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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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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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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13:17
第1271章 待定之局

  似乎在夏想的前途之中,都可以有發言權,單獨他就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範睿恒確實來京城了,但夏想並不認為範睿恒在他的前途的問題上有發言權,也不會有人來徵求範睿恒的意見。

  範睿恒又是從哪裡得知他要去商務部?

  商務部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實權不大,務實不多,他去了,肯定是副部長,再排名不靠前的話,相當於平調暗貶了,還不如到一個一般的省份擔任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夏想微微驚愕,不過表面上還是比較鎮靜,搖頭一笑:「你怎麼也關心起我的去向了?」

  「提前知道一天,也多一份準備。你在秦唐的時候,我沒有跟去,這一次,一定要跟緊了。」秋天,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嚴小時在房間內脫了上衣,露出胸前日益豐滿的突出,傲然聳立,惹人迷離。

  她的身材還是一樣完美,最美的地方在細腰一收,弧線驚人。男人最迷戀女人身體的曲線,夏想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在最近壓力巨大的情況之下,最需要一個港灣來讓他放鬆,給他慰藉,而嚴小時的身體,就是最合適的安慰。

  夏想的目光剛一跳躍和閃動,就被嚴小時察覺了。她莞爾一笑,雖然房間內沒有別人,還是悄聲說道:「你別想壞事了,我今天還有事情,沒時間陪你。」

  「咳咳。」夏想尷尬地咳嗽幾聲,忙借喝茶掩飾他的窘態,「我想什麼了我?」

  「此地無銀三百兩。」嚴小時笑得很開心,「是你的,就永遠屬於你,跑不了。你等了這麼多年,還在乎再多等一兩個月?再說了,我寂寞了這麼多年,就不能讓你等一等?」

  夏想乾脆無語了,只好轉移了話題:「范書記來京城,有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好象也是為了他的下一步,跑動來了。」嚴小時臉色洋溢著輕鬆的淺笑,既有挑釁,又有促狹,顯然,對剛才成功地捉弄了夏想很是開心,「還是關心你自己好了,管別人去哪裡。要我說,我倒盼望你去南方,我很久沒有回家鄉看看了……」

  深秋的京城的街頭,夜涼如水,繁華似錦,夏想難得地放鬆心情,陪嚴小時散步。

  因為嚴小時住得離此不遠,要求夏想送她回去,夏想就只得當起了護花使者。

  一襲風衣的嚴小時,在霓虹燈的映照之下,肌膚勝雪,雙眼如水,真是燈下看美人,愈加豔麗多姿。

  剛開始時只是並排走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過了一會兒,為了躲避一輛開得過快的汽車,夏想輕輕拉了嚴小時一把,嚴小時就順勢挽住了夏想胳膊,又悄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整個身子都貼在了夏想身上。

  感受到嚴小時的體溫和柔情,夏想的手終於慢慢地將她攬在了懷裡,心中五味雜陳,一個女子幾年的等候和堅持,他何其有幸還是何德何能得到她的垂青?

  世事總是如此,苦心追求的,或許終究一無所得。不經意的時候,卻又發現,身邊卻有人一直在默默等候。

  聞到嚴小時身上迷人而沉醉的女人香,夏想沒有迷離,卻驀然領悟了許多,何去何從,且由他去,各方力量交手,也任爾東南西北風,反正他該吃吃,該睡睡,暫時做一個假裝大度的釣魚翁好了。

  夏想送嚴小時到樓下,用力抱了她一抱,又俯身在她的額頭上一吻,輕輕道了一句「晚安」然後轉身離去。

  望著夏想灑脫而一往無前的背影,嚴小時呆立半響,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眼中流出幸福的淚。她認識夏想10年了,夏想第一次擁抱她,第一次親吻她,第一次給了她安撫和溫暖,一瞬間,只覺得滿心的疲憊全心的期待,都值了。

  第二天,夏想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如往常一樣到黨校上課,沒想到的是,今天的課程臨時調整,關遠曲竟然親自授課。

  身為黨校校長,關遠曲並不用親自授課,再者校長只是職務,未必校長就會授課,但關遠曲還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以授課的名義坐在臺上,恐怕傳授的不是理論知識,而是人心遠近。

  關遠曲坐在臺上,先是一笑:「同學們,我既非教授,又非講師,給你們上課,實在有點勉為其難。不過盛情難卻,同學們非要和我探討一些看法,我就來和你們見見面,談談心,事先聲明,這堂課不是正規的上課,就當成一次座談會好了。」

  關遠曲放低身段,來到台下,坐在中間——無巧不巧正好坐在了夏想的旁邊,和夏想成了同桌——落在一干各省中堅力量的副部級以上的高幹眼中,就有了意味深長的內容。

  自然,人人都清楚關遠曲的平和和隨和,既是表現出平易近人的一面,也是為以後的登頂,做好籠絡人心的預演,因為在座的各位,說不定伴隨著關遠曲的登頂,都會成為各地的一方諸候。

  但關遠曲坐就坐了,偏偏坐在了全班最小的夏想身邊,難道僅僅是巧合?不少人的目光再看夏想時,就多了不少內容。

  夏想依然鎮靜,不多說話,關遠曲問什麼,他答什麼,不亂說,恪守規矩,因為在眾人中間,他最小,雖然關遠曲刻意在人前表現出隨和的一面,而且對他又多有照顧,但他不能越位。

  領導隨便和平和,是領導風範,是平易近人的表現。下級要是隨便和平和,是不懂規矩,是目無尊長的不成熟。

  規矩一定要遵守,不管領導對你多看重,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領導就是領導,不是你可以隨便說笑的朋友。把領導當朋友的人,早晚會被領導棄置一邊。

  關遠曲的座談會持續了40分鐘左右,對事務繁忙的關遠曲來說,能抽出40分鐘的時間來開一次並不正式的座談會,實屬難得。而且40分鐘的時間內,他單獨提問了夏想三次!

  夏想就知道,關遠曲此舉,既是對他的再一次暗示,又是要借在場的眾人之口,將今天的事情傳揚出來,傳到個別人的耳中。

  因為在場的省部級幹部,來自全國各地,換言之,他們的背後,都是不同陣營的人。

  夏想隱隱猜到了什麼,關於他的下一步,怕是進入了最後的較量階段。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夏想就接到了宋一凡的電話。

  「夏哥哥,我和爸爸在一起,你快過來。」宋一凡年紀也不小了,但她在夏想面前似乎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妹妹一樣,說話時的聲音都透露出調皮和撒嬌的意味。

  宋朝度在京城,夏想也心裡有數,早想主動打電話問候一聲,也知道宋朝度很忙,就沒打出。現在宋一凡主動打來電話知會一聲,夏想就暗暗笑了。

  下一步的去向十分關鍵,在關鍵時刻,如果宋朝度不出現,就不合常理了。似乎他的幾次關鍵的升遷都有宋朝度的影子在內,即使是曹永國也好,陳風也好,不是不如宋朝度關心他,而是都不如宋朝度出手及時並且用心高遠。

  宋一凡召喚,宋朝度有約,夏想自然欣然前往。

  和宋朝度見面,是在一處高級會所,所謂高級,言外之意就是限制了門檻,說白了,就是閒人免進的意思。

  只限會員消費,或者更直白地說明,只限一定級別的官員才能入內,其實就是一處官員俱樂部,當然對外是不會明說的。

  夏想很清楚,宋朝度約他在此處見面,也是為了安靜,沒有外人打擾。

  宋朝度比以前稍微瘦削了一些,但更顯得精神和年輕了。夏想就微微感歎,宋朝度為人穩重有餘,活潑不足,心事過重,操心過多,哪裡胖得起來?

  握手寒暄幾句,雖說和宋朝度很熟了,但必要的禮節還要有,都是官場中人,又都身居要職,習慣成自然了。

  宋一凡一見夏想就眉開眼笑,上來就親熱地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哥哥」地叫得嘴甜,看得宋朝度在一旁無奈地笑著搖頭。

  好不容易夏想才坐下,宋朝度開門見山地就說了一句:「夏想,其實我很想讓你來吉江省幫我,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惜的是,阻力太大了!」

  儘管早在預料之中,夏想還是心中一沉,其實在他看來,去吉江省是最好的一步,也是他最期待中的結果,但親耳聽到宋朝度的證實,他不免微微失望。

  也就是說,期望中的一條路已經堵死了。

  「實際上,陳風也想讓你去楚省,不過比我們設想中的情況複雜了許多,夏想,我倒想說你一句,你還是太耀眼了。」宋朝度明是批評,實是愛護和驕傲,臉上也隱有一絲自得的笑意。

  「太耀眼了也不是好事,其實我很想低調一點,哪怕是給宋書記當管家,也沒有意見。」夏想呵呵一笑,他基本上解開了心結,也看淡了許多。

  「給我當管家還真讓你屈才了,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宋朝度微顯神秘地一笑,「有更好的位置等著你。其實我後來一想,也想開了,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還是要做好自己才行!」

  夏想一愣,莫非是說他的去向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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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13:32
第1272章 前路,蟄伏

  告別宋朝度,夏想一邊想宋朝度透露的資訊,一邊陪宋一凡在京城的夜色之中漫步。宋朝度也說了,只是一個原則性傾向,並不是最終決定,有可能還會有變數。

  但夏想卻是相信,差不多了,他的下一步就要浮出水面了,竟然真是去……

  不過夏想也清楚的一點是,恐怕還是一個緩衝,並不是長久之計,他不可能在京城久留,還是要前去地方。

  地方上,才是他的廣闊天地。只是不知道從黨校出來之後,還要在京城停留多久?

  如果宋朝度所說成真的話,就是總書記的意見,終究占了上風。

  昨晚是嚴小時,今晚是宋一凡,說起來他在京城的歲月,還真是悠然自得,別有味道。

  宋一凡雖然長大了,但還是不如嚴小時成熟韻味十足,畢竟她還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因此,夏想和她在一起,最為放鬆。

  宋一凡最喜歡抱著夏想的胳膊,而且抱得很緊,她又不安分,走路的時候喜歡掂著腳尖,然後東張西望,活脫脫還和當年夏想認識她時,沒有兩樣。

  恍惚間,就如回到了宋一凡的高中時代,也讓夏想感慨,在他面前,宋一凡從不設防。她胸前越來越豐滿的兩隻小兔跳躍而活潑,不時撞擊在他的胳膊上,就讓他感受到異樣的熱度。

  從側面望去,宋一凡的臉龐依然有稚嫩之氣,青春和年輕正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上盛開,讓她的容顏綻放出堪比世間任何花朵都美麗的光彩。鼻子翹而挺,弧度極美。

  宋一凡最可愛之處在於眼睫毛不但長,還彎曲,尤其是從側面看時,美不勝收。大眼睛水靈而靈動,眨動之間,猶如黑色的寶石。

  夏想就想,凡丫頭真是一個小小的快樂精靈,她幾乎集無數人人羨慕的美好於一身,卻又不任性不傲慢不勢利,也正是她單純而無欲無求的性格,才讓她從來不被煩惱纏身。

  京城的秋夜談不上多美,除了喧囂和繁華之外,沒有什麼情調和雅趣。夏想一直固執地認為,京城人情貴,長居不易。作為首都,京城只適合當官和賺錢,不適合居住和生活。

  人口太多了,壓力太大了,人也活得太累了。

  就是他,現在也是副部級高官了,在京城之地,卻還覺得舉目四望,一片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夜深了,宋一凡卻還不想回去,有點耍賴的意思,夏想可不敢胡來,他是當著宋朝度的面領走了宋一凡,如果宋一凡夜不歸宿,他沒法交差,只好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宋一凡,送她回了學校的單人宿舍。

  告別宋一凡,夏想也沒有再回吳家,而是去了肖佳之處。

  作為夏想最早的女人,肖佳是最默默無聞甘於人後的一個,從不爭寵,也從不計較什麼,獨自一人帶領孩子,孤獨而滿足地生活在城市的角落,雖然一直在人後,但肖佳從來都沒有放棄幸福。

  肖佳有自己的幸福理由,有一個漂亮而可愛的女兒,有一個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還有一份人人羨慕的事業,並且坐擁龐大的財富,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理由?

  夏想和肖佳聚少離多,肖佳從未埋怨過夏想什麼。因為她知道,許多事情求不來,而如夏想一樣男人,更是可遇而不求的極品男人,既然他一直對她從未捨棄,一年之中,能有十幾次的見面也就滿足了。她也見多了身邊貌合神離的夫妻,不過是一個名義罷了,許多夫妻一年到頭甚至都見不到幾面,和陌生人一樣。

  至少她和夏想之間,還有一份難得的情意和默契。

  肖佳在李沁的勸說上,變現了1億多人民幣投入到了金融大計之後,現在變成了1億多美元。

  再加上原有的產業和持有的一些股份,肖佳名下的產業少說也有近2億美元,她也是名符其實的富女。

  為了不影響夏想的前途,也為了女兒的未來著想,肖佳只讓女兒肖夏認夏想為乾爸,並未告訴她真相。

  今天肖佳正和叢楓兒商議一個投資項目,忽然聽到門鈴響,平常家中客人很少,就她和叢楓兒、女兒三人住在一起,外加一個保姆,今天會是誰?

  開門一看,竟是夏想,讓肖佳喜出望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想也不多說,只是微一點頭,就上前抱起女兒。

  肖夏和梅亭,是夏想最愛的兩個女兒,也是他給予父愛最少的兩個女兒,實際上,肖夏還稍好一些,夏想一年也能見上幾次,倒是梅亭,有時一年都難得見上一次,也是讓他心中有愧。

  但現實就是如此,也只能無奈。

  肖夏對夏想十分親熱,畢竟家中沒有男人,夏想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爸爸形象——雖然是乾爸,但在她的小小心思中,只知道夏想是爸爸,是她最愛的一個男人。

  夏想又和叢楓兒打了招呼,對叢楓兒一直守護在肖佳身邊,也是心中微微感動。叢楓兒直到現在也沒有男朋友,聽肖佳說,她對男人死心了,決定終生不嫁,就陪她一輩子。

  夏想無意評價叢楓兒的選擇,也知道叢楓兒經歷複雜,是個有故事的人,或許真是對愛情死了心,就由她去。反正叢楓兒和肖佳一起,以肖佳的為人,不會虧待她。

  晚上,肖夏和叢楓兒住在一起,夏想就和肖佳重溫舊夢。

  肖佳就和夏想說了不少話,不知怎麼就說到了梅亭,她反倒勸夏想多看看梅亭,因為女孩不比男孩,女孩比男孩更渴望父愛。

  夏想無語,他不是不愛梅亭,而是他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始終無法突破,感情真得勉強不來,而梅曉琳對他,雖說不是用情極深,但顯然也動了真情,他無法直面梅曉琳的情感。

  就在夏想黨校進修還沒有正式結業的時候,夏想經古秋實引薦,和水天私下裡會談了一次。

  水天和古秋實是校友,比古秋實小4年,今年42歲。

  對於水天的簡歷,夏想自然清楚得很,和古秋實相比,水天32歲升正廳,35歲升副部,其升遷速度也堪稱一絕,在國內也一時為人所稱道。

  而且水天和古秋實又是校友,聯想到水天現任的職務,再和宋朝度所說的一對應,夏想就知道,他的下一步,呼之欲出了。

  一周後,夏想在黨校的兩個月的進修,正式結業。關遠曲出席了結業儀式,並發表了重要講話,同時,和省部級進修的學員合影留念。

  隨後,他又單獨和夏想合影,並且單獨和夏想在一旁小聲交談了幾分鐘,種種跡象說明,關遠曲對夏想格外照顧,似乎是有意向外界透露什麼資訊。

  在場的都是副部以上的高官,不管是否知道夏想的背景,都很清楚關遠曲幾次意味深長的舉動,絕對是有意為之,是要再三向外界傳遞一個資訊。

  更有知道夏想去向未定的人不免心想,恐怕關主席此舉,和夏想的下一步大有干係。

  結業之後,告別的時候,楚省省委組織部長強一部和湘省省委秘書長梁夏甯熱情地同夏想告別,二人和夏想相處得很愉快,也很投機,排除先入為主的因素,他們對夏想也確實比較欣賞。

  強一部的名字比較怪,人卻熱情,又好說話,不太象組織部長的作派,拉著夏想的手說個不停,倒是梁夏寧一直含蓄地在一旁微笑,只說了幾句邀請夏想到湘省作客的話,又說鄭書記向夏想問好。

  最後夏想和二人握手告別,出門的時候,梁夏寧似乎才想起了一樣,多問了一句:「你下一步的去向,定了沒有?」

  雖說同為進修班學員,但畢竟都是官場中人,關係不是特別近,有些話不好開口相問,因此,梁夏寧話一出口,強一部就多看了他一眼。

  別看強一部話比梁夏寧多,但他的話從不越界,說得不少,卻都是在邊上打轉,不涉及到個人要事,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物。

  夏想倒沒有多想梁夏寧的隨口一問,笑了一笑:「服從中央的安排吧。」回答得很含糊,並沒有正面作答。

  梁夏寧微一點頭,也笑了一笑:「其實湘省也不錯,正需要如你一樣務實、能幹的少壯派。」他話一說完,似乎自覺話多了一樣,又搖頭一笑,「我就是改不了話多的毛病,主要也是和你一見如故,沒有隔閡,你也別見怪。」

  夏想就又和梁夏寧握了手,笑道:「替我向鄭書記問好,再向梅市長代好。」

  「一定,一定把話帶到。」梁夏甯揮手向夏想告別。

  一步邁出中央黨校的大門,回首一望一方臥石之上六個金色的「中共中央黨校」的題字,夏想微微一笑,心中更堅定了方向。

  回到吳家,吳老爺子書房的大門敞開,顯然正在等他歸來。

  吳老爺子正在揮毫潑墨,夏想走近一看,一方白紙之上書寫了兩個揮灑大字:「蟄伏!」

  夏想就知道,他猜對了,他的下一步,只不過又是一次跳板,或者更確切地講,只是一次標籤之旅。

  三天后,在團中央全體會議上,從未在團系統工作過的夏想當選為團中央書記處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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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13:51
第1273章 延續,前行

  如果不是有水天的經歷在先,夏想的當選肯定會引起各方關注,但因為水天在當選為國中央書記處第一書記之時,也從未有過在團系統工作的經歷,因此,夏想的當選並不突兀。

  而且自總書記上任以後,在用人上面大膽創新,總有出人意料的提拔,33歲的夏想年紀不大,進入團中央擔任書記處書記,依然是副部級待遇,其中似乎也沒有太多可以挖掘的新聞價值,所以新聞媒體只是簡單地報導了之後,就沒有做出深度分析。

  只有幾家南方的媒體稍微點評了一下夏想的任命,就國內最年輕的副部級高官,由燕省省委常委、秦唐市委書記,到排名並不靠前的團中央書記處書記,夏想的履歷很獨特,很有耐人尋味的地方。

  再加上先前兩個月的中央黨校的進修經歷,夏想的仕途,從原本規規矩矩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升遷,到了副部之後,突然就連拐兩個彎!

  都以為黨校進修之後,夏想會到地方上擔任更重要的職務,不想一下進了團中央,也多少出乎不少政局分析家的意外。因為按照正常的升遷之路,夏想黨校之後,應該還在地方上擔任要職,少說也要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突然就進了團中央,難道說是要接替水天,下一步要擔任第一書記?第一書記可是正部級。

  但問題是,水天去年才擔任第一書記,不出意外的話,他要幹滿五年才會卸任。

  看不懂,看不懂夏想走的到底是什麼路?水路、陸路,還是水陸兩棲?

  也有深得政治三味的人看出了端倪,從黨校到團中央,是兩個派系之間的交接,如果說黨校是跳板,那麼團中央就是緩衝,或者更準確地講,是貼標籤。

  夏想身在其中,自然更明白此中意味,在決定他的去向的較量之中,先是家族勢力小勝一局,然後又是團系大勝一局。

  不管他在團中央呆多久,他再由團中央外放到地方之上,都會被人貼上團系的標籤。

  吳老爺子的「蟄伏」二字,旨在告訴他,在團中央的日子,就當是休假或養心了,以一種蟄伏的姿態來度過在團中央的時光。

  既然是蟄伏,可見時間不會太長,否則就不是蟄伏,是蟄居了。

  一天后,夏想就正式到團中央報到,並且迅速進入了狀態,接手了團中央書記處書記的一攤子工作,開始他一生之中最為波折起伏的第二段仕途生涯。

  團中央的工作多是務虛,夏想一直在地方上工作,有點不太適應。用了大概一周的時間才算理順了思路,還好,工作散漫而輕鬆,並沒有什麼迫不及待需要解決的問題,他就真如吳老爺子所說的一樣,蟄伏了。

  其實水天對他,也算可以,雖不如古秋實對他熱心,但也做到了大面上對他禮遇有加。水天比他只大了9歲,差不多算是同齡人,如果不是古秋實,不是他,水天就保持了國內最年輕的副部級官員的紀錄,可惜先後被古秋實和他打破了。

  對於水天,夏想瞭解得不多,到了團中央之後,接觸也不是很多,彼此之間也多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沒有進一步私交。

  不過先前李丁山在團中央的一些關係,都沒有升遷,夏想來後,他們主動找到夏想以示親近,夏想也就接受了他們。當然,他無意在團中央再立一個橋頭,很清楚他在團中央的時間不會太久,充其量半年就不錯了。

  夏想明白,地方上才是真正海闊天空之地,他現在所做的就是安心等候一個機會。

  相信不管是總書記也好,還是吳家,甚至是總理,或是另一股反對的力量,都不想他在團中央安穩度日。因為如果他到地方,會比在團中央更有用武之地。

  團中央的日子,實在是清閒,一個月後,夏想的心態就完全平和了,步子也成了方步,說話也慢了語速,四平八穩得象一位沉浮官場許久的官僚。

  只是在虛浮的外表之外,內心的激情,仍然在等待迸發的一天。

  又過了一月有餘,眼見2009年即將過去,夏想也確實真正做到了蟄伏,幾乎完全淡出了公眾視線,也很少在新聞媒體上露面,曾經國內最年輕的副部級官員的光環也黯然失色了,似乎他完全被人遺忘了。

  也有人在想起夏想時,還不免搖頭歎息,曾經多少輝煌的一顆政治明星,不想一閃而過,竟然成了流星。

  而在秦唐,還不時流傳著夏想和章國偉的故事,就有人將兩次照片風波相提並論。夏想雖然被中紀委聲勢浩大地調查一通,但在秦唐人民的口耳相傳之中,夏書記是風流倜儻的桃花夏郎,而章國偉卻是下流無恥的車震流氓。

  秦唐人民都說,人可風流但不能下流,人可雙飛但不能車震。

  現在不少人年輕人提及夏想,都說夏書記是他們的人生偶像。說到章國偉,都是章國偉就是大烏龜,人太壞,平常看上去挺老實,說不定背著蓋子在偷幹什麼勾當。

  不過對於夏書記成為團中央的書記,不少人都不理解,還是暗暗替夏書記惋惜。

  好在高海上任秦唐市委書記之後,多少次在講話之中指出,要繼續延續夏想同志的工作路線,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正是因為高海不遺餘力地宣揚,夏想在秦唐的名聲極好,而章國偉基本上等同於秋天的落葉,被掃進了垃圾箱。

  2010年元旦期間,夏想先是到天澤和曹黧黧、連若菡團聚——也怪了,兩女竟然將天澤當成了第二故鄉,既不回京城也不回燕市,夏想也懶得管她們——然後又回京城,和來京的陳風、曹永國、宋朝度各見一面,又和錢錦松、易向師有過短暫的接觸。

  很巧的是,在一次聚會上,還偶遇了章國偉。

  曾經形象高大、紅光滿面的章國偉章大市長,才幾個月不見,就消瘦了一大圈,而且一下蒼老了許多,夏想記得他一頭黑髮,不料現在一看,竟然兩鬢花白了。

  一個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現在的章國偉就基本上處於一個進退維谷的處境,前方無路可走,後面無路可退,只能原地踏步,但還必須時刻承受風霜刀劍嚴相逼的苦處,怎一個慘字得了。

  夏想就能充分理解章國偉同志的悲憤和苦痛,但沒辦法,身為黨員幹部,就得服從組織安排,誰讓你是黨的一塊磚,既然是黨的磚,是蓋房子還是蓋廁所,就得由黨說了算。

  章國偉在和夏想握手時,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夏書記,以前……我還是太淺薄了。」

  夏想不接章國偉的話,章國偉現在的下場,雖然是付先鋒暗下黑手,但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就算沒有付先鋒橫插一手,章國偉的前途也不會遠大到哪裡去。

  當然,沒有付先鋒,章國偉也不會臭了大街。對於一個愛惜羽毛的人來說,不管他是正人君子還是偽君子,都視名聲如生命。

  章國偉政治生命沒有前景了,名聲又臭了,用一句潮流的話來形容,真是苦逼的人生。

  「章市長,章程市也有許多可持續發展的亮點,正需要你的開拓精神帶領章程市大步前進。」夏想就興趣缺缺地敷衍了一句,實在是他連話都懶得和章國偉多說了。

  元旦過後不久,梅曉琳從湘省返京了。

  梅曉琳現在是湘江市常務副市長,據說下一步有望扶正。

  一回京,梅曉琳就電話約夏想出來見面。夏想剛剛答應了梅曉琳,不料又接到了付先鋒的電話,付先鋒也提出要和夏想面談,說是有要事。

  夏想作難了,梅曉琳約見,肯定有要事。但付先鋒又言之鑿鑿,說是務必見面,時間上又有衝突,怎麼辦?

  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先見梅曉琳,就暫時回了付先鋒。

  付先鋒卻是朗聲一笑:「也好,我等你一個小時,夠不夠?」

  夏想就客氣幾句,放下電話心裡還有點納悶,最近付先鋒對他越來越客氣了,而且還大有進一步拉近關係的舉動,難道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先將付先鋒的謀算拋到一邊,夏想也知道,從整治章國偉之時,付先鋒就開始佈局了,到今天差不多半年時間了,也該完全揭開謎底了。

  ……梅曉琳豐腴了一些,臉色也紅潤了許多,或許是事業漸成,心思漸開的緣故,她現在渾身上下散發出身體成熟事業成功的女人特有的兩重魅力,比夏想初識她之時,不可同日而語。

  梅曉琳很有禮貌地和夏想握手:「謝謝夏書記賞光。」

  夏想笑了:「怎麼這麼見外了?」

  梅曉琳笑而不語,也沒請夏想去茶樓,而是直接發動了汽車:「我們邊走邊談,怎麼樣?」

  夏想一愣:「還要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我又不會害你,更不會賣了你。」梅曉琳難得俏皮地說了一句。

  夏想就抬手看了看表:「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梅曉琳一點頭:「半個小時足夠了。」

  夏想就坐上了梅曉琳的車,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僻靜之地,一下車就驚呆了,眼前站著的人,竟是付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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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14:06
第1274章 動靜

  夏想一愣之後,不由搖頭一笑:「付主任,你和曉琳聯合捉弄我,是不是?」

  「真的不是。」付先鋒似乎有喜事臨頭,笑得很開心,「巧合,真的是巧合。」

  夏想也懶得多問了,笑著打了個哈哈,就在付先鋒和梅曉琳的帶領下,進入莊園之內。

  冬天的莊園,草木枯黃,放眼望去,似乎是一片淒涼。漫步在田園小徑之中,北風吹拂,寒冷動人。

  莊園名叫荷花草塘,此時既無荷花,又無青草,但在滿目的荒涼之中,也另有一番味道。北方的冬天本來是灰白之色,但世間萬事莫過於此,盛極必衰,寒冬過後,必會迎來春暖花開之日。

  來到一處向陽的草亭之中——草亭在春、夏、秋三季,絕對是一個好去處,但在冬天,卻有落寞之意——夏想坐下,心想梅曉琳和付先鋒湊到一起,本身就很怪異,又請他來這樣一處荒郊野外之地,今天的會面,還真是大有玄機。

  夏想多少也猜到了什麼,既不點破,也不多說,只是坐下之後,放眼四望,感慨說道:「在城市裡住久了,不知道郊外其實還有別樣的景色。其實吹吹冷風也不錯,可以讓人清醒。」

  付先鋒沒有坐下,叉腰遠眺,似乎胸中有丘壑一樣:「冬天的郊外真的不錯,讓人感覺到天地寬闊。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付先鋒難得有抒懷的時候,估計也是前程有望了,夏想不接話,只是看向了梅曉琳。

  梅曉琳坐在了夏想的對面,她的俏麗經冷風一吹,更顯紅潤,一雙眼睛跳動幾下,悄聲說了一句:「梁秘書長對你印象很好,回去後,在我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

  梁夏寧也是八面玲瓏之人,他多半清楚自己和梅家關係不錯,有意向梅曉琳賣好,說幾句好話,不過是舉手之勞,既落人情又落好。

  夏想可以肯定的是,梁夏寧肯定不會向鄭盛說起他的好話……

  「梁秘書長下一步就要擔任組織部長了……」梅曉琳趁付先鋒不注意,悄悄眨了眨眼睛,「湘省,人事要有大調整了。」

  夏想也能猜到一二:「付主任要去湘省了?」

  「差不多要定了。」難得梅曉琳在官場浮沉多年,還有俏皮的時候,估計也就是面對夏想時,她才有放鬆和真實的一面,「你知道不,付主任要來湘省擔任副書記了……」

  夏想雖不知道付先鋒具體擔任什麼職務,但見付先鋒和梅曉琳意外在一起約他,就多少猜到了大半。

  付先鋒抒懷完畢,回過頭來,臉上迸發的全是雄心壯志:「夏想,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終於要出京了。」

  京官雖好,難免清貴,既不如地方上實惠,又不如地方上出政績,想要有所作為,還是地方上更天地寬闊,當然,到了副國級以上就另當別論了。因此,付先鋒自從燕市被免,在京賦閑兩年,東山再起,在發改委擔任要職,雖然也是位高權重,但相比之下,怕是他心中所嚮往的,還是在地方上的崢嶸歲月。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當年下馬河的洪水,還有下馬河畔的車禍,似乎已經遠去了,在付先鋒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當年的陰冷,只是夏想心中有數,掩蓋在其內的一些東西,未必就真的被風吹雨打去,而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等待一個機會就會再次破土而出……

  付先鋒的雄心是他的雄心,不是夏想的壯志,夏想卻是出乎意料的冷靜,臉上雖有笑容,卻是淡淡地說道:「恭喜付主任了,終於要海闊天空了。」

  付先鋒也漸漸冷靜下來,淡然一笑:「找你來,可不是只為了告訴你我要出京的消息,而是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梁夏寧要由省委秘書長轉任省委組織部長,湘省省委秘書長的位置暫時空缺,你如果點頭,我來活動……」

  早在付先鋒整治章國偉之時,夏想就知道付先鋒的出手是高利貸,是要加倍償還的債務,事隔半年,付先鋒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管付先鋒前往湘省是擔任什麼職務,夏想清楚,如果他過去擔任了省委秘書長,不和鄭盛一心而和付先鋒一心的話,湘省的局勢就微妙了。

  付先鋒也不簡單,佈局真是長遠,用一個落魄的章國偉來換取他的大力支持,也是一本萬利的賣買。

  去湘省擔任省委秘書長?夏想還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去向,梅曉琳也同時出面,也就說明梅曉琳也是贊成付先鋒的提議,但他心裡卻是沒底,去湘省在鄭盛的手下當兵,怕是沒有好處可得,而且如果他和付先鋒走近聯合抗衡鄭盛的話,又和他團系出身的身份自相矛盾。

  難辦呀……

  關鍵還有,他怎麼可能答應付先鋒?吳家不點頭,總書記不同意,就算他想去,也未必去得了湘省。再說了,他並不太想去團系的勢力範圍之內,雖說他現在已經被貼上了團系的標籤,但平心而論,他還真沒有當自己是團系人馬。

  夏想見付先鋒一臉期待,似乎很真誠,心裡卻清楚付先鋒對他的器重,多半是利用的成分,並非如宋朝度等人一樣對他是器重加期待,和付先鋒共事,要時刻多一份提防之心。

  「我剛到團中央才不久,調動頻繁的話,會不會給留下不好的印象?」夏想就說了一句很外行的話,他是故意一說,要的就是旁敲側擊梅曉琳。

  對於梅曉琳出面暗中相幫付先鋒,夏想清楚,梅曉琳有私心在內,未必她是得到了鄭盛的授意。私心就私心好了,她對他肯定沒有壞心,只是萬一她有鄭盛的暗示在內,就麻煩了。

  他既然被貼上了標籤,又和付先鋒走近,難免要和鄭盛疏遠,會讓人怎麼看待他?如果因為他的原因之故而讓外界猜測團系內部不和,他的罪過就大了。

  雖說被貼團系標籤他是被動為之,但既然擔任了團中央書記處書記,就要維護團中央的權威,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承認,外界會有不少人將他認定為團系。

  他就必須自覺地做一個團系人馬應有的覺悟,至少在表面上要和鄭盛保持一致,畢竟鄭盛是團系的大將之一。

  有付先鋒在場,夏想不好直接開口問梅曉琳鄭盛的意見。

  付先鋒也聽出了夏想的含糊其辭,呵呵一笑:「你可不是瞻前顧後的性格,乾脆地就一句話,你覺得省委秘書長的職務,是不是稱心?」

  夏想笑著搖頭:「都是工作需要,不管是什麼崗位,都要全心奉獻。」

  又是一句套話,付先鋒就無奈地哈哈一笑:「好,我就當你點頭了。」然後他一擺手,「我先走了,你和曉琳有話就繼續說話。」

  付先鋒倒也利索,說走就走,扔下夏想和梅曉琳就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自得的背影,頗有「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灑脫。

  付先鋒一走,不等夏想發問,梅曉琳就主動說道:「我坦白,是付主任先約的我,說他想讓你隨他一起到湘江省,正好我來到了京城,就答應了他要來勸勸你。」

  「勸我有什麼用?」夏想知道梅曉琳隱瞞了一些什麼實情,她不說,他就不多問了,「我說了又不算,倒是你,怎麼不多想想,付先鋒去湘省,不會和鄭書記走得過近,他拉攏我,自有深意。」

  「我知道。」梅曉琳攏了攏頭髮,「不過我還是想讓你來湘省,當年我們在安縣一起共事,是多少美好的一段時光。」

  女人終究是女人,尤其是缺少愛情滋潤的女人,即使在官場之上再身居高位,也有柔情替代理智之時,夏想暗暗搖頭,梅曉琳現在的年齡,事業有成,前景光明,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個疼愛她的男人。

  但問題是,他現在是副部級,梅曉琳是副廳,而且可能即將正廳,如果他們之間鬧出了緋聞,可就是大事了。

  當然,就算有緋聞,外界也不會有傳聞,國內嚴格的新聞審核制度,副部以上的官員,哪裡有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而落馬的?

  夏想沉思片刻,還是說了一句:「湘省環境複雜,付先鋒此去也不知道具體擔任什麼職務,我還是不要摻和了。」

  「隨你。」梅曉琳也不知是不快還是無所謂,她哈著手,跺著腳,顯然感覺到了寒冷,「我們回去吧。付先鋒熱情高漲,需要吹吹冷風,我們不需要。」

  夏想也感覺到了寒冷,微一點頭,也不多說,就隨梅曉琳上了車。

  梅曉琳開車,一路上不怎麼說話,只是抿著嘴,臉色有點差,也不知是被冷風吹著了,還是心情不好了。

  夏想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勸慰她,畢竟他的個人去向牽涉了太多的方面,不可能因為個人情感而左右了判斷,再說也確實是即使他答應了付先鋒,也未必如願。

  但也清楚,付先鋒是當他答應了,再深入一想,估計提前已經著手活動過了。隨他去,不信付家一家的力量就能左右了局勢。

  眼下,還是待定之局。

  只是夏想沒有料到的是,結果,比他預料之中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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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5章 周折,結果

  其實付先鋒此去湘省,只是含蓄地一點可能是擔任副書記,具體連付先鋒擔任什麼職務都還沒有敲定,還想安排他一同前去,也太冒進了一些。

  所以夏想並沒有將付先鋒的話放在心上。

  不想,僅僅一周之後,中央就正式宣佈了付先鋒的任命,經中央批准,中組部決定,付先鋒同志任湘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代省長。

  夏想大吃一驚,他原以為付先鋒會是省委副書記,沒想到邁出京城的付先鋒,龍行虎步,一步登天,竟然成為一省之長!

  厲害,好一個厲害的付家,好一個手腕高明的付先鋒。

  夏想就第一時間向付先鋒打了祝賀電話:「恭喜付省長,果然是海闊天空的一大步。」

  「呵呵,夏想,你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付先鋒還如以前一樣,除了語氣之中多了喜悅之外,在夏想面前態度依然平和,沒有一絲得意,「你去湘省的事情,我還正在運作,有希望,但難度不小。」

  夏想很明白付先鋒的用心,雖是省長,但他在湘省恐怕孤立無援,一個沒有根基的省長,在面對強勢的省委書記的情況之下,怕是局面很難打開,孫習民就是前車之鑒。

  而他目前正好賦閑——雖是團中央書記處書記,但調動起來最為容易——所以付先鋒就一心想將他運作到湘省,以好成為援力。

  夏想就想,怕是近一兩年間他和付先鋒之間的幾次成功的合作,讓付先鋒暫時認為他和他之間已經沒有隔閡,已經真正握手言和了?

  夏想就打了個哈哈:「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付先鋒沒再多說,估計也是事務繁忙,應酬眾多,匆忙掛斷了電話。

  是該和吳老爺子談一談了,總懸空也不是好事,他在團中央是安心了,但心安了,體未胖,就證明還是沒有心寬。

  尤其是付先鋒四處活動替他安排前路的情況下,吳老爺子一直沒有表態,事情就有點反常了。

  夏想已經搬出了吳家,住在了團中央的單身宿舍,因此最近和吳老爺子見面也不多。

  打了電話過去,吳老爺子對夏想提出回家吃飯,一點也不驚訝,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也該回來了一趟了。」

  正好連若菡也回來了,夏想就到機場接上了連若菡,一起回家。

  連若菡最近平和了許多,金融大計的狂熱已經暫時平息了,她錢賺足了,又回歸了以前的模樣,不過有一點,就是和曹殊黧、李沁一年多的相處,關係更加融洽並且親如姐妹了,所以三個女人一台戲,對夏想的依戀倒是少了一些。

  夏想開車,連若菡坐在旁邊,說個不停,又收購了哪一家公司,資產又增加了多少,等等,要是以前她肯定是眉飛色舞,現在卻是一臉平靜,就如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夏想就只是一臉微笑,心想他的女人現在也真是了不得,在他身邊溫柔得不行,但談笑間,卻能決定一間大公司的生死,也是大權在握。

  也必須承認,他心中還是充滿了幸福。

  到了家中,晚飯已經擺好。

  今天人不多,吳才洋不在,吳才河也不在,只有吳才江和老爺子兩人,夏想和連若菡的加入,頓時讓家中增加了不少生機。

  坐下吃飯的時候,一路上說個不停的連若菡不見了,她低眉順眼,變成了淑女,只坐在夏想的旁邊,一言不發,就聽夏想幾人說事。

  其實就是老爺子一人在說,夏想和吳才江在聽。

  吳才江卸任省長之後,悄無聲息地在京城任了一個閒職,保留了級別和待遇,沒有了實權,是真正的清貴之職,正好騰出了大把的時間來管理吳家的家事和經濟事務。似乎一下轉了性子一樣,以前喜歡談天說地的吳才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默寡言並且低調沉穩的吳才江。

  吳老爺子話說得不少,不過都是一些閒言碎語,並沒有說到正事。

  飯後,幾人又坐下喝茶,連若菡自己上樓,客廳只有夏想三人時,吳老爺子才正式點了題:「倒不是我避著若菡,是她不樂意聽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就不讓她聽好了。」

  人老了,總是會為家人考慮得多一些,吳老爺子最讓夏想感動的地方就是他的人情味兒,比吳才洋會來事兒多了。

  「小夏……」吳老爺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是該動動了,要不都長秋膘了。春種夏長,秋收冬藏,蟄伏太久了,就容易消磨了鬥志。」

  夏想不說話,看了吳才江一眼。

  吳才江似乎神遊物外一般,微眯兩眼,輕聲說了一句:「年輕,就是優勢,就有衝勁,夏想,把握住機會。」

  夏想對現在吳才江的狀態有點不解,從服從家族大計的角度出發,他個人做出一些犧牲也是值得的,同時從他個人的性格考慮,前途也不會太明朗,退下也是明智之舉,而且以吳才江的為人,也不會因此而消沉或心生不滿,不過現在他的表現有點讓人詫異。

  「湘省雖好,不過江南水軟,溫柔鄉英雄塚。」吳老爺子繼續邊喝茶邊說,「白山黑水之地,地產豐富,人情世故,但也不是久留之地。倒是齊省,孔孟之鄉,可以大有可為。」

  吳老爺子否定了湘省和東三省,意在讓夏想去齊省,倒是出乎夏想的意外。齊省是邱仁禮執掌之地,也算是家族勢力的地盤,但問題是,齊省目前沒有空缺,總不成搬開一人讓他前去。

  夏想不插話,就繼續聽吳老爺子說話。

  「付先鋒那小子最近對你興趣很大,小夏,你莫要被他當了槍。」吳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一臉笑意,似乎並不是指責付先鋒,而是在讚賞他,「你說說你的想法,真想去湘省?」

  夏想似乎就是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就去齊省好了,齊省個好地方,我喜歡大明湖。」

  夏想的理由很牽強,但他的話一出口,老爺子還是會心地笑了。

  「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就真當你同意了。」然後他一拍沙發扶手就站了起來,「就這麼說定了,趕在年前定好餃子餡,也好過個好年。」

  夏想送老爺子去休息,等老爺子進了房間,他才向吳才江點點頭,正要上樓找連若菡,吳才江說話了:「小夏,我有一句話要和你說。」

  夏想就轉身坐下:「三叔,您說。」

  一句「三叔」叫得吳才江微微動容,他努力保持了一臉平靜,聲音很低:「家族勢力、平民勢力,或者是團系也好,記住一點,自身利益第一!」

  到了連若菡的房間,夏想還在回味吳才江的話。

  如果吳才江只是隨口一說也就算了,關鍵是他一臉嚴肅和痛心,似乎有巨大的隱情一樣,就讓他心中多了猜疑和不安,難道說表面上一團和氣的吳家,暗中也是潛流洶湧,分岐嚴重?

  又轉念一想,先不管吳家內部事務了,他本來就沒打算插手吳家的家事。夏想的原則就是,吳家對他再好,吳老爺子對他再寄予厚望,他也不介入吳家的家事。

  原則和底線不能動搖。

  對於答應前往齊省,夏想表面上答應得痛快,其實也是不得已的選擇。有時沒有選擇很痛苦,選擇多的話,會更痛苦。

  實際上話又回來,向北或是向南,他說了又不算,既然吳老爺子說了向東,就且向東,最後結果,也未必能如吳老爺子之願。

  連若菡似乎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側身躺下,一動不動。夏想脫下衣服,悄然上床,還沒躺下,就被連若菡翻身騎在身下。

  「我來試試你最近有沒有偷吃。」她咯咯一笑,雙眼如水,再一看身上,竟然未穿寸縷。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十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夏想的激情就被連若菡瞬間點燃了。

  也怪了,就連若菡最能激發他的欲望和火焰。

  夏想翻身上馬,將連若函壓在身下。連若菡身材依然曼妙而完美,她一直堅持鍛練,本來就有運動的潛質,年輕時身材就有健美的一面,現今十餘年過去了,多了女人風韻,但健美不減。

  夏想就很賣力很投入,直讓連若菡氣喘吁吁,瘋狂一場。

  事後,連若菡枕著夏想的胳膊:「衛辛最近一直沒有做什麼生意,她要是有閑的話,讓她來幫我好了。」

  衛辛在夏想調離秦唐之後,也離開了秦唐,回到了燕市。她沒有來京城陪夏想,因為在京城太引人注目了,她想等夏想確定了下一步才說。

  連若菡不止一次提過要讓衛辛和她在一起,夏想一直沒有答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衛辛也一個人慣了,她不願意和別人共處。

  不料連若菡似乎拿定了主意一樣:「過兩天我去一趟燕市,和她好好談談。她年紀輕輕的,別太悶了自己。」

  夏想懶得再管連若菡對衛辛的好心,心思浮沉間,就沉沉睡去了。

  原以為春節之前會有消息傳出,不料春節之前,一切平靜,夏想也就繼續做好他的本職工作,唯一一點感覺不同的是,似乎水天對他興趣比以前濃了,經常會找他談工作和思想認識……

  轉眼春節到了,春節期間,在和老古的一次會面之中,夏想終於確認了他的去向,去處和職務,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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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38:16
第1276章 南下燕省無故人

  2010年的春節期間,夏想匆忙回到了一趟單城,和朱睿樂見了一面,也沒在家停留幾日,就返回了京城,沒有在燕市過年。

  朱睿樂在單城根基漸穩,在彭勇的輔佐之下,逐漸掌控了大局。可憐陳潔雯漸漸失勢,被朱睿樂的綿裡藏針再加上彭勇的精心算計逼迫得沒有還手之力,再加上她的省裡的後臺對她也失去了信心,陳潔雯悲哀地發現,她不但控制不了單城的局勢,想在退下之後撈一個副省級待遇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前途一片黯淡,她差不多死了心,就得過且過了。

  夏安在朱睿樂的關照下,已經順利擔任了縣委書記,雖說政治上還有不成熟的地方,但也算是按步就班走得安穩,以他的年紀,如果一步一個腳印的話,做到市委書記應該也有可能。

  夏想也不想過多地給予夏安關照,就讓他一直在基層做些實事也好,有機遇就上,沒機遇也不為他刻意安排,揠苗助長有時也會害了他。因為如果以後鬥爭再激烈的話,夏安的位置越高,越容易成為政敵攻擊他的靶子。

  曹永國夫婦過年的時候,也沒回燕市,只到單城停留了一天,就到了京城。

  基本上今年的春節,夏想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度過。

  似乎一切都還算平穩,該見的人都一一見過了,宋朝度、陳風、馬萬正、錢錦松,包括葉石生等等,甚至還和古秋實、鄭盛也有過短暫的接觸,但以上幾人都沒有對夏想的去向有任何說法,也讓夏想明白一點,要麼以上幾人級別不夠知道核心機密,要麼事情還在醞釀之中,沒有最終落實。

  不過一想也是,他現在畢竟在團中央工作,是不是到地方去還要兩可之間,就是他在團中央一呆三五年也正常。

  只是宋朝度含蓄地點了一點:「團中央畢竟不是久留之地,你肯定要走,但去哪裡,我插不上話了,就不發表意見了。不管去哪裡,我相信你都能把握好分寸。」

  其他人都對他的去向提也未提,甚至還有諱莫如深的表露,就讓夏想清楚,肯定是反對力量出手了。就連一向直爽的古秋實和他見面的時候,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過年好!」

  再想到吳老爺子先前所說要在年前定下他的去向,才好過個安心年,沒想到,吳老爺子的話也空過了,可見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夏想就想,誰說耀眼了是好事?

  其實也不難理解,家族勢力對他的支持力度是大,但有一方對他反對的力度也很大,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總理大概會是不偏不向的立場,總書記對他支持,也是有限支持,因為他還不是總書記認可的嫡系。

  由此就造成了家族勢力和反對力量之間的對峙,總書記和總理多半袖手旁觀,也是為了爭取利益最大化,還有一點,也是家族勢力提出的去處不符合總書記的利益,總書記才不會在關鍵時刻拍板支持任何一方。

  幾方意見不統一,就只能擱淺了。

  好在在和老古會面的時候,總算撥雲見日了。

  初七,夏想特意上門拜訪老古,他獨身一人前去,自己開車,連司機都不帶。

  老古為了等候夏想,也謝絕了所有上門的客人。古玉親自下廚做飯,還買來了全聚德的烤鴨——夏想很是無語,他真不是很愛吃烤鴨,怎麼就以訛傳訛了?

  索性也不說破,就默認了,沒辦法,最難消受美人恩。

  古玉的廚藝大有進步,估計也是最近下了不少功夫。她近來沒有出國,一直呆在京城陪著老古,似乎又安心了,不覺得和夏想之間遠近不定了。

  古玉多學廚藝和繡花,性子似乎沉靜了不少,見到夏想時,莞爾一笑,頗有大家閨秀的神韻,就讓夏想歎為觀止,沒想到古玉也有如此沉靜嫻淑的一面。

  飯菜倒也可口,夏想吃幾口,就誇古玉幾句,主要是有心了,也讓他感動。他也清楚,女為悅已者容是初級階段,中級階段時,女人會為心愛的男人下廚。

  一個女人不真心為一個男人下廚做飯,只能證明她對這個男人愛得膚淺。

  老古氣色不錯,喝了幾杯小酒,臉上紅光滿面,放下酒杯,嘗了一口烤鴨,又吐了出來:「又油又膩,太難吃了,夏想,你怎麼愛吃這個?」

  古玉不高興了,又夾起一塊烤鴨,說什麼也要讓老古吃下,不吃她就生氣:「爺爺,烤鴨就是好吃,你必須吃一塊。不吃,就不讓你喝酒了。」

  老古無奈地呵呵笑了:「當年有多少人在我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你倒好,把我治得服服帖帖的,真是怪事,一物降一物。」

  一邊說,一邊還咬牙咽下了烤鴨,看得夏想在一旁直樂,又不好笑出聲。

  「想笑就笑好了,又不是外人。」老古又倒了一杯酒,「來,小夏,咱爺倆兒好好喝一次,說不定以後再聚在一起就不容易了。勸君更盡一杯酒,南出燕省無故人……」

  夏想聽出了味道:「還是要南下?」

  「怕是了。」老古放下了酒杯,「我也是剛剛聽到,總理和總書記應該是碰頭了。」

  總書記和總理在他的去向之上,是最大的決定性的力量,其實如果沒有另一支反對力量的話,吳老爺子的意圖也能順利得到落實。但偏偏是在吳家和反對力量對峙之中,總書記和總理的態度,就成了天平之上的砝碼,加壓到哪一方,哪一方必勝。

  因此,老古的話一出口,夏想審時度勢之下就立刻得出結論,各方僵持之下,終於要打破僵局了。

  南下……南下的範圍太廣了,豫省在南,嶺南省也在南,楚省在南,湘省也在南,會去哪裡?

  老古看出了夏想疑惑的目光,搖頭一笑:「現在不宜透露,或許還有變數,你心裡大概有數就可以了,現在多說無用。」

  得,還是給他一個輪廓,讓他水中望月,夏想只好搖頭一笑:「唯楚有才,還是嶺南花開?」

  老古聽明白了夏想還是在打探是去楚省還嶺南,不由哈哈一笑:「我哪裡知道?我只是一個隻知道喝酒作樂的糟老頭子而已,才不關心國家大事……」

  古玉就非常及時了白了老古一眼:「裝腔作勢。」

  老古哈哈大笑,夏想也是哈哈一笑,氣氛一時無比融洽,在暖暖的冬陽裡,別有一絲溫暖的味道。

  也是夏想在今年春節之中,過得最輕鬆快樂的一天。

  初八一上班,就有不少消息從四面八方傳來,有真有假,有風有雨,也讓夏想明白,即使在京城,即使到了省部級,有關調動的傳聞,從來都不缺少市場,甚至還有傳聞說是水天即將擔任某省省長,而他將會接任團中央第一書記。

  夏想除了一笑置之還能如何?團中央第一書記,非總書記的親信不能擔任,他還遠達不到讓總書記視為嫡系的地步!

  過了正月十五,各項工作步入正規,並且開始繁忙起來。同時,有關夏想即將調離團中央的風聲,就越來越緊了。是不是有人有意放風,還是無意走漏就不得而知了,反而團中央上下都知道夏想即將離任。

  夏想處在風暴中心,反而比以往更淡定了。他知道該來的總歸要來,與其惶恐,不如從容,反正已經期待得夠久了。

  向南是定下了,究竟是何處,還沒有敲定,也和吳老爺子私下談過一次,老爺子只說了一句話:「去哪裡和擔任什麼職務,兩個選項,得有一個由我說了算!」

  一周後,付先鋒在湘省正式當選為省長,完成了他政治生命之中一次決定性的跨越,由副省到正省,是一次至關重要的升遷。由此,付家在四家之間再次實力大增,將邱家遠遠拋在了身後,穩穩坐在了第三的交椅之上。

  甚至已經有了直逼梅家之勢!

  不得不說,此次付先鋒翻身上馬,由副省到正省,速度之快,並且執掌了湘省省政府,也讓不少人大為驚訝。

  湘省省委書記鄭盛,是團系人馬,原省長是總理一系,因年齡到點退下,都以為還會由總理一系接任,沒想到是家族勢力橫插一手,拿下了省長寶座。

  如此,湘省就形成了團系和家族勢力共同執掌的局面,微妙而平衡。

  只不過誰也沒有料到的是,湘省的人事變動十分動盪,隨後,湘省省紀委書記調回中紀委任職,空缺出的紀委書記一職,一下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湘省自鄭盛擔任書記以來,就被認為是團系的地盤了,現今突然省長調整為家族勢力的付先鋒,已經十分出人意料了,現在至關重要的紀檢委書記一職又將易人,會是哪一方的力量介入?

  隨後,中央就宣佈了任命,頓時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經中央批准,中共中央組織部同意,夏想同志任湘省省委委員、常委、紀檢委書記!

  竟是夏想?全國媒體一片驚呼,怎麼可能?年僅34歲的省紀委書記,不但在國內絕無僅有,以前也從未有過先例!

  再聯想到夏想既是家族勢力,又有在團中央工作的經歷,他此去湘省,陡然間讓湘省局勢,撲朔迷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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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38:32
第1277章 無限風光在險峰

  在任命正式公佈之前,夏想已經就知道了結果,並且和吳老爺子、吳才洋有過一次深入的會談。

  此去湘省任職,紀委書記一職,是吳老爺子爭取的結果,去湘省之地,是總書記的意圖。最後儘管反對的力量很強大很堅決,但在最後關頭,總理也表示了謹慎支援的態度,最終達成了一致。

  不過對於夏想擔任省紀委書記,當時還是有過激烈的爭論,反對一派的說法是,夏想太年輕,又沒有在紀委的經歷,哪裡有34歲的年輕人擔任省紀委書記的先例?

  省紀委書記是要職,在省委常委會中,紀委書記排名非常靠前,而且還有相當大的獨立性,權力極大,將監督和嚴肅紀律的大權交到一個年僅34歲的年輕人的手上,很難服眾,而且會讓人懷疑中央在用人上的嚴肅性。

  據說,不但爭論非常激烈,言語之中還有濃濃的火藥味。雖說雙方都各執一詞,但都互不相讓,反對一方抓住夏想的年齡問題不放,資歷淺,年紀輕,讓一個34歲的年輕人擔任非常重要的省紀委書記一職,如同兒戲。

  支援一方拿夏想過人的工作能力、過硬的作風以及扎實的政治素質,等等,又以夏想是國內最年輕的副部級官員來做例證,並提出了總書記在新時代挑選幹部的思想指導的指示精神,和反對一方針鋒相對。

  爭論得不可開交之時,總書記終於發話了:「夏想是年輕,也資歷淺,但這些都不是阻礙幹部進步的絆腳石。有些同志對夏想出任湘省紀檢委書記的職務不理解,說是提議太草率,我就說一句話,在中紀委的調查之下安然無事的幹部,是烈火真金的幹部,年紀再輕,也足以擔當重任!」

  總書記說話的語速還是一樣的緩慢,但卻擲地有聲,一錘定音,讓所有反對的聲音啞口無言!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年整治夏想的經歷,反而烈火過後,錘煉出一塊真金,讓夏想踩著中紀委的肩膀,借力而上,一舉擔任了省紀委書記。

  省紀委書記,絕對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要職!

  紀委書記一職,是家族勢力的意圖,但去湘省,則是總書記的暗示。兩相結合之下,就讓人不免猜測,在夏想的問題上,總書記少見地和家族勢力達成了共識,難道說,夏想有成為總書記和家族勢力之間橋樑的可能?

  不管外界如何猜想,夏想對於他的省紀委書記一職,喜憂參半。

  喜的是,省紀委書記不但高過省委秘書長,也高過組織部長,僅次於副書記,在省委的排名非常靠前,離副書記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且也有不少由省紀委書記一步升任省長的先例。可以說,省紀委書記的職務,比他期望中的幾個職務,都更有分量,也更接近正部級!

  估計也是吳老爺子審時度勢之後,抓住時機,一擊則中的結果。

  憂的是,去湘省,恐怕還是總書記對他的觀察和考驗,他夾在鄭盛和付先鋒之間,必定要有明確的立場,是支持鄭盛還是偏向付先鋒,將是他到任之後所面臨的第一個天大的難題。

  當然,能夠擔任省紀委書記,夏想還是十分欣慰,最大限度地接近正部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被中紀委調查一番之後,不但安然無事,還一步邁出成為了一省的紀委書記,中紀委的面子之上,肯定不太好看。

  其實任何一個任命的背後,都有針鋒相對的較量和深層次的政治含義,此去湘省,怕是湘江水深,激流暗湧。

  而且紀委書記一職,想要有所作為,想要政績,都是伴隨著無數官員的落馬,可以說是真正的硝煙四起的戰場。

  不查大案,似乎碌碌無為。若查大案,必然得罪無數人。尤其是省紀委書記,出手的案件都是副廳、正廳以上的官員,說不定哪個廳級幹部的背後,就直通京城了。

  以前他是市委書記,對一些貪污腐敗之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來和光同塵,但現在擔任了省紀委書記,再遇到大案不查,他就不是當初心懷壯志為民請命的夏想!

  因此,省紀委書記一職雖然位高權重,但實際上還是無限風光在險峰。

  ……任命一發,夏想就在團中央辦理了交接手續,準備不日啟程前往湘省履新。

  在團中央告別的時候,水天一臉淡然笑容,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夏書記,你我同事一場,雖然時間不長,很是讓人懷戀。這一次去湘省,鄭書記對你大有期待,我也送你一句話……」

  「感謝水書記對我的關心。」夏想的態度很端正,水天級別比他高,作為團系的另一員主力幹將,日後也必定大放光彩,有必要處好關係。

  「借用古人一句話,為夏書記壯行……」水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水天的話雖然有套話的意味,但聯繫到夏想即將上任的職務和省份,也是大有玩味之處。

  距離夏想到任還有三五天時間,得知了消息的各路人士,紛紛打來電話祝賀,或是親自前來京城和夏想見面。

  宋朝度沒有過來,他有事脫不開身,只打了一個電話,簡短說了幾句。對於夏想此去湘省擔任省紀委書記,宋朝度樂見其成。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讓夏想謀定而後動。

  宋朝度當然知道紀委書記一職雖然分量很重,但也是一個容易得罪人而且很有可能兩頭不落好的職務,好在對夏想他還是比較放心,認為夏想能夠勝任省紀委書記一職。

  不過宋朝度也隱有擔心,因為對於湘省的局勢他也不太瞭解,並不清楚湘省的局勢和力量分佈,雖說大概也瞭解一些,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夏想面臨的難題,也是不小。

  夏想在離開京城之前,和陳風、古秋實都分別見了一面。

  陳風一如既往,一見面就對夏想表示了祝賀,對於夏想前往團系和家族勢力共同執掌的湘省,陳風心中自然清楚是政治較量的結果。

  對夏想來說,此去湘省,不僅喜憂參半,而且前路險阻,不可預料的局面太多太複雜,並且事關他下一步由副部到正部的關鍵性的跨越,不但要站好隊,而且還要處好和團系、家族勢力之間的關係。

  陳風倒沒有給夏想太多提醒和暗示,只是含蓄地一提團系和平民一系的不同之處,平民一系雖然也稱為一系,但一是沒有團系強大,二是沒有人事上的決定性,因此,相比之下,如果按三系劃分的話,團系、平民系和家族系,平民系力量最為薄弱。

  從出身來講,陳風也是平民,但在陳風調任山城市長之後,大有向總書記靠攏的趨勢,等他擔任了楚省省委書記,並非團系出身的陳風,已經完全被人認為是總書記的一系。

  但不管是哪一系,並不是影響他和夏想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

  由此,陳風和夏想會面,其實是為夏想即將前往湘省上任的送行,雖無壯行之意,卻有叮囑之心。

  當然,作為朋友和師長,陳風並不會直接勸說夏想徹底倒向總書記,現在完全倒向總書記,也不是明智之舉。總書記雖然是最高人,但兩年之後就會退位,則由關遠曲正式接任,關遠曲卻是家族勢力的出身。

  陳風就只說了一些閒話,和夏想說笑一氣,又簡單一說如何做好紀委書記的工作,作為省委書記和師長,陳風不管是從級別還是個人身份的角度出發,他的話,夏想就得用心聽之。

  夏想也理解陳風的心思,也不提去湘省的前景,只是敘舊和說笑。

  告別的時候,陳風說了一句:「我在湘省沒有熟人,要不給你介紹一兩個關係也是好事。不過你在湘省也不是沒有熟人,付省長可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夏想哈哈一笑,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說果然恰當,付先鋒指望他前到湘省助他一臂之力,不是天真,也不是幼稚,而是堅定地認為他是家族勢力的嫡系了。

  而鄭盛恐怕對他也另有想法。

  夏想自然不清楚,在他前去湘省的中間曲折過程中,鄭盛也起到了一定的推進作用。鄭盛的用心深遠,比他想像中更複雜,同時也為他帶來了一次非常嚴峻的考驗。

  和古秋實的見面,多少有點讓夏想意外。

  夏想之前接到古秋實一個電話,古秋實先是祝賀他高任省紀委書記,隨後又說他可能近期沒時間到京城,因此無法為他送行了。

  不料兩天之後,古秋實突然又來電話,說他已經人在京城了。

  此時離夏想上任只有一天了,夏想一邊辦理交接手續,一邊收拾行李,再和親友告別,忙得不可開交,和古秋實的見面就十分倉促。

  夏想一見古秋實行色匆匆,就知道古秋實是專門為他前來一趟京城,心中就更清楚此去湘省,平民一系對他的影響逐漸降低,而總書記一系加緊了對他的佈局和掌控!

  甚至夏想心中還閃過一個念頭,從古秋實和鄭盛對待他的態度有所不同來推測,莫非是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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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38:48
第1278章 上任,初始

  和古秋實的見面其實一句正事都沒有提及,只喝了半個小時茶,敘舊,展望,然後就握手告別。只在最後,古秋實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紀委書記一任,是個不小的挑戰,夏想,你要看好了路再落腳。」

  第二天,夏想在中組部部長吳才洋的親自陪同下,由京城飛赴湘省,正式上任湘省省紀委書記一職!

  湘省,位於長江中游南部,境內湘江貫穿南北,因此稱之為湘省。據傳,湘江流域過去多植芙蓉,唐代詩人譚用之有「秋風萬里芙蓉國」之句,故,湘省又有「芙蓉國」之稱。

  湘省省會湘江市,別稱「星城」「天下潮都」,國家首批歷史文化名城,享有「中國快樂之都」和「中國力量之都」美譽。不過在夏想看來,所謂快樂之都的說法,其實包含貶義在內。

  湘省的娛樂業發達,尤其是電視娛樂業,在國內非常出名,甚至差點力壓央視一頭。

  話又說回來,傳媒娛樂業的超乎尋常的發達,也為湘省增加了不少經濟增長點。

  夏想和吳才洋乘坐的是專機,一落地,湘省省委書記鄭盛、省長付先鋒,以及省委常委全體人員、四大班子主要負責人,全部到齊。一者因為吳才洋親臨,中央政治局委員,必須要有相應的接待規格,二是夏想的職務在湘省也是省委之中的要職,在常委會中排名非常靠前!

  儘管不少人早就知道了夏想的年輕,但真正見到本人時,還是暗暗吃驚,太年輕了,人人都自認是久經官場了,卻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年輕的副省級官員,再確切地講,是如此年輕的省紀委書記!

  鄭盛先和吳才洋握手,他和吳才洋之間寒喧之時,笑容滿面,十分熱情,甚至還悄悄耳語幾句,顯得他和吳才洋之間似乎關係有多密切,私交有多親密一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二人是至交好友。

  其實夏想心裡明白,吳才洋和鄭盛並沒有什麼私交。

  反倒付先鋒和吳才洋握手的時候,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一句話,雖然二人臉上的笑容還算真切,但在外人看來,總有公事公辦的一絲淡然。

  其實說起來以夏想的級別,又不是一省之長或省委書記,用不著中組部部長親自送任,但規矩是死的,事情是活的,吳才洋特意親自前來,既是抬高夏想,又是另有用意。

  湘省,在付先鋒擔任省長之後,就成了家族勢力和團系的必爭之地。

  總書記卸任在即,加緊了佈局,國內省份多半的一二把手,幾乎全部輪換了一遍,已經拿下了半壁江山。但關遠曲接任在即,肯定要加緊收復失地。作為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付先鋒擔任了湘省省長,也意味著家族勢力全面反擊的開始。

  等關遠曲真正執掌大權之後,更會加緊收權,必然會引發新一輪的人事調整的動盪。當然,關遠曲也不會過於激進了,肯定會緩緩圖之。

  不過關遠曲和總書記又有所不同,總書記成為第一人之後,受限太多,而且他的支持者不夠多,因此,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終於全面掌權。而關遠曲的身後則有龐大的家族勢力的支撐,因此他上任之後,恐怕只用兩年左右的時間,就能掌局。

  付先鋒前來湘省,能一步扶正,背後肯定也有吳老爺子的默許,甚至還會有關遠曲的支持,說不定是家族勢力的一次長遠佈局。

  但夏想也知道,湘省的局勢……太複雜了。

  如果說省委書記鄭盛是團系人馬,省長付先鋒是家族勢力,那麼省委副書記葉天南則屬於總理一系——在飛機上,吳才洋雖然話不多,但還是向夏想透露了一些東西,比如省委副書記葉天南是總理的親信,夏想要謹慎對待,而省委組織部長梁夏寧立場不明,是夏想可以爭取的物件。

  梁夏寧從中央黨校回來之後,就由省委秘書長轉任了省委組織部長,空缺的省委秘書長一職由鄭海棋擔任。

  鄭海棋今年36歲,只比夏想大兩歲,一直在團系統工作,是絕對的團系出身,原是湘省團省委書記,一步由正廳邁進副省,也算是國內極為年輕的副省級高官了。

  據說,在鄭海棋由正廳到副省邁進的過程中,鄭盛是幕後推手,大力推舉,才最終讓鄭海棋成為湘省最年輕的副省級官員,如果不是夏想此來湘省的話,鄭海棋將是湘省當之無愧的第一年輕有為。

  只可惜夏想的到來,不但讓他在年齡上的優勢蕩然無存,也讓他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的光環黯然失色。

  夏想比鄭海棋小兩歲,但卻是省紀委書記,比省委秘書長不但實權大了太多,而且分量更重!

  其他常委的立場和背景,吳才洋沒再多說,夏想也就不甚清楚,但就是以上知道的幾點就已經讓他很是看清了局勢,湘省雖說用龍潭虎穴來形容有些誇張,但用撲朔迷離來比喻湘省現狀的話,絕對貼切。

  ……夏想和鄭盛握手的時候,鄭盛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微笑著說了幾句套話,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表示親切和歡迎。

  夏想和付先鋒握手,付先鋒也沒有多說,關係密切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必再在人前故意顯露。不過付先鋒還是說了一句關切之語:「夏書記估計路上勞累了,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才好開展工作。」

  夏想和副書記葉天南握手的時候,葉天南的表現就有點熱情有加了,他拉著夏想的手,說了有半分鐘的話,從工作到生活,都很關心。

  葉天南今年49歲,人顯得年輕,不胖不瘦,個子中等,頭頂有點微禿,其他方面還算周正,應該說在官員之中,相貌和體型都在中等以上。

  夏想也就和葉天南客氣幾句,並未深說。

  現在他的立場不明,前來湘省,既是從團中央直接空降,額頭上有團系的標籤,但在他晉升到副省之時,卻又是家族勢力將他抬進了燕省省委常委會,另外,他的所作所為又有平民情懷,因此,他此來湘省,既是各方爭取的對象,又是各方提防的對象。

  實際上,他相當於身處旋渦之中,似乎很受歡迎,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捲入各方利益的糾紛和對峙之中。

  同時夏想也清楚,他此來湘省,面臨兩個巨大的考驗,一是必須站隊,必須表明政治立場和傾向,二是在省紀委書記任上,必須拿出有足夠說服力的政績,否則他的正部之路,將會充滿艱難險阻。

  和梁夏寧握手的時候,梁夏寧也很熱情,和夏想說笑幾句:「在黨校時我就想,如果夏書記能來湘省,肯定是一件幸事,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機會和夏書記共事,呵呵,我很期待……」

  梁夏寧邁入副省的時間比夏想早多了,在中央黨校的時候,夏想不顯山不露水,雖說有人驚訝他早早步入副省的序列,但當時他等同於閒置,因此也有人不看好夏想的前景,就連梁夏甯也認為夏想可能要蟄伏兩年。

  沒想到一轉身,夏想由團中央空降到湘省成為省紀委書記,排名遠在他之上,梁夏甯除了震驚夏想的升遷之快之外,心裡就多了一些想法。

  今天對夏想的熱情和客氣,梁夏甯也並非全是假裝,也有一份私心在內。

  夏想多少也能猜到梁夏寧的用心,他對梁夏寧也頗有好感,加上他又是可能爭取的對象,還是掌握人事大權的省委組織部長,也就客氣了幾分。

  其他常委的握手和寒喧,多是過場了,畢竟不熟。

  只有鄭海棋表現得還客氣一些,和夏想多說了幾句。作為省委秘書長,省委的大管家,要幫夏想安排住宿和生活上的一應事宜,他表現得熱切也再正常不過。

  隨後,一行人來到了湘省的省委大院。

  湘省位於長江以南,氣候濕潤而溫暖,對夏想來說,也是全新的體驗。當然,湘省的省委大院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景色可看,黨政機關的建築都講究方正和嚴肅,大同小異,千篇一律。

  然後就是開會,正式宣佈任命。

  湘省的四套班子全體成員、省法院、省檢察院等相關部門,全部到齊,由中組部部長吳才洋正式宣傳了中央的決定。

  再後就是鄭盛和付先鋒分別發言,表示堅決擁護中央的決定,歡迎夏想同志來湘省工作。

  照例,夏想也發表了簡短講話。

  大會最後圓滿落幕,夏想正式成為湘省省紀委書記!

  晚上,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宴請吳才洋和夏想一行。

  宴會舉行到一半的時候,吳才洋藉故告退。吳才洋一走,氣氛才算活躍了許多,畢竟席間坐著一位中央政治局委員、中組部部長,誰也放不開。

  宴會舉辦得還算成功,平穩有序,皆大歡喜。畢竟級別都高,場面上肯定都會圓場,花花橋子眾人抬。

  鄭海棋幫夏想安排好了住宿,十分妥當,以夏想的級別,現在走到哪裡,都不用擔心生活上的問題。

  第二天正式上班,以夏想的想法,肯定要先熟悉一段時間工作,然後才進入狀態,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一件難題——還是天大的難題。

  成為夏想上任省紀委書記之後的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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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39:03
第1279章 介入點

  夏想的辦公室佈置得還算不錯,湘省在國內算是富裕省份,具體體現在辦公條件上,就是辦公環境優雅,辦公傢俱低調而不失高檔。

  剛剛坐定,看了幾眼文件,鄭海棋就敲門進來了。

  「夏書記,你的住宿是不是還滿意?」鄭海棋雖然年輕,但他笑眯眯的樣子,也顯得很有城府。沒城府也不可能,36歲的省委秘書長,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

  夏想不知何故,對鄭海棋的感覺很複雜,因為一開始他就認為他會是省委秘書長,最後雖然沒有最終擔任省委秘書長,卻對省委秘書長的位置格外留意,因為一般而言,省委秘書長必是省委書記的親信。

  再加上鄭海棋出人意料的年輕,就讓夏想心中莫名有了提防之意。

  省委秘書長對應負責的是省委書記,省紀委書記排名再靠前,一個住宿的安排也不必省委秘書長親力親為,何況省紀委的系統還比較獨立,而且省紀委也有省紀委秘書長。

  但作為省委的大管家,熱情之下過問夏想的住宿安排,也算說得過去,夏想就表示了感謝:「很好,很不錯,海棋同志辛苦了。」

  36歲的鄭海棋或許是保養較好的緣故,再加上長得文淨而膚色較白,看上去比夏想還要年輕一些,不誇張地說,鄭海棋不管是外貌還是級別,和夏想都有的一比。

  鄭海棋先是一笑,又自顧自坐下,擺出了長談的姿態:「夏書記,你的秘書安排,本該由陶河江同志負責,不過我剛剛和河江同志碰了個頭,他說紀委方面暫時沒有太合適的人選,正準備安排夏書記到大學裡挑選秘書。我的意思是,正好省委方面有一個不錯的同志,各方面條件都優秀,我就冒昧提一提,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陶河江是省紀委常委、省紀委秘書長,他完全對應負責夏想的工作。

  一般而言,紀委書記的秘書肯定要由紀委秘書長安排,因為紀委比政法委的獨立性還強,可以自己決定許多事情。秘書的問題,陶河江剛才也彙報過了,情況夏想也略知一二。

  排除鄭海棋主動示好或是別有用意之外,一個秘書的安排,也由省委秘書長親自出面,多少有點小題大作了,而且鄭海棋和鄭盛的關係,不用想就知道一定非常密切,夏想就微一沉吟,沒有說話。

  秘書問題看似不是大問題,但用人不當的話,絕對會釀成大問題。好的秘書未必會成事,但一個不好的秘書,絕對能壞事。

  「嗯……先推薦人選上來,我看看。」夏想採取了折衷的辦法,「我也讓河江到大學裡挑選了,兩手準備好一些。」

  鄭海棋還是一笑:「行,就按夏書記的指示辦。」他站了起來,「有需要省委方面出面的事情,夏書記儘管吩咐我,也可以讓河江告訴我。」

  夏想點頭,起身禮送鄭海棋出門,心中卻想鄭海棋後一句話的含義,真有事情需要省委協調,肯定要由他直接和鄭海棋打招呼,如果讓陶河江出面,就太托大了。同樣是秘書長,陶河江只是省紀委秘書長,和鄭海棋堂堂的省委常委的身份不能平起平坐。

  鄭海棋……有意思,夏想剛剛坐下,才又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封舉報信,不由一愣。

  他的秘書還沒有到位,秘書到位後,一般的舉報信就先由秘書過目,除非有重大案情的舉報信,才會擺在他的案頭。省紀委書記,不可能天天親自去拆舉報信。

  不是秘書,那麼這封舉報信難道是陶河江放在桌子上的?夏想也未多想,順手就打開了舉報信,作為他平生第一次拆開舉報信,也是擔任紀委書記以後第一次接到舉報信,心情多少有點激動。

  不過激動歸激動,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雖然沒有從事過紀委工作,也清楚不少舉報信是打擊報復的信件,不能當真,真正落馬的貪官,有多少是被舉報信掀翻的?況且他是省紀委書記,不是市縣的紀委書記,到他手中的舉報信,多少涉及到高級幹部,一個高級幹部怎麼可能會栽在一封舉報信上?

  有一句話說得好,有人告狀的領導不一定是好領導,但沒人告狀的領導一定不是好領導——大奸似忠呀。

  夏想漫不經心地拆開了信,以為只會看到一封反映某領導貪污腐化、生活作風糜爛的一般信件,不料打開信件一看,竟然是一封手寫的舉報信,現在的人寫舉報信多半會列印然後複印,等於是批量製造,到處投寄,廣撒網,多捕魚。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動筆手寫。因為手寫容易留下筆跡,會被人查到。

  信上的字跡很漂亮,如行雲流水一樣,非常漂亮的一筆楷書,差不多有書法家的味道,就讓夏想暗暗讚歎。

  先是欣賞了片刻書法,夏想才仔細看了信中的內容,一看還好,一看就大吃一驚。

  舉報信既不是舉報哪個市委書記貪污腐敗,又不是舉報哪個市長生活作風糜爛,而是舉報湘省的一家道橋公司幾年來所建造的幾個重大工程,偷工減料,存在著重大的安全品質隱患,現在正在承建的高速公路路段,也同樣存在著嚴重的偷工減料的品質問題。

  舉報信列舉了許多詳實的例子,揭露了許多觸目驚心的黑幕。

  其一,2007年湘省道橋公司因鳳沱大橋特別重大坍塌事故,被吊銷安全許可證、資質被停牌、失去投標資格,但僅僅一年之後,沒有經過嚴格的內部整改、沒有受到應有懲罰的湘省道橋,於2008年就恢復了工程施工總承包一級資質,並且順利承接了一個高達30多億元的工程!

  其二,鳳沱大橋倒塌後,湘省道橋在湘省有關部門的操作下,不但恢復了工程施工總承包一級資質,還重組了一家具備公路工程施工總承包一級資質的橋樑公司,從而讓湘省道橋反而更上層樓,業務範圍更加寬廣。

  其三,湘省道橋在管理上非常混亂,自身技術力量不足,施工隊伍薄弱,工程項目多為整體或分割發包,真正由自己施工的專案少之又少,發包的工程,又缺乏監管力度,再加上經手過多,許多人要從中收取好處,導致最終用在工程上的資金少之又少,不出現品質問題才怪。

  ……

  後面的內容還有很多,基本上都是針對湘省道橋的種種弊端而開的一劑藥方,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地列舉了幾點改革意見,即使以夏想一個省委常委的角度出發,舉報人所提出的解決方案也確實有合理之處。

  更難得的是,舉報信洋洋灑酒上萬字,全部手寫而成,竟然沒有一個錯字,連標點符號也很用心落筆,就讓夏想感歎,寫信之人,如果不是一個從事多年技術工作的工程師,就是一名教授。

  舉報信的最後又含蓄地提出,湘省道橋現在已經被線民稱之為湘省塌橋公司,而湘省道橋不思悔改,不知醒悟,還公開辯解,抹黑事實,顛倒黑白,沒有一點公義廉恥之心,還存著官商勾結、貪污腐敗的不正之風,就算不為了整治貪污腐敗的行為,就是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也要查明事實真相,整頓湘省道橋公司。

  夏想足足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看完了信,心中起伏不定,大為感慨。

  他又上網搜索了一下湘省道橋的業績,發現湘省道橋承建的幾處重大工程,都不同程度出現過工程品質問題,塌橋三座,危橋兩座,一處高速公司的路段路況奇差,車禍頻發,被人形象地稱之為死亡高速……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果然觸目驚心。

  夏想起身來到窗前,凝望窗外的景色,心情無端地沉重起來。

  嚴格意義上講,這不是一封舉報信,也不歸他管,因為舉報信沒有涉及到具體的官員,而只是一家省屬工程公司,而且整頓湘省道橋的權力在省政府和省國資委手中,作為省紀委書記,他無權過問。

  但話又說回來了,湘省道橋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在背後肯定有人力挺,不用猜,至少會有正廳級別以上的官員充當幕後,才能保下湘省道橋屹立不倒。

  甚至還會副省級的保護傘。

  如果夏想是副省長,又正好分管城建一攤兒,可以具體過問一下,但他是省紀委書記,主管黨員幹部的紀律,雖說湘省道橋屬於國有企業,省紀委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直接插手調查,但他更清楚的是,湘省道橋的背後,說不定會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集體。

  牽一髮而動全身,撥出蘿蔔帶出泥,夏想清楚得很,任何一家國有企業的背後,都會有一個極為龐大而驚人的利益鏈。

  關鍵是,湘省道橋公司的種種,都是發生在付先鋒和他來湘省之前,莫非可以說,可以直接將付先鋒排除在外了?

  初來湘省,夏想立足未穩,便面臨一次重大的考驗。

  還有一點讓夏想不明的是,舉報信究竟誰放在了他的案頭?放信之人,絕對別有用心!不用想,此人肯定是知道什麼內幕。

  夏想不清楚的是,舉報信如果算是一個契機的話,湘省道橋公司就是一個介入點,一舉撬動了湘省原有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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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39:20
第1280章 初始之局

  一個領導不可能走到哪裡,都會被下屬擁護或歡呼,但身為領導,更要提防下屬的不良用心,小心被他們利用或是擺下迷魂陣。

  下屬對領導是有敬畏之心,但他們也會想方設法讓領導上當受騙,夏想現在位居省紀委書記的高位,更要提防成為各方勢力用他當成支點來撬動別人利益的杠杆。

  因此雖然他第一感覺就清楚,舉報信中所列舉的事例基本屬實,但也不會冒然出手調查,因為他並不清楚是誰將信放在了案頭,更不清楚舉報信出自何人之手。

  他初來湘省,就有人將難題擺在他的面前,不得不謹慎面對,小心為上。

  想了一想,更覺得秘書一事不能草率,還是自己挑選為好。

  正尋思時,陶河江敲門進來了。

  陶河江44歲,微胖,走路的時候腳步邁得很急,總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架勢。夏想多少瞭解一點陶河江的履歷,按說以他的資歷,早就應該是省紀委副書記了,但一直升不上去,可能和他不夠穩重有關。

  不過陶河江辦事倒是挺快,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為夏想物色好了秘書人選,是湘江市紀委秘書二處的一個副處長。

  以夏想現在的級別,配備的秘書最低也要副處級,正處也可以,級別不是問題,能力才是關鍵。

  「曾卓同志畢業于名牌大學,今年30歲,人很機靈,也有眼色,市紀委大力推薦,給予了高度評價。」陶河江極力盛讚曾卓,察言觀色間,見夏想不動聲色,就又多說了一句,「梅市長對曾卓的評價也很高。」

  夏想心中一跳,他的一個秘書人選竟然驚動了梅曉琳,還真是四方雲動,再一想也是,湘省之地其實和全國各省一樣,都有利益糾葛,官場之上,哪裡有一片清明的地方?

  來到湘省,也間接和梅曉琳在一起了,也讓夏想無語,終究還是躲不過強大的慣性,命運又讓他和她重逢了。

  重逢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場沒有開始也無法結束的錯誤罷了。不過好象聽說梅曉琳特意接來了梅亭,以前一直將梅亭放在京城,怎麼他一來湘省,梅亭也隨之而來了?

  怕是梅曉琳有意為之,另有用意。

  先不去想了,夏想暗暗搖頭,又一想,既然梅曉琳也看重曾卓,就先面試一下也行,終究還是要有一名秘書才行,到了現在的級別,沒有秘書工作也很難進行。

  「讓曾卓下午過來一趟。」夏想微一點頭,就又說,「我剛才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似乎是誰不小心丟下的……」

  要的就是試探一下陶河江的反應。

  陶河江似乎一下沒有醒悟過來,愣了一愣,才恍然大悟地說:「對了,昨天讓人整理辦公室,可能有劉書記留下的幾件東西沒有收起……」

  夏想笑了:「沒事了,你先忙去。」

  陶河江忙點頭笑笑了,悄然退了出去,又輕輕帶上了門。

  一出門,他又悄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心想夏書記年紀不大,架子也不大,官威卻挺重,剛才只是隨口一問,竟然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威壓,確實讓人詫異。

  陶河江又回頭看了看夏想辦公室,心中閃過一絲猶豫,想了一想,還是沒有回頭,又快步如飛去安排工作了。

  中午時分,夏想接到了梅曉琳的電話。

  「本來早想去看你,誰知有一個港商來投資,一直脫不開身。」梅曉琳的聲音儘管努力保持淡然,但平靜之中,似乎還是有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期待,「晚上有沒有時間,請你吃飯。」

  夏想遲疑片刻,推脫了:「剛來,事情很多,晚上要加班。」

  他以為梅曉琳會以為他有敷衍之意,不料梅曉琳卻誤解了他,說道:「我知道,肯定晚上要和付先鋒一起吃飯,也是,付先鋒是省長,可比我一個副市長重要多了。」

  夏想只好呵呵一笑:「曉琳,你想多了,我可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梅曉琳沉默了小片刻,忽然說,「在某些方面,你就是。」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某些方面是哪些方面,不言而喻,夏想搖搖頭,梅曉琳對他的熱度,似乎隨著他前來湘省,而變得忽然熱烈了許多。

  不是一個好兆頭呀……

  下午,曾卓在陶河江的安排下,和夏想見了一面。

  也確實如陶河江所說,曾卓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人長得挺精神,說話辦事又比較讓夏想滿意,夏想也是一個不擺譜不虛套的人,當場就定下了曾卓。

  或許平心而論,在夏想的內心深處,他還是願意相信陶河江多一些,並不願意讓鄭海棋推薦人選。

  定下秘書人選之後,曾卓就先回去辦理交接和調動手續,雖然他是市紀委的人,但同屬紀委系統,調動手續也很容易,半天時間就能辦完,估計明天就能正式上班了。

  下班前,就有不少人以彙報工作為由,或直接或委婉地提出請夏想吃飯,都被夏想一一回絕了。回絕是回絕,但話說得很客氣,讓人不覺得尷尬和難堪。

  要給下屬留出餘地,不能讓下屬覺得你高高在上,也不能讓他們認為你好欺負,好擺弄,在用人之道上,夏想自有心得,他在天澤和秦唐兩任之上,拉攏人心和收服異已的手段日益嫺熟,現今身為省紀委書記,更要在人事之上,既要做到進退有度,又要一張一弛,分寸十足。

  和梅曉琳通話時,梅曉琳以為夏想的拒絕是因為付先鋒,其實夏想心裡清楚,付先鋒不會約他吃飯,他剛來湘省,身份又十分特殊,付先鋒才不會操之過急。不必急於一時見面,來日方長,而且付先鋒也是才來湘省不久,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

  果然,下班時,付先鋒主動打來了電話,先是客氣了幾句,說是最近太忙,否則一定要和他一起坐坐,話題一轉,又說:「夏書記,今天我和鄭書記碰頭的時候,鄭書記對你寄予厚望,說是希望你的到來,能讓湘省的風氣為之一新。」

  付先鋒的話有試探之意,夏想清楚,別看他現在是家族勢力的立場,但頭上又有團系的標籤,實際上,團系是一直在爭取,而家族勢力對他則是保持拉攏和信任,不過以付先鋒的為人,對他肯定不會百分之百信任。

  同樣,他對付先鋒也沒有百分之百信任過。

  「有機會還是要和付省長一起坐坐,暢談一下湘省的現狀和前景。」夏想打了個哈哈,「我也相信,在鄭書記和付省長的領導下,湘省能大步前進,邁上新的臺階。」

  「哈哈……」付先鋒哈哈大笑,拿夏想沒有了辦法,「好了,夏書記,我還有個會要開,再聊了。」

  回到住處——非常精緻的省委常委樓,150平方米的大房子,應有盡有,條件很不錯,本來陶河江還要安排保姆,夏想拒絕了,只讓安排一個清潔衛生的鐘點工就可以了。

  房子很大,一人住確實有點冷寞,好在夏想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也沒覺得什麼。不過此來湘省,怕是要呆幾年,所以他有接曹殊黧前來的打算。

  簡單吃了一口飯——湘省的省委常委樓不但有衛生清潔人員,還可以隨時一個電話送飯上門,服務堪比五星級酒店,細節做得非常好——飯後,夏想先後和曹殊黧、連若菡通了話。

  對於夏想提出讓她前來湘省,曹殊黧倒是很溫順地答應了,卻憂慮地說是兒子夏東不肯離開京城。夏東倒是越來越獨立了,在京城上學,不和爸媽經常見面,開始還想念,後來竟然一個人適應了,小小年紀倒也讓人驚訝。

  據說,他和總書記孫女之間的友情越來越深厚。

  夏東倒也不用操心,有人照顧,不來就不來,夏想不是不想兒子,而是知道兒子總有遠走高飛的一天,他能從小堅強獨立,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連若菡也說有機會要到湘省看望夏想,還告訴夏想,衛辛已經被她說動,現在人在天澤。

  夏想無語,衛辛去了天澤他都不知道!可見連若菡的力度也確實大,竟然能讓衛辛瞞他,再一想也只好笑著搖頭,算了,連若菡明是為衛辛好,誰又知道她是不是想將衛辛看在身上,以防衛辛和他在一起?

  狡猾的連若菡。

  相比之下,曹殊黧也是冰雪聰明的女人,未必就看不出來衛辛的心思,但從來不在女人的問題上敲打他,不是不想,而是給他一個空間,讓他自己適可而止。

  被兩個聰明的女人圍繞,也不知是幸福還是不幸?

  剛剛放下電話,夏想打算洗澡睡覺,主要也是太忙碌了,畢竟勞累,不料剛剛脫下衣服,電話又響了,卻是嚴小時。

  夜裡打來電話,夏想以為嚴小時只是關心一下,認知嚴小時開口就問:「你和湘省道橋公司熟不熟?」

  夏想愣住,問道:「什麼情況?」

  嚴小時又笑了:「聽你的口氣,怎麼這麼嚴肅?沒什麼大事,就是正好我有一個生意,可以和湘省道橋合作!」

  是一個切入點的機會,還是一個人為的陷阱?夏想又細心一想,感覺似乎抓住了什麼,對了,嚴小時就是湘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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