  「起來吧。」

  席涼從門外走進來,海菱放下茶盞望向她,一個多月不見,她的臉色好多了,雖然臉蛋依舊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不過神容卻不似先前的憔悴不堪了,滿臉的平和,眼神也是清明的,看到她這樣,海菱會心的一笑,知道她終是放開了,雖然心不可能全然的忘記過去,忘記那個人,但總算不似以前那麼痛了,海菱伸出手來,席涼緩緩的走過來,伸出手握著她。

  「菱兒,你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嗎?」

  海菱關心的詢問,拉著席涼坐到她的身邊,現在的席涼,雖然依舊小,卻因為此次嫁人的事,而顯得沉穩端莊了起來,不似先前那般的莽撞,可是她還是喜歡過去那個席涼,那表示她還是快樂開心的,而現在是涅火重生了,經歷了那麼重的傷熬了過來,讓人心疼。

  不過席涼自已倒是無所謂:「我沒事,你還好嗎?南翎國之行一切還順利嗎?」

  「還順利,」海菱點頭,便又把南翎國的一切說了一遍,不過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到關於戰王阮希胤的事情,既然席涼決定忘了,就算那個男人死了,那又怎麼樣?

  席涼聽海菱說了南翎國之行後,心裡驚歎不已,隨之長長的呼一口氣:「看來我們北魯和大周朝這一戰是難免的了。」

  鳳紫嘯本來就和夜凌楓有怨氣,現在又出了夜凌楓設計使得他被強的事,他的胸中怎能不恨,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恐怕他皇帝的臉面也沒有了,所以只怕很快,這個男人便要動手了。

  一想到兩國的戰爭,要使得多少百姓生離死別,席涼的眼神深暗了。

  「不打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知道夜現在一心想除掉鳳紫嘯,因為鳳紫嘯的存在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十分的危險,如果不除掉他,我和小貓兒還有夜隨時有危險,既然這樣,我們何必逃避。」

  海菱臉色黑沉的開口。

  席涼想起了鳳淺,鳳淺和菱兒是好朋友,若是兩國開戰,鳳淺會怎麼想呢?

  「那鳳淺?」

  「她已經知道了,前一陣子她出了雲疆,來北魯看我,正好我不在宮中,她便在姬府等我,我把南翎國之行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十分的憤怒,回大周去找鳳紫嘯了。」

  海菱說完,席涼便蹙了眉:「她回去不會有危險嗎?那個皇兄根本不可能聽她的。」

  「我阻止不了她,」本來她不想讓她回去的,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好歹鳳紫嘯是她的兄長,不管最後的結局怎麼樣?她自該回去一趟,也算對此事有個最後的了結。

  「只要她不怪你就好。」

  席涼淡淡的開口,人活在世上,最難得的便是朋友,所以她不希望海菱和鳳淺之間有什麼矛盾,海菱不再想這件事,倒是關心的詢問席涼:「你呢,以後怎麼辦?難道打算一直留在相國寺內,這裡必竟是僧人待的地方,總歸有些不大妥當。」

  「最近一段時間生活在這裡,我的心很安定,沒事抄抄經書,看看經文,才發現這樣的日子沒什麼不好,一度我還想過出家為尼呢。」

  席涼說到後面笑了起來,倒是把海菱嚇了一跳。

  「你胡說什麼,你才多大的人啊,以前你經歷過多少的感情,也沒有怎麼樣。」

  「也許以前的每一次都不是愛吧。」

  席涼低低的歎息,房間裡很是壓抑,海菱便站起身來,爽朗的開口:「我們去相國寺的後山轉轉吧,這裡挺悶的。」

  「好,」兩個人出了後堂,往相國寺的後山而去,一行人在後山逛了一個時辰,然後在相國寺內用了素膳,便離開了相國寺,回宮中去了,臨離開的時候,海菱握著席涼的手。

  「你若是想開了,便回滄王府去,時間會沖淡的一切的。」

  「好,」席涼點頭,揮手向好朋友道別,她小小的年紀,斜依著山門,霞光照得她一身的落寞,那小小的臉蛋上卻攏上了薄薄的煙紗一樣的色彩,唇角微微勾出笑意,是啊,一切都會過去的,再不堪又怎麼樣,她們都能從前世穿越到今生了,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呢,想通了,轉身俐落的往相國寺走去。

  海菱領著人回了宮中,剛進琉璃宮,人還沒有坐下來,便聽到撫月心急的稟報:「皇上娘娘,今兒個你前腳剛走,那雲疆族的族長赫連千尋便過來了,等了好長時間了」

  「他來了。」

  海菱笑了起來,看來她沒有看錯赫連千尋,這男人倒是有擔當的,現在納蘭明珠和鳳淺都有了終身相隨的愛人,可是席涼呢?心微微疼,望向撫月:「皇上知道他來了嗎?」

  「知道,皇上命人請他去上書房了,並吩咐了奴婢,娘娘一過來,便請娘娘去上書房一趟。」

  夜凌楓可不想讓赫連千尋和他的親親娘子共處一室,這赫連千尋可是個美男子,雖然知道他心中只有鳳淺一人,不過讓自已女人看到這麼養眼的男人也是一件令人鬱悶的事情,所以夜凌楓便命人請了赫連千尋去上書房。

  海菱點了一下頭,本來她準備去看兒子小貓兒的,今天第一天,不知道他是否適應奶娘和女官等人的照顧。

  不過既然赫連千尋來了,她還是去上書一趟再說,說著便轉身領著侍梅和侍蘭出去,一路往上書房而去。

  遠遠的,人還沒有進去,便聽到上書房內傳來了爽朗的笑聲,不由得詫異的挑眉,夜可是一向不待見赫連千尋的,沒想到這會子兩個人笑得如此開心,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心裡想著,一行幾人已走到了上書房的門外,太監恭敬的打千:「奴才見過皇后娘娘,皇上正候著娘娘呢?」

  海菱點了一下頭,上書房內的人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笑聲嘎然而止,一起望了過來,正好看到海菱領著人走了進來。

  赫連千尋一看到海菱,上下打量了幾眼,幽暗的瞳仁中閃過欣賞,夜凌楓招手讓海菱過去,關心的詢問:「菱兒,今日去相國寺一切都平安吧。」

  「嗯,沒出什麼事,你放心吧。」

  兩夫妻濃情蜜意的說著話,上書房裡的赫連千尋,臉色便有些暗了,因為他想到了鳳淺,這死女人竟然膽敢給他跑,這一次抓到她,看他如何打她的屁股,不讓她記得教訓,保不準以後經常溜出雲疆,害得他還要出谷找她。

  「你們兩個人能不刺激人了嗎?」

  赫連千尋調侃夜凌楓和海菱,海菱臉色微赤,她倒是忘了赫連千尋了,忙抬首詢問:「赫連千尋,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來是看看鳳淺是不是來過這裡,不過先前燮帝已經和我說過了,她確實來過了,現在回大周朝去了。」

  一提到大周朝,赫連千尋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因為鳳淺的兄長鳳紫嘯,根本就不同意讓鳳淺嫁給他,雖然他不在意,可是鳳淺似乎很難過,她成親仍是大事,卻得不到兄長和母親的祝福,自然不開心。

  上書房裡,海菱臉上罩了一層淡淡的輕霜,認真的望著赫連千尋:「你若真心的喜歡鳳淺,現在去大周朝找她吧,我怕她會出什麼事?」

  「你是說?」

  赫連千尋的臉色陡的白了,眼瞳更是烏光一片,冷沉的開口。

  海菱點了點頭,張嘴還想說什麼,那赫連千尋卻猶如一道白光,眨眼便消失了,身形之迅速,令人咋舌,房裡,海菱張大嘴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雖然夜的輕功也十分的高,不過每次看到他們施展這些輕功的時候,她還是很震憾,實在是太厲害了

  夜凌楓伸出手扳了海菱的臉朝著自已,他可不想自已的女人心思全在別的男人哪裡。

  「菱兒,你是說鳳紫嘯,會強行讓鳳淺嫁人。」

  「依我對他變態神經質的瞭解,他應該會這麼做,這是我剛剛想到的,若是早想到,我也不會讓鳳淺去大周朝了。」

  剛才她看到赫連千尋,想到鳳紫嘯不同意鳳淺嫁給赫連千尋的事,如此一想,便心驚起來,這次鳳淺回去,只怕鳳紫嘯未必放過她,所以她很可能有事,不過赫連千尋出手,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海菱笑了起來,夜凌楓抱著她坐在自已的腿上,詢問她早上去相國寺看席涼的事情,上書房裡便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外面的太監和侍衛們滿臉的笑意,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令人羨慕啊。

  一夜過後,宮中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有好幾個宮女都死於非命,不但如此,這些宮女死前似乎都受到了十分的驚嚇,眼睛睜大,滿臉的扭曲,似乎活生生的被嚇死了。

  宮中的總管太監立刻把這件事稟報到琉月宮來,海菱聽了臉色很難看,這事一聽便知道是暗中有人搞鬼,沒想到自已剛回來安生兩日,便有人把手動到了宮裡,如此一想,更提心兒子了,命令侍梅,從現在開始,不離開兒子一步。

  侍梅領命,自去守候小皇子,大殿上,海菱望向總管太監元福,先前的那個總管太監已被她收拾了,逐出宮中去,現在這個太監是她考察過後調用上來的人,是她的親信,不會搞怪。

  「元福,各處給我查,宮中的人一個個清點,若是找到什麼人混進來,立刻過來稟報本宮。」

  「是,娘娘。」

  元福領命下去徹查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娘娘命令,很可能是有人混進宮中了,假扮成太監和宮女了。

  琉月宮的大殿上,一片冰冷,太后也知道了這件事,領著人過來。

  「菱兒,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你說究竟是什麼人在搞鬼?」

  太后生活在宮中多少年,這件事一出來,自然知道背後有人搞鬼,只是她想不出是什麼人在搞鬼,眼下朝堂內外,沒什麼人敢和皇室動手,至於大周朝的鳳紫嘯,按理不可能手長到伸到宮中,那麼又是何人搞怪呢?

  「母后別急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海菱沉穩的開口,這人既然出現,定然不會善罷干休,她究竟是誰,這種躲在暗下裡謀算的人,是最要命的。

  「你小心點,這人能輕而易舉的害宮中的人,很可能便潛伏在太監和宮女群裡,所以不但是這些宮女,我們大夥兒都危險,所以一定要小心些。」

  「菱兒知道,母后放心吧。」

  太后又叮嚀了兩句,才離開琉月宮回闌情殿去休息了,這件事,不但是太后,最後連皇上夜凌楓也知道了,夜凌楓命宮中侍衛統領帶人一處一處的搜查,有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便要查清楚。

  不過一天過去,也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

  第二天,宮中再次死了幾個宮女和太監,而且和之前一樣,是被嚇死的,這下整個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都害怕了,談色聲變,連大白日的走路都疑神疑鬼的,不時的驚叫連連,摘得海菱心煩不已,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這份鬼啊,務必要把這人抓住,否則死的人恐怕越來越多。

  殿內,海菱蹙眉深思,撫月領著太監總管元福走進來。

  元福一進來便先請安,隨之小心的開口:「娘娘,今天早上,奴才給那些死去的宮女檢查的時候,發現了其中一名宮女身上有一封信?」

  說完便把信奉了上來,撫月接了過來,遞到海菱的手上。

  海菱打開來看,只見信上並沒有落款,也沒有姓名,不過她知道是寫給自已的,渺渺數語,輕易便可看出這是那背後搞手腳的人寫給她的。

  「遊戲才剛剛開始,你殺了我喜歡的人,現在我要替他報仇,所以你等著吧。」

  海菱氣得陡的一握手裡的紙,憤恨的捶了一下身邊的案幾,陰沉著臉揮手讓元福下去,她要想一個辦法,把這人鉤出來才好,要不然他會越來越瘋狂的,而且信上說她殺了他喜歡的人,這人究竟是誰啊?要說被她殺的人,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都有不少呢,究竟是誰啊,一時間還真是難以想像。

  元福退了下去,大殿內,沒人敢說話,宮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心情不好,誰敢亂說話啊,人人噤聲,直到殿外傳來太監的稟報:「皇上駕到。」

  大殿內的海菱才恢復一些,臉色雖然依舊難看,但已好多了。

  夜凌楓大踏步的從殿外走進來,沉穩有力,一身白色錦衫,面前金錢繡盤龍,霸氣張揚,外穿一件明黃的錦袍,腰間細細的一縷錦帶,隨著行動,輕逸擺動,週身說不出的光華,看著他過來,海菱的心踏實了不少,多一個人,多一份想法,正好查查,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使鬼。

  「夜,你怎麼過來了。」

  海菱起身迎了下去,一直走到夜凌楓的面前,隨手便要行禮,夜凌楓扶住了她,揮手讓人退下去,然後摟著海菱的腰坐到大殿的一側,柔聲詢問:「菱兒,是不是宮女太監死的事困擾你了。」

  海菱點頭,隨之便把先前元福呈上來的一封信遞到夜凌楓的面前:「這是元福先前得到的信,你看看?」

  夜凌楓揉平了先前被海菱抓得亂糟糟的信,一眼之下,臉色便冷峻異常。

  「這背後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怕他今夜又要出來害人,宮中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現在草木皆兵,那些太監和宮女都嚇壞了,不說晚上,就是大白天也驚疑不已,如若再這樣下去就亂了,不但是宮中,就是汴梁城恐怕也有風聲了。」

  海菱倒是不擔心汴梁城內的百姓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看法,重點是這人躲在暗處,時不時的殺幾個人,這也不是事啊,一張嬌俏的臉,別提多難看了。

  夜凌楓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手裡的信,很認真的想著。

  「這人說你殺了他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呢?」

  海菱還真想不出來,她從大周朝走到北魯,又從北魯一個將軍的女兒,走到今日這步田地,說實在的,其中經歷過多少人和事,又有多少人因為她而死,她哪知道是哪一個人啊,眼下不管這人是誰,重點是要找出來,抓住他。

  「只要抓住他不就知道他是何人了?」

  海菱的這句話夜凌楓倒是贊同,把手裡的信隨手拋到一邊,伸出手攬著海菱的腰,兩個人緊挨在一起,認真的想如何抓住這背後的黑手。

  很快夜凌楓開口:「今夜,朕親自分派人手,安插在宮中各處,只要這人一出現,務必要抓住他。」

  「好,」只能如此做了,能一夜之間嚇死了這麼多人,這人活動起來,肯定會露出馬甲的,先前是因為沒在意,再加上佈防不到位,這一次夜出馬,定然要抓住這暗處的人。

  兩人商定了這件事,又說了一會子話,夜凌楓離開琉月宮,前往上書房自去處理事情。

  可是這一夜,夜凌楓分派了人手,防守在後宮中的每一處角落,竟然根本沒事,這一夜,宮中一點事也沒有,接下來的好幾天也沒有事,很顯然,暗處的人很狡猾,就是先嚇兩天,便又收手,很可能等到大家都疲累了,他再次下手,海菱心中已經知道這背後黑手的動機,所以接下來佈置下去,先假意的累了,然後暗中卻把哥哥姬紹成等人調了過來,埋伏在宮中各處,並讓宮中的侍衛各就各位,還照以前的樣子巡邏宮中各處。

  另外,皇后娘娘下旨,宮中的事情,不能四處亂說,若是發現人亂說,打死了填井,一時間,整個宮中倒又安靜了下來。

  北魯的宮中安靜,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周朝宮中卻上演了一幕激烈的爭吵。

  太后住的宮殿內,皇上鳳紫嘯和妹妹鳳淺正大吵特吵,兩個人的臉色難看極了。

  鳳紫嘯,俊美的五官上攏了陰驁,冷沉,一隻手怒指著對面的皇妹鳳淺:「鳳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如此和朕說話?」

  鳳淺因為生氣,兩頰上一片緋紅,胸脯上下起伏,因為生氣,所以伸出手輕順自已的胸,其實她並沒有想氣皇兄,只想和他擺事實論道理,讓他為大周朝的百姓多想想,現在他是大周朝的皇上,萬不可意氣用事,再發生從前的事情。

  誰知道她一開口,皇兄便像炸毛的雞似的指責她,沒鼻子沒臉的一頓怒罵,所以她也忍不住了,便把他此次去大周朝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這下鳳紫嘯臉色更難看了,所以拿出了一個皇帝的樣子來威脅鳳淺,鳳淺豈是威脅大的,早不滿的叫了起來。

  「今日你倒記起自已是皇帝了,當日你在雙喜鎮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可憐傢伙,沒想到現在你搖身一變倒是成了皇帝,擺出皇帝的架勢來教訓我,你最好想想你的皇位是多少人幫了你,你才得來的,不指著你知恩圖報,但也不要忘恩負義,如果真是這樣,你還配當一個皇帝嗎?」

  鳳紫嘯一聽,臉都綠了,他最痛恨提到從前的事情了,他這一生,前半生是榮寵的的天之驕子,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他不堪回想,有時候,他甚至於想抹殺掉這一切,現在鳳淺又提起這些恥辱,怎不令他痛恨,俊美的臉,陡的猙獰起來。

  「來人」

  殿外侍衛撲了進來,鳳紫嘯指著鳳淺,直接便命令下去:「給朕把她抓起來,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皇上。」

  侍衛沒想到皇上讓他們抓的竟然是公主,一時遲疑,不知道該如何做。

  鳳紫嘯正想發脾氣,上首一直坐著的太后,此時一邊揉著頭一邊哀聲歎氣的開口:「你們兩個能不能讓哀家說一句話。」

  殿內,總算安靜了下來,太后望向鳳紫嘯:「皇兒,讓母后和淺兒好好說說吧。」

  鳳紫嘯瞇眼,一道懾人的幽怨的光芒射向鳳淺,那光芒如刀峰一般落在鳳淺的身上,她怔住了,她從皇兄的眼裡看到了殺機,沒錯,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要殺她的動機,這一下,使得她心有些顫抖,沒想到皇兄竟然想殺她。

  鳳紫嘯一收手,命令身後的侍衛退下去,大殿內再次的安靜下來,這一次,鳳淺整個人因為怔忡而一點反應都沒有,而鳳紫嘯以為鳳淺怕了,所以很滿意的,踱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鳳淺,冷酷的開口。

  「你最好安份的待在宮中,三日後出嫁。」

  他拋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身後的鳳淺終於爆發了河東獅吼,直接尖叫起來:「鳳紫嘯你他媽的還是人嗎?老天一定會滅了你的。」

  大殿門前,鳳紫嘯腳下停了兩秒,本來想說什麼,但想想又做罷,因為這皇妹還有用,他打算把她指婚給雲海將軍的兒子雲風來穩固自已的兵權,為防節外生機,所以他決定了,不用欽天監看日子,直接三日後出嫁,反正雲家也在京城內。

  鳳紫嘯走出大殿,命令殿外的侍衛:「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的守著公主,如若公主不見了,你們統統的砍頭。」

  「是,皇上。」

  人人小心,這些侍衛都是身手極厲害的,只要他們小心,公主又如何能從他們手上逃脫呢。

  鳳淺看著眼前的一切,氣得直接便哭了起來,掉頭望向大殿上首的太后:「母后,你為什麼不阻止皇兄。」

  太后一臉的憔悴,做為母親,鳳紫嘯做的很多事情,讓她憂心,可是她現在說話,哪裡還有用啊,司馬家也沒落了下去,自已的兄長竟然和北魯國的妃子勾搭,使得司馬家沒落下去,現在的她也只不過是個垂暮老婦罷了。

  太后從大殿上首下來,拉了鳳淺的手:「淺兒啊,你別和你皇兄鬥氣了,他是一國皇帝,做什麼事自然心中有數。」

  雖然兒子不好,但是和女兒比起來,這輕重立馬便看出來了,這一刻鳳淺的心裡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們還是他的親人嗎?不管何時何地,她只要回到這裡,便成了他們一棵可利用的棋子。

  「母后,我不想嫁,你們別逼我。」

  太后緊握著鳳淺的手,眼裡便溢上了淚水:「淺兒,其實你皇兄給你指婚的人不錯的,是雲大將軍的嫡子,而且雲府只有他一個兒子,他們雲家不敢虧待你的,你就別執傲了,至於你喜歡的那個叫什麼赫連千尋的,母后看著並不十分討喜,年輕輕的竟然一頭銀髮,而且面目可憎。」

  鳳淺氣極反笑,人都說赫連千尋是個美男子,但是她的母后為了誹謗,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什麼叫面目可憎,如果連赫連千尋都叫面目可憎,那世上的很多人只怕不能看了,就是她自已的兒子又好到哪裡去了,所做的事情都不堪入目。

  太后並不理會鳳淺的神情,繼續絮絮嘀嘀說著話:「那個什麼雲疆,母后聽都沒聽說過,你若嫁到那裡去,母后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留在京裡陪著母后吧。」

  鳳淺已經聽膩了,她如果真的是捨不得她,她可能會心疼會不捨,但現在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母后即便再糊塗,她的心中還是只有她兒子的江山社稷,從來沒把女兒的幸福放在她的眼裡,也許她生來便是這種人,可是她做不到做一棵棋子,如此一想,鳳淺的臉色便冷了,陡的把手從太后的手中抽了出去,冷漠的開口。

  「母后,兒臣累了。」

  說完轉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後的太后,太后滿臉的淚痕,望著那決裂而去的女兒,就是到了這一刻,她也沒有動過心思,讓女兒嫁給赫連千尋。

  鳳淺一回到以前住的宮殿,便躲進寢宮內哭了起來,心裡只覺得絕望。

  她真是回了虎狼之窩了,現在怎麼辦?外面有很多侍衛監視著,雖然她有武功,身上也帶了幾樣毒,不過以她對皇兄的瞭解,恐怕這外面不僅僅是這些侍衛,就算她打發了外面的侍衛,背後定然又有別的人守著,所以說她要想出去,難如登天。

  連衣和小柯二婢一直守在宮中,先前不知道公主為何事傷心,後來問了公主,總算知道了怎麼回事,不由得心急起來。

  「公主,你別傷心了,現在還是想想辦法,如何能逃出宮去,要不然你就要嫁給那雲將軍的兒子了,其實那雲將軍的兒子可是個好色的男人,聽說除了沒有正妻外,府裡不少的小妾呢?」

  連衣把先前聽到的消息,告訴鳳淺,鳳淺聽了這個,越發的傷心了。

  不過哭了一會兒,覺得連衣的話很有道理,現在哭根本不濟事,眼下要自救,憑她一個人的能力,要想逃出宮中是不可能的,除非還有人幫她,如此一想,眼睛陡的亮了,七皇弟靖王,他一定願意幫助他,想到七皇弟,鳳淺不由得想起七皇弟的人品,比起皇兄來不知道強多少,如若能讓七皇弟當皇帝,說不定便可以和北魯和平共處了,因為菱兒對於七皇弟是有顧念之情的。

  鳳淺心裡紛紛雜雜的想著,不過眼下是自已如何逃出去,可現在七皇弟沒有職位在身,在靖王府閉門思過,根本不用上早朝,她們根本見不了她。

  「連衣,你說這朝上有誰和七皇弟要好呢?」

  七皇弟進不了宮,她們可以送信給他要好的朋友,這樣信定然會到七皇弟的手中。

  「這個,奴婢知道這宮中的侍衛有幾個和七皇子很要好。」

  「你說我要是讓他們給我把信遞出去,他們會不會把信送到皇兄手裡。」

  連衣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隨之羞澀的一笑:「我知道有一個人不會。」

  鳳淺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那人定然是連衣的心上人,如果真是這樣,看來老天也幫她,所以立刻高興的起身:「太好了,連衣,就讓你的心上人幫本宮送信到靖王府,讓他記著,萬不可驚動別人。」

  連衣張大嘴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自已只不過說有個人不會,公主就肯定是她的心上人了,不依的哼了一聲:「公主,你怎麼亂說呢?」

  「亂說,」鳳淺抬頭,便看到這丫頭在害羞,忍不住一笑,心頭的傷心淡去了不少,望著連衣,輕輕的歎息:「連衣,等我離開宮中,我會托七皇弟從中周旋,讓你嫁給你心上人的,你服侍我這麼多年,別的沒撈到,這點我還是可以為你做的。」

  鳳淺一說這話,連衣和小柯的眼裡便蒙上了霧氣,連衣直接取了筆墨紙張:「公主,快寫吧,要盡快把信送出去,別忘了,皇上說三日後便讓你出嫁。」

  大周朝的京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把皇室的嫡長公主鳳淺賜給了大將軍雲海的兒子雲風為妻,三日後完婚。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熱鬧了,不過很多人惋惜,皇室長公主鳳淺的大名,很多人都知道,才貌雙全,不但品貌一流,而且性情也是好的,怎麼偏偏要嫁給雲家那個紈挎子弟呢,那雲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好色成性,不但是女性,就是小倌,只要長得俊的也不放過,那府裡更是嬌妾如雲,現在皇上竟然把公主賜給他們雲家,無非是因為江家挎了以後,雲家起來了,所以皇上為了攏住雲家的勢力,便把皇室的公主賜給他們雲家,這可是天大的恩寵。

  雲府自然是最高興的,那雲風這幾日也稍稍的收斂了一些,大街小巷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能娶到公主,他自然做夢笑醒了,對於長樂公主鳳淺,從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可是天上的仙女,現在竟然成了他的妻子,他能不高興嗎?

  靖王七皇子很快接到了鳳淺送出宮的信,本來他還正奇怪呢,皇姐不在宮中,怎麼傳出皇上把她賜給雲風的事了,現在接到信才知道鳳淺回來了。

  七皇子靖王凝眉深思了一下,本來他和皇兄的關係就很緊張了,若是他再幫助鳳淺離開大周朝,只怕皇兄和他勢如水火了,可是一想到讓皇姐嫁給那麼一個男人,他便很心疼,皇室的眾多女兒中,長得最好又識大體的便是這位皇姐了,現在讓她嫁給雲風,他實在不忍心啊,如此一想,便覺得有必要進宮一趟。

  是夜,靖王進宮。

  公主住的宮殿內,燈光幽暗,寢宮鳳淺並沒有睡,她焦急的在殿內來回的踱步,因為她不知道七皇弟究竟會不會來,因為他來,和皇兄之間的間隙就更大了,不來,她可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讓她嫁給那個紈挎之弟雲風。

  不,她就是死也不會嫁給雲風的。

  窗外有人敲了兩下,連衣立刻滿臉驚喜的去打開窗戶,窗外立著的果然是七皇子靖王,一段時日沒見,七皇弟不但成熟俊挺,而且更沉穩了,眉宇清明,週身的坦蕩,讓人看了很是舒服。

  「七皇弟,你可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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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7:00
  第132章 搶親,幕後的黑手
 
  寢宮內,鳳淺的鼻子裡已有濃濃的鼻音,若不是忍住,她就要哭了起來。

  「皇姐,這是怎麼回事?你好好的回來做什麼?」

  靖王一看到鳳淺便心急的追問,現在她應該能逃多遠便逃多遠,皇上很生氣當初他們兩個人幫助外人放了海菱,沒想到她現在竟然又回來,這不是撞在刀口上嗎?難怪一回來,皇兄便讓她嫁給了雲大將軍的兒子雲風。

  那雲風是什麼樣的人啊,靖王鳳紫赫對於皇兄的做法很是不能贊同,雖然眼下雲家掌了不少的兵權,不過羽豐未滿,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皇兄何必捨了皇姐去拉攏雲家。

  寢宮裡,鳳淺聽了鳳紫赫的話,立刻便把自已回來的原因告訴了鳳紫赫,當鳳淺說到南翎國之行,鳳紫嘯曾做過的事情,鳳紫赫的臉色也暗了,看來這皇兄是勢必要和北魯國一戰了,這一戰苦的可是百姓。

  「皇兄怎會如此糊塗啊。」

  鳳紫赫也抱怨了起來,臉色幽暗,現在的皇兄,早不是他們記憶中的皇兄了,現在的他因為經歷過一連串的打擊,心胸十分的狹隘,若是招惹到他了,他一定會報復,從自已因為幫了海菱,所得到的下場便可看出來,他們曾經是最要好的兄弟,還得了這樣的下場,何況是別人。

  眼下鳳淺不想理會別人,她只想離開皇宮,所以一把抓住鳳紫赫的手。

  「七皇弟,帶我離開這裡吧,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嫁給雲風那個混蛋啊。」

  「可是,外面有不少的侍衛。」

  鳳紫赫不是不想帶她走,而是怕帶不走她,先前他一個人來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所有的侍衛,現在若是帶著鳳淺出去,未必出得去。

  「難道真的要我嫁給雲風。」

  鳳淺的眼裡便攏上了霧氣,鳳紫赫一看皇姐如此傷心,最後心一橫:「好,我帶你出去,我們小心些。」

  「謝謝七皇弟了。」

  兩個人說定了,鳳淺叮嚀了連衣和小柯兩個婢女,然後兩人從寢宮後面閃身出去,先前鳳紫赫進來的時候,發現寢宮後面的防守薄弱一些,所以他們只要小心繞過去應該沒事,必竟他們都是在宮中生活了多少年的人,那些侍衛對於這後宮未必有他們熟悉,所以要逃出去,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暗夜中,兩道身影,小心的避開宮簷之下的燈光,從黑暗隱蔽的角落快速的竄過,直奔宮牆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雖有不少巡邏的侍衛,不過卻沒人發現他們,鳳淺鬆了一口氣。

  隨之她的一口氣還沒有落地,便看到先前黑暗的宮牆四周,陡的耀起了無數的火把,把僻靜的後宮一角照得亮如白晝,鳳紫赫和鳳淺二人大驚失色,抬頭便見到瑩亮的火把之下,無數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就等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射穿鳳紫赫和鳳淺的心臟,兩個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倒退幾步,靠攏在一起。

  鳳紫赫沉聲開口:「看來皇兄早有準備,他知道我必然來救你,所以設下了埋伏,而且這些人一看不像是宮中的侍衛,他們很可能是皇兄訓練起來的人,只聽他的命令行事,不會顧慮我們王爺和公主的身份。」

  鳳紫赫說完,鳳淺的一雙黑瞳中滿是憤怒,朝著半空大吼。

  「鳳紫嘯,你出來,你給本宮出來。」

  她的話一落,遠遠的一道光影之下,一人身著華貴錦袍,錦帶墨發,邪魅異常,只是那臉上冷漠如冰,陰驁的開口:「鳳紫赫,鳳淺,你們背叛過朕一次,以為朕依然沒有警覺嗎?」

  鳳淺對於這個兄長已經無語了,現在她的心中再沒有對他的一點兄妹之情了,所以臉色陰沉:「你究竟想幹什麼?」

  「朕說過了,三日後便是你嫁雲大將軍的兒子雲風的日子,你想逃出去那是做夢,現在擺在你們的腳下有兩條路,一,你馬上退回宮中去,安心待嫁,二,朕一聲令下,便讓你們萬箭穿心。」

  鳳紫嘯的話又冷又寒,鳳紫赫和鳳淺似毫不懷疑他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手下的弓箭手,萬箭齊發,當場殺死他們。

  鳳淺雖然不想嫁,但是看了看身邊的七皇弟,她不能害了七皇弟,自已死無所謂,就是不能牽連到七皇弟,所以沉聲開口:「好,你放了七皇弟,我回宮中去。」

  鳳紫嘯眼神冰冷,一揮手命令手下的雷宏軍:「立刻送七皇子回靖王府去,你們留在靖王府外守護,不讓任何人打攪七皇子。」

  「是。」

  雷宏軍中數十道身影一收黑鐵弓箭,披風颼颼如水,眨眼十幾個人落到了鳳紫赫的面前,面容上一點神色都沒有,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靖王,請。」

  七皇子鳳紫赫心知肚明,他是被皇兄軟禁了,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轉身便走,現在的皇兄開始對他心生忌憚了,他是害怕自已影響到他的皇位吧,可笑自已一直未想到,之前幫助了菱兒只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讓他影響到他的皇位,顧忌他罷了。

  靖王被人帶走了,這裡鳳淺正準備回宮中去,忽然聽到遠處有哭聲傳來,很快便看到幾名雷宏軍拉著兩個宮女走過來,動作粗魯冷硬,一點沒有憐香惜玉之感,那兩個宮女一被帶過來,便被推到了地上。

  鳳淺一看,竟是從小到大侍候她的宮女,連衣和小柯。

  「你抓她們幹什麼?」

  鳳淺驚懼的開口,狠盯著鳳紫嘯,不知道他倒底想做什麼。

  暗夜中,只見鳳紫嘯,唇角勾出妖治的笑,眼裡卻滿是血腥,輕撫著自已修長的手指,一字一頓的開口:「三日後,你若是順利的嫁進了雲家,這兩個宮女就不會有事,若是你未進雲家,朕會立刻派人把她們送往軍營去當軍妓。」

  連衣和小柯一聽,臉色大變,直接的哭了起來:「不要啊,不要啊,皇上。」

  鳳淺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皇兄他竟然如此殘忍,又或者他太清楚她的軟肋了,看來此次回大周朝便是她的一個災難,直到這時候,她是萬念俱灰了,冷冷的開口:「你不要為難她們了,本宮嫁便是。」

  「公主,公主。」

  連衣和小柯兩人既害怕自已被送進軍營,又害怕公主嫁得那樣的人,一時間哭聲淒慘,可惜遠遠的高牆之上的人並沒有同情她們,相反的略顯厭煩,直接的命令身側的雷宏軍:「把人帶下去,請公主回宮中。」

  「是。」

  鳳紫嘯閃身便離開了,雷宏軍的頭頭,立刻命手下把兩個宮女帶下去看管起來,而後又親自恭敬的請了公主回宮中待嫁。

  一夜過去,黎明來到了,寢宮內的鳳淺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經容不得她選擇了,連衣和小柯被抓了,她現在只能等著嫁人了,既認命了,她反而什麼都不想了,呼呼大睡到天亮,醒過後心頭又是一陣痛。

  門外,有宮女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公主,是否盥洗?」

  鳳淺揮了揮手,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只想安靜,腦子裡亂糟糟的。

  不過門前的宮女並沒有退下去,而是一徑的停留著,只到鳳淺不耐煩的抬頭望過去,便看到走進寢宮內的宮女,雖然面容平凡,但是眼神卻是她熟悉的,一看她,鳳淺的唇不由得嚅動了兩下:「瑟瑟是你嗎?」

  這進來的宮女正是赫連千尋的手下瑟瑟,瑟瑟易了容,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平常的小丫鬟,所以並不惹人注目,她走到鳳淺的面前,一恭身開口:「公主放心吧,屬下奉主子之命前來保護公主。」

  看到瑟瑟,鳳淺早忘了擔心,瑟瑟來了,那麼赫連千尋呢,他是否也來了,如此一想,眼裡湧起希望。

  「赫連千尋呢?他也來了。」

  「是的,公主,主子說讓公主安心待嫁,什麼事都在他的身上。」

  瑟瑟並沒有說赫連千尋打算如何做,但是鳳淺沒來由的相信他,既然他出現了,又派了瑟瑟進宮,就不可能視若無睹的看著她嫁人,如此一想,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瑟瑟歎氣,為什麼有時候覺得公主像個小孩子呢?

  「公主請起身,奴婢侍候你盥洗吧。」

  「好,」鳳淺高興了起來,一掃先前的煩惱苦悶,身心皆安,盥洗過後,用了早膳,還去了母后的宮中請了安,陪著母后說了一會子話,太后看女兒的精神不錯,只當她同意了,滿臉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母后如此神情,鳳淺的心說不痛是假的,母后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她往火炕裡跳嗎?但很顯然了,為了她兒子的江山,她是打算這樣做了。

  可是再傷心又如何,日子還是很快過去了,兩日後,公主大婚,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一大早街道邊圍了個水洩不通,人山人海的十分的熱鬧,雲府的花轎一大早便出發了,前往宮中抬人,今日的雲風,意氣風發,高坐在馬上,身著大紅的新郎服,竟也透著幾分清俊,一路招搖的進宮去了。

  宮中,太后親手給鳳淺穿上了嫁衣,戴上了鳳冠,心裡終究有些心酸,眼淚便包在眼裡了,不過最後依舊什麼都沒說,倒是鳳淺,淡淡的開口:「母后,以後多保重,淺兒不能照顧你了。」

  今日成親,赫連千尋一定會搶親,他之所以選在這樣的日子,也是給她的心靈一個慰藉,她也是從宮中嫁出去的女兒,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鳳淺的話落,太后便先笑了起來:「傻丫頭,你離得宮中很近,以後若是在雲府受了什麼委屈,便來宮中找母后,母后不會讓雲家的人欺負你的。」

  「謝母后了。」

  鳳淺不再說話,殿外面的連衣和小柯兩人走了進來,看到她們沒事,鳳淺鬆了一口氣,這是讓她上花轎的談妥的,若是皇兄不放了連衣和小柯,她是不會上花轎的,不知道皇兄是過於自信,還是認為憑她的能力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所以便同意了。

  大殿外面已有太監的聲音響起:「吉時已到,請公主登花轎,請公主登花轎。」

  雲大將軍的兒子雲風從殿外面走了進來,春風得意的走到大殿內,太后把霞帔蓋到鳳淺的頭上,然後攙起了女兒的手,一直送到雲風的手裡,溫和而威嚴的開口:「雲風,一定要好好待公主,若是她過得不開心了,哀家可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紅蓋頭下的鳳淺,唇角微勾,面容一片清冷,母后真是太虛偽了。

  「放心吧,太后娘娘。」

  雲風的聲音透著一種激動,連衣和小柯二人上前一步接了公主的手,扶著公主往殿外走去,雲風和鳳淺並排往外走,雖然看不清公主的神容,但是透過大紅的霞帔,仍然隱約可見公主的美姿,她身上縷縷幽香襲來,雲風已是醉了,一行人往外而去。

  鳳淺上了殿前的花轎,雲風上馬,小柯和連衣二人扶轎而行,除了她們兩個,還有其她好幾名的宮女隨轎而行,然後是長長的一隊侍衛,儀仗隊,等到轎子一起,浩浩蕩蕩的人往宮外而去。

  鳳淺一坐在轎子裡,便掀掉了頭上的霞帔,想起了心事。

  瑟瑟等人正隨轎而行,這使得她安心,可是同樣的有一點擔心,今日花轎四周,除了這些侍衛,恐怕還隱藏著不少的高手,赫連千尋真的可以帶走她嗎?

  不過她相信他,憑他的能力,別說在大街上帶走她,就是在宮中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她。

  花轎出了皇宮,一路往雲府而去,今日公主大婚,京都內,人山人海,個個都翹首張望著,時不時的議論兩句,人人都對這位長樂公主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別說公主了,就是一般尋常官員的千金也不願意嫁進雲府,何況是公主,一時間,人人對當今的聖上抱以了鄙夷不屑,再怎麼樣也不該把公主推入火炕啊,如此君皇,實在令人堪憂前景啊。

  大街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高一聲低一聲的說話傳進花轎,鳳淺自然也聽到了,唇角勾出冷笑,心中默念。

  皇兄,你真該出來看看這帝京人對你的評價,你現在耳朵聾了,眼也瞎了嗎?總有一日你會親手毀掉自已的一切。

  鳳淺正在花轎內想得入神,忽地,馬蹄聲響,引起街道上無數驚呼,眨眼的功夫,花轎對面,一眾人擋住了去路,街道上立刻亂了,雲府的人一拉馬上前,狂妄的開口:「你們什麼人,竟然膽敢擋雲家的道?」

  「在下赫連千尋,聽說長樂公主美貌傾城,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絕色女子,所以在下認為這位公子實在是配不上公主,所以在下想搶親?」

  赫連千尋斜依在馬上,一身的慵懶,他穿著白色的錦衣,腰間的飄帶在風中輕舞,銀髮黑眸,精緻的面容,唇間一抹懶散的笑意,卻透著嗜血的戾氣,那週身的殺意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使得雲府的人全都有些心驚膽顫。

  唯有花轎之內的鳳淺是徹底的放了心,恨不能立刻衝出花轎撲出去。

  不過她倒想看看赫連千尋打算如何搶親,總之他出現了,她便放心了。

  馬車外,赫連千尋的話落,街道上立刻湧起了高潮,個個又興奮又激動,外加恐惶不安,很多人紛紛退讓,一時間,整條街道都亂糟糟的。

  護送公主前往雲府的宮中侍衛,早閃身奔了過來,為首的統領大人,長劍一抖,便指向赫連千尋:「好大的膽子,找死。」

  他一聲怒喝之後,便命令身後的手下:「把這些膽敢招惹事的孽賊,全部殺了。」

  「是。」

  坐在馬上的侍衛躍身而起,數十道身影直奔赫連千尋而去,可惜高坐在馬上的赫連千尋動也不動,只是策馬過來,對於撲向自已身邊的數道身影視而不見,眼看著數把寶劍刺向了他,街道上很多人倒抽氣,這俊美絕色的傢伙不會出事吧,不但是百姓,就是鳳淺也是擔了一把心,不過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只見那靠近赫連千尋身邊的人,根本沒有碰到他,便連人帶刀紛紛的跌到地上,不時的打起滾來,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便口吐白沫死了,一下子死了數十個侍衛,而且眨眼即亡,再看那高據馬上的男了根本是動也沒動,一路策馬到花轎面前,邪魅的開口。

  「公主殿下,不知道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娶公主殿下為妻?」

  說完,花轎無風掀起了轎簾,露出了轎內嫵媚嬌艷的女子,滿臉的笑意盈盈,望著那向著她遙遙伸出手來的赫連千尋,唇角勾出妖治的笑,眼梢角處滿是風情,一雙白晰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鳳淺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放進赫連千尋的手掌中,那大手一握,她的身子騰空而起,直落到赫連千尋的懷中。

  白色的駿馬上,一男一女相得益彰,天造地設的一對。

  雲家,這下亂了,今日本來是他們娶親,沒想到竟然被人攔路搶親,這口氣如何嚥得下,何況公主仍是雲風一心想娶的妻子,所以早心急的扯著嗓子叫起來:「快,抓住這該死的妖孽,抓住這妖孽」

  雲風命令身後的雲家人,還有宮中的侍衛,可是自已卻躲得遠遠的不敢近前。

  這讓很多人瞧不起他,這搶走的可是他的新娘,他竟然嚇得直往後躲,真是無用的東西,公主被搶,倒是幸事一樁,那銀髮男子無論如何都比這沒用的好色鬼強多了。

  不過,街道上眼看著再次打起來,很多百姓都跑走了,而除了宮中的侍衛,還有雲家人,暗處一直跟著雷宏軍也冒了出來,直撲向赫連千尋和身後的手下,瑟瑟等人一躍而起,迎了上去,和那些人打了起來,大街上,直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灰塵撲面,木屑亂髮,隨著一陣砍殺拚命,不少人受傷了

  雖然赫連千尋帶來的手下不多,雷宏軍和宮中的侍衛還有雲府的人數很多,但是雲疆族的人素來擅長使毒,所以一番打鬥下去,很快他們便使上了毒,所以雷宏軍和雲家的人,不少人中了毒,倒在街道邊呻一吟,赫連千尋也懶得和這些人糾纏,一聲令下。

  「走。」

  一眾人拉馬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無數受傷的人,眨眼便策馬狂奔而去,遠遠的隱隱還有公主傳來的嬌俏說話聲:「赫連千尋,你娶我後會娶別的女人嗎?」

  緊摟著她的赫連千尋眼神一暗,這死丫頭竟然還敢問這話,她怎麼不來問他,或者聽到底呢,很顯然她是聽了前半段,沒有聽後半段,所以才會緊張,其實後面,他拒絕了長老們的意思,向他們說,除了娶鳳淺一個,不會再娶別人,而且雲疆這種事情也有,長老們不好過份干預,並沒有說什麼。

  「我現在就想打你的屁股。」

  赫連千尋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陰森森的開口,鳳淺自覺理虧,所以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過心裡仍然想著,回頭一定要問他,是不是只娶她一個,一眾人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宮中,鳳紫嘯很快得到了消息,差點沒氣死,他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把鳳淺嫁入雲府,就是怕赫連千尋趕來惹事,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恨,鳳紫嘯臉色難看,在上書房裡砸壞了很多東西,可是鳳淺被搶了是事實,他再發脾氣也沒有用,而且他知道這一次過後,他和自已的皇妹再也沒有一點的情份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

  北魯,琉月宮裡,海菱正抱著小貓兒逗弄,這些日子下來,小貓兒已經習慣了和奶娘還有女官等人生活,不過這傢伙還是很粘她,一看到她便笑得格外的開心,嘴裡已經長了小小的牙齒,越來越有小帥哥的范頭了。

  「小貓兒,今天有沒有乖乖的聽話?」

  小貓兒伸出小胖手摟著海菱的脖子,叭叭的親了娘親兩下,然後一臉討好的笑,囈囈呀呀的發著一些單字的音,聽上去會感覺和某個詞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卻又不是,海菱讓奶娘和女官每天都訓練他,所以雖然不會說話,但很多動作都會做,例如再見,謝謝什麼的都會。

  大殿內,寂靜無聲,大家都看著皇后娘娘和小皇子逗趣,每天看到這一幕,便讓人覺得開心,小皇子很聰明,只要心情好的時候,對每一個人都好好的,若是誰惹到他了,可就一臉的冷相了,雖然才七個多月大,已經初具小皇子的威嚴了。

  海菱逗了一會兒兒子,便又詢問女官,小皇子的吃食起居怎麼樣,女官恭敬的把一應事情都稟報一下,海菱點了一下頭,總算放心了,這時候,撫月進殿來稟報:「皇后娘娘,總管太監元福過來了?」

  一聽到元福,海菱便想起最近宮中發生的事情,別提多鬱悶了,示意奶娘把小皇子抱下去,奶娘抱了小貓兒下去,小貓兒有些不樂意,嘴巴撇了撇,終於無奈的伸出小胖手揮了揮,和娘親再見,海菱也朝他揮了揮,目送著兒子離去。

  兒子其實離得她並不遠,就住在琉月宮的偏殿內,除了該有的侍候的人,還有保護的人,另外吃食上有醫女照應著,總之不會出半點的差池。

  現在她煩惱的是關於宮中宮女和太監被殺的事情,這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人便隱在後宮裡,而如此這番徹查,卻沒有查出來,說明什麼,說明這人不是易容成太監,便易容成宮女了,所以才會那麼難查,想想,宮中成百的宮女,成百的太監,若是有一人易容混在其中,那麼要想查一個人,可是很難的,既然他隱在宮中,肯定知道現在宮中正準備抓他,所以不動是正常的,不過他既然混進了宮,就不會輕易收手,所以他是打算和他們打持久戰,這如何是好,一定要把這人糾出來。

  「去,把元福帶進來。」

  「是,娘娘。」

  撫月退了下去,很快把太監總管元福給帶了進來。

  元福先給海菱請安,然後等候娘娘的指示。

  海菱挑了一下眉,示意元福起來,然後訓問元福,關於宮中查太監和宮女的事情:「元福,你是如何查太監和宮女的?」

  元福雖然身為總管太監,可這宮中這麼多的太監和宮女,所以他如何識得,會不會有人混進來,他而不知道呢?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為怕出差錯,所以親自檢查的,一個一個過關,沒有問題,太監全都褪了衣服檢查的,至於宮女,奴才讓她們平時在一處侍候的人,互相問話,挑自已比較私密的話,互相答問,如若出錯,便是假的。」

  海菱聽了元福的話,不得不佩服元福這樣做,確實挺厲害的,太監是脫了衣服檢查,一看便知道是不是太監,而宮女互相答問私密的事,這樣也不是容易出錯的,尤其是宮女這一部分,做得很好,那進宮的人,現在才做出這種事來,想必是現混進宮來的,如若早在宮中,不可能現在才出事,所以答問這一關,如若她是假的,很輕易便露出馬腳來,那麼這隱在宮中的人不可能是宮女,難道是太監?

  太監雖然脫了衣服檢查,如若那隱在背後的人便是太監呢,如此一想,心裡有些譜,望向元福。

  「元福,你檢查太監,可有剛淨身的太監?」

  元福想了一下,然後搖頭:「回皇后娘娘的話,沒有,所有的太監都是有些年份了,最短的也在一兩年左右的,沒有剛淨身的,現在宮裡太監多,奴才還正想著裁度一些出宮去,所以不可能再把外面的人往裡帶。」

  「喔,好,本宮明白了,你下去吧,有什麼事本宮回頭再召你。」

  「是,皇后娘娘,」元福退了下去,大殿內,安靜下來,侍蘭和撫月站在海菱的身邊等候娘娘的指示,海菱想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去上書房見皇上。」

  她有事要和夜說,這可算是個新發現,那個隱在宮中的人很可能是個太監,如果是太監,那麼就可以肯定,這個人其實是為了阮靜月保仇的,因為阮靜月仍是封國的簪花王后,她身邊自然是有太監的,當日阮靜月是因為她才被夜殺死的,所以那個人便把帳算到了她的頭上。

  如此一想,更覺得自已所想的沒錯,只是沒想到,一個太監竟然和阮靜月的感情如此之好,為了她,甘願來向她報仇。

  「是,娘娘。」

  侍蘭和撫月領命,伸出手扶了海菱走出琉月宮,坐上軟轎前往上書房去了。

  上書房裡,夜凌楓正和姬紹成討論宮中的事情,姬紹成潛伏在宮裡已經有段時間了,不過那暗處的黑手並沒有動,所以他過來請示皇上,是繼續潛伏,還是另外想辦法。

  太監進去稟報皇后娘娘過來,夜凌楓立刻命太監請了海菱進去。

  「皇后娘娘請。」

  海菱示意侍蘭和撫月在外面候著,自已走了進去,看到哥哥姬紹成也在,笑著點頭打了招呼,然後走到夜凌楓的身邊坐下,夜凌楓伸手握過海菱的手,溫柔的詢問:「菱兒怎麼過來了?」

  「我今兒個召了元福詢問了一些事,有了一個新發現,元福說,當時檢查太監的時候褪衣檢查的,而檢查宮女的時候,讓幾個熟悉的宮女相互間提一些私密的事情,進行考證,所以沒有發現有人潛進宮裡,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人肯定是在宮中的,宮中各處都被搜遍了,也沒有發現,很顯然這人不是太監就是宮女,但是檢查宮女的時候,是很難隱藏的,因為如若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早就露出來了,所以本宮忽然想到了,我們一直以為那人是個正常人,隱藏在太監和宮女中的,但如果那人本身就是太監呢?隱在太監中即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的聲音,他的說話走路,每一樣都很難讓人發現。」

  海菱一說完,夜凌楓和姬紹成很詫異,兩個相視一眼,然後望向海菱。

  夜凌楓深沉的開口:「菱兒是說那人是個太監。」

  海菱點頭,夜凌楓的面色遽變,眼神一下子幽深下去,握緊手指,暗沉的開口:「難道那躲在背後使壞的人,其實是阮靜月的人?」

  他一開口,姬紹成想了一下,也認同了這件事:「很有可能,若說是以前的事情,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呢,可是阮靜月一被殺,立刻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見這背後的人確實是阮靜月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太監,只是一個太監和她的感情這麼好嗎?竟然還幫他報仇?」

  關於這個,不但是姬紹成,就是夜凌楓和海菱也想不透徹,為什麼一個太監竟然幫助阮靜月報仇,就算她是封國的簪花王后,進宮也沒多長時間,能和一個太監建立出什麼樣的感情啊。

  上書房內安靜無聲,很快,海菱開口。

  「不管那個太監和阮靜月什麼關係,我們眼下要做的事是抓住他,然後便知道他和阮靜月為什麼那麼好了」

  「如何抓他?」

  姬紹成問,宮中近千名的太監,何況這個還是一名真太監,一個一個找恐怕未必找得出來,再像檢查宮女那樣,一個一個問隱私也不可能了,因為這人潛在宮中這麼長時間,一定已經把以前的事情打探得七七八八的了,所以這招鐵定不管用。

  夜凌楓狹長的峰眉挑起,深邃的眸中掠過幽興,面容卻透著飄逸的神彩,整個人顯得幽暗深不可測,他染唇一笑,光華瀲瀲間忽爾開口。

  「朕先前召了姬將軍過來,便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把這幕後的人釣出來?」

  「什麼辦法?」

  海菱和夜凌楓異口同聲的追問,眼下能把這背後的人找出來,可是頂重要的。

  「既然他不動,我們動,我們可以假派一人潛到太監中間去,然後乘機對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下毒,這樣一來,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很可能因為有了同伴而高興,一高興他便會露出馬腳來。」

  對於夜凌楓的主意,海菱沒說什麼,姬紹成卻蹙起了眉:「難道真的要給那些人下毒嗎?若是假裝的,肯定很輕易的便露出破綻來了,而且那背後的人,鐵定會注意著其中的一切,除非其中一點沒有破綻,他才有可能爆露出自已來,否則他一定不會動的。」

  姬紹成說完,夜凌楓一時倒沒說什麼,海菱卻有個主意。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那些宮女太監下毒的時候,專挑那些年歲大的太監,或者該出宮的宮女,本來這些人該遣散出宮,現在給他們下了毒,然後把他們除理出去以後,給他們解藥,讓他們各自回去過活,這樣一來,宮中那人是不可能察覺的,自然可以抓到他了。」

  海菱的話落,夜凌楓和姬紹成一致認同了,對,就這麼辦,如此一來,宮裡的人便只當那些人真的被毒死了,又不會露出馬腳來。

  「這件事讓朕來處理吧,你別插手了。」

  這種處理他命人來做便是了,用不著菱兒親自動手。

  「嗯,那就交給你了。」

  海菱笑著點頭,書房內的姬紹成看了人家夫妻親熱,早告安退出去了。

  房內,海菱見沒人了,伸出手給夜凌楓捏捏肩,然後捶背,還不忘溫柔的叮嚀他:「你別太勞累了,一定要記得多休息。」

  「朕知道,菱兒放心吧,」夜凌楓伸出一隻手緊握著肩上的一隻纖細的小手,隨之拉了海菱入懷,便是一個深吻,隨之還細細密密的開口:「你說我們給小貓兒生個弟弟妹妹怎麼樣?」

  這樣小貓兒長大了就不會孤獨了,皇室的孩子不比別處的孩子,可以隨心所欲的找別的小夥伴玩,所以他能玩的還是親近的兄弟姐妹,想想他小時候,沒有人陪著,真是很慘。

  現在皇室中只有小貓兒一個,所以他早就想了這個問題。

  夜凌楓一邊說一邊把唇挪到了海菱的耳垂上,輕咬她的小耳垂,引得海菱一陣輕顫,忙叭的打了他一下。

  「你說生就生啊,眼下還是收拾壞人要緊,別忘了還有一個鳳紫嘯沒收拾呢,他一定不會安份的。」

  海菱說完便從夜凌楓的懷裡站起了身,夜凌楓聽了她的話,雋美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眼神更是冰冷凶殘起來,這一次,朕絕對不會再饒過他的。

  就算他是鳳淺的兄長也沒有用,只要他們交上手,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次我不會放過他的。」

  海菱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而且她也不想饒過那個變態男,海菱從上書房退出來,回琉月宮去了,夜凌楓立刻命侍竹進來,然後讓他找一個人,悄悄的潛進太監群中去,如此這般的吩咐他。

  侍竹領命,自去辦理。

  第二日,宮中果然傳出消息,宮裡又死了幾個太監和宮女,但這一次和之前的不一樣,之前死的人很像是被人嚇死的,而這一次,明顯的是下毒而死的,每個人的臉上黑青一片,連唇都是黑色的,週身也是黑的,一眼看去,好似枯木似的,嚇人一跳,但凡看過的人,都嚇得不敢走夜路了。

  宮中,再次掀起了熱潮,此事很快驚動了太后娘娘,太后對於其中的細節並不知道,所以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

  海菱雖然知道其中的個情,但也不想露出破綻,所以並沒有告訴太后,只是勸她,不要著急,這件事,她們會查的。

  「母后,你別急壞了身子,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搗亂啊,實在是太可恨了,哀家是擔心你和小貓兒啊,你們千萬不能有事啊。」

  太后的話落,海菱心中很是溫暖,握著太后的手。

  「我和小貓兒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個都不會有事的,母后放心吧。」

  她一定會查出這幕後的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連兩天,宮中都死了幾個人,諾大的宮中,就算皇后制止也止不了作用,再次亂了起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嚴重,個個如驚弓之鳥,天一黑,便不敢出來了,就是出去,也是結伴而行,諾大的後宮,籠罩著陰沉沉的死亡的氣息。

  宮中各處的侍衛再次多了起來,皇上派了不少的人手,再次的搜查,這一次和之前一般無二,一連兩天毒死了人,然後接下來卻太平無事了,搞得宮中,各人疲倦不堪,卻無計可施。

  這樣過了半個月,等到下毒的人再次動手的時候,果然有人動了。

  琉月宮,夜凌楓和海菱正相擁著睡覺,忽地侍竹的聲音響起來:「皇上,娘娘,那背後的人出現了?」

  「出現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動了,快速的穿上衣服,連頭髮也沒有挽,便直接的出了寢宮,侍竹立在門前,小聲的稟報:「那人果然動了?」

  「帶路。」

  夜凌楓伸手牽著海菱,跟著侍竹的身後直往出事的地方閃去,三個人很快出現在後宮的某處房簷之下,只見一間簡單的房子裡,此時一人正緊握著另外一人的手,尖細著嗓音開口。

  「原來是你下的毒,竟然膽敢給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下毒,找死。」

  那被抓的人顯然沒想到自已會被人逮住,一愣一愣的,隨之一反應過來,身手俐落的便往那緊抓著他手的人身上撲去,意圖殺人滅口,不過抓住他的太監,身手同樣的不凡,一時間兩個人竟然不分上下打了起來。

  很快,那抓人的太監尖叫起來:「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是同道中人。,」

  可惜想殺人滅口的太監,根本不理會他,依舊一招一式拚死的想殺發現了他做壞事的太監,而且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這樣的拚死的動作,反而讓那抓人的假太監深信不疑,又補了一句:「先前宮中嚇死的那些人是我幹的。」

  果然,他一言落,那先前還和他拚命的太監停住了手腳,有些不能相信:「你說是你動的手腳,你不會騙我吧,你為什麼要在宮中惹事啊?」

  那假太監淒涼的笑了一下:「姬海菱害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一個太監,竟然還有心愛的女人,讓人有些惡寒。

  不過此時已容不得海菱覺得怪異了,因為這假太監一承認了自已害了宮中的人,便只見房外,有很多人衝了進去,其中為首的人正是姬紹成,整個房間被圍得水洩不通,那假太監一見,臉色陡變,原來一切是個局,他千般小心萬般小心,還是落入了網,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不過想到這死太監騙他,便撲了過去,想和他同歸於盡。

  不過那人身手和他差不多,何況他一動,姬紹成等人便動了,幾個人眨眼撲到他的身邊,動起了手腳,很快便拿下了他,這假太監一看被捉住,陡的低頭,要咬舌自盡,不過卻被姬紹成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頜,然後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使得他動彈不了,想自殺都不能。

  「來人,把他帶回琉月宮去。」

  夜凌楓和海菱先前看到姬紹成衝進房裡,幾個人便回了琉月宮,盥洗一番,出了寢宮。

  大殿上,燈火輝煌,抓住了這幕後的黑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下首,姬紹成便先給夜凌楓和海菱請了安,然後退到一邊去,那被他抓住的假太監此時低垂著頭,並不看上面的人,海菱望了望他,然後望向姬紹成:「把他的易容去掉,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這人自然是易過容的,要不然宮中定然有人發現他。

  姬紹成領命上前,那假太監陡的仰頭開口:「我落到你們手裡,要殺便殺,別說廢話了。」

  姬紹成卻不理會他,把他臉上的易容剔除了,很快露出一張清雋出色的臉來,這人竟然有一張出色的面孔,同時的,這種臉也是熟悉的,所以先前一聽到姬海菱說讓姬紹成剔去他臉上的易容,他很生氣。

  因為這人,竟然是南翎國的敬王阮希皓,先前曾經進姬府想強了海菱,被海菱廢了的人。

  「阮希皓,沒想到竟然是你,你一個王爺成了太監,還說為心愛的女人報仇,這可真是令人不齒的事情。」

  海菱不屑的開口,沒想到阮靜月和阮希皓竟然兄妹亂倫,當真是令人不齒。

  她就說,阮靜月去封國短短一年的時間,怎麼就會有太監為她賣命,給她報仇了,原來她身邊的太監竟然是她的兄長阮希皓,阮希皓當日被廢,後來傷癒得知皇妹被北魯國的人關進大牢中,他一得到消息,也顧不得自已的身體,立刻帶著人來北魯把妹妹救出去,後來他們兄妹二人輾轉反覆,竟然進了封國,而阮靜月更是成了封國年輕的王后,而他為了留在妹妹的身邊,義無反顧的淨身成了一名太監,平時為妹妹出謀劃策,打敗了封國很多的妃嬪,成了封國最受寵的王后。

  南翎國新皇登基,妹妹竟然遇到了夜凌楓,這再一次的挑起了她的怒火,所以才會報復姬海菱,最後她終於被夜凌楓給除掉了。

  可是他一想到世上沒了妹妹,便心痛得活不下去,本來當時想隨了妹妹死去,但是想到靜月的心願,便是除掉姬海菱,所以他才會來北魯的宮中,他本來就是個太監,所以只要易容一下,便不會出破綻了,他想在宮中搞得姬海菱精疲力盡,然後再下手,這樣一來便可為妹妹報仇了,到時候他再去見妹妹便有臉了。

  大殿上,阮希皓哈哈笑了起來:「那又怎麼樣?難道哥哥就不能愛妹妹嗎?從靜月還是一個小娃娃的時候,我便喜歡她,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一直壓抑著,可是最後她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意,留我在身邊陪著她,這已經足夠了,姬海菱,你廢了我,我不怪你,但是靜月是因為你死的,所以我才不會放過你。」

  阮希皓大叫,海菱臉色陰暗,一身的凌寒,望著阮希皓:「阮靜月是自取滅亡,我給過她的機會,既然你們已經離開了,為什麼不淡忘從前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謀算本宮和小皇子,所以本宮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就算是你又如何,本宮一樣不會放。」

  海菱用力的一拍身邊的案幾,臉色難看至極,因為阮靜月要傷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兒子,但凡傷到兒子的人,她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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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7:38
  第133章 兩個魔鬼

  大殿內,海菱臉色難看,陰沉無比,冷冷的怒視著阮希皓,沒想到這對兄妹如此的齷齪,不但兄妹亂倫,還窮兇惡極的要算計她們母子二人,她姬海菱自問從來不喜對別人下手,若非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上她,她是絕不會泯滅人心的對付別人的。

  「阮希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大殿正中的阮希皓,哈哈一笑:「今日我落到你們手裡,是沒有活路了,只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至少我是盡了心的,對得起靜月了。」

  阮希皓倒也爽快,不求生只求死,眼一閉,任憑海菱處置,海菱也懶得再理會他,直接一揮手命令殿內的姬紹成等人:「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害了那麼多人,斷然沒有讓他活著的理由,何況現在他還是一個太監,不是南翎國的王爺,她們就更沒有必要顧慮,本來海菱還想把他送到刑部去,不過想想便又作罷,夜長夢多,若是這危險份子再被人劫走了,那麼他們又有麻煩,所以直接處置了。

  姬紹成應了一聲,立刻領人上來,把阮希皓一把拽出去。

  殿外很快響起了棍棒之聲,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阮希皓的聲音。海菱終是忍不住歎息一聲,這阮希皓其實也是個硬汗子,若不是心裡有些變態,其實也未必會走到今天的這一切,他都是因為阮靜月的關係啊,一側的夜凌楓伸出手握著海菱的手。

  「別想了。」

  海菱點頭,回首望著身側的男人,幸好有他陪在自已的身邊,否則她真不知道如何撐過這一個又一個的危險。

  殿外,姬紹成走了進來,沉穩的開口:「回皇上,娘娘的話,阮希皓已經沒氣了。」

  「讓人收屍吧,把他葬了。」

  這也是憐憫他的剛硬,不讓他的屍體被扔到亂墳崗去被野狗吞食。

  「是。」

  姬紹成領命,告安退了出去,大殿內,除了夜凌楓和海菱二人,連宮女和太監也都鬆了一口氣,滿臉的歡欣,這躲在宮中暗中下黑手的人終於被除掉了,這真是太好了,一時間滿殿春風拂過。

  不過夜色已深了,海菱打了一個哈欠,夜凌楓命人退下去,自已抱了海菱進寢宮內休息,兩個人躺在床上,一時睡不著,海菱便輕劃夜凌楓的胸口,柔聲詢問他:「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做。」

  除掉了宮中幕後的人,現在的大敵,便是鳳紫嘯,現在的鳳紫嘯有了自已的勢力,而且個性多疑,做事更是怪張,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他們一定要小心對付這人。

  「我準備命兵部多調一些兵馬到紅雪湖。」

  紅雪湖是大周和北魯國的的一條交界河域,一半屬於大周朝,一半屬於北魯,這是兩國最直接的交界點,雖然紅雪湖水流湍急,內裡有漩渦,其中九轉十八彎,還有不少的大型魚類,湖面上生長著很多紅色的海藻物,由此而得名,但是很少有人能從紅雪湖出來,不過有一部分人卻例外,紅雪湖的臨西側,有一個小島,這是隸屬於北魯的一個島嶼,裡面的人對於這紅雪湖自有一套生存的原則,他們常年累月的居住在島上,很少出島,靠取湖中的魚生活,自給自足,而且對於紅雪湖很瞭解,若是那鳳紫嘯掌控了一套水上的本事,從紅雪湖攻進北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必須防守著好。

  對於這紅雪湖,海菱也是知道的,那裡險峻異常,常人進得去出不來,因為裡面九轉十八彎,很容易讓人迷路,不但如此,裡面的沼澤遍佈,水流湍急,還有漩渦,一般人進去後,根本是不可能生還的,但是世事無絕對。

  這紅雪湖仍是大周朝和北魯的交界點,而且還是沒有關卡的交界點,若是他們是鳳紫嘯,要想攻打北魯,便會從紅雪湖動手,所以鳳紫嘯說不定也會如此做,因此此處排兵,是勢在必得的事情。

  「好。」

  海菱點頭,依然在想紅雪湖的事情,那夜凌楓卻俯了過來,吻上了她的小嘴,海菱忍不住扭動身子,嘟嚷著:「幹什麼?」

  「反正睡不著,不如做做運動,累了就睡著了。」

  夜凌楓腹黑的說著,隨之纏上了海菱的身子,也不容得她抗拒,很快寢宮裡再沒有了聲響,只有一殿的旋旎纏綿。

  第二日一大早,夜凌楓便起身去上早朝,並安排接下來的事情,海菱起身後,帶著小貓兒去給太后請安。

  闌情殿內,昨夜的動靜,太后已經知道了,所以一看到海菱過來,便是滿臉的輕鬆,外加慈愛的笑意,也不待海菱行禮,便招手讓她過去,高興的開口。

  「哀家聽說昨夜的事了,嚇死宮女和太監的那個人抓到了。」

  「嗯,抓到了,母后放心吧,我們沒事了。」

  海菱想到抓住了幕後的黑手,心裡也是很舒心,眼下除了鳳紫嘯一個大隱患,別的已經沒什麼了,不過鳳紫嘯倒是最大的一枚毒瘤,所以現在他們依然不敢大意,不過她不想讓母后知道擔心,所以便滿臉的笑意。

  太后伸手從她的懷中接過了小貓兒,小貓兒長得越來越可愛了,已經八個多月了,此時的他,和小時候再也不像了,又粉嫩又可愛,而且聰明,一到太后的懷裡,便先遞給太后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囈囈呀呀的說起話來,雖然那話沒人聽得懂,不過太后卻開心的逗他。

  「我們小貓兒會說話了,長大了,叫聲皇一奶一奶,皇一奶一奶。」

  太后每次帶小貓兒都喜歡教小貓兒說話,希望寶貝乖孫第一個叫的人便是她這個皇奶奶,那可是開心死了。

  海菱好笑的望著祖孫二人,忽然,她看到寶貝兒子真的張了張嘴,發出了軟軟的粘乎乎的聲音:「皇一奶一奶,」

  他說完,自已覺得有趣,咯咯的笑了起來,太后和海菱卻驚住了,小貓兒雖然吐詞還不大利索,但是剛才可是真正的像說話了,還叫了她皇奶奶三個字,這不會聽錯吧,太后調頭望著海菱:「哀家沒聽錯吧。」

  海菱也是驚喜莫名,搖了搖頭,表示太后沒有聽錯。

  這下不但是太后和海菱,大殿內,青珠嬤嬤和小宮女等人全都圍了過來,驚奇的望著小皇子。

  小皇子八個多月竟然會說話了,真是好聰明啊,以前看他便是一臉的聰明像,現在越發的顯出來了。

  太后又激動的逗小貓兒:「小貓兒,再叫皇一奶一奶。」

  小貓兒見大傢伙都望他,人人臉上都有笑意,他不由得有些小得意,雖然不明白大人們為什麼這麼激動,可是看到別人笑,他也很開心,便張嘴又叫了一聲:「皇一奶一奶。」

  軟糯動人,柔柔的粘乎乎的,好聽極了。

  這下滿殿的笑聲,小貓兒越發的開心了,竟然連叫了兩聲:「皇一奶一奶,皇一奶一奶。」

  說完便又笑了起來,殿內,大家全都盯著他,太后直接便親了他一下:「奶奶的乖孫啊,真的叫皇一奶一奶了,真是太聰明了,」太后說完,便又指著海菱逗小貓兒:「母一後,母一後。」

  小貓兒見海菱笑瞇瞇的望著他,早高興的張開手臂要海菱抱,海菱伸手抱了過來,他立刻一臉乖巧討好的笑:「母一後,母一後。」

  這下海菱也激動了起來,沒想到兒子終於會說話了,雖然不太清晰,而且都是一個字一字的發,可是他才八個多月啊,這顯出比同齡的人聰明多了。

  「兒子,你太捧了。」

  海菱一高興,便抱著小貓兒打圈圈兒,小貓兒哈哈大笑,滿殿都是歡樂的氣氛。

  另一邊,太后直接喚了小貓兒的奶娘和侍候他的女官等人,滿臉笑意的開口:「小貓兒被教養得不錯,哀家今日心情好,每人都有賞。」

  殿下,侍候小貓兒的一眾人全都跪了下來謝恩:「謝太后娘娘的恩典。」

  海菱又接了一句:「回頭本宮也有賞。」

  那些宮人更開心了,臉上露出笑意:「謝皇后娘娘賞。」

  太后想起闌情殿內的宮女和太監,大家全都歡喜了一場,所以便又對殿內的太監和宮女:「回頭統統有賞。」

  「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闌情殿內,正歡樂一片,殿外面,撫月走了進來,恭請的一福身子:「娘娘,三清觀的玉真人前來探望小皇子。」

  一聽到三清觀的玉真子過來,海菱便停住了動作,把小貓兒留在了太后的闌情殿,她有事正要和玉真人商量,沒想到他便來了。

  海菱領著人出了闌情殿,身後,太后又去逗小貓兒去了。

  琉月宮的大殿上,玉真子正端坐著喝茶,一聽到殿門前腳步聲,忙起身望去,便見到海菱領著一眾宮女走了進來,玉真子趕緊行禮,雖說他德高望重,可是這裡可是深宮內院,容不得他大意,因此忙客氣的行禮。

  「玉真子見過皇后娘娘。」

  「玉真人快別行禮了,坐下吧。」

  海菱柔順的開口,示意玉真人坐下來,隨之望向玉真子:「玉真人,本宮正有事想找你,沒想到你便進宮來了。」

  「娘娘有何事要找貧道,」玉真子很是奇怪,抬眉望著海菱,海菱凝眉,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和玉真子實話實說:「我們北魯很可能要與大周朝打一仗,雖然不想動手,但是那鳳紫嘯勢必要戰的,我們不能不戰,小貓兒留在宮中,我很不放心,想請玉真人把小皇子帶去三清觀撫養一段時日,等到這一戰結束後,我再派人把他接回來。」

  玉真子聽了海菱的話,一隻手撫摸著自已的白鬚,臉色沉重,緩緩開口:「此戰只怕要死不少人啊。」

  海菱知道玉真子有預言的能力,他既然這麼說,恐怕此仗確實要損耗不少的人,可是不打是不可能的了,她們不能一味的委曲求全,那鳳紫嘯只當怕他了,恐怕是要步步緊逼的,所以這一次他們絕不退讓。

  「道長可否帶旭睿去三清觀呢?」

  「好,」玉真子點頭,他本來就是想小徒兒了,所以來看看他,既然皇后娘娘讓他把小徒兒帶去三清觀,他便帶他去三清觀罷了。

  一見玉真人答應了,海菱鬆了一口氣,其實這件事,昨夜她已經和夜商量過了,夜凌楓也認為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因為鳳紫嘯的怪異,若是他派人偷偷進宮算計小貓兒,他們可就麻煩了,所以送走小貓兒是理智的做法。

  三清觀仍是天下第一觀,四周排下了五行八卦,觀內更是高手如雲,再加上玉真人,兒子是絕不會有半點事的,所以他們很放心把他送往三清觀,先前他們還準備派人去請玉真人呢,沒想到玉真人便過來。

  「有勞道長了。」

  「他是貧道的徒兒,皇后娘娘無需客氣。」

  海菱也不和玉真子客套,便命侍梅去把小皇子帶過來,殿內,海菱又陪著玉真子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小貓兒被帶了過來,除了他還有奶娘和女官等人,除了近身侍候小皇子的人,其他人全都都退了出去。

  殿內,海菱掃視了一眼侍候小貓兒的人,面容冷沉肅殺,冷冷的開口。

  「本宮決定把小皇子送去三清觀一段時間,你們幾個近身侍候他的人,也一併跟了過去,一定要盡心照顧小皇子,若是讓本宮發現你們沒有盡心盡力,本宮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若是你們盡心盡力的侍候了小皇子,等到回京,本宮重重有賞。」

  大殿下首,侍候小皇子的人不知道皇后娘娘為什麼突然要把小皇子送去三清觀,不過皇后娘娘如此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們哪裡敢議,立刻磕頭:「奴婢們知道了。」

  「起來吧。」

  海菱示意眾人起身,便又命侍梅把侍菊喚進來,此次負責保護小皇子的是夜凌楓身邊的親信之一侍菊,海菱又叮嚀了一遍侍菊,才算放下了心。

  想到要和小貓兒分離,她終究有些不捨,抱了兒子一會兒,想到小貓兒從出生到現在,沒少受罪,眼裡便潮濕了,心中很是愧疚。

  小貓兒,原諒娘親,等這一次解決了鳳紫嘯,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你等著娘親啊。

  海菱抱了一會兒,心一恨,便命奶娘抱了過去,小貓兒並不知道這一次要和娘親分開,依舊如往常一般揮了揮手,不同於以往的是,他會說話了,所以一邊揮手一邊嘟嚷。

  「母一後,母一後。」

  海菱眼裡的潮濕之氣便攏住了,深吸一口氣,送了玉真等人出了琉月宮,殿外,早有人準備好了,兩輛馬車,還有幾片駿馬,奶娘抱了小貓兒上了前面的一輛馬車,以及幾名隨行的女官醫女等,玉真子卻坐在後面一輛馬車上,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琉月宮,往宮外而去。

  大殿門前,海菱心裡特別的不捨,張嘴想叫兒子,想了想便又忍住了,小貓兒在三清觀是最安全的,她這也是為了他好,即便不捨,也只能忍著。

  想著便轉身往大殿內走去,身側的侍梅和侍蘭自然知道主子難過,忙柔聲勸她:「娘娘,你別難過了,很快便可以接小貓兒回來了。」

  海菱點頭,只覺得有些累:「我去寢宮休息一會兒,梅兒,你去告訴太后一聲。」

  太后不知道小貓兒離開,所以她要打一聲招呼,只怕接下來的一些日子,她要寂寞了,這一陣子,她可是離不了小貓兒的。

  「奴婢這就去,娘娘先休息吧。」

  侍梅便出去了,侍蘭扶了海菱去寢宮內休息。

  大周朝。

  月色下的靖王府,猶如亭台畫閣,竟比白日要精緻幾分,整個王府,好似攏在一層薄紗之中,朦朧而婉約。

  王府的四周,守著不少的暗衛,鳳紫嘯手下的雷宏軍,不讓任何人進入靖王府,把靖王府防守得嚴嚴實實,不讓別人靠近。

  不過夜色下,仍然有幾道身影快速的滑過,穿亭越廊,很快便停在一間房子之外,輕叩了兩下門,門內,有清爽的聲音響起來:「進來。」

  門被推開,有幾人留在門前守著,兩人一先一後的閃進了房間,隨之關上了房門。

  房內端坐著看書的俊朗男子抬頭望過來,一眼之下,不由得錯愕,隨之睜大眼睛,小聲的開口:「鳳淺,不是說你被搶親了嗎?怎麼還不走,若是被皇兄發現,你想走都走不了。」

  原來這夜探靖王府的人,竟然是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赫連千尋當日搶親之後,本來帶著鳳淺離開大周朝回雲疆去的,可是走了幾日,鳳淺卻再也不肯撇下身後所有的事離開,前往雲疆,做為大周朝的公主,她不能眼睜睜的的看著變態的兄長毀掉了大周朝,這是父皇的心血,不是鳳紫嘯一個人的,鳳紫嘯不能因為自已的一已私慾,便毀掉父皇留下來的江山。

  父皇不是只有鳳紫嘯一個兒子,他還有別的兒子,例如七皇弟。

  想到最後,她便央了赫連千尋,又回了大周朝,他們想抓住鳳紫嘯,像當初一樣,給他下藥,讓他失憶,永遠都不記得自已是誰了,然後讓七皇弟靖王登基做皇帝,這樣便可以保證在大周朝和北魯的兩國和平,百姓也安居樂業了。

  但是做這件事之前,他們要和七皇弟通下氣,所以便進了靖王府。

  鳳淺聽了七皇弟的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沒想到支持自已嫁給赫連千尋的最終只剩下一個七皇弟了,皇兄,自已的母后,都完全不顧她的幸福。

  鳳淺還沒來得及說話,她身後的赫連千尋,卻狂傲的開口。

  「我赫連千尋的女人可不是誰都動得了的,」若不是因為鳳淺,他定然不會放過鳳紫嘯。

  鳳紫赫自然知道赫連千尋的能力,所以他才會認為鳳淺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因為赫連千尋的能力很強大,自然可以保護皇姐,如此一想,心裡倒是踏實了,不過想到他們出現在這裡,定然是有事的,鳳紫赫起身,請了赫連千尋和皇姐坐下,然後尊重其事的問他們。

  「你們走了又回來,難道是有什麼事要辦?」

  這一次赫連千尋沒有說話,鳳淺倒是站了起來,望向鳳紫赫:「七皇弟,皇姐之所以回來,是因為要做一件事。」

  鳳淺的臉色凝重而冷肅,鳳紫赫不由得提了一顆心,皇姐要做什麼?

  「皇姐要做什麼?」

  「我要抓住皇兄,然後毀掉他的記憶,像當初在雙喜鎮一樣,讓他忘了自已曾是大周朝的皇帝,當初是我執意讓他恢復記憶,今日也由不我毀掉他的記憶。」

  如若兩國開戰,死傷很多人,到時候,她豈不是罪孽深重。

  鳳紫赫沒想到皇姐提的竟然是這種事,立刻懵了,隨之一反應過來便不同意的搖頭:「皇姐,你瘋了,若是毀掉了皇兄的記憶,那麼大周朝怎麼辦?」

  「不是還有七皇弟嗎?雖然皇姐不在京城,但是知道朝中很多大臣對你的為人頗為贊同,若是七皇弟做皇上,是深得人心的,皇兄此次回京已做了很多讓大臣和百姓反感的事情,你來繼承皇位,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鳳紫赫沒想到皇姐竟然讓他當皇帝,立刻拒絕,這皇帝可不是好當的,他雖然現在被囚禁著,倒是閒散人一個,所以他不想趟大周朝的渾水。

  「七皇弟,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著皇兄毀掉大周朝嗎?他現在一心和北魯國的人做對,這一次夜凌楓是不會善罷干休的,兩國相爭,必然損傷慘重,到時候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再一個少邑國的武帝和北魯國的皇后可是交情深厚,若是北魯的皇后張嘴,少邑肯定會出兵幫助他們,到時候,兩家對付一家,我們大周朝一定會亡的,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周朝滅亡嗎?」

  鳳淺一連串的話,使得鳳紫赫啞口無言,先前排斥當皇帝的心稍有緩和。

  但是一想到要毀掉皇兄,而讓他上位,那麼他又和那些殺兄弒父的皇帝有多少差別呢,所以他無法認同皇姐的做法,想到這,鳳紫赫搖頭:「皇姐,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如若能說動皇兄,化干戈為玉帛,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過鳳淺卻知道,這事已經刻不容緩了,皇兄恐怕很快便要動手了,他們怎能再溫溫吞吞的呢?

  「七皇弟不必再說了,此事皇姐自有定論,你就安心待在靖王府吧。」

  鳳淺說完便站起身,拉著赫連千尋的手閃了出去,一揮手領著人離開了靖王府,房間裡,鳳紫赫張嘴想說話,卻來不及說話,只能呆愣愣的望著漆黑的夜,真是一個多事之冬,一想到兩國的戰爭,鳳紫赫的心頭別提多沉重了。

  ……

  大周朝的宮中,鳳淺和赫連千尋二人帶著幾名手下,潛入宮中,夜長夢多,所以他們決定速站速決,一舉擒住鳳紫嘯,然後讓七皇子鳳紫赫登基為皇。

  宮中,各處的巡邏的侍衛很多,不過憑赫連千尋的身手,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他。

  他揩著鳳淺穿梭在宮中各處,很快潛進了鳳紫嘯現在住的宮殿,月明宮。

  此時夜色已深,月明宮裡,各處值夜的太監一邊打著磕睡一邊四處查探,鳳淺指示著赫連千尋,一眾人直奔月明宮的寢宮而去。

  寢宮外面,有太監守著,鳳淺一揮手,瑟瑟飄忽如鬼魅似的閃了過去,一揚手,動作俐落的擊昏了門前的幾個太監,隨之閃身便往寢宮裡面而去。

  龍床之上,此時側身睡著一人,不是鳳紫嘯又是何人,赫連千尋身形一閃動了,快如閃電,翩若游龍,眨眼便控制住了床上的人,一指點穴,鳳淺也緊隨之後的撲到了大床上,一把拽起床上的人,只見這睜開眼睛的人,滿臉的驚慌,雖然面容有些相似,不過神情卻不似,鳳淺大駭,望向赫連千尋,赫連千尋已沉聲開口。

  「這是個假的。」

  「什麼,假的。」

  鳳淺失聲叫了起來,沒想到皇兄如此狡猾,竟然像當年的江灞天,鬧了一個假皇帝在自已的龍床上,而他呢?鳳淺的眼神陡的凌厲,一手掐上了那假皇帝的脖子,尖銳的叫起來:「說,皇上呢。」

  那被掐住脖子的人,連連的搖頭,他哪裡知道皇上去哪裡了,皇上讓他假扮他,他只能假扮他。

  「你扮了多少日子了?」

  鳳淺沉聲問,那假皇帝趕緊喘著粗氣回話:「有好幾天了,皇上不在宮中,讓屬下假扮他,留在宮中裝病。」

  寢宮內,正在問話,外面忽然響起喊叫聲:「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原來是被瑟瑟打昏的那個太監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睛便大叫起來。

  宮中,各處很快有腳步聲響起,齊齊的往寢宮內奔來,赫連千尋望了鳳淺一眼,沉穩的開口:「走吧,鳳紫嘯很可能去了邊境。」

  好一招金蟬脫殼,他弄一個假的皇帝在宮中糊弄朝中的大臣,自已卻帶著人悄悄的前往和北魯的邊界而去。

  赫連千尋的話落,鳳淺的臉色直接便綠了,一拉赫連千尋的手:「走。」

  兩個人為首,從窗戶閃了出去,瑟瑟等人緊隨之後,一眾人一路施展輕功,出了皇宮。

  曉星未退,晨霧正濃,花草的香氣在薄霧中凝結起來,一團一團的,逼人欲醉,靖王府內,赫連千尋和鳳淺叫起了鳳紫赫,把宮中假皇帝的事情一說,鳳紫赫也驚了,滿臉的陰驁,難道說皇兄已經前往北魯的邊界了,真不知道他接下來如何做。

  鳳淺望向鳳紫赫:「七皇弟,皇姐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想的,但是皇姐眼下只想阻止這件事,否則,天下將不太平了。」

  其實若不是為了百姓,她進了雲疆後,就算天下殺個片甲不留,又與她何干呢,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周朝滅亡啊。

  「皇姐,我和你一起,眼下如何做?」

  鳳紫赫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和鳳淺一起阻止這件事。

  「我們立刻去北魯,快馬加鞭的趕到北魯,告訴菱兒和夜凌楓,皇兄已到了北魯和大周朝的交界,很可能會動手。」

  「好,我們一起走吧。」

  靖王鳳紫赫和鳳淺等人一起悄悄的離開了靖王府,前往北魯而去。

  此時北魯的宮中,倒是一片詳和,小貓兒被送走了,海菱放下了一顆提著的心,日子過得很清閒,她和夜越發的親密了,夜已經調兵前往紅雪湖而去,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到紅雪湖,十萬兵將,行程肯定比較緩慢。

  下午睡了一覺起床,便做了幾樣點心提著往上書房而去。

  不過上書房門外,侍竹等人的臉色難看至極,一看到皇后娘娘過來,便迎了過來。

  「屬下等見過皇后娘娘。」

  最近一段時間,氣氛可是很輕鬆的,此刻侍竹週身的冷意,還有眼瞳間散發出來的嗜血戾氣,說明又出了什麼事,如此一想,海菱的心一沉,便冷冷的開口。

  「怎麼,出事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十萬大軍已抵紅雪湖,裴將軍派人送了急信回來,伏龍島上的居民盡數被殺了,無一人完好,男子不但被殺,還被鞭屍,女子更是被奸一殺,連小孩子和老人都沒有放過。」

  侍竹的話一落,海菱的身子忍不住輕顫,週身的冰涼,連手指都握不緊了,想大罵,想怒吼,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鳳紫嘯真的該千刀萬剮了,她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如此的變態,喪心病狂,連孩子都不放過,男人死後鞭屍,女子被奸一殺,他究竟和這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皇上怎麼樣?」

  海菱冰冷的開口,侍竹稟報:「皇上已經召了朝中的幾位大臣上書房議事了。」

  「好,你進去給本宮稟報一聲。」

  「是,娘娘,」侍竹應聲,轉身走進了上書房,書房內,龍案之後,坐著夜凌楓,絕美華麗的面容上,長眉飛入鬢角,黑如點漆的瞳仁幽光閃爍,冷冽以常,書房內的溫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酷令人寒顫。

  除了夜凌楓,朝中大臣的臉上全都很陰驁冷沉,誰也沒有說話。

  海菱一走進來,那些坐著的大臣便起身施禮:「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的心情自然不比這些大臣好多少,伏龍島居民的遇難,可謂殘不忍睹,一座小島,人再少恐怕也不低於萬人,全都死於非命,怎不令人痛心,所以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一下頭,示意幾位大臣坐下,自已走到夜凌楓的身邊坐了下來,緩緩詢問。

  「皇上,你打算如何做?」

  一直知道鳳紫嘯會和他們打這一仗,但沒想到他能如此迅速的穿過紅雪湖,進入了伏龍島,殺了島上的居民,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佈署很久了嗎?要不然短時間內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夜凌楓的眼神幽黑嗜血,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對於那些死去的人,心中有著不可推卻的愧疚。

  「朕,決定前往紅雪湖。」

  這一次他要親手和鳳紫嘯對陣,一定要徹底的除掉鳳紫嘯方罷,要不然如何對得起伏龍島上的居民。

  他一開口,丞相大人便站了起來:「皇上保重龍體啊,可以派朝中的大將前往。」

  夜凌楓鼻子裡發出哼音,臉色並沒有改變,陰沉沉的接丞相的話:「裴將軍不是在哪嗎?」

  不但裴將軍在哪,還帶了十萬精兵過去,可是那又怎麼樣,即便趕了過去,伏龍島上的人還是被屠殺了,從此次的屠殺事件中,不難看出鳳紫嘯早就佈局算針對他們了,連紅雪湖都輕易度過了,接下來還不知道他如何做呢,自從夜凌楓打算對付鳳紫嘯的時候,他把紅雪湖的有關圖紙以及資料找了出來,可是越研究越心驚,這紅雪湖就是個魔鬼陣地,若是利用得好,全盤皆勝,若是利用得不好,那麼全盤皆輸。

  「皇上。」

  書房內,幾個大臣看皇上執意要去,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一起望向皇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能勸說皇上打消念頭,不過海菱卻沒有阻止夜凌楓,因為死了那麼多人,他們不可能視而不見,而派別的人去只不過徒加傷亡罷了,現在的鳳紫嘯根本就是個魔鬼,再加上他的頭腦,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他,所以只能夜前往紅雪湖,她會陪她一起去。

  如此一想,海菱便沉聲開口:「既然皇上有此打算,本宮決定和皇上一起前往紅雪湖。」

  「娘娘。」

  眾人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沒法再阻止,海菱已起身,柔順的開口:「皇上既然有事要忙,菱兒先行告退了。」

  「好。」

  海菱退了出去,往上書房外走去,侍梅和侍蘭見她臉色難看,想起先前侍竹所說的話,一時間,兩個丫頭誰也沒有說話,跟著娘娘的身後一路回琉月宮而去。

  紅雪湖是個險峻之地,要如何安全度過紅雪湖呢?海菱的眼睛陡的亮了,她想起了七星琉璃鐲,七星琉璃鐲還有最後一顆紫色琉璃珠沒有啟動,只要啟動紫色琉璃珠,就可以拿到紅雪河內裡構造的圖紙,有了圖紙,他們進攻大周朝就輕而易舉的事了。

  海菱一下子笑了,滿臉的妖治嗜寒,一揮手讓大殿內的宮女和太監退下去,只留了侍梅和侍蘭兩個人,侍梅和侍蘭二婢一看主子的動靜,便知道她想啟動琉璃珠,忙守在她的身邊。

  不過海菱還沒來得及打開紫色的琉璃珠,便聽到殿外有撫月進來稟報。

  「皇后娘娘,長樂公主來訪。」

  「鳳淺,」海菱詫異的挑眉,一揮手讓撫月請公主進來,自已也收起了動作,緩緩起身,走下大殿,殿外,幾道身影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鳳淺,她的身側是鳳紫赫,還有赫連千尋,三個人風塵僕僕,一看便是日夜兼程趕了過來的。

  一看到鳳淺沒事,海菱倒是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拉著走到面前的鳳淺的手,柔聲開口:「淺兒,你怎麼過來了。」

  「菱兒,我們趕過來便是告訴你們,我皇兄已經不在京城了,他很可能已經有所動作了。」

  鳳淺的話落,殿內陡的一片冷寒,海菱的臉色立刻籠上了寒霜,望向鳳淺,又望向赫連千尋和鳳紫嘯,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開口:「沒錯,他已經有所動作了,從紅雪湖過來,殺掉了伏龍島上的所有人,不但殺了老人孩子,還鞭屍男人,奸一殺女子,他所做的事就是讓他死十次也不夠。」

  海菱的話落,鳳淺和鳳紫赫身子輕搖了兩下,赫連千尋伸手扶住了鳳淺,心急的開口:「淺兒。」

  鳳淺緊握著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自已滿身的罪孽,當日若不是她堅持,這喪心病狂的傢伙又何以出來害人,現在他哪裡還是她的皇兄啊,分明就是一個魔鬼啊,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相較於鳳淺的顫抖,鳳紫赫卻要冷靜得多,凝眉沉穩的開口。

  「那紅雪湖仍是一處險像環生的河流,尋常人根本沒辦法安全進入,皇兄又是如何辦到的?」

  他說完,望向大殿內的海菱,海菱也挑起了眉,想到鳳紫嘯在南翎國時的吃癟,並沒有顯示出他過人的機智,現在卻輕易便過了紅雪湖,而且要想穿過紅雪湖,必然先要接觸伏龍島的人,加以深入的瞭解,然後才進得來,如果說他早就著手安排了,上次在南翎國吃了那麼大的虧,不可能什麼都不表示,所以說是他從南翎國回來後下的決定,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那麼還有一種可能。

  他背後隱藏著一個人,這個人對於紅雪湖瞭如指掌,所以在背後指揮著鳳紫嘯,使得他揮師直下紅雪湖,攻入了伏龍島,而且以鳳紫嘯的為人,他不該鞭屍男人,奸一殺女人,這樣的深仇大恨不該是鳳紫嘯所有的,雖然他和夜凌楓之間有仇恨,但不可能對別人也這麼恨,那就是背後的人恨他們北魯國的人,所以如此對待伏龍島上的人是交換條件,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海菱眼裡冷光一片,沉沉的接了鳳紫赫的話:「他背後一定藏著一個人,這個人對紅雪湖很熟悉,所以帶了鳳紫嘯等人穿過了紅雪湖,進入了伏龍島。」

  「眼下你們有什麼打算?」

  鳳紫赫瀲眉問,海菱淡淡的開口:「我們正準備馬不停蹄的趕往紅雪湖,十萬大軍已在風霧城等候。」

  只要一過了紅雪湖,便會攻打大周的土地。

  殿內,人人臉色肅沉,現在是劍在弦上不得不發,鳳紫赫和鳳淺等人自知理虧,也沒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皇兄做出令人發齒的事來,他們還有何臉面再說半個不字,如此一想,兄妹二人同聲開口。

  「我們陪你們一同前往紅雪湖。」

  「好,」海菱點頭,這一次鳳紫嘯不死,不足以平北魯的民憤,伏龍島的事很可能會傳遍京城,鳳紫嘯便成了北魯人口中的魔鬼,不但是北魯,天下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上書房裡,夜凌楓一一安排朝中的大事,把朝廷上的事情交給幾位大臣,並托了姬琮和丞相大夫一起照應著,自已帶著文彬和姬紹成還有自已的得力手下,以及數百名羽衣衛,連夜前往風霧城。

  這一次,眾人個個都騎馬,沒人坐馬車。

  海菱坐在夜凌楓的懷裡,一眾人策馬狂奔直往風霧城而去。

  路上,海菱小聲的告訴夜凌楓,她啟動了紫色的七星琉璃鐲,從鐲子裡拿到了紅雪湖的圖紙,所以讓他不要擔心,他們這一次一定會抓住鳳紫嘯為伏龍島上的居民報仇的,而且他們一定要抓住藏在鳳紫嘯背後的人。

  夜凌楓一邊騎馬一邊和海菱討論著問題,當聽到海菱說到鳳紫嘯背後隱藏著一個人,這個人很恨他們北魯的人時,夜凌楓的服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個念頭,嗜血的開口。

  「難道鳳紫嘯背後的人,竟是當初滅掉的綠蟻族的公主達娜圖。珂兒。」

  夜凌楓一提,海菱幾乎立刻便點頭了,沒錯,鳳紫嘯背後的人一定是達娜圖柯兒,這個人和他們有不共戴天之恨,也唯有達娜圖柯兒才有理由滅掉了伏龍島上的人,還要讓人鞭屍,還奸一殺女人,因為當日綠蟻族的人全都被夜凌楓給滅了,這滅族之恨,達娜圖柯兒如何會忘,何況也是因為她的一已私念,才害了整個綠蟻族的人。

  「這下我們要對付的可是兩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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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28:04
 第134章 驚 變

  夜凌楓和衡等人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在五天後趕到了風霧城,城中,裴將軍等人已經接到了消息,皇上和皇后娘娘帶人過來了,所以裴將軍和風霧城的知府等人一起迎出了城外,等到夜凌楓出現,一眾人下馬請安,恭迎皇上等人進城。

  大街上,肅穆而壓抑,雖然有不少的百姓在買賣東西,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屢憤怒,還有不安,大周朝的兵將雖然滅掉了伏龍島上的人,但短時間內並沒有進風霧城,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得到了消息,知道大周朝的十萬精兵便屯守在風霧城外,所以不敢貿然進軍,還是別有圖謀。

  總之,風霧城內籠罩著一股峰煙戰火即將到來的沉重感。

  數匹駿馬從大街上奔馳而過,如一道陣風似的飄過,街道邊的百姓不時的發出驚叫。

  「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來風霧城了,那前面的一對神仙眷侶是不是他們啊。」

  「是啊,聽說皇上等人過來了。」

  「那一定會化解此次的危機,」對於夜凌楓的出現,很多風霧城的百姓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因為有關於皇上的事跡,他們可是聽說了不少的,所以一想到他,便覺得安心。

  風霧城的府邸,一眾人下馬,夜凌楓率先直接便往府衙大堂走去,身後的數道身影緊隨其後,事情現在很緊急,所以夜凌楓懶得講究那麼多,他只想聽聽有關於伏龍島的事情。

  大堂內,皇上和和皇后娘娘坐在下首,其他的人依次下坐,赫連千尋,鳳淺鳳紫赫,然後便是姬將軍裴將軍文大人,風霧城的知府等人,坐了滿滿的一堂。

  整個大堂內,肅穆沉重,人人噤言,一聲都不敢吭,垂首望著地面。

  夜凌楓掃了一圈後,望向風霧城的知府楚南天。

  「楚大人,伏龍島所有人都被殺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南天的身形一怔,雖然他沒有做過什麼,問心無愧,可是皇上的聲音有一種令人膽顫的威壓,令人止不住的恐慌不安,趕緊的起身回話:「稟皇上,那伏龍島上的居民,有兩個人逃了出來,可是到風霧城時已奄奄一息了,他們來報案,說伏龍島上的人全都被人殺了,那些人皆穿著黑色的衣服,蒙著面紗,所以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來了不少的人。」

  夜凌楓濃黑的長眉挑起,鋪天蓋地的嗜血之氣充斥在一雙眼瞳中,驁冷沉。

  大堂內坐著的人更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此次的事讓皇上很生氣。

  「你們都有什麼想法?」

  夜凌楓詢問下去,姬紹成直接站了起來,沉聲開口:「此次伏龍島上的居民遇難,分明是大周朝的鳳紫嘯所為,可恨他們竟然還蒙著臉,作掩耳盜鈴之勢,臣認為立刻派人下詔告書,向天下人揭露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的所做所為。」

  姬紹成話落,大堂上的人全都望向了鳳紫赫和鳳淺二人,眼神中都有些隱晦,惱怒。

  鳳淺和鳳紫赫二人又豈會不知,一方面痛恨皇兄,一方面便又要受到眾人的遣責,而最重要的,很快,大周朝和北魯便要開戰了,此一戰,毀掉的不知道是大周朝還是天下的百姓。

  他們只覺得深深的心痛,尢其是鳳淺,更是自責不已,一雙如玉的纖手緊掐進赫連千尋的掌中,唯有如此的用力,才能克制著自已頻臨瘋狂的憤怒。

  今日這一切的罪孽都是她造成的,如若當日不把皇兄帶出雙喜鎮,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了,現在說什麼都是妄然。

  大殿內,眾人把視線從鳳淺和鳳紫赫的身上移開,一起望向上首的皇上,不知道姬將軍說的事,皇上是否採納。

  夜凌楓挑了一下眉,沉思過後,命令:「文彬,立刻發詔告,不但是北魯,還要發到各國去,讓眾人知道鳳紫嘯對北魯的手腳,對伏龍島居民所做的事。」

  「好,臣立刻去辦。」

  文彬起身,領命自去做這件事,剩下來的人,依舊坐在大堂議事。

  大堂內,夜凌楓見沒人再說話,便抬眉掃了一圈眾人,最後冷冽的出聲:「朕決定進紅雪湖,攻進大周朝,既然他鳳紫嘯膽敢做出這等有違人心的事情,我們誓必要一舉攻下大周朝的城池,以告在天的亡靈。」

  夜凌楓話一落,堂內眾人臉色齊變,裴將軍直接便站了起來,心急的開口:「皇上,萬萬不可,紅雪湖沒有圖紙,根本進不去,我們貿然進軍,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鳳紫嘯殺了伏龍島上的所有人,而不聞不顧?」

  夜凌楓沉沉的責問,裴將軍並不恐慌,沉著的開口:「我們北魯可以從邊關攻進大周朝。」

  這樣拼的就是兵強馬壯,眼下北魯的兵勇比起大周朝來要有實力得多,所以裴將軍才會如此說。

  可是對於此事,夜凌楓卻不贊同,雖然北魯的兵馬比大周朝要強一些,但是從邊關攻大周朝,即便攻下大周朝的城池,也要損耗不少自已的兵馬,而鳳紫嘯殺了伏龍島的人,便表示他們在此處動手腳了,他們如果棄紅雪湖不顧,他們很可能便又再次從紅雪湖過來,殺掉風霧城的人。

  「我們從兩國的邊關攻打,損失慘重不說,現在大周朝的兵將便潛伏在紅雪湖的對岸,他們殺了伏龍島的人,就是給我們一個沉悶的一擊,我們若是不正面迎敵,他們便會變本加厲了,接下來要遭殃的恐怕就是風霧城了。」

  裴將軍想了一下,隨之便又接著開口:「末將願意帶領十萬精兵鎮守在風霧城外,皇上可帶兵前往兩國的邊關,然後攻破對方的城池,這樣一來,可彬無一失。」

  裴將軍之所以如此堅持,是不想讓皇上以身涉險,現在的皇上可是他敬重的,一心為民,若是皇上出了什麼事,北魯可又亂了天,所以無論如何,他只想保全皇上。

  「裴將軍的意思正好和朕所想的相反,朕決定派裴將軍帶一萬精兵,前往兩國交界的邊關,協助風將軍鎮守邊關,不准放大周朝的一兵一卒進北魯,以防有詐。」

  「皇上。」

  裴將軍沒想到皇上竟然調他去兩國的邊關,這裡可比那個地方要危險得多。

  「皇上。」

  「這是命令,裴將軍領旨吧,記著,一定要守好邊關。」

  「老臣遵旨。」

  裴將軍領命,想了一下只得退出去,去點兵領將,前往邊關,鎮守住北魯的東大門,千萬不能讓鳳紫嘯從東大門而進。

  大堂內,赫連千尋緩緩的開口:「此事還是從長了議。」

  那紅雪湖確實是險峻之地,若是貿然進入,只怕有風險。

  不過赫連千尋和鳳淺等人並不知道夜凌楓和衡的手中有紅雪湖內部構造圖,所以他們才放心的要進紅雪湖,至於紅雪湖的內裡構造圖,衡並沒有告訴赫連千尋和鳳淺鳳紫赫等人,不管怎麼樣,他們終究是大周朝的人,有時候一念之想,便會全盤皆輸,這無關於任何別的。

  此戰他們必須勝,要不然對不起那些無辜死去的伏龍島上的人。

  夜凌楓卻執著的開口:「朕決定了,立刻佈兵進紅雪湖,攻進大周朝。」

  此事一定,眾人想說什麼也不敢再說,全都噤言,鳳紫赫和鳳淺想說什麼,可是想想自已此刻的身份,若是說了,別人只當他們別有用心,所以什麼都不說。

  夜凌楓又吩咐了姬紹成和軍中的幾位副將,開始調派一下人手,從九萬兵將中,挑選一部分熟悉水的兵將出來,被點名的人全都下去準備,其他人起身,慌恐的立著,等候皇上的吩咐,夜凌楓命知府大人給赫連千尋和鳳淺等人安排住的地方,自已和皇后也要休息一下。

  連日馬不停蹄的趕路,雖然夜凌楓吃得消,不過菱兒卻是有些吃不消的,夜凌楓回首,望向衡,便是滿目的溫柔疼惜,伸出手握著衡的手走了出去。

  風霧城的知府大人立刻親自給這幾個重量的級的人物安排了吃住的地方。

  夜凌楓和衡等人自去休息,一覺醒過來後,天色已黑了,門外有侍梅侍蘭等人守候,傳了晚膳進來,用了晚膳後,夜凌楓命侍梅傳了姬紹成文彬以及幾位軍中的將領進正廳議事。

  侍梅立刻前去傳姬將軍等人,夜凌楓和衡也起身去了正廳。

  很快被傳的人走進了正廳,這幾個人都是北魯的有功之臣,夜凌楓有理由相信,他們絕對不會背叛北魯,所以才會讓他們過來,和他們一起研究紅雪湖的圖紙。

  至於赫連千尋和鳳淺等人,為了避嫌沒有過來,安靜的待在自已住的地方休息。

  正廳內,眾人坐下來,夜凌楓便先問姬紹成,挑選了多少熟悉水的兵將。

  姬紹成臉色微微暗,緩緩的開口:「回皇上的話,精通水的精兵並不多,只有一萬多人,就是這一萬多人,也不是十分的熟悉,只能說略通皮毛。」

  夜凌楓挑眉,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只有一萬多通水的兵將,他們也必須從紅雪湖攻進大周朝。

  幸好他們有紅雪湖的圖紙,才不致於吃太多的虧,要不然憑這一萬多水軍,根本過不了紅雪湖,因為夜凌楓在大周朝做過丞相,自然知道大周朝往南便是南翎國,大周朝有一小半的地域都是水地,所以軍中有很多精通水的兵將,不但如此,似乎還訓練一支水上軍隊,而他們的北地,卻和大周朝不一樣,因為都是干地,很少用到水軍,所以並沒有在這一方面加強訓練。

  「皇上,你看這事?」

  姬紹成和軍中的幾位副將,都知道此是兵家大忌,沒有精通水的水軍,現在對於紅雪湖的內裡構造也不是十分的熟悉,此事處理得不好,別說進攻北魯,很可能數萬兵將盡數毀掉。

  夜凌楓知道眾人的擔心,沉穩的開口

  「雖然我們在水軍方面有些弱了,但是另外一方面卻不缺。」

  夜凌楓取出圖紙,放在了桌上,這是紅雪湖的內部構造圖,姬紹成和文彬等人上前一步看了,不由得大奇,姬紹成很快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因為他知道衡手上的七星琉璃鐲有神奇的功效,但是別人卻不知道,不由得個個睜大了眼睛,全都圍到了夜凌楓的身邊,興奮的觀看圖紙。

  夜凌楓暗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把這份圖紙熟記於心,記著,這裡面有沼澤和暗礁還有漩渦,每一樣都有圖標所示,所以你們要把這些熟記於心,因為進紅雪湖,每條船上都有數十人,若是一個不慎,死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所以一定要牢記這些險地。」

  「是,末將等人明白。」

  姬紹成等人高興的開口,眾人領命一起圍著圖紙觀看,夜凌楓和衡二人離開了正廳,走了出去,侍梅和侍蘭等人緊隨其後保護著他們。

  一行人在後花園轉悠著,此時已是初冬,天氣格外的冷。

  衡穿得有些單薄,先前在房內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感覺,現在一走出來,便打了一個寒顫,夜凌楓立刻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衡的身上,並細心的給她繫好帶子,拉著她的手一併在後花園裡閒逛。

  今夜,月影暗淡,似乎因為即將到來的戰爭,而黯然的失了顏色。

  「菱兒,我想留你在風霧城內。」

  夜凌楓輕聲的說,他想把菱兒留在風霧城內,不想讓她隨了他一同前往紅雪湖,說實在的,那裡的風險很大,即便是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所以夜凌楓不想讓衡冒險,不過依照自已對她的瞭解,她未必肯聽他的,所以才會試探的說。

  果然他一開口,衡便直接的反對了。

  「如果真是這樣,當初我就不來風霧城,而待在京城了,既然來這裡,我們兩個自然是一起的,不管你去哪裡,我也會緊隨其後的。」

  知道她主意已定,夜凌楓不再堅持,不過不忘溫柔細心的叮嚀。

  「那你小心些。」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已的,」衡柔柔的笑著,雖然沒有絕世的武功,但她好歹也不是弱女子,所以凡事會小心的,而且她不是一直跟著他嗎?有他在身邊怕什麼。

  接下來沒人說話,一行人隨意的散著步,忽然,青石小道對面響起了腳步聲,夜凌楓和衡同時抬頭,便看到赫連千尋和鳳淺還有鳳紫赫等人走了過來,彼此一照面,衡便笑著開口:「你們自去說話吧,我們便在這花園中散散步。」

  男人們會心的一笑,然後走到一起去找地方說話,衡則伸出手拉了鳳淺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在後花園的小徑之上,一邊散步一邊說話。

  「淺兒,你準備什麼時候跟著赫連千尋去雲疆成親。」

  此次大周朝和北魯一站,她知道鳳淺十分的為難,一方面消保全著大周,另一方面又痛恨自已的兄長所做所為的,所以她是最為難的一個,她的煎熬想必也很大,對於此時的她,衡倒是覺得她不要摻合在其中了,跟著赫連千尋回雲疆才是真的。

  鳳淺淒然的一笑,緊握著衡的手,指尖沁涼一片,聲音也有些吵啞,想必這些日子,她是日夜難安,所以上火了。

  「菱兒,你知道嗎?現在我一想到伏龍島上所發生的事,死掉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就覺得自已罪孽深重,不但伏龍島上的人,很可能接下來還有無數的人,他們都是因為我當初的一念之意,而喪生的,當日若不是我請求沈若軒治好了皇兄,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這麼多事。」

  她說完,陡的把手從衡的手心抽出來,緊抱著自已的雙臂,整個人輕顫起來,衡看她如此痛苦,心裡也不好受,一把抱住她,柔聲的勸她。

  「算了,你別想多了,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個孽字,就是當日我也沒想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本來以為救了鳳紫嘯,除掉了江灞天,我們北魯和大周就算不成為友好之邦,也該平安無事的,沒想到後來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使得我們兩家如同仇人一般,但這一切和你無關,你別再自責了。」

  「可是這確實是因為我的一念之意啊。」

  鳳淺固執的想著,站在她身側的瑟瑟看了很心疼,望向衡:「皇后娘娘,你勸勸公主吧,她經常食不能咽夜不能眠的,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衡點了一下頭,伸出雙手握著鳳淺的肩,嚴肅的開口:「鳳淺,你別自責了,沒人把這事怪到你的頭上,就算沒有你,也難保鳳紫嘯哪天會醒過來,還有,你現在還是你嗎?如若真的如此自責,就抓住鳳紫嘯,阻止他接下來再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眼下要想薄死更多的人,只有除掉鳳紫嘯,才是最重要的,如若你真的難受,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抓鳳紫嘯的身上。」

  衡一說完,鳳淺呆愣了,隨之眼裡耀起冷光,嗜血的開口:「沒錯,這是我當初所做的錯事,現在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繩之以法。」

  如若說以往她還有一點的顧念之情,但現在她沒有半點的顧念之情了,因為如若這個人再留著,便要有更多的人死亡。

  「好,你們進紅雪湖的時候,我也去,我會找到他,一定要親手除掉他。」

  雖然他是她的皇兄,但現在他是一個魔鬼,活著只會有更多的人死亡,所以她不介意親手弒兄,就算有罵名又怎麼樣?

  「只要你別自責就成。」

  看到她放開心頭的鬱結,衡總算放心了,如果鳳淺一直自責,只怕於她身體不好,雖然當初是她的主意讓鳳紫嘯恢復記憶,可是誰會想到今天的一切呢,如果真的這樣算的話,當初的事她也有一份,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今天罷了。

  兩個人又在花園中走了一會兒,夜越來越深了,便各自回住的地方休息。

  夜凌楓和赫連千尋還有鳳紫赫在涼亭了說了一會子話,便各自回住的地方了。

  衡和夜凌楓兩個人幾乎是一先一後的進入了正廳,此時廳上,眾人正候著他們,一看到他們進來,便全都起身立著:「皇上,皇后娘娘。」

  「怎麼樣?可都把圖紙上的險地記住了。」

  「是,末將等記住了。」

  這些人都是南征北戰的大將,對於圖紙的熟記能力,自然比一般人強,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又如何在沙場上征戰呢,夜凌楓點了一下頭,走過去把圖紙收了起來,然後望向姬紹成:「立刻開始著手造船,準備進軍北魯。」

  「皇上,那伏龍島四周有不少的船隻,臣等領著人先去把伏龍島四周的船隻拉過來,然後看看有沒有被毀掉,若是有沒毀可用的,便先行用著,另外再把風霧城四周的商船民船都調過來,我們再讓工匠現行趕造,一定要造出一定數量的船隻來。」

  「好。」

  夜凌楓點頭,不過他飛快的挑眉:「明日一早,你們進伏龍島,把完好無損的船隻調過來,朕準備先帶一批人,進紅雪湖探探情況,然後大軍隨後進軍。」

  「好,臣明日一早便去辦。」

  眾將退了下去,夜凌楓拉著衡,進房間去睡覺,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未亮,姬紹成便點了一千的精兵,前往伏龍島,伏龍島在風霧城,城外數十里的地方,四面環湖,只有船隻可以進去,姬紹成早命風霧城的知府,調了幾隻船備用,所以一眾人登船,前往伏龍島,伏龍島,據岸只有十幾里地,一眼便可望見,不過別看只有短短的十幾里地,但是若沒有圖紙,沒人敢進去。

  這紅雪湖表面看起來,十分的平靜,湖面上鋪陣著一種紅色的水草,一眼望去,好似整個湖面濾一層紅霞,妖治而美艷,暗裡卻是殺機重重。

  姬紹成等人因為看過圖紙的原因,自然知道何處有沼澤,何處有暗礁,何處又有漩渦,所以一路上倒是沒什麼事,很快靠近了伏龍島,一進島上,便聞到濃重的血腥氣,隨便可見的被殺死的居民,還沒有被處理掉,幸好天氣冷了,所以這屍體並沒有毀壞,但是因為隨處可見的屍體,令人觸目驚心,所以姬紹成等人也沒有汪,只在伏龍島的四周,尋找那些沒有毀壞的船隻。

  伏龍島上的人因為靠打魚為生,所以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船,這些船有不少被鳳紫嘯手下的人壞了,但其中不少雖然燒燬了上面的架子,下面的卻保持著完好,他們只要帶回去,稍加修整,便可以利用。

  眾人一番搜索過後,總算找到了近百條的船,其中有大的,也有小的,大的可容近百人,小的可容數十人,姬紹成命帶來的手下,一一領人上船,駕船隨他之後出伏龍島,一路靠岸。

  船一靠岸,工匠便過來開始整修,一時間,紅雪湖邊忙碌成一片。

  兩日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近千條的船整修好了,不但如此,風霧城知府還調來了大小不等的商船,民船近千條,一時間,紅雪湖邊停靠了大大小小的船隻,再加上工匠現趕造出來的船隻,一眼望去,鋪天蓋地的自成一片視野。

  而這兩日的時間裡,夜凌楓和衡便又領著人,準備了很多的火藥,為防鳳紫嘯命人在湖中埋下伏兵,所以他們現造了火藥,若是發現有人潛伏在水中,便可用火藥炸傷這些人,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切準備就緒,夜凌楓挑了一千名精通水的精兵,又帶著近百名的羽衣衛,先行進紅雪湖探探底,如若湖中有伏兵,先把這些消除掉,以免人多手慌腳亂,隨後大軍再進紅雪湖,攻進大周朝。

  輕風徐徐,數只輕舟駛進紅雪湖,每條船上都立著數人。

  為首的一條船上,兩人比肩而站,一人著白色錦袍,袍擺大朵的寒梅,芳香躍然於空氣中,潑墨似的烏髮分在肩頭之上,美而艷麗的面容上,長眉入鬢,鳳眼冷冽,整個人好似傲視群雄的蒼鷹,負手立在船頭之上,有著遺世而獨立的清絕。

  他的身邊立著一個俏嬌的女子,女子臉色俏麗,一雙眼睛好似籠了清煙,清亮有神,陽光落在她的眼瞳裡,越發的神彩栩栩。

  兩個人的眸光淡然而清幽,沒有一點的恐懼或慌張,而是誓在必得。

  「菱兒,你要當心點。」

  夜凌楓側首叮嚀身側的心愛女子,一伸手握著她,雖然前路未知凶險,但是有她在身邊,他便覺得一切都無所畏懼。

  船行數里,紅雪湖開始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四周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夜凌楓傳令下去,眾人緊隨其後,萬不可亂了陣腳。

  這紅雪湖越往裡,霧氣越濃,所以每行一步,都是分外小心的,而且湖中心,越來越多的暗礁和漩渦,還有泥沼之地。

  輕舟緩緩往裡,不敢大意,夜凌楓緊握著衡的手,肩並肩,四處查看,忽地,嘩啦一聲,一柱沖天,一道身影竟然從紅雪湖躍起,一掌襲來,姬紹成早一掌迎了上去,掌風一凝,渾厚的內力陡的攻出去,一掌拍了過去,那身影被擊了一下,隨之落下了水,那紅雪湖滿池的水越發的紅艷似血,冒起了一串的水泡。

  夜凌楓一看這突發的事故,朝身後的數條輕舟開口:「湖底有人埋伏,大家小心以對,千萬不可驚慌。」

  「是。」

  眾人齊聲應,小船再次往前,行了不遠的一段路程,現了一個大漩渦,旋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這一處便是要繞過漩渦而行,所以分外的凶險,夜凌楓指示駕船的船手,小心的繞開那漩渦,船手應聲,誰知道,陡的從紅雪湖中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拽著他們的小船往漩渦之處拉去,眼看著那小船便要被吸附進去,夜凌楓臉色一冷,長袖一甩,強大的內力瀉出去,那人手臂立刻被斷,撲通一聲沉落水裡,船手立刻把船往邊上駕移,終於遠離了漩渦,可就在這時,不遠處沖天而起的幾道水柱,水柱之後幾道身影窄然而現,夜凌楓想也不想,雙掌一凝揮了過去。

  就在這時河面上,數道水柱沖了起來,眾人全都出手對付這些潛伏在水裡的伏兵,此時因為離得很近,所以要想用火藥炸,不但是伏兵,就是他們自已也會被炸傷,所以只能和河中的伏兵對打。

  但因為那些人在水裡,防不勝防,所以船上的人終究有些吃虧了,很快有人撲通撲通落水,這些落水的人倒也不懼,都是深黯水的,所以一落水便乾脆在水中與人廝殺了起來,很快,紅雪湖的湖面上一片血紅。

  而夜凌楓和姬紹成等人自然也全神對付這些從水中竄起來的傢伙,衡手中的風雷手套也上手了,侍梅侍蘭自然也不甘落後,眼看著有人靠近,便一一運力擊退那些人,不讓任何人靠近船隻。

  可就在這時,船手因為船上的打鬥,無法很好的掌控方向,船頭一角竟然觸了礁,一時脫離不得,心急不已,衡趕緊過去,幫助那船手,整個人靠近船沿,兩個人擺弄一隻船,總算脫離了暗礁地帶,衡鬆了一口氣,誰知,一隻手騰的從水中竄出來,快如鬼魅,一把拽住衡的身子,往水裡拽去。

  船手大驚,吼了起來:「皇后娘娘。」

  夜凌楓和姬紹成還有侍梅等人聽了叫聲,忍不住回頭,頓時間臉色大變,幾道身影幾乎是同時的動了,夜凌楓和姬紹成兩人速度較快,一先一後的拽住了衡的長衫,可是只聽得嘶的一聲響,水中之人竟然以刀斬斷了那裙帶,使得夜凌楓和姬紹成雙雙失手,兩個人的手中分別握著一截裙角。

  隨之衡的身影沒入了水底,眨眼不見了影子,而落水的衡並不驚慌,她其實熟悉水,前世可是經常游泳的人,而且紅雪湖的構造圖全都在她的心中,眼前的這處地方沒有暗礁漩渦,所以她不害怕這水下之人,一落水,便打開了七星琉璃鐲,取出了手術刀,狠狠的往那人身上扎去,兩個人纏了起來,忽然,只見一團黑影快速的閃了過來,衝擊得水**動很大,使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勉強看見一團烏黑巴拉的影子衝了過來,眨眼的功夫,她便反應不過來了,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吸附著自已連同那個被她一刀扎傷了人,下墜,下墜,從狹窄的通道裡,粘乎乎的滑落下去,不由得臉色陡變,難道她們是葬身魚腹了。

  紅雪湖上的人都呆住了,夜凌楓一反應過來,瘋狂的朝湖中怒吼一聲:「菱兒。」

  隨之身子陡的躍起,想也不想,便往紅雪湖墜去,身後的數道小船之上,叫聲連連:「皇上,皇上,不可啊。」

  姬紹成和侍竹等人臉色也變了,朝著躍入湖中的夜凌楓大叫了起來:「皇上。」

  這紅雪湖凶險無比,若是皇上遇到什麼事怎麼辦?姬紹成等人想也不敢想後果,數道身影隨著夜凌楓的身後躍下了紅雪湖。

  而此時另外的小船上,鳳淺一把拉著赫連千尋,臉色煞白,唇瓣血色全無,菱兒先見被拽入湖中的一幕她看到了,她直覺反映便是躍下船去幫她,可是被赫連千尋給拽住了,此時她在赫連千尋的懷中掙扎,最後沉聲開口。

  「赫連千尋,去把菱兒救上來,把菱兒救上來。」

  「好,不過你不可下湖。」

  赫連千尋強硬的命令,然後吩咐瑟瑟:「看住了公主。」

  「是,主上。」

  瑟瑟點頭,叮嚀了赫連千尋一句:「主上,小心一些。」

  赫連千尋如一條湖裡白浪般的躍進了紅雪湖,對於紅雪湖瑟瑟並沒別人懼怕,因為她們這些雲疆族的人,從小到大什麼凶險的事沒有經歷過啊,今日的紅雪湖,與他們雲疆山谷的魔鬼訓練比起來,也未必有多厲害,所以瑟瑟很鎮定,一雙眼睛緊盯著鳳淺,並緊緊的拽著她的身子,生怕她也躍下去,她不擔心主子,倒是擔心長樂公主衝動之下躍下紅雪湖出事,她可就沒法向主子交待了。

  湖中,夜凌楓瘋狂的尋找著衡,可是一眼望去卻沒有一點的身影,姬紹成已和侍竹等人游到了夜凌楓的身邊,只見他整個人瘋了似的,一路揮拳運力,在水中攻擊那些魚類,若是遇到水中的伏兵,更是一句話不說,便攻擊了上去,很快殺掉了那些躲閃不及的伏兵,而他更是大叫著衡的名字。

  「菱兒,菱兒,你在哪裡?」

  那叫聲淒慘無比,似乎用掉了整個的力氣,眾人也陪著他在水中尋找,可是水底並沒有衡的身影,她似乎一下子憑空消失了。

  這使得姬紹成和侍梅等人心中大悲,紛紛的在水底叫了起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眾人好像瘋了似的,潛在水底拚命的找人,可是根本沒有人影,紅雪湖本就凶險萬分,他們越游越遠,若是再游下去,很可能遇險,現在找不到衡,若是所有人都遇險,那麼可就麻煩了,一直跟著夜凌楓和姬紹成等人的赫連千尋,突然動了,身形快速的越過眾人,一直游到夜凌楓的身邊,陡的一伸手便擊昏了已經快瘋狂了的夜凌楓。

  夜凌楓因為整個人快崩浪,根本就沒注意四周的動靜,所以赫連千尋輕易便得手了

  姬紹成等驚叫:「你幹什麼?」

  「回去。」

  姬紹成和侍梅等人一聽,心痛得直接便哭了起來,可是也知道眼下留在這湖底根本是於事無補的,搞不好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現在沒看到菱兒的身影,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見了她的身影,也許她是被鳳紫嘯帶走了也說不定。

  姬紹成報著一線消,一揮手命令下去,眾人回去。

  赫連千尋帶著被他打昏了的夜凌楓,姬紹成等人全都返道回去,待到眾人上了船,才知道皇后娘娘不見了,皇上被赫連千尋打昏了。

  皇后娘娘不見了,所有人都悲慟起來,尤其是鳳淺,更是直接一口氣接不上來,便昏了過去。

  姬紹成望著眼前的一切,此刻大家的情緒如此的悲傷,如若再進軍紅雪湖,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一揮手命令下去:「掉頭,回去。」

  船手得到了命令,全都調轉船頭,往回走,回頭的路上要簡單得多,沒有伏兵也沒有險阻,很順利的便到了岸邊。

  此時岸邊正駐紮著近十萬的精兵,營帳四周眾人不時的走動著,此時數只輕舟靠岸,自然引起了岸上之人的騷動,不少人圍了過來,一聽說皇后娘娘不見了,營地上空,頓時間濾一層死亡的沉重之氣。

  這北魯國的人,對於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間的事可都是有耳聞的,現在皇后出事了,皇上被打昏了,若是他醒過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姬紹成把夜凌楓安置到營地最大的一頂帳篷中,命軍醫立刻過來給皇上診治,查出皇上是急怒攻心,再被人一擊昏了過去,所以一時間沒醒過來,不過很快便會醒過來。

  姬紹成總算放了一顆心,命侍竹等人給皇上盥洗一番換了衣服,自已才離開去換洗衣服,路上,一想到菱兒不見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心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堂堂的北魯國的戰將,沙場上的硬漢子,便撲簌撲簌的流眼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身側經過的人,以及身後的手下,都知道皇后娘娘是姬將軍的妹妹,所以也沒人笑話,眾人的臉色都很凝重,而且肅寒傷心。

  姬紹成進帳篷內換了衣服,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休息,便看到侍梅闖了進來,心急的叫起來。

  「姬將軍,姬將軍,不好了,皇上發狂了,誰也阻止不了他,他還要進紅雪湖。」

  「什麼?」

  姬紹成一驚迅速的往外走去,要說傷心他也傷心,但是眼下再進紅雪湖,可就是危險的事了,若是菱兒最後沒事,夜凌楓卻遇到了危險怎麼辦?姬紹紹成和侍梅一路往皇上住的營帳那邊走去,只見那營帳四周,黑壓壓的跪滿了人,全都一臉不怕死的擋在了營帳之外,而且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皇上若是要走,便從屬下等人的屍首上踏過去。」

  「滾,滾。」

  夜凌楓頻臨失狂的怒吼聲傳了出來,隨之幾道身影被擊飛了,正是阻止他離開的那些兵將的身影,雖然他一出手便打傷了幾個人,但其他人並沒有讓開,依舊往前湊,皇上此刻不適宜進紅雪湖,若是他再進去,一定會出事的。

  所以只要大家有一口氣在,也不會讓他去的。

  姬紹成一過來,眾兵將便讓了一些道出來,姬紹成走了過去,人還沒有出去,迎面便又有一人被擊飛了出來,他一伸手陡的拽住那人,不至於使他擲出去,此時營帳內,文彬的等大臣的聲音傳來:「皇上,請三思啊,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像,不會有事的,若是皇上再出了什麼事,娘娘回來怎麼辦?」

  姬紹成聽著這聲音,臉色肅沉,心痛莫名,但是想到皇上,他便又正了正臉色,隨之走了進去,只見營帳內,一片狼籍,東西全都被砸了,而夜凌楓此刻快成了一個瘋子,一頭如墨的髮,傾瀉在肩上,可是那縷縷的黑髮中,竟然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白髮,黑白相間,刺激了所有的人眼睛,沒想到皇上竟然一瞬間白了頭髮,這心該有多痛啊,再看他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眼睛赤紅一片,喘著粗氣,大發狂怒,如一隻負傷的狼般的在營帳內亂轉,僅有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傷了這些人,他們都是他的臣子,可是一想到菱兒竟然在他眼面前生生的被拽入湖底不見了,他只覺得自已已經瘋了,他就是一個瘋子,根本沒有似毫的理智可講,真想殺掉天下所有人給菱兒陪葬。

  夜凌楓瘋狂至極,竟然笑了起來,如妖似魅,營帳內,眾人只覺得肝膽俱焚。

  姬紹成一進來,便沉穩的開口:「皇上。」

  他一開口,夜凌楓竟然難得的清醒了一些,看到他,便想到了菱兒,夜凌楓陡的收起狂笑,望向姬紹成:「紹成,我們去紅雪湖救菱兒,她一定還在什麼地方,朕聽到她在叫朕,讓朕去救她,我們一起吧,這些人都是惡賊,他們想害死菱兒,只有你和我不會,我們一起去。」

  他黑如點漆的眼瞳中少了往日的深邃睿智,卻多了一抹淒慘,一抹絕望,一抹瘋狂,那精緻的面容,此刻攏上了慘白,就像一個上等的瓷器,美得驚心觸目,似乎只要一碰便碎了。

  看到皇上這樣,姬紹成的心更痛了,本來妹妹不見了,他便心痛至極,現在看到皇上這樣,他的心更是痛到不能再痛了。

  可是他必須振作,要勸醒皇上,想到這,陡的冷硬的開口:「皇上,你冷靜點,我們找遍了紅雪湖並沒有看到菱兒的身影,那麼短的時間,她不該有事的,既然我們找不到她,她很可能被鳳紫嘯帶走了,若是現在你再進紅雪湖,遇到了什麼事,你說讓我們如何向菱兒交待。」

  姬紹成話一落,營帳內跪著的人全都叫了起來:「請皇上三思,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像,不會有事的。」

  夜凌楓的身子輕顫,修長的大手一伸,緊抱著自已的頭,跌坐到後面的軟榻上,靜靜的不動,那漆黑的眼裡浮起幽光點點,好久才動了一下,嗜血戾殺的開口。

  「如若她有事,朕定要大周朝的所有人為她陪葬。」

  眾人一聽他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皇上如此說,說明他不再堅持進紅雪湖了,他們總算是放心了,等到皇上冷靜了下來,他們再從長計議,如何對付大周朝這些隱在湖中的伏兵。

  「你們都下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夜凌楓冰冷,沒有一點氣息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覺得冷得徹骨,卻不敢再觸怒他,緩緩起身退出去

  姬紹成抬首望他,只見那歪靠著的人,雖然有一副雋美的皮相,可是卻看不到一點人的氣息,好似就是一具空殼,沒有靈魂的**,冰冷僵硬,目光也是沒有一點溫度的,看到皇上這樣,姬紹成不知道自已該如何做才能幫到他,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辦法,只得緩緩的退了出去。

  「皇上保重。」

  營帳內,夜凌楓一動不動,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再次揚手,狂掃了一通,只到自已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再撲通一聲攤倒在軟榻上,一動也不動,烏絲染霜,覆蓋了他整個人。

  傍晚,夜凌楓恢復了冷靜,命侍竹把姬紹成喚進了營帳,沉聲開口。

  「姬紹成,朕要你一件任務。」

  「皇上請吩咐,」姬紹成沉痛的開口,雖然皇上冷靜了,但是他那樣的了無生機,那樣的死氣沉沉,那樣的沒有氣息,似乎只是為了給菱兒報仇才如此安靜的。

  「朕修書一封,你立刻啟程去少邑國,調兩萬水師過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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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30:26
  第135章 幸福一家人(完美大結局)

  姬紹成領命,帶了一封信前往少邑國去請武帝牧野借一些水師調過來,北魯的水軍終究差了一些,若是能調到少邑國的水師,只怕攻破臨城不在話下。

  這裡,夜凌楓又下了命令,立刻開始大量造火藥以及稻草人,整個紅雪湖岸邊,忙碌成一團,整齊有序的做著各種事,卻沒人敢多說話,皇上待在營帳內很少出來,大多數時候在喝酒,一到晚上的時候便去紅雪湖的岸邊吹笛子,笛音淒然冷肅,使得整個紅雪湖岸上的兵將,都黯然淚下,心痛莫名。

  一晚,赫連千尋終於忍不住出現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陪著鳳淺,鳳淺的痛心不比夜凌楓差,一想到菱兒被拽入了湖底,不知道什麼情況,她便心痛極了,越發的憎恨自已,當初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所以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如若菱兒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不會原諒自已的。

  赫連千尋一直陪著她,勸解她,姬海菱吉人自有天像,不會有事的,她貴為一國之母,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鳳淺才好受一些,等到鳳淺睡了,他才從營帳內走了出來,來到紅雪湖的岸邊。

  夜風吹佛,岸邊立著一個英挺筆直的身影,如青松雅竹般屹立不彎,那背影堅韌得似乎霜打了也不會退縮半分,可是那滿頭的烏絲中竟然夾雜了縷縷的白絲,讓人一眼便看出這人心中究竟有多痛,有多疼,正因為他的痛他的疼,所以使得吹出來的笛音充滿了悲傷,哀切。

  赫連千尋緩緩的走過去,停在他的身後,直到他一曲吹奏完了,才緩緩的開口。

  「夜凌楓,雖然你傷心你痛苦,但是難道你想未戰先敗嗎?你晚晚吹奏著這樣痛人心肺的曲子,你說那些士兵的士氣,便在你這樣的曲子裡化為灰燼,就算攻進大周朝,只怕也是沒有高昂的情緒,到時候不但是你,就算是這些人也是去白白的送死。」

  赫連千尋是就事論事,他知道他傷心,如若今日換成了他,他的心痛絕望也不會低於他。

  想想當初鳳淺從雲疆一聲不響的跑出來,他還擔心得要死,何況是親眼看著自已的女人被拽入湖底,消失不見了。

  但是眼下,他們不是自怨自哀的時候,再加上姬海菱未必有事,還沒有確認她出事,如若夜凌楓卻出事了,到時候又換成姬海菱傷心了。

  「姬海菱貴為皇后,又不是尋常的女子,難道你不相信她的能力嗎?她一直跟著你,化解了多少的危機,還幫助你很多的忙,我想,這一次她也不會有事的。」

  赫連千尋的話終於使得岸邊屹立不動的人有了些反映,慢慢的掉轉手望向赫連千尋。

  饒是赫連千尋有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才短短的數日,這人竟然能瘦了一大圈,不但如此,往日艷麗的面容,此時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長眉深深的蹙起,那凌厲的漆黑的眼瞳中,此時沒有似毫的靈魂,冷澈得如一塊千年萬年的寒冰,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凍得人牙齒打顫。

  赫連千尋這樣的人都忍不住在這樣的眼神裡不安,何況是別人,恐怕都會被嚇個半死。

  夜凌楓盯了赫連千尋一會兒,隨之竟然當著赫連千尋的面,把手中的笛子扔進了紅雪湖,轉身一句話也不說,大踏步的離開了,赫連千尋忍不住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叫起來。

  「夜凌楓,你別還沒有打,自已便先挎了,若是姬海菱真的在鳳紫嘯的手裡,你不想救她回來嗎?」

  前面的身影頓了一頓,依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大踏步的往遠處走去,赫連千尋歎了一口氣,這種事,外人沒辦法說,只有看他自已想得如何了。

  少邑國的皇宮裡。

  牧野正在上書房裡凝眉深思,就在先前他得到了消息,北魯和大周正式交手了,這兩家一直以來都是和平之國,怎麼好好的忽然交手了?

  門外,太監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皇上,宮門外有北魯國的姬少將軍求見。」

  牧野一挑眉,眼底攏上暗沉,難道說出什麼事了,要不然兩國交戰之時,絕不會來少邑。

  「立刻把他接過來。」

  「是,皇上,」太監退出去,命了軟轎立刻去宮門口把姬少將軍接進宮來,皇上要見他,聖旨一下,自有人去辦理,上書房門外,很快便看到了一頂軟轎抬了過來,轎內坐著的正是北魯國的少將軍姬紹成,姬紹成等到轎子一落地,迫不及待的便下來了,跟著太監身後走到了少邑國宮中的上書房,他只想盡快從武帝牧野的手上調一部分水兵,之所以來少邑國借調水師,是因為少邑國正在訓練水師,這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們才會來借調水師。

  不過能不能借到就未可知了,一路上姬紹成都擔著一份心,他們之所以來少邑國借調水師,也不過是套著妹妹和這少邑帝的交情來的,其實說到底,武帝牧野和他們皇上還算是情敵,借不借水師未可知,但若是妹妹不見了的事讓牧野知道,說不定能換來水師。

  上書房外,太監早進去稟報了,所以姬紹成一走到上書房的門外,早有太監恭敬的開口:「姬少將軍請,我們皇上有請。」

  姬紹成走了進去,上書房內,龍案後面端坐著的人正是牧野,牧野剛毅的五官上攏了一層幽暗,漆黑如寶玉的眼睛,深不可測,挑了濃眉,沉穩的開口:「姬少將軍怎麼有空來我少邑國,朕記得眼下北魯國似乎正和大周朝交手呢?」

  姬紹成不懂牧野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懶得理會了,直接便取出夜凌楓的信恭敬的奉了上去。

  「這是我們皇上的親筆信,請武帝過目。」

  牧野接了過去,展開看了起來,很快臉色陰驁無比,眼神更是一片狠厲,如一隻凶狠的狼般的嗜寒,等到一信看完,他的手早不自覺的握緊了,青筋暴起了,身子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沉沉的問。

  「菱兒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姬紹成搖頭,若是找到菱兒就不會有事了,現在若是菱兒不出現,只怕皇上要踏平大周朝,讓很多人為菱兒陪葬,天下恐怕真的亂了。

  「可惡的鳳紫嘯。」

  牧野狠狠的怒罵著,一拳便擊向了龍案,案幾之上的奏折全都跌落到了地上。

  姬紹成看他生氣,沒有說話,他關心的是能不能把牧野手中的水師借到,若是沒借到水師,他可就白來一趟了,所以擔心的開口:「武帝,我們皇上想向少邑國借調水師,不知道武帝是借還是不借?」

  此話一出,牧野靜默,再抬眉時已是一片鎮定,望著姬紹成:「你先下去休息,這事容朕和朝中的幾位大臣商量一下。」

  水師是他們剛剛組建的,消耗了不少的人力兵力財力,他們少邑國之所以組建水師,是因為要攻打南翎國的關係,因為南翎國的地理位置處於南部,而南部最多的便是湖泊,所以這就需要強而有力的水師,才可以揮師直下南部。

  現在水師組建得剛剛步入正軌,便要借給北魯國的人攻打大周朝,若是傷亡過多,對他們可是一大損失,不過從私心來講,牧野是不說二話便同意借的,但是眼下這朝中的事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雖然貴為皇帝,也該和朝中的大臣說一聲。

  牧野立刻喚來門外的太監,命令太監帶了姬少將軍先下去休息。

  姬紹成跟著太監走出去,心裡不免有一絲擔憂,難道說武帝並不想借調水師,如若真是這樣,他還留著做什麼,不過人家還沒有一口回絕,自已再忍忍吧,想著跟了太監的身後走出上書房。

  上書房內,牧野等到姬紹成一走,便立刻命人去把朝中的幾位重臣接進宮來議事。

  很快,少邑國的幾位朝中重臣都被接進宮,到上書房議事。

  「什麼,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丞相左大人站了起來,心急的阻止著,他們少邑國因為被南翎國攻打,不但經濟損失慘重,而且人員更是損失慘重,這些水師都是從少邑國全國徵調上來的,本來是要攻打南翎國的,現在如果借給北魯國,那不是把水師拿去送命嗎?

  丞相的話落,別的幾位大臣也站了起來阻止:「皇上,這水師可是我們進攻南翎國的根本,若是此次借給北魯國,很可能傷亡慘重,那麼我們攻打南翎國的事什麼時候才能落實。」

  牧野一句話沒說,從頭到尾只一雙凜冽的目光望著上書房內的幾位臣子,慢慢的這些人有些不安,垂首望著地面,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他們少邑國的皇帝和別人不一樣,他是武將出身,又是親手打下的江山,還是救贖了少邑國民眾的皇帝,所以說大家對他是又敬又畏,很少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果然,有一名大臣承受不住皇上眼光的壓力,咳嗽了一聲後緩緩的開口:「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牧野挑眉,緩緩的開口:「如若水師如此不堪一擊的話,那麼還能攻打南翎國嗎?我們還有勝算嗎?此次北魯國和我們少邑國借調水師,若是我們借了,日後和北魯國便可永保和平的地位,至少在我們攻打南翎國的時候,他們北魯不會背後給我們一擊,現在他們張嘴了,你們說不借水師,那麼你們想過沒有,他日若是攻打南翎國,北魯在背後來一手,我們的攻打還有意義嗎?而且水師自組建以來,還沒有正式參加過任何的打仗,此次正好可以鍛煉一下,從實踐中真正的成長起來。」

  牧野的話斬釘截鐵的落地,書房內的幾位大臣愣了一愣,事實上皇上說的話很在理,可是一想到要把水師借調給北魯國的人,總覺得不妥。

  牧野又怎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所以沉聲的開口:「我只借給他三萬水師,剩餘的兩萬人繼續訓練。」

  「是,皇上。」

  皇上既然決定了,那裡還有他們說話的份。

  牧野立刻命兵部的尚書,立刻把水師調出三萬人來,他要親自帶隊前往紅雪湖。

  這下,大臣們不幹了,借調水師就罷了,皇上竟然要親往,這怎麼行,那紅雪湖可是凶險萬分的,丞相領著幾個人在上書房跪下來了。

  「皇上,萬萬不可啊,那紅雪湖凶險萬分,皇上仍是真龍天子,怎能以身涉險呢?皇上請三思。」

  不過牧野卻不理會,想到菱兒竟然葬身於紅雪湖,他的心很痛,剛毅的五官罩上了冷霜,眼神更是陰驁一片,森森的望著上書房內的幾個大臣,這些人雖然是為他好,可是他呢,卻不能不去看望她,一直以為她會好好幸福的生活著,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牧野的手陡的緊握成一團,重重的捶了一下龍案,大聲的喝止:「住口,朕決定了這件事,不容再議,朕召你等過來,就是吩咐你們,朕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們共同處理朝政,一定要處理好,眼下南翎國自顧不暇,別的國家更沒有理由來找我們少邑國的麻煩,所以你們認真處理朝堂上的事,務必要把少邑整理得井井有條。」

  牧野話落,下首誰敢不遵,幾人趕緊應聲:「臣等遵旨。」

  「下去吧。」

  牧野一揮手,冷硬的命令,上書房內的幾人面面相覷,張嘴本來還想說什麼,最後只得作罷,皇上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他們能做的便是把少邑國的朝政處理好。

  幾人退了下去,很快姬紹成知道少邑借調三萬水師,不但如此少邑國的武帝牧野,也隨了他們一共前往紅雪湖。

  姬紹成知道這男人之所以借兵又親自出馬,其實源於他對妹妹的一片癡情,他也是想娶妹妹的,如若當日沒有江府的那一段事情,也許這武帝才是他的妹夫,不管怎麼樣,他能借兵足以見他是真心想幫助他們的

  三日後,少邑國的三萬水師出發,少邑國的武帝親自帶隊,一眾人輕裝出發,快馬加鞭的趕往北魯國和大周朝的交界處紅雪湖。

  而此時,紅雪湖岸邊,眾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火藥造好了,不但如此,還紮了很多的稻草人,雖然眾人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扎稻草人,但是皇上的命令下了,沒人敢不遵,因此眾人領命辦事,誰也不多說話。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已是半個月後了,現在的夜凌楓已恢復了不少,不過整個人就好像失了魂一般,再也沒有似毫的溫度,整個人陰冷冰寒,那雙深邃神秘的眼瞳中,攏上的是千年的寒冰和狠戾的殺氣,不管是誰,只要看一眼他的眼睛,便感受到殺氣從腳底瀰漫上來,整個營地上,沒有任何人敢隨意的說話,走路做事都輕手輕腳的。

  這晚,夜凌楓住的帳篷內,一眾人坐在其中議事。

  夜凌楓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下首圍坐了一圈的人,文彬文大人,還有赫連千尋等人,另外十萬精兵的將領,一起坐在營帳內,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候著皇上的開口,營帳內,充斥著冰寒的冷氣流,令人止不住的打顫。

  好久,夜凌楓才開口:「不管少邑國的水師借到借不到,此戰,我們必然要打,朕要踏平大周的每一個角落。」

  若是沒有菱兒的下落,他一定要讓大周朝的所有人為她陪葬,這一刻他的眼裡血腥之氣籠罩,狂魅冷寒。

  鳳淺和鳳紫赫二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不由得痛苦,菱兒不見了,他們也很痛心,現在因為菱兒的不見,這夜凌楓很可能要做出很多瘋狂的舉動,大周朝不但要滅亡,很可能還要毀滅,這讓他們怎能不痛心,可是想想鳳紫嘯所做的事,都是因為他,才連累了所有的大周朝百姓,眼裡恨意頓起,卻無計可施。

  「屬下等誓必踏平大周。」

  營帳內,數名軍將站了起來,此次伏龍島上的事,再加上皇上的事,現在的大周朝和他們可謂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若是過了紅雪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大周朝的人。

  「嗯,坐下來吧,接下來我們開始布一下兵。」

  上次進紅雪湖,已經知道了湖中有伏兵,現在夜凌楓心中已有對策,只等少邑國的水師一到,便進紅雪湖,攻進大周朝,誓必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營帳內,眾人圍聚到一起,聽著夜凌楓講接下來的擺兵之法,眾將聽了全都佩服不已,皇上如此擺佈,沒有一點的破綻,不但可進紅雪湖,還可以一舉攻進大周朝的腹地臨城。

  先前他們還不明白,皇上為何讓他們扎稻草人,現在總算知道了,原來皇上是為了對付岸上的大周朝的兵將,他們如果破了紅雪湖一關,對面大周朝的岸上,定然有無數的弓箭手等候著,而他們要用數只大船掩護,船上擺佈著稻草人,那岸上的大周朝的兵馬只以為船上的人仍是北魯國的兵將,只管射箭,而他們兵將可站在小船之上,隨著大船而行,這樣箭射不到他們的身,等到大周朝的兵將發現,為時已晚,只要他們北魯的兵將一上岸,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一定要一鼓作氣拿下臨城。

  營帳內,鴉雀無聲,赫連千尋望了望鳳淺和鳳紫赫,看見他們兩個人眼裡既痛又寒,看來臨城的人是首當其衝的,這還是其次,如果等到破了臨城,還看不到姬海菱,他們最怕的便是夜凌楓下令屠城。

  營帳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兵卒飛快的奔進來,大叫著。

  「報。姬將軍回來了。」

  營帳內的人一聽,全都振備了起來,一起望向門前的小兵,夜凌楓更是冷沉嗜血的開口:「少邑國的水師是否過來了」

  「過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不但是水師,武帝親自帶隊過來了。」

  營帳內一下子鴉雀無聲,便是夜凌楓也受到了震憾,這武帝的心中其實也是很愛菱兒的,若是以往他一定會討厭有人惦記著菱兒,可是此刻,他唯覺得牧野是條漢子,夜凌楓一揮手便命令眾將:「迎客。」

  他大踏步的走了出來,不遠處,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夜凌楓等人走出了營帳,便看到姬紹成陪同著幾人走過來,為首的正是少邑國的武帝牧野,牧野一抬頭,看到了夜凌楓,便呆住了,先前沒見到夜凌楓的時候,他想了千百遍的要痛斥他的情景,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菱兒消失在眼前呢,當日他可是說了要好好待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的,現在竟然害得她消失不見了。

  可是現在一照面,只見一直以來光華如玉的男人,此刻神情間是那麼的冷冰戾寒,雋美的臉上只剩下一片骨感,深邃的眼瞳此時沒有一點的溫度,就好像一個活死人似的,看到他這樣,牧野深深的震憾了,別人不知道夜凌楓,他又如何不知,當日他在大周朝做丞相的時候,便是個高深莫測的人,運籌帷幄,計敵於方寸之外,什麼時候如此憔悴,如此不堪,這分明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子,更是一具絕望了的靈魂,他還能說什麼,牧野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走了過來,沉穩的開口。

  「燮帝。」

  「武帝。」

  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而伸出手緊握成一團,然後轉身往營帳內走去,其他人並沒有進去,姬紹成命眾將下去準備,赫連千尋等人也退了下去,姬紹成和侍竹等人站在營帳之外候著。

  營帳內不時的響起說話聲,卻是牧野和夜凌楓討論此次的進紅雪湖的計劃,以及接下來攻進臨城的事,務必要一舉攻下臨城。

  第二日,天還沒亮,紅雪湖岸邊的便整頓好了一切,大大小小的船隻擺滿了岸邊,將士們井然有序的上船。

  夜凌楓和牧野二人上了最前面的船,浩浩蕩蕩的進軍紅雪湖。

  這一次眾人要沉穩得多,不再似前一次進紅雪湖那般膽顫心驚,一路往裡,夜凌楓負手立在船頭上,墨發迎風飄舞,眼裡是濃濃的鋪天蓋地的嗜血殺氣,他的身側立著侍竹,侍竹手中拿著一把小旗,現在後面的船隻全都看他的小旗而動,先前他已經和這些人講了小旗所動的意思。

  薄霧起,小旗揮動,紅雪湖,響起了碰碰的火藥爆炸的聲音。

  待到火藥炸過,只見湖面上飄起了一層的死魚死蝦,外加斷肢殘臂,血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睛,就是這樣,火藥一響,未死的人想逃,可惜大船之後船上的數萬水師如同游魚一般鑽入水中,一番搜查,但凡下剩的人全都殺死,河面越發的溢紅如血。

  一眾船隊,鋪天蓋地的往前進軍,火藥過後,是少邑國的水師下去掃蕩,不留一個活口逃脫,這些水下兵將,如魚入大海,活躍自如,可在水下活動很久,而且如平地一般,不似北魯國的人,在水下待不了多長的時間,這容易給敵手機會,但少邑國的水師,在湖底猶如平底,正因為他們在水下的活動能力強,所以即便有漩渦或者暗礁,也清晰可見,並不懼怕。

  船隊上的精兵一節節的逼近,而大周朝的水兵節節的敗退,眼看著傷亡越來越大,這些人嚇得四處逃竄,可惜終逃不了被殺死的命運,先用火藥炸死了不少的人,這讓那些人慌亂了,再以水師攻擊,自然輕易便殺掉了這些人,很快,船隊逼近了大周朝的岸邊。

  侍竹手中的小旗一變,後面的數只大船先行,船上並沒有人,除了戴了盔甲的船手之外,沒有一個兵將,全都是稻草人,此時紅雪湖上有淡淡的薄霧,所以遠處的人一看,只以為滿船的兵將,所以岸邊的人大喜,搭弓拉箭,準備一舉拿下這些過了紅雪湖的北魯國兵將,卻不知道,真正的兵將卻乘坐在小船,這些小船緊隨大船之後,一點都沒有傷到

  待到船慢慢的靠近岸邊,對面的大周朝兵將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侍竹一揮小旗子,那隱在小船上的兵將全都冒了出來,拉弓搭箭射出去,箭如雨般的密密麻麻的掃了過去。

  一時間岸邊叫聲了一團,亂成了一團,就在這時,侍竹等人一揮手命令小船之上的兵將:「上,殺他個片甲不留。」

  一聲令下,靠岸的北魯國的兵將,一個個就像出水的蛟龍一般,個個衝上了岸,上了岸,就更加的兇猛了,一時間,滿天的喊殺聲,衝擊到天際。

  船隊最後面的一條小船上,鳳紫赫和鳳淺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知道這些大周朝的兵將該得的,可終究心裡難安,一切都因為皇上的罪孽,於這些人又何干呢,此戰恐怕傷亡很大。

  赫連千尋緊握著鳳淺的手:「現在顧不得心疼這些人,眼下我們要立刻找到鳳紫嘯,找到姬海菱,否則,以夜凌楓和牧野二人的性子,只怕攻破了臨城後,必然要屠城。」

  自古兵將戰死沙場是一份榮耀,縱然心疼倒也無礙,國家自會安撫他們的家人,可要是那些百姓被殺,就死得太無辜了,不過若是找不到海菱,讓夜凌楓收手,恐怕是不可能的,如若一直找不到她,不但是臨城,就是大周朝別的城池,恐怕也要遭殃,所以赫連千尋一說完,鳳淺的身子抖簌了一下,隨之望向身側的鳳紫赫:「七皇弟,我們一定要找到皇兄,讓他交出菱兒來。」

  在他們的心裡,海菱定然被鳳紫嘯劫來,只要鳳紫嘯交出海菱,至少不會使得臨城的人被屠殺。

  「走。」

  鳳紫赫什麼都不說,領先往岸邊衝去,鳳淺隨後,赫連千尋等人也上了岸。

  岸上此時眾人已經殺紅了眼,無數的身影倒下來,屍體堆積如山,北魯的兵將因為發生了伏龍島上的事情,再加上皇后娘娘不見了,所以此刻一個個就像殺紅了眼睛的惡狼一般,個個都可以以一擋十,而大周朝的兵將,因為先前在紅雪湖裡慘遭攻擊,再加上岸邊不少的兵將中了箭,一時間節節敗退,直往後讓,往臨城退去,而夜凌楓指揮北魯國的兵將,再加上少邑國的三萬水師,這些水師除了在水裡作戰兇猛,在岸上也是身手厲害,眾人對著大周朝的兵將緊追不捨,一直到臨城城門前,那些負傷的兵將退回城中,而夜凌楓等人便紮營於城外,稍作休息。

  而此時的海菱卻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先前她被一條大魚吞入了魚腹,幸好手中有手術刀,便直接用刀刺那魚的肚子,那魚因為肚子疼,在紅雪湖裡攪合,翻來覆去廝滾著,海菱在魚腹中難受異常,竟然因為撞擊而昏了過去,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竟然不在魚腹中了,而被人綁在了一棵樹上。

  原來先前她在魚腹中,被大魚撞擊得昏了過去,那魚也沒有支撐多少時間,便死了,一路漂浮到一處岸邊,此時岸邊有幾個人正餓得厲害,一看到有魚靠近,便把這魚拖了上來,準備剖腹烤著吃,誰知一剖腹竟然發現魚肚子裡有兩個人,一人已死,一人還有氣息,所以他們便把活著的人綁到了樹上,海菱被風一吹,很快便醒了過來,此時又餓又累,一時不知道自已身在何方?睜眼望去,只見不遠處有幾個穿著簡單的人正在烤魚肉吃,魚香味飄到她的鼻間,她忍不住張了張嘴,困難的叫了一聲。

  「喂,我餓了,能不能給我吃點東西?」

  她一開口,那幾個人立刻丟掉了手裡的烤魚片,衝了過來,團團的圍住她,幾張臉滿是憤怒,眼裡騰騰的冒著火,怒指著海菱,其中一人仇恨尖銳的叫了起來。

  「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壞女人,你還想吃東西,你和那個壞女人一樣都該死。」

  海菱一時間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恨她,可是她好餓啊,吞嚥了一下唾液,然後虛弱的問:「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這麼恨我幹什麼?」

  這幾個人,有老人,有年輕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年輕的女子眼裡是狠戾的光芒,手裡還拿著一柄尖刀,在海菱的面前晃來晃去的,似乎恨不得立刻殺了她,幸好有一個年老的人阻止了,不過他也沒有放了她的打算。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那老人一聽她問,眼淚便流下來了:「我們是伏龍島上的人,我們島上的人全都被殺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幾個人。」

  沒想到伏龍島上的人竟然還有人活了下來,海菱心裡很高興,可是這些人為何如此恨她啊,想到這便開口詢問:「你們為什麼恨我啊,我什麼都沒做。」

  「姑娘啊,怪只怪你和那個女人一樣,雖然長得很美,可是都是蛇蠍心腸,所以我們很恨漂亮的女人。」

  老人說完,便仰頭望著天,那年輕的女子朝著老人叫起來:「爺爺,你理她做什麼,依我看殺了她吧。」

  她說完便拿著尖刀湊了過來,在海菱的眼面前晃,海菱並不害怕,因為她們雖然綁著她,但是雙手還能活動,只要她打開七星琉璃鐲,小獅球球便會出現,這些人想殺她,不是那麼容易的,只是她不想加深這些人的仇恨,想化解他們的心結,因為伏龍島上的人死得確實太殘忍了,而且聽他們的話,是有人騙了他們。

  「住手。」

  老人冷吼了一聲,那女子狠狠的跺腳,然後收回了刀,轉身往烤魚的地方走去,其他人也往那裡走去,最後的一個老者無奈的輕歎:「讓她自生自滅吧。」

  海菱掉頭望了一眼四周的景色,這裡荒無人煙,讓她自生自滅,不就是等死嗎?她現在好餓,既然他們不理會她,她只好自已想辦法了,海菱雙手摸索著按了一下琉璃珠,輕聲的默念,球球,快幫我解開繩索。

  琉璃鐲一亮,小獅出現了,小獅出現,立刻跳起來嘶咬著綁海菱的繩索,很快便解開了,海菱一得到自由,直撲向那烤魚的地方,也不理會那些人,直接從魚架上搶那烤好的魚吃,實在是餓壞了,一邊吃一邊還找水喝。

  而那幾個伏龍島上的人,一看她的樣子,不由得害怕的離開,先前還看到她被綁在樹上,這會子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了,而且她的身邊還立著一隻虎視眈眈的金黃小獅子,那老人一眼便認出了金毛小獅子,不由得慌恐的開口:「黃金沙。」

  這只未成年的獅子,攻擊力可是很強的,現在這女人若是想對付他們,他們幾個未必有還手的能力,因此幾個人坐離海菱遠一些,目瞪口呆的望著好像餓死鬼投胎的女人,又吃又喝的,很快吃飽喝足了,打了一個飽嗝,才停下來望著他們。

  這時候,幾個人總算感覺到害怕了,先前還耀武揚威拿著刀晃來晃去的女子顫抖著聲音開口:「你想做什麼,你是誰?」

  雖然這些人先前綁了她,但海菱並不怪他們,相反的還很感謝他們救了她,若是沒有他們剖了魚腹綁了她,她在魚肚子裡早窒息死了,所以哪裡還恩將仇報對付他們,所以緩緩的一笑。

  「你們別害怕,其實我是北魯的皇后姬海菱。」

  「北魯的皇后?」

  這伏龍島也是北魯的土地,這些人一聽眼前的女子是北魯的皇后,簡直是難以置信,認真的看了兩眼,半信半疑的開口:「皇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海菱苦笑了一下,若不是為了攻打大周朝,他們又怎麼會在這裡呢,想到這挑眉開口:「伏龍島居民遇害的事情,已上報到朝廷,皇上和和我立刻帶十萬兵將趕了過來,可惜大家都死了,皇上一心想為伏龍島上的居民報仇,所以進了紅雪湖查探,誰知道大周朝的人竟然在紅雪湖中埋下了伏兵,所以本宮落了湖,入了魚腹。」

  海菱一說完,眼前的幾個人立馬便相信了,立刻撲通撲通的磕起頭來,連連的叫起來:「草民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可要為伏龍島上的人報仇啊,一定要替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啊!」

  「你們別磕了,我們出現在這裡便是要給那些死去的人報仇,你們放心吧。」

  幾個人總算止了眼淚,起身,陪坐在海菱的身邊,海菱關心的詢問他們:「先前我看你們挺恨本宮的,究竟為了什麼?」

  那老人一聽海菱的話,便先哭了起來。

  隨後慢慢的講了起來:「其實我們伏龍島,一般人根本進不了,大約在幾個月前吧,我們的族人出外捕魚,竟然在湖岸邊救了一個受傷的年輕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極出色,當時受了重傷,幾乎沒命了,我們的族人總不能見死不救,於是便帶她進入了伏龍島,那女人進了伏龍島,和大家都相處得不錯,誰也沒在意她竟然是一個蛇蠍心腸的歹毒之人,忽然有一天,她不見了了,族人們在伏龍島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的下落,不過大家也都沒有在意,以為她傷好了,悄悄的離開了伏龍島,出了紅雪湖,可是誰知道,有一日夜,竟然有無數的兵將從天而降,殺光了族裡的所有人,除了我們幾個人,別的人究竟有沒有生還的我們也不知道。」

  老人說完淚如雨下,而其他人也陪著她流淚,海菱心中已瞭然,那個進入了伏龍島上的女子定然是達娜圖柯兒,達娜圖柯兒早就想對付北魯的人了,所以她精心佈署了這樣的一個局。

  海菱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便又勸了一會兒幾個伏龍島上的人,然後起身四處打量了一遍,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人便告訴她,這裡是一個離伏龍島島不遠的小島嶼,平時沒什麼人來,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麼一個地方,其實這裡還是紅雪湖中心。

  海菱點頭,心裡不由得著急了起來,夜親眼看著她不見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若是自已一直不出現,只怕他要做過激的事情來,想到這,不由得著急起來。

  「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回風霧城。」

  「現在沒辦法過去,除非現造船。」

  「好,那我們一起動手造一隻簡易的船,」海菱沉穩的開口,她一說話,那幾個人便答應了,幾個人開始動手造船,雖然只是簡易的船,但是並不容易,所以一隻小船足足造了十天,這十天,除了吃飯,他們便忙碌著,十日後,船總算造好了,幾個人一起上了小船,回風霧城,誰知道,船行到一半的時候,竟然在薄霧中迷了路,在中間足足繞了三天才出來,等他們趕到了北魯國的河岸之時。

  夜凌楓的大軍早就出發了,攻上了大周朝的臨成。

  河岸上,仍有不少的兵將駐守著,侍梅和侍蘭等人也沒有隨大軍攻城,一聽到皇后娘娘回來了,沒有死,侍梅和侍蘭二人領著人瘋了似的衝過來,一看到海菱便撲通一聲跪下,失聲痛哭了起來。

  「娘娘,你可回來了,娘娘。」

  頓時間營地上空一片哀慟之聲,不但是侍梅和侍蘭,就是那些小兵將也紛紛的抹起了眼淚,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皇上所受的苦,幸好皇后娘娘沒事,只要娘娘沒事就好,一切都會好的。

  海菱扶起了侍梅和侍蘭,示意她們別傷心了,然後詢問皇上的事情。

  侍梅立刻把海菱落水後的事情說了一遍:「皇上當時看娘娘落水,瘋了似的躍下了紅雪湖,在湖中整整找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娘娘的身影,眼看著皇上便要不支了,赫連千尋打昏了皇上,帶他回了營地,誰知道皇上回來後,一睜開眼睛,還要進紅雪湖找娘娘,當時大家跪了一地阻止皇上前往紅雪湖,幸好姬將軍說了一番話,說娘娘很可能落到大周朝的鳳紫嘯手裡,如若皇上出了什麼事,他們如何向娘娘交待,這才阻止了皇上,不過皇上雖然不再有過激的行為,整個人冷得像一塊冰似的,大家都很害怕。」

  侍梅說到這兒眼睛再次潮濕了,不但是她,就是身後的那些兵將眼睛也都潮濕了,海菱的心一下子抽了起來,很疼很疼,忍不住伸出手按壓著胸口,才好受一點。

  侍梅又接著往下說:「娘娘不知道,皇上的頭髮,一瞬間竟然白了好多,奴婢等人嚇死了,後來皇上冷靜了下來,立刻命姬將軍前往少邑國借調水軍,那武帝不但借了三萬水師,還親自過來,和皇上一起進了紅雪湖,攻進大周朝去了。」

  海菱沒想到自已落水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消化。

  此時四周的兵將越聚越多,忽然有一人跪下來,沉穩的開口:「皇后娘娘,現在皇上還不知道娘娘沒事,只怕皇上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現在天下人都知道鳳紫嘯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個個都恨不得誅了他,若是皇上再做出同樣的屠城行動來,同樣會被天下人不齒,兩國交戰,殺兵將是屬正常,若是連老弱婦幼都不放過,可就被天下人所不齒了,皇上一直以來在天下人的心中都是有道明君,他們不希望皇上身上染上不好的污點。

  那兵將一說完,身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異口同聲的開口:「請皇后娘娘阻止皇上做出過激的事來。」

  海菱自然知道這所謂的過激的事來,便是屠城,紅雪湖對面便是大周朝的城池,臨城,若是夜凌楓破了城,找不到她的下落,很可能真的會做出屠城的事來。

  海菱立刻命令下去:「立刻備船,本宮要前往紅雪湖。」

  「是」

  有人領命下去備船,海菱便又調了一部分兵將,和伏龍島上的幾個人一起進伏龍島,把島上的那些被殺的居民,全都埋葬了,另外召那些未死的居民回島,相必在此次的屠島事件中,還有一小部分人活著,分散在各處。

  海菱分佈下去,那幾個伏龍島上的人,感激零涕的下去了。

  營帳內,海菱盥洗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帶著侍梅和侍蘭二婢上了小船,一路往大周朝而去,只見平靜溢紅的紅雪湖,湖面血紅一片,看不見任何的斷肢殘臂,唯有那湖水泛起瀲灩妖治的色澤。

  輕舟直駛向大周朝,沒有一絲的耽擱。

  此時的臨城外,北魯的兵將全力的攻打臨城,連續三天的時間,終於在清晨的第一縷光明中破城,攻了進去。

  擋者死,臨城內的百姓紛紛躲避起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樣的命運,傳聞他們大周朝的景帝派人殺了伏龍島上的居民,男子鞭屍,女子奸一殺,無一完好。

  這北魯的人攻破了臨城,不知道會不會屠城,一時間人心慌慌,滿街都是哭喊聲,而臨城的兵將剩下的一部分全都跪降了。

  大街上馬蹄踐踏聲,喊殺聲,大周朝的旗熾倒了一地,那北魯國的兵將,如潮水淹沒過似的,鋪天蓋地的湧進了臨城。

  臨城的府邸內,幾個大將正護著皇上,準備護送皇上出去,誰知道,卻被人擋住了去路,這擋住去路的人不是夜凌楓,而是先行一步進城的赫連千尋和鳳淺還有鳳紫赫等人。

  鳳淺領先一步闖了進來,直指著鳳紫嘯:「鳳紫嘯,你還往哪裡去?」

  她話落,身形陡動,直接從瑟瑟的腰間抽出寶劍,身形迅速的奔了過去,隨之寶劍便架到了鳳紫嘯的脖子上,冷冷陰沉的開口。

  那護在鳳紫嘯身側的幾位將軍,臉色大變,陡的退後一步,心急的開口:「公主,你想幹什麼?」

  這幾人都是北魯上的大將,其中便有上次要娶鳳淺的雲家的大家長雲海,還有幾位別的將軍,臨城戰敗,他們幾個人正準備護送皇上離去,現在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雲海等人心急不已,北魯的大軍已經進城,若是再不離開,皇上一定會落到北魯人的手裡,到時候可就死路一條了。

  鳳紫嘯也冷著臉叫了起來:「鳳淺你想幹什麼?」

  鳳淺看也不看刀下的人,而是朝一側的雲海等大將軍命令:「本宮決定替父皇懲治這萬惡的賊子,斬他於劍下,交於燮帝,息兩國戰火,雲海,若是你還有身為大周朝兵將的自覺,現在立刻聽從本宮的命令,護送靖王回京,就說皇上死於臨城,擁靖王為皇帝。」

  「這?」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不但是雲海等人,連鳳紫赫也呆住了,沒想到皇姐竟然在這種時候擁他為皇帝,這怎麼行,他望向皇姐劍下的皇兄,驀然發現,眼前的人雖然是皇帝,可是卻並不是他們的皇兄,也就是皇兄很可能已經逃出了臨城,而皇姐這樣做的目的便是藉著這假皇帝的手擁他為皇。

  可是,靖王忍不住叫了起來:「皇姐?」

  鳳淺臉色又冷了幾分,朝著雲海等人叫起來:「難道你們真的打算擁一個逆孽為皇帝,若是不交出鳳紫嘯,北魯攻下臨城後,很可能會屠城,還要連續的攻陷大周朝的別處,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周朝滅亡嗎?」

  鳳淺的錚錚冷語,直落到幾位將軍的耳朵裡,一時間大家心頭都有些震動,皇上此次所做的事,確實已大失人心,本來他們根本不同意那樣對待伏龍島上的人,可是他不聽勸告,一心要如此做,對於這件事,幾位將軍早就反感了,現在又是眼前的這場局面,雲海等幾位將軍立刻一抱拳領了命。

  「末將等人領命,現護送新皇上返京。」

  「好,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皇姐,」靖王叫了起來,雲海等人也不讓他多說話,架起他便走,鳳紫赫忍不住心急起來,皇姐怎麼辦?夜凌楓雖然以往與他們交好,那也是因為海菱的面子上,現在海菱不見了,他們和他來說,沒有半點的交情,若是皇姐想做什麼,他們未必同意,到時候怎麼辦?

  鳳淺劍下的假皇帝一看雲海等人架著靖王離去,不由得臉色難看,想大叫,被鳳淺直接一掌便擊昏了。

  隨之鳳淺沉穩的望向赫連千尋身側的瑟瑟等人,下命令:「瑟瑟,立刻帶領幾名手下,暗中保護靖王回京,不可讓任何人傷到靖王。」

  雖然雲海等人答應擁戴靖王為皇,不過他們背後會不會使詐,她就不得而知了

  「如若有人膽敢傷靖王,給我殺掉。」

  冷硬嗜血,瑟瑟望了一眼赫連千尋,見主子點頭,立刻領命:「是,屬下領命。」

  瑟瑟說完,一揮手領著幾名手下飛快的離去,而鳳淺卻一劍刺向了那假扮皇兄的壞人胸口,臉色冷沉陰暗,就在這時,府邸的大門被人撞破了,北魯的兵將迅速的佔領了府邸,夜凌楓和牧野二人領著數名北魯的兵將闖了進來,直走到府邸的大堂內,只見鳳淺的腳邊倒著一個死了的人,這人正是鳳紫嘯。

  夜凌楓和牧野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沉冷驁的對恃上鳳淺和赫連千尋二人,隨之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姬紹成,給我查一下,這人是否就是鳳紫嘯?」

  夜凌楓懷疑這人順利的被殺,很可能是假的。

  姬紹成領命上前,很快便發現這是一個易容成鳳紫嘯的人,這真正的鳳紫嘯很可能逃了的。

  鳳淺走出來,鎮定的開口:「沒錯,這不是鳳紫嘯,真正的鳳紫嘯已經私自逃走了,而本宮之所以殺了這假皇帝,就是昭告大周朝的人,皇帝已死,現在擁戴七皇子靖王為皇。」

  夜凌楓不說話,而是靜靜的望著鳳淺,他的眼裡沒有一點的溫度,只有冷意,越來越寒,他知道鳳淺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燮帝,我希望你不要屠城,哪怕這座城池從此後隸屬於北魯國,但是請不要屠城,這些百姓是無辜的。」

  鳳淺話一落,夜凌楓的眼神陡的嗜血萬分,冰冷陰驁的話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做夢,朕說過,會要大周朝的所有人給菱兒陪葬,所以說你別妄想了。」

  「我相信菱兒並沒有死,她是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鳳淺尖銳的叫起來,伏龍島上死了那麼多人,難道還要死更多無辜的百姓嗎?

  「你該對付的是鳳紫嘯,沒錯,他不見了,很可能潛入了北魯汴梁城,你為什麼不去對付他,而要對付臨城的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呢?」

  菱兒不見了,她比任何人都痛,恨不得代她去死,但是這些人是無辜的,她想阻止夜凌楓屠城。

  但是夜凌楓此刻根本就是個魔鬼,因為菱兒的消失,他不再是那個有道明君,夜凌楓,他化身為一個野性的魔鬼,週身上下冰塊一樣,散發出冷寒的戾氣,陰森森的開口:「如果你有那麼多時間的話,就去找菱兒,否則朕是不會放過大周朝的任何人的,今晚酉時朕看不到人的話,屠城。」

  夜凌楓說完一甩手領著人走了出去,身後的鳳淺雙腿一軟,便攤倒在地上,哭了起來,赫連千尋伸出手抱她入懷。

  「淺兒,你別傷心了,」再多的傷心也於事無補,夜凌楓現在根本就是個魔鬼,更是個比鳳紫嘯還要瘋狂的魔鬼,不但是他,還有一個牧野,正如他所說的,如若姬海菱不出現,不但是臨城,恐怕別的城池也要遭殃。

  「難道真的聽任他屠城嗎?若是菱兒在這裡,是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鳳淺吸著鼻子,覺得好累好虛脫,她不知道自已究竟為了什麼堅持著,其實她若是跟著赫連千尋調頭便走,管什麼大周,還管什麼臨城,可是想想菱兒,她就覺得不該讓夜凌楓成為魔鬼一樣的人物,如果此次一屠城,夜凌楓在天下人的眼中心中,肯定是魔鬼式的君皇,殘忍嗜血。

  「眼下唯一的辦法,除了找到姬海菱,別的無法可行。」

  就算讓他偷襲夜凌楓,也未必有用,不說夜凌楓的武功高深莫測,就說他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很厲害,他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且現在的他很瘋狂,誰若是再刺激他,只怕他有更瘋狂的行動,所以他們只能小心以對

  「菱兒,你究竟在哪兒啊?」

  鳳淺伏在赫連千尋的懷中,目光渙散的望向外面,聽著外面,號角之聲響起,北魯國這一戰勝了。

  「走,我們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看到菱兒出現在臨城。」

  若是菱兒曾經出現過臨城,只要確定她沒死,夜凌楓便不會屠城。

  鳳淺陡的清醒了一些,沉著的望向赫連千尋,赫連千尋點頭,也不阻止她,讓她忙碌一些的好。

  他實在不忍心提醒他,其實夜凌楓早就讓人去打探了,如若有任何的消息,早就傳了出來,不會一點動靜都無,所以姬海菱,並沒有出現在臨城。

  傍晚,天邊艷麗的紅霞,從城門之西灑落,給臨城鍍上了荼緋的色彩,高大的城牆之上,屹立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一襲白色的錦袍在風中輕輕旋舞,那一頭黑中夾白的頭髮,好似染了雜色的錦鍛,透著寂渺和蒼傷,就那麼淡然的負手立於城樓之上,不動不靜,好似一塊石刻的冰雕,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感。

  城下,不少的百姓哭叫尖叫,甚至有怒罵,成排成排的被押了過來,哭叫聲一片。

  城牆之下,精兵排列,沒有人一敢說話。

  天地一片死寂,除了那絕望的吶喊聲,哭叫聲,哀求聲,再也沒有別的。

  臨城的百姓已被押了一批過來,其餘的還在源源不斷的押送過來,屠城正式開始了。

  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領了兩三個手下打聽了一整天,也沒有打聽到任何關於菱兒的事,失望之餘,趕到了城門口,眼看著眼前的老人小孩婦人苦苦的掙扎著,哀求著,遍地哀鴻,可是城樓之上的人卻一動不動,好似沒聽到也沒有看到

  鳳淺怒了,朝城樓之上的人大罵起來:「夜凌楓,你這個魔鬼,你這樣做和鳳紫嘯所做的有什麼分別,你們都是一類人,都會被天下人所不恥的。」

  鳳淺一邊說一邊要往城牆之上爬,姬紹成的手下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冷沉的開口:「滾開。」

  姬紹成走過來,一揮手示意手下讓開,其實說到底,他希望有一個人能阻止皇上這麼做,看著眼面前哭哀成一片的百姓,他真的下不了狠手,雖然菱兒不見了,他也痛苦傷心,可是菱兒或是活著,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屠城之事的。

  手下得了令,放了鳳淺和赫連千尋上城樓。

  鳳淺急切的衝到了夜凌楓的身邊,一把拽著他的身子:「夜凌楓,你要對付鳳紫嘯便去對付鳳紫嘯,你這樣做算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為難臨城的百姓。」

  夜凌楓掉轉頭望著的哭了起來的鳳淺,眼裡一閃而過的不耐,隨之冰冷的開口:「朕說了,只要傍晚時分,沒有菱兒的出現,朕便要屠城,大周朝的人理該給她陪葬。」

  就算得到罵名又怎麼樣,他們在北魯國好好的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讓菱兒遭受這種罪,沒有了菱兒,他不在乎任何一切。

  他說完,看也不看身後的鳳淺和赫連千尋,直接一揮手,嗜血殘忍的命令:「殺。」

  城樓之下的百姓頓時間哭了起來。狠狠的咒罵著,可惜卻悍動不了夜凌楓半分。

  樓下大刀高舉了起來,眼看著鮮血便要染紅了城牆,偏在這時,只聽得高牆之上有兵將叫了起來:「你們看。」

  頓時數道目光望了過去,鳳淺和赫連千尋也同時望了過去,然後鳳淺第一個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朝城樓之下命令:「住手,住手,皇后娘娘回來了,皇后娘娘沒有事,統統的住手。」

  城樓之下,數道身影踏風而來,為首的人正是緊趕慢趕,趕了過來的海菱,停在城樓之下,遙望著城樓之上的人,那人目光如癡,呆然望著她,似乎一時間竟不能接受她還活著的事實,等到確定了,她還活著,那死氣沉沉的眼瞳終於攏上了煙霞之色,隨之金光點點,身形陡的一躍,便如一隻流星從高牆之上躍落下去,直落到海菱的面前。

  城牆之上的鳳淺直接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歪倒在赫連千尋的懷中,赫連千尋一把摟著她,伸出手溫柔的輕順她的長髮,柔聲開口:「淺兒,沒事了,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此時,眾人全都望著城樓下,不但是北魯的兵將,就是大周朝的那些百姓也感恩不激的望著,很多人直接就磕起了頭,連連的感謝,幸好這北魯的皇后娘娘沒事,否則他們這些人全要死啊,看來老天爺還是善良,眼看著他們便要進鬼門關了,便來了這麼一著。

  有些人直接受不了刺激的昏了過去。

  此時姬紹成望著城門口,跪了一地的臨城的百姓,揮手命令下去。

  「把人全都放了。」

  「是,將軍」

  眾人立刻領命放了臨城的百姓,其實若不是因為皇后娘娘失蹤了,皇上不是嗜殺的人,根本不可能拿這些百姓開刀的

  現在皇后娘娘回來了,他們自然不可能拿臨城的百姓開刀。

  門前的百姓被放了,眾人撿了一條命,哪裡還敢停留在這裡,生怕自已不走,下一個再被抓起來,所以眨眼間城門前的人走得一乾二淨,那些先前受刺激昏了過去的人,也被人拽走了。

  城樓下,海菱和夜凌楓癡癡相望,看著心愛的男人,整張臉瘦了一大圈,那滿頭讓她引以為豪的烏絲,此刻竟然摻雜了點點白色的輕霜,眼淚一下了便控制不住流下來,夜凌楓心中那失而復得的狂喜淹沒了他,久久沒有說話,直到海菱流淚,他不禁心疼了,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給她擦眼淚。

  「菱兒,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

  說完大手一伸,拉了她狠狠的摟著她,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嵌在懷裡,從此後就不會再分開了。

  他沙啞著聲音開口:「你知道不知道你嚇壞我了,以後千萬別做這種事了。」

  雖然前一次他曾把她送走過,可是比起這次的事情,真的要輕得多。

  「以後不會了。」

  海菱窩在他的懷裡,輕輕的搖頭,他不說她也知道他嚇壞了,好好一個絕色風華的人成了形屍走肉,難道還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有多痛嗎?看到他這樣,她不捨極了

  「我不會有事的。」

  「嗯。」夜凌楓點頭,緊緊的抱著她,再也不動了,感受著這個軟軟的人終於回來了,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了,心總算慢慢的落地了。

  身後的侍梅和侍蘭等人眼裡便溢上了潮濕的霧氣,唇角卻不自覺的的彎起來,滿臉的歡欣,真是太好了,一切都沒有出錯,幸好幸好。

  除了他們這些人,還有遠遠的立於高牆之上的剛毅之人,那立體的五官上攏上了輕笑,挑眉望向天邊,他是不是也該放開了手,他相信老天總有一天也會善待他的,讓他遇到一個屬於他的女人。

  海菱沒事,夜凌楓自然不再堅持屠城,一眾人回了臨城的府邸。

  大街上,稍微有了一些人氣,臨城的百姓有些膽大的便出來活動了,因為大家知道這北魯國的皇后回來了,燮帝是不可能再下令屠城的,沒必要再躲躲閃閃的,現在臨城不屬於大周城,被北魯國佔領了,這城池很可能隸屬於北魯了,不過對於百姓來說,不管這座城池是屬於北魯還是屬於大周朝,與他們是沒有什麼分別的。

  府邸大堂,夜凌楓高坐上首,他的身邊端坐著海菱,此刻的夜凌楓便又恢復了些許的暖意,和先前的冷酷之形不可同日而語,先前的他根本就是地獄來的魔鬼,現在他又成了風華瀲瀲的君子。

  下首前面的位置坐著少邑國的武帝牧野,赫連千尋和鳳淺等人,下面坐著北魯國的臣子,夜凌楓的一雙幽暗的冷瞳望向鳳淺,緩緩的開口:「現在菱兒回來了,朕不會再攻打大周朝別的城池,除了臨城,別的依然屬於大周朝。」

  「謝謝。」

  鳳淺鬆了一口氣,北魯能夠不進攻別的城池已屬萬幸,臨城,他們就不想再拿回來了,失掉了一座城池不是十分重要的,最怕的是天下生靈塗炭。

  「但是朕有一個前提。」

  夜凌楓陡的出聲:「這前提必須是大周朝的皇帝不是鳳紫嘯,若是鳳紫嘯依然是大周朝的皇帝,那麼我們北魯國將和大周朝不共戴天,朕會繼續攻打大周朝的任何一座城池。」

  鳳淺蹙眉,然後沉聲:「燮帝放心吧,現在的大周朝是靖王執掌江山。」

  她說完便站了起來,既然解決了這裡的問題,那麼他們便要回京城一趟,七皇弟是否順利繼位這很重要。、、

  「好,」夜凌楓點頭不再說什麼,現在鳳紫嘯失蹤了,他失蹤有兩個可能,一,他回到了大周朝,二,他潛進了他們北魯,所以眼下,他們必須盡快回到汴梁城,以防鳳紫嘯做出什麼更加激烈的事情來,這鳳紫嘯背後可有一個達娜圖柯兒,這個女人一定會喪心病狂的想毀掉北魯國。

  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道別,領著人離開了臨城,前往大周朝而去。

  臨城成了北魯國的土地,夜凌楓留下了兩個將軍,並駐守了五萬精兵,另外,讓兩位將軍開始命人在臨城之外造城樓,務必要把大周朝和北魯隔開,這裡便是北魯和大周朝的第二個關卡。

  至於臨城的知府任命問題,等到他們回京後,再挑選人上任。

  夜凌楓佈置好了一切,便又領著下剩的五萬精兵,一起從紅雪湖回風霧城去了。

  這一次,沒有在風霧城停留,直接回京城去了,至於五萬兵馬,在風霧城外休息,隨時聽命調用。

  風霧城外,夜凌楓帶著海菱向牧野道謝,此次如此順利的攻下了臨城,少邑國的三萬水師攻不可沒,所以他們是欠了牧野一個天大的人情。

  「武帝,謝謝此次的出手相助。」

  牧野爽朗的笑,灑脫不羈,姿態天然的風流,墨發在空中輕甩而過,劃出優美的彌線。

  「燮帝不要客氣了,來日說不定還要燮帝出手相助。」

  「只要武帝有事派人來,我夜凌楓一定會盡全力相幫。」

  「好說,」牧野笑著,溫醺的目光,望向了海菱,此刻的他,就像看一個妹妹似的看著海菱:「菱兒,多保重。」

  「保重,」海菱點頭,隨之朝前幾步,走到牧野的馬前,招手讓他下馬,牧野不知道海菱想說什麼,翻身下馬,海菱湊近他的身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牧野,謝謝你,下次再見面,希望有一個紅顏知已陪在你的身邊,這是我的心願。」

  牧野再次笑了起來,他放開眉間的陰驁,就如天邊一道晚霞,過去的,曾經的,一一從腦海中滑過,暖暖的從心房流過,有些錯過的,未必是失去,那些一直留在他的心間

  「好。」

  爽朗的答應著,然後翻身上馬,一揮手領著三萬水師離去。

  身後夜凌楓命令姬紹成:「姬將軍,領著人送武帝和三萬水師出北魯的邊境」

  「臣領旨。」

  姬紹成領命,帶著數十名的手下,隨了牧野的身後一路往西而去。

  而另一側,夜凌楓翻身上馬,一伸手拉了海菱上馬,坐在自已的懷中,沉穩的命令:「走,回京,迷婚計:前妻,從了我吧!。」

  想到先前海菱和牧野神神秘秘的說話,夜凌楓不由得好奇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他看到牧野和菱兒在一起的畫面,並不覺得生氣憤怒,因為牧野就像菱兒的另一個哥哥一樣,他的目光中是坦然是無私,和姬紹成是一樣的,所以他很放心,只是他很好奇,他們兩個人說了什麼。

  「菱兒,你和牧野說了什麼?」

  「不告訴你。」

  海菱嬌俏如銀鈴似的聲音響了起來,夜凌楓卻也不逼著她,只收緊了一雙手臂,緊緊的摟著她,只要她在身邊便好,他不想失去她,未來他們有的是時間廝磨,駿馬一路狂奔,直奔汴梁城。

  十天後,一眾人回到了汴梁,一入宮門,便有朝臣在宮門前跪迎,夜凌楓命太監抬了軟轎過來,把海菱送進了琉月宮,而他自已和朝中的臣子一起去了上書房議事。

  琉月宮內,海菱還沒有坐穩,太后便在青珠嬤嬤的攙扶下趕了過來,一見到海菱,便滿眼的濕氣,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菱兒,哀家聽說了紅雪湖的事情,都嚇死了,現在你沒事就好了。」

  想到海菱若是出事,不知道兒子會如何瘋狂,太后一顆心早就吊在嗓眼子上了,幸好海菱一點事都沒有,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海菱看太后娘娘的神色,憔悴了許多,沒想到自已一個失蹤,竟然害得這麼多人擔驚受怕,不由得過意不去,伸手拉著太后的手:「母后,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現在大周朝鳳紫赫登基,他不會和北魯國做對的,不過眼下鳳紫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就像一枚隱形的炸彈一般,隨時都會碰的一聲炸傷了別人。

  但是海菱不想讓母后擔心,便不提這件事,只說開心的事情。

  「我們沒事,夜也沒有事,母后放心吧。」

  「嗯,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太后說著,總算放鬆了一顆心,殿外,撫月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地稟報:「娘娘,滄王妃進宮來了,很著急,要見娘娘一面,昨天她已經進宮來打聽過一次娘娘什麼時候回來了,這會子娘娘一回來,她便又讓外宮門的侍衛遞了條子進來。」

  「滄王妃?」

  海菱挑了眉,難道說是席涼的事情,所以滄王妃才會如此急促,一揮手命令了撫月:「讓人把她帶進來吧。」

  「是,娘娘。」

  太后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不滿的開口:「這滄王府也是個沒有眼頭見識的,難道不知道皇后剛回京需要休息嗎?就算有什麼事也該是明日進宮來求見才是。」

  海菱知道母后是因為心疼她的原因,忙握了一下母后的手。

  「菱兒沒事,母后別擔心了,想必滄王妃是有急事要見本宮,否則她是不會如此急促的。」

  太后點了點頭,眼見著海菱有客人,便起身和海菱打了招呼,然後領著青珠嬤嬤和另外幾個宮女離開琉月宮,回闌情殿而去,不過臨走前沒忘了叮嚀海菱:「菱兒,你剛回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了,打發了那滄王妃,進寢宮好好休息休息。」

  「是,母后,菱兒知道了。」

  海菱點頭,起身親自送了太后出琉月宮,回身靠大殿的上首閉目養神,這些日子坐馬車,她確實有些累了,若不是滄王妃要見,她早就進寢宮休息了。

  不過頭一靠著舒服的地方,還是犯困,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侍梅立刻取來了一件薄衾,輕輕的搭在海菱的身上,揮手讓人退上下去。

  不過並沒有睡多長時間,殿外,撫月已經把滄王妃領了進來,侍梅自然不好繼續讓海菱睡覺,便輕聲喚她。

  「娘娘,娘娘,滄王妃過來了。」

  海菱睜了睜眼,伸了一下手腳,隨之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想到我是真累了,這一陣子似乎特別的犯困,可能是連日坐馬的原因,整個人都快顛散了,」她絮叨了幾句才發現自已走題了,忙揮手:「把她宣進來吧。」

  「是,娘娘」

  撫月退出去,很快請了人進來,滄王妃一進來便先行了禮,隨後才心急的開口:「皇后娘娘,臣婦若不是因為緊急的事,也不會來打擾娘娘的休息。」

  滄王妃也知道自已的此舉過於唐突了,所以一開口便先道謙了,海菱示意她起來,溫和的詢問:「是席涼出了什麼事嗎?」

  滄王妃搖頭:「是南翎國的戰王,他跪在滄王府門外,要見席涼的墳墓,席涼根本沒死,所以哪來的墳墓?」

  海菱的眉心下意識的跳了一下,沒想到阮希胤當日竟然真的沒死,沒死就沒死,竟然還跑來北魯國要拜席涼的墳,這男人不知道該說他癡情還是可恨,當日明明嫁到你南翎國去,你不珍惜,現在人不見了,又跑來這裡要見什麼墳墓。

  「你們不必理會他。」

  「可是他跪在滄王府的門外,使得街道邊很多人張望,再加上他跪了兩天了,我們席家真怕他跪出什麼事來,他好歹是個王爺,若是死在我們北魯國,總歸是不大好。」

  這件事找皇上不好找,所以只能她來找皇后娘娘。

  真麻煩,海菱心裡嘀咕,然後吩咐滄王妃:「你們現造了一座墳給他,挑選個好地方,然後豎個牌,讓他去見去吧。」

  海菱下了命令,總之,她不希望席涼見到他:「還有此事,席涼知道嗎?」

  「現在還不知道,她在相國寺內並沒有回來,無事的時候,她也不讓我們去相國寺打擾她,所以這汴梁城內發生的事,她是不會知道的。」

  「那就好,你們去辦吧,別讓他她知道就行了。」

  那阮希胤曾經那樣的傷害她,她不希望席涼原諒他,讓他去痛心去吧。

  「是,臣婦知道怎麼做了?」

  滄王妃領命起身,告安準備退出去,海菱也站起身,想進寢宮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她一起身,便眼睛一黑,跌坐到軟榻上,嚇得侍梅忍不住叫起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本來正準備出殿的滄王妃一聽,哪裡還有辦法離去,立刻收回手走了過來。

  「皇后娘娘怎麼了?侍梅姑娘趕快幫娘娘檢查一下。」

  她一開口,侍梅才清醒過來,自已是個大夫,立刻伸出手給海菱把脈,海菱此時已經好一些了,坐在榻上,望著侍梅,見她的臉色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似乎有些不妥,不由得關心的問。

  「是生了什麼病嗎?」

  侍梅放開她的手,小心的開口:「不是,娘娘,娘娘是有喜了。」

  「有喜了,這是好事啊,」滄王府立刻便跪地給海菱道喜:「臣婦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海菱卻知道侍梅定然還有話要說,要不然她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便望著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因為皇后娘娘連日的顛簸,隱有滑胎的現像。」

  這下,滄王妃說不出話來了,望望海菱便又望望侍梅:「侍梅姑娘還是扶娘娘進去休息,雖然隱有滑胎的現像,不是還沒有滑嗎?只要小心保胎,按理不會有事的。」

  很多人體質不好的時候,很容易便會滑胎,但是好好調理也不會流掉,所以一切要自已當心。

  「滄王妃說得是。」

  侍梅警醒了,自已若是表現得過份沉重,皇后娘娘的心情豈不是更糟糕,這孕婦本就該保持心情愉快,所以侍梅伸手扶了海菱:「娘娘,先進寢宮內休息吧,回頭奴婢請了御醫院的御醫們過來,好好研究一下,商量個萬全的保胎之法,定然不會有事的。」

  「是,娘娘,別擔心了。」

  海菱點頭,雖然先前聽說有些受驚,但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是醫生,自然知道有滑胎現像,不代表真的會滑胎,所以說一切還是小心些為好,想到肚子裡有個孩子,可以和小貓兒相伴,她還是挺高興的,所以命人把滄王妃送出宮中去,自已便進寢宮去休息了

  等到海菱睡著了,侍梅立刻派宮女去上書房稟報皇上,娘娘有喜了,以及情況不太妙的事情,連帶的也派人通知了太后娘娘。

  很快宮中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喜了,不過宮女和太監倒是不清楚內幕,不知道海菱肚子裡的孩子有些不太好。

  海菱一覺睡醒了,寢宮內已經掌上了燈,床邊坐著夜凌楓,他深邃的瞳仁中隱隱有著憂慮,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她,一看到她醒過來,便關心的詢問:「菱兒,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

  海菱搖頭,然後動了一下,夜凌楓立刻伸出手扶她起來,給她披上一件衣服,桃花女王:種田修仙。

  「就是最近特別的容易困,我以為是坐馬的,沒往懷孕上想,所以才會這樣子,你別擔心,接下來我會小心些的,這孩子不會有事的。」

  「嗯,朕已命人傳了御醫過來,你讓御醫檢查一下,讓他們拿一個保胎的方子出來。」

  「好。」

  夜凌楓命御醫進來,給海菱診治,務必要拿出一個精準的保胎方子出來,御醫們領旨,全都小心翼翼,然後上來給皇后娘娘診脈,隨之退了下去,自去外殿議診,看看如何拿出方子來。

  寢宮裡,夜凌楓緊握著海菱的手,柔聲的安撫她:「菱兒,最近一段時間,你別再操心別的什麼事了,一切都有朕呢,你就安心養胎便好。」

  「我知道,你別擔心了,你忘了我也是個大夫,知道該如何做。」

  寢宮內,海菱望著身邊一臉擔心的夜凌楓,忍不住伸出手輕撫他的臉,柔柔的開口,以後她再也不想讓他擔心了,這一次差點沒折磨死他,海菱一邊想著一邊和夜凌楓說起席涼的事情來。

  「夜,你知道嗎?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來了汴梁城。」

  「他來幹什麼?」

  夜凌楓的聲音有些冷,明顯的對這阮希胤沒什麼好感,他慢慢的脫了鞋上床,摟著海菱窩在錦被來,現在天氣冷了,菱兒一到冬天的時候,便手腳冰冷,現在又懷了孕,所以他現在不能光顧著政務,一定要照顧好她。

  「說要到席涼的墳前拜她。」

  「他真是好笑,人在不珍惜,人死了還要拜,有意思嗎?」

  夜凌楓一邊說一邊摟著海菱靠到胸前,一隻手輕輕的給她揉著腦門兒,不讓她再想他們的事情:「別想他們的事情了,你只要安心養胎就是了,席涼的事情,席涼會自已解決的。」

  「我知道。」

  說著打了個哈欠,便又靠著夜凌楓的胸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其中侍梅煎了藥端進來,她也沒有十分的清醒,便迷迷糊糊中把藥給喝了,夜凌楓捏了一粒蜜棧放在她的嘴裡,她含著蜜棧睡著了。

  夜凌楓也陪著她一起睡了,天還未十分的亮,夜凌楓的貼身太監走到屏風外面喚了起來:「皇上,皇上。」

  「什麼事?」

  現在還沒有到早朝的時間呢,夜凌楓挑眉,小心的望了一眼身側睡著的丫頭,發現她睡得有些沉,知道因為懷孕的原因,所以她的警覺性低了一些,夜凌楓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一伸手取了屏風上面的衣服套上,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刑部尚書進宮來了,好像出事了?」

  一聽說出事,夜凌楓的臉色便冷了,一揮手讓太監先下去,自已又輕手輕腳的走到屏風裡面,望了一眼菱兒,確定一點都沒有驚動她,才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讓她操太多的心,夜凌楓走過去給海菱掖了掖被角,便穿衣服走了出去。

  琉月宮的大殿上,刑部尚書被帶了進來,一進來便先給皇上行禮,隨之慌恐的稟報

  「皇上,不好了,臣連夜接到一個消息,京城內,有十二家未滿週歲的孩子都被人給殺了,手段極其的殘忍。」

  夜凌楓一聽,心下陡冷,臉色更是難看,不用說他也知道是達娜圖柯兒到汴梁城來了,不知道鳳紫嘯是否和她一起來的,還是去了大周朝,這達娜圖柯兒心中恨極了他,所以一心對付北魯的人,手段也是極其的殘忍。

  「立刻派兵查,但凡京城有嬰兒的,全都給我派兵保護起來。」

  「是,皇上,臣已派人去保護各家小嬰兒了,不過京城這麼大,總會有漏洞,臣怕顧及不到。」

  刑部尚書稟報,夜凌楓一挑狹長的長眉,命令:「讓兵部協助你,一定要派兵保護好每一家,保護好那些孩子。」

  小孩子是最無辜的,雖然當初他也殺掉了綠蟻族的所有人,可是綠蟻族多少年來一直騷擾著登州,如若不除掉,就會有後患,端看現在達娜圖柯兒的行為便知道了,所以他不後悔當初那麼做。

  「是,臣領旨。」

  刑部尚書退了出去,夜凌楓歪靠在大殿上首的榻上,眼睛瞇了起來,陰森森的冷魅至極。

  一側的侍竹忙上前一步開口:「主子,要不要再進去休息休息。」

  夜凌楓搖頭,馬上就到早朝了,他若是再進寢宮去休息,一定會影響到菱兒的,所以便在這裡靠一會兒便行。

  「朕在這裡靠一會兒,等到早朝的時間到了,你便喚朕一聲。」

  「是,屬下明白了,」侍竹退到一邊去,靜靜的等候著,夜凌楓便隨意的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早朝的時候,侍竹喚他,一起去上早朝。

  汴梁城內,一下子有十二個嬰兒被殺,這件事很多大臣都知道了,所以人人臉色陰驁,難看至極,一時間滿殿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皇上開口詢問。

  「看來今夜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是,皇上。」下面的大臣一起應聲。

  夜凌楓便望向刑部和兵部尚書二人:「你們二人一定要全力相輔抓住這幕後的行兇之人,另外,京城守備司的人也全城搜查,一有可疑的人一定要嚴加盤查,不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是,皇上。」

  大臣們齊聲領命。

  早朝過後,夜凌楓傳了幾位大臣進上書房議事,姬紹成和文彬等人全都被傳了進去。

  上書房裡,眾人分坐在下首,姬紹成率先開口:「皇上,這件事一定是鳳紫嘯和達娜圖柯兒做出來的,現在單靠刑部和兵部還有守備司的人搜查,恐怕抓不住他們,而且這樣的動作一定會造成汴梁城內百姓的慌恐。」

  夜凌楓點頭:「朕知道,他們不就是想看汴梁城混亂嗎?朕就讓他們看著,朕傳你們過來,便是商議如何抓住他們。」

  上書房內幾人才明白,原來皇上一方面命令刑部和兵部加大動作,讓暗處的人知道他們有些慌亂了,一方面便又暗中分佈人手,抓住鳳紫嘯和達娜圖柯兒。

  「皇上想如何做?」

  文彬沉聲問,夜凌楓挑眉:「此刻的他們一定很得意,接下來務必會繼續抓那些小孩子,我們可以派人暗中保護這些孩子,另外,在有孩子的人家灑下讓人無法察覺的粉沫,我們可以根據那氣味查出這些人的下落。」

  這一次一定要抓住鳳紫嘯和達娜圖柯兒,為那些被他們殘殺了的人報仇。

  「侍竹,進來。」

  門外侍竹進來,侍竹精通各種毒術,自然對各種奇怪的香粉也有研究,聽了夜凌楓的喚走了進來,主子事先已經和他說過了,所以他取出了不少的瓶子,每份兩個。

  「這是獨木香,只要放一點在房間裡,便行了,一般人不會察覺出來,但是有一種蟲子卻對此氣味敏感得很,可以根據這味道,找到人,只要進入過獨木香的房間,一般蟲子都會找到,所以放了獨木香的房間,最好別讓人進去。」

  上書房裡,幾位大臣很是驚奇,每人取了一些過來看看。

  不過很快,文彬開口:「這京城內有這麼多的人家,未必顧及得過來。」

  夜凌楓挑眉,唇角勾出陰驁:「現在重點挑北魯朝中大臣家的小孩子加以保護,我想接下來他們一定會向這些人家下手。」

  達娜圖柯兒最仇恨的人便是他,還有北魯朝中的大臣,眼下她看到汴梁城亂成一團,心裡早高興了,越是這樣,她越會挑畔他的權威,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動手。而這也是他先前佈局造成慌亂的意圖,使得達娜圖柯兒心頭得到一種滿足的刺激,隨之要想尋求更大的刺激,便會把視線對準朝堂上的人家。

  「臣等知道了。」

  「文彬,你負責安排燕蕩街一片的人家小孩子的安全。」

  「是,臣領命」,文彬領旨,取了獨木香和裝在瓶子裡的一種蟲子離去安排。

  夜凌楓又吩咐了姬紹成和另外幾位大臣,各人負責一個地方,等到幾個人都走了,夜凌楓又望向侍竹:「你帶著羽衣衛,保護宮中的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記著這件事千萬別讓皇后娘娘知道。」

  「臣領旨。」

  皇后現在懷孕了,又很虛弱,所以皇上才會如此緊張,而且他知道娘娘對皇上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有半點的大意,侍竹領命退了下去。

  這件事,琉月宮裡的海菱一點都不知道,因為她懷孕了,隱有滑胎的現像,所以現在她自已也不想理事,只想給小貓兒生一個可以做伴的弟弟妹妹,想到小貓兒,她不禁思念起兒子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小貓兒接回宮來。

  寢宮裡,海菱並不急著起來,雖是初冬,但她已感覺到了冷意,被窩裡暖洋洋的,令人捨不得起來。

  早膳,梅兒已經命人傳進來讓她用過了,所以她不急著起來。

  「梅兒,你說小貓兒會不會說很多話了?」

  海菱的臉上滿是夢幻的色彩,想像著兒子軟濃濃的說話聲,越發的開心起來,整張臉上都有笑意,侍梅勉笑了一下,開口:「小貓兒那麼聰明,奴婢想著,他定然說不少話了,娘娘放心吧,很快皇上便會命人去把小貓兒接回來了。」

  「嗯。」

  海菱點頭,想想侍梅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熱衷,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

  「梅兒,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海菱以為侍梅是想沈若軒了,不由得笑著安撫她:「你是不是想沈若軒了,這傢伙也真是,怎麼這次去藥王谷也不過來看望看望你呢?」

  「娘娘,你說什麼呢?」

  侍梅跺腳,她根本就沒有想沈若軒,她是想到了昨夜汴梁城內發生的事情,可是又不好告訴娘娘,因為皇上說了,不准任何人告訴皇后娘娘這件事,所以她還是小心些,不要讓娘娘發現了。

  「梅兒,等到解決了鳳紫嘯和達娜圖柯兒的事,我便做主讓你嫁給沈若軒。」

  「娘娘,」侍梅難得的一改依往的冷靜,小女兒似的哼了一聲。

  海菱心情大好的笑了起來,動了一下準備起身,侍梅過去侍候她起來,剛起床,便聽到門外有人進來稟報。

  「娘娘。姬府的人來報,姬少將軍夫人今天早上寅時產下一女。」

  寢宮內海菱愣了一下,隨之反應過來,立刻滿面笑意,她剛回來,倒忘了明珠懷孕的事了,沒想到她竟然生了,還生下一個小千金,越想越開心,直接便命令侍梅:「梅兒,本宮今日要出宮,前往姬府去看本宮的小侄女。」

  侍梅一聽臉色微變,可是不敢在娘娘面前表現出來,趕緊上前勸海菱:「娘娘,你的身子骨要緊,還是在宮中靜養為好。」

  「梅兒,你太小心了,我知道自已的身子虛,會小心些的,我也很希望給小貓兒生個弟弟和妹妹。」

  「可是?」

  侍梅擔心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因為宮外發生的事情,若是傳到她的耳朵裡,指不定影響到娘娘的心情。

  可是她又不能明說,所以一臉的為難,婉轉的開口:「娘娘,你若要出宮,皇上不會同意的,不如等到姬少夫人滿月之時,讓她把孩子帶進宮來,這樣娘娘不是就看到了嗎?」

  侍梅的話倒引起了海菱的不屑:「那怎麼行,梅兒,本宮不是豆腐,你別過度緊張了,沒事的」

  「是,娘娘。」

  海菱因為過於興奮,並沒有注意到梅兒話裡隱隱的擔心,她收拾了一番,便領著侍梅和侍蘭出了寢宮,而且並沒有去上書房通知皇上,只命了一個小太監過去告訴皇上一聲,皇后娘娘出宮去姬府看望剛出生的小侄女去了。

  侍梅眼見著沒辦法阻止,只得硬著頭皮陪娘娘一起出宮,好在侍竹等人領著暗衛在暗中保護著,她不必過份擔心那鳳紫嘯和達娜圖柯兒會害到皇后娘娘的身上。

  馬車一路出宮,不過宮門前,卻被人擋了,原來是皇上領著人過來了,皇上換了便服,坐在馬上,神彩飛逸,再沒有前些日子的憔悴不堪,滿頭墨髮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銀絲,似毫不顯蒼老,反而透著一股妖治的華麗,他一拉馬攔住了要出宮的馬車。

  海菱掀簾往外看,見到夜凌楓竟然騎馬過來,不由得驚奇。

  「今兒個你們怎麼了?先是梅兒一再的不想讓我出宮,這會子你也過來了?」

  現在她在京城內,不比先前的紅雪湖,有什麼可擔心的。

  難道是出事了,海菱的臉色陡的幽暗下來,望向夜凌楓的眼神便有些暗,唇不自覺的緊抿了起來

  夜凌楓翻身下馬,便上了馬車,和海菱並排坐在馬車裡,朝外面的太監命令:「走,去姬府。」

  馬車出宮,夜凌楓握著海菱的手,並沒有說話,倒是海菱挑眉開口追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夜凌楓望著她,生怕她激動影響到自個兒,海菱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麼,早搖頭表示:「你說吧,我不會過份激動的。」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所以今兒個梅兒才阻止她出宮,夜又趕了過來。

  「昨夜,宮外,有十二個不滿週歲的小孩子被殺了,現在京城內一片慌亂,朕怕有你出宮衝撞到了你。」

  「十二個未滿週歲的小孩子被殺,好殘忍的手段,這分明是達娜圖柯兒的舉動,看來她到了京城。」

  海菱冷沉的開口,並沒有激動,只是十分的氣惱,臉色陰驁難看,夜凌楓緊握著她的手,柔聲開口:「朕已經派人下去保護,不會再讓他們出事的,而且朕一定會盡快抓住達娜圖柯兒和鳳紫嘯二人,他們若活著,便是我們北魯的災難,我們一天都不會安寧的。」

  海菱先是不說話,忽地想到了一件事,陡的臉色更冷更寒,直接一把握著夜凌楓的手。

  「姬府,一定不要忘了姬府,現在明珠產下一女,而他可是和我們皇室最有關連的人家,達娜圖柯兒一定會最先從他們的身上開刀,所以一定要保護他們。」

  海菱一開口,夜凌楓也警覺了,當日姬琮和他一起滅掉了綠蟻族,那達娜圖柯兒自然也是極恨他的,現在姬府產下一女,又是皇后的親侄女,想必達娜圖柯兒一定會對姬家動手,雖然可惱,但是把目標鎖定了,倒是容易得多。

  「快點去姬府。」

  「是,」馬車一路往姬府駛去。

  姬府,皇上和皇后娘娘過來,姬家人自然全都迎了出來,海菱示意爹爹和大娘起來,隨之跟著姬琮的身後前往哥哥姬紹成和納蘭明珠住的院子走去。

  一邊走一邊詢問:「大娘,明珠還好嗎?」

  葉氏趕緊回話:「娘娘放心吧,明珠的生產一切都好,母女平安。」

  海菱聽到說母女平安總算放下一些心來,然後一眾人一起走進了姬紹成住的院子,院子裡隨處可見的小丫鬟都滿臉的歡欣,雖然明珠產下的仍是女兒,但是老將軍和別人不一樣,他生來喜歡女孩兒,所以這小丫頭片子一落地,老將軍便歡喜不已,府內的下人自然也開心。

  姬琮自領了皇上去正廳,葉氏領著海菱進明珠的臥房,臥房內明珠剛剛醒過來,她是順產,所以除了身子有些虛弱,並沒有別的不適的症狀,一看到海菱走進來,便想起身,海菱趕緊的走過去,阻止她起身。

  「別動,你躺著便行。」

  海菱俯身去望裡面的小小孩子,和小貓兒小時候生下來不太一樣,小貓兒因為早產,當時連頭髮也沒有長齊,但小丫頭不一樣,頭髮不但長了不少,還挺黑的,小臉上也有肉多了,此時安靜的睡著。

  海菱伸出手握著明珠的手:「平安就好,你安心的休養身體,別操心別的事情。」

  「我知道,菱兒怎麼樣?此次去紅雪湖沒遇到什麼事吧。」

  因為明珠生氣在即,所以沒人告訴她海菱去紅雪湖曾經經歷過的風險,所以她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此時一見面,關心的詢問,海菱搖頭,表示沒什麼事,房間裡,葉氏告安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皇后娘娘和媳婦,自已去忙碌了。

  另一邊的正廳裡,姬琮陪著皇上端坐在正廳上說話,夜凌楓先命令侍竹,立刻把姬紹成悄悄的調回來,等到侍竹下去,才和姬琮說起話來。

  「朕恭喜姬將軍喜得小孫女。」

  「謝皇上的厚意了,」姬琮笑著開口,不過一想到京城昨夜發生的事情,姬琮的臉色便暗了,他們姬府可是剛剛的生下一個小千金呢,萬萬不可遭了歹人的毒手,這背後的人太陰險殘忍了,竟然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沒想到當日跑了一個達娜圖柯兒,竟然生出這麼多的事情,這女人不除是不行的。

  姬紹成回府後,已經把紅雪湖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姬琮,所以姬琮自然知道一切都是達娜圖柯兒搞的怪。

  「姬將軍放心吧,朕會派人保護好姬府的人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剛出生的小孩子。」

  夜凌楓沉聲開口,他知道姬琮現在的擔心。

  兩個人正說著話,姬紹成從外面走進來,一進來便恭敬的開口:「臣見過皇上。」

  「姬紹成,朕忽然想到那達娜圖柯兒會把目標定在誰家了?」

  「誰家?」姬紹成一時還真沒入神,夜凌楓挑眉盯著他,並沒有說話,他慢慢的回過神來,臉色一瞬間烏青一片,陰沉可怕。

  「難道達娜圖柯兒會把目光放在我們姬府。」

  夜凌楓點頭:「沒錯,當日姬將軍和我一起進綠蟻族,那達娜圖柯兒,自然是恨你們姬家的,現在你們姬家剛產下一女,她一定會把目標放進你們的身上,所以朕會派人暗中潛伏在姬府,一定要抓住那背後的人。」

  「是,皇上,臣一定會抓住那背後的人。」

  夜凌楓示意姬紹成坐下,接下來開始安排這件事,乘夜把納蘭明珠和剛出生的小嬰兒安置到姬家的一處密室裡,卻另外按排了人和小孩子睡在姬紹成夫婦的房內,房內放上獨木香,不讓任何人靠近,姬府內多派些護院巡邏,以免達娜圖柯兒警醒。

  一切按排就緒,夜凌楓和海菱留在姬府中了中飯,兩個人才離開了姬府,前往宮中去了。

  一路上,海菱很擔心,問了夜凌楓兩遍:「夜,你都安排好了,千萬不能出事啊,」那麼小的小嬰兒,自已剛剛看了她,若是她遇到什麼事,會心疼死她的。

  「朕安排好了,你放心吧,你安心待在宮中,一切有朕呢,放心吧。」

  當晚,夜凌楓便領著人出宮,潛伏在姬府外面,他實在不放心別的人,那達娜圖柯兒實在太狡猾了,若是再讓她逃了,指不定會有什麼樣的禍害呢,所以能一舉剷除她,至關重要。

  可是當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達娜圖柯兒並沒有出現,不但沒有出現在姬府,也沒有出現在任何地方。

  現在整個汴梁城,人心惶惶。

  這達娜圖柯兒是絕不可能不出現的,所以說她一定躲在什麼角落裡享受這快感呢,但很快她一定會動手,所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耐心。

  一連幾天,夜凌楓都出宮,潛伏在姬府外面,為的便是抓住達娜圖柯兒和鳳紫嘯二人。

  現在只要除掉了達娜圖柯兒和鳳紫嘯便萬事大吉了,因為大周朝已傳出消息,靖王鳳紫赫登基為新皇,成了大周朝的新一個皇帝,至於鳳紫嘯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有出現在大周朝,這倒是讓夜凌楓等人詫異,鳳紫嘯是怎麼了,難道他被達娜圖柯兒控制了。

  五天後的夜晚,姬府的上空,一片冷寂。

  今夜,沒有月亮,四週一片寂黑,不過姬府的亭台樓閣間掛著燈籠,暗淡的燈光籠罩著整個姬府,好似攏了一層輕紗,竟然使得整府府邸精緻起來。

  夜凌楓和往常一樣領著人躲在姬府的暗處,輕靠在一棵高大的樹上打盹兒,雖然夜夜在此處等候,但是卻一點都沒影響到他,他可以躺在樹上睡覺,也許別人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他從小便訓練出了這樣的本事,一根枝丫便可以睡一整夜,只要他想睡,不管什麼地方都可以休息。

  暗夜中,忽然有異動,姬府的某一間房裡傳出了尖銳的叫聲:「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這聲音一響,姬家各處的人全都動了,滿院子的光影,而夜凌楓和侍竹等人卻沒有動,靜靜的等候著,果然見到有人聲東擊西,先有人引起姬家護衛和暗中的人注意,然後真正的行兇者乘著月夜逃走,夜凌楓一揮手示意侍竹放出那蟲子,跟蹤那些人一路出姬府。

  達娜圖柯兒心計深沉,明知道姬府內有人守著,竟然還膽敢前來,無非就是在虎口上拔牙,就是想正面對上他,如果能當著他的面殺掉姬府剛出生的孩子,這種快感不是殺尋常的小孩子可比的,所以她才會來。

  不過她來之前,布了幾批擾亂的局,就算有人被擒,也要殺掉姬府剛出生的孩子,只不過她沒想到姬家有一間密室,納蘭明珠和那剛出生的孩子已經被送進密室中去了。

  前面遠遠的幾道身影迅速的沒入黑暗中。

  夜凌楓等人若即若離的跟著,他們不能跟得太近,有小蟲子帶路,他們不怕這些人跑沒了。

  但是如果離得太近,便會被他們發現,到時候前功盡棄

  城郊外,一處廢棄的破廟裡,有人說話。

  「怎麼樣?殺掉沒有?」

  「公主,姬府布下了天羅地網,暗中有不少人。」

  說話的人有些氣餒,可是似乎又很害怕達娜圖柯兒,所以聲音有些輕顫。

  「我是問殺沒殺掉那個孩子?」

  「沒殺成,只是刺傷了。」

  姬紹成的房裡,那一大一小兩個人根本就不是納蘭明珠和剛出生的小千金,但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就是這樣,達娜圖柯兒也非常的生氣,臉色陰沉得可怕,呼吸十分的急促,暗夜中,深一下淺一下的。

  夜凌楓和侍竹等人一靠近破廟,達娜圖柯兒便發現了破綻,陡的開口:「什麼人?」

  她在發問的同時,又接了一句:「你們竟然被人跟蹤了。」

  隨之根本不等任何人說話,也不理會自已的幾個手下,身形一縱便從破廟後面的一個牆洞閃了出去,夜凌楓和侍竹等人閃身進來後,兩個人飛快的從破洞鑽了出去,直追那達娜圖柯兒,可惜她對此處的地方十分的熟悉,三轉兩轉便不見了身影。

  破廟中,達娜圖柯兒的幾個手下,一看有人進來,不由得臉色大變,身形一動便朝夜凌楓等人撲了過去,侍竹一揮人和命令身後的人。

  「把他們統統的抓起來。」

  數名手下飛身便上,一番打鬥下來,很快控制住了達娜圖柯兒的幾個手下,這幾人中竟然還有大周朝的前皇帝鳳紫嘯,鳳紫嘯眼神呆癡,目光渙散,行動遲緩,分明是被人下藥控制了的,此時面對著夜凌楓,再沒有了惜日的意氣風發,相反的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似乎就是個活死人,不但是他,就是那幾個被抓的手下,也反應了過來,連連的磕頭。

  「饒命啊,饒命啊,不干我們的事啊,不干我們的事啊,我們不想做這種事,可是公主用藥物控制著我們,讓我們不得不聽命行事。」

  原來達娜圖柯兒用藥物控制了手下,讓手下不得不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因為她自已使得綠蟻族的所有人喪生,所以她自責不已,最後大腦偏激執傲,一心要凌遲北魯國的人,才覺是洩恨。

  夜凌楓的兩個先前奔出去的手下,此時已經回來了,恭敬的垂首:「主子,沒有抓住她,讓她跑了。」

  夜凌楓的雋美絕色的臉上一下子罩了冷霜,讓那最惡毒的女人跑了,指不定還生出什麼事,但那個女人陰險狡詐,又如何輕易被抓住呢。

  侍竹望著破廟裡跪著的幾個人,連同鳳紫嘯在內,恭敬的請示夜凌楓。

  「主子,這幾個人如何處理。」

  「殺了。」

  夜凌楓一向是殘忍的人,尤其是對自已有威脅的人,這些人被達娜圖柯兒控制住了,現在他們若是放過他們,保不準達娜圖柯兒再找上他們,再一個他們被下了藥,沒有解藥,最終也就是一個死字,所以倒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夜凌楓命令一下,便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身後的哀求聲。

  鳳紫嘯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因為他被達娜圖柯兒下的藥比較重,現在根本沒有意識,所以侍竹殺不殺他,他也不知道。

  破廟裡,很快刀光閃過,血色飛濺,眨眼的功夫,沒有一丁點響聲。

  鳳紫嘯,前大周朝的皇帝,最終死於破廟中,無人知曉。

  夜凌楓本來想大踏步的離去,最後不知道是憐憫一個帝皇最終卻得了這樣的下場,還是別的,總之命令了侍竹:「把這幾個人葬了,另外,鳳紫嘯的事情不許洩露出去,一個字都不准說。」

  「是,皇上。」

  眾人應聲,夜凌楓帶著幾個手下先行離去,侍竹領著人留下來挖坑埋葬屍體。

  琉月宮裡,海菱睡得正熟,忽然聽到門前侍梅的聲音響了起來:「見過皇上。」

  「起來吧,」隨之腳步聲響起,海菱一驚便醒了,以往夜凌楓都是一整夜不回來的,今夜這麼早,難道說是抓住了達娜圖柯兒不成,海菱睜開了眼睛笑望著走進寢宮的夜凌楓。

  「怎麼樣?抓住達娜圖柯兒沒有?」

  夜凌楓的眼神黯然了下來,隨之搖了搖頭,心情有些沉重:「沒抓住,倒是把她的手下全抓住了。」

  「鳳紫嘯呢,什麼情況?」

  「你恐怕想都沒想過,原來鳳紫嘯被達娜圖柯兒用藥物控制住了,所以才會發生伏龍島上殘忍的一幕,現在更是像個活死人似的。」

  「那你如何處置他的。」

  對於鳳紫嘯,海菱實在沒什麼好感,隨口問一聲,夜凌楓便說了他的下場:「我命人把他殺掉了。」

  海菱眉心跳了一下,這確實是夜會做的事,不管伏龍島上的人是不是鳳紫嘯殺的,眼下大周朝的鳳紫赫登基了,而這個男人就算活著也會一直針對他們,若是他死了,兩國倒可以和平共處。

  「不過達娜圖柯兒不見了,我們越發要小心了。」

  海菱擔心的開口,這女人現在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恐怕心裡越發的不正常了,眼下她最恨的人是夜,那麼她最可能做的事是什麼?海菱眼裡烏光一閃便心明起來,達娜圖柯兒最想對付的人一定是自已,因為經過紅雪湖一事,天下人都知道,北魯的燮帝是最愛皇后的,那達娜圖柯兒定然會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海菱唇角勾出涼薄之氣,不過卻沒有提醒夜凌楓,也沒有告訴他,這達娜圖柯兒究竟會不會出現,也不知道呢,這只是她的猜測。

  「夜,睡覺吧,夜深了。」

  「嗯,睡吧,」夜凌楓點頭,脫鞋上床,摟著海菱睡覺,不管達娜圖柯兒的除沒除掉,至少鳳紫嘯等人被殺掉了,現在還剩一個達娜圖柯兒,他們一定會抓住她的,沒有了手下的她,就像被縛住了手腳一般,沒辦法做更多的事情,再做什麼事情只能親力親為了,這樣很容易被抓住。

  第二日,夜凌楓命命刑部繪了畫像,張貼在汴梁城內外,畫像上畫的正是達娜圖柯兒的模樣兒,並說明了伏龍島事件,以及此次汴梁城內孩子被失,仍是受達娜圖柯兒指使,達娜圖柯兒的餘黨盡數被剷除了,現在只剩一個達娜圖柯兒,希望汴梁城內外的人,若是看到畫像上的人,便到官府去舉報,賞金一千兩。

  汴梁城內的人全都知道了達娜圖柯兒的事情,大街小巷人人奔走相告,沒有一個人不罵這女人的,喪心病狂,先是殘殺了伏龍島上的人,老弱幼小都不放過,現在竟然又來謀害小孩子,實在是可惡至極,若是抓住她,就該千萬萬剮了。

  京城內外,酒樓茶肆的十分熱鬧,所說的皆是這些事。

  不但是那些大茶樓,就是小茶樓裡也繪聲繪色的的說著這件事。

  此時一處小角落裡裡,一個長相普通平凡的女子眼裡露出殘狠的凶光,憤怒的握緊手中的茶盎。

  夜凌楓,你殺了我全家,全族的人,你怎麼不說自已喪心病狂,現在竟然說我喪心病狂,害得我被這麼多人來罵,好,很好,既然你一再的挑釁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這平凡的小丫頭慢慢的站起來,唇角擒著血腥的笑,慢慢的取出一錠銀子放在床上,然後走了出去。

  琉月宮裡,太后終於後知後覺的知道了這件事,立刻帶了人過來陪著海菱,現在菱兒懷孕了,那達娜圖柯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若是潛進宮來,說不定會傷了菱兒,所以她還是陪著菱兒的好。

  「母后,我沒事的。」

  海菱見太后一臉的緊張,忙安撫她。

  兩個人在大殿上說著話,殿外,忽地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氣吁喘喘的開口:「皇后娘娘,不好了,外宮門前打了進來,有侍衛進來稟報,有人意圖闖宮,那闖宮的人說要見娘娘,說他是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

  太后一聽,不由得挑眉:「還有沒有規矩了,他是南翎國的戰王,自該去拜見皇帝,為什麼要見皇后啊?」

  海菱一聽自然知道這阮希胤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要不然不會來深宮要求見她。

  堂堂戰王先是跪在滄王府門前,現在又來闖宮,他如此做,恐怕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被治罪也無所畏了。

  其實這阮希胤在戰場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當日南翎國能滅掉少邑國,其中便有他不少的功勞,他可算得上是南翎國的硬漢子,但現在為了愛變得如此的卑微,海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把他帶進來吧。」

  好歹他是王爺,而且他之所以來,很可能是因為他發現了席涼的墳是假的,墳中並沒有席涼的屍體,所以他才會來皇宮要見她,因為當日是她把席涼從戰王府帶走的。

  小太監領了命,飛快的奔出去前去外宮門領人。

  太后伸出手握著海菱的手:「菱兒,你不要理這些事,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宜操太多的心,那南翎國的戰王,讓皇上去接見他吧。」

  海菱知道太后是為為她好,所以並不生氣,握著太后的手:「母后,菱兒會好好保護自已的,母后放心吧。」

  太后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並沒有離去,陪著海菱一直坐著,說一些讓海菱要注意的細節。

  殿外,阮希胤很快被人領進琉月宮,海菱宣他進來。

  只見那從殿外走進來的阮希胤,一臉的憤怒,剛毅俊美的五官上,布著黑沉的冷霜,眼裡更是烏光冷月一片寒,走進大殿來,也不下跪,直忤忤的站著,瞪視著上首的海菱,一句話也沒有說。

  太后惱了,冷沉著臉:「戰王爺是什麼意思?不但闖宮,還要見皇后,難道你不知道皇后娘娘仍是後宮女子,你要見可以去見皇上。」

  阮希胤並不理會太后,依舊緊盯著海菱。

  「皇后,涼兒既然沒死,你為什麼不讓她來見我,為什麼?」

  他聲聲沉重,似乎在控訴海菱拆散了他們夫妻一般,海菱不禁笑了起來。

  阮希胤便又接著開口:「你可知道,知道她死了,我一心求死,若不是你命人開了藥,我是活不了的,後來我活了,我只想陪著席涼三年,可是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我,她根本沒死,你卻讓我守著一座空墳,為什麼不讓她見我?若非今日我與人衝突,兩下打鬥,炸毀了那墳,我一輩子也不知道席涼根本就沒死。」

  今日有人上山打獵,衝撞了席涼的墳,所以阮希胤與人起了衝突,一怒和那人打鬥了起來,誰知那人武功不弱,和他交上手分毫不讓,兩個人打鬥中,那一人一掌飛過來,竟然炸毀了席涼的墳,當時他連要和那人拚死的心都有了,誰知道一炸之下,棺木全開,黑油油的棺木中竟然空無一人,不但沒人,連一件衣物也沒有,而且連內裡的棺木都是新的,一看便知道是剛剛埋下去的。

  他總算明白了,原來席涼根本就沒死,席家之所以帶給他一座墳,就是不想讓席涼見他罷了。

  大殿上首,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殿內,人人驚懼的望著她,就是阮希胤也不知道她笑什麼。

  等到她笑完了,便望向阮希胤:「阮希胤,我覺得這是一個笑話,你說你當初不知道珍惜,現在過來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話,倒好像自已是多麼冤屈似的,可是若是你當初好好珍惜,哪會發生這後來的一切,要知道當初把席涼嫁去南瓴國的可是本宮,本宮收席涼為義妹,封她為沁陽公主,就是為了讓她匹配於你,可是你不善待她,卻折磨她,現在還跑來責問本宮,真正是太可笑了,你應該反省,反省知道嗎?」

  說到後面,海菱的臉色陡冷,陰沉沉的怒視著阮希胤

  阮希胤臉色慘白,身形不穩,先前他只是急怒攻心,倒是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他有什麼資格來北魯的皇宮責問姬海菱。

  想到這,阮希胤再說不出一句話,就在這時,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沁陽公主駕到。」

  沒想到席涼竟然出現了,原來今日她在相國寺內閒逛,竟聽得兩個婦人談論一件趣事,是關於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在滄王府門外跪地求見的事情,沒想到阮希胤竟然來到了北魯,席涼雖然不想見他,但既然他來了,總歸是要瞭解事情的真相的,本來她想進宮來見海菱一面,詢問一下事情的原因,沒想到剛到宮門口,便聽到宮門口的侍衛稟報於她,說戰王闖宮,現在被皇后娘娘召了過去,她生怕阮希胤一怒傷了菱兒,所以便急急的過來了。

  太監一聲稟報,殿內的阮希胤,臉上籠上了光華,滿眼的歡欣,沒想到席涼真的沒死,她沒死,這消息像潮水般的湧上來,使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跳躍起來。

  涼兒,她果然沒死,這真是太好了,。

  席涼從殿外走進來,臉色冷冷的,說實在的,她本來是決定一輩子也不見阮希胤的,這個男人雖然最初是她愛的,可是卻毀了她的愛,雖然現在他後悔了,可是被傷過的心真的能原諒他嗎?就算兩個人再在一起,就算他最後一直陪著小心,也許那愛也失去了原來的純美了。

  這不是她席涼所要的愛情,席涼閉了一下眼睛,深呼吸,等到她走進大殿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很平靜,很平靜的望著大殿內的人,先是衝著海菱緩緩一笑,隨之望向阮希胤。

  那樣坦然而疏離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般的。

  阮希胤的心陡的被鈍器狠狠的砸了一下,很疼很疼,這樣的席涼是他從沒有看過的,以前他看到她的目光裡有絕望有傷痛有愛慕,可是唯獨沒有此刻的疏離冷漠,就好像看一個漠不關心的人。

  「涼兒。」

  席涼勾唇,淡淡的開口:「戰王爺,你認為你這樣有意思嗎?難道真的要我席涼死了你才甘心嗎?就因為我活著,所以你不甘心嗎?」

  大殿內響起席涼涼薄的話,如水一般,阮希胤承受不了她話裡的重量,倒退兩步搖頭。

  她活著,他比任何人都高興,他是最不希望她出事的一個。

  「涼兒,給我一次機會吧,以前是我錯了,其實在我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一個,唯有你一個。」

  「阮希胤,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狠狠的傷過後再來這麼一句,難道你以為我們便可以做到水過無痕嗎?即便在一起,這裡也會隱隱的痛,這不是我席涼想要的愛情,你說我殘忍也好,說我忘恩負義也好,我不會再回頭了。」

  席涼輕摸自已的胸,小臉上的慘白並不比阮希胤差多少。

  「以後別再來見我了,就讓我們彼此祝福吧。」

  「涼兒,」阮希胤叫了一聲,這一聲包含了很多的自責傷痛絕望,不過席涼不再看他,而是揮手:「你走啊。」

  阮希胤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卻不想再逼迫席涼,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起來,就知道自已傷得她有多深,席涼,對不起,阮希胤退出去,你希望你過得好好的,我會一直在遠處看著你的。

  大殿內,阮希胤如一隻負傷了的狼般的離開了。

  殿內的席涼也很傷心,一動不動的,太后見阮希胤離開了,知道海菱定然要和席涼說些悄悄話,便起身離開了琉月宮。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海菱一揮手示意太監和宮女退下去,自已從高座上走下來,一直走到席涼的面前,伸出手摟著她,輕拍她的背。

  「你還愛著他是不是?」

  剛才她看得很清楚,席涼的眼裡還有痛,如若有痛,便是愛著那個男人。

  席涼點頭,柔柔的開口:「如果沒有那件事,我就會原諒他了,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無法原諒他,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了。」

  「發生了什麼事?」

  海菱聽席涼說得那麼嚴重,立刻扳正她的身子,認真的望著她,難道席涼有事沒告訴她。

  席涼抬起頭來,笑得有些涼薄:「他側妃被人害死的那一晚,他強暴了我,你說我能原諒他嗎,我能原諒一個強暴我的人嗎?即便再多的愛也沒辦法彌他做的這件事。」

  「什麼?」

  海菱大叫起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如果她早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她當日就不會救阮希胤了,讓他去死好了,就是現在也憤怒不已:「這個混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海菱說完便想命人阻住阮希胤的去路,好好教訓教訓這死男人,怎麼能幹這種事呢,現在就是席涼想和他在一起,她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在現代強暴犯可是要做牢的。

  「算了,讓他去吧,這也算我和他之間最後一點的情份了。」

  席涼阻止了海菱,兩個人一起走回大殿的一側。

  「我準備離開帝京,四處去走一遍。」

  席涼淡淡的開口,海菱不免有些心急:「你一個弱女子,怎麼行?」

  席涼的武功被阮希胤給廢了,現在就是一尋常的女子,若是遇到點事情,怎麼行,所以海菱很擔心。

  「你別擔心了,哥哥會給派兩個會武功的人保護我的。」

  對於這些疼愛自已的家人,席涼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已要去遊山玩水,哥哥一定會派人保護她的。

  「你要小心點,」海菱叮嚀席涼,想想她所受的情傷,真的很害怕她以後再一次的受到傷害,卻不好再提讓她傷心的事,只能叮嚀她以後小心點,席涼又豈會不知道海菱的意思,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已的。」

  這個世上,還有在乎她的人,她若是有什麼事,她們都會很傷心的,這樣已經足夠了。

  兩個人在琉月宮的大殿內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席涼才起身告安離去,握著海菱的手,叮嚀她小心點,聽說還有個達娜圖柯兒沒有抓住,現在大街小巷都貼著這個女人的畫像。

  這女人現在是窮兇惡極了,很可能做出什麼更加變本加厲的事情來,但席涼不擔心海菱,菱兒這麼聰明,身邊又有人保護她,她不會有事的。

  「保重,菱兒。」

  「你也要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海菱目送著席涼離開,忽然眼裡便有些潮濕,眼淚幾乎流了下來,看到那孤單纖細的背影,一個人去獨自行走天涯,她忍不住想哭,誰會想到席涼的愛情最後會是這樣的,但願老天爺憐惜她,讓她遇到一個真心疼惜她的男人。

  「娘娘,你別傷心了,你進寢宮休息休息吧。」

  侍梅走過來,娘娘可是懷著孕呢,怎麼能過度的操勞呢,所以還是別想多了,伸出手扶了海菱進寢宮內休息。

  汴梁城內,兵將就差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達娜圖柯兒的下落,這女人沒有落網,眾人終歸提著一顆心,擔心不已。

  夜凌楓也不敢大意,尤其是宮中海菱的安全,更是一等一的事情,海菱現在又懷了孕,他可不能讓她有半點的閃失,所以琉月宮四周,到處都是暗梢,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

  海菱腹中的胎兒,經過連日來的調養,已經好多了。

  現在只要沒有大的過激的舉動就不會有事,等過了四五個月便安全了。

  宮裡宮外,現在都恢復了安寧,除了那隱而不發的達娜圖柯兒,可說沒什麼煩人心的事情了。

  海菱不禁思念起兒子小貓兒,小貓兒快週歲了,她真的想把他接回來過週歲,可是現在卻不是好時候,如若小貓兒回來,落到變態的達娜圖柯兒,可就是害了他。

  如此一想,海菱更加惱恨這達娜圖柯兒,可是這女人好像消失了一般,她究竟去哪了?

  琉月宮裡,一行人在後花園散步,海菱身後跟著侍梅和侍蘭二婢,這兩個女人一直緊隨著她,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以免節外生枝,害了娘娘肚子裡的小孩子。

  「梅兒,你說達娜圖柯兒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侍梅挑眉想了一下,然後搖頭:「不知道,娘娘。」

  海菱陡的一睜亮瞳,清悅的開口:「你說她會不會躲在宮中」

  她話音一落,身後不遠處便有一道抽氣聲,雖然很隱暗,但是實實在在的令人感受到了,海菱犀利的瞳仁陡的幽暗下去,不動聲色的望去,只見後花園裡,此時站著幾個垂首而立的丫頭,除了侍梅侍蘭二婢,這幾個也是琉月宮的二等宮婢,剛才她似乎從這幾個人中聽到了一聲抽氣聲,難道說?

  海菱的眼睛亮了,陡的開口:「全都抬起頭來。」

  眾人飛快的抬頭,直視著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不過並沒有抗拒,海菱從幾個人的臉上一一的望過去,這幾張面孔都是熟悉的,但是剛才她說到達娜圖柯兒躲在宮中的時候,分明聽到有人抽氣聲,這說明這幾人其中很可能有一人是達娜圖柯兒易容的。

  如此一想,心中竟覺得興奮,如果今兒個逮到達娜圖柯兒,兒子小貓兒很快便可以回來與她團聚了,這真是太好了。

  不過究竟是哪一個才是達娜圖柯兒呢?

  海菱的眼光緊緊的盯著眼面前的幾個宮婢,幾個丫頭在她的盯視中,唬得變了臉色,紛紛的垂下頭,不敢看皇后娘娘,娘娘這麼盯著她們幹什麼?難道她們犯了事不成,幾個人全都撲通撲通的跪了下來。

  「娘娘,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侍梅和侍蘭奇怪的走到海菱的跟前,不知道娘娘怎麼了?

  而海菱卻緊盯著最後的一個女子,緩緩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這最後的一個女子名紫苑,仍是琉月宮的二等宮婢,此時見海菱緊盯著她,心裡已有些數,也不回海菱的話,陡的往後一退,便拽住了另外一個丫頭在手中,陰狠狠的開口。

  「沒錯,姬海菱,難怪世人都說你聰明,我只不過抽了一聲氣,你便知道了我是達娜圖柯兒,我算是領教了。」

  原來這紫苑竟然是達娜圖柯兒假冒的,她進宮殺害了真正的宮婢紫苑,易容成紫苑的樣子,藉機殺害海菱,無奈,海菱的身邊一直由侍梅和侍蘭二人貼身侍候,根本不假手她人,所以她一直在等機會,可是都沒有辦法近她的身。

  而且下毒什麼的都不可能,因為侍梅不但武功厲害,還會醫術,但凡進皇后之口的食物,全都用銀針試一下,然後自已還檢查一遍,下毒是行不通的。

  所以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得手,先前隨了姬海菱在後花園內散步,心裡正想著如何對付這個女人,誰知道卻聽到這女人突然冒出來一句,難道那女人就藏在宮中,這嚇了她一跳,還以為自已露出了馬腳,所以倒抽了一口冷氣,可就是這一聲抽氣,竟然使得自已露出了破綻。

  達娜圖柯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以前她一直想看看傳聞的北魯皇后究竟有多麼國色天香,有多麼聰明,現在看來,果然不差。

  不過自已不會束手待斃的。

  「你們別過來,過來她就是一個死字。」

  達娜圖柯兒一手掐上那宮女的脖子,一手把她往外拖去,她要離開這裡,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那麼以後誰來給綠蟻族的人報仇,她死了有何臉面去見那些族人。

  不過海菱卻不理會她,陰沉沉的瞪著達娜圖柯兒,領著侍梅和侍蘭等人緊跟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達娜圖柯兒,既然你進宮了,你就別想逃走,本宮是不會讓你逃走的。你以為脅恃一個宮女就可以威脅到本宮嗎?恐怕你還忘了一件事,本宮是很冷血的,不會用你手中的一個人,來換數十數百人的犧牲。」

  今日若是放走了達娜圖柯兒,只怕她更會變本加厲,喪心病狂,所以她們絕對不能放她逃走。

  海菱話一落,便朝身邊的侍梅使了一個眼色,侍梅自然心知肚明娘娘是什麼意思,所以海菱又和達娜圖柯兒說話的時候,她飛身躍起撲了過去,動作俐索的直掐達娜圖柯兒的咽喉,達娜圖柯兒嚇了一跳,掐著那宮女的手陡的一鬆,使得那宮女跌倒在地上,先前的一切嚇壞了她,所以她直接便昏了過去,海菱一看宮女沒事了,立刻命令侍蘭命令:「抓住她。」

  侍梅和侍蘭二婢立刻纏住了達娜圖柯兒,隨之命令身後的宮女。

  「快,保護娘娘。」

  「是,」幾名宮女立刻包圍住海菱,不想讓達娜圖柯兒傷害到她

  暗處一直躲著保護海菱的侍竹等人也躍了出來,飛身躍了過去,侍梅侍蘭二人一看侍竹等人出現,便閃身退了出來,細心的保護好娘娘。

  很快達娜圖柯兒被侍竹等人擒住,她滿眼都是恨意,咬牙切齒的大叫。

  「夜凌楓,你這個惡魔,你這個魔鬼,你殺了我們綠蟻族的人,我做鬼也不會放了你的,做鬼也不會放了你的。」

  琉月宮的後花園內,海菱看也不看達娜圖柯兒,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達娜圖柯兒終於被抓住了,兒子小貓兒很快就可以回京了,一想到兒子,她便開心不已。

  至於達娜圖柯兒,她才懶得理會,現在抓住了這個女人,她總算可以放心的把兒子接回來了。

  後花園裡,輕風吹過,海菱氤氳溫柔的笑起來,滿園花草都失色了。

  達娜圖柯兒被抓,此事很快報到夜凌楓面前,夜凌楓立刻帶著身邊的人趕了過來。

  「菱兒,你沒事吧。」

  一進琉月宮,夜凌楓關心的檢查海菱的身體,確定她沒事了,才放下了一顆心,緊緊的握著海菱的手,沒想到這達娜圖柯兒竟然隱在宮中,這死女人太可惡了,若不是菱兒機警,恐怕早就遭到她的毒手了。

  「來人,把達娜圖柯兒帶上來。」

  殿外,侍竹把達娜圖柯兒帶了上來,此時的她動彈不得,因為穴道被侍竹點了起來,此時只有一雙眼睛是狠戾的,冷冷陰森森的盯著高首的夜凌楓。

  「夜凌楓你個混蛋,你是魔鬼,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達娜圖柯兒,你殘暴不仁,連老弱幼小的孩童都不放過,朕不會再讓你繼續害人的。」

  夜凌楓說完,立刻命令侍竹:「把人帶下去,仗斃,掛在午口口示眾三日。」

  「是。」侍竹領命,拉著達娜圖柯兒便往下拽去,達娜圖柯兒尖銳的叫著,可惜根本沒人理會她,屋外,很快響起了棍棒之聲,先還有些怒罵,後來很快就沒音了,等了一會兒,侍竹走進來:「皇上,達娜圖柯兒已被仗斃」

  「立刻懸到午門去,讓汴梁城的人看看這女人的下場。」

  夜凌楓眼神冷冽,暴戾的開口,侍竹應聲便走了出去。

  大殿內,海菱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達娜圖柯兒除掉了,真是太好了,這下她總算放心把兒子接回來了,如此一想,滿臉開心的笑意:「夜,去把小貓兒接回來吧,他該快週歲了,我打算在琉月宮給他辦個週歲宴。」

  「好,朕立刻命人快馬加鞭的去接小貓兒。」

  大殿內滿是笑聲,夜凌楓緊摟著海菱,心總算是放下了,只要菱兒沒事便好。

  宮中各處很快都得到了消息,到處都喜氣洋洋的,一片歡樂之氣。

  京城內的慌亂也安定了下來,除了那幾家失去孩子的人家痛苦之外,別的人家很快便復原了,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在,皇上派了刑部尚書去安撫這些人家,並補發了一定的錢財,總算撫平了此次的事件。

  半個月後,小貓兒回宮。

  琉月宮的大殿上,此時坐了好多人,不但有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太后娘娘,連帶的姬琮和姬紹成也在殿上,眾人一聽到太監稟報,所有的視線都望向門口,只見一個小小的人兒,搖搖晃晃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腳步還不十分的穩,身後跟著的奶娘和女官等人,連聲的開口。

  「小皇子,小心點小心點。」

  小貓兒從大殿外面走進來,望著滿殿的人,全然的不慌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望望太后,望望海菱,又望望皇上,望了一圈後,竟然完全無視周圍熱切的眼光,望向了身後的奶娘和女官等人。

  奶娘和女官等人臉色發青,我的娘啊,她們可是教了一路啊,這小皇子怎麼就不叫人呢?

  大殿內,太后忍不住開口喚人。

  「小貓兒,快到皇奶奶這來,小貓兒,不認識皇奶奶了嗎?」

  這話說得有點幸酸,若不是沒辦法,現在小貓兒哪裡會和她這麼生份啊,眼裡便攏上了霧氣。

  可是太后再心酸也沒有海菱此刻的心疼,她是整顆心都冒起了辛酸淚,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兒子竟然不理自已了,她這個做人娘親的好失敗啊,越想越心痛,以後她再也不離開小貓兒了,如此一想也哽咽著叫了一聲。

  「小貓兒。」

  小貓兒聽了海菱的話,終究回過頭來望了海菱一眼,他對海菱的影響還是蠻深的,所以此刻海菱一喚他,他便掉轉頭望著海菱,然後小嘴一撇,便抽啊抽的,眼淚汪在眼裡了,看來他是認出海菱了。

  海菱一看兒子委屈成這樣,別提多心疼了,立刻從大殿上首急切的奔下來,看得夜凌楓別提多擔心了,趕緊的提醒她。

  「菱兒,你小心點。」

  海菱才不理會他,早奔到小貓兒的面前,伸出手張開雙臂望著兒子。

  「小貓兒,你不想母后嗎?母后好想小貓兒啊。」

  小貓兒先是撇嘴,慢慢的總算平復了心態,撲進了海菱的懷抱,他一靠近海菱的懷抱,便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連聲的叫喚了起來:「母后,母后,小貓兒想你了。」

  軟軟粘粘的聲音響徹在大殿內,吐氣清楚俐落,沒想到幾個月沒見,小貓兒說話竟然如此俐落了,殿內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海菱恨不得把兒子揉進身體內,兒子真的太聰明了,以後她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小貓兒,以後,母后會一直陪著你的。」

  「母后,說謊的是小狗狗。」

  小貓兒話落,滿殿的人再次笑了起來,海菱先前辛酸的心,也被逗笑了,放開兒子,望著她:「好,母后會陪你的,放心吧。」

  海菱說完,便望向大殿下首的奶娘和女官等人:「你們先下去息著,稍後本宮會重重有賞的。」

  「謝皇后娘娘。」

  奶娘和女官退了下去,海菱牽著兒子的手往上首走去,太后早等不及的伸出雙手,叫了起來:「小貓兒,你是不記得皇奶奶了嗎?皇奶奶好傷心啊,。」

  小貓兒立刻勾唇一笑,那小臉蛋就像開了花似的漂亮可愛,太后恨不得咬他一口。

  小傢伙嘴一張甜甜的說話:「皇奶奶都不來看小貓兒,小貓兒想死皇奶奶了。」

  太后一聽這話說的,叫人心疼啊,一把抱著他:「是皇奶奶的錯,以後皇奶奶一定天天看望小貓兒。」

  「謝謝皇奶奶。」

  小貓兒有聰明又有禮貌,越發的讓人開心了,大殿內,因為有了這個小傢伙,笑聲不斷,先前遭遇的事情,似乎都雲淡風輕了,現在只剩下眼前的歡樂。

  晚上,海菱堅持要和兒子一起睡,夜凌楓也由著她了,必竟她虧欠了小貓兒,她心裡正愧疚著呢,所以讓她們母子二人好好聚聚。

  寢宮裡,小貓兒正坐在床上把玩自已的手指,穿著小小中衣的他,墨發如雲,傾瀉在肩上,那大而亮的眼睛,肌膚像雪一般瑩潤,小挺鼻子,小薄唇角,每一樣都生得極美,再組合在一起,天生一個俊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傢伙,他既不完全像夜凌楓,也不完全像海菱,而是集合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所長,成了一個獨特的小小人兒。

  海菱看著兒子,不禁愛不釋手起來。

  「兒子啊,最近你在三清觀內都玩什麼了?」

  小貓兒特別喜歡海菱,一聽娘親的話,眨巴眨巴著大眼睛,講起了三清觀的事情,當然,他還太小,講得不是太分明,不過手舞足蹈的也足以讓人開心不已,不但是海菱,便是侍梅和侍蘭等人也圍了過來。

  寢宮內,燒起了幾盆炭火,暖洋洋的,一室的人全都圍在大床邊看小皇子說話兒,越看越喜愛,怎麼能有這麼可愛粉嫩的小傢伙呢,長大了一定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美男子。

  不知道和皇上比起來誰更俊一些。

  眾人紛紛猜測,小貓兒和海菱說累了,母子二人才睡了,夜凌楓領著人過來看她們,見母子二人頭靠頭的睡得特別的香,不由得滿眼都是寵溺的光芒,這兩個人可是他的寶貝呢,不對,應該還有一個,深邃幽暗的眸光移到了海菱的肚子上。

  三日後,小貓兒週歲宴。

  廣陽殿內外,佈置一新,宮中今年的梅花開得特別的鮮艷,宮中的太監總管徵得了海菱的旨意,這週歲宴用梅花做主題,所以大殿各處擺放了精緻的花瓶,裡面遍插著新鮮的梅花,一時間,滿殿幽香陣陣。

  今日小皇子宴席,請了朝中的上三品官員,並准其恩旨,揩內眷參加。

  所以馬車陸續的從外宮門一路進來,別提多熱鬧了。

  琉月宮內,海菱抱著穿一身新衣的小貓兒,正和兒子說著待會兒抓周的事情,問兒子最想抓的是什麼?小貓兒一臉的深思,短時間內還沒有決定抓什麼。

  大殿下首,端坐著抱著孩子的納蘭明珠。

  小貓兒一抬頭,見納蘭明珠正衝著他笑,他立刻來了主意,一指納蘭明珠手中的小小丫頭,開口。

  「母后,我可不可以抓個小妹妹來玩。」

  殿內海菱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傢伙,什麼不好抓,要抓個妹妹。

  納蘭明珠更是笑得開心:「旭睿,你不用抓個妹妹,你母后肚子裡便有一個,你今天抓周可以抓別的東西。」

  「喔,」小貓兒一聽,眼睛便瞄著海菱的肚子,海菱的肚子此時已微微的隆起來,隱隱可見,小貓兒嘴巴咧開,別提多開心了,養個弟弟一起宅。

  不過他很煩惱待會兒要抓什麼,又認真的去想了。

  殿外,撫月急急的走進來稟報:「娘娘,外宮門的侍衛稟報,說有人求見,是大周朝的長樂公主和赫連千尋兩人。」

  一聽到鳳淺和赫連千尋來了,海菱越發的開心了,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趕在這樣的日子過來了,一揮手命令下去。

  「命太監去把他們兩個人接進宮來。」

  「是,娘娘。」

  撫月退出去吩咐太監去接長樂公主和赫連公子進宮來,娘娘有請,自有太監去辦。

  這裡,太后命太監過來告訴海菱,她自從闌情殿直接去廣陽殿,讓海菱隨後帶著小貓兒過去。

  海菱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再等等,等鳳淺和赫連千尋過來,一起去廣陽殿。

  時間過去並不久,赫連千尋和鳳淺被接到了琉月宮,兩個人一進來,鳳淺便懊惱的開口:「小貓兒,姨姨今天可沒有帶禮物啊?怎麼辦呢?」

  她不知道今兒個是小貓兒的週歲宴,所以並沒有備禮物,此時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從赫連千尋的身上找到了一隻玉珮,一看便是上好的東西,鳳淺是看也不看,直接便丟給了小貓兒,然後抱著小貓兒叭嘰的親一口。

  「叫鳳姨。」

  小貓兒一邊把玩著那玉珮,一邊小嘴巴很甜的叫了一聲:「鳳姨」

  這下鳳淺高興壞了,一把搶過來,抱在懷裡蹂躪,臨了還大發感歎:「小貓兒啊,你怎麼這麼小啊,若是你長大一點,再大一點,姨就把這臭傢伙甩了,嫁你了啊。」

  赫連千尋的一張臉別提多臭了,有這樣的嗎?看到美男就把他給拋腦後面了,何況還是這麼點,這麼點的小美男,火暴脾氣一上來,便悶吼:「鳳淺,你是不是欠揍啊。」

  鳳淺才不理會他,繼續逗小貓兒。

  海菱看他們兩個人的和諧的相處,笑得很開心,站在鳳淺的身邊小聲的嘀咕:「鳳淺,你們也差不多該成親了。」

  這話說得不大不小,赫連千尋那張布著冷霜的臉總算好了一些。

  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推了推鳳淺,示意她別再拿喬了,別把這麼好的男人往外推,這可是罪過。

  殿外,太監過來稟報:「皇后娘娘,皇上和太后娘娘全都過去了,讓奴才過來催催皇后娘娘,說客人全都到了。」

  海菱這才想起了正事,現在廣陽殿那邊一堆客人呢,她們倒好,只顧著聊天逗趣了,忙吩咐太監去奮了軟轎過來,一眾人往廣陽殿為小貓兒慶祝。

  鳳淺一直抱著小貓兒,愛不釋手的,海菱便貼著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這麼喜歡,早點成親,自已生一個玩不就行了。」

  雖然海菱小小聲的說著,但赫連千尋的功力,自然聽得清清楚楚,難得的露出了一晚上唯一的笑臉,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望向小貓兒,想像著自已孩子的模樣兒,不由得心動不已,這次回去,綁也綁了這女人成親,然後給自已生可愛的小孩子。

  海菱和鳳淺一先一後的往琉月宮的門外走去,納蘭明珠抱著可愛女兒跟在她們的身後,路上,海菱想起大周朝的事情來。

  「大周朝都處理好了嗎?」

  「嗯,菱兒放心吧,一切都處理好了。」

  鳳淺點頭,想起什麼似的開口:「上次幸好我們及時趕回去,沒想到那雲海竟然生了異心,想除掉七皇弟,讓六皇弟登基為皇,這樣他便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向當初的江灞天學習,不過他的野心沒有達成,被我們給戳破了,後來七皇弟順利的登位,奉我的母后為皇太后。」

  這樣她就全無後顧之憂了,母后雖然開始很傷心,但最後也算是認清了事實。

  鳳淺想起了達娜圖柯兒落網的事,便想起了自已的皇兄,心情終究有些心痛。

  「我皇兄為什麼要那麼殘忍?」

  海菱望了她一眼,輕聲說:「其實伏龍島上的事情,不是他的主意,他被達娜圖柯兒用藥物控制了。」

  鳳淺沒有再說什麼,不管皇兄最後有沒有被藥物控制了,他害死了那麼多的人,夜凌楓絕對不可能饒了他的,等待他的也不過是一堆黃土。

  最後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宮門外,停著幾頂軟轎。

  鳳淺把小貓兒交到海菱的懷裡,扶了海菱坐在第一頂,她和赫連千尋坐了第二頂的軟轎,明珠母子坐了第三頂,一起朝廣陽殿而去。

  廣陽殿內熱鬧非凡,人山人海,眾人都在等待今日的小壽星,海菱抱著小貓兒走進去的時候,大殿內,很多人看得目不轉晴,尤其是那些貴婦人,一看到小貓兒眼睛都不會轉了。

  小皇子長得真俊啊,未來又是一個美男子啊,最重要的是那氣勢,已經有些帝皇家的尊貴大氣了。

  大殿內,眾人起身,恭敬的開口:「臣(臣婦)等見過皇后娘娘,小皇子。」

  海菱點頭,笑著示意眾人平身,高座上太后早招手示意海菱把小貓兒帶過去,海菱抱著小貓兒領著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一起走到大殿之前,夜凌楓現在可是把赫連千尋當成朋友了,所以立刻喚太監過來,給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安置了桌椅,至於明珠,一進大殿便走到姬紹成身邊坐下了,盜種小嬌妻:女人,我狠狠疼你。

  一時間,大殿內,吹拉彈唱樣樣俱全,熱鬧極了。

  小貓兒可愛帥氣的臉上布著笑意,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的害怕,反而格外的興奮,笑哈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宴席氣氛十分的濃厚,不時的有人過來向皇上敬酒,至於皇后娘娘便免了,因為娘娘又懷孕了,皇室真是多子多孫啊,所以宴席上,眾人更是喝得開心。

  先前伏龍島上的事,再加上京城發生的事情,讓朝中的大臣很壓抑,但是現在什麼事情都處理完了,所以大家全都神情氣爽了起來,吃喝得自然開心。

  一頓宴席,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

  宴席之後,開始小貓兒的週年抓周禮,太監早已把案台備好,上面擺放了一應相關的東西,有刀劍,還有傳國玉璽,另外有筆墨紙張,算盤什麼的,應有盡有,後來朝中的大臣也把各家送給小皇子的壽禮擺了上來,一時間,整個案台之上都擺滿了東西,琳琅滿目,眼花繚亂,眾人全都圍在案台四周,看著小貓兒進行抓周禮。

  小貓兒望了望四周黑壓壓的人,便顯現出一個身為皇家子弟的大氣,滿不在乎的掃了四周的人一眼,然後把視線對準了案台上面的東西,最後爬啊爬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拿了一柄鳳頭金身的五鳳簪,一步一搖的到了娘親的面前,那小手插啊插啊插進了海菱的頭上。

  圍觀的人立刻發出一聲歡呼。

  「哇,小皇子真的太有孝心了,心中仁孝第一啊。」

  海菱聽著耳邊的讚揚,很開心的親了兒子的臉一下,鼓勵他繼續去拿東西,其實這麼點的小孩子哪裡知道這些啊,先洞房後拜堂。

  小貓兒又翻啊找啊,撥拉啊,竟然能從一堆的東西裡找到了那塊仿的傳國玉璽,搖搖晃晃,一搖三擺的晃到了夜凌楓的面前,雙手遞上:「父皇。」

  夜凌楓整張臉布上了驕傲,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種為人父的自豪,雖然這傢伙平常不太親他,但是關鍵時候還能看出,父子就是父子,別人是沒辦法比的。

  朝臣中再次發出歡呼聲。

  「小皇子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絕世神童啊。」

  「是啊,神童啊,這麼小便知道傳國玉璽仍是皇上的,不簡單啊不簡單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吹捧起了小貓兒來,海菱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倒淨做出一些吉利的事情來,難怪大傢伙的如此神捧他,估計不出明天,整個京都都知道這小子的厲害了。

  小貓兒哪裡知道大人們心中所想的事情啊,他還在忙啊忙的,最後又挑了一件小靠枕給太后,太后那個臉上笑得就像開了花似的,心肝寶貝的誇得比任何人都厲害,但凡與這小子交好的人,他都給挑了一樣東西,把大家逗得樂啊。

  整個抓周宴最**的地方到了,眾人一起望著小貓兒,催促他。

  「小皇子,抓啊,你自已抓什麼啊,你想要什麼啊?」

  小貓兒望了望海菱,便又望了望別人,最後從中翻啊找的,竟然拽了一把和他身材極不相符的鑲紅寶石的寶劍,明明人小拽不動,搖搖晃晃的讓人擔心,偏偏這傢伙死命的拽著,然後滿臉笑意的望著眾人。

  身為皇室的嫡長子,將來的太子,以武治天下,自然是讓人最高興的事情,小貓兒此舉不由得為他引來了頭彩,丞相大人早激動的領著人跪了下來,朗聲高呼。

  「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今晚夜凌楓也分外的高興,倒不是兒子給他長了臉,而是他發現小貓兒特別的聰明,很適合做北魯未來的國君,所以他下令。

  「從即日起,賜封小皇子夜旭睿,為北魯國的太子。」

  一言九鼎,小貓兒週歲生日,使他步上了太子之位。

  宮中,朝臣都退了下去,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也告安離開,海菱挽留他們一行人在宮中住一晚,赫連千尋拒絕了,眼看著人家的兒子這麼聰明,他心急啊,這回回去,再不能忍著這女人胡來,綁也要把她綁在床上給他生個兒子。

  最後赫連千尋和鳳淺一起出宮,前往雲疆而去。

  廣陽殿門前,海菱抱著兒子,望了望身側的夜凌楓:「夜,你說,赫連千尋是不是嫉妒了。」

  「肯定,他嫉妒朕有個聰明的兒子。」

  「哈哈,這下鳳淺想不成親都難了,」此時懷中的小貓兒已經睡著了,夜凌楓伸出手接過小貓兒,喚了軟轎過來,一起往琉月宮而去,廣陽殿內人都出宮去了。

  一家三口回了琉月宮,剛安置了小貓兒,便聽到殿門外有急報傳來。

  夜凌楓望向海菱,滿臉的奇怪,現在沒什麼戰事,好好的哪來的急報:「不知道哪裡出事了?」

  海菱也是一臉的擔心,喚了侍梅進來照顧兒子小貓兒,自已和夜凌楓一起出了寢宮。

  大殿外面,有姬紹成領著一人走了進來,沉穩的開口:「皇上,南翎國的來使求見。」

  「南翎國?」

  這時候南翎國來求見他們所為何事,不會是和少邑國有關吧。

  夜凌楓的臉色微暗,領著海菱一先一後的往高座上坐下來,南翎國來的是一名丞相和一名將軍,不過姬紹成只帶了丞相過來,讓武將留在宮門外。

  「見過燮帝。」

  「發生什麼事了?」

  夜凌楓挑起狹長的長眉輕問,深邃的瞳仁中看不明白他任何的情緒。

  「回燮帝的話,少邑國連番的攻打我們的台州,死傷無數,我們的皇上,派臣前來南翎國請燮帝出面,做一個調解。」

  「調解?」

  夜凌楓和海菱面面相覷,少邑國攻打南翎國,是因為南翎國曾經滅了少邑國,少邑國不忘國仇家恨,所以才要攻打他們,現在讓他出來調解,這件事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當日他們有困難的時候,牧野可是二話不說的幫助他們的,現在若是他們出面,阻止他攻打南翎國,似乎說不過去。

  一時間,高首的夜凌楓和海菱都沉默不語了。

  南翎國的趙丞相,看了他們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們的顧慮,也正因為他們和少邑國有交情,所以他們才會求到北魯國的頭上。

  「燮帝可有想過,如若我們南翎國被滅,天下就失衡了,現在少邑國的皇帝顧慮舊情,可以不打北魯國,可是後世之君呢,難道也能不打北魯嗎?如果少邑國攻打了南翎國,天下便失衡了,到時候不說有多少傷亡,多少百姓家妻離子散,就說北魯國真的能自保嗎?若是這平衡一打破,天下便亂了,燮帝可想過這些?」

  南翎國的趙丞相說的話不無道理,洞房纏不休:腹黑總裁的誘妻計劃。

  按照道理她們是不能坐視不理少邑國攻打南翎國的,因為南翎國一滅,天下便亂了

  想想亂世之中生存的百姓,那真是螻蟻都不如,而且峰煙戰火究竟多少年才得以統一,那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這種事最好不要發生。

  趙丞相見夜凌楓和海菱二人沉默不語,便知道他們認真的想了,又趕緊的說話。

  「少邑國之所以攻打南翎國就是因為我們曾滅掉了少邑國,所以他們氣憤難平,我皇已經說了,如若少邑國同意和平解決的話,我們南翎國願意賠償一部分損失,另外,公開向少邑國道謙。」

  這話一起,夜凌楓和海菱倒是心動了。

  南翎國做到這份上,一來是國弱的原因,二來也是為了天下蒼生,他們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們總不好坐視不理,所以夜凌楓緩緩的開口。

  「朕願意給你們兩家做個和事佬,至於能不能調解就不是朕可以管的事情。」

  「謝燮帝,謝皇后娘娘。」

  只要夜凌楓應了下來,此事便成了一半,所以南翎國的趙丞相很高興。

  夜凌楓望向姬紹成命令:「好好招待趙丞相,明日一早上書房議事,看看何時動身去少邑國」

  「臣領旨。」

  姬紹成領著趙丞相退了下去,琉月宮的大殿上,海菱望著夜凌楓:「你真的要去南翎國一趟。」

  「嗯」

  夜凌楓點頭,於國於理,他都不應該讓少邑國攻破南翎國,如若南翎國滅了,天下便失衡,少邑國便坐大了,那麼正如趙丞相所說,今日的武帝牧野顧念舊情,後世新君難道也會顧慮舊情不可,那麼早晚這世道還是亂,所以現在能保證的便是和平,要不然便是一統。

  一統可是要死很多人的,而他沒有那樣的野心,只想讓百姓過得安心一些,所以這件事,他自然會出面。

  「我陪你一起去。」

  「你哪裡能坐馬車,不行,你留在宮中陪母后,並幫助我主持朝上的事情。」

  夜凌楓的眼睛瞄到了海菱的肚子,他可記得御醫說了,菱兒的肚子不太妙呢,所以她該安心養胎才是。

  「我沒事了,先前我曾讓御醫看過,吃了那麼多的安胎藥,現在是平穩期,不會出事的,我只要小心些,便不會有事。」

  海菱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她就想陪著他一起去,否則她不放心。

  「好,」其實夜凌楓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宮中,倒不如一起去少邑國走一趟,就當一家人去遊玩一趟。

  「謝謝。」

  海菱笑了起來,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提醒她:「該睡覺了,別想明天的事情,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是,我的夫君。」

  海菱咯咯笑著,兩個人一起走進寢宮,盥洗休息。

  第二日早朝上,夜凌楓便把此事拿出來議,很多人都支持皇上去少邑國一趟,因為如果真的讓少邑國滅掉了南翎國,那麼未來的北魯便令人擔心了,所以只能四國平衡才是重要的。

  夜凌楓立刻命令下去,準備車馬,兩日後前往少邑國。

  這一次去少邑國,名義上是出使少邑國,所以南翎國的趙丞相和另外一名將軍隱在北魯國的隊伍中,總不好一去便讓少邑國的人知道北魯國打的算盤,只怕好事沒做成,反而是壞事了。

  馬車上,小貓兒是最興奮的一個,一有空便趴著窗戶往外看,時不時的纏著海菱,倒把夜凌楓給擱一邊去了,夜凌楓幾次臉色黑黑的,心裡想著,這小子難不成就是為了生來搶我的女人的。

  小貓兒的歡快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母后,你看那個地方好漂亮啊?」

  海菱順著他所指的望去,原來天邊有晚霞,籠罩著遠山近野,一片的朦朧,所以一眼望去,分外的漂亮。

  「那是晚霞。」

  「喔,」小貓兒點頭,難得的想起了被他們母子二人擱在一邊的夜凌楓:「父皇,父皇你快看,你快看,好漂亮啊。」

  晚霞的煙色籠在小貓兒的臉上,他的臉越發的白晰如水,眼睛晶亮有神,那挺挺的小鼻子,紅嫩嫩的小唇兒,都美到了極致,夜凌楓的心中觸動很深,早忘了和小貓兒生悶氣的事,順著他所指的視線,一路望去,視野果然美麗一片。

  出使少邑國的一隊人,十五天後進入了少邑國,少邑國,民風純樸,因為經歷了重建,所以並不十分的繁華,到處是石頭建的房子,視野觸目所及的都是純樸的百姓,因為北魯國的來使,很多人高興的圍在街道邊觀看,指指點點的,但是臉上卻沒有敵意。

  少邑國的牧野早就接到了夜凌楓的來信,所以派出了朝中的兩位大臣過來迎接他們。

  一路進宮去了,少邑國的皇宮也沒有北魯和大周朝的皇宮那樣龐大而輝煌,不過充滿了恢宏大氣,很像牧野的個性,穿越之殺手皇妃。

  宮中,祟陽殿。

  牧野接待了北魯國的人,彼此相見,氣氛和樂融融,並不像過去那麼生份。

  經過紅雪湖一戰,夜凌楓和牧野之間建立了朋友式的友誼,而牧野也當海菱是妹妹一般,現在看到他們來訪自然是高興的,不過他的眼底隱有探索,夜凌楓和海菱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裡的。

  「不知道燮帝特地來少邑國是單純的遊玩,還是有要事?」

  「牧野,沒想到你越來越睿智了,」從前還覺得這男人是武夫,總歸少了一份睿智,現在看來是自已淺見了,牧野十分的聰明,一眼便看出他們的來意,既然他看出了他們的來意,他也就不拐彎抹角的的了。

  夜凌楓收斂起所有神色,認真的望著牧野。

  「那麼武帝認為呢?」

  牧野濃眉一蹙,說實在的,他知道站在夜凌楓的立場上,他沒有做錯,因為天下間一直以來四國平衡,如若有一國吃掉了另一國便會失衡,就像當初南翎國吃掉了少邑一樣,他們大周朝一直提心吊膽的和北魯聯手,如若自已吃掉了南翎國,那麼同樣的北魯也會擔心。

  可是如若他們不出兵,南翎國曾滅了少邑國的國,害死了他們很多的親人,這口氣又如何嚥得下去。

  牧野的臉色陰晴不定,夜凌楓知道他的為難,沉穩的開口。

  「牧野,南翎國願意賠償你們一部分損失,還願意公開道謙。」

  海菱望著牧野,淡淡的開口:「牧野,你好好想想,眼下你們少邑國真的一定要打南翎國嗎?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現在要做的是重建家園,而不是一直打,你們把所有的財力用在軍事上,百姓雖然沒有怨言,可是過得很苦,到時候就算你攻下了南翎,兩國都毀掉了,從某一方面來說,得利的不是你。」

  海菱說完,牧野依舊沒有說話,不過是認真的想了,其實他們打南翎國並沒有實質的意義,眼下少邑國還很貧窮,雖然兵力有,但是在財力方面卻差得很,剛剛收復土地,要多少年的休生養息,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而現在他們一味攻打南翎國,只會導致兩家全都滅亡。

  其實說到底他是給了夜凌楓一個恩情,夜凌楓還他一個恩情。

  否則北魯國完全可以不理會,到時候他們少邑和南翎國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大周和北魯連手便可以吃掉他們兩家,那麼就是兩家平分天下了。

  不過夜凌楓一來沒有野心,二來不希望百姓受苦,所以才會願意化干戈為玉帛。

  他不能不承這個情,想到這,牧野總算舒展了眉。

  「這件事,容朕和朝臣議一下」

  「好。」

  牧野自然這麼說,夜凌楓知道此事十之**可以解決了,。

  接下來的日子夜凌楓和海菱便在少邑國的宮中住了下來,少邑的驛宮沒有建,也沒有什麼別的好地方招待夜凌楓和海菱,所以便留他們北魯國的人住在宮中。

  夜凌楓和海菱住了下來,牧野召了朝臣決議這件事,沒想到最後大家竟然一致同意休戰,最後南翎國的來使趙丞相和一位將軍站了出來,代表南翎國的使臣,和少邑國簽定了和平的條約,並賠償了五十萬兩的白銀。

  兩家和平解決,皆大歡喜,夜凌楓和海菱倒是真心的想幫助牧野,所以便又當場捐了三十萬兩的銀子給少邑國,雖然不足以解決他們眼下的經濟,不過卻幫了他們的大忙,因此少邑國的上下,對於北魯國是感激的。

  一場峰煙戰火終於化為玉帛,少邑國的京城內外,百姓合歡,其實這些百姓最不希望的便是戰火,現在終於不用再打仗了,所以舉國歡慶

  街市上,牧野和夜凌楓等人隨處閒逛著,總算瞭解,少邑國的百姓渴望的不是報仇,不是戰火,而是劫後餘生,重建家園。

  「看來朕又欠你們人情了,」牧野總算笑了,伸出手和夜凌楓相握。

  月色下,沖天的火焰耀了起來,金花銀樹之下,兩個出色的男子相握在一起,隨之一起掉頭望向半空,煙花燦爛輝煌,卻那麼短,但願他們的友誼長存。

  ……。

  五年後。

  北魯的豪華的宮殿裡,一大一小兩個人窩在一起聊天,小孩子雪白粉嫩,大眼睛似珍珠般耀眼,一笑起來,眼睛瞇成了月牙狀:「母后,你有沒有不自由的感覺,整天跟父皇待在一起,有沒有審美疲勞呢,外面的美男可是很多的,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某粉嫩的小孩一臉的誘拐,就想拐了美美的母后出宮去,這樣他就可以一個人霸佔著母后了,不過眼見母后懶懶的沒什麼反應,再激再勵的開口:「母后,我偷偷的告訴你,父皇昨天看美女,他看呆了,很可能對你審美疲勞了,你要不要離宮出走,這樣距離就可以產生美了。」

  果然,他的話一落,母后的臉色變了,某小孩子得意啊,還想說什麼,誰知道下一刻一道飆風捲進來,隨之一道冷喝響起:「旭睿,你又個混小子又幹這事。」

  話落,長袖一抖,那小小的粉嫩的人兒像球般的拋射了出去,眼看著他要摔到了地上,小身子陡的一提,竟然輕飄飄的登了兩下牆壁,隨之以一個完美的姿勢落了地,隨之一甩墨黑的髮,唇角間露出一個可愛的笑來。

  不遠處一道嬌俏可愛的小身影奔了過來。

  「哥哥,哥哥你又和父皇玩什麼了?」

  小小粉嫩的人兒,頭上紮著蝴蝶結,可愛小巧的臉蛋上,露著甜甜的酒窩,一臉稀奇的望著自已的哥哥。

  這小小粉嫩的丫頭,正是北魯國皇室的小公主夜迎迎,今年四歲了,她不但是父皇母后的寶貝,也是六歲的哥哥小貓兒寵愛的玩具。

  小貓兒一看到小迎迎,唇角的笑意便拉深了,隨之一臉愁苦的望著小迎迎

  「哥哥,你怎麼了?」

  小迎迎一臉的擔心,還伸出小手摸著哥哥的臉,不明白哥哥漂亮的小臉蛋怎麼就湊在一起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子就變了。

  小貓兒壓低了聲音,小聲的開口:「小迎迎,你知道嗎?父皇在欺負母后。」

  「什麼?」

  小迎迎睜大眼睛,吃了一驚的樣子,幾乎迫不及待的便要找父皇算帳了,不過走了兩步停住身子,狐疑的開口:「哥哥,不會吧,父皇對母后可好了。」

  「你不信啊,不信哥哥帶你來看。」

  小貓兒眼珠子轉啊轉的,然後拉著妹妹,一臉心痛的走到了父皇和母后的寢宮外,輕手輕腳的拉著小迎迎,然後指著寢宮內,兩個正親熱的大人,一臉認真的開口。

  「你看,父皇在咬母后的嘴巴。」

  小迎迎一看,可不正是嗎?父皇在咬母后的嘴巴,這下她不幹了,直接便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數落。

  「父皇,你太壞了,你欺負母后,你竟然咬母后的嘴嘴,小迎迎不喜歡父皇了,小迎迎不喜歡父皇了,你咬母后的嘴嘴。」

  寢宮內,兩個正親熱的大人,立刻被嚇了一跳,隨之夜凌楓的臉便黑了,朝外面大喝。

  「夜旭睿,你的皮又在癢了是不是,竟然帶壞妹妹。」

  話落,窗子外面,便想起了小貓兒的悶笑聲,隨之還拉著小迎迎的手,飛奔而去:「妹妹,快走,父皇發飆了。」

  寢宮內的兩個大人聽了,一臉的無奈,隨之兩個人同時的笑了起來,幸福揚溢在四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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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30:58
番外1 緣份
  
  夏初,林蔭深處,高大的樹木一顆挨著一棵,青蔥馥郁。
  
  一個挺鼻櫻唇,瓜子臉的俏麗女子正坐在其中的一棵大樹上,晃著雙腿,悠然自得。那一襲白色的長裙,飄在半空中,自由而灑脫,白色和週遭的綠色形成了強然的對比,襯得她如霜似雪,清冽嬌艷。
  
  女子嘴裡正輕輕的嚼著草根之類的東西,一雙深邃清澄的瞳仁遙望著遠方。
  
  身後,一男一女兩個手下,忍不住開口。
  
  「小姐,我們該走了,再不走,今天晚上又要住在野外了?」
  
  「天為廬,地為蓋,也沒有什麼不好,這可是人生最灑脫的境界。」
  
  女子哈哈一笑,身後的兩個手下無奈的瞪著她的後腦勺,歎了一口氣,五年的時光過去了,小姐總算忘了當初的痛,恢復了過來,可是恢復過來後,她也不願意回汴梁城,卻一直在外面遊山玩水的。
  
  雖然這日子不錯,可是小姐可是北魯國堂堂的沁陽公主,怎麼能如此的虧待自已呢?有時候晚上找不到客棧了,她們便住在山林間,吃不上東西的時候,便在林間找一些野果充飢,這些日子對於他們下人來說,沒什麼,可是小姐是皇后娘娘的義妹,堂堂的沁陽公主,怎能吃這種苦。
  
  一想到這些,小丫頭南星,便恨不得把那南翎國的戰王拽出來狠狠的打一頓。
  
  「南星,別歎氣,再歎氣可是會長皺紋的。」坐在樹上的女子正是五年前離京四處遊山玩水的席涼,現在的席涼早不復當初離京時候的痛了,現在的她淡忘了當年的痛了,雖然做不到水過無痕,但當年自以為會記得一輩子的愛情,是那麼的輕渺,如一縷雲般的淡淡的飄逝了。
  
  原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是時間,即便當初再刻骨銘心的東西,也會被時間沖得一無所有。
  
  身後,南星和宮辰張嘴又想說什麼,席涼沒回頭便知道他們想說話,飛快的把手放到唇邊,噓了一聲,動作嬌麗而俏皮。
  
  「前面有好戲看了。」
  
  一言落,三個人同時望向前面不遠處,原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官道,是通往襄州和咸陽的大道。
  
  此時,寬闊的大道上,駛來一輛豪華的馬車,後面還緊隨著幾匹駿馬。
  
  塵土飛揚,灰塵滿天,輕易可看出這一行人有急事,不過這有什麼好看的。
  
  「小姐,這有什麼可看的?」
  
  他們一直以來的遊山玩水,看多了這樣形式匆匆的人,人家是有急事嘛。
  
  席涼聽了宮辰的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並不惱,伸手一指不遠處解釋:「我讓你們看的不是那些人,是官道正正方的人。」
  
  官道正前方的人?南星和宮辰二人調正了視線,原來他們的正前方的官道上真的立著一個人,可是這一看之下,兩個人的嘴巴不自由主的張大了,閉都閉不攏了。
  
  蒼茫的暮色下,寬闊的官道最正中,挺直的立著一個傢伙,一個看上去很小很小的傢伙,這傢伙雖然生得小,不過卻極出色,眉斜飛入鬢,眼睛晶亮有神,好似耀眼的寶石,挺挺的小鼻子下是櫻紅的小唇兒,整個人看上去,粉嫩可愛又帥氣,讓人看一眼便喜歡起來。
  
  不過這小傢伙的臉上可是布著冷霜的,眼裡也是森森的,最滑稽的是他手裡拖著一把大刀,這是一把老舊的大刀了,估計刀口都鈍了,這小傢伙拖著一把與自已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刀,攔在了大道中間,一臉的冷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南星和宮辰忍不住提了一顆心,眼看著不遠處的馬車和人便要過來了,這小傢伙怎麼還不讓開啊。
  
  「他想幹什麼?」
  
  南星雖然嘴巴毒,不過心腸卻極軟,忍不住擔心起來,一話問完,也不等席涼說話,已朝另一邊的宮辰命令:「快,把他救下來。」
  
  「小姐?」
  
  宮辰才不理會南星,望向坐在另一顆樹丫上的席涼,請示主子的意思。
  
  席涼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他想打劫。」
  
  「打劫?你說這小傢伙想打擊?」
  
  南星差點咬到自已的舌頭,她是被小姐的話給驚到了,可能嗎?
  
  不過官道上馬蹄聲響至,一行人眨眼便到了,三個人飛快的望過去,只見先前挺直站在官道上的小傢伙,一把拖起地上的大刀,竟然扛到了肩上,那把沉重的大刀,並沒有把他壓挎,相反的他看上去很輕鬆,不過說出嘴的話讓人啼笑是非。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脆生生響亮的聲音在暗暮的夜色下響起,乾脆俐落。
  
  嘶的一聲,官道上,數片駿馬停住,豪華的馬車驟然的而停,馬蹄揚起,離那小傢伙寸許之間,而那傢伙面不改色,只是不滿意吃了一臉的灰塵,蹙了蹙眉毛,冷喝。
  
  「小爺打劫。」
  
  這話一落,那停下的馬車內,便有人咳嗽了起來,隨之一只手掀簾往外看,那手白晰完美的如上好的美玉,不過以席涼的角度倒是看不見馬車內坐了什麼人,不過肯定車內的人身體不大好,這一連番的咳嗽,竟然停不下來了,好久沒有說出話來。
  
  馬車後面,一個總管模樣的人,凶神惡煞似的騎馬出來,大喝。
  
  「小子,你找死啊,竟然驚攏了我家公子,快滾,若是再不滾,別怪我們收拾你。」
  
  馬車上的人伸出一隻手微搖,示意手下的人別嚇著小孩子,不過因為他連連的咳嗽,所以他擺手並沒有阻止了馬後面的幾名手下,手下看到公子因為這小孩的攔路,竟然犯病了,不由得大惱,幾匹駿馬,陡的躍上前,腰間寶劍一抽,便直奔前面的小孩而去。
  
  一人大喝:「快滾。」
  
  小孩子並不懼怕,身形陡的一退,往旁邊一讓,隨之便對著席涼等人的地方叫起來:「姐姐救我。」
  
  他一開口,那幾匹馬上的人,可就更惱了,先前本來只是想嚇嚇這小子,把他嚇退,現在一聽他的叫喚,原來竟然有同夥,可惡,下手也不客氣起來,手中寶劍快速的往小孩子身上閃去。
  
  那被刺的小孩,依然不害怕,不過他並沒有還手,扛著一把刀,來回的奔跑,竟然讓那幾個大漢一時無法得手,而他還在不停的叫喚著:「姐姐救我,救我。」
  
  只見林間一時沒有動靜,那小傢伙惱了,直接便叫了起來。
  
  「見死不救的一定是醜八怪。」
  
  林間,席涼無語了,翻翻白眼,一揮手命令南星和宮辰:「去幫幫他吧。」
  
  沒想到她一個看戲的,竟然中了一個小傢伙的計,原來這傢伙敢攔路打劫,不是因為他太厲害,而是因為他知道林中有人,所以把她給拉下水了,現在她就算不出手,人家未必會放過她們。
  
  南星和宮辰得了令,立刻飛身躍了出去,他們兩個也知道中了這小孩的計,不過不忍心小孩子中了人家的毒手,只得出招。
  
  他們兩個人一現身,官道上的一行人,便惱恨的怒瞪著他們,分明是把他們當成了指使小孩子攔路搶劫的對象。
  
  豪華馬車上的公子在一連番的咳嗽之後,總算止住了。
  
  一個總管模樣的人,正立在馬車邊,心疼的開口:「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了,」氣弱游絲,白晰的手緩緩的放下了,這公子原來還打算讓手下放過這小孩子,誰知道這小孩背後竟然有人,可惡,馬車內,雋美白晰的面容陡的冷沉下來,幽寒的瞳仁中更是一片森森的冷光,陡的命令。
  
  「把他們拿下。」
  
  「是,公子。」
  
  總管模樣的人,立刻領命,身形一閃便躍了過來,快如閃電,可見這人武功高深,再加上幾名身手俐落的傢伙,席涼一看便知道今兒個要想順利的逃走,並不容易,所以還是逃吧,念頭一落,身子陡的朝樹下一躍,快如星矢的閃到官道之上一臉看熱鬧的小傢伙面前,此刻的他,完全沒有要走的打算,不躲不閃的看著打鬥成一團的人,連手中的那把刀也不管了,扔在一邊看起熱鬧來。
  
  席涼手一伸攔腰抱住了他,身形一掂便打算離去,只要她們兩個一走,南星和宮辰便會乘機逃走,這樣勝算更大一些。
  
  五年的時間裡,席涼學習了輕功,現在輕功不錯,逃命還是行的,除了這個,她也不會別的,所以只要不拖南星和宮辰的腿便行。
  
  她抱著先前在官道上打劫的小傢伙,施展輕功直飛而起,幾個起縱,眼看著便要逃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先前一直停立著未動的馬車內,車簾輕掀,一道耀眼的銀絲飛過,劃過半空,眨眼即至,一瞬間便捲住了席涼和懷中小傢伙的腰,一股強大的內力,陡的往回帶,使得她們兩個人好似飛起來般的直接跌落到豪華的馬車內。
  
  兩個人一落到馬車內,只覺得頭昏服漲,眼冒金星,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等到一反應過來,便同時相視了一眼,飛快的抬頭望過去。
  
  馬車一角鑲嵌著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把馬車內照得亮如白晝,馬車內的情景一覽無遺,豪華的軟榻上,是長毛的白色狐皮,檀香木的案幾,案幾之上擺著文房四寶,車壁的兩側掛著名家的字畫,使得整個馬車內,既豪華又透著一股書香之氣。
  
  不過相較於這些奢華,令人最移不開視線的還是榻上臥著的一個美男,這美男就像一個妖孽似的,濃黑的劍眉,狹長的鳳眸,涼薄的細緻的唇,雖然臉上泛著一絲蒼白,但是週身冷冷的氣息,使人不敢小覷,此刻他並沒有看向地上的兩個人,而是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圈圈的銀絲,那銀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冷光,令人膽顫。
  
  席涼和地上的小傢伙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生怕下一秒這男人手中的銀絲便纏到她們的脖子上,那麼她們就別想活命。
  
  先前這男人只簡單的露了一手,便讓他們心知肚明,這傢伙厲害得很。
  
  「你,你想做什麼?」
  
  席涼壯起膽子,問了一聲。
  
  那人慢慢的抬眉,望了過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瞳,就好似萬年的冰潭似的,凍得人牙齒打顫,連他的聲音也是冰冷的。
  
  「這話該是我問你們才是,說,是誰派你們來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慕容晉的頭上。」
  
  慕容晉,慕容晉,席涼拚命的想著這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啊,在哪裡聽過的啊。
  
  就在這時馬車外面,有人恭敬開口:「公子,兩個人被抓住了。」
  
  馬車內的男子抬眉,神態優雅,翩然如流水,淡淡的開口:「把他們扔進林子裡自生自滅」
  
  「是,公子。」
  
  席涼一聽,臉色暗了,不過還是慶幸這慕容晉沒說把他們斬了,心裡不免祈禱,老天啊,千萬別讓南星和宮辰有事啊。
  
  席涼一邊祈禱一邊想著這慕容晉究竟是何方神聖,她可以肯定自已是聽說過他的名字的,只是似乎忘了,不過旁邊響起一道軟綿悅耳的聲音:「南晉北寒,仍是商界傳奇。」
  
  此話一起,席涼睜大眼睛,驚奇的打量著馬車上的男子,然後脫口而出:「難道你就是那個商界傳奇,與席寒之齊名的慕容晉。」
  
  南晉北寒,難怪她聽說過,以前在府上的時候,曾聽別人提到過慕容復的名字,說他頭腦睿智,是經商的奇才,小小的年紀便建下了天下第一莊紅葉山莊,紅葉山莊尤以釀酒而名揚天下,這個時代的名酒都是出自紅葉山莊。
  
  慕容晉除了做酒的生意,別的生意也涉及,都發展得不錯,所以才有了南晉北寒的傳奇。
  
  馬車上的慕容晉挑了一處劍眉,鳳眸中冷光更盛:「你們是什麼人派來的?老實交待,說不定本公子可以放了你們一命。」
  
  慕容晉以為席涼和旁邊的小孩子是哪個對手派來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席涼趕緊一伸手拉了旁邊的小孩子,連連的搖頭:「慕容公子別生氣,也別多想,其實我和他根本不認識,真的,我就是看他一個小孩子被大人欺負怪可憐的,所以想幫他一把。」
  
  慕容晉微瞇眼望著席涼,隨之黑瞳不經意的落到了旁邊的小孩子身上。
  
  這小傢伙長得真俊,長大了絕對不輸於他們這些人。
  
  席涼見慕容晉朝那個小孩子望,趕緊朝小傢伙擠眉弄眼的,讓他趕緊說清楚真相,要不然他們鐵定死路一條。
  
  可惜那小傢伙眼睛水汪汪的眨啊眨的,然後便攏上了氤氳的霧氣,可憐巴巴的開口:「姐姐,你是不是怪小貓兒了,是小貓兒該死,不該毀掉了姐姐的好事,小貓兒知道錯了。」
  
  慕容晉一聽這話,眼睛陡的射出萬道冷光,直落到席涼的身上,席涼那叫一個鬱悶啊,想捶胸頓足了,這死孩子怎麼能這麼陷害她呢,她可是好心想救他的,哪有這樣拖人下水的,這慕容晉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他這不是害她嗎?他們兩個人可都要倒大霉了。
  
  「小貓兒,你怎麼能陷害我呢,你太過份了,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也不認識你啊,我——」
  
  席涼還想說話,陡的想起一件事,然後瞪大眼睛打量著眼面前的小孩子,粉嫩可愛,就像可愛的洋娃娃的一樣,先前她還覺得這傢伙有些熟悉,現在再認真看看,還真是和自已的好友有些像,不由得張嘴指向小貓兒,眉開眼笑激動的問。
  
  「小貓兒,不會是你吧,我可是你涼姨啊,你沒聽你娘提到我嗎?」
  
  「涼姨?」
  
  小貓兒,沒錯,這小小的可愛粉嫩的小傢伙,正是離宮出走,以抗議父皇經常霸佔著娘親的夜旭睿,小名小貓兒,此時一聽這漂亮俏皮的姐姐說是他涼姨,還問他娘親,小貓兒立刻很認真的想了,隨之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便朝席涼的懷裡撲過來。
  
  「涼姨,我聽娘提過你了,娘親一直好想你的,好幾次念叨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小貓兒啊,果然是你啊。」
  
  席涼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小貓兒,兩個人便在馬車裡歡呼起來,完全不理那臥在榻上的某冷臉妖孽,只顧著自個兒高興。
  
  小貓兒一看自已設計陷害的人竟然是自已的涼姨,便過意不去了,可愛帥氣的小臉蛋上立刻布上了謙意,柔柔的低低的開口:「涼姨,對不起了,小貓兒錯了。」
  
  席涼正好和他相反,知道他是小貓兒,早不怪他了,相反的覺得她們兩個真是有緣啊,小貓兒隨手一設計,便設計到她的頭上了,這不是緣份嗎?
  
  「沒事,沒事。」
  
  兩個人哥倆好的,坐在馬車的木板上聊起了天,直接無視榻上臥著的慕容晉,更無視空間的氣流是多麼的冰凍寒冷。
  
  慕容晉瞇眼,森森的瞪向那兩個同樣出色,一臉自說其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忽爾唇角勾出一縷笑,自已所遇的人,一般都很害怕他,還從來沒人直接不害怕他的,不由得來了興趣。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趣了。
  
  馬車外,有人請示:「公子,我們現在走嗎?」
  
  手下在外面等了好大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公子說話,只聽得馬車內嘀嘀咕咕,興高彩烈的說話聲,眾手下不由得面面相覷,主子一向討厭吵,這會子怎麼如此安靜,不會是被那一大一小兩人給算計了吧,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誰能動得了公子啊。
  
  馬車外面的人滿是擔心,直到冷沉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來:「走吧。」
  
  「是,公子。」
  
  馬車駛動起來,席涼和小貓兒同時一驚,總算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自已現在可是罪犯,還落在人家的手上,慕容晉這是什麼意思?
  
  席涼緊握著小貓兒的手,眼睛瞄啊瞄的往後退一些,評估著自已此時逃的機會有多少,不過越想越心涼,先前都跑出那麼遠了,還被這變態男人的銀絲給拽了回來,何況是現在跑,根本就全無勝算。
  
  馬車內,慕容晉一眼便看穿了席涼的意圖,緩緩的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可以試試看逃跑的代價。」
  
  他說完閉上眼睛,也不怕馬車內的兩人逃跑了,逕自靠在軟榻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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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31:32
  番外2 近在咫尺
  
  夜越來越深了,馬車內的席涼先還防備的注意著慕容晉,後來實在有些累了,便挪啊挪的挪到了一張椅子上坐了上去,瞄瞄軟榻上的慕容晉,發現他一動不動,心裡終是鬆了一口氣,準備休息一會兒,低頭看懷裡抱著的小貓兒,好命的睡得很香,睡夢中還露出了笑臉,不知道是夢到了他娘還是夢到了什麼。
  
  這小子真會給人找麻煩,席涼想捏捏小貓兒的臉,不過又不捨的放下來,誰讓這傢伙討人喜歡呢,不過席涼心中明白,小貓兒絕對不是省心的傢伙,從小拜在玉真人門下,又有古靈精怪的娘親,他的心計可是極深的。
  
  她在這裡擔心來擔心去的,他卻一點不擔心,說明他是不怕的,如此一想,席涼也慢慢的歪靠著箱壁睡著了。
  
  馬車內,軟榻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於這丫頭先前的動作,他不睜眼也是知道的,一雙冷若冰潭的眸子此時倒是溫和了一些,視線流連在席涼和小貓兒的臉上,慢慢的攏上了莫明的光彩,唇角微勾,心中有了計較。
  
  馬車一路行駛,前往五番國。
  
  慕容晉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先前去藥王谷找神醫沈若軒治病。
  
  他從小便有咳嗽的毛病,近年來越發的嚴重了,一直看大夫吃藥卻治不好自已的病,所以最近他放下手裡的生意,前往藥王谷走一趟,想請沈若軒出手,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誰知道竟然跑了一個白腿,沈若軒並不在藥王谷裡。
  
  早晨,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暖洋洋的。
  
  席涼和小貓兒兩個睡的天昏地暗,不知道身在何處,直到一道聲音響起來。
  
  「公子,請用膳。」
  
  一個總管模樣的人掀簾走了進來,眼睛瞄到睡在馬車地板上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還有比這兩人更難看的睡像嗎?兩個人纏在一起,跟八爪魚似的,真是礙眼,不過公子為什麼讓他們睡在馬車上,雖然是地板也是少見的現像。
  
  「公子,這兩人?」
  
  紅葉山莊的管事趙乾恭敬的請示慕容晉的意示,是打一頓扔出去,還是把他們綁了給殺了,可惡的東西,竟然膽敢算計到他們公子的頭上了。
  
  不過趙乾的話一落,馬車內的慕容晉眼神暗了一下,揮了揮手吩咐。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公子,」趙乾又瞄了一眼,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車簾放下來,與外面隔絕,慕容晉慢條斯理的用起膳來,馬車內充斥著淡淡的香味,睡在地上的席涼和小貓兒兩個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液,兩個人同時動了動,然後眨了眨眼睛,同時抬頭望向了香味的來源處,咕咚肚子叫了起來。
  
  好餓啊。
  
  席涼從昨晚到現在只吃了山中的一些野果,小貓兒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所以此刻一聞這飯香味點心味,別提多餓了。
  
  兩個人慢慢的爬起來,眼巴巴的望著慕容晉手裡早膳。、
  
  慕容晉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慢悠悠的一個人用著早膳,隨之抬眉望向下首的席涼和小貓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
  
  「交易?」
  
  席涼頭上冒黑線,不知道自已和這男人有什麼交易可談的,不過真的好餓,點了點頭,她倒要看看這慕容晉,想和她談什麼樣的交易。
  
  「我娶你為妻。」
  
  「什麼?」
  
  這下不但是席涼,就連小貓兒也不同意了,直接瞪大眼睛怒視著慕容晉,這不要臉的男人,想做什麼,一個病秧子也敢宵想他涼姨,做夢,小貓兒站直了腰,臉色冷冷的開口。
  
  「我不同意我涼姨嫁給你。」
  
  席涼望向小貓兒,這小傢伙,真是可愛啊,她沒有白疼他,不過這慕容晉搞什麼啊,竟然想讓她嫁給他,他想做什麼?
  
  「對不起,我不嫁。」
  
  一提到成親,她便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心裡竟然奇異的有些疼。
  
  她以為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原來是因為沒有觸碰,碰到了還是會疼,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冷冷的瞪視著慕容晉。
  
  「我不會嫁人的。」
  
  這一輩子她都不想嫁人,真的,原本她還打算出家為尼呢,雖然後來打消了這思想,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會再嫁人。
  
  席涼的話音一落,慕容晉的身形陡的一動,快如星矢,眨眼便竄了過來,小貓兒立刻有所警覺,飛快的閃身出來,想護著席涼,可是終是慢了一步,慕容晉一靠近席涼,手中的一粒藥丸便塞進了席涼的嘴裡,隨之修長的大手一拍席涼的背,眨眼的功夫,藥丸順喉而下。
  
  慕容晉已倒退回去,依然安逸的端坐在案幾之後,剛才的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一般。
  
  不過終是受了累,所以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席涼和小貓兒才懶得理會他,兩個人坐在一起,滿臉的焦急,小貓兒現在後悔極了,他只不過心情不好,想設計個人,誰知道竟然害了涼姨。
  
  想到這,大眼睛裡便蒙上了霧氣:「涼姨,對不起了。」
  
  「沒事,沒事,」席涼安慰小貓兒,嘴上說沒事兒,可仍然飛快的抬頭望過來:「你究竟給我下的是什麼藥?」
  
  慕容晉在一連番的咳嗽過後,總算止住了咳聲,緩緩的開口:「慕容家的獨門毒藥一葉青,你別試圖找人解毒,沒有我慕容家的解藥,沒有人解得了。」
  
  「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貓兒憤怒的大叫起來,差點沒衝過去和慕容晉拚命,不過卻被席涼拉住,冷冷的望著他。
  
  「你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你對我一見鍾情了,這可真是個笑話。」
  
  慕容晉也不解釋,只簡單的開口:「我需要一個妻子,你很聰明。」
  
  一句話就解釋了他為何要娶席涼,不是喜歡什麼的,而是因為她很聰明,而他需要一個妻子,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理由。
  
  席涼被他的話阻得死死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馬車內再無聲響,寂靜無聲,很快響起嬌俏的聲音:「我要吃東西,既然你要娶我,總該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吧。」
  
  慕容晉很快下令,命手下準備了膳食進來,席涼拉著小貓兒立刻吃起膳食來,現在太餓了,她無暇去理會自已中了慕容家的獨門毒藥的事情,看到小貓兒沒什麼胃口,一臉自責的樣子,席涼倒是放開了心頭的煩惱,逗起了小貓兒來。
  
  「小貓兒,這小臉皺的可難看了,涼姨不會有事的,我就不信天下沒人能解得了慕容家的一葉青。」
  
  她這話一起,慕容晉好似未聞,理也不理,小貓兒的心裡倒是升起了希望,對,一定有人可以解掉這慕容家的解藥。
  
  想到這,總算有心情用早膳了,用完早膳後,席涼便開始詢問慕容晉。
  
  「不知道慕容公子這是要去何方?」
  
  「紅葉山莊。」
  
  紅葉山莊位於五番國境內,仍是五番國聞名的山莊,慕容家仍是五番國的第一世家,雖然從商,但是卻壟斷了五番國的經濟,所以即便皇親國戚也不敢對慕容家的人不恭敬。
  
  五日後的傍晚,馬車順利進入了紅葉山莊。
  
  一進莊園,席涼便明白紅葉山莊名字的來源了,原來這莊園裡,栽種了很多的紅楓樹,一眼望去,滿目艷麗無比的紅色,好似絢麗的彩霞般籠罩著整個莊園。
  
  莊園門前,席涼和小貓兒正打量著眼前的這一片景色,忽地被一道嬌俏興奮的叫聲打擾了興致。
  
  「表哥,你可回來了,婉兒想你了。」
  
  一團紅艷的身影,直往慕容晉的身上撲。
  
  席涼拉著小貓兒的身子悄然的往後一退,避了開來,抬眉望過去,那撲向慕容晉的女子卻並沒有撲到他的身子,被他的一隻手給擋開了,隨之不經意的蹙眉,淡淡的開口:「婉兒,注意影響,成何體統。」
  
  他雖然溫和的說著話,不過眼裡一閃而過的犀利。
  
  席涼低頭看小貓兒,兩個人從彼此的眼神中都得到一個汛息,慕容晉不喜眼前的女子。
  
  上官婉兒仍是慕容晉的表妹,一聽表哥的話,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十分的委屈,隨之一雙俏麗美眸便看到了不遠處立著的席涼和小貓兒,不由得臉色驟變,憤怒的一指席涼,尖叫起來。
  
  「表哥,她們是什麼人?」
  
  慕容晉望了望席涼,臉色一下子溫融了起來,緩緩的走過來,握起席涼的手,柔聲開口:「涼兒,你累了吧。」
  
  說完一抬頭,命令身後的趙乾:「把少夫人按排住進紅葉樓。」
  
  「是,公子。」
  
  「什麼?少夫人,讓她住紅葉樓,表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上官婉兒的臉都綠了,一直以來她才是表哥的正牌夫人人選,紅葉山莊的未來當家主母,這是姑母當初答應她的,不行,她堅決不同意這樣的事情,。
  
  「我去找姑母,姑母不會同意的。」
  
  上官婉兒,心急的奔跑走了,而慕容晉理也不理上官婉兒,當然也沒有理會席涼和小貓兒,自有人來領著他們兩個去紅葉樓。
  
  紅葉山莊佔地極廣,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頭,飛簷翻捲,亭廊畫閣,小橋流水,真是美不勝收的一座莊院。
  
  席涼和小貓兒二人走在迴廊中,跟著前面的幾名小丫鬟身後往紅葉樓走去。
  
  這幾名小丫鬟一邊走一邊偷偷的往後面瞄,打量著席涼和小貓兒,然後擠眉弄眼的小聲的嘀咕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不過席涼和小貓兒還是隱約可聽見一句半句的,什麼老夫人不會同意的,這女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什麼的。
  
  不過席涼不感興趣,她只想睡一覺,然後起來好好的打探打探,這慕容家是不是真的有獨門的毒藥一葉青,如果有,藏在什麼地方,她一定要拿到這一葉青的解藥,然後離開紅葉山莊。
  
  她才不會嫁給慕容晉這個混蛋,一路上她都在想慕容晉這個妖孽為什麼要娶她,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想娶她的,就在剛才她忽然明白了,這個慕容晉之所以要娶她,說不定是為了用她來對付這個什麼婉兒和那個什麼老夫人,一想到這些,席涼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席涼自顧想著自已的心事,小貓兒的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則是緊盯著紅葉山莊的各處,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要牢牢的記住這些地方,待會兒和涼姨四處查探一下,看看這什麼紅葉山莊的有沒有密室什麼的,一定要找到一葉青的毒藥。
  
  兩個人各想各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拐彎處,有幾個人緩緩的走了過來,前面的丫鬟一看走過來的人,幾個人的臉上飛快的浮起紅艷,浮想聯翩,雖然自家的公子也長得很俊,但是必竟是看慣了,所以眼前的美男更讓她們心動。
  
  幾道嬌羞的聲音同時響起:「奴婢們見過戰王爺。」
  
  戰王?席涼腦袋嗡的一聲響,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她一直以為時間撫平了一切,也撫平了她心中的創傷,她和他之間已經水過無痕了,可是現在一聽到戰王這個稱呼,竟然還讓她心痛,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忘了他,忘了一切嗎?過往的一切從腦海裡一一的滑過,竟然那麼的清晰。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不對,是她想多了,一定是這樣的,席涼安慰自已,聽到對面有腳步聲走來,她飛快的退讓到一邊,低垂著頭,心中幻想著,這來的人一定不是他,他是南翎國的王爺,而這裡是五番國,無論如何都是牽扯不到一起的。
  
  不過一道暗沉冰冷的聲音響起,很快打斷了她的幻想。
  
  「起來吧。」
  
  這聲音冷得令人打顫,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但是即便再冷幾分,她也聽得出來這人是誰,沒錯,這走過來的人正是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阮希胤自從離開北魯國後,並沒有回南翎國,而是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想忘掉世上還有席涼這個人,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已忘掉了。
  
  此次來紅葉山莊,是因為紅葉山莊的老夫人仍是他的姨母,所以順道過來探望姨母。
  
  今日的阮希胤與五年前相比竟然少了許多的戾氣,相反的多了很多的冷寒,週身上下沒有一絲毫的溫度,若說慕容晉身上的冷意是數九寒冬的冰雪,而這阮希胤身上卻是萬年寒冰,三尺之內是沒人敢靠近的。
  
  長廊中,阮希胤隨意的掃視了一眼數名女子,便移開視線緩緩的離去。
  
  等到他走過去,席涼總算鬆了一口氣,誰知道這時,小貓兒清脆的聲音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
  
  「涼姨,你怎麼不看啊,這男人雖然冷,不過帥哥一個,不看可惜了。」
  
  安靜的長廊中,席涼呻一吟,這死小貓兒,為什麼總是給她招惹麻煩,難道說自已八字和他犯沖不成,如此一想,手一伸飛快的拽了小貓兒的身子,另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摀住了小貓兒的嘴,心裡不住嘴的祈禱,老天爺啊,千萬要幫我啊,我不想見他啊,千萬別讓她見他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害怕見到他,連自已也奇怪,她都淡忘他了,何必怕他呢,兩個人見面哈哈一笑而過,難道說她這種人是屬於那種做不成朋友就老死不相往來的人不成?
  
  席涼是千禱告萬禱告,就希望走過去的傢伙耳朵失聰了,或者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可惜她是失望了,她不知道,阮希胤現在對於席和涼兩個字高度的敏感,所以小貓兒的話一起,他陡的停住身子,緩緩的轉過身來,身上的一襲天藍的長袍劃了一個優美的曲線,他英俊立體的五官上攏上了比霜雪還冷的寒意,深邃的黑色瞳仁中浮起犀利的冷芒,慢慢的落到了一個身材纖細,曲線玲瓏的女子身上,這女子使命的用手捂著一個可愛粉嫩的小傢伙,小傢伙的在大眼睛晶亮灼灼的盯著他,似乎很欣賞他似的。
  
  阮希胤的唇角一勾,軟化了那一絲冷意,這是很少有的現像。
  
  忽地,他的心一蹙,幾乎不能呼吸了,視線移回了那名俏麗的女子身上,慢慢的走過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小心,難道她是涼兒,怎麼會,不,不會是的。
  
  五年的時光裡,他不敢去打聽她的消息,不敢去想她的的神情,不敢去回想自已曾經做過的錯事,因為只要一想到,他便想自我的折磨自已,為什麼要那樣的對待涼兒,他怎麼會那麼蠢呢,他是一頭豬嗎?為什麼沒有發現自已是愛著她的,從自已救她回戰王府開始,他便喜歡這個無法無天,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的小丫頭。
  
  那時候,雖然被她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同時的,自已是活了,他是一個活著的人。
  
  他的母親原本只是宮中的一名宮女,因被皇上寵幸,無意間懷上了龍種,雖然被冊封為小小的貴人,可是那吃人的後宮中,誰也不拿她們母子當回事,小時候,他總是被宮女太監欺負,所以他從來不以為自已是一個皇子,而只是一個卑微的人。
  
  後來他不斷的努力,不斷的強大自已,終於讓父王正視了他,並在他幾次的立功之後,封他為戰王。
  
  可是等到他封王拜相的時候,才發現,自已竟然成了一個無血無肉,不喜任何人靠近的人。
  
  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好心的想過救人,卻在對上那大大的祈求的眼睛時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拉她上馬,帶她回戰王府,寵著她,並幫助她找尋親人,本以來一切都會煙過雲散,卻不知道,自已的血液裡早深深的融入了她,就算娶了側妃也不願意去碰那個女人,心裡下意識的想為一個人守著,就似乎守住了自已的心一般。
  
  可是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所以並不知道自已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一個人。
  
  側妃死的那一晚,他喝了酒,整顆心燃燒著毀滅的火,他分不清是因為惱怒還是**,所以才會深深的佔有了他,沒人知道,他佔有她的時候,心裡頭是多麼的歡欣,可是同時也害怕,害怕自已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要不然為什麼想一直瘋狂的佔有一個人呢,想霸著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不想讓任何人碰觸到屬於他的東西。
  
  可是同時的他又抗拒這種奇怪的感覺,所以在得知她逃跑的時候,他第一念頭便是廢了她的武功,害怕自已再做出之前佔有她的事情來,所以才會命人把她送進遠離自已住的地方,最偏僻的小院裡。
  
  直到他失去她的時候,才深刻的明白,一直以為的煎熬,是因為害怕失去某一樣東西,因為他從來沒有過真正屬於自已的東西,死去的母親,自已的近身奶娘,還有曾經養過的一隻貓,他們最後都離他而去,而他害怕失去她,只想囚住她,不想讓她離開,可是到頭來卻依然失去了。
  
  往事一幕幕從阮希胤的腦海中滑過,他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唇角勾出涼薄的笑。
  
  「涼兒,是你嗎?你連見我都不願意嗎?」
  
  聲音不自覺的沙啞了,低柔沉魅。
  
  席涼聽著他的話,飛快的抬頭望過去,便望進一雙深不可測,滿是痛楚絕望的眼裡,他近在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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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32:31
  番外3 找碴
  
  席涼的面前陡的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她一抬首,便被那瞳仁中的痛楚驚到了,五年的時光沒見,她以為他淡忘了她,也以為自已已經很平靜了,可是看到他此刻週身的凌寒,還有眼裡的痛楚,她竟然奇異的覺得不好受。
  
  不過,她沒忘了自已和他終究錯身而過的事情。
  
  度涼緩緩的笑了起來,撫平自已的心神,淡然有禮的開口。
  
  「戰王爺,小女子有禮了,戰王爺是認錯人了。」
  
  她說完臉色如常,望向一側的幾個一臉嫉妒望著她的小丫鬟:「走吧,不是說帶我去紅葉樓嗎?」
  
  「是,少夫人請隨奴婢過來。」
  
  幾個丫鬟為首的一個丫頭在說到少夫人三個字時,特別的提高了音調,使得身後的人全都聽到了。
  
  席涼腳下一怔,不過卻沒有停留,拉著小貓兒的手一直往前走,不回頭,挺直了脊背,一直到拐了一個彎,覺得整個人都虛弱了,手心裡全是冷汗,握著她手的小貓兒一臉的奇怪,望了望席涼,又回首探頭望了望身後的男人,小聲的提醒席涼。
  
  「涼姨,那帥哥臉色好白啊,你確定不認識他?」
  
  小貓兒的大眼睛眨啊眨表示很高程度的懷疑,隨之盯著席涼,席涼勾唇給了他一個笑,這笑有點無力。
  
  小貓兒便在心裡計較起來,怎麼看涼姨都像是認識那男人的,而且看到那男人眼裡很深很深的痛苦,小貓兒竟然覺得不忍心,眼睛眨啊眨的想著,回頭要不要找那人聊聊,看看他和涼姨究竟認不認識,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席涼等一行人的身影走遠了,身後的阮希胤,只覺得胸口氣往上湧,嘴裡一股甜膩的血腥味,一運力,強行把翻騰的氣流往下壓去。
  
  身側的兩個手下看了心疼不已,忍不住心裡埋怨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王爺啊,王爺從小到大受了很多的苦,今日的一切全是他吃了苦努力來的,在別人享受著親人關愛的時候,他卻獨自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被人欺凌,可是老天爺為什麼不能善待他啊。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都以為沒事了,可是竟然再遇到小王妃,而且她竟然成了紅葉山莊的少夫人?
  
  江楓忍不住開口:「爺,你沒事吧?」
  
  阮希胤笑了起來,他的笑就像一抹輕渺的煙霞,淡淡的開口。
  
  「江楓,她說我認錯人了,你說我認錯人了嗎?」
  
  那樣俏麗靈動的面容,又怎會認錯呢,即便時光再過去三十年,恐怕他也不會認錯她。
  
  「爺,你別折磨自已了,也許她真的不是小王妃,她只是一個和王妃想像的人,你別再難過了,我們看了心疼。」
  
  曲玉說著話的同時哽咽了起來,阮希胤不再說話,轉身往不遠處走去,不過腳下卻有些虛浮無力。
  
  紅葉樓仍是紅葉山莊最好的院子,一草一木皆是精雕細琢而成。
  
  席涼和小貓兒跟著幾個小丫鬟走進來,很快便被吸引了,若是沒有阮希胤的出現,說不定她們興致會高一點,但是因為阮希胤的出現,席涼一點興致也沒有了,死氣沉沉的跟著幾個小丫鬟的身後往裡走去
  
  小貓兒卻很有興趣的盯著幾個小丫鬟,然後揚起了甜甜的笑臉,脆生生的開口。
  
  「姐姐,這裡好漂亮啊?」
  
  幾個小丫鬟一聽這軟軟的甜甜的聲音,怎麼也討厭不起來,一個穿紅衣服的丫鬟點頭
  
  「是的,小公子,這裡是紅葉山莊最好的院子,是我們公子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
  
  「喔,」小貓兒眨了眨眼睛,然後望向席涼,見她沒反應,便又揚起了笑臉,可愛的對著那幾個小丫鬟,施展魅力,果然那幾個小丫鬟看他長得粉嫩可愛,不由得放鬆了戒心,也不防著她們了。
  
  「這裡是公子為以前的少夫人建的。」
  
  「是啊,你知道嗎?這紅葉山莊的名字還是以前少夫人的名字呢。」
  
  「以前的少夫人叫楚紅葉。」
  
  小貓兒越聽心情越鬱悶,沒想到這慕容晉竟然有喜歡的女人,那他喜歡那個什麼楚紅葉,為什麼還要娶涼姨啊,還逼涼姨服下了一葉青的毒藥,太可惡了。
  
  「姐姐,那個楚紅葉哪裡去了?」
  
  小貓兒抓著一個小丫鬟的手晃了起來。
  
  不過他的話一開口,幾個小丫鬟清醒了過來,立刻噤聲不語,再也沒人說話了。
  
  小貓兒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便轉移了話題:「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尤其是眼睛,最有精神了。」
  
  小貓兒施展自已甜死人不償命的嘴上功夫,果然,那被他誇過的小丫鬟臉紅了,眼裡冒著亮光:「小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
  
  小貓兒用力的點頭,不過心裡卻嘟嚷,就是眼角好大一佗眼屎,能不能以後注意點啊,不過臉上笑啊笑啊點頭。
  
  另外又有丫鬟期待的望著他,小貓兒立刻又誇起了那個小丫鬟:「這個姐姐的嘴唇兒好看,又嫩又艷。」
  
  很快,前面的幾個小丫鬟和小貓兒打成了一團,簇擁著他一路往紅葉樓的正室走去,而席涼便落在了後面,一個人默然無語,心情十分的不好,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已會和阮希胤相遇,還是這種情況下,她如此狼狽的時候,還有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情嗎?
  
  席涼和小貓兒在紅葉樓住下來,總管趙乾派了兩個丫鬟侍候她們,這兩個丫鬟正是先前小貓兒誇讚的兩個小丫頭,一個叫金茱,一個叫香蓮。
  
  房間裡,金茱和香蓮兩個笑瞇瞇的招呼席涼和小貓兒。
  
  「你們兩個需要什麼就叫奴婢們,奴婢們就在門外,叫一聲便會進來的。」
  
  「好,姐姐們去忙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的。」
  
  小貓兒揮揮手,可愛的笑笑,兩個小丫鬟退了出去。
  
  等到她們一走,小貓兒的小臉上的笑意便失去了,一臉的冷霜,走到了席涼的面前:「涼姨,原來這慕容家真的有獨門毒藥一葉青,那慕容晉並沒有騙我們,現在我們一定要拿到那解藥,然後離開這紅葉山莊,你知道嗎?慕容晉太過份了,明明心裡有喜歡的女人,竟然還想娶涼姨。」
  
  席涼聽了小貓兒的話,倒是轉移了注意力,挑起了眉。
  
  「你說慕容晉有喜歡的女人,誰啊?」
  
  「楚紅葉,聽說這紅葉山莊的名字和紅葉樓,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建的,你說他心裡有別人,你能嫁給他嗎?」
  
  席涼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不由得愣了一愣,她本就沒想過要嫁給慕容晉,不過既然這慕容晉有別的女人,為什麼要娶她啊。
  
  「他有喜歡的人娶我做什麼?」
  
  小貓兒不說話了,因為他提到楚紅葉的時候,那幾個丫鬟臉色都變了,什麼都不說。
  
  房間裡寂靜下來,忽然門外有腳步聲急急的響起來,幾個人從外面衝了進來,一臉凶神惡煞的怒視著她們。
  
  其中為首的人正是那個什麼婉兒,小貓兒挨著席涼小聲的開口:「涼姨,她叫上官婉兒。」
  
  席涼瞄了這傢伙一眼,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打探得清清楚楚,就差把人家祖宗八代全問出來了。
  
  「上官小姐這是做什麼?」
  
  席涼客氣的問衝進來的上官婉兒等人。
  
  上官嫁兒上下打量著席涼,隨之素手怒指著席涼,尖銳的開口:「你憑什麼嫁給我表哥,你記著,我表哥不會娶你的。」
  
  席涼唇角勾了一下,她倒想讓慕容晉不娶她,可是他給她下了藥。
  
  不過這藥短時間沒有發作起來,令她有些懷疑,慕容晉給她下的真是毒藥嗎?回頭一定要找個大夫檢查一下。
  
  「上官小姐這話應該跟慕容公子說,而不是和我說。」
  
  現在這權利不在她的手上,可是她這樣一說,那上官婉兒只當席涼在向她示威,臉色更陰驁難看了,怒指著席涼,口無遮攔的叫起來:「你別以為我表哥喜歡的是你,表哥不會喜歡你的,他喜歡的是楚紅葉那個賤人,你做夢吧。」
  
  席涼挑眉,又一次聽到了楚紅葉這個人的名字,看來這慕容晉是真的喜歡楚紅葉這個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提到她了,而且大家都知道,似乎不是什麼秘密。
  
  一直站在席涼身邊不說話的小貓兒忽然笑了起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上官婉兒。
  
  「這位姐姐,你莫要欺負我涼姨,我涼姨其實不想嫁給慕容公子,若是你能讓慕容公子收回命令,我們立刻就走。」
  
  小貓兒說話軟軟的綿綿的,讓人聽了很舒服,一時竟生不起氣來。
  
  上官婉兒挑起了纖眉:「真的,你沒騙我」
  
  小貓兒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身子直奔上官婉兒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搖啊搖的晃著:「姐姐,我沒有騙你。」
  
  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孩子,沒人想過他會騙人,所以上官婉兒飛快的望向席涼:「他說的是真的,你並不想嫁給我表哥。」
  
  席涼點了點頭,她實在不想趟這渾水,看來紅葉山莊裡面有不少的問題,可是這關她什麼事啊,她只不過好心的想救一個小孩子,然後便被認為是劫匪,所以被慕容晉給下藥控制了,現在竟然還要做他的假老婆,讓他來對付那素未謀面的老夫人。
  
  「好,這話是你說的,我就先放過你們。」
  
  上官婉兒一聽席涼和小貓兒兩個人的態度,很是滿意,掉頭一揮手領著人便離開了,身後小貓兒的唇角上勾出冷冷的笑,眼裡更是一片冷意,哼,敢欺負我涼姨,你自找死路。
  
  房間裡,上官婉兒等人前腳剛走,後腳又進來兩個丫鬟,恭敬的開口:「席小姐,老夫人有請。」
  
  席涼忍不住翻白眼,嘴角抽了抽有種想罵人的衝動,她現在好累啊,為什麼這些人一個都不放過她啊,不過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她也想見見老夫人,最好告訴她,她一點都不想嫁給慕容晉,她是被逼的,是慕容晉給她下藥逼她的,只要老夫人把解藥一交給她,她二話不說,掉頭便走。
  
  一行人出了紅葉樓,前往老夫人住的地方。
  
  老夫人住在鳳秀閣中,位於紅葉山莊的偏北面,離紅葉樓有些距離,所以一眾人足足走了有半個時辰方到,一進鳳秀閣,便被裡面的景色吸引了,牽籐引蔓,垂簷繞柱,到處是一片綠意盎然,各處都栽種了綠色的爬牆植物,有些好似翠帶飄飄,有些又如青繩盤屈,其中夾雜著的小花,有些若丹砂一般,有些則如金桂,總之這裡是靜養的好地方。
  
  最正中是一道青石通道,一行人順利的往裡走,便看到正中的幾間大房子,門欄窗欞皆是細雕而成的,長長的廊道裡,正立著幾個丫鬟,一看到席涼和小貓兒走過來,趕緊的迎了過來,並沒有說什麼話,只簡單的開口:「姑娘請隨奴婢進來。」
  
  看她們神色嚴謹,小心翼翼的樣子,席涼可猜出那什麼老夫人一定很生氣,所以這些伺候的小丫鬟都很小心。
  
  她伸出手拉了小貓兒跟著小丫鬟走進了一間豪華的房間,人還沒有站定,便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涼兒,你過來了。」
  
  慕容晉一看到她走進來,便走過來,一伸手拉了席涼的手緊握著她,然後附身湊近她的身子,冰冷而涼薄的開口:「你可別壞了我的事,否則你別想拿到一葉青的解藥,那解藥只有我有。」
  
  「你,」席涼心裡那叫一個惱怒,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猜透了她的意圖,忍不住一抬手便對準他的肚子打了一拳,慕容晉沒有防備,還真是穩穩的吃了一拳,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瞪著那面無表情走過去的丫頭,真是又氣又惱。
  
  房間裡,別人並沒有在意他們的小動作,只當兩個人感情很好,一見面便親親我我的,卻不知道私下裡的波濤。
  
  席涼打了慕容晉一拳,便拉著小貓兒走了過去,一抬眉,望見的不是老夫人,而是旁邊的一人,阮希胤。
  
  沒想到阮希胤竟然在老夫人的房間裡,此時他的臉上剛恢復過來的神容再次龜裂了,慢慢的失去了血色,親眼看到席涼和慕容晉親親我我的,他的心似乎裂開了一道大口子,此時正流著血。
  
  席涼愣了一下,掉移視線,望向了最正中的一人,紅葉山莊的老夫人,滿臉的冷驁威儀,雙瞳犀利的緊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就是晉兒要娶進門的姑娘,我紅葉山莊未來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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