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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說起胡軍怎麼知道這事兒的,還真湊巧,陳勝在明珠會館請客,明珠會館的老闆蕭山跟虎子幾個雖不是一塊兒混的,也有聯繫,隔三差五也互相捧捧場啥的,看著自己老子的面子,小一筏的,關係也都挺過得去。
這天明珠會所請了個有名兒的腕兒過來走穴,知名玉女歌星,蕭山就忽然想起來,以前貌似虎子曾經心水過,於是特夠哥們意思的,給虎子打了個電話,虎子攢了幾個哥們,晚上六點就到了會所。
吃好喝好了,哥幾個直接去了會所的夜總會,先坐在大堂看表演,玉女歌星還沒瞅見,虎子一打眼就看見坐在正中間靠左手一桌的西子,腦袋嗡就一下,感覺眼前嗖嗖直冒星星,以為這裏邊燈光昏黑,別是他看差了,揉了揉眼,靠的近點,這一仔細看,可不就是西子。
要說就結婚見過那一面,虎子真不見得認得出來,可後面,他跟西子沒少有牽扯,現如今自己家裏頭那小丫頭……這麼論起來,自己也得叫西子一聲姐,虎子剛想上去打招呼,突然發現不大對勁兒,西子坐的那一桌就四個人,包括西子在內兩男兩女,交叉著坐在一塊兒,看意思是成雙配對的。
西子身邊的男人可不是軍哥,而是一個小平頭,腰杆筆直的男人,昏暗的燈光下,仍可看出挺稱頭,可再稱頭,這事兒也不對吧!
虎子自然知道,這一陣胡軍出差了,第一個念頭就是西子趁著胡軍出差紅杏出牆,可這事兒別說旁人,他自己都不信,敢給軍哥戴綠帽子,可著全中國,估摸也沒有一個女人敢,西子是有脾氣,可也觸不到軍哥這底線。
因此雖然眼睜睜看見西子跟柴勇在一塊兒,虎子這樣的念頭一閃就丟開了,如果不是紅杏出牆,那這是幹嘛?且兩人雖說沒怎麼近乎,可那男的時不時給西子倒杯飲料,加一塊水果的,那呵護疼寵的模樣兒,跟軍哥也差不離了。
虎子正在這納悶,蕭山已經搭著他的肩膀打趣:「怎麼著?今兒一來就有入眼的了,看上誰了?哥們給你安排……」說著,順著他目光看過去,見他盯著的是那桌,急忙把他拉到右邊座位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那桌那妞兒,你可別打主意,不瞞你說,那是市局的,正在這兒臥底辦案子呢,你就當沒看見得了。」
蕭山這一句話倒提醒了虎子,可不是琪琪前幾天還說,她姐最近調工作了,就調到市局緝毒組,可臥底?虎子腦門子的汗都出來了,多危險的活兒啊,市局上頭的領導們真敢安排啊!怪不得把軍哥弄外面去呢,這要是軍哥在,誰敢讓他媳婦兒幹臥底,還不炸了營,這整的一出,可不就是調虎離山嗎,玩的真高。
可這臥底也不能真把媳婦兒給臥沒了的,瞧那意思,西子跟那男的可不是一般關係,蕭山好像也覺得挺有意思,小聲跟虎子說:「看見那邊那丫頭沒,長的要說也不算多傾國傾城,可我這兒這麼多小姐,那位一眼就打上了,沒過兩天,就整一塊兒去,成媳婦兒了,要說真是那句老話,你多能的英雄,也難過這美人關,今晚上你們算來對了,我這兒除了小玉女,說不準還能欣賞一出現場版的刑偵,當初哥們真想去當兵,可平足,你說我家老爺子當了那麼多年兵,我家老娘那也是文工團的,怎麼生了我,就是個平足呢……」
蕭山絮絮叨叨的話,虎子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就盯著那桌了,心裏那個後悔就別提了,你說要是今兒他沒來,這人沒瞅見還兩說,他今兒就在這兒,明明白白看見了西子,還知道了臥底這事兒,要是不知會軍哥,過後……
虎子這想來想去,還沒想明白,就看見那邊那桌的人站了起來,不僅站了起來,還向這邊走了過來,虎子頭皮一陣陣發緊,他可沒幹過這活兒,尤其坐著的哥幾個,軍哥結婚那會兒,可都過去湊熱鬧了,雖說不見得能記得住新娘子,可也沒准,要是認出來……
沒等他想妥帖,那邊的西子已經看見他了,西子也沒想過會遇上熟人,她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同學就是戰友,能來這地方的根本沒有,所以遇上虎子,西子心裏真有點慌,可慌過去之後,還必須鎮定面對,箭在弦上,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大約感知了她的慌亂,柴勇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聲安撫:「沒事兒,是這兒的老闆,就打個招呼……」
西子頗有幾分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抿著嘴點點頭,兩人這一番交流落在婠婠眼裏,婠婠在柴勇身上溜了一圈落在西子身上,嘴角微楊露出一個略嘲諷的笑意,這女人的運氣真不是一般好。
婠婠從下午琢磨到晚上,她當然認出了這女人就是胡軍的媳婦兒,那個小女警,在柴勇這兒見到她的那一瞬,婠婠就知道,陳勝這回到頭了。家庭因素跟這些年噩夢一般的經歷,婠婠心底那點良善早已磨滅的一乾二淨,尤其,這女人還是她的情敵。
胡軍是她的初戀,是她心底唯一一點希望,一塊淨土,在最難過的時候,她都會想,如果堅持下去,說不準有一天還能回到他身邊,也許再也不能縮在他懷裏,但至少還能見到他陽光般的笑容,那樣明亮,那樣璀璨。
可女人總是貪婪的,見了面,她就想擁有,尤其現在的胡軍跟十多年前比起來,更成熟,更有魅力,也更有擔當,歷經了歲月沉澱,在他身上呈現出一種屬於男人的厚重,很迷人。
她嫉妒西子,她擁有這時候的胡軍,最完美的胡軍,嫉妒啃噬的她五臟六腑疼痛難當,可婠婠還有一絲理智,如果陳勝不倒臺,或者這次脫逃,她永遠不可能脫身,這或許是她唯一一次,可以擺脫他,擺脫過去的轉機,這轉機的關鍵卻是她的情敵西子。
婠婠衡量了很久,想起了十年前她跟胡軍的情份,心裏忽然燃起一絲希望,或許他們的婚姻沒有表面上呈現的這般和諧美好,像胡軍那樣的家庭,一般都是利益關係聯姻,哪會有什麼愛情,或許自己還有機會,更何況,她從沒有想過要名分這件事,只要胡軍還要她,她就呆在他身邊,當個小三也心甘情願。
打了這個主意的婠婠,並沒有揭穿西子,相反還有意無意的幫她掩飾了過去,只是這並不妨礙她對西子的嫉妒,看見柴勇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婠婠覺得諷刺之餘也頗為嫉妒。
「蕭老闆,這幾天沒少叨擾貴地,我跟勇子來敬您一杯……」陳勝臉上堆起一個笑容,跟蕭山寒暄。
蕭山忙笑道:「哪里,哪里,陳哥勇哥多多光顧,小弟才能糊口飯吃,該我敬您二位一杯,來,開瓶路易十三,算我敬兩位哥哥的……」
眼瞅著這關過了,西子這口氣兒還沒鬆,虎子旁邊的趙景指著西子說了句:「我怎麼瞅著這妞兒有點眼熟呢?哪兒見過似的……」
西子就覺得忽悠一下,渾身的血都沖腦袋上去了,柴勇跟陳勝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虎子呵呵笑了一聲,一巴掌拍在趙景身上:「你他媽眼花了吧!誰還不知道你,瞅見個盤靚條順的妞兒就說眼熟,邊上歇著去。」
他的話一出口,那幾個小子哄一聲全樂了,西子這口氣才算鬆了,等西子幾個回了座位,趙景還小聲嘀咕:「明明就是在那兒見過……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虎子把酒杯塞在他手裏:「喝酒喝酒,臺上這小明星真不賴,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這一說把趙景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引開了趙景,虎子站起來走出去打電話,他琢磨了,這事兒怎麼著也得知會軍哥,別人不知道,他可最明白,軍哥把媳婦兒看的多重,那比他自己個的命還金貴,這要出個好歹的,不坑了軍哥一輩子嗎,什麼大案子,也不能把軍哥媳婦兒賠進去不是……
虎子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可算捅了馬蜂窩,胡軍那個咬牙切齒啊!琢磨著就不大對勁兒,這下縣開會佈置工作,啥時候輪到副局幹了,再說,他也不是負責這塊的啊,以前還懷疑這是調虎離山,虎子這電話過來,真做實了,還管你個鳥工作,直接扔下,開車就奔了高速。把他手下的辦公窒主任都弄懵了,工作小半輩子了,沒遇上過這麼個副局領導。
胡軍這一路車飆的都快破表了,心臟比邁速表轉悠的還快,不是他往壞地方想,就他家媳婦兒那三兩三,哪做得了臥底,是,拳腳身手還不賴,可這臥底要的不止是身手,還有經驗,即便都有了經驗,也百分之百危險,說是刀口舔血也不為過,老爺們幹這活兒,輕了脫層皮,重了命就交代了,何況那是他媳婦兒,細品嫩肉嬌,貴養在懷裏的媳婦兒。
胡軍都不敢想,要是他媳婦兒這會兒有個啥萬一,他這以後的日子咋過……一想這個,眼前就一陣陣發黑,心裏更恨,個死丫頭,跟她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合著都沒聽進去,人家讓你臥底就臥底啊!就不想想他,還傻不拉幾的配合著人家瞞著他。
胡軍開始反省,是不是以前太寵他媳婦兒了,有時候真的硬氣點,最起碼要有點原則,這回兒看他怎麼收拾她,咬著牙這麼想,可也怕,再沒有收拾媳婦兒的機會了……
兩個小時,足以安排好一切,胡軍到會館就被攔在了週邊,佈置的警力隱在夜色中,有一種緊張的肅穆,胡軍是著急,胡軍是混不吝,可到了這時候也明白,他再混,也不能真沖進去把他媳婦兒帶出來,佈線這麼久才逮到的毒梟,比亡命徒還亡命徒,他進去了,不僅救不了西子,沒准還會更壞事。
可一見到劉漢斌,心裏那股火氣真憋不住了,一把揪住了劉漢斌的脖領子:「我媳婦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我了半天,還真沒說出什麼狠話來,主要人劉漢斌面對他氣定神閑的樣兒,一點閃避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且異常堅定的看著他說:
「西子除了是你媳婦兒,她還是個員警,她的所作所為,對得起她頭上頂著的國徽,肩上扛著的警銜,我也是,只要案子破了,你把我怎麼著都行。」
滾刀肉,胡軍突然發現,這劉漢斌就是傳說中的滾刀肉,這人什麼不怕,因此毫無畏懼,胡軍也不禁有些肅然起敬,崔局在後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裏僥倖的想,鬧半天,劉漢斌這塊硬石頭還有這樣的功用,關鍵時刻真能擋事兒。
「現在裏面情況怎樣了?」
胡軍直接問情況,劉漢斌低聲道:「小嘍囉已經落網,裏面四個人,陳勝跟柴勇是這次境外涉毒案的主犯,要交易的貨都在別墅那邊,已經盯緊了,估計會在午夜進行,咱們就在這兒守株待兔,便可一網生擒。」
胡軍點點頭:「你說四個人?除了我媳婦兒還有誰?」
劉漢斌微微挑挑眉回答:「劉婠。」
「劉婠?」胡軍皺皺眉:「哪個劉婠?」
扭頭看著崔局,崔局點點頭:「劉婠是主犯陳勝的情婦,曾跟蹤你到市局,她見過西子……」
崔局話還沒說完,胡軍就覺得胸腔裏那顆心碰一聲炸了,拔腿就要往裏沖,劉漢斌眼疾手快上去攔他,胡軍跟瘋了一樣,抬手就是一拳:「去你媽的案子,裏面是我媳婦兒,不是你媳婦兒,你他媽別攔著我,你再攔我,讓你再攔我……」伸腳狠狠就揣在劉漢斌肚子上:「你他媽給我閃開……」
劉漢斌避都沒避,硬生生挨了這一腳,反手兩下就把胡軍給壓在身下:「你打得過我,就讓你過去,裏面哪個柴勇是退役的特種兵,就你這兩下子,進去了還不如你媳婦兒呢?」
劉漢斌這兩句話把胡軍給點醒了,看他冷靜了下來,劉漢斌才放開他,揉揉肚子,心話,這小子真狠,這一下差點把他腸子都踹斷了,不過值,最起碼胡軍沒再犯混,可臉兒黑的跟六月裏暴雨前的天兒一樣。
等到了十二點半,才看到四個人從會館走出來,腳步挺穩當,看起來一點沒喝多,柴勇在門口停了幾秒,四周掃了兩眼,陳勝敏感的問:「有什麼不對嗎?」
西子的心呼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側頭有些緊張的盯著柴勇,柴勇忽然笑了搖搖頭:「有什麼不對,就是覺得今晚過去後,這樣的夜色,恐怕要過些年才能見到了……」
西子也看了下四周……「下雪了呢?」
婠婠低呼了一聲:「好多年沒見過B市的雪了……」
西子楞了一下,抬頭看去,霓虹燈上灰濛濛的夜空,有些淡淡的青黑色,微細的雪粒子從空中斜斜落下,穿過霓虹的光暈飄落下來,落在手上即刻就化成了水。
「這是B市今年第一場雪,好兆頭!」柴勇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西子側頭看他,他微低著頭,雪粒把他的輪廓染得濕漉漉的,濕漉漉的輪廓越發顯出屬於軍人的剛硬和英挺,西子不禁微微出神……
遠遠看去,這兩人一個低頭,一個仰頭,又披衣裳,又對視的,真說不出的曖昧,胡軍的臉更沉了,忽然意識到,他媳婦兒這臥底的身份頗耐人尋味。
崔局那汗都下來了,心話兒這祖宗在門口這是演的哪出啊,這要是柴勇那廝真一激動,有什麼動作,估摸胡軍真能瘋了,他都能聽見胡軍咬牙的咯吱聲,估摸這事過後,西子那丫頭得自求多福了。
好在西子不過一瞬就低下頭,向側面邁了一步,陳勝笑道:「走吧!今兒這批貨發出去,老子也回美國度個假。」四人分兩輛車,出了會館停車場,向近郊的別墅去開去。
一點半,兩輛集裝箱車開進別墅區內開始裝車,裝好了車,陳勝把一個箱子跟銀行卡交給柴勇:「這是你的,箱子裏是人民幣,卡裏是美金,等你歇夠了,回來咱們還接著幹。」
柴勇接過箱子忽然打開一抖。裏面散落開的都是一遝遝粉紅色的百元大鈔,手裏不知何時變出一把槍直接指在陳勝的眉心:「沒什麼以後了,今晚就是最後時刻。」
「你是員警?」陳勝不再怎麼信的開口。「不,我不是員警,可這周圍都是,是不是西子……」啪一聲槍響,柴勇執槍的手一抖,陳勝忽然低頭轉身,把西子挾持在身前,手裏一把手槍指著西子的頭:「那麼她是員警,還是你的小情兒人?」
婠婠手裏槍被柴勇一腳踢飛,單手扼住她的喉嚨:「陳勝你放開西子。」
「呵呵呵!」陳勝陰沉的笑了兩聲:「你手裏的女人早被我玩爛了的,正愁發落不出去,你弄死正好,你這小情兒要是死了……」
他的話沒說完,就啊一聲,被西子一個朝天瞪踢落他的手槍,轉身曲肘鎖喉……把陳勝制在手下……「西子小心他還有槍……」柴勇的提醒已經晚了,啪啪兩聲槍響過後,西子跟陳勝同時摔倒在地。
胡軍扔了手裏的槍,幾步躥到西子跟前,西子捂著大腿看著他笑了:「你回來了……」
陳勝被胡軍一槍正中眉心,當場斃命,柴勇沒有任何抵抗落網,劉婠自首,協助調查,西子大腿中槍,進軍總治療養傷,迄今為止,B市年度最大的境外涉毒案圓滿落幕,西子的腿上又多了一個光榮的記號。
這次胡軍全程參與,從媳婦兒受傷到手術,送回病房,始終陪在一邊,緊緊握著他媳婦兒的手,握的西子想趁機昏迷都不行,握的很疼,甚至疼過了大腿上的槍傷,而從頭至尾一直到第二天,胡軍都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這男人正在鬧彆扭,不知道是跟她鬧,還是跟自己鬧,那彆扭起來的模樣,跟個小男孩沒兩樣,西子覷了一眼,坐在床邊陰著臉削蘋果的胡軍,覺得有幾分可笑,微微揚了揚嘴角:「你真不打算搭理我了嗎?」
胡軍抬頭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把削好的蘋果叉了一塊塞進她嘴裏,西子咽了蘋果,看著他的手好奇的問:「你的槍法好厲害,以前我都不知道呢?一直以為你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原來我老公這麼厲害,你以前是什麼兵種?」
胡軍又哼了一聲,站起來去洗手間洗手去了,西子沒轍了,哄也哄了,錯也認了,可這男人這回就硬抗住不搭理她,擱以前,西子還能投其所好投懷送抱一下,床頭吵了,床尾就和了,可惜她這傷腿不給力,動不了。
胡軍跟西子彆扭了整整兩天,到了第三天一早還撐著,連他家老爺子來了,都黑著個臉,這是遷怒上了,胡總參不禁好笑,雖說有點險,可事情總算過了,經此一事,西子同意調離重案組,以後小倆口這日子算徹底安生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胡夫人摸摸西子的臉,心疼的問:「還疼不疼了?這小臉瞅著都瘦了一圈。」
西子笑了:「媽,哪有這麼快,看著嚇人,其實沒有上次重,就擦破點皮,沒事。」
胡夫人瞪了她一眼:「擦破點兒皮?你也別瞞著媽,流了那麼多血,得多大塊兒皮啊!等你爸來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心疼呢?」
「啊?我爸?我爸來了?」胡夫人笑了,低頭看看腕表:「琪琪告訴親家了,一大早的飛機,這會兒快到了吧……」
正說著,病房的門啪一聲被推開,接著就是財主老爹的聲音:「妮子,我那寶貝妮子啊!怎麼就住院了?怎麼就傷著了……」
西子腦袋忽然大了一圈,她家老爹那是向來愛小題大做的,小時候她要是擦破點兒皮,或是弄個小口子,他家爹都跟她要掛了一樣緊張,後來她都瞞著他,這回可想而知……
財主老爹麻利的,一進來就撲到西子跟前,眼裏根本就沒親家跟胡軍,就他家閨女,胡總參兩口子有些愕然的看見親家一把摟著西子哪個哭啊!真哭,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慘,不知道的,還以為西子沒救了呢?
「妮子,妮子,怎麼就傷著了呢?怎麼傷了呢?我瞅瞅,快讓爹瞅瞅……」
放開西子,就要翻開西子的被子,被胡軍一把攔住:「爸,這裏人多,西子的傷沒事,真沒大事?」
「什麼沒大事?這都住院了,小事兒誰住院啊!再說,我聽琪琪說是槍傷,中了槍子,還算小傷啊?我親閨女,我看看怎麼了……」
胡軍就是不樂意,不想自己媳婦兒的大腿給別的男人看,老丈人一樣,翁婿兩人正牽扯不明白。
西子一把拉住財主老爹的手:「爸,我沒事,真的……」
護士長一進來,看見這麼多人,楞了一下,把西子手上的針拔了,好心的提醒:「病人需要休息,尤其孕婦,孕期前段容易疲乏,更要多主意休息……」
知道護士出了門,病房裏的人才恍然明白過來,胡夫人拉住西子的手,有些激動的手腳都沒處放:「西子,真懷上了?真的嗎?多少日子了?這孩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還瞞著,老胡,咱的金孫有了……」胡總參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財主老爹的眼淚還沒抹乾淨,已經咧開嘴樂了……
怕吵到西子休息,財主老爹被胡總參兩口子先勸著走了,病房裏就剩下西子跟胡軍,胡軍盯著西子,好半響才甕聲甕氣的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西子摸摸肚子:「前幾天。」
胡軍恨得不行:「知道有了孩子,還去臥底?」
西子有些討好的拉著他大手搖了搖:「臥底前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也晚了,不過這幾天,我總想起你的話,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為了你們,我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這些我想明白了。」
西子拉著他的手拽了拽,胡軍仍舊彆扭,可還是順著向前挪動了一步,站在西子跟前,西子微微仰著頭看著他,放開他的手,伸手攥住他襯衣的領口拉近,嘴唇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我明白的有點晚,可最終還是明白了,軍子,我愛你……」
軍子怔了一下,接著,俯頭,伸嘴,噙住了西子的唇,狠狠,狠狠的親她,親的西子差點背過氣去才放開她:「不要以為說了這樣的甜言蜜語,我就原諒你,還差得遠……」
西子撲哧笑了,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來堵住:「真是個囉嗦的男人……」
冬日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直直射入,氤氳在兩人周圍,給這對小夫妻鍍上了一圈淡金色的光暈,光暈中他們難分難舍,相濡以沫,幸福的那麼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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