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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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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7:59:26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們都想玩弄我

  旁邊幾個床位上的病友一通哄笑,米婭笑道:「叔叔伯伯們想吃還不簡單,下次我讓我媽多做一些,給你們也帶上。」

  「就是開個玩笑,小丫頭你可別當真啊。」大叔直擺手。

  米利蒼白的臉搖了搖,他們哪知道他的苦處,就不說他要養家,單說家裡的房子,每個月還背著幾千塊的房貸,要還整整三十年。他垮下來了,整個家也垮了,婭婭才工作,沒多少經濟能力,如果以後既要養他們夫妻,又要供房貸,會把孩子給累垮的,這教他怎麼能不著急萬分。還有那住院費,他問婭婭,她不肯說,他跟護士打聽,才知道要八萬多的醫療費,這麼多錢不用說肯定是她借的。

  「來,爸,我餵你。」米婭把飯菜,還有湯拿出來,端著碗準備喂米利。

  「不用了,我腿沒了,手還是好好的,我自己吃。」米利把碗拿過去,自己吃起來灩。

  米婭看著養父臉上的愁雲,鼻子一酸,快要哭出來,背過去把眼淚擦乾,她自然瞭解養父心中擔心的,她也已經說過了,以後她來養家,養父操勞了大半生怎麼肯,這幾天一直在嘮叨說要盡快出院,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養父勸住了。

  等養父吃完晚飯,睡下了,她帶著空飯盒離開醫院,往店裡趕。養父傷成這樣,養母一個人不能支撐整個店面,店裡的生意已經做不下去了,她約了人談中止租約的事情。

  這附近的店舖都屬於范東,米婭本來約的是他,但是來的卻是他兒子范光,一本正經的拿著合同,「本來簽的一年,這才幾個月就不租了?隧」

  米婭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壓金和剩下的租金是不能退了:「嗯,我爸出了點事,沒辦法再經營下去,簽個中止合約就行了。」

  范光詫異:「米伯伯怎麼了?」

  看在對方還挺尊重的養父份上,米婭大略說了兩句:「腿斷了,以後行動不便,生意不能做了。」

  「哎,好好的怎麼腿斷了。」范光一陣感慨,把合同放桌子上一擺,「算了,米伯伯人不錯,我記得前年他還免了我一頓飯,這樣吧,剩下的租金和壓金全退給你們。」

  合約上註明乙方一旦中止合約,壓金和租金是不退的,范光這麼一說,米婭愣了愣,以為范光在說笑:「這事你爸知道嗎?」

  「老頭子好幾個月不出門了,整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家喝酒聽戲,這附近的店舖都交給我管了,你說我說話算不算數?」范光得意一笑。

  算算時間的話,應該是范東幫著司徒政引南宮音上鉤的時間,想來範東心虛,一直躲起來了。

  米婭思忖到這兒,拿起筆簽上中止合約。

  當晚回去,米媽媽已經睡下了,米婭進臥室把燈打開,輕輕叫著:「媽,事兒已經辦好了。」

  米媽媽醒了坐起來,「哦,辛苦了你了,婭婭,范東沒欺負你吧?」

  「沒有,是他兒子去和我簽的合同,他還把剩下的租金和壓金也退了。」米婭把一疊錢和中止合同放在床櫃上,「你點點。」

  「點什麼,你我還信不過嗎?這范光啊比他老子強,有人情味,對你好的人你要記住,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人家,知道嗎?」

  「我記住了。」米婭關上燈,「不早了,媽你睡吧。」

  「哎,你也洗洗早點睡。」米媽媽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片刻後,米婭心情沉重的從浴室回到房間,米爸爸的腿所引來的連鎖反應是巨大的,不僅店面沒了,米媽媽也垮了,成天不是哭就是睡,眼看著人瘦了一圈,她卻無能為力。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米利吵著要回家,米婭沒辦法,這天一大早和米媽媽去買了輪椅,打算接米利出院。

  才走到醫院門口,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米婭呆了半秒,拉著米媽媽往醫院裡走。

  「婭婭,你看到誰了?」

  「司徒政。」米婭小聲回道,暗暗尋忖,怎麼會在這兒遇到他,是巧合,還是有意而來?

  突然一雙珵亮的皮鞋悄無聲息的邁到她們面前,司徒政手裡提著幾包禮盒,一見面就微笑:「阿姨好,我是司徒政。我父親聽說叔叔住院了,特意讓我來看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打著司徒沖的名號,米媽媽對司徒家印象還不錯,和氣的笑:「難得你們還惦記著我家老米,司徒少爺,你跟我們來。」

  米婭冷哼,不用說司徒政一定是從范東父子那兒得到養父住院的消息。

  「叔叔好,一點禮品給您補補身子,不誠敬意。」司徒政把禮品盒遞上去,米利忙不迭的推辭,最後推辭來推辭去,東西還是放下了。

  懶的再看司徒政的虛情假意,米婭去辦出院手續,辦完回來進病房,見司徒政把養父母哄的面上笑開花,米媽媽特意把她拉到一邊說:「這孩子不錯,看得出來看你爸是假,看你是真。」

  「媽,您別忘了我已經登記結婚了。」

  「媽知道,我不就這麼一說嗎?別說你登記結婚,就算你沒登記結婚,你和他也沒戲。你想啊,你是南宮音的妹妹,南宮音是他的後媽,也就是說他按輩份得叫你一聲姨娘,他要是真動了對你的心思,想娶你,你說司徒家能同意嗎?」

  米婭最近被娶啊嫁的弄的不勝其煩:「媽,您亂說什麼呀,什麼娶不娶,所以對我有意思的人我都要嫁嗎?」

  「成,我不說了,媽媽不是替你可惜嗎?嫁了程池挑中的人,肯定過不上好日子,想想我心裡就堵的慌。」

  她故意說的極輕鬆:「也不一定,秦桑巖那天你和爸不是見過了嗎?你們也讚不絕口,你放心,既然我結婚了,就會好好過日子,以後我們一起孝順你們。」

  米媽媽眼中盛滿憂慮,米婭裝作沒看見,把米利扶上輪椅,「來,爸,試試這輪椅舒不舒服?」

  米利在她的攙扶下坐上去,摸著輪椅:「舒服,怎麼不舒服,又浪費錢,哎。」

  氣氛有些不好,司徒政主動上前:「叔叔,我來推您。」「不用,我來。」米婭搶過去。

  一路推到醫院門口,台階邊上有滑坡,專供輪椅下去,極方便,到了醫院門口她準備攔車,司徒政在旁邊說道:「叔叔,阿姨,不嫌棄的話坐我的車。一會叔叔上樓,我可以把您背上去。」

  米利與米媽媽面面相覷,他說的對,一會上樓總得有人背,光靠兩個女人力氣根本不夠。

  「那就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

  在司徒政車上,米利夫妻與司徒政攀談起來,米婭望著窗外神遊,她在動腦筋怎麼樣才能賺到更多的錢,齊越還在開發當中,短時間內拿分紅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用老辦法,多在網上接活,每個月起碼也能多個兩三千塊。

  但這些錢對於龐大的醫藥費和養父母的生活費真是杯水車薪,怎麼樣才能賺到更多呢?

  司徒政果然把米利一口氣背上樓,進屋後也不急著放下,把人背到臥室,一直放到床上,服侍的細心又周到,贏得了米利夫妻的歡喜。

  「叔叔,阿姨,我想請婭婭喝咖啡,順便有點事和她說,不知道方不方便?」司徒政問的極有禮貌。

  「方便,方便,婭婭,你送送司徒先生。」米媽媽推了推不情不願的米婭。

  米婭冷著張臉坐進車內,看他準備發動車子:「你真的有話要跟我說?」

  「是。」

  「可我沒話跟你說。」米婭淡道。

  見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司徒政瞇起了眼:「沒話跟我說,倒有話跟秦桑巖說,你自問,給你傷害多的人是我還是他?」

  「有區別嗎?」

  「怎麼沒區別?」司徒政一手撐在她臉側的座椅上,眼中閃過怒意:「同樣是兩個傷害過你的男人,你選擇了他,而沒有選擇我,為什麼?」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和他領證的事了。」她並不驚訝。

  司徒政意味深長的盯著她:「是不是程池逼你的?」

  她冷笑,看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程池心狠手辣,旁敲側擊在耳邊提醒過很多次,偏偏她一次也沒放在心上過。

  看她的表情,司徒政已經得到了答案,猛打方向盤,懊惱的而深沉的問:「為什麼你不找我求救?」

  「有區別嗎?你和秦桑巖結果都是一路貨色,你們都想得到我,玩弄我的人和我的身體。找你,你還得大費周章去調查養父母的下落,會耽誤很多時間,那時候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養父母來說都是生命。找他不一樣,既快又直接,他一個電話告訴程池我同意結婚,程池馬上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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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7:59:57
第一百五十二章 借力打力

  司徒政惱怒的聲音在車廂迴盪:「婭婭,你平常那麼心高氣傲,不肯輕易低頭的一個人,怎麼肯甘心被他們擺佈?」

  她揚起下巴,倔強的聲音含著怎麼也控制不了的顫音:「我能怎麼樣?你告訴我,遇到這種情況我能怎麼樣?我再心高氣傲,再不肯輕易低頭,我畢竟只是一個沒有力量沒有靠山的女人,架不住暗箭,連從哪兒射出來的都不知道,我拿什麼去和他們抗衡,徒勞罷了。」

  「說到底,關鍵時刻你還是選擇了他,卻不是我。在你心目中他的份量高過於我是嗎?」司徒政眼中抵制不了的痛楚。

  米婭抿唇扭開了臉,你說的對,司徒政,我恨他,恨不得殺了他,這就是為什麼他的份量高於你,對你我已經不恨了,對他,我恨之入骨。

  「你說話。」司徒政握住掐住她的下頜,強迫她回過頭面對他灩。

  她唇角咧出一抹笑,「既然你們都只想玩弄我,那麼對於我來說給誰玩不是玩,起碼他能給我一個名分,你什麼也給不了我。」

  她眼中的無所謂和破罐子破摔讓他的臉色變的陰寒,與她湊得極近,口腔裡淡淡的煙草味噴在她面孔上:「你怎麼知道我給不了你名分,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娶你。」

  「不!」她搖頭,呼吸被他控制住,一隻手用力按住他的手想要拉開,艱難出聲道:「就算你同意了,司徒沖也不會同意,別忘了我是南宮音的妹妹,是你名義上的長輩。還有錢岢,你的外公,你以為他會同意嗎?別把心思再放在我心上了,司徒政,比我長的好看,身材好的女人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沒有,葵姨那兒更有大把大把的姑娘給你挑。至於你的婚姻,你已經有了人選,白小姐不是嗎?祟」

  「我和白綿綿連手都沒牽過。」他反駁,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眸中綻開一抹驚喜,「你在乎嗎?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婭婭,我只要你。」

  米婭困難的呼吸著:「呵呵,太晚了,司徒政,我現在已經和秦桑巖是合法夫妻,如果你早一個星期說這話,也許我會心動。但現在木已成舟,為時已晚。」

  嫉妒夾著怒氣在他血液裡瘋狂流竄,司徒政輕輕吻上她的唇,「不,婭婭,只要你心裡有我,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你們這樁沒有感情,只有買賣的婚姻拆開。我說到做到!」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露出陰惻的笑。

  很好,要的就是這樣,米婭暗笑,臉上卻仍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你何必這樣,程池如今和秦桑巖強強聯手,一個在商界,一個在官場,官商勾引,幾乎可以說是隻手遮天,你又丟了官職,拿什麼與他們爭?」

  「我自有辦法,你等著,很快你就能自由。你是我的,婭婭。」他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嘴角掀開殺戮般的笑容。

  好,司徒政,我等著,看你對我到底有多少真心。米婭同樣在心中綻出一絲笑容,不過這是冷笑。

  當你的力量沒有對手強大時,要學會借力使力,司徒政就是她要借的力量,他雖然失去了官職,可別忘了他有一個有錢的外公,一個有勢的爹。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千釘,她相信以他的城府心機和家庭背影,一定能把她從泥沼中拔出來。

  思及到此,她反倒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那絕對是世上最好看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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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婭銷假回去上班前,米利把女兒叫過去,給了她兩張存折,「這裡一張有三萬,一張有五萬,加起來剛好八萬塊錢,你拿去把借的醫藥費還上。」

  「沒必要的,爸,錢是我墊的,不是借的。」米婭不肯要。

  「爸爸還不瞭解你嗎?工作沒多久,身上有八千還像,八萬不可能,這錢拿著,欠人錢不好,必須趕緊還上。」

  「真的不要,爸,錢的事我會解決。」

  「你不要的話,爸爸要生氣了,別人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馬上去還掉,聽話!」米利很堅決,米媽媽在旁邊幫腔,「婭婭,你爸說的對,你趕緊收下,把人錢還上。咱有這個錢為什麼不還上呢?做人不能不厚道。」

  一再推讓,手裡還是被塞了兩張存折,米婭握緊拳,心中堵的難受,怪她沒用,畢業到現在連八萬塊都拿不出來。

  教育局依然不太忙碌,上班時間本來大家就懶懶散散的,又快過年了,孫局今天不在單位,更沒有多少人有心思工作,有磕瓜子聊天的,有在電腦上玩遊戲的,還有兩個乾脆下起了棋。

  米婭坐的位置靠牆角,背後就是牆,相對偏僻,平常從不幹與工作無關的事,因為牽掛著賺錢養家,猶豫半晌,鼠標點擊瀏覽器,登上了網絡。

  因為之前有信譽,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接到了一個活,待遇一千,比以前的報酬高多了,她記下來,單位電腦配置不夠,得回家用家裡的電腦做。下午又找了兩家,待遇也是各一千,這樣加起來就有三千,她暗暗高興,但時間緊迫,要抓緊做。

  傍晚快下班,她猶豫著要不要聯繫上秦桑巖,程珞打來電話,「姐,我在飛機場,你要不要過來接我?」

  「好。」她下了樓,同事們已經全走光了,大門口她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榮威950。

  秦桑巖嗓音中帶著慣有的冷清:「捨的出現了?」

  她頓了一下,寒聲說:「你可是剛剛跟司徒嬌離婚,出現在這兒不怕風言風語?」

  「我有什麼好怕的,司徒嬌已經有了比我更好的選擇。」秦桑巖一手撐在打開的車門上,朝她努唇:「上車。」

  故弄玄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米婭僵著一張嬌臉,站著沒動:「不必了,我還有事。」隨即衝到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

  秦桑巖頓時血氣上湧,衝上去把她抱起來直接塞到車內,米婭回過神來,手剛碰到門還沒來得及拉開,就聽到「啪」一聲——他按了控制鍵,直接把車門落了鎖。

  「秦桑巖,你瘋了,這裡可是在單位門口,你想讓教育局和國土局的人全看見嗎?」她雙眼冒火。把她鎖在一個空間裡,他終於不再那麼暴躁,長臂一勾輕輕鬆鬆將她制在懷裡,俯身貼在她耳邊上說:「怕讓人看見的是你,不是我。」

  米婭被他緊緊壓在胸前,又掙扎不開,冷聲說:「是啊,你如今攀上了程池那顆大樹,有錢又有勢,以後走路都是橫的,出了什麼事都能擺的平,怕什麼。」

  手指撫上她的眼角,他冷然一笑:「你真以為我稀罕秦程兩家聯姻?」

  「不稀罕,那你還和程池狼狽為奸幹什麼,別說你是衝著我這個人而來的,那樣會讓我想吐。」她毫不留情的挖苦嘲諷。

  他目光犀利的如同鷹爪在她臉上一點點的刮,嘴裡卻笑的開懷:「好一張利嘴,我就知道你那溫順的樣子是假象,一等放出你養父母,你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偏偏我還就喜歡,一天不見到你這副樣子,我就難受。」

  「哦?是嗎?那你還真是變態,明明知道我恨你,偏偏要擺在眼皮子底下,不是變態是什麼?」

  「我變態?是嗎?那我們就來做些變態的事。」他邪惡的笑著,不足一秒的時間野獸一樣咬住了她的唇。

  完全不是激情的熱吻,是咬,真心的疼,這是他蓄謀已久的,他等了近一個月她才現身,明明在民政局大廳她答應的好好的,三天後搬過去和他同住,可一扭頭她就反悔,他知道她去盡孝了,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氣的是她壓根沒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連說一聲都沒有。

  知道她今天銷假上班,昨晚他在腦海裡想了一整晚,想著怎麼給她教訓,打定主意要她疼。

  咬了還不算,他還扯,咬牛皮糖一樣,她可憐的顫抖的唇被拉的很長,幾乎要被扯斷,疼痛使她的眼淚瞬間湧出來,順著臉頰滑過被他緊咬不放的傷口,針刺的她嗚咽,奮力推他。

  他心滿意足的鬆了口,舌頭把唇角沾著的她的血腥捲到嘴裡品嚐,手指無情的按在她的傷口上,冷言冷語:「不是決定了要在這段婚姻裡和我對著幹嗎,怎麼這點疼就受不了,以後你可怎麼辦,我還等著一場場彼此折磨的好戲呢。」

  「秦桑巖,你真不是個男人,除了用男女懸殊的力量欺負我之外,你還會什麼?」她顧不上擦眼淚,唇上疼的麻木起來,已經腫了,口腔裡的血腥味濃,全是唇上的傷口淌出來的,用手背把嘴角的血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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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誰不要臉

  「我會的可多了,以後你會慢慢嘗到。」他身子再靠過來。

  她不自覺的往後縮,是真的恐懼,不知道他在情緒失控下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恰在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推開他,摸出手機看到是程珞。

  他也顯然看到了,她推不開車門,只能背過身去接電話。

  「姐,你不是來接我的嗎?怎麼還沒到?」

  「快了,快了,我在路上,堵車,馬上去。」米婭敷衍著,掛掉電話發現車開動了,「去哪兒?湄」

  秦桑巖看她一眼:「去接人。」

  「不用你去,我下車,自己去。」米婭拒絕,他不為所動,車子往飛機場開,她見改變不了他,又惱又氣:「你就不怕程珞看到你,給你一拳。」

  「他為什麼要給我一拳?我和他現在可是一家人,他得叫我一聲姐夫。」秦桑巖大言不慚滋。

  米婭已經被這種臉皮厚的人弄的快抓狂,索性也不說什麼了,一會見了面自然有他受的。

  半小時後,程珞見到米婭身後還有一個身影,不由拉下臉,瞪著秦桑巖:「你來幹什麼?」

  「你姐攔不到車,我就送她過來了,剛好接你。」秦桑巖講的面不改色,甚至親熱的從後面摟住米婭的纖腰,一派夫妻情深的模樣。

  程珞看了看米婭的冷臉,哼了一聲,他也是剛剛從程池那裡得知他們已經註冊結婚,當時他第一反應是姐是被逼的,不管他如何不高興,怎麼說他們成了夫妻,他給秦桑巖臉色看不要緊,要緊的是會不會影響他們夫妻關係,畢竟木已成舟,他希望姐姐的婚姻能夠美滿,於是什麼也不好發作,悶頭把行李箱往後備箱裡一放,逕自坐進了車後座。

  米婭本來還以為他們會大打出手,程珞如此冷靜克制,倒教她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掙開他的手,也跟著鑽進車內。

  車廂裡的氣壓沉悶,誰也沒心情說話,有程珞在,米婭心情稍好一些,起碼不用擔心秦桑巖會逼她做不喜歡的事。

  車子的確程宅,程珞下去拿行李,米婭推車門推不開,恨恨的瞪著駕駛座上的男人:「什麼意思?我要下去。」

  「沒什麼意思,你既然是我老婆,當然要跟我住在一起,等程珞放完行李,我們……回家。」他把『回家』兩個字咬的很重,聽的米婭一陣戰慄。

  就在她與他對峙之際,程珞來拍車窗,拍的是米婭這頭的,米婭打不開,目光轉向秦桑巖,程珞砸起了車窗,大吼:「秦桑巖,你給我打開,我姐是嫁給你,不是給你當玩具,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別把你老子對付你媽的那套對付我姐,聽到沒有?你給我打開!」

  秦桑巖皺著眉,程珞和他這麼多年的兄弟,自然知道養父母的感情是他心中的痛,程珞這麼一說等於是狠狠在他傷口上踩,沉默了很久,最後降下了車窗。

  「我姐留下,你——滾!」程珞暴怒的面孔在落下後的車窗裡出現,毫不留情的指著秦桑巖。

  秦桑巖看著米婭的側臉,輕描淡寫的說:「這也得你姐同意才行。」

  米婭聽出了他威脅的意思,可她如今沒什麼要求他的了,自然也不會怕他,冷冷道:「這是我家,我當然要住在這裡,在沒辦婚禮前,這裡才是我的家。」

  「聽到沒有,開門!」程珞踹著車門大叫,引來了一眾傭人的觀望,看少爺發火的樣子又不敢靠近,有人小跑進了別墅,去匯報了。

  秦桑巖最終開了車門鎖,米婭飛快的走下去,一踩上程宅的土地頓時鬆了口氣,幸好有程珞在,要不然今晚又會落入虎口。

  「滾!」程珞野蠻的踹向車,下了逐客令,秦桑巖坐在車內目視前方,充耳不聞。

  「好了,程珞,別這樣。」米婭拉住失控的弟弟,一名傭人從別墅方向跑過來,直接走到秦桑巖那邊的車窗旁:「秦先生,老爺請您留下來用飯。」

  程池!米婭恨的牙癢癢,又是程池,他還出現的真是時候。

  秦桑巖靜了片刻,轉而從車上下來,經過米婭和程池身邊時特意看了看他們,這才邁著穩健的腳步往別墅裡走。

  可惡!他分明就是挑釁,米婭看在眼中,氣在心中。

  「我……」程珞又要衝上去,米婭趕緊攔住,「算了,程珞,你跟這種人置氣幹什麼,不划算。」

  「姐,對不起,在飛機場我是按捺住脾氣的,可是我在車裡越想越氣,容不得他們就這麼欺負你。是不是他和程池聯手逼你的,是不是他們逼你去登記的?欺人太甚!」

  程珞為她抱不平,米婭又怎麼看不出來,縱使心中恨著,嘴裡還是勸弟弟:「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怎麼能走一步看一步呢,姐,你以前不是這種性格,你不願意做的事就算別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去做,這一次怎麼回事?你這麼快服軟了?」程珞畢竟年輕,遇到這種事難免替她急。

  「我沒有,我還是原來的我,我只是不想跟他們硬碰硬,我吃過一次虧了,代價是我養父的一條腿,你說我還敢明著和他們對著幹嗎?」

  「什麼?你養父的一條腿沒了?」程珞驚愕不已,喃喃道:「是程池幹的,我知道,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每次他逼別人按照他的意願去做事的時候就愛來這一套,捏著對方的軟肋,讓對方服軟不算,最後還會辦一件事警告對方,沒想到這一次他這麼狠,居然要了你養父的一條腿。」

  「程珞。」米婭抓住弟弟的胳膊,壓著嗓子說,「這件事我是當事人,我比你還惱,還恨,可是惱和恨不能解決問題,只能靠智取,你不要再衝動了,我知道你是為我不值,但是在程池面前最好不要暴露出心中所想,那樣只會死的更慘。」

  「這個道理我比你懂。」程珞目光中有恨,「這些年要不是我韜光養晦,事事順著他的意思,早就不知道被他修理了多少次,他最擅長的是馴服我,把我馴的服服帖帖的,什麼都按他的意思去做。你以為我願意去程氏嗎?是他逼我的,我沒辦法,我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

  他想保護誰?米婭剛想問出口,兩名傭人匆匆過來:「少爺,小姐,老爺請你們回屋,馬上要開飯了。」

  「知道了,馬上就去。」米婭漾起笑容,推了推程珞,「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姐弟倆進屋後,程珞把行李箱交給傭人,米婭進洗手間去洗手,出來看到程珞已經先她一步洗完手坐在餐桌前,對面,以及旁邊分別坐了程池和秦桑巖,所有人都在等她用餐。

  餐桌邊只擺了四張椅子,只剩下秦桑巖對面的位置,她無聲走過去,坐下後淡淡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程池看了女婿一眼,又看了看兒子一眼,最後才看向女兒:「你今天的氣色不好,最近休息的不夠嗎?」

  他假惺惺的問,她也假惺惺的回:「沒什麼,養父母家那邊出了點事,我去幫忙了。謝謝爸關心。」

  「你養父母家出了事,你是應該去幫忙,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提。」程池關切道。

  差點要笑出聲來,米婭收回唇角:「好。」

  「行了,人到齊了,開飯吧。」程池這才目光一巡視餐桌,淡淡道。

  飯後,程池把大家召集到書房,商量的自然是婚期。

  程池依然假惺惺的把養父母抬出來:「婭婭,你改天問一聲他們什麼時候有空,幫著看看哪天是吉日,我們三家坐下來可以一起商量。」

  臨行前養父已經有交待,米婭也早有心理準備:「他們說一切聽您的,您來安排,婚禮那天他們會如期參加。」

  程池無比惋惜道:「本來我還想著聽聽他們的意見,既然這是他們的意思,我會尊重,那麼我改天和秦滔通個電話。對了,桑巖,你有什麼意見?」

  秦桑巖深看米婭一眼,聳了聳肩,「我沒意見,一切您做主。」

  「好,那麼你呢,婭婭?」

  米婭知道程池霸權慣了,這麼一問也不過是走個程序,偏偏她還真有意見,「我建議最好婚禮在四五個月後,雖然這場婚禮辦的簡單,但是有句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畢竟剛剛離婚,如果擺在一兩個月後,會惹人閒話,對兩家的聲譽也不好。」

  她搬出兩家聲譽,對好面子的程池自然起到了約束的作用,程池沉吟道:「也好,要不這樣,三個月後吧,到時候挑個好日子。」

  他還真是急,已經登記結婚了,還怕兩家結不成親家不成,米婭冷冷一笑,一聲不吭。

  大家都不說話,程池就把這事定下來。

  「好了,天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

  程池話一說完,米婭直接起身,可走到書房門口程池接下來一句話卻教她心裡咯登一下:「桑巖啊,你已經是一家人了,今天就住下吧,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家了。」

  程池的話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讓他以女婿的身份住下來,既然是女婿當然要和女兒同住一室,米婭咬起唇,加快腳步,程珞跟上來想要說什麼,卻被程池叫了進去。

  寂靜的走廊裡,她明顯感到後面跟了一個人,步履無聲,氣息卻無處不在。她下樓,他下樓,她跑出程池所住的別墅,往前面一幢走,他也如影隨形的跟著,像個幽靈。

  背脊一陣發涼,她沒回頭,最後用跑的,一口氣跑到臥室,推開門,裡面黑乎乎的,在玄關處摸索著要開燈,一隻手覆在她手上,身體整個被清冽的氣息覆蓋。

  「啪!」一室亮堂,她扭著身企圖擺脫他,「秦桑巖,你還要不要臉?跟著我幹什麼?」

  他嘖嘖的搖頭,鐵臂猛的推開臥室的門,再用腿輕輕一勾,又踢上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興味道:「親愛的,我說了幾十遍了,『幹』這個字不雅,你怎麼還是喜歡說呢。既然你這麼喜歡說這個字,你認為到底是誰不要臉?」

  無賴!米婭發現跟這種人完全說不上話,反而氣了自己,兩人共處一室,他在程家又有程池當靠山,今晚的情勢對她不利,不如先求軟再說。

  「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早點休息。」

  「你肯和我睡一張床?」他的視線玩味的掃過臥室一角的雙人床。

  「不已經是夫妻了嗎?睡一張床再正常不過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幾件換洗的男士睡衣和內衣褲。」她像個賢惠的妻子,事事替他考慮好。

  秦桑巖挑挑眉,笑的狡猾:「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我已經得到教訓不敢再跑,我養父的腿就是程池給我的教訓。」

  「早就聽說程池馴人極有一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你這麼難馴的馬都被他馴服了,真是少見。」他嘴角的笑擴大幾分,對她的房間似乎產生了興趣,仔細的打量著,嘴裡道,「親愛的,快去快回,我在這兒等著。」

  米婭箭一般「咻」的跑出臥室,她在走廊的拐角處靜靜待了幾分鐘,待到樓梯口出現程珞的身影,才迎上去。

  「姐,你怎麼在這兒?」程珞看她雙眼平靜,可臉色白著。

  「你有沒有沒用過的內衣褲,還有睡衣?」

  「給他穿?」程珞立刻聽出來了,氣哼哼的指著她臥室方向,「他是不是賴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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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得不從的折磨

  怕程珞再鬧出動靜來,米婭不想連累弟弟,遂冷下臉:「什麼賴不賴的,我和他是夫妻,住在一起不是挺正常的嗎?你要是不願意給,我讓傭人連夜出去買。」

  「算了,算了,我那兒有,你等著。」程珞鬆了口,轉身進了房間,不一會把幾隻未拆封的盒子送上來,「全是新的。」

  看著程珞不情願的樣子,米婭語氣緩了一些:「還是弟弟疼我,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回到臥室,把衣服從浴室門縫裡塞給他,他卻不接,懶懶的聲音傳來:「我在浴缸裡,不方便,你最好送進來。」

  行,你是大爺,我送,她咬著牙,推門進去,閉著眼睛,把東西胡亂放在衣架上就出來了灩。

  乘著他洗澡的功夫,她打開電腦,抓緊時間寫程序,程宅有一個特點非常好,每個房間都有台電腦,而且配置非常高,她用起來十分迅捷,得心應手。

  聽到浴室門開了,她忙點了鼠標,顯示電腦桌面,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往床上一躺,看樣子挺困的。

  …祟…

  她洗完澡出來,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繞過去一看睡著了,躡手躡腳到電腦前,打開椅子,繼續寫起來。突然一個身影湊過來,「什麼時候了還不睡覺?」

  「你先睡,我馬上好。」她專注的寫著,隨口回答。

  他不聲不響的在旁邊站了一會,腳步移動,就在她以為他要回去繼續睡的時候,屏幕瞬間一黑,他把她電腦強制關機,可她還沒保存呢。

  「你做什麼?」她氣的快瘋了,雙手還放在鍵盤上,瞪著他。

  「大晚上的你寫什麼,睡覺!」他把她橫抱起來,她一下子火了,「我說了你先睡,管我做什麼。」他什麼都不懂,要知道寫程序就是需要邏輯思維,每次寫的都會不一樣,今晚她狀態好,寫的非常順手,他突然一斷,明天她再寫的時候還得重新整理邏輯,說不定寫出來還沒今天的好。

  他不懂也就算了,憑什麼把她的心血糟蹋掉!該死!該死!該死!

  氣急攻心,她雙手猛打他的胸口:「放開我,聽到沒?王八蛋!」

  「安靜點。」他拍拍她的小屁股,富有彈性的觸感讓他心動,輕笑道:「這時候不是坐在電腦前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應該侍寢,明白嗎?」

  明白你個頭,你當你是皇帝啊,米婭氣的說不出話來,等他把她一放到床上,她也不躲,冷淡的睨他一眼:「對不起了,可能不能如你所願,我例假來了。」

  「我知道。」他淡淡一句,掀開被子鑽進去,把她像洋娃娃一樣抱到懷裡,用被子蓋好,「誰說侍寢非得做那事,要是這樣的話,古代皇帝不精盡人亡才怪。像這樣就挺好。」一面歎息,一面親她的小臉,「行了,睡吧。」

  在他懷裡怎麼可能有睡意,米婭還氣著呢,拚命去推他,哪裡推得開。

  ……

  秦桑巖醒來,米婭不在房間裡,陽光透過窗簾隱約照進來,他索性把窗簾全拉開,赤著腳在房間浴室裡轉了一圈,沒見著人,睡前本以為醒來第一件事是看到她安靜的睡顏,昨晚睡前還期待了一下,因為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這麼久,他還沒見過她的睡著的樣子,她平日里長的就漂亮,更不要說睡著的時候,肯定是世上最漂亮的臉蛋。

  可氣的是,他沒能如願,一睜眼人就不見了。

  她就那麼討厭他嗎?

  黑著臉,拉開門,沒想到會聞到早餐的香味,米婭手裡端著托盤,裡面有牛奶和勉強能認得出的三明治,賣相有些糟糕,又黑又難看,感覺像是塊黑炭。

  「醒了?我給你做了早餐,有牛奶,還有三明治。」米婭笑語嫣然,他黑著的臉一下子轉為和煦,「真是你做的?」

  「樣子不好看,不如你只喝牛奶吧。程珞和程池剛剛吃完早餐出門了,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米婭這麼做其實是有目的的,她故意在廚房忙了一早上,在程池面前表現得賢妻良母,好讓程池不要再對養父母下手,至於秦桑巖吃不吃是他的事,不過她想他腦子進水了才會吃這種連她看了都想吐的三明治。

  「白吐司放在麵包機裡烤就行,怎麼會黑成這樣?」果然,他挑剔起來。

  「對不起,我第一次做,你把牛奶喝了就行了。」她不勉強,坐到電腦前,看看昨晚寫的東西能不能恢復。

  等她失望的發現昨晚的東西付之一炬的時候,依稀聽到房間裡有咀嚼的聲音,轉身一看,他正在吃那塊三明治。

  呆了有幾秒,她不確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壞了,睜大眼睛,他已經把最後一小塊塞到嘴裡,再用托盤上擺的餐布擦擦唇,拿起杯子喝掉最後一口牛奶,淡淡抬起眼道:「該去上班了,你剛好坐我的車。」

  米婭和他曾好過一陣子,嘗過他的牛排,知道他是個對食物極挑剔的人,如今把黑乎乎的三明治吃了頓時教她張口結舌,他腦子被驢踢了?

  臨了,她沒坐他的車上班,他居然心情很好的沒勉強,走之前親她的臉蛋,理由是:「儘管很難吃,但看在你親手給我做早餐的份上,就不勉強你,不過晚上你要坐我的車,我接你下班。」

  懶的再去猜他的心理,米婭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把三個月後辦婚禮的消息通知了司徒政,司徒政在電話繼續給她吃定心丸,說一定會把婚禮攪黃。

  為什麼非要等到婚禮?還得等三個月,好漫長,她很想問司徒政,三天後不行嗎?想想算了,司徒政有他的考慮,她追在屁股後面問,反而讓他起疑心,到時候被他發現她一直在利用他,那就壞了。

  先忍忍吧,這麼久都忍下來了,三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鑒於秦桑巖傍晚的那個約定,米婭本來想在下班後去齊越看看的計劃提前,中午吃飯的時候溜了出去,齊越一切運轉順利,看過上個月的財務報表,基本上與預定的開支差不多,沒有超額。

  「對了,米小姐,現在公司是每個星期雙休,參照其它公司加班的規定,我們完全可以在週六進行加班,這樣進度就可以提速。」「需要支付加班費嗎?」費用是米婭首先擔心的。

  「不需要。」高爽搖頭,「別的公司都是這樣,只需要提供中午的午飯補貼,一人十塊,還有週末寫字樓需要單獨供暖,必須交三千塊的供暖費。」

  細細一算,午飯補貼沒有多少,與這點錢比起來當然是進度重要,米婭巴不得早點做出來,點點頭道:「我看行,那就這麼辦吧。」

  談完了公事,她準備離開,高爽倒好像有話要說:「最近程珞怎麼樣?」

  猛然提到弟弟,米婭笑了笑:「挺好的,上次他說有空找你出去聚聚。」

  高爽嚴肅的說道:「他和我表妹的事我希望他抓緊,女孩子青春有限,拖不起。」

  米婭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你表妹?」

  「他沒跟你說?」高爽詫異了,他以為他們兄妹關係挺好,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可能沒說呢。

  「沒有。」米婭清清喉嚨,「如果方便的話,你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假如真的是他耽誤了令表妹的話,我會替你們做主。」

  高爽搖搖頭,不想多說:「恐怕這事你還做不了主,其餘的我不說了,你回去問程珞吧。」

  米婭滿腹疑慮,程珞和高爽的表妹到底怎麼了?昨晚程珞有句話挺奇怪的,說什麼他也有想保護的人,而且是在程池面前,會不會這個人就是高爽的表妹?

  臭小子,肯定是談戀愛了,還神神秘秘的不讓人知道,米婭不禁為弟弟感到高興,轉而想了想,有些瞭解程珞隱瞞的動機了,程家的人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就是個好例子,程深知這一點,才不敢把高爽的表妹暴露出來。

  傍晚,秦桑巖接她下班,瞇眸說道:「今天該跟我回去了。」

  「我行李還沒收拾。」

  他不惱,當即一笑:「我就知道你有借口,行,我就再給你一晚,明天跟我回去。」

  「嗯。」她望著窗外飄起的細雨,婚姻,多美好的詞,本該是新生活的開始,於她,是不得不從的折磨。

  晚餐桌上依然是四個人,程池十分高興,對秦桑巖說:「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結了婚能回來住,我就多了一個兒子,更是好上加好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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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野心不小

  是啊,你想好事,人家秦家就這一個兒子,捨得給你?米婭實在看不慣程池那副嘴臉,沉默著一徑切著盤中的牛排。牛排,牛排,又是牛排,程家晚餐從沒見過一顆米飯,天天吃牛排,吃的她都想吐,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偏要搞崇洋媚外那一套,不知所謂!難道吃牛排長大的外國人就比中國人強嗎?

  米婭氣憤的想著心事,連程池叫她都沒聽見,最後是秦桑巖在對面用低醇的嗓音喚她:「婭婭,婭婭……」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她全身打了一個戰慄,抬起臉,不由一愣。

  程池在旁邊以近似通知的口氣說:「這個週末兩方家長會碰個面,商量婚期,到時候你穿的漂亮點,雖說你秦叔叔挺喜歡你的,但也不能失了禮數。」

  「嗯。」米婭咀嚼裡嘴裡的牛排,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湄。

  晚飯後各自回房間,等秦桑巖進了浴室,米婭去找程珞,拉他到樓下的琴室詳細問起來,「老實交代,高爽的表妹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同學唄,怎麼了?」程珞死鴨子嘴扁。

  「還怎麼了,高爽今天跟我說了你們倆的事,他問你你是怎麼想的,什麼時候給他表妹一個名分?諦」

  程珞一臉無辜的表情當即一變,皺著眉笑開了:「沒怎麼,就談個戀愛唄,大學期間誰沒談過啊,眼看還有一學期要畢業了,我還沒做好準備,他們家非得讓我負責,你說我能怎麼辦?」

  她沉思的問:「我只問你喜不喜歡這個女孩?」

  「喜歡啊,不喜歡我談戀愛幹什麼?」

  她反問:「喜歡到什麼程度?」

  「就是愛唄,一天不見就想……的那種。」程珞平日皮糙肉厚的,一談起這種事倒臉紅起來。

  米婭垂眸思考片刻,給出了建議:「那就抓緊吧,女孩其實要的不是名分,是安全感,你看你好歹是程氏未來的繼承人,又長的不錯,馬上即將畢業,人家女孩緊張你,怕你跑掉也是應該的,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想。」

  「那怎麼辦?總不能要我馬上娶她吧,程池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他早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等我一畢業就談婚論嫁,如果被程池知道我偷偷談戀愛,還不玩陰的,對付她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我的打算就是暫時隱瞞下來,她們家那方面我悄悄去訂婚,給她們吃個定心丸,等過兩年程池老了,我也慢慢有了實力,在程氏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再提婚事,到那時程池想阻止都不可能。」

  程珞的打算是當前最穩妥的,米婭點頭同意,「那你做的隱蔽點,千萬不要被程池嗅出點什麼風聲。還有這些錢還你。」把養父給的兩張存折從口袋裡掏出來,「這裡有八萬,上次你給我的是十萬,用掉還有兩萬,在我這張卡裡,一塊兒給你。」

  「你最近手頭緊,需要用錢就留著用吧。」程珞搖頭。

  米婭沒要,把幾張卡塞到他口袋裡:「你去訂婚難不成空著兩手去嗎?你現在也是缺錢的時候,記的給女孩買點首飾什麼的,這是訂婚中必須的一項儀式。」

  程珞歎了口氣,眼中卻笑意盎然:「女人真麻煩。」

  米婭不屑的哼道:「女人不麻煩,買些首飾哄哄就好,哪像你們男人,個個野心大,什麼都想要。」

  「聽你一副怨婦的口氣,你說的是秦桑巖吧?我可和他不是一路人,我對程氏沒興趣,不過是攝於程池的淫威,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什麼程氏繼承人,我壓根不稀罕,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擺脫程池,另起爐灶,去開一家真正屬於我的公司,然後打敗程池,打敗程氏,替你出一口惡氣。」程珞揚著頭,鬥志昂揚的模樣。

  「野心不小,那我可等著看程池的下場。」米婭相信弟弟的實力,但程池樹大根深,想要扳倒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一切還得從長計議,只要有機會,她一定竭盡所能給予支持。

  按時間算秦桑巖應該洗完澡了,米婭往門外走,想起了什麼,回身問:「你知不知道秦桑巖怎麼會有程氏那麼多的股份?就算他曾在程氏做出驕人的成績,程池想給他股份也不可能給那麼多。」

  「這個我不清楚,我也曾問過秦桑巖,他只說是人送的,我不相信,哪個傻瓜肯送這麼大份的股東給他,程池更不要提了,巴不得所有股份都是他的,這點我也奇怪。」程珞對此同樣困惑不解。

  程珞和他雖曾是哥們,但在程珞面前,秦桑巖的有些秘密依然保留,米婭邊上樓,邊思考,上次置他於死地的計劃沒有成功,一敗塗地的原因,她總結過,主要是沒有考慮周全,沒想到程池會插手,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她要一點點的把他身邊的人物關係摸的清楚,只有徹底摸清下手才會百發百中。

  是人都有軟肋,拜他和程池所賜,是他們教會了她如何抓住一個人的軟肋,讓對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往下好的套裡鑽。

  不急,網她會慢慢織,仇,她一定會報。

  臥室門掩著,輕輕推開,就看到洗完澡在換衣服的秦桑巖,他全身只有一件內褲,正在穿睡衣。

  米婭頓生捉弄之心,躡著腳悄無聲息走過去,來到他身後,他沒察覺,她正準備從他身邊掠過,嚇他一下,再裝作無心一樣直接坐到對面的電腦桌前。

  就在她已經接近他之際,他敏捷的回過身,抓了她個正著,本來嚇人的人倒被嚇了一跳,原本警惕的秦桑巖看到是她之後表情瞬間一柔,把她摟到胸前,「想嚇我?」

  「我是去電腦那兒,嚇你做什麼?」她指著他後面的電腦。

  他捉住她的指尖,「秦太太你幾歲了?還玩這種小孩的把戲。」

  「不信拉倒。」她說完轉身向浴室。

  走了兩步被他撈回來,「你得給我一個晚安吻。」

  「我沒刷牙。」

  「我也沒刷。」他說的慢條斯理卻志在必得。

  眼看他要湊過來,她索性把臉扭過去,「不行,刷完再說……唔……」被堵住了嘴,吻了足有一分鐘,他才滿意的結束。

  隨後她感到身體一輕,他抱她起來,讓她雙手搭在他脖子上,雙腿夾在他腰上,曖昧的姿勢令她瞪起眼,有些凶神惡煞的樣子,「做什麼?」

  他卻毫不顧忌,雙手托住她的臀部,「不是說沒刷牙的嗎?正好一起。」

  「我要先洗澡。」

  「我幫你放洗澡水。」

  「我來例假了,只能淋浴。」

  「那更好,我在旁邊等你。」

  米婭沒轍,心想,隨他吧,又不是第一次認識這無賴。

  進去之後又後悔了,她得在他面前脫衣服,一想到曾在浴室裡發生的一切,雖然不是在同一個浴室,但每一個地方都彷彿留下他縱欲的痕跡,頓時渾身發抖。

  「怎麼不脫了,要我幫你?」他說的是疑問句,手指卻摸上她的衣領,衣服裡的風景令他瞇起眼,這是獵人即將享受饕餮盛宴前興奮的眼神……

  卻在這時,耳邊傳來尖銳的手機鈴聲,米婭推開他,「你的電話。」

  他撇撇唇,刮過她的鼻尖:「等我回來再洗。」

  一等他走出去,她三兩下脫了衣服,悄悄把浴室反鎖,然後把水聲開到最大,舒服的洗起來。

  秦桑巖跑到門後的衣帽架那兒,從掛在上面的外套口袋裡翻出手機接聽。

  他的神智還留在方纔那香軟的嬌軀上,直到手機那端傳來養母的第三遍呼喚:「巖兒,你在聽嗎?巖兒……」

  「我在聽,您說。」他拍了拍額頭,接了話。

  「我今天聽你爸說你要結婚了,對象是程家的女孩,說叫米婭,是那個米婭嗎?媽都被搞糊塗了,程家的女孩不是姓程的嗎?我問多了你爸不高興,我不敢再問,只好來問你。」秦夫人的聲音中透著軟弱與無力。

  「爸說的沒錯,媽,我是打算再婚了,娶的是米婭,就是您認識的那個,她的親生父親是程池。」

  「你……你不是前幾天才和司徒嬌離婚的嗎?怎麼又要結婚了?」秦夫人有點替兒子著急,「司徒嬌的這門婚事我和你爸本來就不看好,你看看這才半年不到就離了,這一次結婚你得慎重啊,孩子,婚姻大事馬虎不得。」

  「我心中有數,媽,爸已經同意了。」不知道該怎麼和母親說,不得已他搬出了秦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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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們領養一個孩子吧

  提到秦滔,一向以秦滔為天的秦夫人破天荒沒有站到丈夫那一邊:「我知道他同意了,他一直喜歡米婭那孩子,我也不敢說什麼,但是你是媽養大的,媽媽為了你的幸福說什麼也不同意你這麼快結婚,再考慮考慮,好嗎?」

  秦桑巖不由自主的抬頭看看浴室,裡面有水聲傳來,想著兩個人已是合法夫妻,以後可以朝夕相處,一顆心如泡在溫泉裡一圈圈包著暖意,聲音溫柔:「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心裡一直有她,所以希望媽你能成全。」

  秦夫人聞言一愣,她本來就是個沒有多少主見的女人,見兒子如此堅持便說道:「隨你吧,只要你喜歡就行。趕緊結婚也好,給我生個孫子抱抱,咱們秦家已經好久沒有添新丁了,多生幾個不要怕麻煩,有媽給你們帶,大不了到時候多請幾個保姆。」

  秦桑巖眉心稍擰,「嗯,媽,時間很晚了,你早點睡。」

  「唉,睡不著啊,你爸不在家,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記的媽的話,趕緊生孫子給我抱。湄」

  秦桑巖沒說什麼,敷衍幾句匆匆掛掉電話,雖說一切是他的錯,但他暫時沒勇氣把米婭不能生育的事告訴母親,母親這些年一直自責,怪自己沒能給秦家生下一男半女,說秦家人丁不旺都是她的錯,一心想讓他繼承香火,他擔心說了母親會禁不住這個打擊。

  米婭洗完澡,又抓緊時間刷完牙拉開門,秦桑巖悶聲不響進去,走到鏡子前擰完牙膏一個人刷起牙來,扭頭看他,剛才還嚷著兩個人一起刷牙,這會兒自己倒擺個臉色,這人的心性真是喜怒無常。

  米婭可沒功夫追究他的心情,濕發難受,快步出去,想辦法把頭髮弄乾。以前留長髮不知道短髮的好處,現在洗完用毛巾一擦,隨便用吹風機一吹三兩下差不多就乾了,吹完頭髮,坐到電腦前,她打定主意今天非要把昨天落下的進度趕上去不可諦。

  敲擊鍵盤,寫了一會生怕他再發神經過來關電腦,索性去借了程珞的書房用,不開大燈,只開了書桌前的檯燈,再打開電腦,全神貫注寫起來。

  等到她眼睛泛酸,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哈欠,電腦右下方的時間顯示十二點半了,難怪困了,她伸了一個懶腰,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又檢查一遍,對今天的進度非常滿意,只要再熬幾個晚上,差不多就可以完成一個活,拿到錢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一千塊,她感覺疲憊一掃而光,不打算再寫了,明晚繼續吧,明天上午上頭來人,會有個重要的會,她得跟著孫局做好會議記錄工作。

  關上電腦,又關了檯燈,她拉開書房的門,整個別墅寂靜無聲,難得如此清靜,她一面扭著酸痛的脖子,一面輕手輕腳推開臥室的門。

  室內黑漆漆的,窗簾拉的嚴實,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她不敢開燈,憑著記憶一點點摸上床,時間畢竟晚了,掀開被子,累的一點都不想動,一沾枕頭眼睛就下意識合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一翻身,一隻溫熱的手指輕輕劃過臉頰,似乎撥掉她臉上的碎發,微睜開眼睛,他睡的那一側的檯燈開著,他一手把手機擱回床櫃上:「吵醒你了?」

  她瞟了一眼閃個不停的手機,大概是被他設成靜音了,那屏幕一直亮著,卻既沒有震動也沒有鈴聲,不由的嘀咕一聲:「這麼晚了,誰給你打電話?」

  「一個難纏的開發商。」他隨手關了檯燈,跟著滑進被子裡,伸手又要來摟她。

  她翻身睡回原來的姿勢,但被他摟的緊,背脊貼著他的胸膛,不自在的推了他一下:「大半夜的不睡覺,這些人真有閒心。」

  「嗯。」他應她一聲,吻了吻她柔嫩的耳垂:「你半夜才睡,趕緊睡。」

  困意襲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幾乎剛沉進睡夢中,聽見他在耳畔低語:「婭婭,我們要個孩子吧。」

  米婭一下子就醒了,冷淡的說:「怎麼生?你是忘了,還是記性不好,這輩子我生不了孩子。」

  他脾氣溫和的在她耳後歎了口氣:「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咱們結婚後可以去領養一個,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一切照你的意思去辦。」

  領養?米婭從沒動過這種念頭,她壓根就沒想過會和他有多長的婚姻關係。

  「我只是一說,最後還是看你的想法,你要是同意,改天咱們去孤兒院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隨著他商量的話語,米婭的心口掀起複雜的情緒,領養的確是一個好方法,反正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你父母知道我不孕嗎?」她必須問清楚。

  「這件事我去說,你不用擔心。」

  他這麼說她倒是更加擔心了,這件事可大可小,秦家本來就無後,他是過繼到秦家的,倘若秦家人知道她也不孕,肯定會不高興。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了主意,也許可以從秦夫人那兒下手。

  米婭醒來身邊床鋪空著,窗簾稍拉開,洩進來半室的陽光,浴室裡有水聲,他大概在洗漱,不知怎麼的,她扭頭去看床櫃,他的手機還擺在那兒,伸手拿過來,按下解鎖鍵,七個未接電話在屏幕上突顯,來自於同一個名字:司徒嬌。

  什麼有求於他的開發商,原來是前妻,米婭冷然一笑,把手機放回去。

  這一周似乎過的特別快,轉眼週末,而且這幾天她一直住在程家,秦桑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也不提搬出去住的事了,她也樂的耳根清淨,在程家有程珞在,起碼他不敢對她像從前那樣粗暴,反倒正常許多,有時候還溫柔體貼,像個十足的好丈夫。

  比如這會兒,她接到孫局的電話,別墅裡開著充足的暖氣,一般進去後脫掉外套,只穿單薄一件就行,客廳裡兩家家長正在商量婚事,為了聽電話方便,她特意跑出別墅,沒料到外面冷,但既然出來了,總要把電話講完。

  電話剛講到一半,身上落下一件男性外套,一隻手在她肩頭上按了按:「外面涼,怎麼不穿上衣服。」

  在兩家家長面前他裝的真像,從她站的角度剛好透過別墅的偌大落地窗看到坐在客廳裡的秦滔、秦夫人還有程池和程珞,同理,他們也可以一眼看到他們,米婭眉頭鎖緊,差點忘了在講電話,孫局在電話裡反覆問:「小米,你在聽嗎?」

  「啊,我在的,孫局,請您繼續講。」她收回心神,細心聽著。

  「是這樣,臨時我接到上級通知,週一出差,這一次你得辛苦一趟,陪我去出這趟差,抓緊時間收拾行李。」

  「好的,孫局。」

  按掉電話,她轉身往別墅裡走,秦桑巖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回來,扣住她的下巴,嗓音不悅:「今天算是我們的好日子,你繃著個臉給誰看?」

  米婭沒顧得上說話,手機又進來一個電話,瞄到名字後,她按掉,然後打發他:「我沒繃著個臉,你爸媽進來的時候我可是叫過人,也笑過的,總不能讓我一直傻笑吧,那我成什麼了。我回個電話,你先進去好嗎?」

  秦桑巖可不好打發,鬆開握住她下巴的手,卻不想走:「都是夫妻了,有什麼電話是我不能聽的,難不成是男人的電話?」

  米婭懶的和他爭辯,把未接電話舉給他看,看到「南宮音」三個字後,秦桑巖抿了抿唇角,這時候程珞從屋裡出來,喚著他:「秦廳長讓你進去。」

  程珞這聲甕聲甕氣的「秦廳長」弄的米婭想笑,在秦桑巖進屋後,程珞朝她擠了擠眉眼,又差點把米婭逗樂了。

  外面的氣溫的確偏低,米婭拉緊了身上的外套,給南宮音回電話過去。

  「剛才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最近過的好嗎?」南宮音依舊是那副妖裡妖氣的嗓音。

  什麼時候南宮音這麼會關心人了,米婭扯了扯嘴角,「我很好,謝謝司徒夫人關心。」

  「畢竟姐妹一場,何必這麼冷淡,身為姐姐,我今天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她會這麼好心?米婭當即笑了:「那我真要謝謝你了。」

  「我這一次可是誠心給你通風報信的,知道司徒嬌離婚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她的事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那好吧,你既然不想知道我就不說了。」

  這可不像是南宮音的性子,米婭倒有些不習慣了,終於開口:「你說吧,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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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8:02:15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見死不救

  「也沒怎麼。」南宮音漫不經心的說道,「司徒嬌辦了一個寒假補習班,體罰了一個學生,讓這個學生在樓頂的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當時那學生因忍受不了同學的嘲笑突然就跳樓了,這事都傳開了,怎麼在教育局的你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米婭是真不知道,快年底了她一直在外面忙,忙著跟孫局到處去開會,省裡、市裡、縣裡,還得記錄和寫總結,當然還有大大小小的飯局。實際上開會的內容大同小異,偏偏每次還要寫的不一樣,教人頭疼,哪有空聽這些。

  「昨天。」南宮音也聽出她不知情,「那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司徒沖昨晚說今天會和你聯繫,讓你幫著周旋,司徒嬌出的這種事十分嚴重,涉嫌故事傷害罪,有可能要坐牢。」

  在教育局少說也工作了半年,米婭又怎麼能不瞭解當中的嚴重程度,立刻回道:「就算她是我親姐姐,我也沒辦法,這種事不是我一個小小秘書能壓得下去的,以司徒沖的官位何必來找我,可以往上找更有用的靠山。」

  「找過了,全部碰壁。」南宮音笑的幸災樂禍,「你猜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湄」

  司徒嬌出了事,司徒衝動用關係,司徒政出錢,按說這件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解決,頂多賠多點錢給學生家長,怎麼會碰壁呢?

  「白綿綿?」米婭最後只能把這個問題往從未謀面,家庭背景深厚的白小姐身上想。

  南宮音呵呵一笑:「你倒挺聰明,沒錯,就是這個白家,上次他們花了大力氣把司徒政救了出來,在救之前白小姐的意思是想嫁給司徒政,司徒政不答應,寧願坐牢也不願意成親,弄的白家人很是惱火,偏偏那白小姐哭著喊著非要嫁給司徒政,最後白家人沒辦法,只好先把司徒政救出來。司徒政也裝傻,被救出來後送了些高昂的禮品過去答謝,絕口不提親事。你說白家人會怎麼想?當然想好好給點教訓,司徒嬌出了這種事,他們還不往死裡整,非得司徒政服軟不行。諦」

  米婭倒沒想到這中間有這麼多門道,只當是普通的教師體罰學生過度的事情,誰會想到當中這麼複雜。

  「司徒沖和司徒政是什麼態度?」

  「司徒家能攀上這麼一個勢力大的親家司徒沖當然巴不得,司徒政卻不同意,這兩天在奔走托人托關係,還給學生家長塞錢,學生家長錢是收了,可上頭這邊不答應,教育部那頭親自督管著這事,司徒政要麼從了白小姐,要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坐牢,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司徒嬌坐牢是咎由自取,米婭樂於看到,司徒政身陷危機,她就不能不管了,她還得等著他幫她把婚禮搞砸,擺脫秦桑巖那個無賴呢。

  結束完電話,米婭回到屋內,拉掉身上的外套,有些怔忡,習慣了鼻端充滿他溫暖陽剛的味道,這麼一拿掉,倒不習慣了。

  客廳裡的氣氛熱鬧活躍,兩方家長似乎相談甚歡,程池卻告知她一個對他們來說好消息,對她來說晴天霹靂的消息,經兩方家長商定,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一號,那天是良辰吉日,適宜嫁娶。

  「不是說三個月後嗎?怎麼提前了?」米婭掩飾好臉上的表情。

  秦桑巖坐在她身邊,親熱的摟著她的肩,笑道:「爸說反正都領證了,要是傳出去早傳出去了,婚禮早訂早好,就是場儀式。」

  看來她剛剛聽了一場好戲,也錯過了另一場戲,米婭的心往下一沉,扯了扯臉頰的肌肉,眾人已經把話題轉移到要宴請多少賓客,預開多少桌上了。

  「怎麼又不高興了?」秦桑巖捏了捏她的手心,發現裡面冰冰涼涼的。

  米婭不答反問,聲音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司徒嬌出事後給你打過一整晚的電話,是不是?」

  秦桑巖居然沒反駁,低聲回道:「原來你是為這事不高興,那是她的手機號不錯,但打電話的人是司徒沖。」

  也對,司徒嬌已經被關起來了,怎麼能打電話,米婭一愣:「你知道她出事了?」

  「嗯。」

  「司徒沖打你電話求救?」

  「嗯。」

  「你沒答應?」要不然司徒沖怎麼一個勁打?

  「我壓根沒接。」他看她一眼,笑開了,「這個答案秦太太你可滿意?」

  「我滿意什麼,她是你前妻,你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急著否認。

  他來了興趣,動了動靠在沙發裡的身子,靠近她的臉道:「我怎麼聽出你在吃醋?」

  「吃什麼吃,你可真會胡思亂想。」她冷冷的推開他,看了看兩方家長,他們坐的位置偏,幾乎看不到他們這兒的情況,即使這樣她也不希望做出什麼引人側目的事來。

  秦桑巖落下眼瞼,見她孩子氣的怕被人撞見的神情,心不經意的柔軟起來,他發現逗她比較有趣。

  秦滔和程池越聊越起勁,連程珞都忍不住露出無聊的表情,米婭更是無聊,又不能走開,秦桑巖一手摟著她,倒顯得怡然自得,時不時的偷親她一下,捏捏她的腰或是摸摸她的臀部,氣的她臉紅,又不敢打他,因為秦夫人偶爾會看過來,一副打量準兒媳婦的眼神。

  只能另想辦法,她轉移話題:「你真不打算救?」

  秦桑巖斜睨她一眼,難測的光影劃過他冷峻的臉:「你是想我救,還是不想我救?」

  以手抵在鼻下掩住唇,她輕輕道:「如果我希望你救呢?」救不救司徒嬌不重要,重要的是救司徒政,等司徒政把她的事辦完,是娶白小姐也好,黑小姐也罷,不關她的事。

  秦桑巖可不好糊弄,瞇眸道:「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她做過夫妻,如今她有難,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他撫著剛毅的下巴線條,慢悠悠道:「你不是恨她嗎?我想你巴不得她坐牢才對。」

  「是,我以前是恨她,但也罪不至坐牢,何況她已經被我設計離婚,夠慘了,做人做事不能做太絕,你說是嗎?」米婭面不改色的聳肩,「再說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要想看一個男人能對你有多壞,看看他對前女友或是前妻怎麼樣就能一窺究竟,假如你見死不救,我怕我會成為第二個司徒嬌。」

  「你覺得我會嗎?」他微微俯頭,扯動唇角,笑容在黑眸深處閃爍,「你太低估你的魅力了,婭婭,我要你,這輩子只承認你是我的妻子。」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的聲音中滲了霸氣和絕然的味道。

  「我要你,這輩子只承認你是我的妻子」,這些都不是米婭要的,她坐起了身子,眼中的溫度一點點抽掉,彷彿在看一個冷血魔鬼,暫時不提她為救司徒嬌的私心,就單說司徒嬌和他談了那麼多年的戀愛,又曾是他的妻子,他是怎麼對司徒嬌的,見死不救不說,還冷眼旁觀,她現在也是他的妻子,是不是等到她有這一天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態度,比對待一個陌生人還要冷漠無情。

  「行了,逗你的,你說幫就幫,其實我和她畢竟夫妻一場,我怎麼會不救她,我是怕你多想,才不敢貿然出手。」他歎息著把她擁入懷裡,下頜摩挲著她的頭頂,「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我救她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救完後你可不能翻舊帳。」

  他肯出手,完全出乎於她的意料,而且是在她的請求之下,遲疑著伸手摟住他的腰,用低低的嗓音嗔怪道:「哼,我有那麼小氣嗎?怎麼說也是我不對,拆了你們的婚姻,這一次就當我補償給司徒嬌的,以後兩不相欠。」

  「瞧瞧,看我娶了一個多麼寬容的女人,刀子嘴豆腐心!」他親著她的小嘴,讚揚道。

  在他懷裡仰起頭,米婭驟然感受到幾道目光投射過來,發現家長們不知什麼時候不說話了,盯著他們看,她忙推開他,裝作整理衣服的樣子,慌忙低下頭。

  秦桑巖卻一點不尷尬,把她重新摟到懷裡,問父母:「商量到哪兒了?」

  秦滔笑瞇瞇的對程池說:「看到小兩口子這麼恩愛,想來離抱孫子不遠了。」

  程池跟著笑:「是啊,我也急著抱外孫子呢,要是來個雙喜臨門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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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缺錢?

  生育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雙喜臨門的事恐怕永遠不會發生,米婭分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像強塞了什麼東西,拉拉不動,扯扯不掉。

  秦桑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顧自的轉移話題:「婚禮辦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這個我們沒意見,看你們兩口子的意思。」程池看看秦滔,秦滔在旁邊點頭附和。

  秦桑巖挑挑唇角,轉頭問米婭:「婭婭,你有什麼意見?辦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湄」

  在她看來這兩個沒什麼區別,一樣是煩人的婚禮,意興闌珊道:「你們看著辦,我沒意見。」說完不忘沖大家淡淡一笑。

  這女人分明無精打采,對婚禮一點也沒興趣,連選都懶的選,秦桑巖眉眼一凜,轉頭時同樣一臉的微笑,對家長們說:「不如辦場中式婚禮,婭婭穿旗袍好看,那天她將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中式好,中國人就該辦中式。」秦滔贊同道譙。

  程池沉吟道:「可是中式的那些老規矩現代人早忘了,還有那些繁文縟節我們也不懂,到時候出錯豈不是貽笑大方……」

  「那些就免了,不如這樣,那天新娘穿旗袍,新郎穿西裝,婚禮呢還按現代人辦婚禮的模式來辦,來個中西合璧,怎麼樣?」

  程池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那就這麼著吧,具體的請專門的婚禮策劃公司進行策劃和打理,我們把要注意的細節告訴他們,剩下交給他們去辦。」

  「我對這方面的公司不太熟悉,不如這樣,程先生人脈廣,到時候你給介紹一家好的,費用方面我們來出。」

  程池擺手:「這怎麼能要你們出呢,我來出。」

  「不,我們是男方,這費用應該是我們秦家出,程先生就不要跟我爭了。」

  「那也行,嫁妝方面我多出點,一幢價值千萬的婚房,外加一部跑車,你看怎麼樣?」

  「多了,多了,婚房我們家出,車子嘛桑巖有,你把女兒養大不容易,嫁妝就不要了,老思想了,現在不興這個。」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嫁妝錢是一定要出的,是我的一點心意,一定要收。反正我的家業也帶不進棺材,以後還是子女的。」

  秦滔和程池商量的異常激烈,反倒是一對新人坐在邊上不語,米婭正覺得時間難熬,程珞挪過來,說:「姐,你出來一下,我房間裡的電腦好像中毒了,總是死機,裡面有一份文件非常重要,我等著用,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修好?」

  米婭看了一眼秦桑巖,拉開他搭在肩上的手:「我去去就來。」

  秦桑巖點了下頭,收回手,雙手交叉擱在雙腿上,慵懶的偎進沙發裡,目光盯著秦父與程父,專注的聽他們講話。

  來到程珞的書房,程珞把門關的牢牢的,哪裡有什麼電腦壞了,完全是他的借口,神秘兮兮的說:「我打算下週六我打算去我未來岳父家提親,順便把訂婚的事辦了,姐,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米婭略一思索,點頭:「也好,週一我要出差一周,剛好回來能幫得上忙。訂婚不是小事,你一個人去沒有誠意,我去也算代表半個家長,女方心裡會舒服一些。」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岳父脾氣直,聽說他最好面子,本來我說悄悄訂他就不滿意,如果我一個人去,他指不定會發一通火,我可扛不住。你是我姐,有你跟著去了幫我說說好話,撐撐場面,肯定能起作用。」

  米婭抿嘴笑,小聲調侃道:「喲,還有你扛不住的事啊,你平常不是挺能的嗎?」

  程珞翻了個白眼:「行了,姐,你就別取笑我了,這事千萬不能讓程池知道,下週六那天我一大早先走,你後腳走,咱們分開行動,到齊越樓下會合。」

  相對於他的緊張,她反倒越來越愜意,拍拍弟弟僵硬的肩:「不說了,我們出來太久程池會起疑心的,趕緊回去。」

  兩人講完,程珞先下去,她過了一會才慢悠悠下去,心中卻在想要說什麼才能安撫住女方家長,在中國人傳統的觀念裡,談婚論嫁得男方家長出面跟女方家長商量,她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去真的不足以支撐整個場面,得想想辦法才行。

  良久後,婚禮商量的差不多了,程池自然要留秦氏夫婦在程宅用飯,用完飯秦氏夫婦起身告辭。

  「婭婭,你去送送你公公婆婆。」程池說。

  米婭依言送秦滔夫婦上車,臨走前秦夫人拉著她的手叮囑:「你們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可得抓緊啊,給我生一個孫子……」

  她為難之際,秦桑巖過來打圓場:「媽,我和婭婭會努力的,這兒風大,我幫您把車門關起來,路上小心。」

  皺眉看著車子漸漸開遠,米婭側頭問他:「你還沒說?」

  「我母親最近身體不好。」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性子別這麼急,聽我說完,我母親受不得刺激,上次住院之後她精神大不如從前,我希望等她身體好一些再說。」

  「那你父親那邊呢,你總得說一聲吧。」

  秦桑巖幽幽的一頓,聲音低沉的安撫:「相信我,這件事我來辦,不會讓你受委屈,一切是我的錯,我會承擔下來。」

  聽上去倒有點男人的擔當,令人忍不住心動,米婭對此卻不屑一顧,對他所謂的承擔也深表懷疑。曾經她躺在醫院忍受喪子之痛的時候他在哪兒,他在大肆操辦他的婚禮,他和司徒嬌的婚禮,他的心裡對她的愧疚何曾有過?如今倒裝模作樣,惺惺作態,不過是因為她是程池的女兒這個身份。倘若她的親生父親不是程池,恐怕他到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更不要提什麼娶她了。

  與其等他猴年馬月去向秦氏夫婦解釋,不如她先下手為強,主動說出一切,秦氏夫婦急著抱孫子,怎麼會容忍她不孕的事發生,到最後肯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打定主意,米婭心中暗暗興奮,怎麼早沒想到這一點,根本不用司徒政插手,她完全能搞定。

  「老婆,下午有什麼安排?」他親暱的攬著她往別墅方向踱步,提議道,「要不要去騎馬?」

  不喜歡他稱呼她為『老婆』,米婭看向他上次受傷的右臂,諷刺道:「你手好了?」

  「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他做了一個生龍活虎的舉臂手勢,「早好了。要不開遊艇去江中心釣魚怎麼樣?」

  還真會享受,米婭面不改色,「我沒空,你去吧,我還有些文件要寫。」

  大約是被她掃了興致,他表情冷下來,「你最近一直在熬夜寫代碼,當我不知道。你缺錢?」

  他臉冷下來,她也裝不下去了,「這是我的事。」推開他快步往屋裡走。

  「你現在是我妻子,你缺錢跟我說,缺多少,我給你。」他幾步上來,壓著怒氣勾住她的身體。

  「是啊,你有錢,你連遊艇別墅跑車都肯給我,還有什麼是你這個金主給不起的。」米婭不喜歡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也冷下來:「可是有一樣是你用多少錢都彌補不了的,那就是我養父的一條腿,如果你那天早上能讓程池放人,他的腿也許還有救,現在他只能坐在輪椅上,你說,你用什麼補?你拿什麼補?錢嗎?那好,你出多少,我反過來再加一筆,我要你的一條腿,你肯給嗎?啊?你肯嗎?」

  秦桑巖擰眉,什麼也沒說,他的手漸漸鬆開,抱歉的話在嘴邊,可是遲遲吐不出來。

  看著他啞口無言的樣子真是痛快,米婭冷冷一哼,旋即進屋,對,她就是缺錢怎麼了,要不是他,養父能有那麼淒慘的下場嗎?說到底她拚命寫程序賺錢,為的是給他犯的錯擦屁股,他犯的錯,憑什麼要她承擔?該死!

  吵了一架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更僵,誰也不和誰說話,晚上各睡各的,像兩個陌生人。

  週末幾乎埋頭寫開發軟件,終於三個活完成了兩個,米婭先把東西發給買家,再等消息,剩下的一個只有等出完差回來再寫。

  關掉電腦,她走回臥室,想起還有行李沒收拾,坐了兩天脖子酸痛,腰難受,太累了,洗完澡再弄吧。

  床上沒有秦桑巖的身影,樓下好像有汽車開遠的聲音,大晚上的誰出去了,她嘀咕了一聲,走進浴室,洗完澡看一眼鐘,將近凌晨一點。

  秦桑巖鬼魂一樣又出現在臥室裡,而且在收拾行李,她一看那行李箱不是她的嗎。

  莫非,他也要出差?可動她的行李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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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負荊請罪

  他沒換睡衣,還睡著白天穿的休閒服,指著滿滿的行李箱,一樣樣耐心講解道:「東西幫你收拾好了,你自己看還缺了什麼,感冒藥消炎藥在這個袋子裡,你一著涼容易犯鼻炎,這裡有洗鼻劑,對你的鼻炎特別管用,如果犯了別忘了用。換洗的衣服我疊在下面。這是日用品的旅行包,我知道你不愛用酒店裡的,每次帶家裡的大瓶裝太重,給你換了小包裝的,便於攜帶。」

  米婭半天說不上話來,他這樣算什麼,怎麼突然扮演起好丈夫的角色來了,這裡又沒有外人,不用演戲。

  「愣著幹什麼,快點點看有沒有缺的,你補進去,我去洗澡。」他捏捏她的臉蛋,脫了外套掛起來,回身進了浴室。

  米婭靜靜看著行李箱,又看看傳出水聲的浴室,他不會是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給她買這買那的吧,之前那個汽車聲是他的?

  不信他會這麼好心,她翻看起來,小到她的內衣內褲、襪子、圍巾,大到外套長褲,他準備的一樣不少,還有那藥,他準備充分,最讓她驚愕的是那瓶治鼻炎的藥,她每年冬天鼻炎都會犯,總是隨身帶一盒防著,唯獨今年的鼻炎沒發過,也忘了買,他怎麼會知道要給她備藥灩?

  頭疼,明天還要起大早與孫局會合,她關上行李箱擺在牆角,調好鬧鐘爬上床,腦袋一沾上枕頭直打哈欠,懶的去猜他的心思,最壞的打算不就是他在藥裡下了毒藥,哼,他敢嗎?

  她死了,秦程兩家的聯姻計劃徹底破滅,他才不傻。

  秦桑巖在浴室裡淋浴,他確實是半夜出去給她買的東西,有旅行裝的沐浴露和洗髮露,牙膏和牙刷,還有鼻炎藥,本來他不知道她明天要出差,這兩天兩個人關係僵著,他白天出去一整天,晚上回來她不在房間,他睡著了半夜她才回來,兩個人幾乎沒時間說話損。

  他白天在外面既沒應酬,也沒回秦家,他開車去了新區,帶了很多營養品去看望了她的養父母,二人一看到他臉拉的老長,差點沒讓他進門。

  他厚著臉皮在門外站了大半天,負荊請罪,最後是米媽媽給開的門,他進去也不說話,給他們做飯洗衣,打掃屋子,換了客廳裡壞掉的電燈泡,還幫他們把洗手間裡壞掉的水龍頭修好了,因為他從小在情感方面不擅於表達,又怕說錯,索性不說。

  臨走前,他放下了一筆錢,他是這麼說的:「對不起,爸,媽,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們,是我的錯,我沒想到程池會把爸的腿弄傷,我以為他會看在婭婭的面子,軟禁你們,不會為難你們,只是想嚇嚇婭婭罷了。早知如此我第一時間爭取把您二老放出來,對不起,是我的錯。」話畢,他跪下來,給米爸爸磕了三個響頭。

  最後走的時候,米媽媽送他到門外,悄悄告訴他:「過去的就過去了,這可能是我家老米的命,我能有婭婭這個女兒,你這個女婿也算知足了。程池那個人心術不正,婭婭在他身邊我不放心,你既然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不要住在程家,離程池越遠越好。還有,婭婭週一要出差,又要降溫了,你記的提醒她帶鼻炎藥,那丫頭每年都會犯鼻炎病,到時候氣都喘不上來,可難受了。」

  回來的路上,他想給她買藥,程池打電話說有要事商量,他先趕回程宅,程池和他商量的是程氏下個月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這一商量天就晚了,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還在想程池的話,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等醒來發現藥還沒買,拿了車鑰匙才出的門。

  關掉花灑,他抹掉臉上的水,用毛巾擦乾淨身體,套了條內褲就出去,打算不穿來著,一會脫麻煩,又想起她罵他流氓的模樣,只好套上。

  他上床親了親她腦後的頭髮,自後輕擁著她,貼在她耳後喃喃:「明天我給你做早餐,想吃什麼?」心想,今天我可是一個勁主動跟你說話來著,你就算還生氣,也該吱個聲應付應付吧。

  半晌等不來回應,發現她已經入睡,面色沉睡,睡著時眉頭仍微皺著,不開心的樣子。好容易盼她例假走了,今天身子乾淨了,她倒先睡了,而且睡的這麼沉。

  他動手去脫她褲子,再一想,算了,不早了,她這兩天寫東西也寫的累,床上運動還是作罷吧。

  翌日米婭睡眼惺忪的摸床頭的鬧鐘。

  七、七點零五分!

  她驀地睜大眼,約好了孫局八點鐘會合的,離教育局起碼要坐公交車四十分鐘,天哪,來不及了,趕忙洗漱、換衣,出了臥房發現行李箱忘拿下去,返回去一看放行李箱的地方空空的。

  該死!明明昨晚設的是六點半的鬧鐘,被誰給按了?一定是他。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去,秦桑巖從餐廳出來拉住她,「行李我裝在車上,早餐做好了,你吃完我送你過去。」

  惱的想踢他:「幹嘛關我鬧鐘?」

  「你昨晚幾點睡的?你需要多睡一會兒。」他答的不急不緩,完全不理會她的焦急。

  「被你害死了。」她氣的跺腳。

  「時間來的及,我保證,先吃早餐。」他硬把她拉到餐廳,程池和程珞赫然坐在餐桌前,她頓時不好發作,板著臉坐下來。

  「一大早怎麼了?乖女兒,在這裡都聽到你的聲音。」程池笑容和煦。

  程珞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讚不絕口:「嗯,這培根不錯,姐,你該嘗嘗,姐夫的手藝真好,你嫁了這麼一個好丈夫,真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小子什麼時候牆頭草了,前陣子不還和我同仇敵愾的嗎?米婭拿眼瞪程珞,程珞縮縮脖子,笑嘻嘻道:「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嘗嘗嘛,這可是姐夫一大早起床親手給全家人做的。等你真的嫁出去,這下我和爸就放心了,以後不用擔心你的一日三餐,保證比咱家請的大廚手藝還要好。」

  一口一個姐夫,米婭聽的刺耳,繃著臉端起牛奶喝起來,三兩口吃掉早餐,別說味道真不錯,甩了甩頭,她整理好表情,在站起來離開前對程池說:「爸,我要陪孫局出差一周,我趕時間先走了。」「我送你。」秦桑巖也已經吃完,起身朝程池點了點頭,「爸,我去上班了。」

  ……

  「你把我放在前面就行了。」米婭指著離教育局大樓還有一段路的街口。

  「你從這裡走過去時間肯定來不及,我送你直接到樓下時間就剛剛好。」秦桑巖看看手錶,車子沒停,其實他比她還急,就想安全準時的把她送到目的地。

  「我不想被人發現,你明白嗎?」米婭被他逼的不得不說出實情。

  「你不想?」他微微瞇起眸子,哼著,「下個月我們就舉行婚禮,程池廣發婚帖,你以為消息不會擴散,最後傳到你們單位嗎?」

  什麼?廣發婚帖?程池明明答應她辦的簡單一些,本來不情願結婚的米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冷著:「那也總比這麼明目張膽的好。」

  他臉上在笑,笑容卻未達眼底:「你現在知道怕了,知道顧慮了,當初你故意讓記者拍你我偷情的視頻時,你怎麼不知道怕?噢,對,那時候你抱的是同歸於盡的想法,現在不同了,你當然還顧慮你的名聲。」

  他說的話夾槍帶棍,米婭聽不下去了,面無表情,一等他把車停下,蹬蹬下去,打開後備箱直接取了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進大門。

  秦桑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此時是上班高峰,教育局的同事有匆匆而過的,有注意到他投來打量目光的,他視若無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側頭看了一眼那快步消失的身影,狠狠把煙按在儲物箱裡的煙灰缸裡,啪一聲關上。

  週三——

  秦桑巖每天數著日子,算著她還有幾天回來,年底了,局裡特別忙,他也是大小會不斷,不管是停下來,還是在忙碌中總會情不自禁想起她,想著她對這段婚姻的冷漠態度,想著自己該怎麼捂熱她那顆冰冷的心。或是,永遠捂不熱,永遠也結不開她心中的結,想到這兒,他的心跟著一冷。

  年底總結大會,會議室裡坐了一干大小幹部,有的是從縣裡鄉里趕過來開會的,大家發完言等著領導做指示,秦桑巖卻坐在上座,一言不發,底下的一幫幹部心中頓時忐忑起來,秦局平常不是這個樣子,只有發火前才會非常平靜,大家在心裡想是不是自己最近犯錯誤了,或是剛才哪裡講的不對,還是有人舉報自個兒貪污了,不該的呀,快過年了,送禮的是不少,可都不是什麼大東西,這早在官場裡是不成文的規定,沒可能有人舉報這個。

  坐在秦桑巖旁邊做會議記錄的周秘書瞭解實情,在底下輕輕捅了捅秦桑巖:「秦局。」

  秦桑巖回了回神,發現大家都在打量自己,面不改色的揮揮手:「休息半小時再接著開會。」

  一幫幹部這才如釋重負,秦桑巖走出會議室,進了辦公室,桌子上的手機正震動著,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程珞。

  「晚上有空嗎?想找你聊聊。」

  「好,在哪兒?」

  「就在咱們以前經常去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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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3:24
第一百六十章 有沒有想我

  秦桑巖如約而至,酒吧裡震耳欲聾的聲音充斥隔膜,一時間難以適應,擰了下濃眉,剛坐上吧檯,還沒要酒,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剛從舞池裡跳完舞回來的程珞蹦坐到他身邊的吧椅上,跟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好久沒來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大適應。」程珞喝了一口酒,挑眉道。

  秦桑巖聳聳肩,酒在口腔裡含著轉了兩圈才嚥下去:「上次跟你鬧繃後就沒來過。」

  「喲呵,敢情這還是我的罪過啊。」程珞斜睨他。

  秦桑巖不想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今天怎麼想起來叫我來喝酒?你就不怕某人拿你開刀?灩」

  「你指我姐啊。」程珞轉著酒杯邊,抬抬下巴道,「你認為我怕嗎?」

  秦桑巖挑眉淺笑。

  「我問你,你到底愛不愛她?髓」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秦桑巖低頭凝視著酒杯,目光比杯子中的酒還要醇。

  程珞轉過身,拍拍秦桑巖的肩:「是男人嗎?愛就追到手,不愛就放手,秦桑巖,咱們這麼多年的哥們,我不信你真看得上程池女婿的身份,你是真心想和她結婚,對嗎?」

  秦桑巖沒直接回答,黑眸在程珞臉上巡梭:「別光顧著說我,你和傅楚菲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再來一杯。」程珞長指一彈,推掉手中的空杯,對著酒保叫了一聲,這才回他:「急什麼,還有半學期才畢業,等站穩腳跟,那時候再談也不遲。」

  秦桑巖眸光微閃,低頭喝酒沒再說什麼,程珞可沒耐心和他打馬虎眼:「剛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快說,你對我姐是怎麼個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剛才你不都說了嗎?」秦桑巖也把杯中的酒喝掉,沖酒保打了個響指,同樣要來一杯。

  「得了,相處這麼多年我瞭解你的脾氣,你是那種不善表達,愛你在心口難開的男人,我可跟你說啊,結了婚可不許再欺負我姐,要是再被我聽到你對她用強的,看我怎麼修理你。」程珞毫不客氣的給了秦桑巖一拳。

  秦桑巖身體趔趄著承接下來,當即抿了一口酒在嘴裡,哼著:「上次你打的還不夠?我可是沒還手,還鼻青臉腫了好幾天,夠丟人的了。」

  程珞也忍不住吐槽:「你以為就你丟人?你受的不過是皮肉苦頭,我摔下台階,整整當了大半個月的瘸子,想想我還覺得窩囊呢。」

  「給你個機會打回來,要不要?」

  「要啊,怎麼不要,怎麼打回來。」

  「明天下班後擊劍館見。」

  「行,不見不散。」程珞舉起酒杯,秦桑巖笑著也舉起手中的,兩隻杯子相撞發出脆響,這是男人的和好方式,所有言語都在酒裡,兩人同時一乾而盡。

  次日下班後兩個男人在擊劍館酣暢淋漓的打了幾圈,徹底恢復成從前的關係。

  遠在外地出差的米婭就沒這麼好的閒情逸致,才結束一周的出差任務,沒來得及喘口氣,又來了新任務,陪同孫局馬不停蹄的登上飛機,參加即將在北京舉辦的首屆京師教育論壇,主辦單位是中國教育協會,孫局已經得到邀請,還得在論壇上發言。

  一到北京,米婭給程珞發了條短信,告訴弟弟自己到北京出差,不能陪他去未來岳父家。

  程珞回了過來:「沒事的,姐,你安心出差,我和我岳父說一聲,安排到下周。」

  程珞能把時間推遲那是再好不過了,米婭拿出單位給派發的筆記本電腦開始忙碌起來,起草孫局的發言稿,通篇有一萬字的內容。

  北京比不得南方,氣候寒冷乾燥,沒過半天她的鼻炎犯了,整個鼻子都不通氣,跟塞了棉花似的,偏偏還有鼻涕堵在那兒,弄不出來,又嚥不下去,別提多難受。

  這時候想起包裡有鼻炎藥,她趕緊拿出來用上,不一會神清氣爽,舒服多了,隨手把藥放在電腦邊上,繼續敲擊鍵盤。等完全寫出來,伸了個懶腰,她又看到了那盒藥,不由的又想起給她準備這盒藥的人。

  休想用一盒小小的藥收買人心,把藥往腳邊的垃圾桶一丟,她不稀罕,這兒又不是沒藥店,這種藥隨處可以買。

  拿著u盤把稿子交給孫局過目,她回房間拿上包出了酒店,一條街的藥店全被跑了下來,居然真的沒那盒藥,只有別的牌子的,她買了自己以前經常用的牌子,回到酒店用起來的效果卻沒那個好。

  夜裡睡不著,鼻炎鬧的她難受,明早要參加京師教育論壇,孫局特意交待過要以飽滿的精神狀態去參加,她鬧到半夜還在跟鼻炎做抗爭,實在折騰不下去了,爬起來從垃圾桶裡把藥翻出來用上,神奇的事發生了,鼻子頓時好受多了,人也開始犯困,跟著睡了一個好覺。

  參加完論壇還有酒會,孫局興致很高,和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論壇的教育局局長們攀談起來,最後商定明天大家一起出去在北京城逛逛。

  米婭當然得作陪,這一逛不要緊,又玩又吃又喝,逛了整整三天,準備回s市時已經整整出來大半個月了。

  飛機快在s市降落時,孫局說:「小米,這趟出差累壞了吧,從今天起你就放假吧,年後再來上班。」

  今天是週六,按單位裡的年假通知,從下週二才能開始放假,孫局這是多給了她一天。

  這一趟出差的確是累壞了,從飛機場與孫局分道揚鑣,米婭就想直接躺下來,好好睡它個三天三夜。

  伸手準備攔出租車,手中的行李箱被一隻有力的手奪走,她第一反應是搶劫,再定晴一看,面無表情:「怎麼是你?」

  秦桑巖一手拉著她的行李箱拉桿,一手摟在她腰上,沉默了幾秒說:「我可是特意過來接機的,看到我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起碼也得給我一個解釋,不是說出差一個星期的嗎?怎麼成了兩個星期?」

  「臨時又去北京參加了一個教育論壇,我給程珞發過短信,他沒告訴你?」她面不改色,其實她給程珞發過短信後,手機就故意關機了。

  秦桑巖低頭看著懷中垂眼答話的女人,頓了頓,沉聲問:「這麼多天有沒有想我?」

  他眼神炙熱如火,像要把人燒起來,米婭抬了抬眼,「你不來接機的話我都不記得有你這個人存在。」

  如此蔑視的話秦桑巖聽了一下子臉色難看,可她絲毫沒有變化,從他手臂中滑走,逕自上了他停在不遠處的車裡。

  車內她把手機開機,一下子跳出二十幾條短信提醒她在關機期間有哪些未接電話,其中有十幾個全是他的號碼,還有兩個是高爽,三個是司徒政。

  坐在車裡,聽著他把行李箱好,關上後備箱的響聲,等他坐進來後,她問:「司徒嬌的事你辦好了?」

  秦桑巖繃著張冰寒的臉,完全沒聽到似的,發動車駛上路,米婭碰了次壁,也不再問他,悄悄給司徒政發短信:「司徒嬌的事怎麼樣了?」

  估計司徒政平常不太愛發短信,等了五分鐘也沒等到回信,米婭再發第二條,仍然沒消息,又給南宮音發了一條,結果相同。

  驟然,手機裡進來一個電話,是司徒政,她忙接起來。

  「嬌嬌的事解決了。」

  「那就好,你……沒事吧?」其實她想問的是他不會是以向白家低頭而換來的司徒嬌的平安無事。

  「我沒事。」司徒政的嗓音有一絲愉悅,把她的這句話理解成了關心,車內開車的男人也同樣是這麼想的。

  「你沒事就好,白家……」她剛想直問白家人有沒有逼婚,手機陡然被搶,車子「吱」一聲停在路邊,車窗一開,冷風灌進來,她下意識一瑟縮,就在這短短幾秒的功夫,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掉進了公路下面的滾滾江水中。

  「秦桑巖,你發什麼神經!」她的火氣「噌」一下子竄上來,推開車門就要下去,身體被他以蠻力拉回,扣在座椅上。

  他幽黑冷冽的雙眼一瞬不瞬的投射在她臉上:「在我面前故意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讓我出手救司徒嬌,其實你在乎的是司徒政對嗎?你擔心司徒政被白家逼婚是不是?」

  肩膀快被他捏碎,米婭盡量保持語氣的平靜:「不是,司徒政害過我,他是死是活,是被人逼婚都不關我的事,我讓你救司徒嬌是基於光明正大的理由,倘若你不信,我沒話可說。」

  「最好像你說的這樣。」他放開她的肩,用冷而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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