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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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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6:56:19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手銬

  開了近半個小時,車子進入一處半山腰的別墅,從目測的面積來看,比程家大宅相差不遠。舒嘜鎷灞癹

  米婭冷笑,舉凡有錢人才能在這裡買得起別墅,想不到他終於露出了尾巴。

  解開安全帶,下車時,他竟回頭解釋:「這是我朋友的住所,今年他出國了,鑰匙交給了我,讓我有空幫著看看。」

  好一個爛借口,這種電視劇中的經典台詞想不到他也會拿出來,米婭臉埋在西服裡,勾起唇。

  他開車門,彎下身要過來抱她,她抖著身子搖頭:「我太冷了,能不能給我找條毛毯過來。湎」

  他瞇眸見她嘴唇發紫,身體抖的如同樹葉,猶豫了一下,關上車門,片刻後他從別墅裡出來,把一條大的毛毯遞進來,同時還有一雙嶄新的棉拖鞋。

  她裹了毛毯,穿上拖鞋下車,身體暖了許多,可還是覺得冷,身子抖個不停,進屋後他挽起袖子:「你去泡個熱水澡,我去煮碗姜茶給你袪寒氣。」

  早幹嘛去了,讓她挨凍了一晚,現在獻慇勤不覺得太假麼,米婭臉縮在毛毯裡,輕輕點頭狼。

  腳底疼,一步步挨到二樓,隨便找了一間浴室,熱水澡泡不成了,因為腳底上有傷,後背也有,身上更是不用說,繞開傷口,艱難的洗了一個澡,眼淚漱漱的往下掉。

  她這輩子沒吃過這種苦頭,今年卻三番兩次在他這男人身上遭罪,她到底欠了他什麼,就因為她以前愛著她嗎?如果她說她不愛了,她現在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命運是不是就會放過她,讓她從此做個有尊嚴的女人。

  「咳咳……」開始咳嗽,鼻塞,用力吸氣也吸不動,只能從嘴裡呼吸,感冒是顯而易見的,凍了一晚上鐵人也扛不住。

  抹掉鏡子上的水霧,她看著裡面的自己,臉色憔悴的不像人,像鬼,此刻應該已經是下半夜了,感冒使頭重腳輕的難受,她裹上毛毯,出去找床睡覺。

  二樓所有的房間都鎖著,只有一間沒上鎖,她進去後發現這是一間寬敞無比的大主臥,白與藍的格調,大氣簡約。她看房間裡一塵不染,應該有人經常打掃,便鑽進被子裡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的難受,鼻子通不上氣,全身都痛,偏偏這時候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去攫那胸口又軟又滑的ru房,她一下醒了,扯開那手,沒好氣道:「秦桑巖,你有完沒完。」她都這樣難受了,他竟然還有興致,簡直變態之極。

  那身後的人不僅沒生氣,反而抱著她親了一口:「起來把姜茶和感冒藥吃了再睡。」

  神經病!她心中暗罵,倒也爬起來了,咕咕喝掉又辣又甜的姜茶,再吞下他給的藥片,倒下去睡覺。

  渾渾噩噩中,她想去洗手間,費了半天勁才抵住困意爬起來,腳底的傷刺疼,踮著腳尖走路,解決完了回到床邊,發現床另一側隱隱約約睡著一個人影,她瞥了一眼,鑽進被子繼續睡覺。

   
第二天,太陽斜照在室內,她才醒來,從太陽的方位來看起碼到了下午,她坐起來想看時間,突然手腕上被一股力給硬生生扯住。

  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一隻明晃晃的手銬鎖在她右手腕上,與之相連的另一隻手銬在床頭的床柱上。

  無恥!

  做夢也想不到醒來會是這種情況,張嘴大叫,感冒使她發出的聲音嘶啞而難聽,「放開我,放開我……」

  沒有人應,整個別墅都是空蕩蕩的,她叫了半天嗓子再也發不出聲,一味的咳嗽,氣的眼淚都出來了,秦桑巖,你到底要幹什麼?把我像牲口一樣禁錮起來嗎?

  急的去扯手銬,冰冷的手銬無情的磨出一道血跡,她不甘心,去扯,去拽,去拉,最後弄的氣喘吁吁,手腕上血流不止,也沒弄開。

  靠在床頭邊喘氣邊流淚,她不該哭的,可是她委屈,這傷痕纍纍的身體讓她想起昨晚的凌辱,她惱,她恨,她發誓只要能逃出去,就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她要報復,她要把所受的凌辱通通報復回來。

  儘管生著氣,肚皮不爭氣叫起來,醒來時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這時候按著香味去找,床櫃上擺著一整塊香味撲鼻的小牛排披薩,用手一摸,還溫的,看來是剛剛拿進來不久。

  一天滴水未進,打開蓋子,拿起來就吃,吃到第二塊吃不下了,飽了。

  手銬銬著,哪兒也去不了,她呆呆的坐著,眼睛無意識的看著,突然發現身旁的床側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從內衣到外套無一不包含,她被子裡的身子還是裸著,連忙拿過來用一隻手慢慢穿上。

  吃飽了,又穿上衣服,心情稍平靜一些,她又發現床櫃上還擺著一隻apa拿起來試著聯網,看看能不能通過網絡向外求救,結果根本上不了網。

  可惡,她抱著沒辦法上網的電腦,無聊中開始玩單機遊戲。

  玩了一會興趣不大,頭還痛著,鼻塞也沒緩解,不知不覺靠在床頭睡著了。

  將近黃昏,外面有汽車引擎聲傳來,她一下子醒來,豎起耳朵聽動靜,片刻後腳步聲漸漸到臥室門口,進來的人正是秦桑巖。

  他手裡拿著鑰匙,外套沒來得及脫,看到她鎖在床頭,整個神情明顯一鬆,隨即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把她手銬解開。

  米婭抽著氣抱住刮磨出血的手腕,秦桑巖皺眉:「怎麼弄成了這樣?」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米婭垂眸,不吭聲。

  「去包紮一下。」他掀起被子,霸道的把她抱起來,直接來到樓下,把藥箱找來,一點點給她上藥,「你身上和腳底還有傷,我一併幫你上了。」

  米婭下意識縮了下肩膀,開玩笑,昨晚他跟惡狼似的,她還敢讓他看自己的身體嗎?不等於是羊送虎口。

  察覺到她的瑟縮,秦桑巖抿唇,盯著她:「對不起,昨晚我做的有些過分,但是你也難辭其咎,非要跟我反著說,把我氣的失去理智。」

  是啊,是她不好,是她讓他那麼折磨她的,米婭低著眉眼,默默把腿曲在另一條腿上,露出腳底,拿棉簽給自己上藥。兩個人沉默著,直到她把兩隻腳底全上好藥,她才把棉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內,「算了,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有晚飯吃嗎?我餓了。」

  秦桑巖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映,實際上面對她他心裡真的生出一股內疚,昨天在煮姜茶的時候他看著咕咕沸騰的水就在想,剛剛那是自己嗎?他一向謹言慎行,除非逼到死角,否則不會如此失控。

  回過去想想,可不就是她句句在刺激他,弄的他最後變成了那樣。

  昨天中午她一出去,他就心神不寧,尤其看到是司徒政開車來接她,她又打扮的那麼好看,他心裡跟打翻了五味料似的,說不出什麼滋味,一下午他就跟爪子在撓心一樣坐立不安。

  幾次想打電話,又幾次放下,他以什麼身份打?又以什麼口氣說?

  丈夫?男朋友?情人?好像一個也不對。

  就那樣百爪撓心的度過一下午,傍晚她又坐著司徒政的車回來了,他快速跑下去接她,居然看到他們在車裡接吻。

  他不是滋味的回到樓上,她一見面就搓他的火,他氣極了,不是沒想過她有可能是為了和他合作去接近司徒政,可她偏偏說什麼『我根本沒答應和你合作,何來接近一說』,卻一轉口氣承認自己用身體去接近司徒政,前後矛盾的說法令他惱怒。

  之後,他就跟氣瘋了的獅子,發了瘋的攻擊。

  這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平常他再生氣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就算司徒嬌那麼騙他,還偷了他的兩份文件,他也沒想過要對司徒嬌動手,可在她身上,他跟中了魔障似的,做出連自己都驚訝的事。

  姜茶煮好,他端到臥室,整個二樓只有這一間他沒鎖,進去後看她熟睡,他忍不住摸她,想試試她,她果然沒好脾氣,他反倒鬆了口氣。這說明她沒把自己完全藏起來,之前他說和她在一起,她是說話算數的,假若敷衍他,她肯定會對他和顏悅色,然後等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掉。

  早上,他不得不去上班,起床時看她睡的那麼香,不忍心吵她,又放心不下她一個人,還是怕她跑了。和她接觸這麼久,他對她還有些瞭解,既高傲又倔強,萬一她跑了以後想再靠近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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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6:56:41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體無完膚

  昨天周秘書滿世界找他,他避之不見,今天一上午便把昨天省裡發來的緊急文件搬過來,他處理的快喘不上氣,還不忘給程珞打了電話,讓程珞以弟弟的身份幫著她向教育局請兩個星期的假,他相信半個月可以增進兩個人的感情,讓她對他不再那麼排斥。舒嘜鎷灞癹

  司徒嬌去堵他,問他兩天不見去了哪兒,他說出差了,走的匆忙,手機落在辦公室,他有跟秘書說過,讓秘書幫他跟她說一聲。

  司徒嬌信以為真,嬌滴滴的挨過來說好久沒有燭光晚餐了,小手乘機跑到他衣服裡,往他最敏感的地方撩撥。他心裡繫著別墅裡的米婭,哪有心思,剛好父親打來電話,他掛掉電話說不得不回家一趟,有了上次在醫院父親的雷霆之怒,司徒嬌自然不願跟他回去,他這才得以脫身。

  坐上餐桌才知道這座別墅裡除了她和他,還有一個人存在,米婭不露聲色的看著一個身穿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井井有條的往桌子上一一布菜,暗想,下午那放在床邊帶有溫度的披薩不可能是秦桑巖叫的外賣,應該出自這個中年男人之手。

  那為什麼她下午喊了半天也沒人應,是這個中年男人聽而不聞?這還不是她關注的,她關注的是自己睡覺期間一個陌生男人進來過,這教她情何以堪湮?

  秦桑巖堵斷了她的思緒:「這是房子主人原先用的管家,姓夏,你可以叫他夏管家,他的耳朵不好,但是他懂唇語,你對著他的臉說話,他能聽的懂。」

  「下午我醒來發現床櫃上有一塊披薩,還是熱的。」米婭意有所指。

  秦桑巖低頭一笑,等管家下去後才說,「夏管家年輕時出了一次車禍,不能生育,下面等同於廢了,你不用介意。聚」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舒服。」她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的說。不管是太監也好,假男人也罷,總歸是個異性,那樣肆無忌憚的進出她睡覺的房間,想想都覺得磣的慌。

  秦桑巖拿起筷子,仔細看著她,笑笑:「你要不喜歡,我會和夏管家說一聲。」

  她撇嘴:「那怎麼行,明天我醒來你再把我銬在床頭,我豈不是要餓一天?」

  他掃過她受傷的手腕,此時正用白紗布裹著,不由挑挑眉眼,「你都把你的手弄成了這樣,我還敢把你銬起來嗎?程珞替你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明天開始你在別墅裡好好調養調養,夏管家煲的一手好湯,你多補補。」

  說的好聽叫調養,說的難聽叫軟禁,米婭低頭吃東西不語,暗暗罵程珞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傢伙,等她自由了非收拾一頓那小子不可。

  洗完澡她就睡了,他和夏管家在樓下打著手語聊天,半夜才回臥房,盡量輕手輕腳,她睡的淺,聽的真切。

  夾在腋下的被子被拉高,她的手被輕輕放到被裡去,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然後聽見他說:「對不起,我無心想傷害你。」

  一室的沉默,他坐在床側靜坐良久,最後被子響了兩聲便沒了動靜。

  臉頰上那個吻的餘溫仍在,如漣漪在皮膚上擴散,她閉著眼睛想,鱷魚的眼淚能相信嗎?

  不能。

  如果他真心懺悔,就不應該在傷了她和孩子之後,還在她住院期間就迫不及待迎娶司徒嬌,那種彷彿被人狠扯著心臟的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這個男人壓根不懂什麼叫懺悔,他只配擁有她的恨。

  翌日,米婭睡的早,醒的也早,剛好一起和他吃早餐。

  夏管家的手藝不錯,中西式做的有大廚的水準。早上醒來果然沒被銬著,米婭胃口不錯,吃的比平常多一些,「剛才我看到客廳有電話,我能用一下嗎?」

  他頓了頓:「當然可以。」

  「謝謝。」她放下刀叉,用紙巾擦擦嘴,「我吃飽了,你慢用。」

  她步出餐廳,到客廳去講電話,給孫局打的,程珞請的假總歸不算個事,她得親自去說明,省的落人口實。

  不知道程珞跟孫局說了什麼,孫局第一句話就是:「小米啊,你身體不好就在家休息,兩個星期不夠我給你一個月的假。」

  「對不起,孫局,您看我最近總是請假……」

  「說哪裡話,你可是我們局裡的骨幹,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得負責照顧好,局裡最近也不忙,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謝謝孫局,我還是請兩個星期吧,一個月太多了,躺在家裡人也難受。」

  「好好……」

  結束通話,米婭一抬頭秦桑巖站在身後,她面色平靜的把電話擱好,臉上猶豫一陣突然開口:「你打算和司徒嬌什麼時候離婚?」

  「再等我一個月。」他以為她要名分,破天荒的透露出一些重要信息,「司徒政身邊我剛剛插了一個人過去,正在逐步取得他的信任,據調查司徒政拿著那份文件已經在錢氏秘密召開過好幾次會議,相信要取證並不難。」

  她點點頭,笑的有些勉強:「你不會真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兩周吧?」

  「不會。」他坐在她身邊,禁不住勾住她的下顎,吻了吻她的唇,「你身體好些的話,週末我帶你去騎馬。」

  「我身上只是皮外傷,沒事。」她來了興趣,眼角一彎,儘是笑,「你這周圍有馬場?」

  總算她今天露了一個笑容,他心情好跟著好起來,眼裡碎了笑意:「有一個私人馬場,是這座別墅主人的財產,長年請人保養著,今年聽說好像改成了牛仔風情度假馬場,改天帶你去玩。」

  她笑了下:「那你這個朋友對你真不錯,有房子住,有高級管家打理,還有馬可以騎,什麼朋友這麼好?」

  「他們夫婦難的回國一趟,以後有空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他答的輕描淡寫。

  apad依舊不能聯網,夏管家又跟個幽靈似的在別墅裡神出鬼沒,米婭找不到機會偷偷打電話求救,在別墅外轉了一圈,除了大門緊鎖她出不去,其它的地方幾乎被她逛了個遍,最後挑了一個舒適的地方抱了apad坐著,邊曬太陽邊玩單機遊戲。

  這幾天齊越也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了,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有高爽在,他能應付,再不行還有程珞那小子,所以她也不擔心。

  關於怎麼出去,她想唯一的希望只有等那個什麼去馬場的機會了,至於後面怎麼做,她已經有了全盤計劃,只能脫身那一天。

  下面的幾天他沒出現,只在每天上午打來電話和她聊幾句,他對自己的行蹤沒隱瞞,說每晚都回了家,怎麼說和司徒嬌的婚姻還在,不能弄的夜夜不歸,引起司徒嬌兄妹的疑心。

  他不出現也好,省的她每次看到他那張臉總有一種想要化身為野獸衝上去撕碎他的衝動,終於盼來了週末,這天她起床聽夏管家說他大概十點過來,讓她早做準備。

  她換上了夏管家送來的一套嶄新漂亮的騎馬裝,梳洗一番,化了一個淡妝,配上利落的短髮,往鏡子前一站倒也英姿颯爽。

  秦桑巖如約開車過來,看了她的裝束,讚道:「這種打扮挺適合你。」

  溫暖的陽光,新鮮的空氣,離開牢籠般的別墅,心情不由舒暢,她粲然一笑:「你的潛台詞是說我適合中性打扮?」

  他眼角的笑痕加深:「偶爾換換風格也不錯,你們女人在穿衣風格上不是最喜歡創新的嗎?」

  「你說的是司徒嬌吧,我可從來不喜歡多變,我喜歡一種風格就永遠都會喜歡,不會輕易改變。」

  他偏頭看她,滿含深意的說:「那麼你喜歡一個人也不會輕易改變?」

  她只當沒聽懂,聳肩道:「我暫時沒真正喜歡過一個人,所以還回答不了你。」

  他忽然停車,她的頭差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上,他用洞察一切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直看的她下意識扭開視線打量窗外,「怎麼停下來了?」

  秦桑巖看著她,表情古怪,看似看著人撒謊,卻沒揭穿。

  她心中暗笑,難道他發現她曾愛過他?她有向他真心表白過,反被他諷刺的體無完膚,現在又提這些幹什麼?不覺得可笑嗎?當她不愛了,心死了,恨他了,他再來關心她,說想和她在一起,還說什麼再有一個月就和司徒嬌離婚。

  哈哈,關她什麼事,就算他和司徒嬌鬧到天翻地覆,她永遠不會插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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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馬場

  近中午才到馬場。舒嘜鎷灞癹

  秦桑巖應該來過不少,他一出現,一名頭戴牛仔帽,長相黑壯的馴馬師就熱絡的上前打招呼:「秦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騎馬,還挑您騎慣的那匹?」

   
第一次來,米婭兀自眺望馬場,場地空曠,遊客也不多,三三兩兩的,剛才他們在外面停車,停車場一溜的豪車,她對裡面的顧客層次暗暗有了瞭解,進來一看果然如此,馬場雖說開放了,卻針對的是高端客戶群。

  看秦桑巖在與馴馬師攀談,她望見旁邊有馬糟,便挑起馬來。

  等她挑好了,秦桑巖和馴馬師走過來,她指著一匹高大的棕色馬,對馴馬師說:「我就騎這匹,能幫我牽出來嗎?湮」

  馴馬師看了一眼秦桑巖,走過來說,「這匹不太適合您,您是女士,可以試一些比較溫順,個頭小的馬匹,騎一起一樣快。」

  「不,我就要這匹。」米婭很固定,拉著馬的韁繩就不鬆手。

  馴馬師擺手:「米小姐,聽我一句勸,這匹馬真的不……聚」

  「牽出來吧,有我在。」秦桑巖攔住了馴馬師,聽他這麼一說,馴馬師便進去把馬牽出來。

  米婭準備把馬韁牽過來,秦桑巖先一步抓牢了,「這種馬你一個人駕馭不了,如果你要騎,我和你同騎。」

  「放心,我真的能騎的了。」米婭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他緊攥住韁繩就是不撒手,她沒轍。

  馴馬師給他們換上一副新的雙人馬鞍,米婭率先登上去,拉著韁繩穩穩的坐在上面,秦桑巖在下面看她有模有樣,倒是一陣驚訝,跟著坐到她後面去,「你以前學過?」

  「我養父以前家裡養了一匹馬,個頭有這匹大,他當時養馬是跟著同村人一起養的,有空就拉到鎮上去擺攤,讓人騎馬,他給騎馬人拍照,每張收五塊錢。我那時候經常喜歡跟著他去鎮上,每次我都是騎在馬背上,他牽著我去的。你說我能不會騎馬嗎?」

  他聽的入了迷,能想像得到一個縮小版的她騎在馬背上的畫面,隨即他笑了一下,雙手上前身體環住她,接過她手中的韁繩:「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明你會騎馬,你前面不是還有你養父牽著的麼,兩者有區別。」

  「那要不咱來比比?」她不服氣,被他激起了鬥志,不如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不要小瞧了她。

  他可不希望她有個閃失,便敷衍道:「下次吧。今天來晚了,好馬都被挑走了,沒有旗鼓相當的馬,比起來沒勁。」說完,他揮了一下手中的馬鞭,讓馬慢慢往前走,兩個人難得這麼近,她這麼溫順的在他懷裡,馬走動時她的身體微微前後搖晃,他的鼻子裡滿是微甜的香氣。兩人又挨的近,身體的摩擦使他下面幾乎立馬起了反應。

  米婭起先還在放鬆心情欣賞馬場的風光,有錢就是好,本來她還想著馬場肯定很多人,然後擠的不行,玩也玩的不盡興。

  沒過一會就覺不對勁了,身後的男人氣息熱熱的噴在她頰側不說,身體也緊緊貼上來,尤其是那頂在她臀部上硬硬的東西……

  可惡!

  這分明就是意有所圖,什麼不放心她騎馬,全是借口,耍流氓倒是真。

  倏地,她牽過他手中的韁繩,又搶過他手中的馬鞭,夾緊馬肚子,對著馬屁股狠狠一抽,馬兒嘶叫一聲,撒開蹄子狂跑起來。

  秦桑巖措手不及,很快鎮靜住了,抱住她大喊:「慢點兒,這馬性子烈。」

  風在耳邊肆意的吹,舒服極了,米婭瞇著眼,她打小就騎馬,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一心想著把他顛下去,好出口惡氣。

  「小心!」他的聲音雖在耳後,但因速度太快被吹的七零八落,她側頭看他一眼,哼笑,他幾時也怕成這樣,怕被摔死?

  嘲笑在嘴邊剛溢出,驟然發現自己大難臨頭,因為她的走神,馬沒轉彎,失控的越過柵欄,向外面飛奔而去。

  巨大的顛簸差點把五臟六腑顛的移了位,她開始慌了,拉韁繩沒用,馬兒根本不聽她的,她的手上磨出血來,仍不能阻止馬兒往遊客休息室狂奔去,只能大喊提醒前方的遊客:「讓讓!讓讓!有危險!大家讓讓!」

  裡面遊客聽到聲音紛紛躲避,一時間有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聲,杯子打翻的聲音,現場亂成一團。

  眼看悲劇發生,千鈞一髮之間,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後面貫穿她的耳膜,「別怕,給我。」一雙有力的臂膀取代她拉過韁繩。

  恍惚間,她收回手,回頭看到一張冷峻的側臉,專注的黑眸,此刻這個男人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目光中有一種使人清醒的冷靜。

  在他的努力下,馬兒即將衝進休息室的一剎那改變方向,向左方的馬道狂跑而去。

  她正看的眼花繚亂,又見他向後握緊韁繩,然後是馬的嘶叫,一下倒在旁邊的草堆上,她滾落在厚厚的草堆上,什麼事也沒有,再去看他,只落在草堆的邊上,摔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秦桑巖。」她叫他的名字,只想確定他死了沒。

  他的身體動了動,很快答應她一聲:「我沒事,過來扶我……」背光裡他的面孔看不清。

  聽他的聲音不對,她爬起來走過去,歹毒的想,不會是摔斷了腿吧,那敢情好,以後看他還囂不囂張,看他還欺不欺負人,這就是報應。

  走過去,他抬起頭來臉色已慘白,她幾乎要生出一種錯覺,覺得他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保護心愛的人而甘願犧牲自己的男人。

  「秦先生……秦先生……」馴馬師和馬場負責人聞聲趕來,她的幻覺被狠狠撕碎,逼回到現實這一刻,她看見他滿頭大汗,嘴唇發白,拚命抽著氣抱住右邊的胳膊,在眾人的攙扶下慢慢起來。

  「快,把擔架抬來,送到醫務室。」馬場負責人大叫,很快他被抬走。

  短暫的怔愣之後,米婭發現這是個好機會,四處張望,奔到馬場角落,一對男女正躲在那兒吻的難捨難分,看到有人,女孩慌了一下,往男人懷裡躲。

  米婭側過身去連忙道歉:「對不起,我能不能借一下手機,打個電話。」

  男人挺大度的,微微一笑,沒怪她的冒失,把手機遞上來前還體貼的給她解了鎖。

  她拿過來一看,真奢侈,居然是蘭博基尼的手機,聽說這款手機要兩萬多,能進這馬場的人還真是非富即貴。

  不管了,打個電話再說,她第一時間想打給程珞,再一想,不行,那小子已經出賣過她一次,要是再出賣她一次怎麼辦,估計那小子還不知道秦桑巖對她做了什麼,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不如打給司徒政,更方便計劃的進行。

  「哪位?」

  「司徒政,是我,我是米婭……」

  講完簡短的電話,她把手機還給男人,再三感謝,回到原來的地位,馴馬師在那邊焦急的等著,「米小姐,您去哪兒了,秦先生沒見到您,正在派人四處找您呢。」

  「哦,我內急,去了一下洗手間。」

  「秦先生被確定骨折了,醫務室簡單處理了一下,還要送往附近最近的醫院進行具體治療,救護車在外面等您。」

  醫院——

  經過一陣忙碌,米婭見到了秦桑巖,他臉色比之前稍好一些,右手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掛在脖子上,樣子有些狼狽。

  當然,她笑在心裡,臉上的神情表現的可圈可點,一副愧疚的樣子:「對不起,是我不好,太逞能了,結果讓你為了救我摔成這樣。」

  他欣慰的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扶你。」米婭慇勤的扶他出醫院,迎面突然碰到熟人,她慌忙與他拉開距離,低下頭。

  「怎麼了?」他看著她慌張的樣子。

  她腳步飛快,一下走到他前面,過了會兒扭頭見熟人走遠了,才鬆了口氣,重新回來扶他:「剛才那個女人是我們局裡的科長,被她看到可不好。」

  他神色複雜,沉默許久方開口:「委屈你了,我會盡快處理好和司徒嬌的婚姻。」

  「這件事不急,慢慢來。」

  他咄咄逼人起來:「怎麼不急?你剛才不就是怕被人說三道四的嗎?你既然答應和我在一起,我不會委屈了你,我會給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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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蟬脫殼

  她口吻理所當然:「難道不是?別忘了你可是和司徒嬌有婚姻之實,這是有法律效應,和受保護的,我和你如今屬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一旦抖擻出去,我們會被人罵姦夫淫婦,我會被罵小三……」

  「不要說了。舒嘜鎷灞癹」他喝止住她的話,大概覺得自己語氣不對,稍緩和下來:「不要這麼輕看你自己,這件事我來處理。」

  瞧這個男人,她話已經說到這種難聽的份上了,他也沒說她淪為小三是他的錯,自私自利可見一般,米婭舉起雙手,不再說下去,「現在怎麼辦?你今晚還得回去,不然司徒嬌會起疑心的,我給你攔輛出租車?」

  他看看腕表,才下午三點,「不用,我已經打電話讓夏管家把車開過來。」

  米婭舉目一瞧,可不是,他的榮威正緩緩停過來,駕駛座上坐的正是夏管家湎。

  車子平穩向前駛,他側頭問她:「剛才的醫院離你家挺近的,你怎麼沒想到要回去?」

  她可不認為他會好心,他這樣應該是試探,便搖搖頭:「你的手是我弄傷的,我有責任照顧你。」

  他聽了雖沒說什麼,眼角的笑是藏不住的,她抿起紅唇,扭頭看窗外,眸中是愉悅的神色淋。

  明天,她就可以擺脫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65377;&9685;&8255;&9685;&65377;

  晚飯後,秦桑巖在洗澡,米婭翻了個身,一想到明天,立刻興奮的睡不著。

  猝不及防的,浴室傳來沉重的巨響,她跟著坐起身,估計他是滑倒了,幸災樂禍的挑起唇,活該!

  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她躺下去,卻有人在敲門,聽聲音是夏管家,咚咚的敲個不停。

  她下去開門,夏管家臉色焦急,對著她一陣比劃,好像是在說裡面的秦桑巖,大概是不放心他手受傷,洗澡不方便之類的。

  「我知道了,我進去看看。」她不習慣自己躺在床上,讓夏管家進出自己的臥室,便打發了夏管家,無奈的進了浴室。

  浴室內的鏡子從中央破裂開來,把他支在洗手台上方的臉切割的支離破碎,打著石膏右手垂在腿側,她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幹嘛發火,還把鏡子砸了。」

  「我氣自己手不方便,洗不了頭和澡。」

  他聲音悶悶的,米婭發現自己喜歡看他頹然的樣子,無比痛快,他右手起碼要一兩個月才好,真可惜,明天以後都欣賞不到了。

  「是我不好,忘了這件事,我幫你洗吧。」

  她扶他到浴缸邊,幫他洗頭。

  他仰著臉,對上她的目光,忽然說:「記不記的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的眼神似乎帶著回憶,低沉如緩奏的大提琴,輕易勾起過去。

  她倒了些洗髮露在他頭上,搓出泡沫,輕輕笑起來:「當然記的,你那天樣子挺嚇人的,滿頭是血。」

  望著她的面孔,他同樣回憶起來:「既然我那麼可怕,你又那麼小,為什麼會讓我坐你的車?」

  「我想想啊。」她撓著他的頭,手上泡沫飛舞,有一塊飛到他眼睛上,他本能的閉起眼睛,她忙說,「對不起,你等一下,我去拿毛巾幫你擦。」

  她用毛巾把他眼睛上的泡沫擦掉,為時已晚,他眼睛已進了泡沫,被擦過之後有些紅,她繼續給他洗頭,舉著蓮蓬頭用溫水沖洗他滿頭的泡沫,從她的角度看他的臉輪廓立體,很有當年的影子。那時候她相信緣分,他幾乎與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容貌沒有多少改變,依然是一臉酷樣,頭破了也滿不在乎的樣子,如今才知道那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也許是我生活在一個安逸的環境裡吧,陡然看到一個像從電影黑幫裡走出來的人,不知怎麼的就同情起來,然後就救了你。」她把真相深埋起來。

  「你以前的同情心如此氾濫?」他瞇了瞇眼笑,有絲質疑。

  她把他頭上的泡沫沖洗乾淨,淡聲道:「就算那時候換成是另外一個人,我也會救,因為那時候的我只是個小女孩,還不懂得人心險惡。」

  「我不信。」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是不是我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個玩伴,那天我母親去南宮音住的別墅找秦滔的時候,你就對我印象深刻,喜歡上我了。」

  「你在說什麼。」她面孔上的笑快堅持不住,抽出手去拿毛巾。

  他面色死寂,半晌說:「你撒謊。」

  這一次她不著痕跡的笑:「我有什麼謊好撒的,那時候我那麼小就懂的喜歡人,情竇初開那麼早的話,也不會到現在連個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

  替他擦完頭,她給他放浴缸裡放好水,盡量忍著想跑的衝動給他脫衣服,再扶他到浴缸裡去。

  正想找借口出去,外面飄來手機鈴聲,好像是他的,她說:「我去幫你拿進來。」

  在他接電話前,她給他做了一些準備,放浴缸邊上放了乾毛巾,再把手機設成免提,司徒嬌咬牙的聲音頓時從裡面傳來。

  「桑巖,你在哪兒?你和米婭那個賤人在一起是不是?」

  秦桑巖一臉平靜,聲音更是平的不像話:「嬌嬌,你別胡思亂想,我在父母這裡,我媽身體不好,我不是跟你說過週末我要回來服侍的嗎?本來要帶你回來的,你又說怕見我爸。」

  「騙人!」司徒嬌尖銳的叫道,「有人看見你今天下午在康仁醫院裡醫治你骨折的右手,陪著你的正是米婭,是不是?」

  「你怎麼又疑神疑鬼的,不信的話你現在到秦宅來,我在大門口接你。今天我右膀子摔斷是事實,不過不是米婭陪我來的,那是伺候我父母的一個女保姆。」

  眼看他撒起謊來面不改色,米婭莫名的同情起司徒嬌來,這個男人出軌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真慶幸她不是司徒嬌,否則嫁這樣一個在外面偷腥還死不承認,如此無情無義的丈夫,她豈不是要一輩子和小三斗?

  他的話果然把司徒嬌鎮住了,囁嚅起來:「桑巖……你說的是真的?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再聽下去,她要吐了,米婭悄悄出去。

  等到他在浴室裡喊她,她才進去,幫他把身子擦乾淨,又給他穿上睡衣,扶他到床上躺下。

  從始至終,她服侍的很小心,也很周全,他躺在她左側,右手不能動,朝她勾了勾手指,她靠過來,他攀住她的頭親上去,她還沒晃過神來,胸口一緊,他隔著睡衣正揉著一團ru房,她被揉的氣息不穩,要扯開他,他卻腳一勾,她轉瞬跌在他身上。

  他眼中的那麼赤裸,她真的很想狠狠掐死這個亂髮情的男人,擠了個笑臉,「你的手不方便。」

  「你方便。」他動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把那令人發瘋的g罩豐滿釋放出來,在掌心熱情彈跳,滿意於它的大尺寸,嘴裡忘情的嘟嚷著,「今天換個姿勢,你坐我身上,一樣可以做。來,把腿分開,跨坐在我身上。」

  米婭這下是真的噁心了,一把甩開他的手,從他身上下去:「對不起,我沒興致。」

  「你怎麼沒興致,不是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嗎?」他的手鋼筋般從後面扣住她的手臂,聲音變冷。

  這一瞬間她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回臉望他時無比委屈,緊緊的咬著唇:「實話跟你說了吧,司徒嬌剛才的電話讓我心裡不安,我一看到你眼前就浮現出她那張臉,還有她打我的耳光和我腦後的傷疤,我實在是怕了,怕她再鬧下去。那樣我以後拿什麼臉見人,我在教育局還怎麼待下去。」

  他臉上的面部表情鬆下來,啄了下她的手,「不用怕,有我在這兒,以後她不敢傷害你。」

  她頭埋的低低的,「不要逼我行嗎?」

  「行,不逼你。」他不捨的目光滑過她一對白嫩的豐滿,喉嚨緊了緊,動手把她敞開的睡衣拉好,指腹溫和輕柔的摩挲她的臉頰,「睡吧。」

  誰知,第二天天沒亮,司徒嬌的電話又來了,在電話裡直接說:「桑巖,我想過了,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媽媽病了,我身為兒媳婦應當來照料,我現在在秦宅大門外,你出來開門。」

  秦桑巖看看旁邊熟睡中的米婭,輕手輕腳出了臥室去講電話,門一關上,側身而睡的米婭睜開眼睛,一直等他講完電話回來,開始穿衣服,然後下樓,再然後樓下響起車子的聲音。

  她悄悄從窗簾後面張望,夏管家開車,他坐在後座,一分鐘不到就開出了別墅大門。

  想不到司徒嬌給了她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她本來是想讓司徒政今天想辦法他叫出去,然後派車過來接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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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報復第一步

  用客廳電話往司徒政手機上撥電話,從市區從這兒起碼要一個小時,她收拾好一切在大門口耐心待著,但只有十分鐘外面響起車輛的聲音,她跑出去,一眼看到他那輛悍馬。舒嘜鎷灞癹

  「我沒鑰匙。」她隔著大門,對外面的司徒政說道,「快想想辦法。」

  司徒政看上去有幾分憔悴,看了看高大的鐵大門,安慰她:「別急,等我一會兒。」他返身去車後備箱取出一副伸縮梯,往圍牆上一架。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在回s市的路上,司徒政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從後座拿來一條羊毛毯往她身上蓋:「你的臉色不好,睡一會兒。」

  「嗯。」一上車米婭繃著的神經鬆下來,的確有些困了,拉緊毛毯,靠在車裡打起瞌睡來湮。

  一路開到市區,司徒政看她醒了,說:「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我在前面一家餐廳訂了位子。」

  她狀似疲乏的揉揉太陽穴:「晚上行嗎?我很累,想回去休息,洗個澡,補上一覺,這幾天一直沒睡好。」

  「也好,傍晚我去接你。礫」

  「嗯。」

  等他的車開走,她用門外花盆下的備用鑰匙開了門,進去後匆匆收拾了一些東西,給程珞打電話:「如果你還是我親弟弟的話,馬上滾過來,還有,不許和你那個所謂的哥們說,否則你我從此斷絕來往。」

  這通電話對於程珞來說無益於是恐嚇,嚇的火燒屁股似的開車過來,見她大包小包,也不敢問,幫她把行李一一裝進後備箱。

  一見程珞就有氣,米婭也不管他,逕自上了車,程珞戰戰兢兢的開了一段路,「姐,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回家住。」

  回哪個家?她養父母家,司徒家,還是程家?程珞丈二和尚沒摸著頭腦,又被她嚇人的臉色給鎮住了,不敢細問。

  最後程珞憑著猜測,把車開回程家,小心翼翼的觀察米婭沒說什麼,程珞又格外慇勤的把行李一一搬下來,連傭人們要過來幫忙,他都沒讓,親自動手把行李提進屋。

  「姐,程池說了,家裡的房間隨便你挑,你說住哪兒,我就幫你搬進去。」

  米婭看了個遍,最後找了一個采光好的臥室安頓下來。

  整理的差不多了,程珞才從外面探進頭來,滿臉堆笑:「姐,你到底怎麼了?今天跟吃火藥似的。」

  「叛徒。」米婭把衣服一一掛進衣櫃裡,罵道。

  「我什麼時候成叛徒了?」程珞委屈,再一想,「是不是秦桑巖那小子欺負你了,不能夠啊,他說對你有好感,我才……」

  「程、珞!」米婭咬牙切齒,回身一手指著程珞的臉,「你還說,要不是你我能被他欺負的那麼慘嗎?要不是你,我能被他羞辱嗎?什麼?他說對我有好感你也信?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嗎?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做把我害的有多慘?」

  被這連聲質問弄的有些束手無策,程珞急了:「什麼意思啊,姐,秦桑巖那小子欺負你了?不可能,他的為人我再瞭解不過了,他是個正的不能再正的正人君子,我爸當年許諾只要他留下來,將來程氏海外所有公司都由他打理,這種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不知道眼紅了多少人,偏偏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拒絕,你說這樣的人能小心眼的去欺負你一個女孩嗎?」

  米婭把程珞往門外推:「行,你信他不信我是吧,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出去!出去!」

  程珞試圖還要爭辯:「不是,姐,你聽我說,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說這件事是不是另有隱情,你是不是誤會……」

  「我誤會什麼?程珞,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去了哪兒,上個星期天的晚上他把我弄到馬路邊的樹林裡強/暴了我,你知不知道?他不僅強/暴了我,還把我關在一間別墅裡,限制我的自由……」米婭情緒難抑,一下子爆發出來,嘴唇哆嗦個不停,那些話說出來她心被撕裂了一樣。

  怔怔的望著她眼中的淚光,程珞呆住了,隨即整個人跳起來:「什麼?他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之事來,我饒不了他!我饒不了他!」

  一個沒留神,程珞跑出去,米婭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眼淚成串成串往下落。這種難堪的事她本來不想說,可是程珞口口聲聲說秦桑巖是正人君子,她聽不下去,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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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租的房子不打算再住了,她下午和房東辦完交接手續已近傍晚,在市中心的百貨公司門口給司徒政打電話,讓他到那兒接她。

  司徒政的車子準時到達,盯著她紅紅的眼睛,「怎麼了?哭過了?」

  她勉強笑笑,低頭上車。

  和上次一樣,吃飯的地方偏僻,要下車走一段路,進去後眼前一亮,餐廳內風格是中世紀格調,台上有樂師現場演奏小提琴,訂的位子方位極佳,米婭才吃過東西不久,對菜單沒有興趣,支著下巴看四周,「你挺會享受的,這種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你和秦桑巖不也一樣,昨天還去馬場騎馬,那可是s市有名的富人消費區。」對面的男人唇角帶笑,有些難以琢磨。

  她眼眶一紅,整個人一哆嗦,拿上外套,起身就走:「我說過我是被迫的,如果你不想去救我,大可以不去,何必這麼羞辱我。」

  路過司徒政身邊,他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肩,給她擦眼角的淚,低聲道歉:「對不起,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你,我心中焦急,剛剛說的話實在是因為我嫉妒,我嫉妒他和你單獨待了這麼多天。我跟蹤過秦桑巖,他每天都按時回家,嬌嬌也說他沒有反常。你不知道這幾天你的失蹤使我寢食難安,昨天你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實情。你讓我今天過去接你,事實上昨天接到你電話後,我當晚就開車按你說的方位去找,你講不出別墅的具體位置,只說附近有個馬場,我在方圓十里的地方轉了大半夜才找到你形容的別墅樣子,到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三點多,我就在車裡過了一夜。」他苦笑一聲,「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我當時心中的滋味,又酸又苦,我看著別墅裡的燈亮了滅,滅了亮,你們就在裡面,我快瘋了……」

  她搖頭:「在他眼中我就是個到處勾搭男人的壞女人,他對我沒興趣。這幾天都沒發生什麼,假如你不信就算了。」

  服務生看他們僵持的站著,走過來彬彬有禮的問:「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和這位女士的嗎?」

  「沒有。」司徒政對服務生說完,低聲勸她:「我沒有不信你,如果我不信你,昨晚就不會苦苦找了大半夜,如果我不信你,今天就不會接你出來。身為一個愛著你的男人,你應該能體會得到那種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滋味。我想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不要生氣,坐下來再談好嗎?」

  他已經近乎低聲下氣了,米婭咬咬唇,回到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緩了口氣才說道:「我恨他,他把我像囚犯一樣困在那裡,我沒有與外界聯繫的工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要不是你,我可能還會被困在那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他困著你幹什麼?」

  「我們看電影的那天他就纏著我了,他要我和他合作。」

  「合作?合作什麼?」

  她早就在等他追問,低下頭喃喃:「他說司徒嬌偷了他兩份文件,一份給了你,你拿到了錢氏去,他要我接近你,拿到證據,再來對付你,把你從現在的官位上拉下來,讓你名譽掃地。」

  高深莫測的目光一低,司徒政抿唇沒有說話,點完菜把菜單交給服務生,靜默少許,一隻手壓在她的手上,長長歎一口氣:「就為了這事他把你關起來?為什麼你不答應他?這樣也少受點苦。」

  「不管怎麼說你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男人,對於他,我恨之入骨,恨他的冷漠與無情,恨他的卑鄙無恥,恨他把我害成了這樣,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所以我是不會幫他去害你,相反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整垮他。」她臉上的恨意不需要裝,很自然的流露出來。

  司徒政握緊她的手:「會有機會的。」

  米婭不確定的囁嚅:「你會……幫我嗎?」

  司徒政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她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些想要的信息,他已經被她的話激起了壓抑在心中的憤怒,她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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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司徒政心機深似海,她猜不准,如果她不把秦桑巖的所有計劃告訴他,就不會取的他的信任,這是一步險棋,用正確了,用的恰當,也是一步好棋。舒嘜鎷灞癹

  「婭婭,以後欺負你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司徒政最後給了她一個保證,又說:「吃完飯我帶你去錢氏。」

  「我不去了。」她搖頭,「還是避避嫌吧。」

  司徒政語速從容,表情堅定:「婭婭,我真心希望你能快樂,秦桑巖這一次做的實在過分,我會好好教訓他,直到幫你報完仇為止。」

  「謝謝你肯一直幫我,對我這麼好。」她感激的點頭,垂下目光,盯著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這雙手給人以安定的力量,可惜她不再是從前被人算計了還不知情的傻瓜。她要一箭三雕,讓曾經傷害過她和寶寶的人嘗嘗身敗名裂的下場湮。

  他說話算數,下午果然帶她去了錢氏,乘著專人電梯直達頂樓。

  司徒政馬上組織召開會議,由於週末放假,會議在兩個小時後才召開。從到會的四個人的人數來看,這些應該是錢氏的核心人員,這也是錢氏最機密的會議。

  「那我先出去了。」米婭拿著平板電腦,識相的往外走礫。

  「沒關係的,婭婭,我還信不過你嗎?」司徒政給她拉開身邊的椅子。

  「公司的事我聽不太懂,留在這兒也覺得無聊,你就算不顧及我,也要顧及那些人。」米婭拿嘴輕輕努一下正往他們這邊不停打量的幾個高層。

  司徒政很欣賞她的體貼,捏捏她的手,「那你出去左轉,那間是我的辦公室,到裡面玩會兒,我開完會馬上去找你。」

  「好。」她腳步不停的往外走,關上門的一剎那,目光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放在角落裡她的外套,那上面有一排鈕扣,其中一顆很特別。

  他的辦公室很好找,最寬敞氣派的一間,她進去後扔下平板電腦,在室內踱步。

  她當然想留在會議室裡聽他們在談什麼,但是小心駛的萬年船,為使司徒政卸下防備,她還是出來了,外套上的鈕扣內另有乾坤,裡面有她下午剛買到的隱形攝像機,只要他們一提到關於那塊皮的資料,那麼將會被全部錄下來。

  米婭其實是多想了,司徒政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會議開始後,他向幾個核心高層宣佈城北那塊地拿到的資料可能是假的,計劃暫時擱淺。

  這個會議開的非常短,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當會議結束,他準備起身時發現她落在角落裡的外套,取過來搭在手臂上,回到辦公室。

  「婭婭,你的外套。」

  米婭正窩在沙發裡認真玩遊戲,抬了下眼:「謝謝。」又低頭專注的打遊戲,眼角的餘光卻關注於外套,心裡暗想,應該沒被他發現,當時她買的時候銷售員就說過,人的肉眼是看不出來鈕扣的異樣,所以安全性非常高。如今很多新聞記者也愛用這種偷拍設備,讓人防不勝防。

  司徒政抬起手腕:「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啊。」她放下平板電腦,去拿外套穿上,穿的時候下意識按按鈕扣,心中七上八跳,既緊張又興奮。

  他的車還往她原來租的房子開,她重報了一個地址,司徒政笑著看她:「婭婭,你開什麼玩笑,那裡可是赫赫有名的程宅。」

  「對,我就是住那兒。」她揚唇笑,「對不起,沒跟你說實話,我已經找到我親生父母了,我的父親就是程氏的董事長,程池,程珞是我弟弟,我和他是龍鳳胎。」

  「真有這事?」司徒政詫異無比,「南宮音不是說你母親是她的堂姐嗎?」

  「是啊,她堂姐就是程夫人,我的母親。」

  司徒政若有所思的點頭:「如果這樣,那真要恭喜你了,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程池雖說是你父親,但是豪門中的子女不好當,我不希望你淪為犧牲品。」

  「他能怎麼犧牲我?把我賣了?」米婭不以為意。

  司徒政淡淡一笑,「也許是我多想了。」

  當然是他多想了,米婭暗自哼著,裝的可真像,明明他早知道她是程池的女兒,卻故作不知,剛才他的表情掩飾的毫無遮瑕,但他臉上的詫異稍過,港產劇裡男主是個微表情專家,曾說過,人的驚訝表情只能維持四分之一秒,而他整整有一分鐘,已經超出範圍。

  程宅外,米婭下車前說:「要不要進去坐坐?」

  司徒政拉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她握緊外套上的鈕扣,愉快的在他頰上親了親,這也算是她給他的最後福利,明天將是不同的一天。

  「婭婭。」司徒政沙啞的嗓音在後面不捨的喚她,她回過身,一個溫熱的吻壓在她唇上,「我已經想到一個周全的計劃,可以幫你報仇。」

  「什麼計劃?」她好奇。

  「先賣個關子,明天告訴你。記的想我。」他不捨的撫過她細膩的臉頰,淡淡的馨香在他鼻間環繞,他多麼想和她有進一步發展,可是他不能嚇走她,如果是以前,他會強取豪奪,愛上她後,他變的如履薄冰,生怕把她嚇跑。

  她笑著撇嘴:「不說拉倒。」關上車門,朝他揚揚手,快步進了程宅大門。

  身後的兩束車燈照在她腳下,她沒回頭,她從來不會寄希望於他真的會幫她,他把秦桑巖踩在腳底下不是不可能,可他不會不顧及司徒嬌,那可是他親妹妹的幸福。

  程宅裡屋大而空曠,說實話米婭不怎麼喜歡這種屋子,冰冷而沒有溫度,不像是家,倒像是酒店,路過一間房間,聽到裡面有聲音。

  不確定這是不是程珞的房間,她敲了敲門:「程珞,是你嗎?」

  裡面響了兩聲,門開了,程珞縮頭縮腦的站在門後:「姐,你回來了,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你腳怎麼了?」米婭察覺到他的腿有點可疑。

  「沒什麼,沒什麼,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程珞越是神秘,她越要搞清楚,用力推開門,程珞頓時狼狽的站在她面前,一條腿縮著,看上去受傷了。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和秦桑巖打架了?」米婭趕緊扶他。

  「絲——輕點兒。」程珞不斷的吸氣,「我二話沒說,直接拳頭招呼,那小子被我揍了一頓,我本來想把他打趴下,直到他道歉為止,可那小子嘴硬,怎麼也不吭聲。我看他一直沒還手,右手又骨折了,我想咱也不能欺負殘疾人不是?結果我太生氣了,沒留神腳下的台階,把腿給摔壞了。」

  米婭氣的不輕,把程珞往沙發上一推:「你怎麼這麼莽撞,我告訴你不是讓你去打架的,拳頭解決不了問題。這下可好,把你自己也弄傷了。」

  程珞哎喲一聲跌坐到沙發上,呲牙咧嘴道:「姐,在你還沒找到男朋友前,身為你的弟弟我有保護你的責任,秦桑巖那小子欺人太甚,他還反過來問我要人。我真是看錯他了,當場就跟他絕交!」

  一股暖意從心底淌過,米婭頓時心疼起弟弟來,在他面前蹲下:「有沒有去醫院,醫生怎麼說?」

  「去了,醫生說骨頭沒斷,肌肉拉傷了,在家養幾天就好了。」

  「你下午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我好陪你去醫院。」

  「男子漢大丈夫,告訴你幹什麼,一點小傷。」

  米婭白了弟弟一眼,「還小傷啊,有本事你明天正常去上課給我看看?」

  程珞把受傷的腳翹起來:「瞧你,離學校才兩年就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學校當然已經開始放寒假了,我去上課做什麼,學校裡連個老師都沒有。」

  米婭一想,可不是,原來日子過的這麼快,一眨眼快過年了。

  程宅裡每個房間的配套設施俱全,電腦當然是必不可少的,米婭洗完澡打開電腦,把鈕扣從外套上剪下來,再用力掰開,拿出裡面的芯片,放到讀卡盤中。

  稍許時候,電腦開始播放起畫面來,司徒政及一干高層的臉拍的清晰無比,談話內容也一個字不落,儘管司徒政在會議上宣佈的是短暫計劃,但是關於那塊皮的標號,以及具體的競拍底價都被他們拿出來提了一遍,所以可以算得上鐵證如山。

  真是天助她也,米婭擱在膝蓋上的臉慢慢綻出快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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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6:58:57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殺人不見血

  次日,她起了個大早,拷好的盤以快遞方式被寄出去,收件單位是省裡的紀委,不往市裡寄當然是因為司徒沖,到時候說不定會在司徒沖手上扣壓下來,前功盡棄不說,還有可能打草驚蛇,要想再扳倒司徒政就難了。舒嘜鎷灞癹

  生活還在繼續,上班、忙碌,下班吃飯睡覺,程珞每天早出晚歸,問他在忙什麼,他就說去程氏了。

  同樣是龍鳳胎中的一員,她像母親,程珞明顯像程池,有著濃密的髮和堪比男模的欣長身形,五官深刻俊逸,一身手工裁剪的名貴西裝,儼然一個公司新貴,只是拄著拐的腿有些滑稽,降低了他的成熟感。

  「你早上幾點去程氏,不嫌我給你丟臉的話,以後我開車負責接送你上下班。」她靠在門邊上,雙手環在身前,程珞他每天要拄拐上車下車,極不方便,他的腿也是為她出氣給摔壞的,她看了於心不忍。

  「這麼漂亮的大美女給我當司機我還嫌棄眼睛豈不是長到腦袋頂上去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起你送我上下班,吶,車鑰匙交你。」程珞笑的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遊蕩子弟,忙不迭的把奧迪車的鑰匙拋給她湎。

  於是第二天,米婭真的開車送他到程氏,車停在程氏的地下停車場,然後再自己擠公交去上班,傍晚過來再接他。程珞說奧迪車放著也是放著,讓她開去上班也方便,她顧慮到這車太過招搖了,寧可擠公交或坐地鐵。

  「今天接你的時間是不是早了點?」她不方便到程氏大樓上去,在停車場給程珞打電話,程珞在電話裡匆匆忙忙的說,「我手上還有些東西沒做完,你等我半個小時。」

  行,等唄,她坐在車裡聽廣播打發時間,女主持人正在播一條簡短的新聞:「……稅務局處長司徒政昨日被省紀委請去喝茶,至今未歸……黑」

  米婭精神一振,再往下聽已經切到下一條新聞,算算日子這是寄快遞出去後第三天,也就是東西幾乎一到省裡,紀委就把司徒政叫了過去,這麼看拍的東西還是很有用的。

  正在暗自高興,手機內進來一個電話,是南宮音的號碼。

  「恭喜啊。」南宮音一張嘴就說。

  「恭喜什麼?」米婭拉下後視鏡,照了照自己的臉,眼神中閃著興奮的神采。

  「你也別瞞我了,司徒政的事我猜來猜去最有可能的人是你。」

  「司徒夫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麼根據?」她料到南宮音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電話來準沒好事,平靜無波的反問道。

  「根據嘛,有很多,比如你肚子裡的孩子之所以沒了,他是罪魁禍首之一。司徒嬌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些年我也漸漸摸透,以她那浮躁的脾氣能把秦桑巖騙到手,能在大家面前維護好她溫雅大方的形象完全是司徒政的功勞,要沒有他在後面指點和謀劃,司徒嬌現在也就是一個嬌蠻任性,人見人厭的大小姐。想吃上秦桑巖那只天鵝肉,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米婭淡淡打斷,心裡卻對南宮音的分析持肯定的態度,她也曾想過司徒嬌結婚後和結婚前天壤之別,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結婚前深藏不露,處變不驚,可結婚後搖身一變完全是個只懂耍橫的潑婦。個中緣由也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在背後指點司徒嬌的行為,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司徒政。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裝的再好也只是裝,遲早有不想裝的一天,司徒嬌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南宮音嬌軟一笑:「不要急,我下面就講到重點,上面分析是鋪墊,司徒嬌論心眼哪裡是司徒政的一半,幾個月前司徒嬌和秦桑巖提出分手,不過是想吊著秦桑巖,因為你的出現,遲早秦桑巖會發現司徒嬌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才是。司徒兄妹瞭解秦桑巖的脾氣,被揭發後肯定會對司徒嬌的為人失望不已。所以這對兄弟就來了一個欲擒故縱,司徒嬌主動提出分手,秦桑巖自然不肯,幾次三番之後,秦桑巖也是個有自尊心的男人,決定放手。一眨眼間你和秦桑巖打的火熱,這是司徒兄妹想破頭也想不到的,眼看你們感情升溫,這對兄妹怎麼肯甘心。司徒嬌那天去小公寓找你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她裝作不知道你在裡面,在門外以幾滴眼淚就騙的秦桑巖回心轉意。以後的事不要我說,你這個當事人比我還清楚。歸根到底,司徒嬌為什麼會選在那個時候,幕後的司徒政是最大的陰謀者,是他的指使,司徒嬌才會及時出現,也是他策劃的苦肉計和反間計,司徒嬌才會把秦桑巖的心重新攥在手裡,成功挑撥了你和秦桑巖的關係,害的你沒了孩子,連以後當媽的權利都剝奪了。講到這兒,你說你能不恨司徒政嗎?害死你們母子的有三個人,你會放過最陰險的策劃者嗎?」

  米婭眨了眨眼,眨掉眼眶中的淚花,不由的冷笑起來:「你講的很精彩,不過欠缺了一些事實依據,你有當編劇的潛力。我很好奇,你既然如此會推理,當初為什麼會被司徒政給設計,你和范東接頭的戲被他早早設在暗處的dv拍了個正著,嘖嘖,真是恥辱。這是不是叫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你和程池真不愧是父女,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南宮音聲音中的笑裂開來,狠聲道:「我算是見識到了,得罪你們父女這輩子沒好下場,是我想的過於天真,以為暗地裡助你一臂之力,你們父女就會放過我。現在我明白了,司徒政是我的前車之鑒,我還真要好好注意注意了,別什麼時候沒留意,反被你咬一口,成為下一個司徒政。」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司徒夫人,您沒做過虧心事,怕什麼?」米婭笑的風輕雲淡,「你說的沒錯,我的身體裡是流著程池的血,不過你也別忘了,我和你也有一部分的血液是一樣的,難道說你和我也是一類人?」

  南宮音哼哼冷笑:「我可不敢當,論狠,有誰比得過全國首富程大老闆,你是她女兒,倒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還有你那個龍鳳胎弟弟,也是人精一個。看在你我是同一個媽生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伴君如伴虎,等哪天你被程氏父子賣了,別站在那兒幫他數錢。」

  「多謝司徒夫人提醒,我也要提醒司徒夫人一句,不要以為置身事外,運籌帷幄,就能決勝千里,讓他人自相殘殺,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勸您好自為之!司徒政能設計你一次,就能設計你第二次,我希望你同樣的跟頭別再栽一次。」講到這裡,米婭掛斷電話,眼前似乎能看得到南宮音驕傲的臉色轉成慘白,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挑起南宮音對司徒政的記恨,要南宮音記的,那一次范東的事是著了司徒政的道,讓他們狗咬狗,自相殘殺。最好是司徒政這一次落馬後,南宮音也能從背後踩上一腳,讓司徒政再也爬不起來。

  廣播裡主持人字正腔圓的繼續播報國外新聞,米婭心中煩悶,關了電台,降下車窗放一些冷氣進來,讓膨脹的頭腦冷靜下去。

  手支在車窗上,咬唇沉思,有時候她十分困惑和迷惘,不知道自己這樣報仇對不對,是不是太狠了,會不會從此性情大變,變成第二個南宮音,變的會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最後變的連自己也不認識。

  用拳頭拍拍腦袋,不會的,她不想置司徒政於死地,只想讓司徒政、秦桑巖、司徒嬌三個人得到應有的下場,替她和寶寶討回一個公道,她沒有錯。

  「姐,你一個人在車裡自言自語什麼呢?」程珞站在車外,低頭朝她打量。

  「哦,下班了,快上車吧。」米婭收回神。

  程珞上車後,米婭將車開的很慢,「媽的墓地在哪兒?我想去祭拜祭拜。」

  程珞一早注意到米婭不太正常的臉色,緩緩說道:「離家挺遠的,本來媽的墳在外地,爺爺奶奶在的時候死活不讓遷回來,後來他們相繼去世,爸才把媽的墳遷回來,埋在程家的私人墓地。」

  米婭自嘲的笑笑:「看來我晚認祖歸宗是對的,要是我早幾年和你們相認,估計他們也不會喜歡我。兩年後我要真的姓回程姓,他們會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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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徘徊

  「別這麼說,爺爺奶奶和媽是有些矛盾,對你這個孫女還是一直掛在嘴邊,想在心裡的。舒嘜鎷灞癹」

  唇邊彎成一抹苦笑,程珞這些安慰的話米婭又怎麼聽不出來,先後在四個家庭中生活,經歷過南宮音的冷漠,司徒家的明爭暗鬥,再到程宅的冰冷,她最覺得舒適和溫暖的恰恰是普通家庭的米家。

  如果不是交通不方便,每天回養父母那裡太遠太累,她又何嘗想住在程家那座比墳墓還冷的大宅子裡。

  「太陽已經下山了,今天不適宜祭拜,我看改天吧。」米婭知道自己不該和程珞說那些,只是剛剛和南宮音聊過,她的心情不好,特別是南宮音的那句『你和程池真不愧是父女,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不知不覺的這句話化成一股陰風吹在森森的耳後,她覺的全身難受,特別是心。

  原來,她以為報完仇自己會很快樂,可以慰寶寶的在天之靈,但是心裡為什麼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和失落,像是連綿的陰雨天氣,揮之不去的陰霾湎。

  程珞看得出米婭今天心情低落,轉而問:「最近齊越運行的怎麼樣?還正常嗎?」

  米婭答非所問:「你以前是不是認識高爽?」

  「不認識啊,怎麼了?菱」

  程珞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驗證了她的難測,米婭白了他一眼:「還騙我,高爽以前做的公司哪個不是名字響噹噹的,齊越這座小廟怎麼容得了他那尊大佛,除非是有人特意請過來的。」

  程珞忍不住笑起來:「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我老姐,本來也沒打算瞞你,我本想在年後約上你和高爽吃頓飯,說清楚的。」

  米婭忍住不笑,板起面板:「說吧,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也沒啥關係,就前年他投資失敗,損失了一筆錢,手上還有點家底,就想翻身唄,按著名氣就找到程氏想幫著東山再起什麼的,程池推掉了,我私底下接下來,然後用了三年的時間幫他把以前損失掉的那筆錢給賺了回來。我只拿了少部分的酬勞,然後他說欠我一個人情,可以幫我辦件事,我一看剛好你要組建團隊,缺少一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他就答應了唄。」

  程珞講的輕鬆,米婭聽的卻不輕鬆,思考了片刻,帶著一股好奇問,「你幫他賺了多少?」

  「這個可不能說,是客戶機密。」程珞嘴巴閉的緊緊的,直搖頭。

  她拍向他的頭:「跟我還保密,信不信我告訴程池說你偷了程氏股東的資料給我看,你說他會把你怎麼樣?」

  程珞躲了一下,投降起來:「得,得,我就知道你會問東問西,不過這件事你答應我不能和程池說。」

  「你當我是傻子?」這個道理她自然懂,程氏不接的案子,程珞私底下接了,被程池知道了肯定會震怒,認為兒子吃裡爬外,等於在打他的臉。

  程珞舉了一根手指,米婭差點沒把握住方向盤,不由拔高音量:「你用了三年幫高爽賺了一千萬?」

  程珞聳聳肩,「看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別跟人家說你是我姐,活像沒見過錢似的。」

  她給了他一個爆炒栗子:「臭小子,我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我就沒見過這麼多錢,怎麼了?我礙你事了?」

  「不礙,不礙。」程珞懾於她的淫威,連忙陪著笑臉,狗腿道,「您儘管大驚小怪,誰叫您是我姐呢。」

  米婭被他諂媚的樣子給逗笑了,人有的時候想問題得換個方位想想,其實住在程宅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有這樣一個弟弟可以說說話。就算程池如南宮音或米爸爸所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起碼她是他女兒,虎毒不食子,對她程池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畢竟血濃於水,她該享受的是和程池,還有程珞一家團圓的快樂,把前些年失去的親情一點點慢慢補回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對了,程池下週一回來。」

  今天已經是週五了,她蹙眉,驚訝:「下周?不是說要去美國一個月的嗎?這才半個月。」

  「不知道,早上程池的秘書對我說的。」程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姐。」

  「嗯?」

  程珞吞吞吐吐:「今天秦桑巖給我打來電話,我沒接,他又給了發了一封email,我看了,他說他對那天對你做的事深表歉意,他還說他會負責,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完現在的婚姻,然後他會正式娶你。」

  米婭眼微瞇起,換了一個檔:「你認為我要不要答應?」

  「我不知道,這是你倆的事,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米婭長久沉默,一路開回程宅,將車倒進車庫,熄了燈,她仍握著方向盤,目看前方,輕聲開口:「程珞。」

  「什麼?」程珞解開安全帶,拄了拐正準備下去,轉過頭。

  「沒什麼。」米婭復又搖頭,算了,還是不說了罷,原打算把她和秦桑巖這麼多年的故事講給程珞聽,但是她看的出來,程珞也挺為難,一邊是姐姐,一邊是多年的好哥們,換作是她也不好選擇。

  兩個人下車,米婭扶著程珞往別墅裡走,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程珞進洗手間洗手,她在外面的走廊上徘徊,掏出手機,自從那裡逃出來後,她就把秦桑巖的手機號碼拉到黑名單,然後設了手機只接聯繫人裡的電話,其它陌生電話一律不接。

  想必他是電話打不通才想到通過程珞的,指尖握到泛白,不,他給程珞發郵件絕不是為了她,他是為了他自己,程珞是程氏未來的繼承人,他怎麼著也會巴結,怎麼肯和程珞鬧僵。

  米婭咬了咬牙,什麼娶她,虛與委蛇的假話!把她禁錮起來的時候拿這種借口騙她,現在又來誆程珞,娶她是假,包裝自己是個知錯能改,肯負責的大男人才是真。

  秦桑巖,天底下還有你這麼無恥陰險的人嗎?

  &65377;&9685;&8255;&9685;。也不知道上次程珞那小子幫她是怎麼請假的,上班後孫局基本上不再派什麼重要的任務給她了。

  閒的發慌,每天在單位裡不是發呆,就是喝茶,然後不停的跑洗手間,周圍的同事早就習慣了這種懶散的工作方式,喝茶看報紙,要麼就玩遊戲打發時間,她接受不了,沒事感覺人都要發霉了。

  忍了幾天,這天她終於忍不住了,敲開孫局的門。

  「哦,是小米呀,快坐。」孫局一如既往的熱情和藹,不像上級,倒像個長輩。

  「不用了,孫局,我是來問您有什麼工作需要我做的,我最近手上的事太少,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米婭一臉的無奈。

  孫局呵呵笑起來:「你前陣子辛苦了,身子不好要好好調養,工作的事不急,讓其它的秘書去做。如果你實在想找工作做,那這樣,我剛好要到第五小學抽查校車的安全情況,你同我一起去,怎麼樣?」

  能出這規規矩矩的四方大樓,到一群朝氣蓬勃的小學生中間去,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米婭忙點頭,「那我出去準備一下,一會跟你一起出去。」

  &65377;&9685;&8255;&9685;。

  實驗小學學校大門口掛了一副很顯眼的橫幅:熱烈歡迎國土局局長秦桑巖、測紛股、法規宣教股負責人蒞臨我校參加國家版圖意識贈書儀式。

  孫局來的時候沒有提前通知校領導,車子在門口停住,門衛過來一問是教育局局長,趕緊與校領導聯繫。

  幾分鐘後,一干校領導滿頭大汗跑過來,校長給孫局開車門,忙不迭的打招呼:「對不起,對不起,孫局,今天剛好是國土資源局在我校舉行國家版圖意識宣傳教育『進學校、進社區、進媒體』活動贈書儀式,儀式剛剛開始,不知道孫局您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孫局下車後笑道:「不打緊,不打緊,我也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你們的校車,最近社會上對這個問題關注度相當高哇。學校一定要高度重視,加強校車安全管理,切實保障學生出行安全,這是重中之重。」

  「是,是,校車安全我校一向重視,歡迎孫局蒞臨指導。」校長和一干領導簇擁著孫局走進校園。

  操場上正在熱鬧的舉行贈書儀式,台下除了學生老師,還有一幫記者,正卡嚓卡嚓對著台上一陣猛拍,有記者回頭見教育局局長也來了,一時又把鏡頭對準孫局猛拍起來。

  米婭沒想到今天陣式如此之大,一眼便看到台上同樣被眾人眾星捧月簇擁在中間的秦桑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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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6:59:39
第一百二十九章 犧牲

  不由想起校門口掛的大橫幅,米婭撇了撇唇,貌似正式升任局長的文件還沒下來,校領導已經把他職位前的『副』字去掉了,真是懂的拍馬屁。舒嘜鎷灞癹

  「孫局長,請問你今天到第五小學來巡察的主要目的是什麼?」記者一窩蜂湧上來,對孫局展開提問。

  「各位,我這一次私訪,主要來加強校車安全管理督查,本次督查採用突擊抽查的方式,重點瞭解五城區小學幼兒園校車的安全管理工作的落實情況,學校是否有校車安全管理制度,監控責任是否落實,駕駛員資格是否符合要求,校車相關手續是否齊全,是否按要求在轄區郊區和教育行政部門備案,校車是否按要求定期檢修,校車出行接送孩子的記錄是否齊全,是否有超載現象等等。」

  孫局笑容滿面,一一回答了記者的問題,然後看了米婭一眼,米婭會意,上前攔住記者:「不好意思,各位,孫局還有公事要辦,請大家繼續採訪贈書儀式。」

  校方領導見此馬上派了保安過來維持秩序,記者們被隔開,保安們護送孫局離開,米婭緊隨其後。剛剛還紛亂的現場,因為孫局的離開又再一次變的井然有序湎。

  由於贈書儀式還在進行,校長打了聲招呼便領著一干領導回去了,留下了一名副校長和安全主任接待孫局。

  「下面請秦局長講話。」女主持高亢的聲音在操場上空迴盪,下面響起一陣陣掌聲。

  話筒響了兩聲,裡面傳來秦桑巖不疾不徐的聲音:「同學們大家好,此次開展國家版圖意識宣傳教育『進學校、進社區、進媒體』活動,旨在進一步落實國家、省、市關於加強國家版圖意識宣傳教育和地圖市場監管工作意見,紮實推進國家版圖意識宣傳教育活動,促進廣大中小學生正確掌握中國地圖知識,培養愛國主義情操……黑」

  離喧鬧的主席台已經很遠,米婭後背不知所謂的熱起來,下意識回頭,秦桑巖的講話已經結束,正在彎腰給一群小朋友贈書,臉上笑的親切陽光,直起目光,若有似無的看過來,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卻感覺意外的深而熱。

  米婭表情淡然,轉頭跟上孫局的腳步。

  校領導熱情的把他們領到停校車的地方,一份份材料也遞上來:「孫局,這是校車備案表,這是家長簽訂安全責任書,這是校車審批表,這是駕駛員資格表。請您過目。」

  孫局拿了其中一份,其餘的遞給米婭拿著,然後一份資料一份資料看過去,不時提問。一圈巡查下來,花了不少時間,再路過操場時贈書儀式已經結束,記者們顯然今天是有備而來,把秦桑巖轉轉圍在中間。

  「秦局長,請問您對司徒政被紀委請去談話有什麼感想?他是您的大舅子,您如今的地位舉足輕重,會不會在紀委面前說幾句好話?」

  「聽說司徒家的人為了司徒政正在四處積極奔走,有人猜測有擔任監察局局長的司徒沖在,司徒政最慘的結果是被撤消國家公務員的職務,不會更糟,請問您有什麼要說的?」

  「……」

  校方出動了大量的男老師和保安維持秩序,秦桑巖被圍堵在中央,沉著冷靜,似乎早料到記者今天過來會問這個問題,從頭到尾不回一字。

  遠遠的站著,孫局問道:「學校明天開始放寒假吧?」

  副校長恭敬回道:「是的,今天學生們過來拿成績單,國土局辦的贈書活動剛好可以把書給學生們帶回去看,強化愛國主義教育。」

  此時,校車已經督查完畢,孫局和副校長屬於私聊,米婭可以自由活動,走至一旁,用手機登錄進郵箱,查看郵件,有一條回復:尊敬的爆料人,你好,我報社已收到你的郵件,現已查清位於城郊別墅的實情,那是一座私人別墅,業主並非你在郵件中所指的國土局局長秦桑巖,而是一位外籍華人,對方是一對姓葉的夫婦。感謝你給我報社提供信息,下次請核對後再和我們聯絡。落款是某某報社。

  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偏偏不死心,所以才在前天發了爆料秦桑巖是別墅主人的郵件給報社,米婭瞇眼看了眼天空,今天的太陽格外好,這一年的冬天真不像冬天。校園裡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即便在冬天也依舊生機盎然,綠色葉子在冬日的陽光下輕微抖動。

  她輕輕的笑了笑,沒關係,除了通過報社撕開他巨額財產的真實,她還有一個計劃,只不過實施起來要冒一定的險,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犧牲一回能把仇人整垮,便值得一試。

  孫局結束完檢查,與校領導告別回到外面的車裡,米婭坐在副駕駛座上見孫局遲遲不讓司機開車,只把車停在校門口,隱隱知道孫局在等誰。

  約一刻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從校門裡駛出來,那是國土局局長專用車,以前是張局的座駕,現在已經成了秦桑巖的。

  孫局果然打開了車窗,那黑色轎車裡的人看到了孫局,車子緩緩開過來,與他們的車子並排停下來,秦桑巖的臉從裡面露出來:「孫局,這麼巧?」

  「不巧,我在這兒特意等秦局你,不知道晚上有沒有空,咱們去喝一杯?」

  秦桑巖目光不著痕跡的往孫局前座車窗裡瞄了一眼,隨即笑道:「也好,家父前天還說起過您。」

  「是嘛?」孫局大為欣喜,「老師如今官運亨通,聽說又官升一級,已經升到省廳的廳長了,真是可喜可賀。」

  車外,兩個局長寒暄了幾句,車內米婭聽到他們已經約好了晚上吃飯的地方,看時間已經五點半,過了下班時間,難怪兩個局長可以明目張膽在這兒談晚上喝酒的事。

  只聽秦桑巖突然說道:「米秘書也一同去吧,我妻子前天還說想她這個妹妹,孫局不介意吧?」

  孫局哈哈大笑:「不介意,米秘書平日裡工作認真,我也特別欣賞米秘書,多一個人去多一份熱鬧,再說你們是一家人,只要秦局不介意,我就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那米秘書就一起去。」

  坐在車內的米婭徹底無語,她有一種被孫局賣了的感覺。

  飯局場所富麗堂皇,到處都是黃金般的金色,閃的人睜不開眼,米婭毫不懷疑來這裡光顧的顧客非富即貴,有了這個心理準備,當她拿到菜單時還是微微一詫,一份最普通的涼拌海蜇竟然賣到了一份三千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在孫局後面參加飯局,米婭早已經做到了對令人瞠目結舌的菜單處變不驚,但是今天不同,是孫局私下請秦桑巖吃飯,用的著如此奢侈麼。或許孫局此次請秦桑巖吃飯的目的不純,另有所圖?

  她決定靜觀其變。

  也許是因為她的到來,使孫局有所顧慮,席上只談國際政治和軍事,談巴以衝突,談美國最新軍事部署,就是避開國內政治不提,這是高官們聚在一起最愛聊的話題,沒什麼特別之處。

  米婭安靜的吃著東西,坐下來前她給程珞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她有事接不了他,讓他自己想辦法,手機在包裡響,她拿起來一看,是程珞。

  走出去接聽,程珞在電話裡說:「姐,程池回來了。」

  「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我回去。」

  結束通話,看了一眼包廂的門,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米婭再回到包廂,孫局不見了,只有秦桑巖在,抽著手中的煙瞇眸看她:「為什麼躲著我?電話也不接。」

  「秦局說笑了,我怎麼敢躲著您。」她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逕自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瞄了一眼兩人中間的空座,猜想飯局還沒完,孫局應該去了洗手間。

  秦桑巖目光緊隨著她,又抽了兩口煙才說:「司徒政這一次是徹底翻不了身了,就算他有司徒沖幫著四處周/旋,處長的位子肯定不保。我想不到你動作這樣快,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秦局,您是不是酒喝多了,一個勁的問為什麼。」米婭歪著腦袋打太極,笑的無比嫵媚,舉了舉杯中的果汁,「要不要再敬您一杯?」

  他將煙按在煙灰缸裡,身子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舉起手中的酒杯,隨即一飲而盡,喝完了,他凝眸看著空空的酒杯,自嘲一笑。

  米婭望著他仍掛在脖子上打著石膏的右手:「您這樣還能喝酒?」

  「你關心嗎?」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中似有期許閃過,一閃即逝。

  「秦局真愛開玩笑,您有妻室,有父母,有一群等著拍您馬屁的官員和開發商,就連和你平級的孫局也不例外,還輪不到我一個外人多此一舉,您說是嗎?」米婭應付的面不改色,一部分注意力卻集中在緊閉的門上,孫局這是怎麼了,平常酒量極佳的他怎麼半天不回來。

  「不用看了,孫局已經走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反應。

  米婭愣過之後,下意識去看孫局的公事包果然不在了,唇邊劃過一絲惱怒,他故意的,剛剛進來不說,非要讓她等到這時候才說,再惱火,她仍彎出一抹笑,擱下筷子:「既然孫局走了,我也要告辭了,秦局您慢慢享用。」

  「站住。」

  她哪裡會聽,起身拿了皮包,再到門口取了外套,就要開門出去。他比她更快,她眼前一晃,被他攔腰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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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1 17:00:02
第一百三十章 上鉤

  他只有一隻手牢牢環在她腰上,想不到她居然拗不過,胸腔起伏,絲毫不輸陣式:「秦桑巖,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留下來買單?」

  「怎麼不叫我秦局了,剛才你不是叫的挺歡的嗎?買單的事不用你操心,孫局已經買過了。舒嘜鎷灞癹」

  「既然這樣,放開我!」她眼中冒火。

  「不放。」他強勢的抱住她,「你說清楚,那天為什麼走?我查到客廳裡的電話有你給司徒政打過的記錄,如果你真的要走,跟我說一聲我不會強留你,為什麼要和司徒政暗通款曲?知不知道我有多心寒?」

  她自鼻間哼出一聲笑:「笑話,你心寒什麼?我和你有什麼關係?頂多是見不得光的高官與情婦,沒你說的這麼高尚。湎」

  「不要這麼輕賤自己。」他皺著眉,把她轉過來,左手仍緊箍住她的身體,「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商量,何必鬧的像仇人似的。你不就要名分嗎?我說過了,我給你,我也親口和你弟弟程珞承諾過,等我結束完和司徒嬌的婚姻,就娶你,你還要我怎樣?你說。」

  「我不要你怎樣,我也從來沒說過要什麼名分,在我眼中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心。你沒有真心待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我真心待你?」

  「我沒有真心待你?怎麼說?」他皺起眉錄。

  她淡淡看他一眼,近乎冷漠,牙齒將下唇交的發白,去推他的身體,「你這樣算怎麼回事?耍無賴?」見怎麼也推不開,索性拿他打著石膏的右手下手。

  他吃痛,額上冒出冷汗,卻不肯放,看出她不肯說可能另有原因,他不放棄的追問,「你說,今天你不說別想從這裡出去。」

  「你想耍流氓?也對,你又不是沒耍過。」她又怒又急。

  「我不想耍流氓。」他志在必得的將懷裡的她抱的更緊,「我只想要你。」

  「對不起,我對你沒興趣。」她語氣很沖。

  「你發誓?」他咬牙。

  「我發誓。」

  「那好,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你敢發這個毒誓,我就再也不纏著你。」他聲音中含著狡詐,慢慢說道,「你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暗戀過我,如果你撒謊,你全家……」

  一提到家,米婭抵制不住發火,嘶聲打斷:「秦桑巖,你無不無恥,我是我,我家人是我家人,你把他們牽扯進來幹什麼。」

  他俊臉上鋪滿篤定的笑:「你心虛了?」

  「我沒有。」她快被他的狡猾逼的發狂。

  「沒有心虛你怕什麼,沒有撒謊,誓言就是真的,誓言是真的毒誓就不會有應驗的一天,你不該拒絕!」

  他說的她毫無還嘴之力,她強逼自己鎮定,吸了口氣道:「那行,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那你敢不敢也發誓,也賭上你的家人。」

  「我有什麼不敢?」他信誓旦旦。

  她連連點頭,氣到臉紅,已經被他逼到絕境,再不反擊就處於下風,「那好,你先發誓,我要看你的誠意。」

  他真的舉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經發起誓來:「過往神靈作證,今天我秦桑巖在此發誓,與司徒嬌一個月後離婚,並迎娶米婭做我的妻子,如違背此誓言,我的官位不保,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發完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她恨的直咬唇,發不發?發!現在什麼年代了,她從不信鬼神,發了也沒什麼,再說她的家人也就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就是程池和程珞,他們處事謹慎,又八面玲瓏,家底豐厚,都不是命薄之人,不會有什麼意外。

  不,不行,萬一真的出了事怎麼辦?那可是她的親人,她不能拿他們的安危來和他賭。

  米婭的猶豫和遲疑看在秦桑巖眼中,等到她剛準備發誓,他趁勢捧住她的臉,快而準的銜住她的唇,他如品嚐上好的美酒,親吻的肆意,狂野的索取一番。

  「你……」她這才發現他的意圖,想發聲,總被他含住唇。他說話不算數,她也不客氣,往他受傷的右臂上使勁,聽著他的抽氣聲,隱隱看到有血跡滲出來,頓時又停下手。

  「不捨得我?」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吻中,離開她的唇用額頂住她的額,低啞道,「還不肯承認你暗戀了我十多年嗎?非要我拿出證據是不是?」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她卻不信,她連情書都沒寫過,更不要提在空間寫下日誌什麼的,她只是把那份暗戀悄悄藏在心底,不管他有什麼手段,都別想探知得到。

  秦桑巖深深看她兩眼,從口袋裡往外掏東西,她連忙推開他,後退幾步,本來想一走了之,又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證據。

  「這些你應該熟悉。」他將一疊東西舉到她面前,為首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穿了一身校服,正站在電線桿後偷偷往操場上一個身影張望,那身影同樣穿著校服,只不過她穿的是初中部的校服,他穿的是高中部的,照片角度找的刁鑽,把周圍的景色都模糊化了,唯獨有她和他對角的身影。一個在偷看,另一個毫無察覺坐在操場上曬太陽,膝蓋上擺著一本化學書。

  他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她倒抽一口涼氣,記的那天是他高考前夕,她剛上初一,為了去給他打氣,她放學沒回家,悄悄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到了s高中,他當時住校,她為了見他不惜翻牆進去,從來沒翻過牆的她把手和膝蓋都磨破了,可是見到他的一剎那,所有委屈和疼痛通通不見了,她一個人偷偷在電線桿後看了他一下午,回去後整整激動了幾天。

  「還有這張。」他把第一張拿到最後面去,第二張上是他上大學的情景,那時候他已經上了隔壁市的大學,那天是他第一天軍訓,她為了見他,一大早坐汽車趕過去。軍訓期間全校禁嚴,門衛不讓她進,她就以來看哥哥為名混進去了,不到幾分鐘,她被發現,門衛把她揪出了學校大門。

  下面的照片,她已經不需要看了,他暗中把她的過去摸了個清,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再掩飾。

  「是,那又怎樣?誰年輕的時候沒迷戀過明星或是異性?何必大驚小怪。我已經長大了,早就不是那個傻傻的像追星一樣的女孩了。」她的聲線揚起,眼神卻洩露了她的緊張和防備,這令他笑出聲來,照片隨手扔進口袋,捏捏她的臉:「早承認不就好了,何必轉這麼大的彎子,不要鬧了好嗎?我已經賭上我的全家給你發誓了,你還要什麼?「我要的你給不了。」她計上心來。

  「你沒說你要什麼,我怎麼知道你給不了。」

  她的笑容近乎明媚,一手輕佻的玩起了他的領帶,紅唇慢慢吟道:「我要大別墅、豪車,我還要一艘遊艇,都要寫在我的名下,這些,你能給嗎?」

  果然,他稍稍一怔,轉而繃緊的臉色一緩,笑的隱晦:「就這些?」

  「別說這些程池能給我的話,我現在只說你、能不能給我。」她偎近他,如蛇一般在他身上扭動,頻頻在他臉上吐氣,笑的妖媚動人、嬌艷無比:「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是你的了,你想娶我也好,不想娶我也好,我都不介意,到時候任你處置。」

  「我介意。」他眉梢一揚,「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我說過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你要的這些東西,我需要一點時間來辦,給我……」

  「噓!」她手指曖昧的按在他唇上,眨著眼睛媚笑,「別說給你十年,女人的一年青春短暫,如果你給不了,我就找別人。」

  他低笑著拉下她的手,在她手心親了一口:「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十年,我只要三天。」

  她裝作無比詫異的模樣,張大紅唇:「三天?你有這麼多錢?」只要他肯鑽這個套,她就有辦法像對付司徒政那樣,把他告到紀委去。

  「我可以去借。」

  「借?咯咯,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借這麼一大筆錢給你?銀行可不傻!來路正不正,我可不要你貪污。」

  「還說不關心我。」他語氣中透著一絲驚喜,要親她。

  她扭過臉,笑起來:「我是怕眼睜睜看著這些到手的東西充公,還要被單位裡的同事看笑話,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你放心,這些東西一旦給你,一輩子不可能丟,全部是你的。」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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