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曼楊】楊真實武力(連載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里根機場（下）
      
    「……aca軍方的裝備兩極分化非常嚴重，最新銳的戰鬥機和已經服役快三十年的老式直升機經常出現在同一個戰場上；裝備電磁炮的坦克和使用傳統砲彈的坦克也經常在一個衝擊隊列裡，這無疑給aca的後勤部門增加了很大的負擔，但是卻同時也保證了在aca的獨裁體制下不出現擁兵自重的軍閥，軍方根本無力負擔複雜的後勤體系，而至於戰鬥力方面的衰減，在人海戰術和督戰隊面前自然也可以彌補不少……」

    ——同盟某軍事社交論壇的分析文章。

    ***

    一架gk安保公司設計製造，2170年服役的gac-92t型多用途武裝直升機在夜色中，懸停在距離地面只有三四米的高度，空無一人的座艙裡，ai忠實的執行著它被賦予的命令，三秒鐘的懸停後，直接衝著奧斯卡.莫扎特所站立的位置衝了過去！

    衝刺中的凌羽眉毛一挑，莫扎特的位置比先前他估算的時候移動了一下，照理來說不應該如此準確的進行撞擊的，但是凌羽不知道赫麗斯入侵了直升機的前攝像機，因此在撞擊前進行了二次定位。

    直升機直接撞擊在了地面上，在混凝土的停機坪道路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溝壑，掀起漫天的塵土。

    這種gk安保出產的直升機因為火力和裝甲需要並沒有採用電動，而是使用了功率大的多的石化燃料，不過良好的滅火抑制爆系統發回了作用，加上本身就沒有攜帶太多的燃油，直升機並沒有爆炸。

    以奧斯卡的反應，自然是沒費多大力氣就躲開了直升機的撞擊。但是就在他跳起還沒有落地的瞬間，凌羽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

    兩道光芒閃過，在空中的奧斯卡艱難的變換了一下姿勢，閃過了其中的一槍，而後左肩被光束直接貫通，凌羽左手握著匕首。右手舉著手槍，又補了兩槍，而後一刀刺向了奧斯卡的脖子！

    後兩槍距離太近，因此奧斯卡沒能躲開，直接被射穿了小腹和肺葉，但是奧斯卡顯然也明白，凌羽最致命的攻擊，還是來自匕首。

    謎團手槍對tf的殺傷力實在是有限，雖然無堅不摧。但是沒有彈頭也就沒有空腔效應，在癒合能力超強的tf面前意義並不大，除非能擊中咽喉，心臟或者大腦這樣的要害，否則連暫時弱化對手的目的都達不到。

    也只有洛倫佐這種對自己念動力牆有極端自信的傢伙會不閃不避吧，現在恐怕整個aca都知道這把手槍的厲害了，自己以後更難打到人了。

    電光火石之間，奧斯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凌羽的匕首，高溫的匕首瞬間將奧斯卡的人造皮膚氣化。露出了比起上次顯然升級過的機械手臂。

    凌羽來不及多想，直接右手一揮，鋒利的刀刃精準的劃過奧斯卡的掌心，那枚用來釋放微波的金屬片就被自己一刀兩斷！

    然而，奧斯卡也不是傻站著挨打，他右手一甩。從袖子裡亮出指揮棒一樣的武器，直接刺入了凌羽的肝臟的位置，倒刺彈出，奧斯卡右腳一踹，直接扯掉了凌羽包括內臟在內的一大塊血肉！

    兩人重新分開。這一次交手，從戰術上來說，凌羽可謂完敗，如果凌羽不選擇咽喉而是選擇胸部以下進行匕首攻擊，那麼奧斯卡的傷勢不會比凌羽輕多少。

    但是，從戰略上，凌羽則是大獲全勝，奧斯卡絕對沒有獨自幹掉自己的能力，而他對直升機可能的唯一破壞，就是他手中的微波發射器。

    凌羽拼著受傷，也要廢掉奧斯卡的大規模打擊能力！

    黑衣的青年站在地上，將打空的謎團手槍插回槍套，伸手抹了一把肝臟的位置，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流出，不用說，依然是上次遇到過的拜倫斯素。

    「看來我想的沒錯，我在戰鬥之前，就有預感，我一定會再次遇到你，」奧斯卡直起身，輕輕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手中的指揮棒一甩，將凌羽的血肉甩落在地上而後倒刺瞬間合攏，指揮棒又恢復了黑色的正常模樣，「所以我特意針對你，進行了裝備方面的強化，你那把高溫匕首……本來就是gk安保的作品，自然也有克制的方法。」

    說著，奧斯卡活動了一下金屬的手指，三千度的高溫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你是想用直升機逃走吧，」奧斯卡看著凌羽依然沒有攻上來的意思，手腕一甩，指揮棒如同轉筆一樣在被染上了紅色鮮血的白色手套包裹下的指尖旋轉了一圈，「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看破了你的計劃。」

    話音未落，劇烈的爆炸從遠處響起，幾乎同時，伴隨著淒厲的警報，整個里根機場被點燃了！

    「其實，你的計劃很完美，如果我是你，做的也不會比你好多少，在傑佛遜紀念堂暴露的情況下，你做出了幾乎所有正確的選擇，冒險實施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計劃。」

    「但是，唯一的問題，在於潛艇的方向。」

    凌羽的表情愣了一下，瞬間，他明白了奧斯卡的意思，也意識到了自己計劃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疏漏！

    如果真的要乘坐潛艇撤離，明明向北沿著波多馬克河逆流而上很快就可以到達同盟的控制區，為什麼要向南移動呢？要知道，aca可是沿著切薩皮克灣一路殺進來的，向南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過凌羽的懊悔只持續了一瞬，現在考慮這些沒有意義，而且自己的計劃也不是沒辦法進行下去。

    凌羽的目光穿過奧斯卡的身體，看向他後方不斷爆炸的機場，赫麗斯的襲擊計劃比預想中的效果好很多，大概是因為點燃了彈藥的緣故，連續的爆炸密集的傳來，幾個爆炸點都設計在通往直升機停機坪的道路上。因此爆炸會阻隔aca的援兵幾分鐘。

    凌羽要的就是這幾分鐘。

    「當然，這個計劃沒有我那親愛的學生是不行的，不過，她在哪兒呢？」

    奧斯卡四下張望了一下，凌羽就在這個瞬間動了！

    腳尖點地的黑衣青年如同黑色的閃電一樣衝向了面前的奧斯卡，奧斯卡輕輕一笑。甩手摘掉金絲眼鏡甩向了凌羽！

    凌羽抬手擋開飛射而來的眼鏡，一個翻身匕首直接帶著近三千度的高溫砍向了奧斯卡的肩膀！

    奧斯卡反手一檔，細細的指揮棒盪開凌羽的匕首，奧斯卡知道如果比絕對力量的話，可能不是凌羽的對手，所以不冒任何風險的，只是用指揮棒滑開凌羽的刀鋒，而後不斷地後退旋轉卸除力道。

    凌羽意識到了奧斯卡拖延時間的想法，沒有繼續用匕首攻擊。而是虛晃一招，在奧斯卡擺出格擋姿勢的時候，右腳一轉，一個鐵山靠就撞進了奧斯卡的懷裡！

    奧斯卡瞬間被撞的失去了平衡，向後一個踉蹌，凌羽抓住機會左手向上一撩，直接劃開了奧斯卡胸口的西裝，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痕。

    然而。同樣是在這個瞬間，奧斯卡竟然在失去平衡的時候將指揮棒交到了左手。藉著凌羽上撩的力量身體一側，直接刺入了凌羽的右肩。

    又是一換一！

    雙方同時伸出腿踢在了對方的腿上，借力拉開距離，而後再次站在了原地。

    「你的進步真是讓我驚嘆，」奧斯卡喘著粗氣，沒有了眼鏡的他卻依然盡力維持著一種音樂家一般的優雅和從容。他摸了一把被嚴重燒傷以至於沒有鮮血流出來的胸口，搖了搖頭，「我一個人，恐怕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現在。」

    「不過。我那個學生好像從來都是你最大的累贅啊。」

    話音未落，奧斯卡就突然轉身，直接衝向了另一邊的機庫。

    那是凌羽找到那架出租直升機的方向。

    凌羽一咬牙，顯然，自己的行動又被面前這個傢伙看穿了，自己的思路也是太簡單，既然是為了保護什麼東西，那肯定就會從被保護的東西相反的方向發起攻擊。

    自己怎麼這麼蠢！

    凌羽腳下一點，直接開始追擊奧斯卡，然而奧斯卡則是直接將手中的指揮棒抬手甩了出來，直衝凌羽面門飛來。

    凌羽一個後仰躲開指揮棒，卻已經被奧斯卡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

    交給我吧。

    就在凌羽激活速度強化的瞬間，一聲巨響突然傳來，凌羽親眼看到一塊兩米多高的金屬板直接飛向了奧斯卡！

    那是機庫門的一部分！

    而就在奧斯卡艱難的閃身躲開這塊金屬的瞬間，赫麗斯已經甩手拋掉了自己銀色的斗篷，綠色肌肉補強服的女孩腳下噴出兩道火焰，直接就衝向了為了躲開門板而失去平衡的奧斯卡。

    一擊膝撞頂在奧斯卡的胸口，黑色西裝的男子雙腳離地的瞬間，赫麗斯腳下火焰一閃，在一秒之內完成了轉身，而後金屬靴帶著功率全開的火箭推進的動力，直接一腳抽在了奧斯卡的臉上！

    而就在赫麗斯擊中奧斯卡的瞬間，速度全開亞音速爆發的凌羽也衝到了奧斯卡的面前，藉著衝擊的力量，一腳踹在了奧斯卡的腋下！

    「轟——」

    奧斯卡的身體被重重的擊飛，直接砸穿了旁邊的一輛汽車，而後又撞穿了一堵水泥牆，砸進了另一個機庫裡，撞在了一架螺旋槳古董機的正面，一截螺旋槳葉片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腹，把他釘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在看，這是還上次那一刀的，親愛的老師！

    赫麗斯死死地瞪著奧斯卡砸出的煙塵，在把消息發給奧斯卡的同時，也發給了凌羽。

    而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白髮少女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憤怒！

    很長一段時間，除了任修，奧斯卡就是她最信任的人，是這個彬彬有禮的機械tf教會了赫麗斯基本的戰鬥技巧和戰術策略，也是他幫助赫麗斯發掘，完善了她的能力。

    但是這個人，依然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背叛了這個女孩。

    「這一擊應該差不多了，我廢了他的微波能力，我們快走。」

    赫麗斯腳尖一點，似乎還要追上去，但是卻被凌羽一把提住了後領，凌羽喘了口氣，而後繼續開口，「奧斯卡知道我們在這裡，其他高階tf應該也知道了，我們沒時間了。」

    說完，凌羽就一甩手將赫麗斯的方向調整到正對著機庫，這時候，馬丁和另一名特工已經打開了機庫的大門，已經準備就緒的直升機，只等起飛！

    你的傷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馬上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到了後方再慢慢處理。」

    兩人直接衝向飛機，赫麗斯如同體操運動員一樣踮腳一條就鑽進駕駛席，顧不上系安全帶，一推操縱桿，黃色的出租直升機就滑出了機庫。

第二百章 政治漩渦
      
    「……因此我大膽的預言，aca這次攻擊作戰根本是一個幌子，他們的根本目的是要對內部進行大清洗！不論發起者是保守派還是進化派，我早就預言過了！aca的獨裁體制導致了他們必然會產生派系鬥爭！無論如何，這都是同盟最好的機會！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向aca發動全面進攻，解放整個地球！」

    ——同盟左翼激進組織「人類秩序聯盟」臨時架設的歐洲地區性廣播電台《勝利之音》。

    ***

    劇烈的爆炸從遠處傳來，凌羽轉頭一看，那不太可能是他們的**造成的效果，應該是又引爆了什麼易燃物品的樣子。

    我攔截到通訊，aca已經發現了我們。

    「保持低飛，不要貼水面，盡快離開機場，進入民居之間，這樣最安全。」凌羽轉過頭，用目光在隱形眼鏡上調整了一下，「琳妮雅和羅根已經在三分鐘前發動了攻擊，現在五角大樓的兵力都被集中在西側和西北的方向，顧不上西南。」

    「進入城市，我們就有逃走的機會！」凌羽一甩手，看著赫麗斯穩穩地操縱直升機開始加速爬升，雖然定了低空飛行的基調，但是直升機必須盡快離開里根機場，進入市區再降低高度，否則慢吞吞地在機場裡亂穿的話，aca士兵用手裡的步槍就可以幹掉這架沒有裝甲的直升機。

    「堅持一下，保護好總統，馬上就脫險了！」

    凌羽掃視了一下地面，防空系統暫時被癱瘓，而遠處的步兵因為爆炸和燃燒的阻隔沒有辦法衝到可以準確瞄準直升機的地方，只要三四分鐘。這架直升機就可以離開機場。

    然而就在這時，赫麗斯突然臉色一變，轉過了頭。

    凌羽！肩扛式導彈的紅外照射信號！

    這架民用直升機自然是沒有紅外告警提示的，但是赫麗斯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紅外照射的信號。

    凌羽一翻身拉開機門就鑽了出去，一手抓著門邊，右腳踩在直升機的滑撬上。一手已經掏出了謎團手槍。

    但是這時候他才想起，謎團手槍已經打空，而沒有更換電池！

    凌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因為他看到了直升機不遠處的後方，提著肩射式防空導彈的奧斯卡！

    男子身上的西裝已經破爛不堪，身上的傷口湧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襯衫，甚至，那半根刺穿他身體的螺旋槳，依然插在應有的位置上。

    那一瞬間，凌羽甚至看到了奧斯卡臉上那如同招牌一樣的深邃的笑容，和他托著肩扛式導彈的，已經被自己燒掉了人造皮膚的機械手上的紋路！

    沒有任何猶豫，凌羽將謎團手槍插回腿部槍套，換手抽出了微光匕首。

    以兩人現在的距離，凌羽是絕對沒辦法在奧斯卡發射導彈前衝過去幹掉他的，凌羽的選擇只剩下了一個——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自己跳出去砍爆導彈，而後讓赫麗斯飛走。自己再想辦法脫身。

    至於閃避，凌羽是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年代，單兵肩扛式導彈依然在服役的主要原因自然不是攔截超音速戰鬥機或者皮糙肉厚的攻擊機，瞄不準也打不到，甚至打有完備誘餌和干擾措施的軍用直升機都有困難，肩扛式導彈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攔截巡航導彈，作為步兵班的最後一道防空防線。

    凌羽可不覺得自己這架出租直升機可以比巡航導彈更快，更靈活！

    如果說距離再遠一點，赫麗斯或許能用自己的能力干擾導彈，但是這個距離。甚至不需要導彈的雷達開機工作，直升機就會被盯上！

    而就在這個瞬間，奧斯卡扣動了發射扳機。

    凌羽甚至已經開始給腿上發力，準備跳出去攔截導彈。

    然而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黃色的直升機在空中猛烈地做了一個絕對算不上劇烈的規避動作，拖著長長尾焰的導彈就擦著直升機飛了過去，凌羽轉過頭，導彈如同一根被射出的利箭一樣，直接沖上了黑色的天空，一直到凌羽看不到導彈的尾焰的火光，導彈的尾翼也沒有轉動，沒有帶著這個致命的武器回轉過來，撞擊在直升機上。

    這種情況自然不是正常的情況，答案只有一個——導彈的雷達並沒有開機工作。

    因為沒有鎖定目標。

    而凌羽沒有跳出攔截的原因，就是因為在最後的瞬間，赫麗斯給他的隱形眼鏡上打出了兩個字。

    沒事！

    凌羽自然是信任赫麗斯的，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家去做，這是凌羽一貫的原則，也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而赫麗斯之所以打出這兩個字，自然也是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導彈的照射時間不足，沒能徹底鎖定這架直升機，缺乏必要的目標信息，這種略顯落後的防空導彈的雷達沒有開機，因此直接射向了天空。

    赫麗斯將直升機重新穩定下來，依然站在直升機外的凌羽看著身後已經放下導彈發射器，用金屬的圓筒支撐著身體，正在越來越小的奧斯卡，突然，他似乎看到奧斯卡衝著自己揮了揮手。

    凌羽……剛才，不是一個失誤。

    「嗯，我知道。」

    凌羽輕輕地點了點頭，一直站在直升機的滑撬上，飛速旋轉的旋翼吹動起他的頭髮——直到最後，奧斯卡都不像是力竭的樣子，而且就時間來看，奧斯卡無疑是在鎖定完成前的最後瞬間提前發射了導彈，除了故意放水之外，凌羽實在找不出對方這麼做的理由。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升機已經離開機場，正在降低高度準備躲進樓層中，凌羽轉身，雙腳踩住滑撬，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直升機的地板上——反正總統和其他人都好好地繫著安全帶，也不怕被甩出去。

    「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aca裡有人不想讓總統死吧。」凌羽有些敷衍地給出了一個答案，雖然他有把握即使導彈鎖定直升機也能讓總統順利逃走，但無疑要麻煩得多。

    交手的時候可沒看出那個傢伙打算放水啊，錯覺嗎？

    「總之。」凌羽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駕駛席上，小心地握著操縱桿的赫麗斯，「在到斯特拉斯堡之前。都不要掉以輕心。」

    明白，交給我吧。

    凌羽將目光從燈火通明的機場上挪開，抬頭看了眼已經開始漸漸發亮的天空。

    政治這種東西，自己最好還是有多遠逃多遠好了。

    ***

    奧斯卡.莫扎特站在原地，艱難地喘著氣，他將輕輕揮舞著的手緩緩地放下，咳出一口鮮血，臉上的笑容卻越發顯得詭異。

    這個死丫頭，真的下死手啊。

    奧斯卡伸手輕輕地碰了碰胸口的螺旋槳碎片。輕輕地搖了搖頭，終於支撐不住身體，向後倒下。

    他的目光投向黑色的天空，依然保持著笑容的男子閉上了眼睛。

    這樣就足夠了。

    因為，他一步登天的機會，就要來了。

    ***

    與此同時，aca首都兼最高指揮部所在地，超級潛艇「尼普頓」號。

    格蘭特.科洛納。蛇眼，也就是aca七大tf裡最後一名。除了叛逃的赫麗斯之外，唯一一名沒有參與「燭蠟」行動的。

    以及馬歇爾.科洛納的兒子。

    名義上，他不參加攻擊是因為必須有足夠實力的acatf在潛艇上進行值班的工作，因此他也被任命為「尼普頓」特殊安保顧問，可以對潛艇的防務進行巡查並且提出意見，雖然權力不大。但是可以進入的區域大大提升了。

    當然，另一個方面，由於馬歇爾.科洛納擔負起了「燭蠟」行動中最危險，存活率最低的任務，這種安排同時也有一種示好和保護的意圖在裡面。

    當然。所謂巡查，並沒有權利命令各個部門的軍官如何做，只能提出建議，當然改不改就要看對方了，大部分軍官都帶著一個逗小孩子玩的心態打算應付這個小孩，不過蛇眼顯然比他們想的更好對付，完全沒有提出任何建議，似乎完全明白自己走過場的實質身份。

    而事實上對蛇眼來說，這只是整個計劃的一環而已。

    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夜未睡的蛇眼走進了一個艦船下部的秘密休息室，指紋驗證後，密封門打開，已經有三四十個等級不同的軍官站在了裡面。

    這些軍官從准尉到少將都有，大部分都相當年輕，最年長的也不過三十八歲，可以說，這些人絕對是aca軍中的少壯力量。

    蛇眼走進房間，摘掉自己的軍大衣，旁邊一名士兵接過，有著和母親一樣深藍色頭髮的少年向前走了兩步，而後低聲開口。

    「怎麼樣，各位長官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就位了，一切順利，沒有問題。」一名軍銜最高的少將站出來開口，「就等您下命令了，小科洛納。」

    「叫我蛇眼就好，」蛇眼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稱呼雖然沒有什麼不妥，但是卻讓蛇眼感覺自己一直沒能從父親的羽翼下掙脫出來一樣，他吸了一口氣，看向那名少將，「那麼，我可以再確認一下計劃嗎？」

    「當然，查爾長官臨走前吩咐過。」少將點點頭，而後示意身邊的勤務兵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式投影儀。

    「行動開始後，我們需要首先拿下艦橋，鎖死所有的逃生艙以及軍火庫的權限，而後，我們會控制輪機艙和反應堆，再然後是軍火庫，我們的人有特殊的驗證方式可以打開被鎖死的軍火庫，最後是其他行政和居住區，我們將逐次展開甄別。」

    少將在投影儀上顯示出一個尼普頓號的多層地圖，而後開始講解。

    「伊薩克那個老傢伙和內閣成員在哪裡？」蛇眼點點頭，並沒有對計劃提出什麼問題，他的專業並不是作戰指揮和計劃安排，他只是一個突擊隊員而已，計劃是自己的父親和查爾擬定，面前這些高級軍官完成的。

    「大部分都在艦橋的休息區，艦上除了這些人的『寢宮』以外最豪華的地方。」少將冷笑了一下，「少部分在自己家的，我們的突擊隊員可以處理。」

    「這就是我的任務嗎，沒有問題，什麼時候發動？」蛇眼伸出手，拉了一下艦橋的剖面圖。

    「今晚十點鐘，我們剛剛脫離同盟的搜索範圍，全艦都相對放鬆，而那個時候大部分老傢伙們都會在休息區，我們可以將艦橋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換成自己人，你進門之後就可以完全鎖死艦橋的所有逃生通道，而後動手，沒有人能逃走。」

    「讓你的人帶好防毒面具，我會殺死所有沒帶的人。」蛇眼輕輕地點了點頭，勾起嘴角，「我沒有問題了，按照約定，今晚十點整準時發動。」

    「願進化之光照耀全人類。」蛇眼抬起頭，敬了一個軍禮，「而不是上個世紀的幽靈。」

    「願進化之光照耀全人類！」

    其他軍官紛紛起立，衝著蛇眼敬了一個軍禮。

第二百零一章 戰術局勢
      
    「……顯然，從目前放出來的消息來看，這絕對是同盟主戰派的一場陰謀！為什麼由主戰派組成的內閣大部分都已經被成功營救出來，而一直反對全面戰爭的議會卻死傷慘重！就是因為同盟想要借aca的手除掉反戰的議員們！我們和aca都是地球的子女！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矛盾！反對戰爭！不要為了政客的一己私慾去送死！」

    ——右翼同情政治團體「地球合作組織」的宣傳郵件

    ***

    「ga33快點起飛！把6號停機坪讓出來，立即！馬上！！」

    直升機停機坪塔台的空管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著，如果外行人來看的話，斯特拉斯堡一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個華盛頓西面的軍事基地，本來只是一個二級基地，而且一度被廢棄，因此雖然儲存有不少的補給用品，但是整體基礎建設在大量湧入的部隊面前捉襟見肘。

    這也是為什麼楊成澤沒有把指揮部設在斯特拉斯堡的原因，作為一個二線基地，根本無法支持指揮一場戰役需要的指揮系統，只能作為一個前哨基地存在。

    所以，僅僅是容納了幾隻大部隊的先頭部隊和偵查部隊，斯特拉斯堡就已經幾乎到了承載能力的極限。

    編號ga33的「飛魚」傾斜旋轉翼電子戰/偵察機旋轉著自己的兩對四台發動機緩緩爬升，而後調整方向，以一個相對較低的高度向著華盛頓方向飛去，緊接著，他就看到微微發亮的天邊，出現了一架黃色的小型出租直升機。

    「空軍二號。這裡是斯特拉斯堡，空域已經清空，你們可以直接進場，可以降落在六號停機坪麼？」

    由於不知道凌羽這架直升機是否受傷，因此空管簡明扼要地清理出了最接近凌羽方向的一個停機坪，另一方面。考慮到凌羽和赫麗斯都不是專業的飛行員，因此塔台也沒有用拗口的術語進行指揮，而是用最簡單的方法傳遞了信息。

    「斯特拉斯堡，這裡是空軍二號，收到，降落在六號停機坪。」

    空軍二號，就是總統所在的這架直升機的呼號，這一做法是沿用之前美國的做法——總統乘坐的所有飛機都被稱作空軍一號，而由於同盟陸戰隊並不是獨立軍種。因此也沒有陸戰隊一號的說法，所以總統乘坐的其他飛行器被稱為「空軍二號」。【注1】

    凌羽抬手摘掉耳麥，坐在第二排的他腳下已經被自己的鮮血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泊，拜倫斯素造成的傷口依然不住地流出鮮血，讓凌羽的嘴唇顯得有點慘白。

    馬上就到了，堅持一下。

    赫麗斯的寬慰出現在了凌羽的隱形眼鏡上，凌羽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路上凌羽就通過韓飛中轉。向楊成澤報告了任務完成的情況，一方面琳妮雅和羅根也帶著韓飛成功撤回了斯特拉斯堡。另一方面楊成澤也做了必要的安排。

    這架出租直升機自然是沒有軍方那麼嚴密的導航和地面引導系統的，為了避免意外，斯特拉斯堡直接一刀切了所有其他飛行器的進場和起飛，清空空域來給這架搭載著總統的出租直升機讓路。

    凌羽轉頭看向窗外，灰色的水泥地被大量的日光燈照的比白天還要清晰，由於知道總統受傷。車頂上畫著紅十字的裝甲救護車也停靠在旁邊，憲兵奔跑著將整個六號停機坪圍起來，也不怕這架飛機摔一下撞進人群。

    赫麗斯拉著操縱桿，緩慢而穩定地將直升機停在平台上，滑撬剛一落地。早有準備的馬丁副組長衝著凌羽點點頭，就打開艙門跳了出去，轉身接過從里根機場順手找到的擔架，和另一名倖存的特工將穿著aca士兵服裝的總統放在擔架上拉下了飛機。

    各種負責保安和治療的人群一擁而上，將總統簇擁著裝上一輛裝甲醫療車，早就等候在旁邊的憲兵軍車打開刺耳的喇叭，呼嘯著開出一條道路，將總統送到旁邊的醫療中心裡。

    其實總統的傷勢並不重，哪怕對於快六十歲的老人來說，子彈貫穿沒有傷及任何臟器，只是因為特勤局攜帶著急救包的特工也一起叛變才導致了差一點失血過多死亡，這種程度的傷勢，隨便一輛醫療裝甲車就可以處理了。

    當然，畢竟是總統，出於士氣和權威的考慮，人力物力的極大浪費都成了合理的，凌羽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輕輕地咂了咂嘴。

    反正人類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鐺鐺鐺——」

    突然，直升機凌羽一側的玻璃被敲響，凌羽轉過頭，發現幾個穿著陸軍軍裝的校官參謀站在門外，凌羽注意到他們的臂章是渥太華司令部的，也就大概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凌羽少校，我們這邊給你安排了醫療救助。」

    凌羽推開飛機門，為首的中校參謀敬了一個軍禮，而後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赫麗斯——這個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下去，不過顯然也是給自己尋找醫療幫助了。

    其實凌羽不下飛機的原因也是很簡單，現在整個基地的核心肯定是總統，自己這麼一個大頭兵人生地不熟的跳下去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另一方面，他可瞭解楊成澤，比起總統，楊成澤肯定更關心自己這種大頭兵，所以也不用急著去和總統搶關注，多丟救世主的面子啊。

    「嗯，多謝，不過我們就不佔用寶貴的醫療力量了，用一下你們的醫療設備就好。」凌羽有點艱難地從飛機上跳下了，回了一個軍禮，就算是tf，二十多分鐘的失血還是讓他感覺有點腳步虛浮，凌羽看了一眼赫麗斯，而後提出了要求，「我要和楊成澤將軍聯繫一下。」

    「沒問題。你先處理傷口，我們有專門的通訊線路，可以幫你直達楊成澤將軍。」

    中校點點頭，讓出了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了旁邊一輛醫療吉普車。

    ***

    凌羽打開手提無線電設備。坐在一張椅子上，斯特拉斯堡的電磁環境相對較好，已經不必依賴高功耗的量子通訊設備。

    青年身後的赫麗斯正在給他背後纏繞繃帶，他剛才接受了赫麗斯的激光燒灼和切除手術，這倒也不是赫麗斯第一次幫凌羽收拾拜倫斯素了。

    凌羽端著一杯赫麗斯為他準備的「特製生理指數回復液」，根據赫麗斯的說法，這種精心調製的能量飲料恢復能力是同盟制式能量棒的二十五倍，問題是且不說能不能吸收得了，這種比中藥還要苦。此外還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屍臭味的液體完全無法緩解精神上的壓力啊。

    但是凌羽也沒辦法拒絕，並且似乎猜到自己會對這個東西的味道表示異議，赫麗斯自己當著他的面一口氣喝完了一杯，還如同敬酒一樣的把杯子斜過來給凌羽看看白色的杯底。

    你的味蕾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做的嗎？明明平時吃飯的時候嘴叼的要死，好吃的東西一眨眼就被你掃到盤子裡塞進嘴裡了。

    凌羽嘆息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用面對查爾的勇氣一口把杯子裡的東西一飲而盡，而後強忍著恐怖的嘔吐感。大口呼吸了幾下，拿過桌上赫麗斯放在一邊的熱巧克力。冒著舌頭被燙傷的風險灌了幾大口才沒有吐出來。

    「呼——」

    凌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赫麗斯，剛剛完成包紮，學著婕絲將繃帶打成一個蝴蝶結的赫麗斯看到凌羽的臉色和表情後，下意識地扭過了頭，嘴角輕輕地抽動了幾下。

    你根本就是在笑吧！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就在凌羽考慮是不是要懲罰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的時候，楊成澤興奮的語氣從通訊裝置裡傳了出來，凌羽轉過頭，看向楊成澤，敬了個軍禮。

    「將軍。」

    楊成澤顯然一宿沒睡。濃重的黑眼圈卻掩蓋不了臉上的興奮之意，將軍挺胸抬頭，衝著自己回了一個軍禮，「幸不辱命。」

    「少給我來這套，你骨子裡就不是個兵。」楊成澤甩了甩手，而後詭秘的一笑，「我也給你透個底，還好你動靜夠大，將aca的主要tf都吸引到了里根機場，我手裡的突擊隊才有機會把其他內閣成員大部分都救出來。」

    怪不得手裡沒有力量增援自己，原來是把總統當成了誘餌啊，凌羽沉默了一下，而後也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楊成澤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一方面aca的主要目標肯定在總統身上，另一方面，如果總統實在救不出來，那把國家安全顧問，國防部長，參聯會主席和財政部長這套強悍的「戰爭內閣」救出來，再擁立伊卡洛斯上面那個副總統，就可以通過內閣限制住那個毫無根基的副總統，基本上還是可以完全把局勢控制住的。

    這個老狐狸，其實根本不比任何政治家缺乏手腕，這麼多年楊成澤都沒想要建立一個軍政府還真是難為他了。

    當然，建立軍政府可不是有政治手腕就可以的。

    「你可以告訴我的。」凌羽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樣的話總統這邊的動靜會更大。」

    「別太狂妄了，小子，」楊成澤搖了搖頭，「我聽說你差一點就沒能撤回來，我可捨不得讓你陷在華盛頓裡，再說你當時通訊的時候那些特勤局的人都在場，我怎麼給你交代這件事？」

    「呃……確實是我的問題。」照理來說，凌羽和楊成澤的聯絡應該是秘密的，但是他當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外加振奮士氣，開成了功放。

    「那議員方面呢」總之有了好結果，凌羽自然不再糾結上一個問題而是沉默了一下，提問。

    「大概只有三分之二逃出來了，還有一部分沒被抓住，在躲藏中。」楊成澤輕輕地搖了搖頭，「aca已經處決了二十五名他們抓住的議員，這些議員來自世界各地，我們已經接到了很多加盟國地方政府的詢問，現在情況不是很好，必須避免繼續惡化。」

    「棱鏡小隊隨時待命，長官」凌羽點點頭，不過馬上補了一句，「但是，我認為，aca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華盛頓，或者同盟的議員，他們很可能有更大的目標。」

    「我想聽聽你的判斷。」楊成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凌羽自然知道，他都明白的事情，楊成澤如果不明白，那也太荒謬了。

    注1：嚴格來說，直升機並不是「飛機」，而是飛行器。飛機的定義限於三個條件，具有固定翼、靠發動機自身動力推進（發動機數量沒有限制），以及自身的密度大於空氣。符合這三個條件的空天飛機或者宇宙戰機也是飛機。其他一律叫飛行器，航天器之類的其他說法。

第二百零二章 混亂的拼圖

    「……根據軍事專家的分析，aca這次進攻相當缺乏目的性，從這個角度來看，確實有類似派系鬥爭的可能……正因為缺乏政治上的可預見性，才導致了同盟毫無準備……」

    ——《同盟時報》臨時廣播版

    「那是不是我可以理解為，只要aca繼續不按套路出牌，那aca以後想要進攻地球上任何一個沿海城市，他們都可以的手？」

    ——某觀眾熱心來電。

    ***

    「但是，我認為，aca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華盛頓，或者同盟的議員，他們很可能有更大的目標。」

    「我想聽聽你的判斷。」

    「首先，」凌羽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後開始了陳述，「就像我們之前考慮的那樣，現在aca將這支登陸部隊送上岸，在沒有制海權的前提下，不可能進行補給，那麼最多也就是三到五天的戰鬥力，這三到五天根本不可能對同盟東海岸地區的任何工業基地或者其他地方造成致命的破壞，但是這些部隊完全都會死在這裡，不可能撤走。」

    「雖然攻擊總統和議員是一個相對可靠的理由，但是實在是沒有大規模調動兵力的必要，一隻精悍的突擊隊完全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我實在想不出來葬送這樣一隻隊伍的意義何在。」凌羽搖了搖頭，「現在看來，七大tf的大部分都來到了這裡，這份名單可謂相當華麗，沒有這些傘兵和登陸部隊，光靠這七個tf，加上背叛的特勤局，華盛頓都會被攪得水深火熱。總統，內閣或者議員，造成大量的傷亡都是可能的。」

    「到也不一定，目前空中偵察的結果，在巴爾地摩集結了至少五個裝甲師，是有在華盛頓區域和同盟正面一戰的能力的。」楊成澤抬起只有三根手指的手。輕輕摸了摸下巴。

    「沒有制空權只是靶子而已，雖然現在地對空導彈還有效，但是同盟如果真的不計代價進行攻擊的話，這些定點防禦系統根本就是靶子。」凌羽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後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而且，五個裝甲師，且不說這麼多部隊能不能在華盛頓周邊展開，補給也會很吃緊吧。」

    「的確。因此我們做出一個大膽的判斷，這五個裝甲師裡有不少是假目標。」楊成澤略微考慮了一下，「但是有多少是假目標，目前還不確定。」

    「所以，」楊成澤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你覺得他們的目標是哪裡？」

    「伊卡洛斯。」凌羽沒有猶豫，直接給出了答案。「我知道這個回答是不可能的，但是雖然從物理可行性上為0。但是從邏輯推導上看，這是對於這麼大的犧牲，唯一合理的解釋。」

    「我這裡有一份報告，剛才伊卡洛斯給我發來消息，他們拘捕了七八個試圖破壞伊卡洛斯姿態穩定裝置的特工。」楊成澤輕輕地笑了笑，「看來這次是我們贏了。」

    「姿態穩定器……要命。竟然都滲透到那麼高的級別了嗎？」凌羽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蹲在房間角落修理無人機的赫麗斯，「果然，沒有系統是安全的。」

    姿態穩定器是控制伊卡洛斯輔助引擎的設備，它控制著伊卡洛斯全部上萬個大大小小的姿態噴頭。如果這些間諜完全控制了姿態穩定器，那麼就可以讓伊卡洛斯直接面對太陽風暴，那麼損失是無可估量的。

    「不過還是要小心b計劃，」凌羽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說，「從效費比上看，依賴間諜還是一場賭博，不符合aca高層的戰略原則，可能還有後手。」

    「我已經加強了匹茲堡地面控制中心的戒備，伊卡洛斯上也進行了戒嚴，我們正在全力防範，」楊成澤點點頭。

    「匹茲堡？我記得不是就在華盛頓附近？」凌羽皺了皺眉頭，「aca的登陸部隊是不是就是沖這裡來的？」

    「在華盛頓西北，阿巴拉契亞山脈的西側，」楊成澤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而後做出瞭解釋，「重型裝備要到達匹茲堡，且不說制空權的問題，我們這邊的判斷是，aca會先攻佔華盛頓，而後從巴爾地摩和華盛頓兩面出擊，以公路為軸線，攻向黑格斯頓和溫徹斯特兩個交通重鎮，進而合圍匹茲堡。」

    「嗯，我明白。」凌羽稍微回想了一下地圖，這個方案是可行的，整個戰鬥機動沒有離開華盛頓的防空火力圈，大型的戰略轟炸機是不能使用的，攻擊機和戰鬥機想要介入，也會損失慘重。

    更重要的是時間，和一百年前美國欺負伊拉克不一樣，這裡的飛行員要面對的是武裝到牙齒的aca裝甲師，在這種規模的對稱戰爭中，空軍可以擊垮對方，但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因為地面攔截武器會使大部分攻擊無效化。

    因此，如果沒有地面部隊，想要阻擋五個如狼似虎的裝甲師的攻擊，成功的概率可不高，畢竟aca和同盟的武器沒有代差。

    「所以我們也做了準備，從溫哥華增援的第四皇家快速反應師將在黑格斯頓直接機降，而後構築防線，此外，駐紮在馬丁斯堡的114裝甲師先向南運動到溫徹斯特，然後沿著匹茲堡的方向向華盛頓出擊，它是本區域內戰鬥力最強的部隊，我還調集了正在從波士頓趕來的82快速反應師先到達匹茲堡，再向華盛頓方面進攻，這兩個師空地協同，可以在狹小的戰場正面上頂住aca五個裝甲師的輪番攻擊，最後，國民警衛隊正在向匹茲堡集結，還有駐紮在克利夫蘭的144機動步兵師奉命集結駐守匹茲堡，地面控制中心也加強了反間諜措施，沒有問題。」

    「米德堡的情況……怎麼樣？」凌羽皺了皺眉頭，提到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是很想提到的問題。

    「十五分鐘前，聯絡中斷，我已經派人去偵察了。」楊成澤輕輕地搖了搖頭。顯然，這個決定也不是他想要做的，「米德堡的位置太重要，他們自己也知道，所以沒有一份電報請求撤退……恐怕……」

    「他們的犧牲不會白費的。」凌羽點點頭，米德堡的存在讓巴爾地摩和華盛頓不能連為一體。aca不能安心瞄準匹茲堡西進，可以說，米德堡的頑強抵抗，讓aca成功的可能性大幅下降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在aca的進攻計劃上，米德堡必須要在凌晨兩點之前被拿下。

    而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

    六個小時，足夠同盟反應過來，判斷出aca的戰略意圖。堵住通往匹茲堡的道路了。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凌羽輕輕地點了點頭，基本上對現在的局勢有了一個明確的把握，不得不說，和電影裡的豬隊友不同，在戰略層面上，同盟的人才可是大把大把的，楊成澤和他的參謀們肯定在昨晚就判斷出了aca真正的戰略意圖。現在問起自己，倒是更大程度上有「考考你的水平」的意思了。

    「因此你和你的隊伍先休息一下。我們認為aca肯定會派出一支兵力牽制斯特拉斯堡，然後沿著兩路進行攻擊的，接下來就是軍隊秀肌肉的時間了，超人們回家休息吧。」楊成澤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凌羽點點頭，在軍隊的戰場上，確實沒有tf什麼事情。畢竟tf不是萬磁王這種存在，強如能夠控制整個巴黎民用網絡的赫麗斯，在aca的軍用網絡面前也就是黑黑幾百米以內的無人機，另外確保一條安全的無線電頻道而已。

    軍隊最強的地方，就在於體系。這也是現代軍隊和古代勇士的區別，每個人都是這個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論力量微不足道，但是一旦這個機器開動起來，將會碾壓掉擋在道路上的任何個體。

    而凌羽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工作還有很多，各種破襲，暗殺，伏擊。

    「明白，那我隨時待命。」凌羽敬了一個軍禮，而後關閉了通訊裝置，轉頭看著還在忙碌地修復無人機的赫麗斯。

    演出時間還沒結束呢。

    ***

    「下次能不能讓我做英雄而不是給你擦屁股？」

    羅根.克雷格攤開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拉開面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邊無奈地抱怨著。

    上午九點半，斯特拉斯堡基地的食堂正好處在早餐已過，午餐未到的時間，因此只有咖啡和早上剩的薯條熱一熱應付。

    不過，早餐時間，這裡可是人滿為患的，沒有任務的要給有任務的部隊讓位，所以凌羽和赫麗斯就一邊等著羅根他們回來，一邊修理無人機。

    羅根，琳妮雅和韓飛比凌羽晚了幾個小時回來，原因是因為幾個人順手搞掉了一隻擔負破壞任務的aca突擊小隊，浪費了點時間，再加上是走公路而不是飛行，自然就稍微慢了一點。

    「不得不承認，」這次，連一貫不太說話的琳妮雅都出聲表示了抗議，她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五杯咖啡和一堆薯條，「這一個晚上真是相當的不帶勁，如果不是命令的話，我可以擊殺一個tf的，在五角大樓。」

    「這樣的晚上當然『不帶勁』。」羅根輕輕一笑，伸出右手搭上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琳妮雅的肩膀，「要不要來一個『帶勁』的晚上。」

    「吃薯條吧，克雷格先生。」琳妮雅輕輕一笑，拿起一根薯條，猛地塞進羅根的嘴裡，連帶著一個掌心拳轟在了羅根的鼻子上。

    「我想到一個笑話，」韓飛深沉地笑了笑，「『請用你的右臉，猛擊我的左拳』。」

    「真是有你的風格，」凌羽打了個冷顫，取了一杯咖啡放在赫麗斯面前，然後聳了聳肩。

    「喲，有東西吃，不錯。」

    蕾安娜走進食堂，走到桌子前，抓了一根薯條塞進嘴裡，她和羅根差不多一起到達，不過剛才在外面抽煙。

    「我剛才看到馬丁.蕭伯納了。」蕾安娜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嘆了口氣，「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我已經給楊成澤將軍說了，至少他們幾個不會被為難，畢竟沒有他們，我過去的時候總統估計已經被掛在尼普頓號的旗杆上了。」凌羽苦笑了一下。

    「尼普頓號是潛艇，沒有旗杆，還有，那個叫桅杆。」韓飛沉默地吃著薯條糾正。

    「特勤局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很難過吧。」琳妮雅端著咖啡嘆了口氣，「審查和清洗跑不了，可惜那些戰死在華盛頓……甚至是被同僚幹掉的特工了。」

    「應該不至於，」羅根少有地正經了起來，略微一思考，「活著的人逃不掉審查和冷藏，但是死掉的人應該不會少，至少摩根肯定是要被風光大葬的。」

    「……這就是政治啊。」蕾安娜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第二百零三章 託孤
      
    「……隨著tf改造的年齡越來越小，越來越多的tf從小就擁有超人的能力，他們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是一種『武器』，而是和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這讓人不禁擔憂，tf改造會製造出一批強悍的『新人類』麼？社會應該如何看待tf？尤其當戰爭結束後……」

    ——堅果殼文章：《tf，新人類的到來？》

    ****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凌羽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抱著薯條啃的赫麗斯，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伸手摸了一下上衣口袋，而後轉頭問赫麗斯，「那個，赫麗斯，我上衣口袋裡那張照片呢？」

    凌羽在包紮之後換了衣服。

    赫麗斯看著凌羽，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的一角已經染上了凌羽的鮮血。

    「大姐頭，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哦，莎拉，我知道，」蕾安娜看了一眼照片就將它還給了凌羽，「英格拉姆組長的女兒，天才兒童。」

    「天才兒童？」凌羽愣了一下。

    「呃，你不知道嗎？」蕾安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韓飛，「倒不是韓飛這種天才兒童啦，是少有的，基因檢定，為『特別優秀』的潛力tf。」

    「特別優秀？不會吧？」最瞭解這個領域的韓飛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蕾安娜，然後看著桌上的凌羽等人，做出瞭解釋，「就是說，改造成功率在85%以上的超級適合改造的天才兒童。」

    「怪不得英格拉姆組長要拜託我，不要讓莎拉去軍校……」凌羽看了一眼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女孩，皺了皺眉頭。「去軍校的話，肯定會接受tf改造投入戰鬥的吧。」

    「英格拉姆組長的託孤嗎？」蕾安娜吸了一口氣，低聲呢喃了一句，不過卻皺起了眉頭，她直起身，看著桌子另一邊的凌羽。「不過，凌羽，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什麼意思？」凌羽眉毛輕輕的一挑，看著蕾安娜。

    「戰爭勢必爆發。」蕾安娜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憲兵在食堂裡，然後偷偷掏出一根煙點上，「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和影響力，保下一個小姑娘很容易。但是你不能天天把她帶在身邊不是嗎？」

    「這次襲擊之後，aca和同盟的戰爭就將進入大規模作戰期間，也就意味著包括伊卡洛斯在內，地球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一個老人帶著小女孩活下去的概率高，還是一個頂尖tf活下去的概率高？」

    「這……」凌羽一愣。不得不說，這個問題正好戳中了凌羽的要害。事實上，在華盛頓遭到大規模進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如果現在問他，要不要把赫麗斯送去學校之類的地方的話，他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赫麗斯。姐姐問你個問題。」看穿了凌羽的問題所在，蕾安娜轉過頭直接看向了赫麗斯，「你覺得，你身上的力量，是一種負擔嗎？」

    從來沒有。

    赫麗斯嚼著薯條。一大盤金黃色的土豆已經被她吃出了一個明顯的缺口，似乎是覺得這樣說不足以表明自己的決心一樣，赫麗斯又舉起電子板，用加粗字體補了一句。

    這是賜福，和任何工具一樣，賜予人工具永遠是正義的事情，堅強的人不會被工具反噬，僅此而已。

    「這麼文藝的話我是說不出來的，」蕾安娜輕輕一笑，重新看向凌羽，「但是，無疑的，我覺得如果莎拉本人不反對，那她應該接受改造和軍事訓練。」

    「至於保護她的問題，可以從她的任務上下手，在分配任務的時候進行一定的照顧，但是你要明白，凌羽，這是個普通人都爭相接受機械改造，在家裡購置武器的時代，不要把她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考慮考慮將來，考慮考慮亂世的準備。」

    蕾安娜將吸完的香煙按在凳子腿上，看了看煙頭，確定徹底熄滅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聽聽她奶奶和她的意見吧。」

    凌羽略微地考慮了一下，而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照理說，他和英格拉姆一家都非親非故，只要按照英格拉姆隊長的要求找到莎拉然後交給她奶奶就好了，但是連凌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在為莎拉考慮除了承諾以外的事情。

    「總之，先把華盛頓拿回來再說吧，」羅根適時出現，打了個圓場，「雖然我也不想說，但是現在華盛頓的情況……她是否倖存還不知道呢，想這些有些太早了。」

    「攻擊什麼時候能夠開始。」

    凌羽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羅根說的話不是很好聽，但多多少少緩解了尷尬的氣氛，青年看向了蕾安娜，開口。

    「82快速反應師的一個突擊團已經到達了溫徹斯特的東部，正在展開，下午兩點左右可以開始向波多馬克河西岸進行攻擊偵查。」

    「這麼快！」凌羽愣了一下，但是整張桌子上只有凌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其他人反而是對凌羽這麼大的反應感到驚訝。

    「82快速反應師是同盟為數不多的『隨時戰備』師，組建思路就是『12小時內完成洲際反擊』，也就是接到命令十二個小時內完成洲際範圍的部署，並且對目標展開攻擊，同盟在整個北美後方也只有這麼一隻部隊，其他的都在前線。」蕾安娜再次點上一根煙，而後給凌羽進行著科普，「這支部隊的歷史要追溯到二戰時期了，和101快速反應師一樣，都是久經沙場的精銳部隊。」

    「我這邊的消息是，82快速反應師剛剛從巴拿馬前線撤下來，正在休整，人員和物資的補充都沒有完全到位，雖然戰鬥力沒有太多下降，但是機動部署能力打了折扣。所以只能短時間投送一個團，其他部隊還得通過公路部署。」琳妮雅端著咖啡做出了補充，很多時候人們都會忘了這個亞麻色頭髮的女孩曾經做過騎士團的武官，不過顯然她還沒有把自己的本行丟掉。

    「但是現在就能投放到位，顯然82快速反應師對自己的戰鬥力很有自信啊。」羅根拿起幾根薯條塞進嘴裡，「正面可是有五個aca裝甲師。」

    「aca裝甲師剛剛攻下米德堡。正在向華盛頓運動，理論上，雙方在同一起跑線上，不過顯然，82師這邊的主要目標應該還是阿靈頓，不會輕易越過波多馬克河。」蕾安娜走到旁邊的咖啡機前，將一包咖啡撕開放進機器裡，拿過一個紙杯放在出水口，「aca則必須盡快渡過波多馬克河。時間在同盟這邊。」

    「的確……」凌羽輕輕地點了點頭，從戰局分析上來看確實是如此，他看著已經被赫麗斯吃掉一半的薯條，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這個計劃怎麼看都是漏洞百出，aca真的會將一切都寄託在這麼一個毫無意義的計劃上嗎？

    雖然從戰略上考慮確實如此，但是凌羽依然沒辦法這樣說服自己。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大姐頭，你隨時蒐集關於匹茲堡方面的情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告訴我，」凌羽轉頭向蕾安娜囑咐道。

    「好。」蕾安娜點點頭。

    凌羽閉上眼睛，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一時間，食堂裡只有牆角的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

    「這車上是什麼？」

    就在凌羽回到基地幾個小時前，巴爾地摩北部小鎮哈里斯堡。依然還沒有徹底迎來黎明的第一束陽光。

    這個小鎮有著悠久的歷史，據說美國建國前的歐洲移民者就在這裡建立了定居點，而根本的原因就是穿城而過的薩斯奎漢河，這條長747公里的，發源於阿巴拉契亞山脈。自西北向東北，是美國東北海岸最大的流入大西洋的河流，同時也是美國第**的河流。

    然而，此時的哈里斯堡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因為南部巴爾地摩的淪陷，雖然軍方認為aca不會捨近求遠從這邊繞路翻越阿巴拉契亞山脈，但是誰也不能保證aca的指揮官腦子一熱想要出其不意，因此鎮上的居民已經全部疏散向了五大湖區域，同時，地方的國民警衛隊和一些前來支援的正規軍也在這邊建立了防線。

    只不過，小鎮雖然已經成了空城，但是沿著薩斯奎漢河穿越小鎮的公路，卻是依然熱鬧非凡——大量從巴爾地摩以及北部城鎮逃來的難民正在大量國民警衛隊的指揮下有序地進行檢查，確定不是aca滲透分子後才會被允許進入北面的五大湖區域。

    一名同盟國民警衛隊的少尉後退幾步，舉起手電筒照向後面的卡車車廂，車廂上畫著一顆黑色的水晶——「黑曜石」，一家知名電腦配件公司的商標。

    「一些貴重的電腦配件，我們是在華盛頓北部貝塞斯達的一家電腦公司，」帶著畫有黑曜石商標帽子的卡車司機雙手叉腰，一臉愁容，「空襲警報響了之後，老闆和董事會就先坐直升機跑路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苦逼的員工，還得把這些貴重貨物搬運到安全地帶。」

    「你們可以不管的，同盟有法規，商業公司不得要求員工從事『明顯會讓其陷入危險中』的舉動。」少尉將手電的光芒挪回眼前的證件和材料上，揮揮手，身後的士兵們牽著警犬，開始對車輛進行檢查。

    「沒辦法，這年頭想找這麼個高薪又不累人的工作實在太難了，再說我把這麼多電腦原件搶救出來，那些鼻孔朝天只認錢的董事們，多多少少也該給我升一級，加點工資什麼的。」卡車司機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華盛頓的物價越來越貴了。」

    「嗯，你為什麼到這兒來？」

    少尉軍官仔細地檢查了手中的文件，抬起手，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而後提了個問題。

    「為什麼？逃難啊。」卡車司機愣了一下，小聲開口。

    少尉軍官轉過頭，眯起眼睛看著一臉茫然的卡車司機，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從華盛頓北部跑出來，應該去最近的黑格斯頓，為什麼要繞個大圈子到北面的哈里斯堡來？」

    「哦，這個啊，」卡車司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四下張望了一下，湊到軍官面前，小聲開口，「半路上老闆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們可靠消息，黑格斯頓將會成為戰場，讓我把車開到這裡來的。」

    「這裡還有通話記錄呢，不信你打回去問問。」卡車司機掏出手機，劃了幾下，遞給少尉。

    「長官，沒有發現異常品！」

    就在這時，另一邊檢查的士兵牽著活蹦亂跳的黑背狼犬，大喊了一聲。

    「快走吧，有機會給我引見一下你們手眼通天的老闆。」中尉又盯著卡車司機看了幾秒，輕輕地笑了笑，當然這只是開玩笑，他們這些大頭兵都知道同盟將在黑格斯頓建立防禦體系，而從溫徹斯特進行反攻。

    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沒問題。」卡車司機接過證件，諂媚地笑了笑，而後爬上卡車，發動了引擎。

    而就在引擎點亮車頂燈的瞬間，坐在助手席上的馬歇爾.科洛納點燃了一根香煙。

第二百零四章 幕間休息（上）
      
    「……打什麼仗！我們最大的敵人根本就不是aca！而是國會那些混蛋！每年巴不得從我們身上多剋扣一分錢，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在墨西哥前線的士兵們，用的還是十幾年前的裝備，那些新式裝備明明就在實驗室裡，但是我們買不起，我們幾次要求更新換代，國會的混蛋們都說『經濟不景氣啊』，他們卻有錢花天酒地！要我說，這些官老爺們該死！活該！」

    ——一位激進的同盟老兵的街頭演說。

    ****

    幾個月後，當aca燭蠟行動的所有餘波都平息之後，議員們對軍方的不滿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整個戰區極其混亂，aca大量tf可能滲透的情況下，對離開戰區的難民控制不嚴，因此造成了「匹茲堡慘案」的發生。但是軍方則指出當時要求大規模疏散難民的也是內閣，在面對幾百萬的難民湧來的情況下，同盟根本無法實行有效的甄別，而另一方面，軍方也將矛頭對準了國會——軍方三番五次要求加強北美地區非戰區的軍用設施建設，然而國會議員卻在2175-2178四個財年連續駁回軍方追加預算的申請，鷹派軍官甚至在公開場合表示，華盛頓的災難是「官老爺們的自作自受。」，更重要的是，在當時，議員的聲音已經對同盟軍方起不到什麼作用，民間強烈要求戰爭的意願已經讓政府幾乎無法控制，更不要說追究部分軍官的責任了。

    但是時間軸還沒有推進到那個地方，現在還是2178年五月七日的早上，同盟和aca都在籌劃自己的進攻策略。

    時針指向下午兩點鐘的方向，凌羽終於接到了再次出擊的命令。

    「簡單的來說，城市戰對同盟不利。」蕾安娜在地圖上一揮手。電子地圖上出現了雙方的一個大體兵力配比，在aca的電磁壓制下，同盟獲得的情報並不準確，但是作為參考已經足夠了，「在早上7點左右攻下了米德堡後，aca第54裝甲師。第36裝甲師和第107裝甲師已經完全渡過了波多馬克河，在阿靈頓附近完成了駐紮，同盟偵察部隊有組織地進行了撤離。」

    「這邊是主攻方向嗎？」凌羽輕輕點了點頭，「同盟這邊的策略是什麼？放進來打嗎？」

    「嗯，aca的裝甲部隊明顯針對城市戰強化過，使用的都是清一色的加強過主動防禦設備的輪式電磁突擊車，配合少量的輕量化履帶式坦克，這個也比較方便船運。」蕾安娜抬手劃出幾輛裝甲車的全息圖，「而82快速反應師剛剛退下來。裝備的還是適合平原作戰的重型裝備，一旦陷入城市混戰，損失會很大。」

    「所以他們打算把aca的裝甲師放到溫徹斯特西面的平原上來打？」琳妮雅用手指托著下巴，「但是這樣的話，aca的數量優勢也可以發揮出來，差不多3：1的優勢兵力，恐怕很難取勝吧。」

    「所以就要空軍來幫忙了。」蕾安娜縮小了一點屏幕，露出了包括等候在紐波特軍港的「密西西比」號航空母艦在內的數個軍用機場。「目前，攻擊機方面陸軍航空兵第158。第88，第171聯隊已經集結完畢，空優方面則是由密西西比上的海軍航空部第12聯隊和駐紮在費城富蘭克林基地的空軍155聯隊負責，此外，第三艦隊抽調的一隻預警機編隊在下午也會到達佈雷德利要塞。」

    「此外，俾斯麥的一隻戰略轟炸機中隊已經攜帶了最新型的『不死鳥』分體式多用途導彈。正在俄亥俄州蘭開斯特的空軍基地待命，隨時可以參與攻擊。」

    蕾安娜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在一個紙杯裡彈掉煙灰。

    「所以計劃就比較明了了，如果我們能夠破壞aca的電磁干擾設備。並且暫時癱瘓區域防空武器，那麼被引誘到平原上的aca裝甲部隊就會成為靶子。」羅根點點頭，輕輕一笑，「不死鳥都拿出來了啊，同盟這回也是被打毛了，要把這幾個裝甲部隊啃得連渣都不剩。」

    「這麼厲害？」凌羽轉頭看了一眼羅根，「我是聽說過這東西，不過到底有多強？aca肯定有準備的，畢竟沒有制空權，全部靠攔截系統了。」

    「這麼說吧，一枚不死鳥裡面裝載了12枚分彈頭，每個分彈頭可以達到五馬赫的時速，如果這還不夠突防的話，不死鳥還是分離彈體設計，分彈頭的二級發動機會被帶到目標上空干擾激光之類的定向攔截設備，而彈體本身還設計有誘餌戰鬥部，在進入最後打擊程序後，會先射出一個沒有多少裝藥的小彈頭，欺騙攔截設備開火，而後利用激光發射器冷卻的時間，擊中目標。對外公佈對一級目標突防概率75%，實際上三次試驗分別是97%，93%和91%」韓飛輕輕地推了推眼鏡，「至於為什麼我知道這麼多……雖然有點違反保密條例，但是突防程序是我寫的，我有信心。」

    「順帶一提，這東西一發的價格頂的上戰術導彈了，但是射程和發射效果都遠遠不如戰術導彈，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技術驗證的成分比較多，同盟空軍採購了一小部分，也主要是技術試驗和開發戰術，我估計俾斯麥基地最多也就是有三十發左右，我估計戰略轟炸機的主要任務還是地毯式轟炸，用最傳統的彈雨突破對方的攔截設備，畢竟用這個打坦克……同盟也燒不起。」

    韓飛冷冷一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aca裝甲師的命運，還是在嘲笑同盟的吝嗇。

    「說起來，第一次安德森找我的那個任務，你還記得吧。」凌羽抬手拍了拍韓飛的肩膀，「當時開價一千萬通用幣，就是我不敢想的價格了，誰想到現在。其實就是這麼一發導彈的價格，先是在伊斯坦布爾，一頓導彈雨就打掉了幾百個億，這恐怕又得打掉幾個億吧。」

    「不是早說了嗎，20%的人掌握著80%的社會財富，」羅根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撩了撩頭髮「凌羽你一直覺得你是那80%，但其實也是20%啊。」

    「克洛諾斯公司的市值是多少，」琳妮雅也跟著羅根開始和凌羽打趣，這倆現在越來越有夫妻相了，「我聽說明面上的市值就要一萬億通用幣，私下裡還有不少政府保護的黑色賬戶，大股東凌羽肯定也是那20%吧。」

    「這……」凌羽抬起頭，卻感覺到赫麗斯輕輕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但是其實更多的是威脅吧。你不說出來就把你的賬目都黑出來給大家看看。

    你為什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啊。

    「仔細算算這些年，全部算上的話，我給克洛諾斯公司注資差不多也要十億了吧。」凌羽算了算，「不過得算上通貨膨脹。」

    「十億……嘖嘖，十億的富豪居然在我這裡蹭房子住……」羅根和琳妮雅對視一眼，笑得有點艱難，不過對於一個認真工作的tf來說這個收入還算正常，畢竟不像羅根那樣一單吃十年。

    克洛諾斯昨天下午紐交所收盤價格每股135.77通用幣。

    赫麗斯漫不經心地轉了轉貓耳。而後繼續補刀。

    順帶，我隨便搜了一下。凌羽你至少有一千萬的原始股，我是說不算你那些隱藏的偽裝身份。

    「原始股！！！」即使是出身歐洲豪門財閥家族的羅根也被嚇得退了一步，「不干了！幹什麼啊！我們把凌羽賣了當富翁去吧！！」

    「我和克洛諾斯公司有協議……這些股份不能賣的……而且分紅也不能提取的。」凌羽苦笑一下，試圖轉移火力，「再說就算五十億也不過就是一次導彈攻擊的價格嘛！」

    「這是不同的，」韓飛冷冷地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補上最後一刀，「800萬是地方政府採購價，軍隊採購價就要低得多了，這是同盟一直以來的策略，將各個地方政府的軍隊補給分隔開。基本的補給預算以很便宜的成本價供應以保證軍隊戰鬥力，另一方面，如果地方政府要組建自己的武裝組織的話，被同盟控制的軍火聯合體就會以極高的價格出售武器，這樣可以很好地限制同盟成員國的離心，或者傭兵自重。」

    「而克洛諾斯公司，就是這個鏈條中間的一個補充，畢竟統一調配的資源很多時候，可能會有滯後或者手續繁瑣的一系列問題，所以當地方部隊有急需的時候，克洛諾斯公司可以緊急調用和轉讓一批，」韓飛吸了一口氣，結束了長篇大論的科普，「所以其實同盟也沒花多少錢，我再給你們透露一個消息，同盟在西伯利亞的海參崴工業基地，戰時編制的話，一個月就可以生產十萬枚地對地戰術導彈。」

    「北半球幾百年積澱下來的工業能力，還真是aca那些土豪暴發戶一時半會追不上的。」蕾安娜把手中的香煙在紙杯邊上按滅，將話題拉回了正軌，「言歸正傳，只要我們能夠幹掉區域防空系統，減少轟炸機的傷亡，我們就可以把aca的裝甲部隊炸翻在平原上。」

    「我還有個問題。」凌羽點點頭，補了一個問題，「萬一aca不繼續進攻怎麼辦？」

    「他們必須進攻，」蕾安娜輕輕地搖了搖頭，「時間在同盟這邊，他們唯一的生機，就是在你們破壞防空系統之前，突破82師的防禦，攻進溫徹斯特，而後直接攻向匹茲堡，由於溫徹斯特後面一路無險可守，增援部隊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形成戰鬥力。」

    「所以，勝負就是現在到明天早上這段時間了。」凌羽點頭表示明白，「準確的是，到天黑入夜前，因為天黑會讓轟炸的效果大打折扣，如果突擊不成，aca很有可能在入夜後分散成小隊，對東海岸進行持續性的潛伏破壞，或者進行戰略機動，去增援北路。」

    「老實說，我還是覺得，aca的參謀部一定是瘋了。」琳妮雅還是補了一句，「怎麼看這幾個裝甲師都是來送死的，毫無勝算可言，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僅僅為了這樣一場賭博而投入這麼大量的部隊進入這個死地？」

    「肯定有我們還不知道的後手吧。」凌羽輕輕地搖了搖頭，「總之見招拆招就好了。」

    「那麼我們怎麼進入華盛頓？」凌羽掃視了一圈地圖桌，沒有人有問題。

    「不，我們要去的不是華盛頓。」蕾安娜卻是突然搖了搖頭。

    「海鷹特遣隊將幫助我們潛入巴爾地摩，我們需要摧毀一處位於羅凱斯特角，東側水道西邊的大型戰區防空設施，會有一艘潛艇配合你們，」蕾安娜繼續作出補充，「其他突擊隊也會參與活動，這一擊應該可以摧毀aca的區域防空能力，不過要小心，對方應該也能想到這一點。」

    「無論如何，這算是反擊的第一槍吧。」羅根抬手理了一下頭髮，「比起偷偷摸摸鑽下水道，這才配得上我。」

    「要不要喊一句，『羅伯森，我們來了』？！」凌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句話還是留到華盛頓吧。」

第二百零五章 幕間休息（下）
      
    「……aca七大tf裡最臭名昭著的莫過於殺人魔謝爾蓋.扎卡耶夫，他曾經因為屠殺平民和勸阻的戰友而被判處死刑，在押赴刑場的時候又殺掉押送的tf逃往了aca，他的戰鬥方式極其殘忍，喜歡將對手的脊椎骨整條抽出，這種殘忍暴虐的儈子手能夠在aca中位高權重，實在是人類文明的倒退而不是『進化』。」

    ——《力量》雜誌，同盟一本有官方背景的專門分析tf有關新聞的雜誌。

    ***

    5月7日，下午1點，位於華盛頓東北的美國醫師醫院。

    這裡是aca傘兵的重點攻擊目標之一，一開始就被確定為戰地醫療中心的所在地。

    嚴格來說，傘兵們是不需要這種會成為明顯目標的醫院作為醫療中心的，尤其是在這種可能會被攻擊的敵佔區，功能齊全的醫療車和偽裝帳篷的生存能力要高得多。

    而之所以這裡是第一批攻佔的目的地，就是為了佔領這裡的醫療設備來給可能受傷的tf進行救治，因為tf生理結構的複雜性，必須有專業的醫療設備才可以應對。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三樓的臨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有著一頭水藍色頭髮的謝芸走進房間，白了奧斯卡一眼。

    而此時的奧斯卡.莫扎特就躺在病床上，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或者說其實從來都沒有生命危險，雖然小腹被刺穿，但是真正比較危險的還是凌羽在胸口的一刀，差點劃開了反應爐倉，這可是要命的傷勢。

    「演戲演過頭了。」奧斯卡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換上了一身新的襯衫和休閒褲的男子帶著一副不知道哪兒找到金絲眼鏡。輕輕地笑笑，「不過別看這麼多儀器，我現在站起來跑個五公里也沒什麼問題。」

    「我知道機械系的tf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披著aca軍服外套的謝芸熟練地從外套口袋裡掏出餅乾，當著奧斯卡的面撕開，不過卻沒有取出餅乾，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接到命令了，今晚12點以後自主撤退。」

    「尼普頓上應該有反應了，記住，絕對不要回尼普頓。」奧斯卡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眼鏡，「要暫避進化派的鋒芒。」

    「嗯，我知道，」謝芸輕輕地點了點頭，說起進化派。顯然她不太開心——在來的路上，她看到aca將大量的明顯無辜的平民拉出建築，一排一排地槍決在自家花園裡。

    這根本就不是戰爭，而這些進行屠殺的aca士兵的絕大多數，恰恰是進化派的死忠。

    「我不擔心你，但是洛倫佐怎麼樣？」奧斯卡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還執著著要復仇嗎？」

    「你別說他，我也有一口氣。」謝芸惡狠狠地掏出一個小熊餅乾咬碎。「正好，凌羽和赫麗斯都在這裡。洛倫佐也恢復了，可以報一箭之仇。」

    「他好像又變強了。」奧斯卡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如說，更能熟練地利用自己的力量了。」

    「我看到了，你真是越來越弱了。」謝芸白了一眼奧斯卡，帶著嘲諷的語氣開口。

    「當然。如果你們能在這裡幹掉那兩個傢伙自然是最好，變數總是越少越好的，哪怕是可能向有利方向發展的變數。」奧斯卡冷冷地推了推眼鏡，這個男人的價值觀裡從來只有朋友和敵人，而這兩者是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飛快轉化的。「但是記得要勸住洛倫佐不要為查爾.皮埃爾火中取栗，讓扎卡耶夫和金勳去送死就可以了。」

    「明白，洛倫佐雖然要強，但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謝芸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馬上皺起了眉頭，「但是接下來怎麼辦？」

    「協會需要蟄伏一段時間，」奧斯卡倒也沒有迴避，「但是進化派畢竟根基比較淺，不可能控制aca這麼大的區域的，如果我是查爾，我會多等一陣子。」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倉促。」謝芸搖搖頭，「而且，如果馬歇爾成功了怎麼辦？」

    「那正好，對於協會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同盟徹底崩潰，aca分裂。」奧斯卡冷冷一笑，「混亂才有協會的機會。」

    「……」謝芸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咀嚼著手中的餅乾，過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氣。

    「那我先走了，你等一下就坐潛艇撤退吧。」謝芸站起身，輕輕地衝著奧斯卡點了點頭，而後走出了房間，「洛倫佐這邊我會看好的。」

    「謝芸。」就在謝芸準備走出房間的時候，奧斯卡開口了。

    「怎麼了？」

    「如果你接受不了一些事情，我可以調你到比較後方的地方，去清理那些手伸的太長的人渣。」奧斯卡輕輕摘掉眼鏡，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記得告訴我。」

    「好。」

    謝芸點點頭，而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

    「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在羅凱斯特角的地對空導彈發射營地對吧。」

    就在凌羽等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國會山金碧輝煌的穹頂下，團結之眼在華盛頓的臨時基地裡，一個表情陰沉的東方男人看著地圖，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是最後一個任務了吧？」

    「不一定。」站在地圖桌對面的水藍色長髮的女子輕輕地將最後一塊小熊餅乾倒在手上，披著團結之眼軍裝的謝芸皺了皺眉頭，「命令是在今晚十二點之後才可以撤退，後面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可能還得跑一跑。」

    「真不知道演這個戲有什麼用，」面容陰沉的男人是aca7大tf排行第四的金勳，出生於朝鮮半島的他之前一直都是流浪傭兵，最近才加入團結之眼，他伸出手，手腕詭異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輕輕地搖了搖頭，「馬歇爾長官不是已經滲透過了防線嗎？這些防空設備被炸爛也沒關係吧。」

    「維持引誘還是必要的，」謝芸輕輕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左邊，奧斯卡這個滑頭演戲玩脫跑到醫院躲著，現在在場的所有人裡。只有自己還算有點戰略頭腦，其他人根本就是只會打打殺殺的戰鬥機器罷了。

    少女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洛倫佐，自己這個老師肯定也明白，但是這種場合指望不上他說話。

    「總之，服從命令吧。」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學生求援的表情，洛倫佐輕輕地開口，他在伊斯坦布爾港受重傷，理論上是沒辦法很快恢復的。但是要強的頭號tf毫不猶豫地申請了極其痛苦的營養液修復，現在他的狀態不僅不會因為受傷而受到影響，反而已經回到了全盛的狀態。

    此時的他，就算對上莫可可，也有餘力一戰，事實上他和莫可可交手過三次，除了伊斯坦布爾那次被謎團手槍射傷在前之外，兩人都是不分勝負。莫可可有可能會佔點上風，但是絕對傷不了他。

    「總之就是。把所有同盟的tf的腦袋都擰下來就好了唄。」

    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強壯的俄裔男子嘿嘿一笑，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上身的海魂衫被他的肌肉崩得緊緊的，下身的綠色軍褲和作戰靴上滿是血跡，他拿起腰間的古董酒壺，擰開蓋子灌了一口。血腥味和酒腥氣味頓時充滿了房間。

    謝芸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小熊餅乾的包裝袋揉成一團，她有點慶幸自己已經吃完了，不然肯定吐出來。

    謝爾蓋.扎卡耶夫，七大tf排名第二的存在。曾經是同盟的優秀tf，因為屠殺平民而被軍事法庭審判，殺死押送的tf後叛逃aca，興趣愛好就是用把對手的脊椎抽出來，用脊椎上面的血灌進裝滿高純度伏特加的酒壺裡作為日常飲料。

    「正好，老子還沒殺夠呢，等下繼續爽一爽好了。」謝爾蓋站起身，擺動著熊一樣的臂膀，走到地圖桌前，一把推開金勳，「那我就去這個什麼……羅凱斯特角了。」

    「你和金勳一起去，」謝芸看了一眼洛倫佐，強忍著撲面而來的酒氣和血腥味道，「你們可能面對同盟最強力的『棱鏡』小隊。」

    「就是上次把你差點幹掉的那個什麼凌羽是不是？」謝爾蓋冷冷一笑，「老子正想會會他。」

    「那我們就準備出發吧。」被一把推開的金勳到沒有太多表情，依然是那種陰沉的臉色，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擺出幾個常人根本無法做出，如同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才能做出的動作，而後點點頭，看了扎卡耶夫一眼，兩人走出了房間。

    「我們就等在這裡嗎？」

    等到兩人走出房間，坐在沙發上的洛倫佐輕輕地開口了。

    「是的，我們留在華盛頓，老師，」謝芸轉過身，恭敬地點了點頭，「這是奧斯卡先生的安排，對我們沒有壞處。」

    「你知道我很想幹掉那個傢伙。」洛倫佐眼皮一抬，有點漫不經心地看著謝芸，「越早越好。」

    「奧斯卡先生已經充分考慮了您的要求，老師，」謝芸走到旁邊，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所以才特別安排了一艘潛艇專門供我們撤離，這樣您可以等到明天下午六點之前。」

    「我就怕凌羽不來華盛頓。」洛倫佐閉上眼睛，遮住冰冷的眼神。

    「您就不怕扎卡耶夫幹掉他？」謝芸輕輕一挑眉毛，勾起嘴角，「扎卡耶夫可是僅次於您，差不多有奧斯卡先生三倍以上的戰鬥力，理論上講對付凌羽沒什麼問題。」

    「被幹掉的人只會是扎卡耶夫。」洛倫佐沒有任何遲疑地搖了搖頭，「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們可以到時候看結果。」

    「這樣也不錯。」謝芸輕輕地點了點頭，「現在雙方都在拚命地兌子，我們失去了尼普頓和大部分aca的行政控制權，但是進化派的頂級tf也沒剩下幾個。」

    「進化派，有查爾自己就夠了。」洛倫佐明顯地沉默了幾秒，而後少有地嘆了口氣，「算了，我們牽扯這些政治的東西也沒什麼用，既然確定了自己的陣營，那麼就按照局勢走下去就好了。」

    「tf，終歸只是武器而已，武器要想不落個鳥盡弓藏的結局，就一定要站在弱勢的一方，那些被犧牲掉的傢伙已經給我們證明了這一點。」

    少有的，洛倫佐說了很多，而謝芸則是靜靜地坐在旁邊，只是聽著，不出聲打斷。

    「進化派要什麼東西，我也看不清楚，我現在只能希望，查爾只是個狡詐的野心家，而不是一個聰明的瘋子，否則，問題可能是全世界，而不僅僅是aca的。」

    「嗯，」謝芸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後看著洛倫佐站起身，白色夾克衫的青年勾了勾手指，「走吧，我們在華盛頓還有很多東西要佈置。」

第二百零六章 巴爾地摩

    「……剛剛傳來的消息，一名同盟激進分子試圖槍殺一名位於費城陸軍第三綜合生理研究中心的議員，這名議員在aca的襲擊中受傷，被突擊隊救出後正在接受治療，軍方沒有透露這名議員的名字，但是有消息稱這名議員曾多次表示自己反對追加軍費……根據軍方的倡議，我們呼籲所有聽眾保持克制，等待政府的下一步政策……」

    ——《同盟週末》廣播電台版

    ***

    2178年5月7日，下午3:45分，距離日落還有數個小時的時間。

    巴爾地摩，位於切薩皮克灣頂端的西側，離美國首都華盛頓僅有60多公里，這個城市在世界上並不出名，卻是五大湖區以及東海岸中部重要的出海口。

    而且，也是一個b字打頭的城市。

    凌羽所在的是一艘靜靜地懸停在港口附近，避開了所有水道和可能的聲吶無人機的小型滲透潛艇，這種同盟剛剛投入現役的，專門用來進行潛入滲透作戰的潛艇除了具備優秀的靜音效果外，還有潛水員出入倉，快速部署艙，以及光學迷彩和隱形塗料，相對的，犧牲了全部的攻擊能力，這艘潛艇上甚至連一挺用來自衛的機槍都沒有--如果不算海鷹突擊隊那些大兵手裡面的東西的話。

    凌羽目送著潛水員水密艙的關閉，沒有說話。海鷹突擊隊的士兵們負責進行先期偵查，他們將在15分鐘內回到潛艇裡，在地圖上標註可以投放快速部署艙的地點。然後凌羽等人就進入快速部署艙，進入巴爾地摩。

    快速部署艙事實上是一個小型的快艇，一旦確定需要快速部署，就會從艇身上分離，這種一次性的部署武器會以壓縮氣泡的方式以百公里每小時的速度沖上水面，然後將座艙直接拋向不超過十米的高空，如同投石器一樣將人員丟在地面上。

    這一設計最早被證明是失敗的--因為無論怎樣的緩衝材料都無法讓一般人在重重地撞擊地面後馬上拿起槍進行作戰。但是對於tf，這就不再是一個問題了。因此這種為tf量身設計的快速部署艙讓tf不用穿著在路上行動極其不便的蛙蹼和緊身衣進行戰鬥，而是可以直接以最習慣，最擅長的姿態投入戰鬥。

    凌羽對這個安排自然也是很滿意--一個tf最憋屈的死法就是因為飛機墜落之類的不可抗力死翹翹，能夠減少滲透部署的時間。任何tf都會很開心。

    最理想的潛入當然是晚上，但是同盟等不到入夜了，凌羽的行動細則上明確表明，至少要在五點半之前摧毀導彈發射裝置才算任務成功，畢竟空軍還是需要一定時間來反應的。

    「其實，遠程炮火應該也是可以摧毀這些防空設備的吧。」羅根站在凌羽的身後，看著掛在潛艇艙壁上的地圖，「從紐約，超遠程炮擊和慣性制導導彈是可以打到華盛頓的。保持一定的火力密度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無法保證毀傷效果的。」琳妮雅搖了搖頭，「且不說aca的防空系統都是機動部署。就算是固定陣地，霰彈類攔截武器對炮彈也有良好的攔截效果。」

    「飽和攻擊不行嗎？」羅根還是不死心。

    「東海岸沒有那麼多的炮兵。」韓飛嘆了口氣，推了推眼鏡，說出了一個極其尷尬的事實，「同盟的炮兵部隊全部集中在戰區，原本的防禦思路就是家裡面有什麼事靠導彈就夠了。現在正好正中下懷，少數炮兵無法突破主動防禦系統網絡。大量的炮兵都在加勒比海周圍，調上來黃花菜都涼了……我是說遲了的意思。」

    「同盟已經太久沒有打一場總體戰了。」凌羽輕輕地搖了搖頭，做出了總結，「後方防禦已經大不如前，認為只要掌握著制空權和制海權就可以高枕無憂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削減軍費，關閉基地，弄到現在東海岸連一隻炮兵部隊都沒有。」韓飛嘆了口氣，最後補上了一句。

    「專注於眼前的任務吧，」凌羽搖了搖頭，「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那就盡快結束它。」

    話音未落，面前的水密艙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服裝的蛙人鑽出水密艙，摘掉泳鏡，衝著凌羽敬了一個軍禮。

    「長官，預定的三個地點都可以登陸，aca方面已經加強了戒備，請務必小心。」

    「好的。」

    凌羽點點頭，轉身將手指落在了地圖上，「偵查資料已經很明顯，整個發射陣地是沿著半島西南側的麥克亨利堡成梅花形精心佈置，機動單位部署在半掩體內，指揮系統和雷達設施部署在麥克亨利堡內，有完善的，包括重火力在內的防禦體系，預計我們會遇到aca頂級tf，要小心。」

    「我們會直接被投放到麥克亨利堡的西北側，落地後，我和赫麗斯向著麥克亨利堡直接進攻，羅根和琳妮雅配合，掃清外圍的發射裝置。」

    「我和你一起進入麥克亨利堡好了。」羅根伸出手指在圖上一劃，比了比距離，而後點點頭「這種棱堡很適合作為機動狙擊陣位，地形開闊，我可以從這邊支援琳妮雅。」

    這附近沒有無人機，凌羽。

    凌羽剛剛點頭認可羅根，赫麗斯就拉了拉他的衣角。

    「看來對面是猜到我們會來了，」看到赫麗斯冒出來的文字泡，「那你就跟我一起突擊吧，保持中繼聯絡就好，你沒忘記航母上的配合吧。」

    交給我吧。

    赫麗斯點點頭，凌羽轉身掃視了一眼其他人。沒有其他疑問，而後就下達了命令。

    我們走吧。

    ***

    5月7日下午，同時對巴爾地摩發動攻擊的。並不是只有凌羽小隊。

    aca在巴爾地摩建立了12套戰區防禦體系，在以兩枚導彈擊落一架戰略轟炸機的前提下，可以抵擋超過五十架戰略轟炸機的編隊，而整個東海岸沒有戰鬥任務的戰略轟炸機，也不過是二十多架而已。

    因此雖然不一定要同時癱瘓十二套戰區防空系統，但是包括凌羽在內，楊成澤抽調出來的二十個精銳小隊在一個小時內對巴爾地摩展開了突擊。這二十個精銳小隊中有超過8個是改造人和普通人，而不是tf組成的小隊。這樣的安排除了手頭確實沒有那麼多tf之外，楊成澤也在賭aca的tf不可能顧及到全部地方--楊成澤猜測，aca必然需要將寶貴的tf資源集中在兩條戰線上。

    他猜對了，也猜錯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凌羽。並沒有心思考慮這些。

    快速部署艙從水中躍出，將人員艙投送出去，數秒鐘的飛行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煙塵尚未消散，左右兩邊的門就分別被凌羽和羅根一腳踹開，琳妮雅和赫麗斯緊跟而上，四個人分成了兩組，穿破煙霧衝向了前方。

    只是還沒衝出兩步，凌羽突然就停下了。向著棱堡衝擊的三個tf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凌羽低頭看著腳下，在距離自己不到十多公分的地方，一枚多用型鋁熱地雷正靜靜地躺在草叢裡。從稀疏的綠草中露出灰色的外殼。

    這種鋁熱地雷兼具反tf和反裝甲雙重功能，對步兵殺傷力相對比較小，是壓發/感應型號，直接碾壓會被擊發，而試圖從上方一定高度經過也會誘發，一旦擊發。會向重力來源方向噴射出一道夾雜著金屬射流，高達數千度的鋁熱火焰。足以從結構上破壞裝甲車輛的底盤或者tf的下肢，當然，比起傳統的爆炸式地雷，這種地雷的反步兵能力相對就弱了點。

    「琳妮雅，你那邊有雷區嗎？」凌羽幾乎是同時就按動了耳麥——偵查方面出了大問題，但是卻也只能說是運氣不好，一個小時前的無人機滲透偵查還沒有發現這些地雷，但也有可能是滲透的無人機被aca發現，從而補上了這樣一道反tf的屏障。

    萬幸的是，投送艙沒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雷上，否則鋁熱火焰如果在投送艙裡爆炸開，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凌羽倒是也考慮到了對方可能會佈置一些致命的小玩意兒，所以故意設定投送艙丟到了距離棱堡比較遠的地方。

    「沒有，我這邊正常，需要幫忙嗎？」

    電光火石之間，琳妮雅給出的回答讓凌羽安心了一半——只要眾人沒有被困在雷區，那麼很多事情就比較好解決。

    「迂迴一下？還是抓個舌頭來問問那些雷是真的假的？」

    這時aca部署在周圍的防衛士兵也做出了反應，開始向眾人包圍了過來。

    羅根抬起狙擊槍，甩手打中了正在衝過來的一輛吉普車，爆裂彈藥準確地穿透防爆隔板，點燃了頂部炮塔的40mm人員殺傷榴彈的彈倉，劈劈啪啪的爆裂後，整個車直接被炸成了碎片，飛濺的金屬碎片輕鬆地穿透了附近士兵的身體，而後將他們切割成幾塊。

    「赫麗斯，能找出道路嗎？」

    凌羽則是更快地想到了方法——aca士兵的頭盔記錄儀裡面應該有如何進入雷區的道路，這種雷區一般都會有一條由沒有裝藥的地雷組成的進出通道。

    太遠了，在棱堡的東側，現在趕不及。

    「來不及了，強行撞過去吧！」

    凌羽看了一眼羅根，後者點了點頭，抬起狙擊槍一發放翻一台aca的動力裝甲，赫麗斯一個錯步從斗篷下面掏出了一面電容盾，撐在了地上，算是給羅根搭一個掩體，而後跟著凌羽一個錯步，直接衝向了二十米外的一輛裝甲車。

    凌羽前衝幾步，進入了謎團手槍的攻擊範圍，彩色的光芒閃過，裝甲車的射手位的防彈隔板被貫穿，車頂上剛剛開始預熱的三管機炮武器站又停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機炮馬上又恢復了工作，只是這一次，機炮的控制者已經換了主人，三角形的三管機炮自動接上反人員殺傷彈，而後對著不遠處的aca士兵就開始噴吐死神的火焰！

    對於赫麗斯來說，限制她入侵電子設備的問題只有距離！

    自動化的武器站的叛變讓周圍的aca士兵暫時被擊退，凌羽趁著這個空隙衝到了裝甲車的後方，用手稍微摸索了一下整體承重點，而後瞬間開到力量強化最大。

    密集的彈雨從身後襲來，而凌羽身上黑色的緊身衣，則是在子彈擊中的瞬間變硬，吸收掉大部分的衝擊力，而後在電流的刺激下，瞬間重新恢復軟質！

    這是婕絲給凌羽定製的盔甲的第一次亮相，效果顯然非常優秀，不但彈開了彈頭，還吸收了衝擊力——之前營救總統的時候凌羽沒有穿上這件衣服的原因就是，營救總統不會面對太多的敵方步兵的密集攻擊，而對付tf，凌羽認為這套衣服沒有那麼明顯的效果。

    只不過稍後他就意識到了這件衣服的強大。

    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腳踏地，一拳揮出，直接轟在了裝甲車之上！

第二百零七章 棋逢對手（上）

    「……就在剛才，伴隨著同盟第一聲反擊的號角在巴爾地摩吹響，我們在費城的大街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著名的右翼和平主義議員史蒂夫.富蘭克林在費城的大街上進行了一次公開演說，演說中他痛哭流涕，不斷地反省自己的右翼立場，並且宣佈加入左翼陣線，支持同盟對aca的全面戰爭……」

    ——《同盟時報》廣播版

    ***

    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腳踏地，一拳揮出，直接轟在了裝甲車之上！

    巨大的碰撞聲伴隨著金屬變形的聲音從裝甲車後部傳來，裝甲車直接被如同一個玩具一樣高高地掀起，在飛躍過了二十多米的距離後，直接撞在了羅根身後的雷區上。

    被壓發的地雷瞬間噴出亮黃色的火柱，數道火柱直接從下方穿透底板，而後貫穿了頂部裝甲，噴上了天空。

    「赫麗斯！」

    凌羽大喊一聲，赫麗斯會意地腳尖一點，落在了凌羽的肩膀上，凌羽右手一甩，將體重極輕的女孩直接甩出，而後旋身踏地，將力量強化轉為速度強化，衝向了雷區。

    羅根換上一個彈匣，而後抬手理了一下裝甲車從頭頂飛過時掀起的劇烈氣流弄亂的頭髮，抬手一槍射中一個扛著反坦克導彈的aca士兵，猛烈地爆炸遮蔽了那個方向上的敵兵。

    「凌羽。再來一下！」

    羅根抬手摟了一下被凌羽丟過來的赫麗斯，將白髮女孩放在地上的瞬間，凌羽直接擦著他身體衝過。越過被壓發完畢的地雷，而後一拳再次轟擊在了裝甲車上！

    裝甲車後部的人員艙已經被打得深深凹陷了進去，而凌羽這一拳直接將三對巨大的越野輪的剎車片直接打飛，雖然有一對輪子已經因為地雷無法工作，但是剩下的兩對則是被賦予了巨大的動力後直接向前衝去！

    地雷不斷地被引爆，一道道黃色的光柱如同火山噴發一樣從地面爆射出來，高溫的鋁熱火焰不光將裝甲車幾乎融化成了一塊廢鐵。而且飛射出來點燃了周圍的草叢，很快的。整個草坪都被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焰和被火焰引爆的鋁熱地雷如同不斷噴發的熔岩，將這片草坪直接變成了生人勿進的地獄領域！

    然而凌羽三人已經順著裝甲車開出的道路，衝入了這片區域。被大火阻隔的反而是aca的增援部隊——可以說，aca這片雷區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走！」

    凌羽一揮手，三個人分別從謎團手槍下，肌肉補強服的手背上以及狙擊槍的導軌上射出了一根釘刺，釘在了棱堡有幾百年歷史的牆壁上，將三個人直接帶上了城牆。

    「我在這邊支援琳妮雅，你們去中間！」三個人穩穩地落在棱堡寬大的城牆上，羅根一個翻身，就將狙擊步槍架在了棱堡的垛口上——已經有差不多一分鐘沒有聽到琳妮雅那邊傳來的爆炸聲了。羅根難免有點緊張。

    「好！」

    凌羽一把將赫麗斯提起來，而後帶著她飛快地衝過了城牆，直接反身跳了下去。

    「好吧。就讓我來看看……」羅根念叨了一句，將瞄準鏡對準了琳妮雅的方向。

    ***

    琳妮雅.佩特森右手甩出，分子振動劍在前方劃出一個扇形，直接撲向了面前面色陰沉的男子，然而男人不為所動，只是向後一仰。以一個從膝蓋向後彎曲的詭異動作直接躲過瞄準他腰部的劍刃，而後如同一根皮筋一樣彈起。左手用扭曲的角度一撐，右手直接一甩，砸向了琳妮雅的面門！

    琳妮雅的右手反手收劍——這是琳妮雅的得意技巧之一，充分發揮分子振動劍雙刃切割的能力，揮砍的時候留有餘力，而後對可能躲過攻擊的敵人的一個補充攻擊。

    分子振動劍是需要使用技巧的，一般的劍，揮砍的時候要儘可能以力量賦予劍刃高的速度，所以發力的時候一般都是全力出手，這種力道在碰撞到對手的時候，會形成一種反饋力，從而幫助攻擊者穩定身形，但是分子振動劍並沒有這種「反饋力」，切開任何東西都像是切開空氣一樣，因此分子振動劍的使用者必須很好地把握自己的力度，以免發力落空，攻擊間隔過大。

    此外，面對著對面的陰鬱男子的拳頭，琳妮雅也抬起了由雷克雅未克合金製成的手甲來作為防禦。

    在琳妮雅看來，這是一個殺局，對方的攻擊會被自己的手甲擋住，而勾回來的分子振動劍則是會直接將對方一刀兩段！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對方的拳頭碰上自己的手甲瞬間，一股滑膩膩的力道直接滑開了琳妮雅的手甲，直接擊中了她的左側鎖骨！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她打退，而對方則是藉著這一擊的力道身體前傾，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身體向前匍匐，躲過了琳妮雅的攻擊！

    「這是……油？」

    琳妮雅忍受著鎖骨傳來的劇痛，雖然她是肉體系tf，但是格鬥能力和身體素質並不算頂尖，當年能和婕絲打個平手，完全是靠強悍的對劍類武器的把握能力，她後退幾步，穩住身形，看了一眼自己手甲上的黃色液體，皺了皺眉頭。

    下一秒，面色陰鬱的男子再次攻了上來，琳妮雅反手一撩，分子振動劍沿著一個右上到左下的弧形，封死了對方前進的路線！

    然而，對方竟然左腳點地，而後整個身體沿著左腳膝蓋向右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而後左拳一拳打在了琳妮雅喉嚨上！

    琳妮雅再次被擊飛。飛退中的少女咳出一口血痰，看著再次衝上來的對手，連續揮出三劍。封死了對方所有可能前進的道路！

    終於，這次對方後退了一步，但是當分子振動劍的刀光劃過後，他原本後退中的姿勢卻因為膝蓋強行扭曲而變成了再次向前的狀態！

    就在琳妮雅伸出手甲準備強吃這一擊的瞬間，衝過來的男子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了。

    子彈破空的聲音比子彈本身晚了一會兒才傳到琳妮雅的耳朵裡，少女穩住身形，看向被打到一邊的對手的瞬間。一場小型的爆炸發生在了對手的頭上。

    對方竟然是將子彈直接從**中彈出，以避免了子彈在身體內爆炸！

    「aca七大tf排名第六。金勳，代號『血肉傀儡』，能力是幾乎全身的關節都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此外皮膚和肌肉也如同橡皮一樣有極強的韌性。戰鬥力很強，排名靠後的原因是因為缺乏大面積破壞的能力，論單體戰鬥力，應該是在謝芸之上的。」

    羅根的聲音從耳機裡響起，遠處棱堡的城牆上，羅根端著步槍，看著瞄準鏡裡陰沉著臉將插在自己身上的爆炸子彈彈片抖落，卻沒有被刺破任何一個地方的金勳，補充了一句「油不是他自身的能力。應該是針對你的防禦做出的臨時準備。」

    「順帶提一句，根據赫麗斯計算的結果，他的身體對分子振動劍有一定的抗性。不過只要能砍到，還是能給他巨大的傷害的。」

    「謝了，」琳妮雅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不過現在問題就是砍不到啊。」

    「還有你砍不到的東西？」羅根輕輕一笑。

    「這傢伙根本不是人類啊。」

    琳妮雅深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挽了一個劍花。看著對面緩緩站起身的金勳，「有沒有辦法快速幹掉這個傢伙？」

    「你的左後方的屍體上有一把戰鬥匕首。很順手。」

    「明白。」琳妮雅看著再次衝過來的金勳，右手一揮，但是卻幾乎沒有發力，而是一個後滾翻躲開了對方的攻擊，順手將後方屍體肩膀上的戰鬥匕首摸了出來。

    被一劍逼退的金勳再次沖上，半蹲在地上的琳妮雅反手甩出一道劍光，金勳依然利用自己關節旋轉的能力躲了過去，然而就在他發力的瞬間，琳妮雅反手握著的戰鬥匕首，就隨著少女起身的巨大彈力，直接砍中了正在向自己打來的右拳手腕！

    這一擊不但砍中了對方，而且還破壞了對方攻擊自己的意圖！

    然而普通的格鬥匕首終究還是很難傷害到頂級tf，琳妮雅清楚地看到，鋒利的匕首如同砍中了橡皮一樣，直接將金勳的手腕砍出了一個九十度向上的折角。

    但是琳妮雅自然也不認為這種花巧能夠傷害到金勳，「野薔薇」在她的掌心旋轉了180度，亞麻色頭髮的少女反手揮舞著分子振動劍再次砍向了金勳。

    似乎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金勳一邊向右側倒去，希望躲開分子振動劍，一邊抽回右手，準備下一次攻擊。

    琳妮雅輕輕地一咬牙，看著金勳的身體軌跡，這一劍很可能又要落空！

    這個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製造出來的，知道琳妮雅不只擅長單手劍，還擅長雙手雙劍的金勳，很可能就會改變策略，就算下一次能得手，也沒有這麼容易了！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金勳的腰部突然彷彿被錘子重重地擊中一樣，原本向右傾斜的上半身肩膀因為腰部巨大的撞擊力向左反彈過來，直接撞在了琳妮雅的分子振動劍上！！

    姍姍來遲的槍聲還沒有在空氣中迴蕩開來，分子振動劍就撞在了金勳的左肩上，琳妮雅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切割上的阻力，而後反映過來，加大力氣沿著金勳的肩膀切割過去！

    只要這樣切下去！就可以直接把金勳一刀兩斷！

    然而金勳也已經反應過來，伸出右手直接按住了切過來的分子振動劍的劍身，竟然是打算用右手來換取逃生的機會！

    「轟——」

    最後，琳妮雅還是沒能將金勳一擊必殺，兩人再次拉開距離的瞬間，射中金勳腹部的子彈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琳妮雅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對手——金勳的右手五指被齊根斬斷，已經失去攻擊的能力，肩膀外側大概被切出了一個十多公分的口子，鮮血淋漓的左臂下方，左腹的位置，留在體內爆炸的反tf子彈給他留下了一個十多公分大的窟窿。

    「時機抓得不錯。」琳妮雅對著麥克風輕輕一笑，這種程度的傷勢顯然已經對金勳的戰鬥力造成了影響，打下去的話，自己只會有更大的優勢而已。

    「我可是機會主義者。」羅根吹了一聲口哨，「在戰場上，床上都是一樣。」

    「我真想把你的嘴撕爛。」琳妮雅搖了搖頭，不過責備的語氣還沒無奈的多。

    「先把這個傢伙幹掉吧，既然他有本事到這裡來，那就別讓他回去了。」

    琳妮雅反手一甩，分子振動劍對準了蹲在地上喘氣的金勳。

    「如你所願，」羅根將右手套進扳機護圈，冷冷地看著數百米外的金勳，「我親愛的女皇大人。」

第二百零八章 棋逢對手（下）
      
    「……由於aca大部分的tf都是強行改造的倖存者，因此有傳言aca為了保證他們的忠誠對他們進行了洗腦，還有觀點認為aca使用了不為人知的控制技術來保證tf們的忠誠，但是aca官方一直予以否定，單純從技術角度來講，使用人格干涉也會導致tf的戰鬥力大大下降，因此這些傳言可信度不高，只是，尤其是在數年前，aca的tf大部分都來自僱傭兵和亡命之徒，aca如何將他們控制住確實很令人感到疑惑……」

    ——《力量》雜誌

    ***

    「砰——」

    凌羽整個人重重地撞在了數百年歷史的棱堡石牆上，**戰爭時期就被設計用來抵擋前膛炮砲彈的厚厚的棱堡石牆被撞出了一個窟窿。

    「別用這種無意義的小玩意兒了，我們來好好打一架吧，我聽說你讓洛倫佐都吃癟了，一定會讓我很開心的。」

    謝爾蓋.扎卡耶夫的雙手緊緊地扣著凌羽的雙手，兩人保持著如同摔跤的姿勢，而凌羽的腳下，則是兩條十多米的溝壑。

    就在凌羽和赫麗斯進入棱堡內部的瞬間，扎卡耶夫直接從一間房間中衝了出來，凌羽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力量型的對手，一把將赫麗斯推開而後掏出謎團手槍就扣動了扳機。

    沒想到扎卡耶夫也不躲閃。只是用最微小的移動躲開頭部等要害，而後直接衝到了凌羽的面前，現在的凌羽自然已經不是裡姆利亞上那個快遞員。因此沒有絲毫畏懼，直接將力量強化開到了最大，雙手迎上了扎卡耶夫的雙手。

    然而，就在兩人雙手相交的瞬間，凌羽卻感覺到一輛高速行駛的坦克——不，現在的凌羽，如果是力量強化。連高速行駛的坦克都可以攔住。

    而如果說扎卡耶夫是什麼，那大概唯一的比喻就是全速行駛。滿載貨物的火車，直接撞在了凌羽的雙手上！

    凌羽腳下的草地瞬間被巨大的傳遞動能炸飛，在留下一個大坑後，凌羽被直接向後推去。雙腳在草地上犁出兩條溝壑，而後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

    扎卡耶夫挑釁的話音未落，赫麗斯的雙腳就砸在了扎卡耶夫的背上，但是赫麗斯一擊之後，卻只是遠遠地跳開，因為在她攻擊的瞬間，她清楚地看到扎卡耶夫背上被攻擊的地方的海魂衫瞬間破裂，出現了一層白色的，類似骨骼的東西。完全格擋住了自己的攻擊。

    凌羽咬了咬牙，知道這樣單純地比拚力量自己絕對不是對手，掃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而後鬆開了謎團手槍，飛起一腳踹在了扎卡耶夫的小腹上！

    不出凌羽所料，扎卡耶夫之所以硬吃謎團手槍也要接近凌羽，就是為了廢掉凌羽這個致命的武器！

    換言之，他有絕對的把握，在廢掉凌羽的謎團手槍後。凌羽絕對無法突破自己的防禦！

    藉著凌羽一腳的力量，扎卡耶夫飛快地向後退去。而後使勁掰了一下手中的手槍——如果是最早的那把3d打印件的手槍，恐怕就被他這樣一下掰碎了，不過經過婕絲修復過的手槍主要部件都換成了雷克雅未克合金，因此扎卡耶夫這一下也沒能掰壞手槍。

    「就是這樣，戰鬥就是要公公平平才有意思。」扎卡耶夫也沒在意自己被謎團手槍的小小挫敗，反手一甩，將謎團手槍直接扔出了棱堡，而後拍了拍手，「那麼，戰鬥時間開始如何？」

    凌羽沒有說話，而是腳尖一點，速度和力量強化同時開啟，直接一拳撞向了扎卡耶夫。

    雖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力量，但是他必須也要知道，對方的抗打擊能力如何。

    「來得好！」扎卡耶夫大喊一聲，伸出雙手也不格擋，而是直接張開雙手，將自己的胸膛露出來直接迎上了凌羽的拳頭！

    「哢嚓——」

    然而，就在凌羽的拳頭撞擊在對方的胸前的瞬間，對方的胸口一大塊皮膚瞬間鈣化，如同盔甲一樣擋住了凌羽的重重一擊！

    雖然這個骨頭甲片在自己拳頭擊中的瞬間就碎裂成了粉末，但是卻已經將凌羽的衝擊力全部吸收。

    全力出手的凌羽一愣，而後就被扎卡耶夫一直在兩側的雙手扣住了雙肩！

    扎卡耶夫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而後右腳一蹬，揣在凌羽的小腿上，將他雙腳浮空，死死抓住肩膀，一個過肩摔將凌羽的後背砸在地上，接著反手高高拋起，直接用力甩向了旁邊導彈車的一排導彈的尖頭上！

    凌羽如同一枚砲彈一樣直接飛向了尖銳的導彈頭的方向，而就在這個瞬間，一個銀色的身影突然竄出，飛身躍起，重重踹了一腳凌羽，將他從導彈的方向偏離了出來。

    但是這並不能改變凌羽受到的巨大動能，被改變了方向的青年重重地撞在旁邊的一輛雷達車上，將雷達車直接撞成了一個銳角的形狀。

    「多謝了，赫麗斯。」

    銀白色的斗篷緩緩落地的瞬間，凌羽吐出一口鮮血，而後從車輛的廢墟中站了起來，對站在旁邊的赫麗斯輕聲道謝，而後看向了扎卡耶夫。

    這傢伙，不比洛倫佐弱！

    如果能有什麼讓凌羽覺得洛倫佐比他強的，那大概就是洛倫佐的能力更詭異多變一點，或者說可以更好地輔助隊友，但是論單純的身體力量和強度，面前這個扎卡耶夫絕對不在使用了強力念力的洛倫佐之下。

    要知道，凌羽和赫麗斯對付一個受重傷的洛倫佐都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在伊斯坦布爾。如果不是自己取巧一開始就傷了洛倫佐，根本不可能撐到後來！

    「赫麗斯，你掩護我。不要從正面上。」

    凌羽直起身，感覺著正在緩緩從硬塊狀態變成柔軟的盔甲的背部——婕絲的這件衣服，剛才至少吸收了一半的衝擊力。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的能力是快速分泌一層骨骼組織在皮膚的表面，高溫應該會有作用。

    凌羽掃了一眼赫麗斯的提示，點點頭，嚴格的講骨骼的主要成分。碳酸鈣是不會燃燒的，但是單純的碳酸鈣過硬而脆。因此必然需要一些有機物來增強韌性。

    而這些有機物，是可燃的。

    青年從背後抽出微光匕首，輕輕按動刀柄上的按鈕，輕微的電流聲過後。在聚變電池的供應下，整個匕首已經悄無聲息地被加熱到了最大溫度，發出淡淡的紅色。

    微光匕首的電池可以保證匕首在100到3000度之間的高溫，當然溫度越高時間越短，凌羽已經將匕首的溫度開到了最大。

    同時，護手處的電磁熱屏蔽也被開到了最大，壓榨著微光匕首的電池容量。

    「高溫匕首？對，我差點都忘了，看來我要更認真一點了。」扎卡耶夫冷冷一笑。勾了勾手，看著凌羽直接向著自己衝了過來！

    這一次凌羽沒有開全力，畢竟對方是不需要防禦的。那麼自己這邊每一招也都要留有餘力，剛才一擊已經證明了扎卡耶夫有正面吃下自己一擊的能力，所以全力一擊既沒有意義，破綻也大。

    凌羽速度全開，遊走在扎卡耶夫的周圍，不斷地用謎團匕首劃過扎卡耶夫的身體。然而骨骼本身就是一種很難點燃的東西，為了躲避對方可能的攻擊。凌羽又不敢在一個方向上攻擊太久。

    還好，時間站在自己這一邊。

    然而就在凌羽這麼想的時候，扎卡耶夫突然反向轉身，衝著凌羽運動的方向，一拳就砸在了地面上！

    灰色的煙塵和混凝土塊猛然炸開，而一團煙霧中，一臉驚愕的凌羽腳下的混凝土塊瞬間龜裂，讓站在上面的青年失去了平衡！

    凌羽甚至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戰鬥的位置已經從草地上移動到了旁邊的混凝土廣場上！

    扎卡耶夫從一開始就看破了凌羽的計劃，而且也很有耐心，他一直引誘著凌羽離開草地，原因就是草地鬆軟的泥土會吸收他轟擊地面的力量，從而不一定能讓凌羽因自己的攻擊失去平衡！

    這個傢伙，根本不是表面上那種粗暴的肌肉男，事實上他的心計和戰術運用，也絕對對得起七大tf之二！

    扎卡耶夫一把抓住了凌羽的脖子，而後將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太順手，扎卡耶夫將凌羽摔在地上的瞬間，反手變成了改提著凌羽的衣領，而後又向著相反的方向甩去！

    扎卡耶夫已經看好，那裡正好有一個被自己砸出來的混凝土的凸起，只要自己將凌羽的脊椎撞在上面，就算是凌羽，也恐怕也會落得個癱瘓的下場！

    然而就在扎卡耶夫將凌羽甩到空中的時候，扎卡耶夫手中突然一輕，伴隨著刺耳的骨骼作響的聲音，扎卡耶夫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件黑色的夾克。

    凌羽幾個滾翻落地，而後將右手撐在地面上，咬牙轉身，將被自己擰脫臼的胳膊重新裝回去，抬頭看了一眼扎卡耶夫，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下一秒，一陣巨大的火焰就從背後傳了過來！

    赫麗斯站在距離扎卡耶夫十多米的地方，背上背著一個給汽車加油用的巨大的燃料筒子，端著一個一看就是臨時用導彈零件噴湊出來的噴射器，衝著扎卡耶夫所在的地方，噴出了一束火柱！

    赫麗斯竟然是在凌羽和扎卡耶夫戰鬥的兩三分鐘內，用隨身工具包拼湊出了一個火焰噴射器！

    「繼續噴！不要停！不要小看他！！」

    凌羽衝著赫麗斯大喊一聲，赫麗斯這招奇兵是他布下的，他主要在游鬥中吸引扎卡耶夫的注意力，從而給赫麗斯製造突擊的機會。

    而扎卡耶夫也有些輕敵大意——他一上來就吃了赫麗斯的一腳，發現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再加上赫麗斯他也瞭解，除了踢人就是玩無人機，這附近的無人機早在下午就被清理乾淨了，因此他也就對這個小女孩放鬆了警惕，覺得她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是他也沒想到赫麗斯竟然這麼有本事，竟然造了一個火焰噴射器出來！白髮的女孩甚至還有時間用一頂頭盔給自己改了一個防火面具！

    這大概就是眾人，尤其是aca方面忽略的一個赫麗斯的除了無人機控制，黑客和腿部格鬥的能力之外的第四個能力——

    驚人的工程師天賦！

    要知道，赫麗斯很多無人機都是自己製造的。

    白髮女孩手中的火龍畫著s型的軌跡撲向扎卡耶夫，然而被火焰籠罩的男子卻沒有表現出驚慌，只是雙手護住臉部，如同一尊雕塑一樣站在火焰中。

    「小心，不要放鬆警惕。」

    凌羽飛快地沿著一邊跑到了赫麗斯的身旁，幾乎是同時，赫麗斯手中的火龍就停歇了。

    本來就不多的燃料很快用完了，赫麗斯也意識到這一點，反手將面具摘掉，而後將背後的空油桶脫下來，向後飛退幾步，和凌羽保持數米的距離，隨時準備策應。

    沒有燃料的火焰很快地熄滅了，凌羽看著站在火中，渾身被燒得焦黑的對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來這場戰鬥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