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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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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3:53
第一百六十一章 蓄謀已久

  米婭聽著他的警告暗暗冷笑,她已經從北京發了一份快遞到秦宅,相信今天應該會到了秦滔手裡。

  事情來的比她想像的要快,車子快開到程宅,秦桑巖接到一通電話,他臉色未變,她卻能察覺到他眼神中一絲驚愕。

  「你在門口下車,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他匆匆把車停在門口,幫她把行李箱搬下去,喚來傭人過來幫忙,飛快的鑽進車內,揚長而去。

  「我來吧。」米婭幾步超過傭人,把自己的行李箱接過來,踩著高跟鞋往程宅大門裡走,想起了程珞,便問傭人:「少爺呢?」

  「少爺在家。灩」

  不知道訂婚的事進行到哪一步了,米婭加快腳步,回房間放好行李,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一身的疲憊彷彿也跟著一掃而空。

  「叩!叩」她敲程珞書房的門。

  「請進。髓」

  程珞一本正經的坐在書桌後,眼睛盯著屏幕,正在看今日股市,看著那花花綠綠的數字,米婭一點也看不懂,敲敲書桌:「今天去你岳父家,還是明天去?」

  「明天去。」程珞眼睛沒抬,認真的盯著屏幕。

  「明天幾點?」

  「明天早上九點。」

  最見不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米婭雙手環在胸前:「程少爺,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你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好好說話。」

  「我不回答你了嗎?明早九點。」程珞這時候總算抬頭,可手上在撥電話,而且把手機放在耳朵邊上,下一秒只聽他對電話裡的人說:「全部拋出去。」

  耐著性子等他講電話,米婭大約聽出來了,這小子在炒股,而且炒的不小,他哪兒來的錢,據她所知他身上大部分錢全投了齊越……

  說到齊越,她猛然想起高爽曾給她打過電話,忙走出書房,進自己房間再回撥過去。

  接通後她簡單說明自己最近在北京出差,剛回來,然後問:「是不是齊越出了事?」

  「齊越運轉正常,請放心。」高爽似乎另有話題,停了停說:「程珞和我表妹訂婚的事我已經知曉,我姑父好面子,程家長輩不出面他肯定不依,明天我也會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那是再好不過了,禮品方面我們不會少給。」

  「嗯,明天見。」

  米婭這邊剛掛掉電話,另一頭又有電話進來,看到來電顯示,她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接起電話時口吻客氣:「秦叔叔……」

  秦滔一改平常的笑容,聲音僵著:「我讓你們兩個人回來,怎麼就回來了巖兒一個人?你也過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行,請告訴我地址。」

  秦滔報了一個,她拿了紙筆記下來。

  終於來了,米婭興奮的手直哆嗦,連忙放下手機,飛快的梳洗打扮,又借了程珞的車,一路開向秦宅。

  車子停在秦宅門外,她拿出鏡子整理儀容,把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通通拍掉,換上平常的一副淡然表情,這才按下了秦宅的門鈴。

  秦夫人親自來開的門,秦夫人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米婭一眼看出秦夫人倍受打擊的樣子,嘴角的笑差點揚起來,她裝作咳嗽的樣子用手摀住。

  「在二樓書房,你跟我來。」秦夫人看著米婭的眼神透著失望,在前面帶路的腳步也顯的拖沓和沒精神。

  米婭心中不忍,秦桑巖的話是真的,秦夫人的身體本來不好,這個打擊想必對她來說更加巨大。嬌媚的面孔上出現一抹猶豫,但只是一瞬間,又變的陰冷起來,不用這一招,她怎麼能擺脫這樁婚姻,為了自由,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秦家的書房在走廊第一間,秦夫人推門進去,米婭跟著進去,看到一副難以預料的畫面,秦桑巖犯了大錯一般雙膝跪著,秦父氣的面紅耳赤,鼻腔裡差點冒煙,正說著什麼,一看米婭進來了,收斂一些,只停下喘著粗氣,卻不說話。

  「老秦,我求你別打巖兒,他不是故意隱瞞的,你別打他,我求你別打他……」秦夫人撲通一聲跪在秦滔面前,身體抱住秦桑巖,連聲向丈夫乞求。

  「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了什麼樣子?走開!」秦父怒容滿面,走上前去要強拉秦夫人,米婭這時候才看清他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竹鞭,再仔細一看秦桑巖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破了,從細細長長的破處來看應該是這根竹鞭的傑作。

  秦夫人哭著死活不讓,眼看秦父手中的竹鞭要落在秦夫人身上,米婭衝過去攔下秦滔:「秦叔叔,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到底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看看這個。」秦滔一轉身,把書桌上幾張紙扔到她面前。

  米婭彎腰從地上把幾張紙撿起來,起身時目光掃到書桌邊上的快遞外袋,不露聲色的垂下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起來,實際上她根本不用看,這裡面東西是她親手寄的,內容是她當時流產住院醫生開的病歷,這份是複製件,上面明顯寫明她將終身不孕。

  「我以為這件事你們知道,他答應過我,會告訴你們的,看來你們還不知道。」米婭輕輕放下複製件,滿臉驚訝。

  秦滔眼中的怒火頓時益發大起來,用手中的竹鞭指著秦桑巖說:「你怎麼不早說?瞞著我你想幹什麼?你想讓我們秦家斷子絕孫嗎?」

  一直低頭不語的秦桑巖抬起臉,剛才秦滔應該打的不輕,他一腦門的汗,似乎在隱忍著身上的痛,下顎緊繃:「我沒這麼想過,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切的錯是我犯的,我承擔。」

  「你承擔什麼?你承擔得起嗎?我滿以為你結了婚能給我們秦家生個孫子,這下好了,你娶一個根本不會生的女人回來幹什麼?我丟不起這個臉,我也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你滾,你給我滾!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我當初不應該把你抱回來,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供你上大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畜生,你滾,你給我滾!」秦滔揮舞著手中的竹鞭,瘋狂的往秦桑巖身上甩過去。

  秦夫人尖叫著緊緊抱住兒子,「老秦,你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他可是我們養大的,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你把他打壞了,我也不想活了,你連我一塊兒打死算了……要說秦家絕後,是我的錯,不關巖兒的事,你打死我吧,求你打死我吧……」

  米婭本來是來看好戲的,就算秦滔打死秦桑巖她眼睛都不會眨,可秦夫人是個無辜的可憐女人,她不想因為報仇連累無辜,權衡之下她跑上去,拉住秦滔:「秦叔叔,手下留情,也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督促桑巖早點把這事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認為傳宗接代重要的話,我願意取消婚事,讓你們去找一個能生的兒媳婦,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好不好?」

  秦滔停下來,手中還舉著沒有落下去的竹鞭,秦夫人哆嗦著抱住跪在地上的秦桑巖:「巖兒,你快走,快走……」

  「媽,我不走,您身體不好,您起來,快起來。」秦桑巖扶母親,雖說他沒讓母親幫著擋多少竹鞭,但還是有一些落在母親身上,他當兒子的愧疚萬分。

  秦夫人原先不肯,突然想起了什麼,吸著鼻子抹掉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摸著兒子發白的臉,小聲說:「巖兒,你等著,我去找你外公來救你,你等媽,媽去去就來。」一說完踉蹌跑出去。

  「媽,你回來……」秦桑巖想阻止,站起來卻因為長時間跪著雙膝已經麻掉沒知覺,又跌坐下去,這時候又想起米婭剛剛的話,扶著旁邊的椅子晃悠悠站起來,冷冷道:「你休想,米婭,我不可能放棄你,更不可能放棄掉這段婚姻。」

  「畜生,你想害了秦家嗎?」秦滔怒不可遏,又揚起手中的竹鞭。

  這一次秦桑巖沒有再忍讓下去,一把揪住秦滔拿著竹鞭的手腕,再用另一隻手抽掉竹鞭,遠遠的甩出窗外,冷峻的面孔冰森刺骨:「害了秦家的人是你。」

  秦滔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秦桑巖猛的甩掉秦滔的手,力氣大到讓秦滔倒退好幾步,嘴裡喃道:「反了,反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打起老子來了,白養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養了一頭白眼狼……」

  「我是白眼狼?」秦桑巖一雙眸子微微瞇起,閃爍著深沉銳利的光芒,步步向秦滔逼近,「我如果是白眼狼我就不應該棄商從政,我如果是白眼狼我就不應該什麼都聽你的,你叫我考公務員我就考公務員,你叫我往上爬我就拼了命的往上爬,別當我不知道,你要我做這一切不過是你嚥不下一口氣,你記恨著司徒沖當年把南宮音從你手中搶走,你咬著牙發誓這輩子要超過司徒家,超過司徒沖,所以你當的官越大,你就越高興,你當上廳長,比司徒沖的局長高你還不滿足,你非得要我也和司徒政比,你要我爬的比司徒政高,你要秦家處處把司徒家比下去。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你的私心,因為一個女人,就算這樣我也當什麼不知道,什麼不懂,我一個勁的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你對媽好一點,可你是怎麼對她的,在我面前你對她還算客氣,我不在的時候你對她像對待妻子一樣嗎?你有盡過一天丈夫的責任嗎?在你眼中,她不過是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傭,她連你的女人都不如。」

  秦滔被秦桑巖逼到死角,氣的面色煞白:「你胡說什麼,我對她沒有心的話,我娶她幹什麼?」

  「哼,她好歹是錢岢的女兒不是嗎?」秦桑巖一針見血的嘲弄道,「你拿自己和司徒沖比,我和司徒政比,我們的官職都比他們父子高,那麼你必定要比剩下的女主人,媽雖然沒有南宮音漂亮,但她的出身好,家世也好,如此一來秦家所有人都比司徒家強,你的虛榮心,你的仇恨之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和膨脹。」

  秦滔啞口無言,又不甘心,怒罵:「畜生,你懂什麼,每對夫妻都有每對夫妻的相處模式,我和她的事不用旁人來指手畫腳,你給我滾!滾!」

  「是啊,你也說了,每對夫妻有每對夫妻的相處模式,那麼我的婚姻也不用你來指手畫腳!」秦桑巖慢慢講完,大手一扣,把在旁邊的米婭強拉了起來,拽了出去。

  米婭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以為他會攝於秦滔的淫威,被迫解除婚約,她以為秦滔身為父親能拿得住秦桑巖,卻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這樣。

  被他拉出書房,她才想起要反抗:「放手!」

  「你給我聽好。」他黑著臉,回身指著她的鼻尖陰佞怒喝道:「不想讓你養父再少一條腿,你就給我閉嘴!」

  秦夫人打完電話回來,她從來沒看到過兒子有如此情緒暴虐的時候,像變了一個人,嚇的哆嗦起來:「巖兒……」

  「媽,您回來的正好,秦家沒法待了,您跟我走。」秦桑巖一手拉著米婭,一手拉著秦夫人直直的往樓梯口奔。

  「巖兒,要走你們走,我不走!」秦夫人推開兒子。

  「媽,您留在這兒幹什麼?他根本不愛你……」他深吸一口氣,這些話本來不該說,但是他不想讓母親再在秦滔身邊受苦,索性說重一些,說的難聽一些,「他根本沒把你當妻子,沒把你當成他的妻子,在他眼中你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被他隨便打罵,隨便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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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4:28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歹毒

  秦夫人護夫護到如此盲目的份上,米婭生生覺得悲哀,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說秦滔為了南宮音恨了司徒沖一輩子,還要硬綁上秦桑巖當他攀比和報復的工具,那麼秦夫人完全就是一個犧牲品,被利用了還替丈夫數錢。

  錢家人來的極迅速,拉著米婭要走的秦桑巖被攔在樓下。

  「外公。」秦桑巖畢恭畢敬叫了一聲,外面人影一閃,錢岢後面還跟了一個人,司徒政。

  秦桑巖衣服幾乎被秦滔的竹鞭抽壞,一走動布條亂飛,像只炸了毛的公雞,別提多可笑。因為計劃失敗,米婭這時候一點想笑的欲望都沒有。

  錢岢拄著枴杖,威嚴的雙目一掃狼狽的秦桑巖,「出了什麼事?怎麼你媽哭著打電話向我求救,說我再晚來一步,你就被秦滔給打死了。灩」

  秦桑巖沒回話,從樓下下來的秦夫人誠惶誠恐的上前:「爸,您先坐。」

  「你又是怎麼回事?」錢岢瞪著女兒身上被抽壞的衣服,有幾處在滲著血,再一看同樣有傷口的秦桑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枴杖敲著地面,大聲叫起來:「秦滔人呢,給我滾出來!秦滔,你給我滾……滾出來!」

  錢岢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司徒政忙拍拍錢岢的背幫著順氣:「外公,氣大傷身,您先坐下,我上去叫姨父下來,有什麼話您慢慢再問。髓」

  在外孫的勸說下,錢岢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眼睛掠過秦桑巖,在他身後的身影上定住:「這不是司徒沖的野種嗎?她怎麼也在這兒?」

  秦桑巖緊了緊圈住米婭的手臂,出聲道:「外公,請尊重我的妻子。」

  「妻子?」錢岢吹鬍子瞪眼,枴杖指著米婭道:「怎麼哪兒都有你的事兒,你和南宮音長的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個狐狸精,禍害!」

  「外公!」秦桑巖冷了聲音,錢岢扭開臉,「我就賣你一個面子,今天不提這事。」

  「爸,是我不好,您回去吧,這兒什麼事也沒有。」秦夫人囁嚅著,倒了一杯茶放在錢岢面前,她一看事情解決了,不禁後悔把老父親叫過來了,她瞭解老父親的脾氣,一直看不慣秦滔,一會少不得大鬧一場。

  錢岢看著遍體鱗傷的女兒,痛不自抑:「別總把事情往自個兒身上攬,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秦滔不是個東西,你偏偏要拿他當寶,當年要不是你要死要活非嫁給他,你能有今天的苦日子嗎?看看你被他折磨成了什麼樣,你好歹是我錢岢的女兒,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這麼打你簡直無法無天,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今天非治治他不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岳父放在眼裡。」

  「爸,您別生氣,千錯萬錯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您不要生氣,老秦他平常對我不是這樣的,他沒有打過我,真的,爸……」秦夫人眼看父親生氣,跪下來哀求。

  「看看你這個不成器的樣兒。」錢岢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女兒,隨即大聲吩咐:「巖兒,把你媽拉開,送到外面我的車裡去,我要帶她回家,再也不讓她受秦滔的氣。」

  秦桑巖求之不得,扶著秦夫人:「媽,我們走。」

  「我不走,我不走,這裡是我家,爸,巖兒,不要……我不走……」秦夫人哭的撕心裂肺,連米婭聽了都不忍。

  「還愣著幹什麼,把她給我弄出去。」錢岢眼睛朝米婭一瞪。

  米婭不敢苟同於他們的強盜行為,但是考慮到秦滔下來錢岢的怒氣肯定會發洩在秦滔身上,到時候秦夫人指不定又是一通護夫的鬧,反而會煽動錢岢的脾氣,雙方非弄僵不可。摸摸鼻子,只好上前和秦桑巖一起把秦夫人強扶了出去。

  又哭又鬧的秦夫人終於被塞進車內,秦桑巖鎖好車門,對米婭說:「看好我媽,我去去就來。」

  米婭點點頭,秦夫人揪著她哭著求:「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阿姨。」米婭試著勸說起來,「以我看您不在裡面比在裡面要好,您想啊您父親看到您一身是傷,肯定更生氣,怒氣到時候全部發洩到秦叔叔身上,不如您在車裡,等事情解決了,過兩天您再回秦家。」

  「回去就回不來了,我知道我爸的脾氣,他會讓人看住我,不會讓我回來的……」秦夫人臉藏在手心裡痛哭起來。

  看著執拗的秦夫人,米婭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不也是一門心思只愛著一個男人,不管他對自己有多漠視,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就是一種滿足和幸福,不同的是秦夫人的這段癡迷比她要長,整整幾十年,好像還沒有清醒的趨勢。

  拍著秦夫人的肩,米婭從包裡抽出面紙無聲的遞上去。

  秦夫人哭了一會兒,情緒好一些,「我想去洗手間。」

  米婭看著窗外,秦桑巖還沒出現,「再等一會行嗎?」

  「人有三急,這種事怎麼等得了。」秦夫人抱住肚子,一副快憋不住的樣子。

  米婭想了想,從後座爬到駕駛座前,把車門反鎖的按鈕按開,秦夫人一推開門跟離弦的箭一般往屋裡沖,米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追下去,秦夫人跑的飛快,沒十秒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等米婭氣喘吁吁跑進屋,客廳內錢岢手中的枴杖雨點一般砸在跪在地上的秦滔身上:「我讓你欺負我女兒,我讓你不拿她當人看待……畜生,你敢打女人,你還是人嗎?畜生……」

  而秦夫人正護住丈夫,聲嘶力竭的叫:「爸,別打了,別打了……老秦,你吱個聲,服個軟,求你了……」

  秦滔一聲不吭,在他的眼中司徒政在這兒等於是司徒沖的眼睛在這兒,司徒政回家肯定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司徒沖,司徒沖聽了一定會取笑他,最在乎的是南宮音也會聽到,他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南宮音被司徒沖搶走了,他想在這一點上讓南宮音瞧不起,所以說什麼也不求饒。

  「巖兒,把你媽弄到車上去!」錢岢嫌女兒又回來礙手礙腳。

  秦桑巖拉著母親呢,無奈母親突然力氣大的要命,跟瘋了似的,他有幾次都差點沒抓住,司徒政站在錢岢身後看著這一切,完全沒要搭手的意思,秦桑巖暗暗咬牙,對衝進來的米婭說:「過來幫忙。」

  米婭忙跑過去,秦滔這時候發話了:「爸,您能不能問個來由再打我,我不是故意打文絹的,我是打不孝子,不信您問問文絹,我有沒有想要打她。」

  秦夫人哭著喊:「他說的對,爸,老秦沒有想打我……」

  不想讓母親太難受,秦桑巖無奈之下幫腔:「外公,媽說的沒錯,爸本來打的不是她,是我,是媽攔著才會不小心被打。」

  「好好的,秦滔打你幹什麼?」錢岢不信。

  秦桑巖低下頭:「因為婭婭不孕,關於這個原因我已經講過了,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把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沒的,導致她從此不孕,這件事我負全責。」

  秦滔這才開口,自鼻腔裡哼著:「我們秦家就指著他繼承香火,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只能靠下一代了,誰知道這不孝子非要娶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您說我能答應嗎?就算我死了,到了地底下我怎麼面對我父母,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錢文絹不能生的確是個大問題,一向趾高氣昂的錢岢在這件事上也說不出話來,一個趔趄後退幾步坐到沙發裡。

  秦夫人情緒幾乎崩潰,哭得成了一個淚人,大叫著:「不要吵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秦家,是我對不起老秦家,是我讓你們家絕了後,我該死!」

  不知秦夫人打來的力氣,驟然推開秦桑巖,又把米婭一推,衝著客廳內裝飾用的石柱子瘋牛一般撞了過去。

  「媽,不要——」秦桑巖想攔慢了半拍,伸出的手只抓住一股空氣。

  客廳內頓時鴉雀無聲,只見秦夫人「咚」一聲,一頭撞上柱子,頓時頭破血流,無聲的倒了下去。

  「媽,媽,媽,你醒醒,醒醒,媽……」秦桑巖第一個反應過來,嘶聲叫著衝過去,把秦夫人抱起來,怎麼喊都不醒,額頭上破了一個大洞,正在往外漱漱的冒血。

  「媽,媽。」秦桑巖叫的撕心裂肺,用袖子去捂傷口,血越湧越多,他的整條胳膊都給染紅了,「快叫救護車!」

  米婭哆哆嗦嗦著掏手機,怎麼也抓不住,滾到地上她顫抖著蹲下去撿,身體搖晃著站不穩,一隻健臂從旁邊扶住她,手的主人已經在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馬上就到。」司徒政這話是對眾人說的,眼睛卻看著米婭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文絹,文絹……」錢岢顫顫巍巍的拄枴杖走過去,痛心的喃喃,「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

  秦滔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爬著奔過去,被錢岢用枴杖打開:「畜生,都是你幹的好事,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場面混亂不堪,米婭整個身體都在抖,尤其是手,抖個不停,這雙手曾經扶過秦夫人,也曾經親手把不孕的病歷卡複製了寄快遞到秦家,她殺了人,她間接的導致了這場悲劇,她是劊子手。

  眼前一會是秦夫人痛哭流涕的臉,一會是滿目的血色,是她,是她害了秦夫人,是她的錯,是她太自私,太歹毒,為了報復不擇手段,最後弄出了人命。

  「你怎麼樣?」耳朵裡切進一個沉穩的聲音,她的整個世界一片黑色,在搖晃,模糊的幾乎看不清,誰,誰在跟她說話。

  司徒政本來也想去看看秦夫人,那畢竟是他的親姨母,但是他瞧著米婭的臉色慘白的跟灰一樣,不放心,眼看她昏倒的樣子,他趕緊扶住她,詢問她怎麼樣,她眼珠子在轉,可愣愣的就是不說話。

  「婭婭,你怎麼了?別嚇我。」他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忙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拍著她的臉也沒反應,一咬牙,掐住她的人中,她身體一震,整個人清醒過來,「秦夫人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救護車剛來。」司徒政望著落地窗外被單架抬上救護車的秦夫人。

  秦桑巖一頭鑽進去,走之前看了屋內他們一眼,米婭打了一個激靈,隔的這麼遠她分明感覺到他眼中的恨意。

  她狠狠咬唇,掙扎著要起身,司徒政按住她:「你去哪兒?」

  「我要去看看。」她不跟去的話良心不安,一定要看到秦夫人平安無事才肯放心。

  「我開車送你。」

  「不,我開車來的。」她站起知,腳卻抖的抬不起來。

  司徒政不著痕跡的扶住她:「順便坐我的車吧,外公也要去。」

  吸著氣,米婭輕輕點頭,她這樣子實在不宜開車。

  急救室外——

  所有人整整等了三個多鐘頭,才等到手術中的指示燈熄滅,秦桑巖第一個衝上去:「醫生,我媽怎麼樣?」

  幾位專家聯手動的手術,其中一個摘下口罩說:「腦部創傷口太大,縫了十針,加上病人年紀已經大了,又有心臟病和高血壓,多病齊發,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現在送到重症監護病房,半天只能有一個人進去探望。」

  「我去。」錢岢搶在秦桑巖面前,他害怕白髮人送黑髮人,以後沒機會,怎麼著也要第一個見見女兒才肯放心。

  一行人來到重症監護病房前,錢岢在醫護病人的陪同下得以進去,其餘的人只能隔著透明玻璃看著躺在裡面戴著氧氣罩的秦夫人,旁邊的心跳儀清晰的反應出心跳的微弱曲線,看得人直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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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5:08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蠔排骨粥

  米婭怔怔的看著生命垂危的秦夫人,無意識的咬起唇,雙拳攥的死緊,她的心如在油鍋裡翻來覆去的炸,反覆問自己,如果秦夫人真的死了,要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身後有人用結實的手臂扶著她,她有些茫然,過了會兒才轉過腦袋看到司徒政的一張臉。

  司徒政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扶著她的手臂像是在給她以力量。

  很快,她驚覺到了什麼,推開司徒政,與他保持距離,一抬視線秦桑巖正默默望著她,那眼中似乎有兩把刀,刺的她狼狽不已。

  她低下頭,把亂髮夾到耳後,他已經走過來,腳步穩健,聲音卻帶著微諷:「當著我的面都敢明目張膽,我要是不在的話你們豈不是更張狂?灩」

  「秦桑巖,話別說的這樣難聽,我和她是光明正大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司徒政望著蒼白面孔的米婭,一陣不捨,剛才在車上她一直在抖,像個冷到極點的孩子,他不顧外公的呵斥,硬是給她拿來了毛毯,又脫下外套蓋上也無濟於事,他猜測她不是冷,有可能今天秦家的鬧劇是她一手策劃的,因此她既怕又後悔,特別是看到姨母撞柱子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反應過於震驚。

  司徒政幫著她說話,無疑於火上澆油,秦桑巖抿了抿唇,鐵青著臉冷笑一聲,將米婭拉到懷裡,佔有性的摟住:「別忘了她是我老婆,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旁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這一剎那,司徒政眼中掠起幾分錯綜之意,卻也只是一閃即逝,不著痕跡的轉身走開,到玻璃窗那兒去看裡面的姨母髓。

  箍在身上的鐵臂用的力量極大,彷彿要硬生生把她攔腰掐斷,米婭不吭一聲,默默承受下來。

  夜晚降臨,秦夫人依然躺在一堆冰冷的儀器中一動不動,秦桑巖獲准進去看了一眼,不過是比站在外面的他們近一些距離罷了。

  錢岢年紀大了,長時間等著身體支撐不了,司徒政開車送錢岢走了,秦氏父子如仇人一般坐在外面誰也不理誰。

  將近半夜,醫生過來勸說他們回去,這裡有最好的權威和醫療設備,家屬留在這兒也是於事無補。

  車子靜靜行駛在夜色裡,緩慢而沉重,米婭閉著眼睛靠在座椅裡,沒過一會兒大口大口喘息著睜開眼睛,她又夢到了秦夫人撞上柱子的一剎那,血流成河,淌到她腳下,像洪水一樣把她淹沒。

  開車的秦桑巖面寒如冰,側頭看著她滿臉驚恐之色,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做了虧心事的人容易做噩夢。」

  米婭按著沉悶的胸口,沒有接他的話。

  「幸虧你還有一絲良知在,如果你還是一副無所謂或是得意忘形的樣子,我在醫院就會當場掐死你!」他的眸中閃過殺氣。

  她終於有了反應,坐直身子,縱使對秦夫人感到萬分抱歉和內疚,心口有千百把刀在剮著,她仍然不想在他面前輸了氣勢,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秦桑巖,你終於體會到了恨不得殺人的感覺了,這種滋味好受嗎?我已經整整嘗了大半年,你才剛剛嘗到,真是比我幸福!」

  「閉嘴!」他雙目充斥血絲,滿腔的恨意幾乎要爆炸開來,甩了她一個耳光:「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是,你恨我,報復我沒關係!為什麼要對我媽下手?我告訴過你我媽最近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你有沒有聽進去?你是不是故意的,看著我痛苦你就高興是不是?米婭,你可真毒!你是個毒婦!」

  米婭咬著牙摀住半邊臉,回敬他一個耳光,「對,我是毒婦,你趁早和我解除婚約,大家各走各的,假如你母親死了,大不了我把命陪給她,這樣總行了吧。」

  「你做夢!」他咬牙切齒,攥著她的頭髮把她扯到眼前,一絲陰森的笑容浮上黑眸,看得人心裡發毛:「少在這兒咒我媽,她會康復的,我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她會醒過來的,她會活的好好的。至於你不是總想擺脫這段婚姻嗎?我要你做一輩子的秦太太,我要你當她的兒媳婦,服侍她下半輩子,我要你每天看到我媽,我要你一生一世活在懺悔當中,我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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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灑下熱水的衝擊讓米婭站不穩,事實上自秦夫人出事後她一直在強撐,尤其是在面對秦桑巖的時候,她必須讓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樣堅強,不容許在他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

  他的車既沒回程宅,也沒回秦宅,這裡是他曾買給她的別墅,據上次秦家人在程池面前提婚事所講,以後當婚房用。

  兩個人一下車,各自像陌生人一樣一個往樓梯左走,一個往右走。

  她很冷,真的很冷,熱水器上顯示最高溫度,肌膚被燙的有些疼,她卻沒有想調低的打算,匆匆將頭髮、身子洗淨,又拿浴巾擦擦身子,這才想起沒有睡衣。

  抱著赤裸的身子出去,直接鑽進大而暖的鵝絨被子裡,躺在被子的深處讓她獲得一些安全感,可她還是覺得冷,開始發抖,呼吸滾燙,每一個關節像被針刺過般疼痛,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去想,她做過的事自己承擔後果,秦夫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就像她和他說過一樣大不了把命賠給秦夫人。

  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一夜都難受,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微涼的手撫上額頭上,她渾身一個激靈,感覺到了熟悉的男性氣息,努力睜開眼睛,眼皮有千斤重,怎麼努力都沒用。

  就這樣吧……睡一覺就沒事了,說不定醒來秦夫人已經醒了,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此時,臥室裡坐在床邊的男人凝視著米婭蒼白的臉,他在隔壁都聽到她在夢中大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害你……」

  他恨極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沒有給秦家生下子嗣一直是母親心中的痛,她把她不孕的事捅了出來,等於是把母親的傷疤再一次揭露在眾人面前,長久因為壓抑和愧疚已經使母親變的脆弱不堪,終於軟弱的母親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來做個了結,這教他怎麼能不恨,不惱,不氣,不咬牙切齒。

  躺在床上,他翻來翻去睡不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會如此歹毒,為什麼連他無辜的母親都不放過,她是不是就想看到他痛苦,所以拿他最親的人開刀?

  儘管心中對她恨之入骨,可當她說要離婚的時候,他的心為什麼那麼痛,原來他恨她的同時,並不想放手。

  他愛這個女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到了骨子裡,愛到就算她捅他一千刀他也要她,可是她不屑一顧,她一心想離開,想報復,想遠離。

  他要怎麼做?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後悔了,後悔曾經那麼傷害她,他想彌補,他要修補兩個人之間的裂痕,卻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聽到她說夢話,他情不自禁過來,摸著她的額頭,熟悉的如緞肌膚使他的手快要順延而下。很快他控制自己,將手收回,再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對比,確定她在發燒。

  找來藥,倒來開水,將她自被窩裡扶起來,她卻怎麼也不肯合作,嘴巴閉的緊緊的,鼻腔哼著,搖頭就是不肯喝。

  試了很多次都沒用,他乾脆用唇含了藥片,吻住她毫無血色的唇瓣,用舌刷過她的牙關,她哼了一聲,藥霎時送進去,在他強硬的帶領下她竟感到愉悅,舌頭和他糾纏著。要在平時,他肯定不客氣,狠狠吻個夠,如今她在生病,以大局為重。

  退出來喝了口開水,她的舌尖居然也調皮的跟著伸出來,他再吻上去,大量水沖進她喉嚨裡,她咳嗽著水連同藥吞下去,總算餵她吃完藥。

  昏暗的室內,男人有著簡潔明瞭的輪廓,站起身俯看她一眼,離開了房間。

  米婭感覺自己被火烤了一晚上,再次醒來彷彿從地獄裡轉了一圈,全身說不出的酸痛,艱難的撐著自己坐起來,口很渴,舔著乾裂的唇找水,床櫃上赫然擺了一杯,拿過來發現水還熱著,旁邊有一盒藥,已經有兩格是空的,再旁邊有一支體溫計。

  很明顯,有人來過了,兩片藥在她不知不覺中被餵服下。她沒心思去追究這些,手忙腳亂爬起來去找自己的手機看時間。

  下午一點!

  不知道秦夫人醒了沒有?她第一時間撥司徒政電話想詢問,最後一刻停住了,接近司徒政不過是利用他報仇,現在秦夫人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她突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安,如果報仇的同時也傷了無辜的人,那麼這個仇還要不要報?

  事情變成今天這一步,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是,她的目的達到了,秦家為了她不孕的事鬧的雞飛狗跳,秦滔勒令退婚,秦桑巖被打的狼狽不堪,秦桑巖最在乎的人住了院,他六神無主,痛苦萬分,這些本來是她做夢都想看到的,為什麼她開心不起來?

  他說她歹毒,她想想可不是,她為了報仇竟然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摸著自己的臉,這還是原來的米婭嗎?她可不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毒婦,一個醜陋的女人嗎?

  她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為什麼?

  仇恨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心性變的如此骯髒嗎?

  不,她不能成為第二個南宮音,不能成為第二個司徒嬌,錯已犯成,她要彌補,她要用自己的行動去彌補。

  遲疑之後,她往秦桑巖手機上撥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

  她不等他開口挖苦便直接問:「你母親醒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冰冷刺骨。

  她低頭擰起手指:「我一會過去看她。」

  「隨便你。」那頭已經掛掉了電話。

  別墅裡設備齊全,卻沒有保姆,米婭剛發完高燒,身體虛弱,本來想直接去醫院,身子實在沒勁,想著到廚房找點吃的隨便填滿肚子。

  打開冰箱,發現裡面一堆新鮮食材,可是她不會做,最後意外的發現高壓鍋裡有粥,而且是保溫狀態,一打開好香的味道,用碗盛出來發現是生蠔排骨粥。

  一口氣連喝了兩碗,她心滿意足的放下空碗感覺胃裡一陣暖和,很快恢復了一些精神,拔掉高壓鍋的插頭,她心裡知道別墅裡沒人,除了他做的特意給她留的,不會有別人。

  一張臉蒼白的難看,她補了一個淡妝,匆匆趕往醫院。

  護士告訴她秦桑巖剛走,上午只有他來過,她趴在玻璃窗上看著裡面的秦夫人一看就是半天。

  有護士要進去換營養液,她就揪住問:「請問病人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護士回答的異常匆忙。

  「我能進去看看嗎?」

  「今天沒有探視時間,如果有需要的話,要病人家屬到醫生那兒去申請。」

  「別人申請不行嗎?」

  「是的,非得是家屬,這是醫院規定,也是我們對病人負責任的態度。」

  這麼看來非得秦桑巖去申請不可,米婭不想求他,於是問:「我是她兒媳婦,我應該能進去。」

  護士打量米婭兩眼,想起來昨晚來的家屬中這個女人的確是在病人兒子的身邊,好像兩個人還摟著一起來著。

  「你跟我來。」

  「謝謝。」米婭欣喜的跟上去,半晌後她穿著無菌服終於得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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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爛醉如泥

  重症監護病房裡的儀器響聲比在外面聽到的要大得多,更顯觸目驚心,米婭小心翼翼挨近秦夫人,雙腿彎曲跪了下來,呢喃道:「對不起,阿姨,是我的錯,那份快遞是我寄的,我的本意不是想害您。舒煺挍鴀郠真的,我只是想通過您和秦叔叔向秦桑巖施壓,把我和他的婚事攪黃,我真的沒有想揭您傷疤,嘲笑您不孕的事,同為女人我能深深感受到您想當母親的心理。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失掉孩子,又被醫生宣判從此不懷孕的時候,心跟被人活活挖走一樣疼,所以我能體會到您的痛苦。阿姨,您一定要醒過來好嗎?我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請您原諒,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低下頭去,虔誠的給病床上的秦夫人磕了三個響頭,米婭哽咽:「如果您原諒我,請您快點醒來好嗎?以後我願意當您女兒,當您的親生女兒,我願意服侍您,像女兒一樣,求您醒過來好嗎?」

  秦夫人一動不動的躺著,沒有任何回應,回應她的只有儀器的聲音,護士進來提醒時間到了,米婭快速擦乾臉上的淚,低頭走出去。

  昨天開著程珞的車到的秦宅,米婭決定回秦宅去取,傭人來開的門,沒見到秦滔,她把車開出來。

  在回別墅還是回程宅之間猶豫了很久,最終她選擇了前者,因為她擔心自己看到程池會控制不住把秦家要毀婚的事說出來,目前秦夫人還沒醒,她不想把事情鬧大,驚動程池,把本來就一團亂的局面弄到更糟的地步灩。

  在進別墅前,她抬頭看著裡面,黑漆漆的,他好像還沒回來,進去後肚子餓了,高壓鍋裡的粥熱了熱,當晚飯。

  時鐘指向十一點半,她估計他今晚不會出現了,關掉樓下的燈,趿著拖鞋回到房間。

  一時睡不著,躺在床上翻著手機玩,發現同事今天發過來一條短信,讓她明天回單位一趟,單位年終有雙薪要領,還會發一些東西髓。

  這才意識到還有幾天快過年了,養父母那兒肯定還沒辦年貨,不如明天領完薪水回去幫他們把年貨辦了。

  手機放到床櫃上,準備關檯燈睡覺,鈴聲突兀大響,手機上顯示是程珞,猛然想起好像今天要陪程珞去訂婚,糟了,她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對不起,程珞,我……」

  她道歉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裡傳來程珞的聲音:「姐,你老公要不要了?不要的話我幫你扔大馬路上了啊。」

  秦桑巖和程珞在一塊兒,這倆人什麼時候又好上了,米婭邊尋思邊說:「那你就丟大馬路上吧。」

  「得勒。」程珞答應一聲,只聽電話裡依稀傳來『撲通』一聲,再來是拍手的聲音,「行了,我聽你的話扔在馬路了,我回家了啊。」

  米婭「嗯」了一聲,掛掉電話,又想起了醫院裡的秦夫人,萬一秦夫人醒了,秦桑巖又住院了,她豈不是對不起秦夫人?

  想到這裡,她又回撥過去:「程珞,你在哪兒?」

  「我在開車,快到家了。」程珞回答的輕巧。

  「你……」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了?人是你同意扔馬路上的,怎麼怪起我來了,我可是聽命行事。」

  「得了吧,你……」米婭一面飛快下床,一面套上外套,拿上車鑰匙往樓下奔,「你的車在我這兒,你哪兒來的車?」

  「誰說我沒有,我問我一哥們借的。」

  她換了種口氣問:「那你告訴我把他扔哪兒了?」

  程珞笑嘻嘻的問:「心疼啦?」

  「快說。」她懶的理弟弟的調侃,跑出屋,用鑰匙啟動停在車庫裡的奧迪,然後駛出大門。

  程珞這一次沒拐彎抹角,報出了地址,米婭迅速往那兒開,遠遠的看到馬路邊的路燈下有輛車停在那兒,是秦桑巖的榮威,而程珞看到自己的車過來了,從車裡跳下來,直接往自己的車中走,邊走邊揚手:「人交給你了,我回家了。」

  米婭往榮威車後座一看,秦桑巖好好的躺在裡面呼呼大睡,不禁舒了口氣,就知道程珞這小子使詐,她還是上當了。

  「怎麼喝酒了?」她興師問罪。

  「哎呀,男人喝點酒才叫男人嘛,不說了,我走了。」程珞轉過身,打起馬虎眼。

  米婭喚住弟弟:「對了,今天你不是去你岳父家提親的嗎?事辦的怎麼樣了?」

  「早上我給你打電話,秦桑巖說你在發燒,我一想乾脆拖到明天。」

  她說怎麼程珞今天沒給她打電話,原來是秦桑巖把電話截掉了,「這麼一拖再拖不好吧,你岳父會不會生氣?」

  「不會,有我女朋友擋著呢,不過明天可不能再推了啊,你弟弟的幸福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程珞誇張的單膝跪下來,抱住她的大腿。

  「程珞,你還有完沒完。」米婭受不了的瞪眼,踢了他一腳,「行了,明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回家好好休息,明早按之前商量好的時間和地址見。」

  「還是我姐好,晚安!」程安笑瞇瞇的站起來,臨走前給了她一個飛吻:「一刻值千金,好好侍候你老公!」

  「臭小子。」米婭瞪了弟弟的背影一眼,搖著頭拉開榮威車,車內一股酒味,真是佩服這兩男人的膽子,也不怕半路上被交警攔下來。

  開動車子前身體頓了頓,轉頭看著身後爛醉如泥的男人,秦夫人一直沒醒,他心裡不好受吧,更何況秦夫人是因為他的婚事而自殺,他心中的自責不比她少。

  其實細心琢磨,她和他有些方面真的很相似,同樣在一個沒有親生父母的家庭中長大,同樣沒感受過一個完整的家庭溫暖,同樣幸運的是她遇到了養父母,他有一個待自己如己出的秦夫人,獲得了一份難能可貴的溫暖,誰說沒媽的孩子可憐,他們同樣享受到了愛和關懷。

  將車一路平安的開進別墅,接下來難題來了,她怎麼才能把一百六十多斤的他抬進別墅,最後抬到樓上臥室去。

  打開後車門,她試著叫他:「醒醒。」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又試著叫了幾聲,無奈,一點點把他拖出來,手上不小心一滑,他差點跌下去,她驚出一身汗,吃力的把他背到背上,如山的身體壓下來,她頓時差點沒跪下去。

  「秦桑巖,你醒醒。」她彎著身子辛苦的撐著,實在是低估他的重量了,她根本背不動,不要說背了,連走一步都不可能。

  喊了半天等於沒喊,四周又沒有人幫忙,米婭歇了幾分鐘,咬牙把他又塞回後車座,看來只能讓他今晚睡在這裡了。

  在車裡翻了半天也沒翻到毛毯,她只好到樓上取,返回時發現車座裡的身影不見了,慌忙朝四周大叫:「秦桑巖……」

  別墅裡樹影婆娑,哪裡有他的影子,米婭焦急的抱著毛毯在別墅前前後後找起來,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他的蹤影,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不見了吧。

  又跑回車內,發現他竟然在裡面呼呼大睡,她氣的七竅生煙,拉開後車門,把毛毯胡亂往他身上一丟,準備回樓上去,身子還沒退出來,腿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她剎時往他身上趴去。

  一條手臂穩穩的勾住她的腰,黑暗中一雙深眸中儘是輕佻之色:「怎麼對我這麼好?」

  他呼出的氣息裡全是酒精味,她皺眉要爬起來,試了兩次沒用,氣憤的用拳頭打他:「少在這兒自作多情,剛才你跑哪兒去了?故意耍我有意思嗎?無聊!」

  「我可沒故意耍你,我被尿憋醒了,去尿尿了,回來剛躺下你就撲過來了。」他親著她的小粉唇,「找我找急了?看我不是在這兒的嗎?還是老婆好,懂的疼人,乖老婆。」講完捧著她的臉就要親下去。

  這可不是平日裡性格內斂的秦桑巖,一下子變的像個登徒浪子,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有關係就是他喝醉酒後,所以說酒精不是個好東西,她再次掙扎,躲開他的唇:「放開我,我要回去睡覺了。」

  「這麼早睡幹什麼,噢,我想起來了,明天是程珞的好日子,你這個當姐姐的要去撐撐場面。」

  「你、你怎麼知道?」她不信程珞這麼大嘴巴,連這種話都告訴他,再一想怎麼不可能,他們好像和好如初了。

  秦桑巖湊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一口:「你的好弟弟告訴我的,他還讓我明天和你們一塊兒去,有姐姐姐夫在,他岳父也不敢太擺臉色。」

  「你去添什麼亂。」她用手臂吃力的抵在兩個人身體中間,避免更多的接觸,「明天各個政府部門最後一天上班,你這個局長得坐鎮到最後一刻吧,能有空嗎?」

  「我說有就有。」他不容置疑的口氣,她不讓他親,他就摸,大手伸到她毛衣裡挑掉內衣扣子,手掌熟練的把玩著那兩團滑到不可思議的軟肉,揉搓它,征服它。這還不夠,拉起她身上的毛衣和內衣,細膩光滑如錦緞般的皮膚露出來,張嘴去咬那頂尖上的小紅櫻桃。

  「你……」米婭又氣又急,忙抽出手去推他,他的又腿纏繩一般把她雙腿絞的死死的,她下半身不能動,上半身又被他盡情欺負,他的頭埋在她胸口,她只能用手去掐他的後頸。

  「唔……」他痛哼著把嘴裡含著的小櫻桃吐出來,「你謀殺親父……」

  「秦桑巖,你少在這兒借酒裝瘋,放開我!」她又打又咬又撓,專撿他的臉和脖子,那裡是要見人和最脆弱的地方。

  「來真的?」他臉上被她撓出一條印子,幾下把她的手制住,拉到頭頂,再把她整個人往下壓,胸口那兩隻如白兔一般誘人的雙ru隨著她身體的下壓,他的嘴張的大大的去承接,眼睛緊緊盯著她的反應,無恥道:「怎麼辦呢,我就是想要你。」

  身體對他的反應異常誠實,曾經被情欲主宰在他身下放蕩求饒的畫面不願再發生,她奮力想掙脫,只換來他更大聲的吮吸,像沙漠中飢渴的旅人。

  「秦桑巖……」她抖著雙唇,只覺得全身被強烈的電流擊中,直穿心臟,「你可真混,你個混蛋!」

  他牙齒啃咬著鮮亮的櫻桃,狂笑起來:「你罵過我畜生、人渣、無賴、王八蛋,這一次罵的算是輕的了。」

  她像小獸一樣做無用的掙扎:「我恨你!恨你!」

  「我也恨你!瞧,我們天生是一對!」他滑如泥鰍的舌頭舔弄著她,又吸又啜,不住的撩撥,粗大的昂揚隔著褲子磨蹭她脆弱的雙腿間。

  她咬著牙控訴:「秦桑巖,你又想強暴我是不是?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不是嘗過了嗎?我是不是男人你比我清楚,還有,怎麼能叫強暴,你是我老婆,我玩你是天經地義!就算是法律也管不了!」他笑的像魔鬼一般,把褲子拉下去,濃密的毛髮間挺起一根嚇人的粗大,青筋隱隱暴突,如同一隻大炮,圓鼓鼓的,充滿男性力量。

  她倒吸著氣,在他換姿勢之際,如驚弓之鳥一彈而走,他一手握住自己的巨大,一手撈住她的小腰,跟撈麵條一樣輕易的把她撈回來,笑她的不自量力:「你給我聽著,不管你怎麼恨我,罵我,報復我,你都是我的,也必須是我的。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統統都是我的,我秦桑巖的,這輩子到死都是!」

  「你做夢!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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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6:01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扯平

  「忘了嗎?這是你最喜歡的。舒煺挍鴀郠」他的大手撫過她嬌嫩的翹臀,膝蓋擠進她動彈不得的雙腿間,使其不再合攏,手上撕扯著她的衣服。

  「住、住手……」她的衣服幾乎在瞬間離體,四散飛落在車廂裡,身子赤裸裸的嬌呈在他面前,看到她雪白的玉|體,他喉嚨發緊,下面益發硬起來。

  「寶貝兒,我愛你。」他虎狼一樣的吻著,追逐著她的舌尖,攪拌勾纏,秦桑巖覺得懷裡這具身體實在是迷人,細腰在他胯下無濟於事的扭動,筆直的漂亮雙腿亂蹬,一切都是那麼誘惑,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但愛上她這個人,也愛上她的身體,他曾罵她是毒婦,而他不知不覺中已經中毒太深。

  「秦桑巖,別讓我再恨你……」米婭被他壓著強吻,小臉左閃右躲沒有用,痛苦不已,被他掐住兩腮把舌頭伸進去攪動,他嘴裡的酒精嗆的她小臉緋紅。

  將她壓在後座椅與自己之間,他嗤聲笑著,哪能放過如此美味,連她嘴裡的津液嘗起來都是甜的要命,要吃人似的啃著她的唇,邪惡道:「你恨我還少嗎?灩」

  「唔……唔……」她氣急攻心,心知今天是在劫難逃,可就是不甘心。

  「婭婭,你可真香,小心肝,你可真甜,乖……別亂動……」他忍不住拿胡茬子去磨她胸前又白又嫩的嬌軟,舌頭勾住小櫻桃捲進嘴裡,一隻手摸向她的大腿,沿著細膩的皮膚往上不懷好意的攀爬。

  「不要……不要……」她尖叫著,他吸的用力,牙齒在上面磨咬,狂猛而驚悚,靈魂像被狠狠撞擊出體外碎。

  「你要的,寶貝,我來證明給你看。」他邪肆的笑著,吸著她的小櫻桃拉得老長,彈性十足從他嘴裡吐出來,濕濕亮亮的,又去吸另一邊,那隻手滑到她大腿深處,往窄小的縫裡沾了一絲濕意舉到她眼前:「瞧瞧,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忍受不了他的下流,她別開眼不去看,他的手指就一刺一刺的往裡伸,勾逗著嬌嫩處,在他的技巧下她開始氣喘吁吁,又麻又癢,那羞人的濕意怎麼也抵擋不住,蜜水不自覺的往外流。

  她過於凹凸的身材像風塵女,卻欠缺風情,與那些沒碰就開始發浪的熟女相比她要差得多,偏偏他喜歡,耐著性子拉開她的大腿,舌尖往那桃源洞裡塞去,左右舔弄轉磨,為了讓她快點濕潤。

  米婭沒想到他會這樣做,腰部扭來扭去,快感湧上來,猝不及防的擊中神經,又刺激又難堪的呻吟起來,「你住手……」

  他發現了她的羞澀,火熱的舌頭絲毫沒停,來回的刷磨,她像是被人扯住了神經,拿住了要害,一點點失去鬥志,那火熱的舌頭像只狡猾的蛇在嬌嫩處來回鑽探,他如嘗美味一般把那裡整個含到他嘴裡吮吸,牙齒啃咬戲弄那一片敏感的花瓣,帶著一點痛、一點酸、一點癢,擰成一股瀑布似的熱流,一陣陣、一股股的衝擊她的視線,讓她不得不向本能的欲望投降。

  躲不開他的進攻,她又實在受不了了,只能啜泣著小聲求饒:「別這樣,我受不了……別這樣……」

  「小東西,你可真敏感。」他含著她滑膩膩的花蜜,一口口吞下去,越舔越狠,狂亂的非要攪亂她的最後一絲理智不可:「寶貝,看著我。」

  她咬著唇,只好張開一條縫,瞇著眼迷糊的看著他,眼中的情欲那麼明顯。

  他看的極滿意:「說你要我,我就停下。」

  她不肯吭聲,身體背叛了她,不知被他舔到了哪裡,下面猛的一縮,抽搐著不斷的把他的舌頭往裡吸,然後,一股花蜜從深入噴了出來。

  「這麼快高潮了?我還沒開始呢。」他湊近她的嘴,輕輕嘀咕。

  「不要……你放過我……」她全身已經沒了力氣,最後一搏,猛的用額頭去撞他近在咫尺的臉。

  他低咒一聲,雙手一扣她的腰,把她拎小雞似的弄成趴臥的姿勢,在她的驚叫聲中往她花道裡猛頂,他的腰部一頂一送,小腹上的六塊肌肉壁壘分明,那裡被他舔弄的充滿濕潤,一下子包住了他的頂端,熱情的吞含著他的巨大,似乎早已準備奮力迎接他的貫入。

  「啊……真爽!」他欣喜的讚美著,爽翻了,她裡面的花道一吸一縮的動,像是一張小嘴兒在吃他,舒服到了極點,雙目陶醉的閉上,歎息著身下搗撞起來。

  她的下身被他巨大填滿,撐在座椅上的雙手一陣顫抖,上半身整個倒下去,這個角度對於他來說更加深入,猛的往裡一杵,頂著花心磨轉,她如遭電擊,戰慄的顫抖,像生病一般呻吟起來,沒幾下那裡就被他弄的充血腫脹。

  一雙結實白皙的嬌ru甩動著,小櫻桃似的尖端晃來蕩去,他一邊狂亂的動作,一邊用手掌去揉,中指和食指在上頭來回揪提玩弄。

  兩腿被他頂的更開,他越撞越狠,急速的捅頂著又緊又熱的花道,橫衝直撞,直撞到底,她鶯鶯的哭叫,被他撞到洩了一次又一次,他還不肯放,大起大落的挺送。直到他渾身燥熱,受不住的一陣顫抖,猛戳兩下,闖入深處,壓在她身上一聳一聳的噴射出來……

  「婭婭,寶貝兒……」他含住她的ru頭,身上的汗珠流到她雪白的身體上,順著她痙攣的腹部往下淌。

  她閉著眼跟死去一樣,漆黑翹長的睫毛卻在顫動,呼吸也凌亂不堪,兩片漂亮的唇瓣脆弱的輕輕抖著,顯示著她還沉浸在剛剛的情欲中。

  身為男人看到此番情景自然得意之極,巨大在她體內射出最後一滴,逐漸軟縮,自動退出來,他抱著她躺下去,突然道:「婭婭,我們扯平好不好?談判和解行嗎?你知道我媽對我的重要性,你把我媽弄成了現在那樣兒,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我真想打你一頓出出氣,可我下不去手,我只能恨我自己,恨不得躺在醫院的人是我,我恨不得即將生命垂危的人是我,不是我媽。」

  扯平?她聽到這個詞,從飄浮的雲端慢慢著地,睜開眼睛靜靜聽著。今晚他喝酒也是為了秦夫人的病吧。

  秦桑巖貼著她的耳垂,低聲下氣:「以前是我不對,是我混帳,我願意為我的錯誤買單還不行嗎?這輩子我們不要孩子,你不想領養也沒關係,我們當丁克家族,一樣會開開心心。秦滔那兒你不用擔心,大不了不辦婚禮,反正我們已經領證,我知道你也不在乎這點儀式,你看行不行?」

  他用如此哀求的口吻和她說話,這還是第一次,米婭無聲的抿唇,在秦夫人這方面,她自認的確是自己做錯了,而且錯的離譜。秦夫人如果醒了,她的罪孽感不會少,如果沒醒,她不敢想下去……上次豪言壯語跟他發誓如果秦夫人死了,她就賠命給他,可是她真的能如此瀟灑嗎?她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養父母怎麼辦,他們如今生計都難以維持,她不在了,以後他們豈不是要病死餓死嗎?

  秦桑巖仔細的打量著她面部的變化,發現她沒有反駁,垂下的長睫扇動著虛弱的光,那是內疚的情感。

  耐心等了五分鐘,她呆愣著不說話,兩個人這樣靜靜抱著,他微微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當你答應了。」手開始不老實的往她下面摸。

  「你!」她有了反應,柳眉倒豎:「你又想做什麼?」

  「我幫你擦擦。」他揚了揚手中的一包紙,是從後座下拿出來的,剛剛拆封,「外面冷,我們進屋睡,難不成你意猶未盡,還想在這裡繼續和我搞車震?」

  「流氓。」想起被他折騰了一晚,她氣的嘴唇直哆嗦,打他,被他抓住拳頭,施展不開,只能發洩般的吼他:「什麼開開心心的,你有沒有真正拿我當你妻子?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聽著她從嘴裡說出『妻子』二字,他喜上眉梢,陪著笑臉,溫柔的哄著:「是,是我的錯,以後保證不會,誰讓你剛剛撩我火來著,自個兒往我懷裡撲的,我喝了酒,酒勁上來哪管那麼多。」

  「你壓根就是故意的,少在這兒找借口!」他不哄還好,一哄她無限委屈,情緒失控,眼淚流出來,輕聲抽泣,肩膀一起一伏。

  褪掉了平常的保護色,她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也需要保護和疼愛,他摟著她安撫:「不哭了,要不你打我兩下,打到你滿意為止,來,我幫你。」他拉起她手衝著自己的臉拍過去,連打七八下,一點不留情,次次用力,啪啪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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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6:41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要親親

  她抽噎著抽回手,他笑起來:「心疼了?」

  「誰心疼你,打的我手疼,要打你自己打,那才更有誠意。舒煺挍鴀郠」她白他一眼,卻見他臉上腫了好大一塊,見他真的揚起手又要煽,她下意識的拉住,「行了,今天饒過你。」

  「那明天呢?」

  「明天繼續。」她沒好氣道。

  「行,聽老婆的,明天繼續行刑。」他咧嘴一笑,卻牽動腮幫子,笑變成了哭,格外難看,反而把她逗笑了灩。

  總算兩個人的關係緩和,秦桑巖抱她進別墅,給她放好熱水澡,她看著他腫起來的半邊臉:「明天你真打算和我去程珞岳父家?」

  她把身體埋進水裡,只露出紅撲撲的臉蛋兒和精緻的漂亮鎖骨,上邊還布著剛剛歡好後的痕跡,他的目光驟然深邃加緊,手指輕輕撫上去,最後在頸邊停下來,這裡能感受到脈搏在下面跳動:「嗯?你想說什麼?」

  「你去樓下冰箱找塊冰把臉敷一下,要不然明天怎麼見人?碎」

  「還是老婆疼人。」他親親她的小嘴,起身去照鏡子,確實要好好處理一下紅腫的臉,不然明天的門都不能出。

  等他出去,她閉上眼睛泡起澡來,折騰了一夜困乏的不行,一直到被人從浴缸裡撈出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子:「怎麼了?」

  「水涼了。」他瞥瞥早就涼掉的浴缸中的水,「我在樓下敷臉,以為你洗完就上床睡了,哪知道一進來你竟然在裡面睡著了,你就不怕再感冒一回?」

  「還不是你害的。」她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只種馬一樣到處發情。」

  「到目前為止,我發情的對象只有你,你該感到慶幸,秦太太。」他痛的直皺眉,抽著氣笑,享受著她嬌態可人的樣子,多久了,他盼望這個畫面多久了,每次只敢在夢裡想,當它真正實現時怎麼那麼不真實?會不會這是夢,等他醒來,面對的又是一張冷冰冰的嬌臉。

  她被放到床上,他說還要再敷會臉,給她掖完被角就下去了。

  在浴缸裡睡意正濃,他走後睡意全無,真是奇怪啊,她忍不住想,當他說扯平,說和平談判的時候,她為什麼那麼愉悅呢,就好像在迎接一個等了好久的結果。她不是沒想過繼續和他鬥下去,可那種時刻,她清醒的抽離自己,站在一個冷靜的角度看自己,輕易讀到了自己的內心,乏了,累了,想收手,不想在報仇的路上越走越遠。到此為止吧,他說的對,扯平了,他最在乎的人被她傷成了這樣,這比傷他無數次都要激烈。

  她漫無思緒的這樣想著,聽到他的腳步聲,輕輕在另一側躺下,在睡之前他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晚安吻,然後臉對她,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動不動的睡著了。

  在黑暗中,她藉著昏暗的一點光看著枕邊的男人,細軟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連她都不易察覺的是一直沒有睏意的自己忽然在這張睡臉前漸入夢境。

  一夜無夢,直到天亮,秦桑巖睜開眼睛,大床上只躺著自己,翻身坐起來,難道昨晚是夢?

  下樓找了一圈,在餐廳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米婭身上繫著圍裙,手中端著兩碗粥,看他就笑:「起來啦,洗臉刷牙了沒,我做了早飯,將就著吃點,吃完早點出發。」

  腦中繃的弦一鬆,他勾了勾唇走過去,攬住她的腰,在她臉上香了一記:「以後一日三餐我來做,你只管吃就行了。」

  「你是不相信我的廚藝吧?」米婭輕輕一哼,笑盈盈的指著餐桌上準備好的食物,「你說,哪樣不能吃?」

  秦桑巖瞄了一眼,白粥、玫瑰腐乳、還有包子,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還是熱的,「你大清早去買的?」

  「這你別管,你就說好不好吃吧?」

  「好吃,老婆的心意無價。」他笑著給她拉好椅子,自己也拉了一張,準備坐下去。

  「你還沒洗漱吧,趕緊去!」她要把他拉起來。

  「誰說我沒洗漱,我洗過了。」他一坐下去就不想起來。

  「撒謊!」她硬拽著他,把他推到浴室裡去,並關上門:「不刷完牙,洗完臉不許出來。」

  白粥熬的稠稠的,就著玫瑰腐乳,他一口氣喝了三碗粥,兩個包子,米婭一邊給他盛粥,一邊喜滋滋的嘀咕道:「你是豬投胎嗎?吃這麼多遲早被你給吃窮。」

  「你放心,以後我負責養家,給你每天喝白粥的經濟條件還是能提供得了了的。」他刮著她的鼻子打趣道。

  她擺在餐桌上的手機這時響起,是程珞,她拿起來:「怎麼了?」

  「姐,你們起床沒?」

  「起來了,放心,時間來得及。」

  「我不是怕時間來不及,我在你們家門外,我早飯還沒吃呢,管早飯嗎?」

  「啊,你在門外,真假的?你怎麼知道這兒的地址?」米婭站起來,指著電話,又指指外面,秦桑巖放下碗跑出去,不一會程珞進來了,大聲嚷嚷,「有吃的沒,我餓死了。」

  米婭把鍋刮了個底朝天,勉強弄出一碗粥放到桌子上,「吶,只有一碗,你將就著吃點,一會餓的話路上買著吃。」

  「不會吧,真小氣,住這麼大的房子,只給白粥喝。」程珞抱怨著岕坐下來,碗突然被秦桑巖端走了。

  「不喝拉倒。」眼看秦桑巖要喝,程珞去搶:「憑什麼?這是我姐給我盛的。」

  秦桑巖喝了一大口,心滿意足的瞇起眼:「不憑什麼,就憑這是我老婆給我做的早飯,你要吃叫你老婆給你做去。」

  到嘴的食兒沒了,程珞差點要拍桌子:「我靠,秦桑巖,你小子過河拆橋,也不想想你今天能和我姐和好,最大的功臣是誰,是我,你的小舅子!要不是我搓和,你能抱得美人歸嗎?喝你一碗粥怎麼了,我告訴你,這要擱在過去,我是你的大媒人,大恩人,我喝你一年粥都行。」

  秦桑巖只管喝粥,任程珞發飆。

  「行了,你們兩個大男人為了一碗粥至於嘛。」米婭哭笑不得,無奈的對程珞說,「給我幾分鐘,我去給你下碗麵條。」

  「那……行吧。」程珞摸著扁扁的肚子,瞪一眼秦桑巖後妥協了,「對了,再給我煎兩個荷包蛋,加點青菜,湯底最好要濃一點兒,面不要爛的,要有嚼頭的。」

  米婭進了廚房,又出來,把秦桑巖拽進去,「不如你幫他下碗麵條,我平常只會下很普通的清水面,那小子嘴叼著呢,萬一不好吃他又得嚷嚷。」

  秦桑巖笑了笑,挽起袖子:「行,我聽老婆的,誰讓他是我小舅子呢,你出去等一會兒,陪他說說話,我馬上就好。」

  「謝謝。」她轉身要出去,他拉住她,把左臉湊過去:「我要親親。」

  有些彆扭,她還是親了他一下,跑出去時聽到他在身後輕輕的笑。

  程珞一手支著腦袋,一手五指在餐桌上彈啊彈,見米婭面帶嬌羞的跑出來,取笑道:「這麼快和好了?」

  「管好你自己,今天是你的大日子,禮單你準備好了沒有?」米婭上次問過長輩,按照本地的習俗訂婚當天要準備八大樣禮品,她一早把禮單給了他,讓他去準備。

  「早準備好了,在車上。」程珞氣定神閒。

  「車鑰匙給我,我再去檢查一遍。」她不放心,非要親自查點一番,確定沒錯之後關上後備箱門,拍拍手上的灰塵,她問道:「這麼久了我都忘了問你女朋友叫什麼?」

  「傅楚菲。」

  「傅楚菲?」她喃喃道:「名字挺好聽的,是個美女吧?」

  「你說呢。」程珞背著手,神氣活現的樣子,「比你好看。」

  米婭失笑:「看把你高興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真不假。對了,早上你出來程池沒起疑心嗎?」

  程珞哼笑:「他昨天飛歐洲了,哪有閒心管我。」

  也是,米婭淡然一笑,程池又幾時管過她這個女兒,每天回不回去住他向來不聞不問,在他眼裡或許錢才是最重要的,親情根本可有可無,連帶的,她都開始懷疑他對母親的愛到底有幾分是真。

  姐弟倆回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碗香氣誘人的麵條,程珞聞著味撲過來,毫不客氣的吃起來,邊吃邊說好吃,還改口誇起秦桑巖來:「還是你小子有人情味兒,我搓和你們這麼大的功勞,我姐只給我喝白粥,你給我下這麼好的麵條,算沒白幫你。」

  「你慢點兒,時間還早呢。」米婭對弟弟見風使舵的本事算是領教到了。

  「讓他吃,陪我上去換衣服。」秦桑巖摟著她上樓,兩個人換完衣服下來,程珞也吃好了,於是,三個人一起出發。

  傅楚菲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教甚嚴,明令禁止女兒上學期間不許談戀愛,直到東窗事發,二老才知道女兒在大學裡有個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當傅楚菲把程珞帶回家後,二老倒是看上了這年輕有為,談吐不俗的小伙子,認定他前程無量,再一打聽他是程池的兒子,二老猶豫了。

  住在s市的人沒有不知道程池的,這可是全市乃至全國的首富,程珞出生在那樣的人家,以後肯定娶的是門當戶對的妻子,哪輪得到他們的女兒。於是為了為難和試探程珞,傅家二老才想出畢業後結婚這一招,看程珞是不是真心的,敢不敢把終身大事訂下來,如果敢,說明程珞真愛他們女兒,如果不敢,就說明他和外面的紈褲子弟一樣,就是想玩玩他們的女兒,這他們二老可不答應。

  前陣子,程珞提出按中國人的婚俗傳統,先訂婚,後結婚,二老一想也行,但有一條,訂婚當天雙方父母得見個面。

  這天一早,傅家二老起了個大早,專門坐在家中等著,臨近中午,親戚們陸續來了,還是不見程珞的身影。

  「菲兒,人呢?」傅父問。

  「爸,您急什麼,我剛才打過電話,他們的車堵在路上了,再有一會就到。」

  正說著呢,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二老跑出去一看,可不就是程珞那小子嗎,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靚,可唯獨沒見著一個長輩。

  今天訂婚的日子,來了一屋子的親戚,這不是糊弄人嗎?要他把臉往哪兒擺,傅父不高興了,臉一拉,哼了一聲鑽進屋內。

  屋裡屋外全是親戚,齊刷刷的看著他們,米婭拉了拉程珞的衣角:「怎麼這麼多人,你不是說只有他們家的幾個人嗎?」

  「我哪知道,當初說好的,訂婚從簡,我現在也頭疼。」程珞撫額呻吟著。

  「去問問你女朋友,看怎麼回事。」米婭出了主意,悄悄問旁邊默不作聲的秦桑巖,「你怎麼看?」

  秦桑巖並沒有看她,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周,卻意味深長的低聲說:「我看這傅家是想把聲勢搞大,藉機試探程家,看來要想事情不傳到程池耳朵裡不可能了,這裡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張嘴,有誰會不知道程家的名聲。」

  完了,米婭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又問他:「那下面怎麼辦?」

  他攬住她的肩,唇角的弧度更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後退也來不及,程珞的婚事可能就黃了,那小子到時候還不氣的跳腳。」

  她用力點點頭,直到這時才感覺有他在身邊自己很有安全感,他的警惕,他的睿智,他的洞悉一切,讓她倍感溫暖,有他在身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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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23:27:07
第一百六十七章 遲來的道歉

  傅父甩臉色進去後,幸好有傅楚菲的舅舅和媽媽出來打圓場,招呼他們,請他們進去,在進去前程珞和秦桑巖把買的八樣禮品提進去。舒煺挍鴀郠

  傅楚菲是個身材窈窕,長相秀美的江南女孩,看到米婭和秦桑巖畢恭畢敬叫姐姐和姐夫,米婭第一眼便看上了傅楚菲的乖巧和懂事,對弟弟的眼光表示了肯定。

  「楚菲,能帶我們去見見你父親嗎?」米婭走進客廳後問道。

  傅楚菲咬著小嘴唇:「要不我進去說說。」

  傅母和傅楚菲的舅舅熱情的給他們倒茶,寒暄著,一個勁讓他們喝水。客廳裡開著電視,正在播新聞:「市規劃國土資源局召開區縣規土局局長工作座談會,聽取各中心城區和郊區縣規土局對2012年工作安排的意見建議,會議由局黨組書記、局長秦桑巖主持,局黨政領導班子出席會議……灩」

  有些親戚在看電視的不由議論起來,看看坐在後面的秦桑巖,再看看電視:「這不是同一個人嗎?」

  「我看像。」

  有親戚把準備去叫傅父的傅楚菲拉到跟前:「楚菲呀,你未婚夫的姐夫是電視裡的局長嗎?歲」

  傅楚菲點點頭:「是呀,怎麼了?」

  「沒怎麼,我們為你高興,你未來公公那麼有錢,你未婚夫的姐夫又在官場做這麼大的官,以後你過上好日子可別忘了我們。對了,你未婚夫的姐姐做什麼的?」

  「我聽程珞說他姐姐在教育局工作。」

  「教育局什麼職務?」

  「好像是局長秘書。」

  「局長秘書啊?」親戚們驚喜起來:「那敢情好,以後咱們孩子想要調好的學校,請她幫忙總行的吧?」

  「這……」傅楚菲畢竟年輕,不懂拒絕,「我盡量……和姐姐說說看。」

  「還有啊,楚菲,最近房價怎麼這麼高啊,你問問你姐夫是怎麼回事,能不能不要把地賣那麼高給開發商,害的我們連房子都買不起,官商勾結,最後受苦的是我們老百姓……」

  這個問題很大,傅楚菲難回答,四周圍了一圈七嘴八舌的親戚,程珞走過去:「對不起,我有點事跟楚菲說。」與親戚們打完招呼後,把傅楚菲拉到一邊:「你傻呀你,那種情況怎麼不跑?」

  「不好吧,這些都是我家親戚。」傅楚菲為難的嚅囁著。

  「那你不跑你準備怎麼回答?全應承下來?萬一兌不了現怎麼辦?教育局和國土局又不是我姐他們夫妻二人開的,人總有能力達不到的時候。」程珞看傅楚菲一副小媳婦的委屈樣兒,捏捏她的小下巴失笑道:「行了,你也別噘著個嘴,我知道你家親戚也就是說說,以後真要有困難能幫的咱們就幫,不能幫的也不能硬幫,兩邊落不著好。」

  「嗯嗯。」傅楚菲點頭。

  書房故意拉開一條縫,傅父把外面的情況聽的一清二楚,暗想,好小子,倒是懂點事理,今天換作是別的年輕人,肯定拉不下面子,一一應承下來,等到親戚們找上門時又辦不了,弄的既尷尬又顯的為人處事過於不靠譜。

  傅母悄悄進去:「我說老傅,人家人都來了,你也出去招呼招呼,否則顯的咱們沒禮貌,面子上也過不去。」

  傅父氣哼哼的把手裡正在看的書往書桌上一甩:「面子值幾個錢,我女兒的幸福最重要,本來說的好好的程家長輩要出面的,這下倒好,人影都不見,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嫌我們家楚菲配不上程家?」

  「我看程珞的姐姐姐夫人不錯,你不要把人想歪了,也許人家有苦衷呢,不如把人請進來談一談,瞭解瞭解情況。萬一真把程家人氣跑了,這一屋子的親戚要怎麼辦?眼看馬上開席的時間要到了,你不會真想把這事給弄黃,讓女兒以後整天以淚洗面吧?」

  傅父擺擺手:「行,我給他們一個機會,看他們怎麼說,你去把人叫進來。」

  傅母抿嘴一笑,出去遇上要進來的女兒,傅母把女兒推出去:「行了,你爸同意見他們,你去請他姐姐姐夫進來。」

  過了兩分鐘,米婭和秦桑巖已經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了,傅父是個愛書之人,書房裡書架上塞滿書籍,略掃幾眼發現大多是國學,想來傅家是個書香人家,應該知書達禮,傅父之所以生氣也是有原因的,怎麼說傅家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對女兒的終身大事格外重視也能理解。

  「傅叔叔。」米婭舔舔唇,開口道:「實在抱歉,今天程家只有我和我丈夫前來,請您相信我們沒有看低你們家的意思,可能您不瞭解程家的情況,這件事我父親還不知道……」

  「不知道?」傅父眼一瞪,手掌一拍桌子:「程家長輩不知道他們倆訂什麼婚?你們又來幹什麼?」

  米婭沒想到傅父的脾氣這樣硬,「我……」

  一隻手輕輕拉住她,秦桑巖微微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對傅父慢慢道:「我們今天是帶著誠意來的,如果傅叔叔不待見我們的話,就此告辭了。」拉起米婭手要起身。

  他們這番舉動令傅父面色一沉:「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您是個教授,同樣是個父親。」秦桑巖轉過身,目光落在傅父書桌上的一本書上:「我想您也希望您的女兒幸福,婚姻是兩個人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經過時,現在講究自由戀愛,我想身為父母要做的是看這個小伙子人品如何,看小伙子是不是堅定的愛著您女兒,就算有其它的外來阻力,只要小伙子堅定一心一意要和您女兒在一起,其它的都不是什麼問題,您說呢?」

  一時傅父表情幾變,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有著一雙清銳的眼睛,彷彿什麼事都知道,什麼事都看穿,卻偏偏講的隱晦,這讓他暗暗佩服。事實上,他瞭解過程池的為人,聽說程池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早就給程珞訂了一門親,只等程珞一畢業就結婚,他心裡擔心程珞最後會聽從程池的話甩了他的女兒,所以他才千方百計想試試程珞。說到底,他心裡壓根沒想過程池今天會來,故意甩臉色進屋就是想逼程珞當著親戚們的面擺個態度,這樣他女兒下半輩子的幸福才有保障。

  傅父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秦桑巖輕輕勾起唇角,「我倒有個意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一時有些摸不準這年輕人的想法,傅父頓了頓:「什麼意見?」

  「不如讓他們今天把證領了。」秦桑巖平靜的說,「既給了傅小姐一個名分,也給傅家吃一顆定心丸,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這……算是定心丸?米婭懷疑,還沒跟兩個當事人商量過呢,他這樣擅自主張萬一程珞不同意怎麼辦?

  傅父低頭想了想,盡量委婉的說:「這件事還是看他們年輕人的意思吧,我可做不了主。」

  米婭這一次聽懂了,這是在試探程珞呢,傅父默許了先領證的事,就是不知道程珞肯不肯?

  出去後,她把這事跟程珞說了,程珞聳聳肩,從口袋裡摸出戶口本揚了揚:「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刻,早帶來了。」

  米婭仰臉看著天花板,啞然失笑:「你是不是和秦桑巖倆人一早商量好的,就瞞我一個人?」

  「這是昨晚我倆喝酒想出來的方案,他幫我擺平岳父,我幫他追回老婆。」程珞笑的像隻狐狸。

  「臭小子。」米婭給了程珞一腳,「敢情你倆早有交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把你當成我姐啊,難不成是貨物啊,你呀就別嘴硬了,我看得出來你沒自己想像的那麼恨他,反正都結婚了,不如好好過日子,折騰來折騰去有什麼意思,折騰到最後虛度光陰不說,還把他媽折騰到醫院,命懸一線。我昨晚還勸秦桑巖來著,我說你本性不惡,他媽撞柱子也不是你的本意,你就是脾氣倔,寧可死扛,也不低頭,我鼓吹他先低頭……」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囉。」

  程珞抿唇點了點頭:「那是,沒我這個大媒人,你們不可能這麼快和好。」

  米婭作勢又要踢他,程珞笑嘻嘻的閃過,小聲道:「姐,告訴你一個秘密,楚菲有了身孕。」

  「真的?」

  「千真萬確。」

  「幾個月了?」她高興的聲音都在抖。

  「一個多月,要不然我這麼急著訂婚幹什麼,我也怕岳父發現,逼她去墮胎,這才想著提前把事情辦一辦,以後好迎接我兒子的到來。」

  「美的你,你怎麼知道是兒子?」米婭比自己懷孕還要高興,怎麼說那是程珞的孩子,不久後她就要當姑姑了,能不激動嗎。

  「我的種我當然知道。」程珞自豪起來。

  秦桑巖剛從洗手間出來,走到米婭身邊摟住她的腰,笑了笑:「你們在說什麼呢?快開席了,傅父答應吃完飯再去領證。」

  程珞打了個響指,把在不遠處招呼親戚的傅楚菲也摟到身邊:「走吧,準備開席。」

  酒席辦在附近的酒店,席上少不得要喝酒,程珞是主角被灌了不少,開不了車,秦桑巖負責當司機,米婭心繫著傅楚菲有孕,也跟著去。

  秦桑巖提前打過招呼,領證的地點是上次他們領證的那個小廳,沒幾分鐘就辦好,程珞搖搖晃晃鑽進車內就開始呼呼大睡,怎麼叫都不醒。

  「讓他睡吧。」開車的秦桑巖說道。

  米婭歪頭看傅楚菲,小聲詢問:「孩子一個多月了?」

  「嗯。」傅楚菲不禁有些臉紅,雙手摸向肚皮時雙眼散發出柔亮的光芒,那是母愛的光輝。

  「前三個月得注意好調養身子,以保胎為主,每天吐不吐?」

  「不吐。」傅楚菲搖搖頭,緊張的拉住米婭的手:「姐,這事我爸還不知道,我怕……」

  米婭按住了傅楚菲顫抖的小手:「別怕,你們不是領證了嗎?是合法夫妻了,只是程家那邊可能暫時還不知道你們的事,程珞應該和你說過了家裡的情況,他也是出於保護你才沒有通知程池。以他現在的力量不足以保護你們母子,能拖一時是一時。」

  傅楚菲善解人意:「我知道,我不怪他,日子是兩個人過的,只是我想來想去這事遲早會讓他父親知道,到時候怎麼辦?」

  「還有我啊,我們會幫你們想辦法。」

  「謝謝。」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

  傅家的親戚已經散去,秦桑巖把車停在傅家門外,程珞醒了,吵著要下去,說今天不走了。

  回去的時候米婭有些累,靠在座椅上瞇著眼睛,秦桑巖在開車,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吐的很厲害?」突如其來的,他問了一句。

  米婭一怔,指甲幾乎將掌心掐破,心底那深深的痛又鑽出來,痛的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這麼問?」良久,她只問出這一句。

  「我聽你問了傅楚菲這個問題。」他終於側頭看她一眼,「所以我想問你當時是不是也孕吐的厲害?」

  她努力平復呼吸,但沒有用,那傷像被他這句話給無情的撕開,鮮血噴湧,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說:「沒有,寶寶很乖,幾乎沒怎麼鬧我。他來的時候無聲無息,走的時候也很平靜。」

  他無聲的看著她,輕輕拉住她的手在唇前親吻,壓抑的嗓音說:「對不起……對不起……」

  這遲來的道歉他整整呢喃了一路,她也默默哭了一路,為了他們此生中唯一的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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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2 23:41:30
第一百六十八章 猜忌

  這一天事情特別多,秦桑巖去了國土局,米婭到達教育局時特意看了一眼手錶,三點,辦公室裡的同事走的一個不剩,她去財務領了雙份薪水,還有大包小包的禮品。舒煺挍鴀郠

  禮品重的抱不過來,她在教育局大樓門口準備問他什麼時候能出來,好把東西放到他後備箱去,然後一起去醫院看秦夫人。

  正騰出手找手機,一輛車肆無忌憚的往她面前「嘎吱」一停。

  車中下來一個身材極好的女孩,大約和她一般大的年紀,大冷的冬天穿的異常清涼,黑色短款皮上衣,細長的腿上套著黑色透明絲襪,腳蹬過膝長統靴,紅唇烈焰如火,與一身黑的裝扮形成完美的視覺衝突。

  米婭很少讚美人,此時不得不讚美這女孩的氣質,尤其是眼神,透著野心,可這野心並不使人討厭,因為它沒有遮掩,一覽無餘,反倒教人討厭不起來灩。

  沒想到女孩逕自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一遍,紅唇一揚,然後道:「你是米婭?」

  不清楚女孩的來歷,此刻米婭手上抱著重的東西,快吃不消了,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氣喘吁吁問:「有事嗎?」

  「也就是了。」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巴往對面s市最繁華的cbd鬧區一揚:「喝一杯?」雖是問句,卻是不容置疑的歲。

  米婭一愣,笑了笑:「我不認識你。」

  她拒絕,女孩便更傲慢:「我認識你就行了。」

  米婭勾了勾唇,那女孩卻跟自來熟似的彎腰把她腳下的東西抱起來,直接塞進了車的後備箱,關上後備箱的門,側著腦袋看她:「還不上車?」

  快哭笑不得,米婭似乎猜到了這個女孩是誰,一言不發的鑽進車內,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車子嗡的往前躥。

  女孩的開車技術實在不敢恭維,心臟不好的人絕對不敢坐,到達目的地後,這是米婭的第一體會。

  「膽兒可真小。」女孩吹著口哨把車往停車場一停,看了看米婭蒼白的臉色,嗤聲道。

  「你膽大,怎麼不去開飛機?」米婭白了女孩一眼,不客氣道。

  女孩撲哧一笑,拿出一盒口香糖,扔了一塊到嘴裡,然後遞給米婭:「果然伶牙俐齒,我喜歡。」

  「彼此,彼此,白小姐。」米婭推開,沒要口香糖,她不喜歡那種嚼在嘴裡的感覺。

  女孩大為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姓白?」

  「難道你不是白綿綿?」米婭嘲弄道。

  女孩愣了兩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大名如雷貫耳。」米婭嘴角點綴了笑意,雙手環在胸前,違心道,「司徒政經常提起你。」

  「真的?」白綿綿果然喜不自禁,嘀咕道,「臭司徒,平常對我擺個冷臉,原來你在別人面前還老提起姑奶奶,口是心非的混蛋。」

  米婭覺得這白綿綿雖在大官之女,卻率真可愛,沒什麼心眼,什麼話都擺在檯面上,不禁笑著問:「你倆的婚事什麼時候辦?」

  「早著呢,八字還沒一撇。」白綿綿紅唇噘得老高,憤憤的嚼著口香糖,「關鍵是他不肯娶我,我求了我爸老半天,才把他從紀委那兒弄出來,他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直接說我們以後做朋友。我呸,男人和女人做什麼朋友,要做就做夫妻。」

  越聽越覺得這白綿綿可笑,米婭再問:「後來呢?我可聽說他妹妹的事好像也是你父親出的手。」

  「這事你也知道。」白綿綿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著,「也沒什麼,就是我爸氣不過司徒政過河拆橋,想在司徒嬌那事上給他點顏色瞧瞧,就放出話要麼娶我,要麼讓司徒嬌坐牢,哪知道他比我爸的脾氣還硬,死不鬆口。後來這事又有別人去當和事佬,我也勸我爸,強擰的瓜不甜,我白綿綿要的男人自己會爭取,想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歷有學歷,要家世有家世,不輸任何女人,我要他以後哭著喊著娶我,才不要我爸插手。我爸後來就把司徒嬌的事給放過去了。」

  米婭暗暗尋忖,這段話中的『有人去當和事佬』應該就是秦桑巖在背後安排的,從這一點上看他還是說話算數的。

  「喂。」白綿綿一挑下巴,「司徒政心裡有你,但是我是不會服輸的,他一天沒結婚,我就一天有希望。」

  「你聽誰說他心裡有我?」米婭抿唇微笑。

  「這你別管,反正話我放這兒,你們以前的事我打聽的清清楚楚,以後他是我的男人,你別打他的主意。」白綿綿又恢復成了囂張的女土匪的口氣。

  米婭益發想笑:「我已經結婚了,你認為我還會去打他主意?」

  「我是聽說你結婚了,可你看著不像。」白綿綿眼睛盯著米婭光潔的十指,「連顆結婚戒指都沒有,結哪門子婚,你老公真小氣。」

  米婭再一次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來警告我的,還是幫我抱不平的?」

  白綿綿也發覺自己站錯了隊,咳嗽一聲傲慢道:「我當然是來警告你的。」

  「那我祝你們早日成婚,早生貴子。」米婭發現和白綿綿待下去,她肚子開始笑的疼。

  「有什麼好笑的?」白綿綿瞪著米婭忍俊不禁的樣子,其實她來之前做了很多備案,想著米婭會怎麼囂張跋扈,她要怎麼對付,可一見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反而聊著聊著她有點喜歡這個情敵了,不行,怎麼能喜歡呢,情敵就是情敵,她一定要打敗狐狸精,奪回司徒政的心。

  「對了,司徒政最近有些奇怪。」白綿綿不自在的清清喉嚨道。

  「怎麼個奇怪法?」米婭來了興趣,自上次他說要幫她之後,他就沒再出現過,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他最近開始接手錢氏,然後經常跟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接觸,我跟蹤過幾次,都被跟丟了,我懷疑他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白綿綿柳眉微擰,修剪的漂亮手指撫著精緻的下顎,像個正在分析案情的偵探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米婭聳聳肩,愛莫能助,突然靈光一閃,司徒政該不會是在醞釀拆散她婚禮的事吧?頓時身體一僵,她倒不是怕司徒政破壞婚禮,畢竟婚禮已經取消,而是那時候她為了報復昏了頭,利用了他,也騙了他,如果他真的在秘密策劃什麼的話……

  最好趁現在什麼都沒發現,趕緊叫停。

  白綿綿要請她去酒吧喝酒,米婭以要去醫院看婆婆為名婉拒了,白綿綿倒也豪爽,把她送到了醫院。

  「我也上去看看伯母吧。」白綿綿把後備箱裡的禮品搬出來。

  「不用客氣,她現在還沒醒,以後等醒了你再來看也不遲。」

  「也……那行。」

  白綿綿開著車一溜煙跑了,米婭把東西又搬進醫院,有護士認識她的就打招呼:「秦太太,您婆婆還沒醒,怎麼買這麼多的東西?」

  她只好敷衍幾句,東西放在病房外,隔著玻璃窗看著裡面紋絲不動的秦夫人,向醫生問了一些情況,醫生表示還在觀察,也就是生死未知。

  秦桑巖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兒,得知她在醫院,便在電話說他一會趕過來。

  坐在外面的走廊椅上,她撥司徒政的電話,接到她電話後他顯然一陣驚喜,「婭婭。」

  「司徒政,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她長吸了口氣,眉心淺淺的皺了皺,「是我不好,那天我說的話你就當從來沒有聽到過。」

  「婭婭,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意思?」司徒政的聲音沉下去。

  「我說對不起,我利用了你,不管怎麼說我不想報仇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為了報仇傷害了無辜的人,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一錯再錯下去,也請你不要把我那天的話放心上,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白綿綿是個不錯的女孩,她家境雖好,卻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她很愛你,配你很合適。」

  司徒政譏誚的笑了笑,嗓音中積蓄起怒氣:「你怎麼知道我和她合適?婭婭,在你眼中我真的是可有可無嗎?你想報復就報復,想利用就利用,現在你說取消就取消,我成了什麼?我連個工具都不如,你不就想告訴我,你最終選擇的是秦桑巖嗎?至於嗎?在我全力以赴,為了你一句話去精心佈置一切的時候,你在我心上狠狠插一刀,到底你把我置於何地?我就真的那麼不入你的眼,讓你三番兩次羞辱……」

  「司徒政……」她聽不下去了,他說的越來越難聽,她必須打斷,走廊裡有護士和醫生來來往往,她摀住手機低聲說:「我沒有想要羞辱你,我也沒有那麼看扁你,我知道你在氣頭上。是我不好,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沒有抽的出時間來告訴你是我不對,但是我真心實意希望你快樂,希望你能找一個愛你的女人過一輩子,我沒有想讓你難受,你明白嗎?」

  司徒政兀自低低笑著:「是啊,你多聖母,你說讓我幫你報仇我就聽你的,我說中止我就中止,你說讓我找個愛我的人,是不是在這一點上我還得聽你的?婭婭,你捫心自問,在你心裡可有我司徒政一丁點的位置。呵呵……也許是我奢望太多,總以為浪子回頭金不換,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心,可是我在你眼中連顆狗屎都不如,我傷了你兩次,你就把我扔的遠遠的,秦桑巖傷了你何止兩次,你卻輕易原諒了他,是我不夠愛你,還是我的愛真的就那麼卑微下賤?讓你連一眼都不想看到?」

  米婭答不上來,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只能說三個字:「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我只要你!」他低沉的嗓音中翻滾著激烈的情緒,漸漸轉為冷厲,「你就是仗著我愛你,一次次傷我,為什麼?婭婭,你……是有多恨我?」

  心底竟輕顫了一下,米婭放在膝蓋上的十指握緊,因為用力,失去血色的手背上出現縱橫的一條條青筋,重重的咬了咬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電話裡傳來單調的忙音。

  一口氣鬱結在胸口,她忍不住走到走廊盡頭,推開窗戶,對著夜色深深吸了兩口氣,司徒政哪裡說錯,她的確是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是她的錯,明明已經不恨他了,和他之間的恩怨已經算清,卻鬼迷心竅想到去利用他,進而傷了他。

  秦桑巖是傷她比他多,她原諒了秦桑巖一方面是不想讓自己執迷不悟下去,一方面也是想讓自己解脫。

  恨人太累,太耗心力,她撐了這麼久已經撐不下去了,秦夫人只是一個導火索,讓她清醒的導火索,秦夫人的身體能不能康復也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提醒她時刻不要走偏,不要再傷害無辜。

  至於,秦桑巖,他是她少女時期的一個夢,這個夢她整整做了十幾年,他說他願意為自己的過錯負責,永遠不要孩子,那麼好,她就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人生太短,轉眼已過一半,她不想在剩下的時間裡抱著這個遺憾老去。

  說她傻也好,說她自私也罷,她已經是個不完整的女人,當不成母親,享受不到天倫之樂,那麼他是她最好的選擇,悲劇是他導演的,他願意承擔,她何樂而不為,就像兩個要下地獄的人,她需要彼此相偎時那一點微弱的溫暖,不然真怕自己熬不下去。

  城市的另一頭,秦桑巖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想起晚飯沒解決,打電話給米婭問她晚上想吃什麼,電話占線,他過了五分鐘、十分鐘後再打仍是。

  和什麼人聊這麼久?

  周秘書進來:「秦局,幾個縣的局長在玲瓏坊訂了位子,想請您聚聚。」

  玲瓏坊是s市有名的高檔會所,周秘書察顏觀色,見秦桑巖收拾桌子上文件的手未停,便懂了領導的意思,說道:「您要去看住院的母親,沒時間。」

  等秘書拉上門出去,秦桑巖又往米婭手機上撥,這一次距第一次打過去隔了二十分鐘,電話裡冰冷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忙……」

  也許,她在給米利夫妻打,他撥了米家的電話,一撥就通,米媽媽在電話說沒接到女兒的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他說單位今天剛剛放假,明天回去看看他們。

  他轉而用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司徒政的手機,得到的結果相同,「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忙……」

  怎麼會這麼巧,這兩人電話都占線。

  他一言不發的坐在轉椅上,周秘書笑著走進來:「秦局,已經幫您推掉……」卻意外的看到秦桑巖的臉色鐵青陰寒,連唇角都抿的緊緊的,彷彿下一刻會暴怒。

  周秘書吞下後半句,他跟在秦局身邊這麼久,向來秦局性格冷靜過人,喜怒極少表露在外,恰巧此時桌上響起電話,秦桑巖坐著沒動,臉色絲毫沒有緩和。周秘書忙不迭的接起,「對不起,秦局不在……對,他已經下班了……」

  「秦局,是司徒處……」周秘書本來想說司徒處長,一想司徒政早就被撤了職,便改口說,「是司徒政,他說您剛剛打了他的電話,問您有什麼事。」

  秦桑巖輕聲,卻極冷淡的應著:「嗯。」

  「秦局,我先下班了。」周秘書識趣的悄悄關上門。

  米婭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風,眼角有些濕潤,低頭用指尖抹掉,玻璃窗戶上反映出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是秦桑巖,他站在後面多久了?

  她轉過頭去,卻是明快一笑:「嚇我一跳,什麼時候到的?」

  他下午開了一場重要的年度會議,原本穿著一套極為正式貼身的西服,這會兒扯掉了領帶,顯出幾分休閒的意味,加之頭髮修剪的短而整齊,襯的眉宇極為清峻明朗,注視了她良久,才說道:「剛剛。」

  「看過你媽了嗎?」她竭力讓自己平靜,透過玻璃窗反射出一張自認為沒有破綻的表情。

  「還沒有。」他淡笑著說道,朝她張開了手臂,她便走過去鑽到他懷裡,環過他的腰,抓住他腰側的西服,「看過你媽後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餓死了。」

  「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你可真好養。」他語氣寵溺,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攬著她走到母親病房前偌大的玻璃窗前,隨口一問:「剛才怎麼打了你好多次電話沒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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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2 23:42:11
第一百六十九章 諱莫如深

  秦桑巖懷裡的身影微微一緊,她抬頭抿唇笑:「噢,剛才給我爸媽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單位發了好多禮品,我們吃不掉,不如帶給他們,另外他們辦年貨也不方便,我打算明天回去幫他們把年貨辦一辦。舒煺挍鴀郠」

  「明天我陪你回去。」這一瞬間他的目光深邃似海。

  「好。」感受到他的掌心揉在發間,暖洋洋的極舒服,她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打了兩個哈欠,彷彿倦了的貓。

  「困了?」

  「唔……灩」

  「我們回去吧。」他親著她的髮頂低聲說,醫院的燈光慘白慘白的,他的臉色似乎也和這燈光融為一體。

  晚飯是麵條,是米婭提議的,她說程珞早上吃麵條吃的那麼香,她也要嘗嘗他的手藝,他就給兩個人各做了一碗豆角燜面。

  「真好吃,嫁了這麼一個好老公,我算是撿到便宜了。」米婭極賞臉,十指大動,連湯都給喝了,吃了個底朝天唆。

  她語氣欣喜的像個孩子,秦桑巖抿了唇,淺淡一笑。

  等他放下筷子,她主動把碗筷子收進廚房:「你做飯,我來洗碗。」

  他從身後摟住她,臉往她脖子裡鑽,去親那一片柔嫩的肌膚:「放著吧,明天我請個保姆,以後這些雜活讓保姆做。」

  「請保姆的事以後再說,你別搗亂就行了,就兩個碗,一口鍋,很快洗完,你去休息,我馬上就能好。」她縮著肩把他直往廚房外推。

  洗完碗,她開始淘米,倒進高壓鍋,加了足量的水進去,冰箱裡有南瓜,切成丁跟著倒進去,再設了明早自動煮粥的時間,這樣明天起床就可以有熱騰騰的南瓜粥可以喝。

  出去時,他不在客廳,米婭上了二樓,聽到書房裡有他講電話的聲音,她拐進臥室,泡了一個澡,吹完頭髮盤腿坐在床上想著司徒政在電話裡的咆哮,擔心他會真做出什麼事,想到入神,連有人進來都沒發覺。

  「怎麼還沒睡,在等我?」他坐在床沿,伸手摸摸她的頭髮,笑著問。

  「你再不來我可要睡覺了。」她懶懶的瞇起眼,勾住他的脖子,大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他身上的外套脫了,只穿一件襯衣,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兩層薄薄的布料,彼此的體溫都是熱的。

  燈光淺淺落下來,她穿著淺色系的睡衣,映的肌膚勝雪,烏髮明眸,臉部輪廓嬌媚不失柔和,而這樣乖乖的躺在他懷裡,也是第一次——他忍不住瞇了瞇眸,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淡聲問:「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猜猜是誰打來的?」

  「誰啊?」她不想費腦子猜。

  「司徒政。」他低頭,深深看她。

  「哦,他打你電話幹嘛?」她抿唇笑了笑。

  「傍晚我想問你晚上吃什麼,打不通,後來我打到他手機上,也打不通,剛剛他給我回了一個電話,他說當時在和你通話。」

  她抬眼捕捉到他眼底的鋒利,手掌摸上他的臉:「怎麼,我和他通了一個電話,你生氣了?」

  「知道我會生氣,怎麼不告訴我,非得我問?」

  「也沒什麼,喜歡他的一個女孩來找我,把我當成了情敵,我打電話告訴他一聲,讓他把女孩看緊一點,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她撤回手,又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往他腿上蹭,「這個女孩你也認識的。」

  「白綿綿?」他若有所思。

  「嗯,被我打發走了……」她閉著眼睛,腦袋重的不行,最後剩下喃喃。

  「據我所知白綿綿的性子嬌橫,能把她打發走可沒那麼容易。」他問的仔細,低頭見她睡著了,伸手搖了搖她:「你說了什麼?」

  她勉勉強強睜開眼睛:「我說我結婚了啊,能說什麼。」

  他眸光一亮,「你真這麼說?」

  「是的,老公,放過我吧,累了一天,我困死了。」她噘著粉唇一陣嬌嗔,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想說話了。

  這聲『老公』叫的他陰霾密佈的心頓時明朗起來,黑眸中揉了笑,「起來,在外面睡容易著涼。」

  「唔……」她應了一聲,懶懶的癱在他腿上,半天沒動靜,他無奈,將她抱起來放到被子裡,關了大燈,只留一盞檯燈,坐在床沿看她睡熟的臉,不禁親了親那兩片嫩唇。他寧可相信她的話,也不會輕易上當中計,剛才司徒政在電話裡是這麼說的:「想知道我和她的談話內容嗎?她是不會告訴你的,我也不會,留著你慢慢猜。」

  秦桑巖出來的時候沒穿浴袍,他喜歡裸睡,但一看床上的人,他進浴室套了一件出來,在她身邊躺下去,她睡的沉,呼吸香甜,他一過去抱她,她就皺眉,嘴裡嘀咕了什麼,翻過身背過去。

  他好心情的笑了笑,慢慢將她抱在懷裡,腦袋枕上他的手臂,唇角親了親她的眉心,跟著閉上眼睛。

  這個夜晚他睡了一個好覺,懷裡的人呼吸平穩,眼睛卻睜著,格外的明亮。

  清晨醒過來,他們還是昨晚的睡姿,米婭用指尖去撓他浴袍敞開的胸口,他動了動醒了,捉住她手:「想幹壞事?」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胸毛。」她笑的狡黠。

  「你才有胸毛呢,壞東西。」他把她的手指放在嘴裡又吮又咬。

  她怕癢,咯咯直笑,嘴倒硬:「胸毛挺好的啊,多性感,你沒有就可惜了。」

  「那是西方男人,東方男人尤其是中國人沒幾個有。」他張嘴作勢要把她整隻手咬進去,她連忙抽出來,從他懷裡溜走,跳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在陽光中言笑晏晏:「說不定你就是個特例呢。」

  他慢條斯理的一手撐在床上,也不追她,欣賞著她像個精靈一般在陽光中嬌笑的樣子,「去換衣服,然後幫我拿衣服。」

  「你自己怎麼不去?」

  「不幫我拿也行,今天我就不陪你回家辦年貨了。」他悠悠閒閒的平躺下去,閉上眼睛準備再補個覺。

  米婭一想可不是,今天必須回家,那麼多的年貨她一個人搬不了,得用車去,馬上跳起來給他張羅著拿衣服,侍候他穿衣,他哪裡肯老實,一會摸她這兒,一會摸她那兒,又親又摸,耗了半個多小時才收手。

  「臭流氓。」她嬌嗔著白了他一眼推開他,去洗手間洗漱,聽到門鈴聲,他的腳步下去,她洗漱完畢,在鏡子前看著眼下的一塊青色,昨晚沒睡好,她從他的試探中聽出他的不悅,難怪昨晚在醫院他有點不對勁,原來他介懷於她和司徒政通話,她無法說出自己和司徒政真正的談話內容,只能用白綿綿救急,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這還不是她最擔心的,她擔心的是司徒政,他一定和秦桑巖說了什麼。也怪她不好,在司徒政這件事上沒處理妥當,益發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最好能抽空去和他見個面,當面把話說清楚。

  「誰呀?」她走下去,秦桑巖一身休閒服,雙手置於口袋中,從外面進來,笑的頗為無奈:「一群小孩瞎胡鬧,按咱們家的門鈴玩。」

  米婭偏頭一看,大門口可不就有一群在玩鬧的小孩嗎?隨即挽起袖子:「餓了嗎?昨晚我給高壓粥弄了個定時功能,這會兒應該煮好了,我去盛出來。」

  他說了句「好」,逕自上樓,米婭沒多想,進廚房把高壓粥打開,頓時滿廚房的香味,驚喜著聞了聞,拿出碗來各盛了一碗。

  樓上書房,秦桑巖慢慢坐到皮椅上,放在口袋裡的雙手拿出來,左手中有一樣東西,這是剛剛寄過來的快遞,不大,只有一根手指大小,撕開來是個u盤,放進電腦,當中只有一個文件夾,語音格式。

  鼠標放在圖標上,遲遲按不下去,出於第六感,他隱隱知道裡面有什麼,遲疑、猶豫、揣測、擔憂、驚恐……

  最終,鼠標沒有點下去,他拔出u盤,拉開抽屜最下層,扔了進去,上面再壓上幾本厚厚的文件。

  做完這一切,他從抽屜裡抽出一根煙,打火機的火苗跳躍,眼前白煙裊裊,沉暗的黑眸一點點湮沒在濃濃的煙霧氣中。

  直到走廊外響起輕緩的腳步聲,以及她軟糯的嗓音:「桑巖,吃早飯了。」

  他吸了最後一口,狠狠掐滅煙,起身前瞥了一眼最下面的那只抽屜,旋即大步走出去。

  「好香。」他嗅了嗅,摟著她走進餐廳,「煮了什麼?」

  「南瓜粥。」她在椅子上坐下,「沒有小菜了,改天記得要去採購,我在粥裡加了一點白糖,你介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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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2 23:42:25
第一百七十章 寬容

  他喝了一口粥,唇角揚起一抹弧度:「記得上次我連你烤的焦黑的白吐司都吃下去了,你說我介不介意只加一點白糖?」

  「你取笑我!」她氣憤,往他碗裡倒了一大勺白糖。舒煺挍鴀郠

  「你想讓我說甜言蜜語早說,何必加這麼糖多。」他不氣反笑。

  反而被他佔了上風,米婭哼著,不理他,低頭喝粥,恰巧手機響起,她放下筷子接聽,是養父母,問他們什麼時候到。

  「哦,我們還在吃早飯,一會就出發。」她放下手機,加快喝粥的速度,卻見他已經起身,碗中空了,他上次一口氣喝過三碗,今天怎麼才一碗,連她的飯量都不如,怔了怔,「要不要再來一碗?灩」

  他搖搖頭,抽來紙巾擦掉她嘴角的粥漬:「你慢點吃,我去收拾點行李。」

  「收拾行李幹什麼?你要出差?」她詫異了。

  他眉宇間有幾絲失笑:「你怎麼變笨了,再有兩天就過年,我們回去當然是陪你父母過年。穗」

  「真的嗎?」她驚喜起來,丟下碗,抱住他用力親了兩口:「謝謝老公。」

  她欣喜的像個得到禮物的孩子,雙手環在他脖子上又笑又跳,他看著她嬌艷的五官,跟著溫柔笑起來,撫了撫她的頭:「趕緊吃吧,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路上會很堵車。」

  「遵命。」她坐下去,呼呼快速喝起粥來。

  隔著落地窗,他在外面的庭院裡忙碌著,把整理好的行李箱搬上車,後備箱已經擺滿了,全是他和她的單位過年時發的東西,行李箱只能擺在後座。

  她收拾完碗筷,跳著穿好外套,興高采烈的拿著包跳進車內:「出發。」

  他沉默的看她一眼,輕聲說:「去之前,我想去看看我媽。」

  臉上的笑一下子消失,她吸了口氣,點頭:「應該的。」

  秦夫人還是老樣子,躺在icu病房裡毫無生氣,兩個人看了一會,又和醫生交流了幾句,這才回到車上。

  「對不起。」靜默許久,她沉重的喃道。

  「這麼好的醫院,這麼多專家,還有先進的儀器,會好起來的,我有這個信心,你也要有,明白嗎?」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用力攥了攥,把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

  她心底隱隱有一絲茫然,在他的目光下點點頭。

  路上果然堵車,幾十分鐘的路途堵了近一個半小時,米婭在車上困到睡著,醒來車子才剛到家裡樓下。

  「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她不由問。

  他饒有興味的看她一眼,「你猜。」手上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搬行李箱和大包小包的禮品。

  「又要我猜,你以為是小孩過家家啊。」她抱怨著跑下去,也不幫忙,雙手往外套口袋裡一插,看著他忙上忙下的搬東西,直到米媽媽從樓上下來,「婭婭,你怎麼光站著不幫忙啊,讓桑巖一個人動手多不好。」

  「有什麼不好,他要表現就讓他表現。」米婭滿不在乎。

  「死丫頭,就知道偷懶。」米媽媽嘴中呵斥,臉上倒掛著笑,桑巖倒是個疼老婆的好男人,總算他們婭婭有個好歸宿。

  「媽,他是不是來過?」米婭看了半天,悄悄拉住米媽媽的衣袖問。

  米媽媽也不隱瞞:「來過,好些天前了,就是你爸出事後不久,他到家裡來,我們沒讓他進,我在貓眼裡看他在門外站了半天,後來實在不忍,就讓他進家門了。他幫我們做了不少事,又換燈泡,又換水龍頭的,最後他還給你爸磕了三個響頭,他說你爸的腿是他的錯……」

  米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米媽媽講完了,她平靜的問:「你和爸就那樣原諒他了?」

  「傻孩子,原因他都說過了,又不是他指使程池把你爸綁走的,他不過就是延遲了救你爸的時間,他不知道你爸腿上有傷,以為程池只把我們軟禁起來了,怎麼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和你爸怎麼說也把你養大,哪曾想程池心狠手辣,根本不講情面。這事想來也是我們的錯,被程池一哄就信了,弄成這樣也是我們太過信人……」米媽媽說著發現女兒的臉色不對,程池怎麼說也是女兒的親生父親,她這麼說了女兒心中也不好受,便住了嘴,不提程池,「婭婭,人得往前看,你和桑巖都結婚了,以後就是夫妻,好好過日子,婚姻可不是兒戲,再說你以前也喜歡他那麼多年,這段婚姻對你也是得償所願,兩全其美。你爸和我已經想開了,各人各命,也許是老天爺看你爸辛辛苦苦忙碌這麼多年,想讓他歇一歇,享享兒女的福,你說是不是?」

  養父母的善良和寬容,米婭能深深體會得到,他們的輕易原諒似乎映照出她曾經多麼陰暗的心,一時心中鬱結,不知說什麼好。

  米利坐著輪椅行動不便,往常都是他掌勺,這一次輪到了米媽媽,做了一桌飯菜招待女兒女婿,聽說他們留下來過年,老二口更是高興不已。

  全家人圍坐在一米寬的四方桌上吃飯,米利一高興就要喝酒:「去,老婆子,給我拿酒來,我和桑巖喝兩蠱。」

  「爸,您最好不要喝酒。」米婭擔心養父的腿,推推秦桑巖,讓他說句話。

  「你爸的腿早好了,現在是康復期,喝點酒沒事。」米媽媽對此倒是支持,拿來白酒和兩隻酒杯,給丈夫和女婿一人倒了一杯,對米婭道,「他們高興讓他們喝,一年也就這一次兩次。」

  米婭無奈,看著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喝的有滋有味,她不是沒看過秦桑巖在飯局上的樣子,對領導不卑不亢,向來不會刻意討好,今天對養父,他明顯是捨命陪君子。養父自腿斷之後從沒這麼高興過,她看了心裡也是暖暖的,滿是欣慰。

  縱容的後果就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雙雙醉倒,她和米媽媽把米利扶回房間休息,回頭一看秦桑巖歪在沙發上打著呼嚕。

  「秦桑巖。」她走過去推推他,他哼著,嘴裡不知道說什麼。

  「把他弄到房間去睡。」米媽媽一臉無可奈何,鑽進洗手間擰毛巾,米利剛剛吐了一床單,她還得去收拾。

  米婭哪裡弄得動秦桑巖,上次背他的教訓還在呢,用力推他:「桑巖,醒醒,我們回房間睡。」

  他嘀嘀咕咕著什麼,眼神還算有一絲清醒,身體搖晃站起來,左右看了看門,往門口走,米婭拉住了,指著反方向,「房間在那兒。」

  「我知道,逗你的。」他手臂往她身上一搭,笑著往房間走,一頭倒到床上,手臂一勾,把她摟到懷裡,「乖老婆,陪我睡。」

  米婭還真的有點睏了,在他胸口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睡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在講電話,睜開迷糊的眼,他站在窗戶前一身酒氣,因為穿著毛衣睡的緣故此刻凌亂褶皺,他的聲音很低,最後只聽清兩個字:「……不去。」

  等到他結束通話,她坐在床上看他:「誰啊?」

  「一個飯局,我推掉了。」他按按太陽穴,酒似乎還沒怎麼醒,「每年這個時候大大小小的飯局不斷,沒心思理會。」

  「過來。」她小手朝他一招,他坐過去,她跪在床上來到他身後,輕輕給你按摩,「幾輩子沒喝酒是不是,幹嘛和我爸喝那麼多?」

  她的指尖柔軟,按起來的力道又恰好,他舒服的瞇起眼,聲音暗啞,帶著自嘲般的苦澀:「看到你爸我就覺得心裡愧疚,喝點酒罷了,這點我還是能滿足的。」

  米婭的神情有些怔忪,天空陰沉沉的,窗外下著冬雨,淅淅瀝瀝往玻璃窗上砸,倒映出他的一張黯淡的臉,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面對秦夫人時她也是如此,命運真的愛開玩笑,他傷了她的養父,致腿殘,她傷了他的養母,致住院昏睡不醒。

  「別想了,我媽跟我說了,她說他們已經原諒你了,要不然我爸怎麼可能會跟你喝酒,他們早就把你當一家人。」

  「我知道,他們心中的結解了,可是我每次看到你養父的腿心就跟刀絞一樣。」他拉下她的手,無限疲憊。

  她抿唇一隻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身側盤腿坐下來,「如果你真想讓心裡好受一點的話,我倒有個主意?」

  「嗯?」

  「幫我爸安裝個假肢,這樣他起碼能拄著枴杖走路,行動比現在坐輪椅要方便許多。」

  他眉峰一挑:「是個好主意。」

  「好主意吧,我爸聽了肯定也高興,怎麼謝我?」她歪著臉笑瞇瞇的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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