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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欣欣向榮]你敢娶我敢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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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6: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回

  無賴加肉搏,胡軍這家庭內部矛盾總算是搞定了,可破壞家庭安定團結的外部因素,也不容忽視,尤其姓范的小子,根本沒理會他上次的警告,賊心不死不說,還親了他媳婦兒的小嘴兒,西子是他媳婦兒,他怎麼慫,那也是兩口子關上門的事兒,外人,他不整治都白瞎了是個爺們。

  西子走出十七隊大門,就看見那邊不遠處的慕青,她穿著一件寶石藍的薄羊絨衫,下面白色低腰闊腳褲,銀色高跟鞋,即便如此簡單,在她身上也顯出一種奪目的美麗。

  從大學第一次見到這位師姐,西子就被驚豔過,慕青的美是張揚的,就像陽光肆虐,跟她的愛一樣霸道,愛上了就是我的,費盡心思,等待機會,一擊即中,這種不顧一切的愛情,西子既羨慕又佩服。

  在她身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太被動,從范裏到胡軍,她都是一個被動彆扭的女人,但是,她能理智的跟范裏掰扯清楚,分個明白,跟胡軍沒戲。

  他們倆就跟兩團攪纏在一起的線,越纏越深,越攪越亂,到現在都分不清誰跟誰了,想掰扯開也不可能,其實西子也知道,自己就是矯情,不想真跟胡軍掰扯,有點捨不得那個無賴的男人了。

  這種不捨令她出爾反爾,說出的話又收了回來,這都不行,那男人非讓她賭咒發誓,以後那種分開的話不能再提才甘休,哪個男人啊!是她的劫數吧!

  西子本來不相信那些前世今生的因果,可如今,卻真覺得有點道理了,估摸前世不是她欠他,就是他欠她,總之,不管誰欠誰,這輩子兩人都得攪合在一塊兒,扯不斷,分不開,對於幕青跟范裏,她的感覺也越發淡了。

  過去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或許她一時還忘不徹底,可有胡軍這個男人在身邊,她知道自己早晚會忘的一乾二淨。因為那個男人幾乎填滿了她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時,每一秒,甚至他現在出差了,剛走了才幾天,她就有點想他了。如果說,以前面對慕青還有幾分介意,現在她卻真正坦然了。西子嘴角揚起一個淺淡的笑意,向慕青走了過去。

  慕青微微眯了眯眼,對西子的感覺頗為複雜,在大學那會兒,西子跟她是截然兩種人,她高高在上,名聲在外,西子卻默默無聞,是個毫不起眼,平凡沉默的小女生,就跟千千萬萬的大學的新生一樣,慕青從來沒注意過她。

  真正把目光投向她也是因為范裏,范裏跟自己一屆,她仰慕他,幾乎是全校公開的秘密,高傲如她,甚至表白過,寫過情書,可范裏沒一次回應,他的心就仿佛大海,她投進去的愛慕就如石子激不起一絲波瀾,可幕青那時候真沒著急,越是這樣,她越愛他,這才是她愛上的男人,有內涵,有思想,有原則,有架子。

  她鎩羽而歸可,范裏身邊也沒別的女生,慕青那時候覺得范裏早晚會接受她,她自信滿滿,可當范裏的目光,不由自主開始追隨西子的時候,慕青才感到了危機,冷淡的像一塊石頭的范裏,也有那樣的目光,不能說多炙熱,那種絲絲縷縷的喜歡,還是從他好看清明的目光中透了出來,那麼明顯,那麼情不自禁。

  慕青順著他的目光,才注意到了西子,乍一看很平凡,可這麼個平凡的女生,卻牢牢抓住了范裏,至今男婚女嫁了,范裏依然執著著,甚至,因為這份執著,付出他最在意的軍旅生涯也在所不惜。

  可西子呢?她的幸福就仿佛此時她唇邊那屢笑意一樣,雖淺淡卻昭然,范裏的痛苦,范裏的執著,范裏的不捨,這一刻都成了最無聊的堅持。慕青不禁微微苦笑,這大概就是命,西子太幸運,丟了一個范裏,還有一個胡軍等著她。而她跟范裏……

  慕青微微歎口氣,西子已站在她身前:「慕師姐,你找我?」慕青點點頭,找她也不容易,她大概不知道,她被胡軍那男人嚴嚴密密的護在懷裏,她想找她,都得趁那男人出差的空兒。說起來頗有幾分無奈。

  「如果不打擾你,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邊吃飯邊談。」

    西子低頭看看腕表,五點半:「我先打個電話。」西子拿出手機打去了大院,說晚上跟一個朋友出去吃飯,就不回大院了,交代完了,才坐上慕青的車。

  慕青找的地方特別,清淨中頗有野趣,是郊外的一家農家院飯莊,兩人要了個包廂,粗略點了幾個菜,盤腿坐在農家大炕上,側頭能看見窗外一畦畦菜,以及中間低矮的梨樹上,掛著一顆顆飽滿的梨子。

  「這裏的農家菜很地道,原料都是自己種的,無公害,很健康,來這裏,是因為不想遇上熟人打擾,我要向你道歉,也有事求你幫忙。」慕青的語氣有幾分急切,甚至有些卑微的感覺,令西子真有些不大習慣。

  「你特訓的那晚上,我也在……」西子一愣,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張照片。「照片是我照的,當時出於什麼心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被我母親無意看到,擅自拿了出去,交給胡局,我為我母親的行為道歉,事業我也在意,但如果跟范裏的前途比,我也可以毫不猶豫捨棄。」

  西子愕然看著她,慕青卻澀然一笑:「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愛范裏,愛了這麼久,即便他要跟我離婚,我還是愛他,為了他,我可以失去一切,尊嚴,驕傲,事業,范裏什麼性格,你應該也清楚,在他落寞的時候,他永遠不會來求你,尤其這種落魄還是你丈夫賜予的。」

  「胡軍?」西子喃喃道:「他做了什麼?」

    慕青苦笑:「他並沒做什麼,只是我的工作調動了一下,范裏即將轉業。」

  「轉業?」西子皺皺眉,范裏對當兵有一種潛意識的執著,這大約跟他早逝的父親有些關聯,有一種埋藏在心底的軍旅情結,這種軍旅情結甚至影響了西子,可見他多喜歡當兵,也發誓當一名有作為的職業軍人,如今他正在順風順水,突然轉業對范裏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

  胡軍這一招直接就掐住了范裏的七寸,這是報復,公報私仇,胡軍這一點最讓西子生氣,當一面,背一面,明明答應她不追究了,背過去就使壞,調人家慕青的工作不說,還逼著范裏轉業,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慕青送西子回家,到了社區門口西子下車,走了兩步回身:「慕師姐,你的確比當初的我更愛師兄,有你這樣的妻子是師兄的幸運,我真心祝你們幸福。」

    「幸福?」幕青望著逐漸消失在視野裏的西子,怔了好半響,才啟動拉擋離開。

  西子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裏的電話鈴聲,一聲接著一聲,換了鞋,坐在沙發上才抄起話筒。「媳婦兒,你幹啥去了?怎麼手機打不通?」

    西子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沒電了,你還沒說幹啥去了?媽說你跟個朋友吃飯去了,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胡軍這話問的都帶著股子酸氣,西子抿抿嘴兒:「女的,女的?我怎麼不記得,你有什麼女的朋友,是琪琪?」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兒的勁頭。

  西子懶得搭理他,直截了當問:「什麼時候回來?」

    西子這語氣真有點兒硬,可隔著話筒傳到那頭,進了胡軍的耳朵裏,不知怎的就軟和了:「媳婦兒,你想我了吧!明兒就回去了,晚上就能到家……」

  西子點點頭:「嗯,我等你。」啪一聲。西子俐落的撂了電話,胡軍愣了一下,立馬就要撥回去,可半截又算了,按了幾個字發了短信回去,反正明兒就回家,小別勝新婚,到時候再收拾這丫頭,唉!這沒媳婦兒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西子剛充上電,短信提示音就響了兩聲,是胡軍發過來的短信:「媳婦兒,我想你了。」這樣的秋夜裏,短短幾個字,竟讓西子的心燙了一下,雖有點惱他,可她的確也有點想他了,分開了,這種思念仿佛順理成章就來了。

  她突然想到了慕青,跟慕青比,她真算幸運,剛想起慕青,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以為是胡軍,拿起一看,才發現是范裏的手機號。

  西子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師兄……」這聲師兄仿佛王母娘娘手裏的銀釵,輕輕一揮,就在他們之間劃出一條波濤洶湧的銀河,時間頃刻就倒退八年,回到了當初,不,還不如當初,至少當初他還有希望跟機會,如今……他們之間就剩下了這寥落的結局。

  「西子,我在你家樓下,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有話跟你說,最後一次,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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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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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6: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回

  西子放下手機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見范裏,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范裏做一個最後了斷,其實從他提出分手那一刻,兩人就了斷了,只是沒想到范裏這樣想不開。

  在愛情上,范裏是個失敗者,擁有的時候覺得可以放棄,放棄了又撂不開,而自己或許是遇上了胡軍,那麼個霸道的男人,她不放下都不可能,根本上說,她比范裏無情,更或許,真像分手時范裏說的那樣,她不愛他,至少沒有愛到,為了他可以放棄所有原則尊嚴的程度。

  西子走出樓道門,就看見路燈下的范裏,筆直的身姿依舊挺拔,五官卻隱在燈影裏,看不清晰,那種俊美的輪廓卻異常容易辨認。

  今天沒穿軍裝,白襯衣黑西褲,穿在他身上,有一種別樣乾淨的氣息,細細想來,仿佛好多年他都沒這樣打扮過了,在大學的時候,兩人初相識,他就是這樣的穿著,簡單卻深刻,黑與白,更顯出他身上那股清臒之氣,只是那時候,他的眸光遠比今夜璀璨太多,如今仿佛滿天星光散去,只剩下寂寞跟寥落。

  深秋的風拂過旁邊的闊葉梧桐,嘩啦啦一陣響動,有些冷颼颼的,西子攏了攏身上的風衣,走了過去。

  直到西子站在范裏身前,范裏還沒回過神來,仿佛今夜,他才意識到西子的變化,或許是他早就意識到了,只是固執的選擇忽視,她變了,變得更漂亮,白色風衣裹住她纖細身姿,簡單的裁剪,卻那麼恰好的適合她,隨著她的走動,腰帶隨風飄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能看出柔軟飄逸的質感。

  她的頭髮長了很多,一貫齊耳的短髮,已經快及到肩頭,打理的很好,彎起一個自然的弧度垂在哪兒,颯爽中又多了幾分淑女,齊眉劉海下,清秀的臉龐有些圓潤,眸光依舊清亮,眼角眉梢卻仿佛帶著淡淡的輝光,流轉著。

  她過的很幸福,即便這種幸福有些刺眼,今夜范裏終於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真的愛她,這種幸福的味道,他們相戀的八年裏,他都沒見過,那個男人締造了一個全新的西子,卻早已不是屬於他的西子了。

  范裏打開車門:「我們找個地方談。」西子微微蹙眉,目光劃過他單薄的白襯衫,點頭上車。已是夜裏十一點,又是這樣蕭瑟的深秋,即便繁華路段,街上都不算喧鬧,坐在車上西子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胡軍。

  以前她習慣自己一個人呆著,她挺享受那種清淨,可只要胡軍在,這種清淨簡直就是奢望,他總是跟著她,仿佛無處不在,上班時,他的電話短信隔不了多久就會騷擾一下,見了她,就膩乎在一起,抱著她,摟著她,圈著她,親她……然後……

  西子臉微紅,別的夫妻那方面如何她不清楚,更不好意思打聽,可她總覺得,他們倆做的有點多,仿佛兩人只要單獨在一個空間裏,沒多久就會攪合在一起,那種靈肉合一的快樂……

  感覺到車子停下,西子才回神,側頭看了看窗外,夜色燈影裏是粼粼閃閃的河水:「這是哪兒?」

    范裏定定望著她很久,歎口氣:「西子你真的忘了嗎?」

  西子推開車門,走下車才想起來,這裏是他跟范裏以前常來約會的地方,帶上幾聽啤酒坐在河邊的石頭臺階上,喝酒,說話,那時候總覺得時間太快,想說的話太多,對未來,對以後……現在想來,頗有幾分幼稚,計畫的再多,也趕不上變化,人生仿佛一早就註定好了,她跟范裏有緣無份。

  范裏遞給過來一聽啤酒,西子默默接過,喝了一口,啤酒劃過喉嚨帶著微微的苦澀。「西子,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即便現在,我也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再像愛你這樣,愛上別的女人……」

  西子微微側頭,他的側臉輪廓更加鮮明,卻也更加落寞,甚至有些絕望,語氣平緩淡然,卻說著這樣類似表白的內容。

  西子微微皺了皺眉,范裏忽然抬起手,想要撫平她的眉心,西子卻下意識閃開,范裏手僵在半空繼而放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皺眉的模樣罷了,他愛你嗎,西子?」

  西子愣了半響,胡軍愛她嗎?這個問題她竟然從未想過,愛嗎?在兩人激情纏綿的無數個夜裏,他好像呢喃過很多次,仿佛無意識,她那時候也沒怎麼在意,如今范裏問起來,西子卻發現,說不在意,卻記得如此清晰。

  胡軍對她很好,好到西子都覺得那男人有點卑微的程度,可,愛?她真不知道,西子輕輕搖搖頭,表情卻是迷惑的。

  見到西子這個表情,范裏突然有一種異常暢快的感覺,仿佛憋屈了這麼久,突然揚眉吐氣了一般,那個霸道的男人,到了西子手裏依然吃癟了,他那麼愛她,西子卻依然迷迷糊糊的。

  范裏當然不會多事的點破,畢竟從任何角度上說,胡軍都是他的敵人。

  車開進社區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兩點,這一晚上,范裏絮絮叨叨,說的都是過去的事兒,並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大多數甚至是自言自語的,西子覺得,自己就仿佛一個聽眾,再聽他人的故事一樣,故事中的悲歡離合,那樣熟悉,卻又如此遙遠陌生,陌生的仿佛跟她毫無關聯,遙遠的,又似發生在久遠的上一世。錯過是大多數愛情的結局,她跟范裏也不能免俗。

  西子下車走了兩步,又駐足片刻走回來,微仰起頭看著范裏:「錯過了一次就不要再錯第二次了,幕青很愛你,比我當初更愛你,所以,握在手裏的就及時珍惜吧,不要等錯過了再來追悔。」范裏有些微怔忪,西子扭身大步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沒入黑暗中,范裏才回神。

  胡軍第二天晚上八點多到的家,拿出鑰匙又放了回去,抬手按了門鈴後,耳朵就貼在門上聽動靜,他媳婦兒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西子一打開門,就被胡軍一個箭步,大力推倒到門邊上牆上,根本還沒看清胡軍的臉,就被他擒住唇舌,糾纏,啃咬,舔舐,狠狠的,毫不溫柔,就仿佛一頭餓了八百年的野獸,終於送到嘴邊一塊肉來一樣,嗷嗚一口,直接就吞了下去……

  西子被他親的渾身發軟,幾乎窒息,理智卻還有一些,在胡軍整張臉幾乎紮進她胸口的時候,揪住他後面的領子,拽了拽:「嗯……門……門,關門……」

  胡軍俐落的用腳一勾闔上門,抱著他媳婦兒一轉,就把西子按在門上,玄關的燈光落在西子身上,真有些狼狽,上面的大T恤領口幾乎被胡軍撕開了一半,跟塊破布似的掛在西子身上,一半的胸露在外面,蕾絲內衣肩帶也掉在一邊,罩杯扯下,托住一團柔軟挺翹,曝露在清冷空氣間的頂端,挺立著,潤澤著晶瑩水光,仿佛清晨帶著露珠的花蕊,誘人採擷……

  家居褲也早垂落腳邊,一條腿已經被高高抬起,胡軍的大手沒入在中間蜜谷中穿梭,揉搓……西子咬著唇細細喘著氣,隨著她的喘息,胸前一高一低劇烈起伏著,細如凝脂,白似玉,這一身狼狽落在胡軍眼裏,能忍得住,除非他不是爺們,再說這是他媳婦兒,小別重逢幹啥都應該。

  低頭又啃了他媳婦兒兩口,長指從邊緣探入,一指,兩指,三指,翻攪,旋轉……嘖嘖的水聲傳入西子耳裏,她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媳婦兒,想不想我嗯?你個嘴硬的丫頭讓你說了聲兒想我,怎麼就這麼難嗯?想不想……想不想?說不說……」

  手指終於尋到那一點開始按壓,他按一下,他媳婦哼唧一聲,可嘴就跟個蚌殼一樣死死咬著,一個字都不說,她越這樣,胡軍越想讓她張嘴兒,手指在裏面翻江倒海,唇卻湊近她耳後那一滴鮮紅的朱砂痣,這是胡軍的最愛,也是他媳婦兒的敏感點……

  他的舌在上面一圈一圈的畫圈兒,那點鮮紅沾染了濕潤,更加鮮豔欲滴,有一種極致的情感……

  西子能感覺到抵在身上那堅硬如鐵,抵著她,蹭著她,貼著她的小腹,熱熱的,跳動的……「想不想我,嗯……」西子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那種難耐隨著他的手指累積起來,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哼唧兩聲主動圈住他的脖子,去尋他的唇,偏偏胡軍就躲著,不讓她親,手下卻加大動作頻率,那種瘋狂節奏演繹出來,西子悶哼的聲音,越發緊繃,緊到不能再緊的時候,她的小嘴終於張開,仰起頭,長長啊了一聲……

  身子整個弓起,戰慄起來,還未軟下去,胡軍就沖了進來,在這樣敏感的時刻,下死力的攻擊,馳聘的速度仿佛八百里急行軍……

  戰慄的潮水還未退,卻又被新的巨浪湮滅,西子都能聽見自己的叫聲,那麼細細卻淫蕩,一聲接著一聲,她想闔上嘴兒,胡軍卻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樣,兩隻手指伸進她嘴裏,輕輕攪動……有些腥腥的味道……

  西子忽然想起他這手指……來不及細想,已被胡軍撞得的幾乎要嵌進門裏,抬腿兒,啪啪……滴滴答答……西子也沒工夫在想別的,因為那種快意仿佛猛虎出匣勢不可擋……

  「媳婦兒,想不想你老公,嗯?想不想?我這樣……美不美?舒不舒服……」胡軍的話隨著他的動作傾巢而出,越私密,越下流:「嗯?說啊……嗯……美不美……」

    「呃……啊……」西子喉嚨都幹了,叫的有點岔氣兒,可就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因為身上的男人,那速度根本容不得她說話.

  「啊……」西子終於痛快的大叫出來,渾身劇烈戰慄抽搐了幾下,身子一軟滑進胡軍懷裏,那種極致的快樂過後,渾身仿佛被抽了筋一樣,軟綿綿趴在胡軍肩頭,喘著氣,這時候的西子,能讓胡軍稀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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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6: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回

  「媳婦兒你想我嗎?嗯?」胡軍的聲音有絲慵懶的沙啞,卻異常性感,他仰躺在床上,身體幾乎嵌進床墊裏,西子趴伏在他身上,小腦袋側著,靠在他堅實的胸前,從剛才激烈的運動中,還未徹底平緩下來,臉上依然浮動著淺淡的暈紅。

  西子覺得,自己現在渾身軟的仿佛無筋無骨一樣,不是胡軍的大手攬著她的腰,早就癱軟成一團泥了,事實上,她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且這男人絮絮叨叨,從剛才就是這句話,西子有點昏昏欲睡,根本不想費力氣跟他攪合這無意義的問題。

  胡軍問一聲,等了一會兒,他家媳婦兒不僅沒應,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胡軍的大手順著她腰線下滑,在她圓翹的地方輕輕捏了捏:「嗯?想不想?」語氣開始又幾分幼稚的執著。

  西子沒轍,微微抬了抬腦袋白了他一眼,含糊咕噥了一句:「才這幾天,有什麼可想的?」

    胡軍圈她,猛然一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不想?嗯?」挑著眉,唇抿成直線,有幾分矯情的怒意:「你個沒良心的丫頭……」

  手向下滑了幾分,慢慢分開她的腿,唇湊到她耳邊,忽然低低笑了一聲:「口是心非,剛才你這兒都跟小河一樣了……肯定是想你老公想的……」

  西子臉一紅,微微動了動,這一動,從脊椎底下開始,酸酸麻麻黏黏膩膩那麼難過,明顯縱欲過度的徵兆。

  胡軍哪會不知道他媳婦兒心裏想的啥,都快跟他媳婦兒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了,一翻身下地,連被子帶老婆一起裹著抱起來:「想洗澡了是不,我幫我媳婦兒洗,保證洗的白白的……」

  西子是懶得動,尤其,這樣親密的生活,從一開始的彆扭不好意思到現在的坦然,仿佛已成了習慣。

  溫熱的水,寬大的按摩浴缸,頭前是俯瞰而下的萬家燈火,仿佛一切暖喧鬧紅塵都在兩人身下眼底。

  胡軍是個很講究生活品質的男人,而且頗有情趣,他抱著西子滑進溫熱的水中,水流在兩人周身緩緩流動,能紓緩身心最深處的疲乏,薰衣草精油淡淡的清香,鑽進西子鼻孔裏,令她不由自主閉上眼昏昏欲睡……

  胡軍的大手力道恰好的在西子周身按揉,頂棚溫暖的燈光傾瀉而下,流動在兩人身上,有一種動靜皆宜的美感。

  胡軍低頭看著懷裏的西子,她就這樣無遮無攔身無寸縷的躺在他懷裏,還記得不久前,她還頗放不開,現在卻這樣放心的躺在他懷裏,身心放鬆,柔若無骨……

  他家媳婦兒的身材真不賴,以前還有幾分青澀,如今卻仿佛熟的正好的蜜桃,看著就分外可口,胸是胸,腰是腰,腿兒是腿兒的,胸前堅實挺翹卻也柔軟可塑,在他手裏可以幻化成任何形狀……腰線以下,翹臀豐滿肉感。

  跟時下流行的柴火妞不同,他家媳婦兒被他餵養的頗有幾分圓潤,他喜歡她胖一點,在手裏,在身下,還有這個乖巧的樣兒,外面那麼個硬氣彆扭的丫頭,在床上的表現卻處處給他驚喜。

  胡軍不得不承認,一開始就對她有這方面的想法,那是一種男女之間最自然原始的吸引,她註定是她的,誰也搶不走……他悄悄分開她媳婦兒的腿,忍不住在那中間的深澗幽谷中穿梭……潮濕,溫暖……這裏能孕育他的孩子……

  西子幾乎快睡著了,可也不是死人,尤其剛才激烈的運動過後,渾身還處於極度敏感的時候,胡軍這一撩撥,哪兒受得了,喘息從細到粗,也不過一瞬,微微睜開眼,不知何時,她已仰躺在浴缸裏,腿卻被胡軍分開,他的頭埋在她下面……

  西子的角度,只能看見他黑而濃密的短髮,他幾乎整個托起了她下半身,在他面前,她幾乎完全敞開自己,最隱秘最羞澀的地方在他唇間,仿佛最美味的饕餮,供他慢慢細緻的品嘗著……

  他扒開花瓣,唇舌靈巧深入,舔舐,嘖嘖有聲……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以前他也這樣過,可遠遠不像今天這樣細緻纏綿,那種悱惻從下面一點升上來,令西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開始還略掙扎了一下,很快就淹沒在他高超的口技上……

  西子微仰著頭,弓著身子,腳趾無意識蜷縮著,十個手指大大張開用力抓著他的頭,喘息著,呻吟著,從天上到地下,再從地上被他拋上天空,欲仙欲死……

  這個澡洗到了半夜,胡軍才抱著被他從裏到外又吃了幾遍的媳婦兒,從浴室走出來,西子覺得,自己這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可周身上下每一根兒神經還微微痙攣著,跳動著……

  西子後知後覺的發現,以前胡軍真算讓著她的,真要想收拾她,這方面能收拾死她,而且,人家不都說,男人都是一而衰三而竭的嗎,怎麼胡軍這廝沒完沒了,每次不折騰她幾次不算晚,且花樣不斷翻新,回回都讓她恨不得就此死過去,可又能把她拽回來……

  好在第二天是週六,折騰了大半宿的小倆口,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被電話鈴聲吵醒,胡軍抓起床頭的電話喂了一聲,是他家太后……

  胡軍撂下電話,西子已經洗漱完,出去準備換衣服,胡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腰間圍上個浴巾就追了出去,衣帽間,他媳婦兒那小手正伸向那邊的警服,他俐落的攔下:「好容易休息兩天,媳婦兒,咱能別這麼熱愛工作嗎,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

  拉著他媳婦兒出來,昨天帶回來的皮箱還放在玄關,他托過來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個異常精美的盒子遞給西子:「那地兒別的沒有,倒是熟人給介紹了個做旗袍的老店,據說有百多年歷史了,我瞧著有點意思,就給你做了兩件,這一件是師傅日夜趕出來的,剩下的那件,過幾天好了,快遞過來。」

  他說話的功夫,西子已經打開,是一件改良旗袍,料子是真絲織錦緞的吧,摸著異常順滑,綠色底子銀色纏枝紋路,甚至領口襟邊的盤口都做的精美非常,正好及膝,一向對衣服不怎麼講究的西子,都立時就喜歡上了。

  拿著轉身進衣帽間,胡軍不禁搖頭失笑,他家媳婦兒有時候盡幹這些掩耳盜鈴的事兒,她那渾身上下,還有那塊兒地兒是他沒見過的……

  可西子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胡軍真被狠狠驚豔了一下,這是他媳婦兒嗎?雖然當初訂做的時候,就在腦海裏描摹過無數遍,可真實的效果卻遠遠超出任何想像,虎子那裏的造型師就曾跟胡軍說過,西子最適合民族風,那種傳統民族的東西,跟她看上去南轅北轍,但若融合在一起,卻有一種矛盾的和諧,能營造出一種驚心動魄美麗。

  西子的頸子修長纖細,精美的盤口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交叉成一朵如意結,肩頸優美的線條裹在綠色織錦緞下,高慫的胸,柔媚而細緻的腰線,下麵是渾圓的翹臀,撐起這件旗袍,優雅中帶著一絲被禁錮的性感。

  頭髮長了好多,在腦後綰起一個簡單的髮髻,臉上毫無彩妝,卻更顯得眉眼清淡,渾身有一種即清純又性感的違和感,卻異常勾人,尤其此時的西子有幾分羞澀,那雙清亮的眸子飛快眨了眨看著他:「好看嗎?」大約是看到胡軍有點呆傻的模樣,語氣有幾分忐忑。

  胡軍咧開嘴一步上去抱著他媳婦兒,低頭啪嘰一口:「好看,可著全世界就我媳婦兒最好看了。」抱著西子轉了兩圈,直接抱進了衣帽間:「媳婦兒,這衣裳咱還是在家穿穿得了,好看是好看可邁不開腿兒,行動不便,你肯定不喜歡,對不對?」

  開玩笑,他媳婦兒這樣出去,不都便宜外面的野男人了。西子根本忘了胡軍那點小心眼兒,真被他忽悠了,摸摸料子點點頭:「是不大方便……」

  兩人到了大院的時候,胡夫人一開門,眼前就亮了一下,西子上面一件寶石藍羊絨衫,瘦腿牛仔褲及膝靴,臂彎裏搭著一件白色風衣,胡軍也是白色休閒褲,寶石藍的羊絨衫,兩人站在門外,就是秋日裏最靚麗一道風景,看著就那麼舒服。

  最重要,兩人之間那種不用言傳的親密,看在胡夫人眼裏,欣慰啊!想當初真有點險,不是自己跟親家直接把兩人湊成對,這會兒胡軍可還是個光棍兒呢,兩人剛結婚那會兒,胡夫人還真怕胡軍那花花的老毛病改不了,可到現在才放心了,兒子那眼裏,哪兒還放得下別人,一門心眼子就他媳婦兒一個。

  想到這個,胡夫人心裏還有那麼點酸溜溜的:「媽……」西子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耽誤了這半天,這會兒都過了十二點了,至於為什麼耽誤,就看胡軍那快一副饜足的模樣兒,不用想也知道。

  吃了飯,一家坐在客廳裏說話兒,胡總參掃了胡軍一眼:「小慕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家姑爺要轉業了,是怎麼回事?」胡軍看了他媳婦兒一眼,西子也側過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胡軍心裏就堵了一下。

  兩人從大院出來已經華燈初上,他媳婦兒從剛才老爺子問了他那件事之後,這一晚上都沒怎麼說過話,她越這樣,胡軍心裏越膈應,脾氣上來臉也黑了,這丫頭就是被他寵慣壞了……

  車子停進地下車庫,熄了火,胡軍拽住他媳婦兒:「就因為姓范那小子,你又跟我鬧彆扭是不是?」

  西子扭頭看著他:「你明明白白答應過我,不會管范裏的事兒了,現在你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安排他轉業,是什麼意思?我不信你不知道當兵對他多重要?」

  「多重要?」胡軍呵呵笑了兩聲:「我又不是他的舊情兒,重不重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就知道,他動了我胡軍的媳婦兒,就甭想舒服消停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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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胡軍俯身伸手捏住西子的下顎抬起來:「姓范那小子找你了?」目光有些陰霾,語氣酸氣沖天:「你見他了?什麼時候?那天晚上你跟他吃的飯?」胡軍咄咄逼人。

  西子咬著唇不說話,那意思就是默認唄,胡軍放開她,開門,下車,也不管西子,逕自進了電梯間,西子就不明白了,怎麼跟胡軍就沒法好好講道理呢,一牽扯到范裏,就跟捅了他的腰眼一樣。

  西子進了電梯間的時候,胡軍手推著電梯門正等著她呢,見她來了,才走進去,臉依舊沉著,西子進了電梯,兩人之間沉默半響,西子才道:「那天吃飯的是慕青,但晚上,我也見了范裏。」

  「晚上?」胡軍頭皮都有些炸,這個晚上代表什麼,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他們說了什麼?是不是勾起舊情往事。

    胡軍向前一步,單手撐著電梯的金屬壁,把西子圈在懷裏,俯頭:「晚上?多晚?幾點?在哪兒?說了什麼?幹了什麼事兒?西子你行啊!我才出差幾天,你就給我紅杏出牆。」

  「什麼紅杏出牆?」西子莫名其妙,頭一次發現胡軍真挺高,這樣俯視她,有一種難言的威懾力,而他的目光帶著不容錯辨的懷疑,這男人對她毫無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西子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可說太在意她,有點牽強,或者,骨子裏他對女人就有一種質疑。

  西子定定看了他很久,直到電梯叮一聲到了,西子才開口:「只不過跟過去做一個徹底的告別罷了,我不認為有這樣細緻解釋的必要。」

    胡軍拽著她的手出電梯進門,坐在沙發上,胡軍臉色依舊嚴肅非常:「我覺得有必要,你解釋給我聽。」

  西子有些微難看,那天晚上具體范裏說了什麼?她真的不怎麼記得了,基本上,從開頭到結尾,她心裏始終想著的人是胡軍,讓她解釋什麼?難道讓她直接告訴胡軍她跟范裏,半夜十二點坐在河邊喝酒談心,而她滿腦子都是他,不說胡軍,就是她都覺得不可能。

  可不告訴他,他這樣執著,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兒,她怎麼應付。她的遲疑落在胡軍眼裏,更是嫉火中燒:「怎麼?說不出口?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文,有什麼必要隱瞞?」胡軍的毒舌又蹦了出來。

  西子看著他不依不饒的勁頭,忽然氣上來:「你當師兄跟你一樣,見個女的就往上撲,我們之間光明正大,你樂意怎麼想怎麼想吧!我累了,去睡了。」說完,扭身進了主臥,把胡軍自己晾在外面。

  西子看了看那張大床,忽然覺得,這種情況下跟外面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有些古怪,尤其那個男人想幹啥?不是她能控制的情況下,更糟。

  想到此,又走了出來:「胡軍,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稍微冷靜一下,我不想跟你吵架,這些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捏著小辮子不放,你這樣,一點不像個男人,今晚上我睡客房。」

  哐當門闔上,胡軍臉色又陰了八度,忽而又覺得有些可笑,剛才西子那表情,急急急忙忙撂下幾句話,飛快就跑了,話說的挺硬氣,那行動總有那麼點兒膽小如鼠的意味,仿佛怕她跑慢了,就被他抓住吞吃入腹一樣。

  雖然他剛才真想這麼幹來著,可考慮到他家媳婦兒還是適當的休息一下比較好,免得這會兒吃的撐了,以後沒得吃,這事兒得細水長流一輩子慢慢來,他可不想半截就斷了口糧。至少他媳婦兒這回沒跟他提好離好散,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那丫頭已經有了基本的認知,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兒?

  說起來,他媳婦兒別看傻,有時候也鬼精鬼精的,敢再提跟他散的事兒,看他不往死裏收拾她,可范裏這事兒,真跟心裏堵了塊兒肥油一樣,又膈應,又膩歪,這小子怎麼就陰魂不散了,還有慕青,幕青爸媽,和著,他們一家子一塊兒上陣,就為了對付他是吧!

  瞄了眼客房的門,胡軍站起來走過去,敲了兩下:「媳婦兒,開門,咱好好說話成不?我保證不急了。」西子不想理他,尤其這會兒她真不敢開門,外面那男人跟狼沒有啥本質區別,她開了,後果不用想也知道。

  胡軍敲了幾聲,說了幾句好話沒戲,轉身去儲藏室找備用鑰匙,一圈鑰匙就缺客房那屋的,胡軍不禁樂了,經過上次那事兒,她媳婦兒這是學會吃一塹長一智了。

  手機響了起來,胡軍看了看是錦城,接了起來:「軍子別成天跟你媳婦兒在被窩裏混了,出來,咱哥倆兒好好喝兩杯……」

  胡軍挑挑眉,說真格的,這陣子對錦城真有點怵,主要錦城媳婦兒一沒影兒,以前那個冷靜睿智的錦城也跟著沒了,有點兒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尤其一沾酒,跟完全變了個人一樣,絮絮叨叨就是他媳婦兒那點爛事兒,然後就是咬牙切齒沒完沒了撂狠話,什麼找到他媳婦兒怎麼著?什麼的?恨不得滿清十大酷刑都招呼上,胡軍一邊聽著都瘮的慌。

  可今兒湊巧了,他媳婦兒也跟他彆扭,他還沒咋著呢?就問了幾句,他媳婦兒就要跟他分床,鬱悶上來,胡軍也想找個人說道說道,因此錦城這電話一來,正對上岔口。

  胡軍從儲藏室出來,敲了敲客房的門:「我跟錦城出去喝酒,今兒晚上你別等我了,說不準明兒才能回來,聽見了沒媳婦兒?」

    胡軍問了兩聲,西子悶悶的聲音才從裏面傳出來:「喝酒別開車。」

  胡軍嘴一咧笑了,這跟他吵嘴彆扭著呢,可還是他媳婦兒,胡軍都有點不想走了,又敲敲門:「媳婦兒你出來,讓我親一口再走行不?」

    西子白了門一眼,沒好氣:「胡軍,咱倆正在冷戰期間,沒想明白之前,還是暫時保持距離的好。」

  胡軍低低笑了一聲:「好好暫時保持距離,今兒晚上給我媳婦兒想的時間,明兒別忘了坦白從寬……」聽到大門響,西子才回過神來,怎麼是她坦白從寬,和著,說了這麼多,還是她的錯。

  雖說范裏那塊肥油還在心裏堵著,可胡軍這心裏總算順暢了點,他媳婦兒那直白沒心眼子的樣兒,他也不是看不出來,西子如今跟姓范那小子真沒啥,可他就是忍不住吃醋,想知道那晚上兩人每時每刻都幹啥?說啥了?

  錦城碰了碰他手裏的杯:「琢磨什麼事兒呢?來了這半天,就知道發愣了。」胡軍回神,勾起嘴角笑了笑,淺酌一口,放下,四下瞅了瞅,吧台之外是個偌大的舞池,一對對年輕男女,隨著一支慢搖舞曲,扭腰擺臀,貼著舞動。

  頂棚的燈光五顏六色粼粼閃閃灑下,好幾個女的,身上衣服都被燈光透了過來,遠遠看著,就跟光著身子沒兩樣兒。

  以前他們上大學當兵的時候經常來這邊玩,這裏會員制,算較高級的場所,那時候幾個人混不吝,比虎子他們幾個玩的還凶,帶過來的女伴一個比著一個漂亮,豐滿,狂野,年少輕狂的時候就好這口,女朋友跟性能力都掛鈎,誰也不服誰,都恨不得拔頭籌。

  哥幾個跟比賽似的,後來真就發展成了正二八經兒的比賽,不比別的,就比女朋友,比臉蛋,比身條,比才藝,比房事,比口技……啥都比,大多數都是葉馳獲勝,那小子那時候花的,一禮拜換仨,個頂個漂亮,從班花到校花,從校花到女兵,他們幾個發小一邊看的都眼花繚亂。

  想到此,胡軍不禁笑了:「真虧你怎麼想起來這兒了?好多年了,我都快忘了。」

    錦城幹了杯裏的酒,掃了眼那邊舞池:「我媳婦兒那時候跟我說,第一次見到我,就在這兒。」

    胡軍微楞:「你媳婦兒暗戀你,是從這兒開始的?」

  錦城搖搖頭:「不知道,那時候她說的話基本都沒過耳,這些日子不知怎的,一點一點的都想起來了,擱在腦子裏就跟刻進去一樣,想忘都忘不了。」

  舞池中間的高臺上忽然跳上一個辣妹,慢搖舞曲也開始轉為激烈的節奏,辣妹很高目測得有170左右,高挑卻豐滿,上身一件緊身鏤空黑色馬甲,緊緊裹住纖細腰肢,托住前面兩團豐滿的肉,擠出一個誘惑的深溝。

  齊到大腿根兒的短褲,長長筆直的腿露在外面,白嫩嫩的,晃得人眼暈,腳下一雙紅底兒細高跟兒,直直的長髮,垂到腰間,遮住後面大片的脊背,隨著音樂扭動,撫摸,劈腿,擺臀,充滿誘惑……頭擺動的幅度太大,距離也有點遠,看不太清五官,不過這樣的身材,這樣狂野的舞姿,長的要是差點,也是尤物。

  錦城看了幾眼笑道:「我倒想起來一件事,那時候咱們四個比賽,回回都葉馳贏,可我記得你贏過葉馳一回,那女的叫啥來著?好像叫婠婠是吧!名字挺怪,別說,那時候哥幾個都以為你跟那丫頭能整成真事兒的,誰想,後來還是不了了之了,不過那丫頭當時是小了點,才十六吧!估摸你小子當時是下不去嘴……」

  錦城說了這麼多,胡軍都沒反應,目光就直直盯著前面舞臺,錦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不禁愕然,臺上的辣妹從臺上挑下來,推開人群,直直向他們這邊走過來,隨著光線漸亮,錦城也看清了她的臉:「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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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習慣有多可怕,沒有胡軍,西子這一夜都沒睡踏實,胡軍喜歡抱著她睡,把她手腳團在一起,整個抱在懷裏,完全佔有式的。剛開始,西子非常不適應,可擰不過胡軍,胡軍出差的幾天,她也沒睡好,可主臥裏有他的氣味,今夜卻尤其輾轉。

  拍開床頭燈,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指向四,西子坐起來,覺得自己毫無睡意,開門出去倒杯水喝了一口,想了想,還是進了主臥,拉開主臥厚重的窗簾,都市沉沉的夜色盡收眼底。

  遠處的燈火霓虹依舊閃爍著,不知胡軍在其中哪一盞燈下,坐在窗邊的圈椅上,盯著前面的電話,最後還是拿起來,撥了過去,電話響了長長幾聲,那邊接起來,西子還在琢磨,該跟胡軍說的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了。

  可電話當那頭傳來一個陌生清越的女聲的時候,西子就覺腦袋嗡一下:「喂!你找誰?」簡單的一句問話,聽在西子耳朵裏覺得有點眩暈「你找誰?」聽筒裏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仿佛有點不耐煩。

  西子緩慢開口:「我找胡軍。」

    「他在洗澡,你是誰?有事嗎?」

    西子咬咬唇:「嗯,我大概打錯了,抱歉……」哢,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婠婠放下胡軍的手機,想了想,直接按了關機鍵,抬頭卻發現封錦城立在門邊看著她。

  封錦城直直盯著她:「誰來的電話?」

    婠婠目光閃了閃:「打錯了,軍哥呢?怎麼樣?我過去看看……」

    起身就要往浴室走,卻被封錦城伸手攔住:「婠婠,不管你跟軍子過去那段如何轟轟烈烈,都過去了,再說,這麼多年你都不見影兒,突然冒出來,就這麼近乎,算怎麼回事?我不信你真不知道,軍子已經結婚了。」

  「結婚怎麼了?」婠婠突然笑了,精緻的容顏,這一笑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封錦城都不禁為之驚豔了一下,從十年前,她才十六歲的時候,身上就有一種禍水的潛質,如今這些年過去了,歲月加注給她的不是蒼老憔悴,而是一種性感風韻的沉澱,介乎與妖嬈清純之間的性感,是男人最大的殺手鐧。

  如果兩人沒有前面那段淵源,封錦城還真不擔心,畢竟再妖嬈美麗的女人,也不過就是女人罷了,可婠婠不同,哥幾個一塊兒混到大,誰不知道誰?封錦城不是怕別的,就怕胡軍一時糊塗,這犯錯容易,那後果可不好收拾。

  西子他們幾個接觸的不很多,可也大略知道,那丫頭是個性子最扭,最直白的,腦子裏就一根筋,原先人就瞧不上軍子,嫌他歷史不清白,好容易軟硬兼施耍賴不要臉的,把人家的心捂熱乎了點,這不清白的歷史這會兒翻出來,要是整出事兒,可不徹底完了。

  要說男女之間,離散的也尋常,他就是怕軍子過不去自己那關,他看得清清楚楚,西子就是胡軍的心尖子,因此,這時候封錦城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上酒吧去了,省的胡軍碰上婠婠。

  可封錦城總覺得,這婠婠出現的也未免太湊巧了,尤其她如今這態度,是表明了,就得攪合攪合胡軍的小日子,事兒是從他這兒起的,他就得負責到底,至少不能讓這事兒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啥進展。

  想到此,封錦城挑挑眉:「結婚了,就有媳婦兒了,有媳婦兒了,別的女人就自覺點兒,別靠前了,避避嫌。」

  婠婠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撲哧笑了:「我真有點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封少?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他媽諷刺。」如此粗魯的話,從她小嘴裏蹦出來,卻有幾分勾魂的狂野味兒。

  婠婠一伸手搭著封錦城的肩膀,靠近他耳邊低聲道:「我就樂意當小三,刺激,再說我也沒勾你封少。」

    封錦城臉色一陰,語氣也毫不客氣起來:「我勸你消停點,軍子也不是十年前的軍子,你跟他那點舊情兒,幹不了什麼事兒,趁早別找這麻煩,省的出了事,你可兜不住。」

  婠婠笑了:「封少這是威脅?」

    「不是威脅,是事實。」封錦城陰沉的表情,婠婠真有怵。

    胡軍圍著浴巾出來,看見婠婠楞了一下:「你怎麼還在這兒?」

  婠婠抿抿唇有點委屈:「我是怕軍哥沒人照顧,封少畢竟是男的不方便。」胡軍皺著眉,按了按太陽穴,今兒喝的真有點多。

  碰上婠婠,真算他人生最大的意外,當年的事,錦城他們真不知道底細,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生,雖是個高中生,卻很早熟,家庭有些複雜,她媽好像是個男人外頭的情兒,她是個私生女,條件優渥,卻不正常。

  胡軍見過她媽,可自始至終沒見過她爸,聽她模糊說過,好像是個外國人,她媽挺漂亮,美麗而有風情,私生活有點亂,也沒空管婠婠,就任她跟他們幾個一塊兒胡混,胡軍那時候,要說也不是多好的男人,玩的正兇的,可不知怎的,就是婠婠再勾搭,兩人都沒成真事。

  說句實在話,不是胡軍不想,那時候,胡軍真有那麼點兒認真的勁兒,把婠婠看的跟別的女人不同,要是婠婠當年不走,真是錦城哪句話,說不準他真能娶了她,也正因為婠婠在他心裏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那時候突然不告而別,令胡軍有幾分受傷跟惱火。

  雖說過去那陣也沒啥了,可心裏總存著這麼一個疙瘩,在他都快想不起她來的時候,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胡軍畢竟是男人,擁有男人最根本的劣根性,不得不承認,剛一開始,有幾分激動跟喜悅,她勾起了他對年少輕狂時的記憶。

  男人恣意妄為的青春裏,總有一個女人是特別的,對胡軍來說,這個女人大概就是婠婠,跟婠婠一起喝酒,有一種懷舊的感覺,很經典,很有味道,因此胡軍喝的很多,可喝的再多,他也分得清,婠婠是婠婠,是過去青春裏的一段記憶而已,雖然也難忘,卻談不上刻骨銘心,刻骨銘心的還是他家媳婦兒西子。

  他是喝高了,喝高了也沒忘了他媳婦在家睡覺呢,他媳婦兒正跟他冷戰,因為姓范那小子,可他媳婦兒心裏有他,他知道,喝到都半夜四點了,他不想回去吵他媳婦兒,就跟錦城直接到對面酒店開了間套房,湊乎一宿得了。

  洗了澡出來看見婠婠也在,心裏就咯噔一下,掃過一邊的錦城才鬆了口氣,得虧有錦城,不然這事真不好解釋。

  在酒吧算久別從逢,喝點酒還過得去,跑酒店開房,孤男寡女的,要讓她媳婦兒知道,那後果,胡軍這麼一想,酒就醒了大半。

  封錦城一看胡軍那明顯鬆口氣的樣兒,不禁勾起唇角笑了,別管這女的安什麼心?只要軍子有主心骨,啥麼蛾子都出不來。

  胡軍一屁股坐在床上:「錦城不方便,你就更不方便了,怎麼說,咱也孤男寡女的,你照顧我更不靠譜,這可是原則性錯誤,咱不能犯,挺晚的了,你回去吧!」

  「我不走。」婠婠一屁股坐在胡軍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蹭了蹭:「我今兒就在這兒睡……」

    胡軍跟烙鐵燙了屁股一樣,蹭一下抽出胳膊,跳了起來,躲老遠,瞪著她,語氣有點痞卻含著冷意:「婠婠,咱那些事早都過去了,再說,就算過去那會兒,我也沒把你咋滴,要是現在咱男未婚女未嫁的還另說,可我娶媳婦兒了,並且發了毒誓,這輩子身心都屬於我媳婦兒一人,別的女人在我眼裏,都跟馬路邊的石頭沒兩樣,你也一樣,你趕緊走吧!讓我媳婦兒知道我跟一女的開房,能把我閹了。」

  婠婠的臉色有點難看,不過還真沒死纏爛打,拿起自己的包兒麻利的走了。她一走,封錦城可就繃不住了,指著胡軍笑的前仰後合:「我剛還替你擔心呢,怕你小子一見舊情兒,就啥都忘了,鬧半天,你這怕你媳婦兒,咱至於嗎?」

  胡軍剛頭光顧著避嫌,都忘了錦城也在一邊呢,這時候被封錦城幾句話笑的,老臉有點暗紅,好在臉皮厚,又是自己哥們,嘿嘿笑了聲:「不是有你這前車之鑒擺著嗎,咱還是未雨綢繆的好,我媳婦兒可比你媳婦兒厲害多了,你媳婦兒性子軟,對你又暗戀多年,只要找著了,還不是怎麼捏怎麼有,我媳婦兒不成,我這哄著寵著,還跟我三天兩頭鬧彆扭呢,要是我敢犯這樣原則性錯誤,我媳婦兒真能把我一腳踹了,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封錦城哭笑不得:「你這慫樣兒,別讓左宏看見,看見了能捏住你一輩子的話把兒。」說到這兒,突然有點不懷好意的掃了眼床上的手機:「剛才婠婠可替你接了個電話,別是你家西子吧……」

  錦城的話沒說完,胡軍就啊的大叫一聲,急忙拿起手機開機一看,封錦城就這麼看著,胡軍那臉色直接從紅就轉白了,是真害怕啊!一點都摻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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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胡軍那點酒被封錦城這一嚇,也差不多醒了大半,火上房的回家了,到家心就更慌了,還不到早晨五點,他媳婦兒沒了,胡軍一屁股坐在床上,就開始琢磨,難不成西子也跑了,又搖搖頭。

  西子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這一點他非常肯定的,有啥事不會躲著,會直面羅對面鼓的跟他說,想到此直,接撥了西子手機。

  西子也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任務,特訓回來,劉隊徵詢了她的意見後,她直接進了掃黃組,除了偶爾臨檢,出一下任務,相對反扒組,輕鬆很多,當然,這裏也不排除隊裏組裏照顧她,畢竟就她一個外勤女同志。

  西子即便不大通世故,可也明白,她如今這胡家兒媳婦兒的身份擺在這兒,咋安排都有點難為人,能繼續留在十七隊,已經是她的運氣了,她想衝鋒陷陣,可也得為人家的前途想想,這些她明白,因此服從安排,讓幹啥幹啥。

  也為了讓家裏的胡軍安心,上次受傷,胡軍那樣兒,真有點觸動她,因此,在底線原則的前提下,工作可以適當調整。

  這次緊急任務突然把她叫回隊裏,她真覺得奇怪,掃黃組主要針對轄區內幾個大型娛樂場所,要不說十七隊的事兒多呢,幾個大型娛樂場所跟綜合批發市場都在轄區內,大案子是沒有,小案子卻不斷,瑣碎非常。

  昨晚上是一次針對性的臨檢,西子是知道的,組長沒讓她上,她也就裝不知道,可這半夜四點多把她叫回隊裏,她也隱約明白,估摸是出事了。

  西子撂下電話,套上警服了,下樓直接回了隊裏,到了隊裏一看,兩輛警車停在大門口,大燈亮著,劉隊從後面一輛車的窗戶伸出大腦袋來:「西子,上車。」

  西子幾步過去,俐落的跳上警車,車直接開了出去,前面開車的是掃黃組的小劉,後面劉隊,掃黃組組長孫峰,還有她,當孫峰把配槍遞給她的時候,西子就明白,這案子不小。

  劉漢斌也挺矛盾,掃黃組昨晚臨檢,在轄區內的最大的天海娛樂城,發現一起性質嚴重的賣淫活動,非常隱蔽,在天海的地下室,開了一個大型群扒,他們到的時候,客人已經不知從哪兒散了七七八八,來不急處理的,是周圍大沙發上幾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精神萎靡,仿佛昏睡又仿佛清醒,迷迷糊糊的。

  從飲料裏發現了高含量的伽馬羥基丁丙酯,俗稱神仙水,是一種新型軟體毒品,這是一起賣淫販毒的集團大案,外面配合的小民警從步話機裏匆忙報告:「一輛可疑的奧迪,從存車場出口硬闖了出去,牌照號浙G.HC668……」

  組長孫峰知道這是個突破口,從這個突破口說不準能破獲市局今年最頭疼的境外涉毒案,遂命令負責追蹤的人員追蹤,跟上了也不要打草驚蛇,順藤摸瓜找他的老巢,到時候一鍋端了,一方面急忙上報劉隊。

  嫌疑犯很狡猾,沖出停車場,拐進了一條胡同,就棄車,在胡同裏轉悠了幾圈,才叫了出租,半截又換了三趟車,才進了近郊一片新蓋的高層社區,這邊盯住了,那邊劉漢斌也開始攢人。

  這一攢人,劉漢斌就不得不考慮西子,當初讓她去特訓,也是看重了她是塊好材料,俐落的身手,敏銳的行動力,不可諱言,西子是一個天生幹刑警的料,可惜背景有點棘手,磕著碰著他都擔不起,可這麼把好刀在自己手裏攥著,平常不用就不用了,這會兒再不用,可不白瞎了。

  劉漢斌一咬牙,案子重要,得罪了胡局,到時候他負荊請罪去,再說,雖然也有一定危險,可也不能回回西子都會受傷,心裏一直有點忐忑矛盾,可這時候看見西子接過槍,上子彈的乾脆勁兒,劉漢斌忽然覺得自己挺明智,大略跟西子交代了下情況,直接就趕往近郊。

  胡軍哪知道,自己這兒還猜他媳婦兒是不是跑了的時候,他家媳婦兒已經握著槍去抓嫌疑犯了,手機打出去,他媳婦兒關機,胡軍裏外找了一圈,發現他媳婦兒的警服沒了,明兒是周日,他媳婦兒休息,這半夜三更穿著警服出去……

  胡軍心裏急速挑了起來,拿起手機,直接撥到十七隊裏,值班的小員警一聽是胡副局,語氣挺客氣,畢竟,現在誰還不知道西子這位老公,客氣歸客氣,任務保密還是不能說,就模糊告訴胡軍有緊急任務,後面他也不清楚。

  胡軍放下電話恨得咬牙切齒的,他媳婦兒這死丫頭別看挺老實,蔫主意賊大,且心裏那股正氣感上來,不管不顧,你說啥任務?不能跟他先說一聲,非得讓他在這人擔驚受怕的,有了上回那檔子事,胡軍對西子出任務真怕,可這時候除了擔驚受怕,他還真無能為力。

  胡軍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窩囊,不能護著自己媳婦兒還罷了,連自己媳婦兒去哪兒都不清楚,胡軍來回踱了老半天,一個電話打到了局長家裏:「崔局,我是胡軍,我想調動一下工作……」

  崔局半夜三更被胡軍吵醒,懵了一下,才聽清他說的話,不禁樂了:「胡軍啊!你小子發夜症了吧!那時候讓你過來公安局幹,你梗著脖子不樂意,怎麼著?這會想明白了?」想了想突然道:「因為你那小媳婦兒吧!行,週一我調你過來……」

  胡軍撂下電話喃喃了一句:「真是錦城那句話,我胡軍這輩子,就讓我媳婦兒治了個死死的……」不能在家等著,下樓直接攔了輛出租,去了十七隊,坐在十七隊值班室裏,等著他媳婦兒。

  弄得值班的小民警有點戰戰兢兢,一會兒端茶,一會兒倒水的,副局啊!多大個官兒,今兒跟他一塊兒值班了。

  西子早把胡軍扔脖子後頭去了,全神貫注聽著旁邊的片兒警介紹情況:「這片社區剛建成不到半年,入住率還不到百分之二十,因為距市區有點遠,有一半都是外地的出租戶,附近有個鋼材貿易市場,這裏的出租戶大都是哪兒的商家,A棟裏現在有七十八戶,出租的有三十戶,都有登記,其中二十九戶是鋼材市場有攤位的老闆,令一戶原先也是幹鋼材的,前兩月不幹回老家了,就把這房子轉租了出去,也登記了,是一個叫柴勇的男人,三十六歲,五大三粗的,東北人……」

  說著,翻著手裏的登記冊,指了指上面的照片:「辦了暫住證,就是這個人。」

    劉漢斌讓娛樂城的大堂經理過來:「是他嗎?」

    「是是是,他也是上個月才來我們娛樂城的,我們不知道叫啥,就叫勇哥……」

  旁邊的小片警皺著眉道:「要是他,可有點麻煩,他是退役軍人。」

    劉漢斌愣了一下:「什麼兵種知道嗎?」

    「不清楚。」小片兒警搖搖頭。

  孫峰過來小聲報告:「劉隊,那小子就住在二十二樓,你看這片黒中,就那屋亮著燈,說不準就在那兒窗簾後頭盯著咱們呢。」

    劉漢斌點點頭:「西子你跟我從電梯先上去看看,其他人守住各個出口。」

  西子跟著劉漢斌進了電梯,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不停攀升,劉漢斌說了句:「一會兒,沒我的命令不許擅自行動。」劉漢斌的表情頗有幾分嚴肅:「從剛才這小子硬闖逃跑的路線來看,他不是個偵察兵,也參加過這方面的系統訓練,而且,我們並不知道他手裏有沒有槍。」

  大概覺得自己的口氣過於沉重,劉漢斌突然笑了一聲:「你這小丫頭,成,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有股子拼勁兒,好好幹,說不準能成咱市局第一個女刑偵隊長,也算我帶出來的兵,我也能長長臉……」

  電梯打開,外面的聲控燈啪一下亮了起來,劉漢斌跟西子動作迅速的閃了出去,劉隊那俐落的動作,執槍的姿勢,躲避的角度,行進的步伐,西子曾經觀摩過特種偵察兵的表演,跟現在的劉隊幾乎一模一樣。聲控燈熄了,他整個人就像一頭夜裏跫伏的大貓,無聲無息卻又敏捷非常。

  到了這個2225門前,兩人都愣了門半開著,劉隊上前一腳踹開門大喊:「柴勇,你已經被包圍了,出來。」

    裏面根本沒動靜,西子找到開關按亮,空曠的打聽沒有半個人影,這兒屋那兒屋迅速找了一遍,也沒人。就聽劉漢斌在廚房那邊喊:「西子別找了,這小子跑了。」

  這次行動雖沒逮到柴勇,卻端了他製造神仙水的一個點,也算小有收穫,市局緝毒科迅速接手後續活動,十七隊算功成身退。

  警車進了十七隊大院,還沒下車就看見跑出來的胡軍,明亮的朝陽下,他臉上從緊繃到放鬆的表情,令西子的心燙了一下,不管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來了,就站在哪里等著她。

  西子忽然發現,無論什麼時候,有個男人心甘情願的等你,對女人來說,就是一種幸福,一種貼骨入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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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回

  看見他媳婦兒全須全影兒的從警車上跳下來,胡軍真從心底鬆了口氣,這種提著心不知道媳婦兒在哪兒的感覺,這輩子胡軍都不想再有一回了。

  眼裏那還看得見其他人,迎面劉漢斌的敬禮直接忽略,就奔著他媳婦兒去了,把西子緊緊抱進懷裏,微微俯頭,在西子耳邊小聲道:「昨晚上那個女的,我可以解釋,不許直接給我定罪,我有證人,我跟錦城在一起,整晚上都是……」

  畢竟還是要點臉面,小聲的只有兩人能聽見,語氣卻卻異常急切,西子忽然想笑,心裏這麼一想,臉上就不由自主帶了出來,略推開他一些,仰頭看著胡軍。

  眼底有明顯的紅絲,眼臉下一圈淡淡的黑圈,好看的濃眉微微上挑,卻緊緊皺著,臉上依然帶著焦急,眸光卻有幾分忐忑,這男人真怕她誤會呢?

  西子不是傻瓜,胡軍這個男人,要是真在外面幹啥了,也絕不會偷偷摸摸的,也沒解釋的必要,這男人從來是個霸道到獨斷專行的男人,痞氣卻有原則。

  西子發現,她跟胡軍這日子越長,就會發現他身上越多的閃光點,而且,就想她家財主老爹鐵口直斷的那樣,疼媳婦兒。

  西子這樣直愣愣的看著他發呆,把胡軍看毛了,雖說心不虛,可也拿不准他媳婦兒這反應,他媳婦兒不怎麼使小性子,什麼事兒,幾乎都是直來直去,正因為這樣,胡軍才更著急害怕,半夜三更,陌生女人拿著他的手機接電話,這事兒說到哪兒,都有點曖昧,更何況,他跟婠婠還有過去那麼一段。

  歷史不清不楚的前提下,這事兒真挺難解釋清楚,錦城畢竟是他哥們,西子不信錦城,也有可能,要是她不信怎麼辦?難道讓酒店服務生來做證……

  胡軍腦子裏亂七八糟想著,根本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市局領導,他跟媳婦兒周圍還站著十七隊的民警們呢。

  劉漢斌剛頭迎面敬禮打招呼的,人胡局連眼風都沒給他一個,直接奔媳婦兒去了,這會兒更是抱著媳婦兒那黏糊勁兒,唉!年輕真好,劉漢斌忽然有種自己又老了幾歲的感覺,不過朝陽下,這對男女真的很配。

  領導也是人,高高在上的胡局在自己個媳婦兒面前,心也是軟的,軟成了一灘水,劉漢斌悄悄揮揮手,其他民警會意,迅速進了樓裏。

  胡軍根本也沒理會其他人的意思,眼裏心裏就他媳婦兒一人,伸手摸摸西子的臉:「我說的真的,媳婦兒,我發誓……」

  這傢伙發誓真跟吃白菜一樣平常,西子不禁白了他一眼,拉開他的手,轉身向外走了兩步,頓住回頭:「還傻站在哪兒幹?回家交代問題,我們家跟國家的政策一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胡軍微一怔,咧開嘴樂了,急忙追過去,圈著他媳婦兒的腰,一邊向外走,一邊說:「不用回家,我現在就跟你說,婠婠是我十年前認識的……」絮絮叨叨解釋了一路,事無巨細,真夠坦白的。

  到家,進了門,胡軍給他媳婦兒換了鞋,蹲在那兒,抬著頭做總結:「總之,我跟婠婠的事都過去了,我不覺得自己多喜歡她,那時候對她好,大約是一種男人潛意識的保護欲作祟,畢竟那時候她年紀小,又有點可憐。」

  「她漂亮嗎名字挺好聽的。」西子微微嘟著嘴,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兩句話說出來,都酸氣萬丈。

  胡軍卻樂了,站起來微彎腰把西子整個橫抱起來,走進去放在沙發上,伸手捧著西子的小臉:表情認真非常:「媳婦兒你吃醋了,是不是?」聲音裏有明顯的雀躍,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抬起看了她一眼,又在她眼臉上親了一下,小巧的鼻尖上,臉頰,唇角……挨個親了一遍。

  他的吻很年很柔,仿佛蜻蜓點水,落在西子臉上有些癢癢的,卻異常舒服,順著唇角漸次而下,在她頸中游走啃噬,領口的扣子挑開,一顆,兩顆……到了第三顆,胡軍沒再解下面的,而是在她胸前膩白瑩潤的肌膚上,種草莓,一顆,兩顆……

  大手卻緩緩抽出西子的襯衣下擺,探了進去……西子就感覺胸前一鬆,肩頭一鬆,胡軍已經把她裏面的內衣拿出來丟在了地上,手卻仍在裏面揉搓按壓,跟以前也不一樣,很輕,很柔,仿佛柔的手感……

  唇卻沿著頸側上來,碾壓她的耳肉,熱氣撲在耳根處,引得西子不由自主顫慄……胡軍的聲音卻清晰穿過了西子耳膜直達大腦:「如果這是吃醋,我可不可以想成,我媳婦兒也喜歡我了,或者說,愛我了?嗯……」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也有幾分遲疑和期盼,愛?她愛胡軍嗎,這一刻,西子突然發現自己大概是喜歡他,甚至愛他的,一點一滴的發現,折合成喜歡,這些喜歡堆積起來,仿佛就是愛了。

  她會為他吃醋,會為他擔心,在他面前,她會完全敞開自己,從心到身,最高興,最危險,最難過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他,不是她有意想的,而是無意識就會想。

  一瞬間,西子仿佛大徹大悟一樣,伸手托起他的臉,看著他,她竟然愛上他了,這麼快,快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西子的目光從迷蒙轉向清明,黑白分明的眼睛異常澄澈,瞳孔中倒映出胡軍的影像,如此清晰,胡軍覺得這一刻兩人好比任何時候都近,近到仿佛自己在她心裏安家落戶了一樣……

  好半響,西子鄭重點點頭:「嗯,我想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胡軍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西子說了什麼,反射弧真不算短,可反映過來之後,就有一波名為狂喜的滔天巨浪席捲而來,蔓延開去。

  從大腦到四肢百骸,周遊一圈,就跟突然打通了任督兩脈的武林高手一樣,通體舒暢。怎麼就這麼舒坦,那種從脊椎骨後面升起的,麻酥酥感覺,令胡軍沒頭一次沒做就已經體會到了一種無以倫比的快感。

  「媳婦兒,再說一遍?」西子說了以後就有點後悔了,對胡軍的性格瞭解頗深,平常兩人做的時候,胡軍最喜歡胡說八道,尤其喜歡問她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仿佛一種情趣,又好像是他的樂趣。

  每次都問的她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回答,她不回答,胡軍這廝就會變著花樣折騰,這個問題他在那種激情最勃發的時刻,問過她好幾次,她當時都沒回答,西子不會說謊,即便是那種時刻,依舊死咬堅守著,因為這兒,沒少挨收拾。

  這時候她吐口說出來,可想而知,以後胡軍肯定會沒完沒了的問,果然,剛反應過來,他就開始了。

  西子臉上後悔的表情,令胡軍臉色一變,目光緊緊盯著她警告加威脅:「說了就不許收回,更不許反悔,要是敢反悔,看我怎麼收拾你……」霸道的威脅後,緊接著大嘴就落下,擒住她的唇,仿佛想堵上她的嘴一樣,有幾分幼稚,卻也可愛。

  西子忽然發現,這時候的胡軍挺可愛,張開小嘴反咬了他一口,小舌頭主動伸進他嘴裏,拖住他厚重的舌糾纏,攪動……

  這真是他家媳婦兒第一回,如此主動的親他,以前都是他來,這回兒他媳婦兒一主動,那滋味甭提多美了,可惜時候太短,就這麼一小會兒,他媳婦兒的小嘴就離開了,胡軍還意猶未盡呢?哪會放過她。

  直接扣住她的後腦,壓下,西子氣兒還沒喘勻,就被他胡軍再次虜獲,在她嘴裏推進,翻攪……胡軍心滿意足放開西子的時候,西子險些背過氣去,靠躺在沙發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跟一條擱淺了魚一樣,光顧著喘氣,都發現胡軍那眼越來越綠,哈喇子都快滴出來了。

  西子襯衣的扣子,在兩人這番攪合下,已開了大半,卻還半遮半掩的掛在她身上,遮住了胸前渾圓兩團,因動情而挺立的頂端,從襯衣薄薄的衣料中突出來,顫巍巍,仿佛枝頭成熟了,等待採擷的櫻桃果。

  微仰著頭,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紅唇微微張開,唇肉又紅又腫,卻濕潤亮澤,小臉紅紅,眼神迷蒙……這丫頭這副樣子,簡直能勾死所有男人。

  胡軍哪還挺得住,三兩下就把西子的褲子扒了,上前一步,把還喘著的媳婦兒高高抱了起來,西子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反應,雙腿緊緊勾住他的腰,中心點就這麼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硬熱噴張直接頂在她的濕潤柔軟上……

  胡軍抱著她進了主臥,沒等到了床邊,直接抵在門上,隨著最後那點布料被扔到一邊,西子悶哼一聲,直接被胡軍拖入瘋狂的節奏裏跳躍……暴雨巨浪攜帶著強大情潮,一股腦襲來,把西子迅速捲入激情中沉浮滌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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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7: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回

  「媳婦兒,全世界的女人就你最好看,我說真的……」胡軍抱著媳婦兒,一副心滿意足酒足飯飽的模樣兒,聲音帶著激情餘韻,有幾分沙啞,卻也異常性感,這樣肉麻的話,從他嘴裏吐出來都令人覺得卻順理成章。

  而且,這時候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仿佛毫無意義,因為西子睡著了,應該說昏睡,一夜沒睡,加上體力精神雙重消耗,早已支撐不住,連胡軍幫她洗澡,她都不知道,像一個乖巧的娃娃,任胡軍搓圓揉扁的,當然,胡軍是真疼媳婦兒的,事無巨細,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趁機吃點豆腐啥的,也屬於正常範疇。

  一身清爽的把媳婦兒抱在懷裏,胡軍有點激動的睡不著,微撐起一側胳膊,傾身過來仔細端詳他媳婦兒。

  晨光熹微,從窗簾的縫隙中穿行而過,落在西子臉上,能看見光線中微微跳動的細細絨毛,眼睛闔著,長長的睫毛在眼臉投下一彎疏淡的陰影,顯得她眼窩有點深,鼻樑挺直,嘴唇有些厚,習慣性微嘟著。

  睡夢中的西子,有種嬌氣的小女兒氣息,跟清醒時候的她南轅北轍,胡軍忽然想起他家寶氣的老丈人,對西子那可真是恨不得含在嘴裏頭寶貝著,身上這點嬌氣,大約是老丈人的手筆。

  此時乖巧的臥在他懷裏,像一隻慵懶招人憐愛的小貓兒,這是他胡軍的媳婦兒,要過一輩子的媳婦兒,一想到這個,胡軍就從心眼裏往外那麼美,剛美上來,床頭櫃的手機就嗡嗡震動了一下。

  胡軍拿過來看了看,不禁皺眉,小心的把西子放在床上,下床,把被子拉好,才走出去接電話。

  「軍哥,我是婠婠……」重逢那點複雜的驚喜過去後,婠婠對胡軍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女人有很多種類型,可沒有一個女人會無緣無故總找一個男人,尤其這男人還跟自己有一段過去,許多女人喜歡那種舊情人面前可以為所欲為的曖昧狀態,可惜他胡軍不喜歡,而且異常厭煩。

  十年前的婠婠,都是個有些心機的女孩兒,何況十年後?她想幹嘛?胡軍不清楚,可胡軍一點不想跟她再有牽扯,因此語氣頗冷,比昨晚上疏離太多:「找我有事?」

  那邊話筒靜默幾秒:「軍哥,這次回國,我不想回去了,我想見你?」

    胡軍眉頭皺的更緊:「婠婠,我媳婦兒心眼挺小,咱們孤男寡女見面不合適,你千萬別給我犯錯誤的機會……」

  胡軍撂下電話揉揉眉心,他怎麼覺得,婠婠這事兒還沒完呢?隱約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婠婠放下手機回頭:「能不找胡軍嗎,他現在其實就是交管局的副局,幫不上咱們什麼忙。」

  後面倚著門,站著一個男人,腰間就圍了一條大浴巾,肌肉糾結的胸膛上,一條刀疤斜斜從左胸劃到右胸,五官平常,身材卻有些嚇人的健壯,嘴裏叼著根煙,吸了口,緩緩吐出來:「怎麼?舊情未了?捨不得了,嗯?看來那小子床上活不錯,是不是弄得你美到現在還記著呢?」

  語氣有些陰沉沉,婠婠不由自主就抖了一下「過來……」婠婠有些戰戰兢兢走過去,男人噗一聲吐掉嘴裏的煙,伸手攥住她襯衣的領口,拉近:「好日子沒過兩天,就忘本了,不是老子把你帶回來,這輩子你都回不來,現在還躺黑人胯下當母狗呢?」

  嘶啦一聲,婠婠身上的襯衣被男人從頭撕開,明亮的光線打在她一絲不掛的身上,有一種迷離夢幻的美感,男人嘖嘖兩聲:「別說這麼看,真挺美的,一點看不出被人玩殘過,跟個沒開苞的雛兒一樣?」

  手下流的伸下麵摸了一把,陰沉沉笑了:「剛跟舊情兒打了電話就濕了,騷娘們,欠幹的貨,還杵著幹嘛……」

  婠婠仿佛已經習慣,對自己裸露的身體,一點不在意,直接把他腰間的浴巾解開,蹲下,男人哼了一聲:「張嘴……」

  婠婠一張嘴,男人直接挺身入了進去,一手拽著她的頭髮,前後滑動,一隻手探向她胸前狠狠捏住,婠婠額頭的汗滲出來,可嘴被嚴實的堵著,只能嗚嗚兩聲,大約一疼,嘴裏的牙齒咯到了男人,男人拽著她的頭髮推開,揚手就是狠狠兩巴掌,婠婠被他打得嘴角冒血沫子,打完了捏開她腫脹的嘴,又闖了進去。

  「你他媽再敢咬我,老子讓七八個手下一塊兒幹死你,讓你好好痛快痛快……呃……」一次比一次捅的狠,直到婠婠嗆咳幾聲,男人才放開她,微彎腰抬起她的臉,臉頰紅腫,嘴角卻溢出乳白汁液,強烈的對比,視覺上異常淫靡。

  男人呵呵笑了兩聲:「你現在這副模樣兒,真讓男人受不了,你要是不想你老情兒趟咱們的渾水也成,公安局也不就他一個有用,說起來你這舊情兒也就搭點邊,背景牛,不如現管的有用,你歇兩天,兩天后我給你安排,這回兒給我伺候好了,那批貨要是進不來,我還把你送回去伺候大老黑。」

  婠婠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那種地獄般的生活,她寧死也不想再回去,胡軍?腦子裏忽然劃過十年前的胡軍,他對她真挺好,把她從一幫流氓手下救出來那晚上,她覺得他真帥,那時候假如她不走,留下來,不盲目的相信她媽的話,或許,現在被胡軍呵護在懷裏的人就是她。

  她甚至清楚記得,十年前他第一次親她時的感覺,那麼鮮明……胡軍大概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一直躲在酒店外面,看著他匆匆出來,跟著他回家,跟著他從家到了公安局刑偵隊,看著他一臉笑容抱著那個小女警,她覺得心裏一陣陣刻骨的難過。

  那個小女警並不漂亮,可乾淨,陽光下仿佛乾淨的剔透,而她裏外上下都已污穢不堪,連靈魂都賣給了魔鬼,她有什麼資格站在胡軍身邊,可她還是嫉妒,嫉妒死了那個小女警。

  胡軍這兩天挺煩,他調進公安局的第三天,崔局就把他叫進了局長辦公室,先說了說今年市局最腦瓜兒疼的境外涉毒案,又說現在公安局人才奇缺的程度,拐了八個彎,繞到了緝毒組,又繞到了十七隊,最後語重心長的跟胡軍說,要把西子調到市局重案緝毒組來。

  胡軍一聽,蹭就站起來了:「崔局,我跟你可沒深仇大恨,你把我媳婦兒往緝毒組推,這不讓她送死嗎?」

    「咳咳咳……胡說什麼?」

    「胡說?」胡軍兩手撐著桌:「哪年緝毒組不是得出一兩個因公殉職的烈士,您也知道,調這兒來,就是為了看著我媳婦兒……」

  軍子話沒說完,崔局直接打斷他:「老首長已經點頭了。」

    崔局一句話,胡軍眉頭都立了起來:「那他媽是我媳婦兒,不是老首長媳婦兒,他決定不著。」

  崔局樂了,這小子真打算跟他抗到底了,平心而論,緝毒組是危險係數高了一點兒,可正是因為這樣,才需要有真本事的警員,打主意打到西子頭上,也是崔局迫不得已,這境外涉毒案是今年局裏最大的案子,上面副部長都下了死命令,陽曆年之前,必須把案子給破了,不然,他這個局長也得下馬讓賢。

  讓不讓賢的不重要,這口氣不能憋屈住,副部長那話說的不客氣,話外的意思更讓人冒火,就差說:「你們市局都是廢物了。」

  上面拍他,他只能往下拍,要說手下幹實事兒的,真有一個,就是十七隊的隊長劉漢斌,有本事的都是烈馬,不好駕馭,劉漢斌也一樣,韁繩不好套,特種偵察兵出身,除了敏銳的洞察力和驚人的好身手,心思縝密,給他足夠的權力,什麼案子都不是問題。

  崔局已經找過劉漢斌了,想讓他出任重案緝毒組組長,劉漢斌這回真答應了,答應是答應了,前提是他得帶著自己手下兩個兵上來,其中一個就是西子,哐啷一個難題就扔給了崔局,那意思就是搞定了胡家,他走馬上任。

  想到這個,崔局就鬱悶,他這局長當得,上下受夾板氣,都趕上舊社會那小媳婦兒了,不禁上下受氣,還得做胡軍的工作,要說胡軍別看混,可工作上的事,真交給他,真放心,這小子有能力,就是花花腸子太多,後來娶了媳婦兒倒是跟變了人一樣,成了模範丈夫。

  現如今整個市局都有名號了,把媳婦兒看的跟心肝肉一樣寶貴,因此,這工作不用想也知道做不通,崔局明白這個,遂拐個彎直接找了老首長,西子的公公,胡總參,厲害輕重一說,老首長就點頭了,崔局打的主意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就是沒想到這殺手鐧這回不管用了,胡軍這小子混上來,連他家老爺子都不甩,崔局苦口婆心,大道理小人情講了足足一個小時,胡軍就是眉頭倒立著,不點頭。

  崔局最後暴脾氣也上來,直接撂話:「我是局長你是局長?你小子想做決定,得先熬我頭上去,再說,西子是你媳婦兒,也是人民警察,國家面前,你那點小情愛給我閃一邊去,這事兒西子只要點頭,就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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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崔局這話撂下來,胡軍就明白了,此事非成不可,他家媳婦兒什麼性子?沒人兒比他更清楚,沒事還總惦記著往前沖呢,更何況領導直接拍下來的任務,胡軍更明白,這事兒弄不好就是劉漢斌搞的鬼,恨的牙根兒癢癢,可就是沒法兒。

  回家給他媳婦苦口婆心的做工作:「媳婦兒,我沒想娶一個啥女英雄,所以咱差不離得了,在家相夫教子,不也一樣能實現自我價值嗎?」

    西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和著,我的自我價值就是相夫教子,你當這是古代呢?用不用我三從四德啊?」

  胡軍嘿嘿一笑:「不用,不用,咱們家三從四德都是我的活兒,我媳婦兒就當太后老佛爺,等著小的伺候就成……」那狗腿樣兒,西子撐不住撲哧一聲樂了。

  胡軍把他媳婦兒抱在自己膝蓋上坐著,臉蹭進西子的頸窩,長長歎口氣:「媳婦兒,我也不是非得阻止你,可你得替我想想,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除了岳父,還有我,拖家帶口的,那個緝毒組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尤其是重案組緝毒,接觸的是大案,罪犯都是亡命徒,如果你有什麼事?你叫你老公怎麼辦?」

  胡軍說的有幾分無奈,那濃濃的憂慮擔心,從他嘴裏吐出來,直接進到了西子心裏去,西子能如此真切的感覺到。

  這時候的胡軍,比之平常,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溫柔不止是女人的武器,男人用起來更得心應手。

  西子在他膝蓋上轉了個身子,面對他,撐起他的臉,他的臉上有濃濃散不盡的擔憂,眉頭皺的,幾乎成了一個川字型,眸色在燈光下呈現出琉璃般的剔透,仿佛有幾分恐懼隱在其中。

  西子的心不禁疼了一下,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張揚痞氣的男人,說真的,當時要是誰說她最終會嫁給這麼個男人,打死她都不信,可他不禁嫁了,還為這個男人,一天一天心動著,輕輕緩緩,細水長流,堆積起來,今夜才發現原來已滿溝滿壑。

  西子覺得,自己真算個後知後覺冷性冷情的女人,到現在,才發她已如此愛他,愛情有先來後到嗎?大約沒有,現在不止范裏,西子都懷疑,自己當初對范裏算不算愛情,她經歷的這兩段感情,兩個男人,如此南轅北轍。

  她忽然想知道,如果胡軍是范裏當初該怎麼做?想到此,不由自主問了出來:「如果你是師兄,當初怎麼做?」

    「師兄?」胡軍怔了幾秒,才會意過來,他媳婦兒嘴裏的師兄是范裏……

  臉色唰就沉了下來,那表情,跟喝了三缸醋一樣酸,可胡軍也不傻,這時候他媳婦兒提這個,細琢磨,真挺關鍵,他的回答能干係到兩人後半輩子的日子,西子淡冷,捂熱乎真難,可一旦捂熱乎了,涼的也慢。

  范裏用了八年,即便釋懷了,可在西子心裏,總會刻著一些痕跡,經久難忘,自己媳婦兒心裏刻著別的男人,胡軍能不彆扭嗎?可也沒法,他遇上他媳婦兒的時候晚了點兒,而他媳婦兒這時候問他這個,雖然他心裏酸的不行,卻明白,這回是真的要放下了,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因此酸氣過後,胡軍的臉色頗為認真,盯了他媳婦兒好半響,一個吻落在她媳婦兒唇角:「我不可能是他,我們之間沒有可比性,如果非得假設,我可以很誠實的告訴你,所有的理由都藉口,不放棄你的前提下,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接受,但我愛你,只要愛就永遠不會放棄,這是我的底線,不過,媳婦兒,你不覺得你問這樣的問題很無聊嗎,還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提,更不許再想那小子了,知不知道?」

  西子兩隻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臉:「大醋缸!」

    「什麼醋缸?我都聽你的放過那小子了,他不用轉業,繼續當他的兵去了。」

  西子楞了一下,笑了,笑的異常燦爛,主動伸嘴過去啪嘰一口親在胡軍臉上:「雖然太愛吃醋,可還算有點度量,是個爺們兒。」

    胡軍可不滿意了:「媳婦兒,就親一下臉,是不是太沒誠意,嗯?這裏,這裏也親一下。」

  說著舔著臉,嘟著嘴,那摸樣兒跟個索吻的小孩子一樣,西子捏著他的嘴:「多大歲數了?還這樣幼稚……」

  「多大年紀了?」這真是胡軍的痛腳,自己這眼瞅都奔四了,可他媳婦兒呢?別看也二十八了,可天生臉嫩,那小摸樣兒出去跟二十出頭的丫頭差不離,真有危機感。

  胡軍眼睛瞪著西子:「你是嫌你男人老了?」西子愕然,還沒想明白,他這句沒頭尾的話從哪兒來的,就被胡軍直接放倒,張嘴就擒住她的唇,輕輕咬了一口,發狠的親她……好半響才放開她,西子已經被胡軍親迷糊了。

  胡軍當然不會告訴他媳婦兒,范裏那小子是沒轉業,可直接調西藏軍區去了,現在是和平年代罷了,要是戰爭時期,胡軍真能把那小子發前線去,錙銖必較,是他的傳統,度量也的看跟誰,跟情敵沒必要,敢動他媳婦兒,這已經是他手下留情了,要按以前胡軍的性格,轉業都便宜范裏了,轉業後還得收拾你,收拾的這輩子都消停不了。

  當然,在西子面前,還是要表表功,賺點甜頭,只不過話點到即可,胡軍拿准了,范裏跟慕青不會再出現在他媳婦兒面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加緊幹活,他媳婦兒這個折騰勁兒,真是葉馳那句話,就得有個孩子拴著,不然這輩子甭想踏實。

  心裏這麼想著,手已經自發自覺的探過去……西子有時候就不明白,怎麼她跟胡軍不管商量啥事兒,最後都會弄到床上來,雖然也挺舒服,可是不是有點那個……

  西子忽然想起前面兩人說半截的事,一翻身騎在胡軍身上,直接下命令:「我去緝毒組這事兒,你別跟著瞎摻合,更不許私下裏使壞……」

  他媳婦兒現在這樣真挺逗,她大概忘了自己還光著身子,氣哼哼騎在他身上,頭髮長了很多,快到肩膀了,剛才一番折騰,有些蓬鬆,幾縷發絲遮在小臉上,露出暈染著激情餘韻的小臉蛋兒,雙唇紅腫,眼睛卻瞪的老大,威脅的看著他。

  天真,性感,在她身上雜糅在一起,有一種矛盾的美,修長脖頸下面漂亮的鎖骨,鎖骨下面,那一雙翹挺柔軟,隨著她說話一晃一蕩,晃蕩的胡軍剛收起來的心猿意馬,嗖一下又沖了出來。

  胡軍也知道,這事木已成舟,他反對沒用,他家老爺子同意,崔局拍板,他媳婦兒不用想,恨不得去呢,他胡軍的意見,頂個屁,上弄不過老爺子,下也擋不住媳婦兒,胡軍只有窩囊同意的份兒。

  不過,使壞,這倒是提醒了胡軍,胡軍手緩緩摸上他媳婦兒的小細腰,捏住,抬起,再放下的時候,西子軟軟悶哼一聲……「媳婦兒,我不使壞,讓你使,這回兒讓你在上面,怎麼樣嗯……」

  隨著劉漢斌走馬上任,西子也正式進了市局重案緝毒組,除了她,還有一個小女警朱萱,軍校電腦系畢業的高材生,跟西子劉漢斌一塊調上來的還有掃黃組的組長孫峰。

  迅速接手過來才知道,這個案子真棘手,柴勇,特種兵出身,曾經服役於特種部隊,接受過長達三年的特種兵訓練,參加過三次全國性質的軍演,後因傷病退役,退役後回了老家,一直沒有什麼正式工作,前幾年當過私人保鏢,後來就不知去向,連他老家的親哥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最近幾個月在B市各高檔娛樂場所活動,神仙水不稀奇,他身上卻連著最大的境外涉毒案,柴勇是個最新的突破口,不過也可以看出這案子背後的有一個心思縝密的組織者,柴勇就是個打先鋒的小嘍囉都如此複雜。

  「柴勇這條線我們必須暫時放開,只有放開,才能釣到他後面隱藏的大魚,另外,我們必須派出臥底警員,跟他正面接觸,小朱,西子,你們倆扮成坐台小姐,在這兒,這是新開娛樂會館,老闆那邊兒,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過去,我估計風聲一松,柴勇還得出來,這個娛樂會館,他不會放過。」

  劉漢斌這個人就這樣,一工作起來六親不認,什麼事都從案子的角度出發,臥底對員警來說也算常事,因此,西子責無旁貸。

  西子這邊安排了臥底,那邊崔局也出了一招,把胡軍派到下縣巡視開會,這一去就半個月甭想回來,這也是無奈之舉,讓他知道把他西子安排去臥底,還不把他的桌子掀了,那小子真混起來,誰都壓不住,這還是劉漢斌給他出的招,這事過去後,把媳婦兒好好還給他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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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7 01:38: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回

  明珠娛樂會所是城東新開的一家會員制娛樂場所,溫泉,KTV,酒吧,餐廳,桌球室,游泳館……應有盡有。

  老闆蕭山,年紀不大,今年剛二十九,劉漢斌當兵時老連長的公子,現如今他父親已經提總政去了,背景不淺,不然,在這塊兒地兒也不敢霍騰這麼大攤子。

  有了這層關係,西子跟朱萱順利進了會所,會所的服務員有兩種,分男女,男的就是真正的服務生,女的就是三陪,娛樂場所少了這個你就得關門,因此即便明珠娛樂會所挺高檔的地兒,這些也免不了。

  西子跟朱萱也只能客串一回三陪了,長這麼大,要說西子沒來過這地方也是瞎話,上大學那會兒,一幫學生趕上誰過生日,也會弄個KTV包房鬧半宿,可跟這兒不一樣,那都是學生,簡單天真,遠沒有現在複雜。

  自然不能讓她倆真坐台,但為了臥底的隱蔽性,除了蕭山,整個會所的其他人,都以為倆人是真的。

  管她們的大堂經理三十出頭,姓玉,都稱呼一聲玉姐,長的挺漂亮,身上風塵味兒有點重,但說話辦事八面玲瓏。

  朱萱是剛從大學出來,還沒一年呢,西子當兵當傻了,兩人身上都有股子,跟這地方格格不入的清新兒味兒,又都長的不賴。

  說起這長相,西子跟朱萱兩人平常上班都沒有化妝的習慣,公安局挺嚴肅的地兒,弄得花裏胡哨的不像樣兒,可到了這裏,兩人的清水臉就不成了,一進去還不就露餡了,好在朱萱的姐姐開的美容院的,朱萱平常雖不化妝,可也難不倒她。

  衣服倒不用費神,會所有專門的制服,中國風的旗袍,穿在身上,西子這個不得勁兒,說真的,都不怎麼敢出去,側面都快開到腰了,這一走都能看見大腿根兒,朱萱剛把旗袍套在身上,一出來就看到西子沖著鏡子皺眉。

  更衣室裏這會兒沒別人,朱萱眼睛一亮,圍著西子轉了一圈:「西子姐,你身材好,穿旗袍真好看,還是你們當兵的好,連身材都練出來了。」

  西子臉微紅,目光落在鏡子裏,修身的旗袍跟量身定做的一般,挺翹的臀,豐滿的胸,裹在蘇繡紋路裏,既有水鄉的溫雅,也有舊時老上海的味道,臉上的彩妝很濃,仿佛戴了一個假面具,可西子也不得不承認挺驚豔,跟她本人差異很大,估摸就是碰上個熟人,也不見的能認出她來。

  玉姐推開更衣室的門,掃了兩人一眼:「你們倆運氣好,人家點名要年紀小的,你們倆正好。」

  西子跟朱萱對看一眼,有幾分緊張,玉姐大約看出兩人的局促,笑了笑:「老闆墊過話兒了,說你倆是他老鄉,讓我照顧點兒,放心吧!是個好活兒,運氣好的話,幾個小時過來就能弄幾千,走吧,勇哥在外面等著呢。」

  兩人本來還猶豫,一聽勇哥,心裏那點忐忑一下子就沒了,別管是不是,先過去看看,不是就應付應付,是的話就算有進展了。

  兩人跟著玉姐身後往裏走,玉姐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落在西子身上,這丫頭挺各別,要說如今漂亮妞兒還不多了去了,客人挑挑揀揀的,嘴也跟著叼了,漂亮之外還得要個性,真是幹啥都不好幹,這個叫西子的丫頭,剛一來看著還挺平常,這一上妝真惹眼。

  除了漂亮,這丫頭身材真好,前凸後翹的,而且身上有股子清新跟性感的矛盾味兒,顯得她跟別的小姐大不一樣,朱萱也行,俏皮清新,現如今越是玩家,越稀罕玩清新,真邪門了。

  穿過蜿蜒奢華跟迷宮一樣的走道,到了一個包房前,玉姐推開門,門一開,裏面噪雜的音樂聲就飄了出來,燈光有些暗,但也能大略看清楚,是個大的離譜的包房,正前方的投影牆上播放著音樂,沙發上坐著三個男的,兩邊的男人一人摟著一個小姐,拿著話筒正在那兒跟著音樂唱。

  正中間的坐的筆直,手裏拿著個酒杯,身邊是空的,西子一進來,就能清晰感覺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冷靜,犀利,跟這喧鬧的場合頗有點不搭,他身上有明顯屬於軍人的氣息,這個很難隱藏。

  當過兵的,總會或多或少帶著兵氣,這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柴勇,玉姐走過去笑道:「勇哥,這倆是我們這兒新來的,您過過眼,要是瞧著還行,就讓她們陪著勇哥喝兩杯。」

  柴勇幹了杯裏的酒,指了指西子:「她留下,那個就算了,一共就我一個,沒必要弄那麼多人。」

  朱萱迅速看了西子一眼,玉姐也沒想到這麼順利,這勇哥連續來了三天,都沒找小姐,就一個人喝酒,今兒還是旁邊那倆跟班,起哄說要嫩貨陪勇哥,才帶著這倆人過來試試,沒想到真入眼了。

  玉姐看了西子一眼:「勇哥,我們小西今兒可頭一回兒坐班,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您還得多包涵。」

  柴勇擺擺手。「哎呦喂,玉姐可是頭一回這麼謙虛,誰不知道玉姐手下的小姐,個頂個都是條順盤靚,知情識趣的,放心吧!我們勇哥最擅長惜香憐玉,來,來,趕緊的,過來跟我們勇哥先喝個交杯酒。」旁邊一個瘦矮的男人,招呼西子。

  西子微微蹙眉,發現柴勇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西子還是走過去坐在柴勇身邊,旁邊那個男的塞給她一杯酒,酒液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晶瑩的色彩,也看不出是什麼酒。

  柴勇也不催她,就這麼看著她,西子牙一咬,站起來:「勇哥,我先乾了。」一揚脖,一杯酒全倒進了嘴裏,嗆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氣兒燙下去,西子覺得五臟六腑都熱辣辣的難過,不是洋酒,是二窩頭。

  西子被嗆的連續劇烈咳嗽起來,旁邊兩個男人哈哈大笑,柴勇卻伸手扶起西子,直接進了包房的洗手間,一進去就把西子放在馬桶邊上:「扣嗓子眼兒,吐出來。」聲音有些低沉。

  西子微楞了一下,扭頭看了他一眼,照做,嘔嘔剛進胃的酒一吐出來,嗓子更是嗆辣,西子困難的咽了口唾液,一杯清水遞了上來,西子漱了口,又喝了兩口,才把那股子嗆辣的酒氣壓下去。

  站起來,就看見柴勇靠在旁邊洗手台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西子那警覺性嗖就提了上來,沒忘記劉漢斌的話,柴勇是特種兵出身,有超乎尋常的敏銳洞察力。

  「當過兵?」柴勇的話雖是問句,卻異常肯定,西子來之前就知道,自己當兵的事瞞不過去,尤其在柴勇面前,這事兒得編圓了。

  西子點點頭:「什麼兵?」

    「武警。」柴勇目光有些深:「武警怎麼來幹這個?」

    西子抿抿嘴:「復原回老家沒什麼出路,加上我母親病了,腎病,我不出來賺錢,就得等死,別的賺錢都慢,我老鄉就給我介紹了這個活兒,說幹一年就能弄十幾萬……」

  半真半假,這些都是提前演練過無數遍的,現在說起來挺是那麼回事,劉漢斌說過,柴勇其實不能算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在部隊時的表現相當出色,只是某些時候,除了本身的能力,還需要適當的機會跟背景,而柴勇走上這條路,或許並非他自己的意願,因此,設計西子的身世也相當巧妙,激起他的共鳴,更容易在最短時間內獲得認同。

  柴勇看了她好半天,扭頭向外走,也沒再逼西子喝酒,就手臂搭在西子背後的沙發上,鬆鬆圈住她,讓旁邊那個男的去外面拿杏仁露進來,那個男人笑眯眯打量西子一圈,笑著出去了,不一會兒,拿了兩罐熱的進來,柴勇拉開不銹鋼拉環,倒在杯裏遞給西子:「喝了這個,能好受點。」

  說真的,如此近距離接觸柴勇,如果不是對他的底細知之甚詳,西子絕不會把他跟販毒聯繫在一起,年紀應該跟胡軍差不多,身上卻有濃重的滄桑感,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一種屬於軍人的凜冽之氣。

  以後的幾個小時,他沒跟西子說話,也不唱歌,就在哪兒有一搭無一搭的喝酒,手臂從始至終都半圈著西子,卻沒有絲毫過分的舉動,到了半夜兩點多,柴勇才站起來,帶著那兩個男人走了,臨走也沒跟西子說什麼,就塞給她一遝錢。

  這裏的小姐都包食宿,宿舍就在娛樂會所頂層,條件不差,兩人一間,西子跟朱萱自然分在一起,西子回來的時候,朱萱已經等在哪兒了,有幾分焦灼。

  西子掃了眼四周,朱萱微微點點頭低聲道:「檢查過了,沒問題。」

    西子把手裏的一遝錢扔在床頭櫃上,朱萱拿起來數了數:「好傢伙五千啊!柴勇給的?頂咱們倆月工資了,要不那麼多人都幹這個呢,真來錢,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西子搖搖頭:「從頭到尾,他都沒跟我說超過三句話,很謹慎,心思縝密,估計對我說的那一套還持有懷疑態度。」

    「那怎麼辦?」朱萱有點著急。

  「這事兒急不來,柴勇不是一般人,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不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尤其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你明天抽空聯繫組長,把這情況說一下,現在趕緊睡吧,都快三點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西子真有點睡不著,沒有胡軍。好像身邊缺了什麼一樣,從抽屜裏拿出手機,剛開機。就頂進來無數個未接電話跟短信,接著手機就震了起來,西子接起來。

  「媳婦兒,你們在哪兒出差呢?我怎麼覺得這像崔局給我使得調虎離山呢,把我下放出來,後腳就把我媳婦兒也發外地去了,這一晚上電話就打不通。」

  「沒信號,我就關機了。」

    西子解釋的言簡意賅,胡軍不滿的道:「你去了什麼破地兒,深山老林啊,還沒信號。」

  「這是我的工作,我正在執行任務,有保密條款。」

    胡軍哼了一聲:「我是你的領導,你告訴我也不算違規。」

    西子輕笑了一聲,不想再理會他的胡攪蠻纏:「就半個月,你少給我打電話,等你回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很晚了,我要睡了。」

  那邊沉默幾秒:「媳婦兒你累了是不是?你聲音裏有些疲憊。」

    西子楞了一下,就感覺心裏忽悠暖了一下:「不累,這幾天有冷空氣,主意保暖,我真要睡了……」

  撂下電話,西子嘴角揚了揚,朱萱好奇的問:「西子姐,咱胡局真是你老公啊?」

    西子點點頭,朱萱蹭坐了起來,八卦的小臉嗖嗖冒光:「你們怎麼認識的?我剛進市局報導那天,在電梯裏正遇上胡局,跟偶像劇男主角似的,整個就一高帥富,怎麼認識的,快說說……」

  西子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不禁低低笑了一聲:「那時候我還在交通隊幹,半夜兩點在馬路查酒駕,就碰上他了。」

    「哇!好浪漫,然後你們就天雷勾動地火,一見鍾情了對嗎?」

    西子搖頭失笑:「我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兒,一開始蠻討厭他的,覺得他就是一個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嘴貧心花,一點沒想過會嫁給他,可嫁給他以後才發現,他是個很好的男人,雖然有點霸道。」

  朱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西子姐,要是胡局知道你來這裏當坐台小姐會怎麼辦?」

    西子想了想:「估計會砸了這裏,然後掀了崔局的桌子吧!」

  朱萱眼睛晶亮的冒著小星星:「好男人!」

    西子撲哧樂了:「睡吧。」按息了床頭燈,西子還是睡不著,窗外風聲呼呼刮起來,就跟鼓動的風箱一樣,這樣的冬夜,不知道胡軍睡不睡的著。

  西子頭一次體會到,這種分離的思念,原來可以這樣深,這樣切,有個人不在眼前,卻惦記著,擔心著,或許自己該考慮考慮胡軍的立場,這次任務過後,可以聽他的,調一個安生些的工作,畢竟她已經是人家媳婦兒了,不能就擰著自己的性子來,而且,她也想生一個孩子,為胡軍,為了自己,讓他們的小家更熱鬧一些。

  「勇哥,今兒那妞兒兄弟瞧著挺對勇哥心思,怎麼沒帶出來?」

    柴勇把嘴裏的煙撚熄:「我們幹的這行,不是什麼正經事兒,把她拉進來不是害了人家嗎?」

    「哎呦喂!咱勇哥真上心了,什麼害人?現在就錢最他媽親,等咱們再狠撈幾票,後半輩子就夠了,到時候國外一呆享福去,估摸那妞兒還巴不得呢?」

  柴勇想了想:「再說吧!我考慮考慮,那幾個點,你們倆照舊去鋪貨,做的隱蔽點,我總覺得公安局這一陣有點不對勁兒,別讓員警釣了咱們的魚兒。」

    「放心吧,勇哥,明珠娛樂會所那邊,您看……」

  柴勇擺擺手:「那邊我來,你們倆別管了……」柴勇第二天晚上又來了會所,直接點了西子的台,西子一進包房,他就讓西子唱歌給他聽,唱部隊的歌,西子還真不會唱別的,就是當兵那會兒拉歌練得,都是軍旅類型的老歌,唱起來得心應手。

  那時候不管調不調的,就是要聲兒大,哪兒邊聲兒大,蓋過另一邊就算贏了,因此這會兒唱起來,真有點荒腔走板,卻聲音洪亮。

  柴勇坐在沙發看著前面站的筆直的西子,說真的,有點像遇見個戰友的感覺,或者說,有種惺惺相惜,不過,她說的真假還有待確認,一首歌唱完了,柴勇叫了聲:「西子。」

  西子回頭,「你媽在那個醫院?我能去看看嗎?」

    西子知道這時候決不能拒絕:「我媽還讓我謝謝勇哥來著,今兒白天我把錢送到醫院,能頂幾天了,多虧了勇哥,不然我媽就得出院了。那明天早晨九點,我在南邊那個路口等你。」

  柴勇到了有點早,八點半就到了,他靠在車前等著西子,今天難得沒有什麼風,冬日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那麼舒服,柴勇低頭看看手錶,八點五十分,側頭向那邊看去,就看見西子穿著一件大紅羽絨服走過來,身姿筆挺,一步一步邁的相當標準,仿佛在走佇列,跟馬路上那些妖嬈的女人,極容易分辨開。

  素顏的她,沒有濃妝好看,卻更乾淨清爽,皮膚晶瑩剔透,眉眼鮮明,陽光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閃閃爍爍的,有些刺眼,卻也異常美麗,美麗的,柴勇有短暫失神,走近了,站在他面前,柴勇發現,她身上的羽絨服有點舊,邊上都有點飛毛邊了。

  西子這身行頭都是朱萱幫忙預備的,從裏到外都挺像那麼回事,西子覺得,朱萱這丫頭有當導演的天分,當員警有點屈才了。

  柴勇穿著一件黑色貂毛的皮衣,銀灰色西褲,站在哪里頗有質感,西子越跟他接觸,越覺得他不像一個作奸犯科的人,可罪犯也不可能腦門上都刻著字兒。

  柴勇打開副駕駛的門,西子坐進去,柴勇上車,看了她一眼,傾身過來,西子眨眨眼,真嚇了一跳,柴勇只是把她的安全帶系上,看著她,突然笑了:「怎麼?害怕我。」

  西子抿抿唇沒說話,小臉兒在陽光下有點紅撲撲健康的色彩:「這樣好看,以後在我面前別化妝了。」

  西子楞了一下,臉更紅了,不是害羞,而是緊張,除了緊張,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疚感,雖然是臥底,是演戲,可總覺得有點對不住胡軍。

  車子開進人民醫院存車場,兩人下車,柴勇從後備箱拿出兩盒極品燕窩,西子忙推辭:「不能讓勇哥破費,你已經幫我太多了。」

  柴勇笑了笑,伸手要來圈她的腰,西子下意識避開,柴勇手僵了一下放下,就跟在西子身後,兩人之間隔著一步的距離。

  西子按照劉漢斌說的,直接到了腎病科的住院部,上了十一樓,心裏真有點緊張,這事前也沒排練,真怕被這柴勇看出什麼來,這傢伙多疑,心思縝密,西子拐進病房區,護士站的小護士就特熟絡的打招呼:「來了,你媽今天狀態挺好的,早晨查房的時候,大夫說要是找到腎源,你媽的病有治癒的希望。」

  西子忙道了聲謝,領著柴勇進了最裏面的病房,六人間的病房,當間加了一張床,床上躺著個憔悴瘦小的中年婦女,床邊上還有十五六的小男生,一見西子進來,就丟下手裏的書,走過來:「姐,你來了。」

  柴勇挑挑眉,小男生卻拉著西子的手親熱的說了好些話,然後扒著頭,看了兩眼後面的柴勇:「姐,這是我姐夫嗎?」

  西子臉一紅:「胡說什麼,他是……」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我是柴勇,你姐的老闆,不過,如果你姐樂意的話,也有可能成為你的姐夫……」西子愕然。

  西子真不知道劉漢斌從哪兒找來這些人,一個個演的跟真事兒似的,他自己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從醫院出來,柴勇沒送西子回去,而是拐了彎,直接找了一個飯館,進單間點菜吃飯,吃了飯,柴勇掏出煙,抽出一支遞給她,西子忙擺手:「不,我不會。」

  柴勇塞在自己嘴裏點點頭:「好女孩兒,還是不要抽煙喝酒的好。」沉默半響開口:「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媽的病我可以幫著解決,你弟弟上學和以後的生活我也能負擔……」

  西子沒幹過臥底工作,當然沒經驗,這頭一回就遇上個求婚的,真沒想到,別說他,就是劉漢斌跟崔局知道後,都覺得忒不可思議。

  崔局掃了眼劉漢斌:「別說,你點名這個愛將,還真是人見人愛啊!原先我還說,就一個小丫頭,怎麼就把胡軍給收拾了,這一瞧真不簡單,你說柴勇這是啥意思?這才認識兩三天,就想娶媳婦兒了?我可不相信什麼愛情?」

  劉漢斌沉吟半響:「這可以理解,西子當了五年兵,她身上那種屬於軍人的氣息,已經刻進了她骨子裏,不可磨滅,柴勇也是,對當兵的,自然有好感,加上身世,柴勇曾經有個妹子,得了白血病,沒錢治死了。」

  「所以,你才找了電影學院的人來,幫著你演了這麼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認同西子。」崔局恍然大悟,忽然覺得這劉漢斌真挺可怕,把人的心理把握的絲絲入扣,不過麻煩也來了。

  「現在是認同了,還要結婚,怎麼辦?」崔局真有點心驚肉跳,胡軍可不好惹,讓他媳婦兒臥底都得偷著來,這會兒直接整出了男女上的事兒,那小子如果知道,還不吃了他。

  劉漢斌挑挑眉:「結婚就結婚唄!」

    崔局傻眼:「你瘋了,胡軍那小子能把市局給掀了,這事兒我覺得有點難收場了。」

  劉漢斌道:「這樣,西子能最快打入內部,至於結婚?柴勇身上背著案子呢?不可能真上民政局登記去,我估計他的退路就是想幹幾票後,帶著西子遁逃,他是前面出頭的,我們要的是他後面真正的組織者,等掌握了足夠的線,就一網打盡,只是,柴勇可惜了,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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