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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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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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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22:05
第2000章 風動天下

  第三天,各大新聞媒體、網路關於夏想的報導依然鋪天蓋地,不止夏想接到了無數個要求採訪的電話,連遠在單城的父母也不厭其煩,被記者的電話吵得無處躲藏,最後還是單城市委出面,幫夏想父母臨時安置了一處住宅,才遠離了媒體的衝擊。

  夏安也經歷了人生之中一次嚴峻的考驗,許多新聞媒體採訪不到夏想,接觸不到夏想父母,就想從夏安之處入手,想通過採訪夏安拿到夏想的一手資料,也好獨家報導。

  夏安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媒體,甚至還有不少外國記者也通過種種管道找到他,用盡各種方法想讓他開口。

  還好,夏安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不管記者如何追問,他三緘其口,一概是無可奉告,不管是想拿出一萬美元的金錢誘惑,還是個別風情萬種的女記者的色情誘惑,他都堅持了立場。

  夏安知道,保護好夏想,就是保護了夏家,再推而廣之,就是保護了曹家。

  此時夏安並不會想得再長遠一些,他不夠膽大,不敢想到的另一點是,保護了夏想,就是保護了國家。

  儘管許多境外媒體並沒有採訪到夏想,但依然根據各種公開或不公開的資料,發表了大量關於夏想的文章,從評論和分析的角度,驚呼夏想的省長任命是中國乃至世界的歷史性事件。夏想以36歲的年齡成功邁上省長之路,是中國第一次恢復了大國的自信,是中華民族再一次驕傲地向世界宣佈,中國世紀的來臨,以一個36歲的省長為開端。

  夏想沒有想到境外媒體對他的關注如此之高,而且還一驚一乍上升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也讓他無可奈何。而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有一家境外媒體竟然直截了當地用兩個字形容他——國寶!

  沒有監管的境外媒體對夏想的報導無比犀利,如果說讓夏想哭笑不得的中國的國寶一說相比之下還算含蓄的話,那麼更有甚者,有些報紙直接聲稱夏想為第七代核心領導人,並以中國在借夏想要下一盤很大的棋為標題,指出夏想有望在建國百年之前領導中國登上世界的頂峰。

  夏想的名聲,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世界,尤其是以西方國家為甚。

  就連狐假虎威的南海小國,不少媒體發出了強烈的疑問——如果夏想在50歲之時問鼎,他會對南海採取什麼政策?懷柔還是鐵腕?

  東瀛之國的媒體更是誇張,用套紅的醒目的標題表達擔憂和震驚——日本只剩下20年了!20年之內,如果不能和中國解決醬油島問題,20年之後,日本將會臣服在中國的鐵蹄之下。

  媒體更是直接以駭人聽聞的說法來表達震驚,自明朝之後,日本數百年來在和中國的對抗之中從未一敗,請所有日本人記起一個中國人的名字——夏想,因為夏想如果不是日本的惡夢,就將是日本重新認識自身在亞洲從屬地位的警鐘!

  ……

  確切地講,有兩件國內發生的大事,讓東瀛之國一時大為沮喪,一是十八大前夕,親日的政治局委員不但入常無望,而且一落千丈。如果此人能夠入常,對日本在中國的經濟佈局大有裨益,但可惜,不但入常再無可能,而且能保住身家性命就不錯了。

  如果說某人的落馬給了東瀛野心家當頭一棒的話,那麼夏想扶正更是直接為日本國內部分賊心不死之人再潑一盆冷水!

  日本的長期規劃之中,永遠無法泯滅的夢想就是借助中國為跳板,建立一個亞洲的金融帝國,帝國的指揮棒當然在日本手中。如今的形勢不比以前,想靠戰爭取勝,日本已經沒有了機會,但戰爭的形勢有很多種,經濟戰爭比武裝戰爭更隱蔽,更有欺騙性,也更能不動聲色之中,收買大量國內的高官權貴為己所用。

  但日本悲哀地發現,夏想一步邁入省長之位,奠定了未來核心領導人的走向之後,經過大量對夏想資料的搜集和整理,雖無直接證據表明夏想反日,但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夏想親日。如果最終夏想走向歷史舞臺,以夏想的年輕和歷任之上的強硬手腕,日本必定無法再從中國討到便宜。

  作為對中國研究最透徹,並且已經滲透到國民經濟方方面面的日本來說,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確定夏想對日的基調,如果反日,就不惜一切代價利用國內的親日分子推動夏想下臺,再加大經濟攻勢,雙管齊下,確保讓夏想不能登頂!

  ……

  夏想沒有想到,他離登頂還十分遙遠,甚至還沒有正式走馬上任省長,就已經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甚至連國外勢力也準備對他下手了。現在的夏想,渾然沒有成為國內乃至國際新聞焦點的覺悟,並且一點兒也不著急走馬上任,反而準備再在家中悠閒幾天。養養花,種種草,散散步,甚至還想練練書法,就當一次短暫的退休時光。

  估計讓境外媒體知道了他現在的真實生活,不一定又會引申出什麼樣的議論和猜測。誰說境外媒體公正、公平?其實一樣喜歡捕風捉影和造謠。

  上次和曹永國談話之後,夏想就決定靜觀其變,他前往西省之前,要等一個或幾個關鍵的電話。

  夏想並沒有讓曹永國主動介紹嫡系,而是想等曹永國的嫡系主動和他聯繫。如果得知他即將前往西省擔任省長,曹永國在西省的嫡系不主動打來電話問好或請示,那麼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曹永國的嫡系已經改變了立場。

  現在夏想已經是省長了,以省長之尊如果還不能讓對方主動靠攏,那夏想寧願將曹永國曾經的嫡系全部棄之不用,另起爐灶。

  誰主動打來第一個電話,誰就是他在西省的引路人!

  離上任時間不到三天了,還是一個電話也沒有,夏想心想,難不成雷治學對西省的控制力度,已經到了鐵板一塊的程度?剛這麼一想,電話響了。

  正在院中移植一棵金桔的夏想,雙手泥巴就接聽了電話,不是西省來電,卻是唐天雲的電話。

  「領導,西省方面,有人想登門拜訪。」

  沒錯,夏想正式決定帶唐天雲到西省上任,現在唐天雲正在京城辦理調動手續。唐天雲的沉穩和分寸,是夏想最終認可他的關鍵因素。

  唐天雲躊躇滿志,高興之餘,下定決心要跟隨在夏書記,不,夏省長身邊,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夏想無聲地笑了,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果然有人主動上門了,比打來電話更直接,更有誠意。又一想,更是啞然失笑,才明白為什麼最近幾天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他為了躲避媒體的狂轟亂炸,關了手機,而且在京城的新家裝的電話沒有幾人知道。

  原來是他拒人於千里之外了,關機,消失,說不定還會被外界解讀為清高,夏想搖頭一笑,答覆了唐天雲:「你安排一下,到家裡來就不必了,隨便找一個地方坐坐就行了。」

  ……

  京城,某處高檔會所,紙醉金迷,聲色犬馬,酒池肉林。

  江安摟著一名嫵媚妖嬈的女子,用力在她豐滿的臀部上捏了幾下,也許是用力過猛,捏疼了,女子扭動著屁股嘟囔了一句什麼,江安勃然大怒。

  他一腳踢在女子的屁股之上,將她踢翻在地,還不解恨,上去朝她的胸上狠狠踢了一腳,踢得女子差點吐血。

  門外的保安聽到裡面動靜不對,想進來解圍,卻被江安的保鏢擋在門外。一身黑衣打扮的保鏢,全是退伍特種兵出身,冷峻、冷漠、冷血,只聽從江安一人的號令。

  在西省,幾乎每個煤老闆都有十幾名保鏢。高級保鏢,每月的薪水高達兩萬多元,尋常保鏢也在一萬以上,不能說每個保鏢都會替主子賣命,但高薪之下忠誠度非常高。如果護主有功,受傷一次,說不定一次就可得十萬獎勵。

  上次為了浪漫,江安沒帶保鏢,才被夏想狠狠收拾了一頓。現在他出行必帶保鏢,而且從夏想身上所受的氣無法發洩,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很沒男人形象地打了會所小妹一頓,又一揚手扔了兩萬塊:「拿去整整容,明天就又是一個韓國明星。」

  挨了打的小妹拿起錢,歡天喜地地走了。她一走,雷小明才開口:「江哥,何必和討生活的小妹一般見識?她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我?我踢她兩腳,給她兩萬,她高興還來不及。不信你拉回她問問,我再打她五個耳光,給她五萬,她幹不幹?她不但幹,說不定還會跪下來求我。」江安餘怒未消,是受到了夏想到西省擔任省長的刺激,「中央領導怎麼想的,讓夏想這個混蛋到西省擔任省長,不是阻礙西省的發展嗎?」

  「那倒未必。」不聽從雷治學勸告依然和江安混在一起的雷小明,在被雷治學嚴加看管了十幾年後,卻一認識江安就迅速學壞了,可見人學好很難,學壞卻不用教,「其實夏想到西省,倒是我們報仇雪恨的好機會。」

  「怎麼報?」江安一下瞪大了眼睛,「誰打夏想一個耳光,我送他十萬。」

  雷小明得意地笑了一笑:「不用打人也不用罵人,只用一招,就能讓夏想敗走西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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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0:44
第2001章 提前佈局

  哦呢陳和蕭伍同時接到通知,立刻準備出發,動身前往西省。二人還很是不解,不是定好三天之後夏書記才正式上任,等夏書記到任之後一周左右,他和蕭伍才去晉陽……

  怎麼突然提前了這麼多?

  不解歸不解,哦呢陳習慣了夏想的指令,也不多問,和蕭伍一碰頭,就當即動身啟程了。

  金銀茉莉已經回國,留在京城幫助哦呢陳管理產業,現在哦呢陳的名下產業眾多,有他自己奮鬥的結果,也有夏想讓他託管的一部分,還有就是經濟班底共有的資產,比如剛剛到手的百分之五的西省安達礦業的股份。

  哦呢陳現在類似夏想經濟班底大管家的角色,手中掌管了大量共有資產,就讓他頗為自豪,深為夏書記的信任而高興。現在他的產業不但已經超過了當年在郎市時的全盛時期,而且產業的前景大好,相信不出五年,還可以做到翻番。

  對於平空到手市值5億以上的安達礦業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哦呢陳雖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十分佩服葉天南的胃口,一開口就是5億,權力的魔力被葉天南嫺熟運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當然,哦呢陳更佩服的人還是夏想,連葉天南一樣精明過人的副部級高官都能為他所用,夏書記現在又一步邁入了正部級,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夏書記必定大放光彩。

  「爭取多活幾年,能親眼見到夏書記走進中南海。」車上,哦呢陳感慨地對蕭伍說道。

  蕭伍充當了司機的角色——以他的級別當然有司機,但他喜歡駕駛的感覺,出門往往自己開車——開了一輛路虎極光,對哦呢陳的話抱以一笑:「陳總,你年紀不大,能再活個四五十年,別說能看到夏書記走進中南海,還能看到夏書記領導世界人民站起來。」

  「哈哈。」哦呢陳開心地大笑,「只要中國強大了就行,拯救世界的重任,還是交給美國好了。美國是世界員警,夏書記就是警察局局長,只管動動嘴,就讓美國跑斷腿。」

  蕭伍哈哈大笑:「還是陳總高明。」

  蕭伍近來好事連連,鳳美美為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江山房產在房地產不景氣的大環境下,接連承接了幾個重大項目,產值有望繼續提升不少,現在江山房產已經比剛成立之時不知增加了多少規模,他就很有成就感。

  再加上夏想即將上任省長,他又重新回到領導身邊,蕭伍就頗有春風得馬蹄疾的快感。

  哦呢陳對蕭伍的奉承直接過濾掉了,回頭看了一眼:「夏書記車上,坐的是誰?」

  ……

  蕭伍和哦呢陳的車在前面開路,離夏想的車有一段距離,至少給人的感覺不是一路車,夏想的車也不是西省省委專車,更不中組部的專車,而是一輛再普通不過的京城牌照的奧迪。

  蕭伍和哦呢陳隨同夏想一起動身前往西省省會晉陽,既不清楚夏想突然在沒有中組部官員的陪同之下前往西省的原因,也不明白夏想為什麼要和一個陌生人同車,而且,還是一個陌生女人!

  蕭伍和哦呢陳自然不會多嘴去問個清楚,只是隱隱聽說夏書記之所以突然前往西省,正是因為車上陌生人出現的緣故。

  聽說,陌生人是西省省委的高官?

  夏想的車上,坐著四個人。前面是司機和唐天雲,後面是夏想和東方曉。

  東方曉不是別人,正是通過唐天雲向夏想釋放靠攏之意的西省省委領導。在唐天雲的安排之下,夏想在京城和東方曉見了一面,只談了一個小時之後,夏想當即就決定提前三天前往西省!

  按照規定,夏想應該和中組部的官員同行,等中組部官員在西省全體幹部大會之上,當眾宣佈了中央的決定之後,他才算是正式上任西省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而要正式當選省長,還要等省人大會議的召開。

  中間,將會有半年多的時間差。

  如果夏想不經中組部引薦而前往西省,嚴格意義上講,他只能是以個人身份,或者說,是微服私訪。而且,拋開中組部獨自前去西省,冒著一定的政治風險。儘管說來,以夏想和吳才洋的關係,中組部不知道也就算了,就算知道的話,也會假裝不知。

  但東方曉向他透露的消息,值得他一試。

  今年45歲的東方曉,頗有官威,是西省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長,在國內平均年齡50歲以上的省委宣傳部長之中,屬於年輕派。但如果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她顯然已經韶華不再,過了女人的黃金時期。

  不過從她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當年的風華,十分端莊平靜的臉龐,很有儀態,端坐在夏想的左首,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其實夏想沒有說話,正在沉默地欣賞外面的風景。

  外面……並沒什麼風景,春天剛回大地,田野之中,還不是滿眼綠色,依稀可見到處的枯黃。偶而閃過正在返青的麥田,才讓人眼前一亮,感覺濃郁的春天的氣息才撲面而來。

  夏想的舉動落在東方曉眼中,讓她心中跳動不定,心中更加懷疑此次冒然前來京城,承擔了一定的政治風險和夏想會面並且通報情況,會不會得不償失?

  夏想雖然即將上任西省的省長,是西省名符其實的二號人物,但他……畢竟太年輕了,36歲的省長,能震得住場,能服眾?能在雷治學密不透風、綿裡藏針的手腕之下樹立起省長應有的權威?

  難!

  雖然難,雖然向夏想身上下賭注輸得概率要大上一些,但東方曉還是決定賭上一把,將寶全部押在夏想身上。

  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

  她被雷治學壓制得太久了,作為平民一系的她,在雷治學一言九鼎的西省省委,她的宣傳部長的權威被壓制得幾乎蕩然無存,別說能掌控宣傳部門的宣傳方向了,就連宣傳部內部的人事調整,也必須雷治學點頭她才能發號使令。

  在雷治學和省委副書記張維照的聯合夾擊之下,她的宣傳部長的許可權被降低到了最低,雖然她是國內少見的女性宣傳部長,也算是年輕的少壯派,但卻是國內權力最小的省委宣傳部長,讓她情何以堪?

  在曹永國時代,她和曹永國關係也說得過去,但絕對算不上是曹永國的嫡系。聽聞夏想即將擔任西省省長的一刻起,她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必須緊緊抓住最後一次機會了,否則她在西省的任期定會平庸無功。

  夏想是省長,可以打破雷治學和張維照之間的聯手,上,對雷治學形成有效的牽制,下,對張維照帶來強力的制衡,如果她再從中周旋,相信西省省委的局勢,可以為之一變!

  儘管出發之前,東方曉和葉天南通過了電話,再三確定了夏想的強勢和不會虧待身邊人的性格,但見到夏想之後,她還是不免微有失望,夏想比她想像中還要年輕,比照片上還要英俊。

  東方曉並不想以貌取人,但實在是在官場沉浸太久了,入眼的全是四五十歲乃至五六十歲的老人家,乍一見面相顯年輕的夏想,就如剛剛三十的小年輕,心中的失望之意還是無法言說。

  好在夏想聽了她對西省局勢的分析之後,當機立斷決定提前前往西省暗訪,多少讓她心中舒緩了緊張的心理,對夏想毫不拖泥帶水的風格暗加讚賞。

  不過上車之後,夏想就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對即將到來的西省之行並沒有多少信心,就又讓她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夏想足足沉默了半個小時,從一出京城就不發一言,他的沉默是在謀劃心中的西省藍圖,也是有意對東方曉的冷落和試探。

  夏想原以為會有曹永國的嫡系最先和他接觸,不想,第一個主動示好並且親自跑到京城靠攏的西省高官,竟然是平民一系的女省委宣傳部長,多少讓他吃驚。

  吃驚之餘,也有對東方曉些許的懷疑,他畢竟對東方曉瞭解不深,不可能對每一個上門投誠的人都深信不疑。再者說了,夏想也從東方曉的眼中看出了她對他的失望,他就決定晾東方曉一晾,觀察一下她的反應,看她是不是具備合作夥伴的潛質。

  初次交道,也是相互試探的過程。

  夏想對東方曉的誠意並無懷疑,他只是擔心東方曉的能力不足以和他聯手,從東方曉對西省局勢的分析可以得出結論,他此去西省,不但是弱勢省長,而且發展的空間極小。

  西省在雷治學幾年的經營之下,不能說是水潑不進,從手法上看,確實有將西省經營成反對一系自留地的意向。作為國內第一能源大省,西省在國內對能源的需求日益旺盛的今天,重要性不言而喻。雷治學初出京城就空降西省,掌控能源的意圖,昭然若揭。

  如果東方曉所說屬實,夏想對此次冒然提前前去西省,寄予厚望。如果運作得當的話,此行,將會打開他在西省的第一扇門,並且可以借機迅速站穩腳跟,打開局面。

  現在已經初步介入了食品安全問題,下一步會插手醫藥行業的暴利問題,在夏想的規劃之中,最後一步才涉及到能源行業,難道說,要提前針對能源行業的問題佈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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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1:03
第2002章 第一步先機

  晉陽是西省的省會,是一個標準的內陸城市。因瀕臨汾河,三面環山,自古就有「錦繡晉陽城」的美譽。作為曾經的唐堯故地、戰國名城、九邊重鎮,晉陽比燕省省會燕市歷史悠久多了。

  「無端更渡桑幹水,卻望並州是故鄉」……西省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形成了獨特的風土人情,名動天下的晉商和無人不知的喬家大院,更讓西省成為國內內陸省會的一朵奇葩。

  對於晉陽,夏想並不陌生,甚至說還很熟悉。距離燕市僅僅200多公里的晉陽,開車不過兩個小時,夏想以前經常往來晉陽和燕市之間,因此對晉陽的大街小巷,幾乎瞭若指掌。

  但從政之後,幾乎沒有再去過晉陽。

  記憶卻不會忘記,一進晉陽,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感覺到了莫名的激動,是他到湘江、魯市或是羊城從未有過的感覺。

  或許對一個城市有感情,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夏想和東方曉是一路從京城南下而來,京城距離晉陽500多公里,路上車速保持在了安全的時速,就一直開了5個多小時,難免有些累了。

  東方曉已經安排好了食宿,說要為夏想接風洗塵,夏想拒絕了。

  「就不麻煩東方部長了,我先休息一下,晚飯後再碰個頭。」夏想的話不是商量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東方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夏想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再一想也是,不管夏想有沒有正式上任,他身為西省省委第一副書記並代省長的事實,已經不可更改了。

  「好,夏書記就先休息一下。」東方曉微微一笑,在夏想下榻的酒店門口,告別而去,並未上樓。

  夏想特意不讓東方曉上樓,不是他避嫌什麼,而是另有安排。

  表面上他此來晉陽只帶了秘書和警衛,實際上,另有哦呢陳和蕭伍開道,並且在暗中安排了許多事情。東方曉並不知曉此事,也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還有一點,西省省委常委、省軍區政委董文武已經在酒店等候夏想多時了。

  董文武是老古的嫡系,也是許冠華同一個軍校畢業的同窗好友,他全面倒向夏想,幾乎是不用懷疑的事實。如果不是因為有要事在身,董文武早就參加了燕市的聚會並且和夏想認識了。

  董文武生得人高馬大,十分威武,少將軍銜,一見夏想就先敬禮:「夏書記好。」

  夏想伸手和他握手:「文武兄,久等了,快請進。」

  一句「文武兄」叫得董文武心中熱乎,他是一個感性的人,對古老忠心耿耿,視老人家為父輩一樣,和許冠華的同窗之誼也是情同手足,對於古老和許冠華一直推崇的夏想,他未曾謀面但心儀已久,早就想認識了。

  董文武對夏想十分崇拜,沒錯,是崇拜,不僅僅因為夏想年紀輕輕就高坐省長之位——省長可是比晉升少將難度高多了——還因為夏想是古老指定的接班人。

  董文武和許冠華、趙明克有所不同的是,他對古老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認為只要是古老認定的人和事,絕對正確,不用絲毫懷疑。

  作為夏想此來西省第一個不用考察就可以絕對信任的同盟,他對於和董文武的會面,心情輕鬆。

  進到房間,董文武一臉熱切地看向夏想,目光熱烈,就如仰望尊敬的首長。

  面對比自己大上十幾歲的董文武的熱烈的目光,夏想多少有點不自在,就笑道:「文武兄在我面前不必客氣,都是自己人。今天坐在一起,就是聊聊天,認識一下。如果方便的話,我遠來是客,你得請我吃飯。」

  董文武哈哈一笑,被夏想的爽直折服了,搓了搓手:「請,肯定要請夏書記吃飯了。夏書記喜歡吃什麼?」

  「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夏想也很喜歡董文武爽直的性格,一揮手,「走,到樓下隨便找個房間,邊吃邊談,坐了一路車,還真是餓了。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文武兄認識一下。」

  董文武合不攏嘴:「那敢情好,我最喜歡交朋友了,只要是夏書記介紹的朋友,來者不拒。」

  儘管董文武在常委會中很邊緣化,作為軍方代表,在許多事情上沒有什麼發言權,但他總是有一票在手,可以充當夏想在常委會中的一大助力。再者他軍權在握,也是夏想安全的保證。

  夏想初來晉陽,未正式上任,已經保證了在常委會上的一票在手。如果再算上東方曉的話——對東方曉,夏想做不到百分之百信任,但形勢所迫之下,東方曉應該不會再倒向雷治學了——可以算是兩票在手了。

  再加上他還有數張底牌可打,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他不比以前,比起當年去湘省,昔日去齊省以及前些日子去嶺南,底氣十足多了。

  相信雷治學為了迎接他的到來,肯定在背後也做了大量工作,只不過……夏想有理由相信,不管雷治學如何佈局,他都有信心突破包圍,一出手就可打破西省多年的局面。

  夏想不是自高自大,而是他智珠在握。他在京城賦閑的三天多時間裡,可不僅僅是養花種草休養心性,而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下大棋局。

  和董文武的晚飯,吃得賓主盡歡。不提蕭伍退伍兵的身份和董文武一見如故,就是哦呢陳八面玲瓏的為人和見多識廣的談吐,也深得董文武器重。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吃飯,董文武又是作東宴請夏想,結果他在蕭伍和哦呢陳的殷勤勸酒下,反倒喝醉了。

  夏想絲毫沒有計較董文武的失禮,相反,從董文武對他不設防高興得喝醉之上可以看出,董文武不但可信,而且還可納入核心體系之內。

  也是,其實按照老古的佈局,董文武本來就是夏想軍中勢力之中的一員。

  夏想特意安排董文武睡在了他的房間,是為收買人心之舉。果然,等董文武睡醒之後,發現躺在夏書記的床上,除了感到失禮和不好意思之外,更有受寵若驚之意,他完全認可了夏想的為人,並且決心誓死追隨夏想左右!

  如果東方曉的靠攏不算是夏想即將上任西省旗開得勝的第一局的話,那麼董文武的誓死追隨,就是夏想在西省佈局的第一步先機。

  不過有理由相信,董文武倒向夏想的舉動,早在雷治學的預料之中,不能算是出人意料的勝利。

  別急,夏想還有後手在後面。

  ……

  留下蕭伍守候董文武,夏想和唐天雲緩步下樓,赴東方曉之約。在夏想和唐天雲下樓之後不久,哦呢陳也下樓而去,消失在晉陽繁華的夜色之中。

  夏想不打無把握之仗,或許東方曉以為夏想提前動身前來晉陽,是因為她的提議,其實她錯了,大錯特錯,就算她不到京城和夏想面談,夏想也會提前微服私訪出現在晉陽的街頭。只不過她的出現正好提供了一個由頭,夏想也就順水推舟。

  說句有欠恭敬的話,她雖然身為省委常委、宣傳部長,但她不足於一語驚動夏想出京。畢竟她只是宣傳部長,而是不組織部長,或許說,不是常務副省長。

  也正好夏想此來西省,在他的藍圖之中,有許多規劃需要借助宣傳部門之勢,既然東方曉出現的時機十分及時,他自然樂意接過對方的橄欖枝。

  ……

  和東方曉約定的地點是一處咖啡館,夏想並不排斥咖啡,只是覺得咖啡館太象小年輕談情說愛的地方,不明白為什麼東方曉不挑選一家茶館,而要選在咖啡館談話。

  咖啡館的名字叫布拉格,佈置得頗有情調,卻不是夏想喜歡的氛圍。

  在東方曉的帶領下,夏想來到一處僻靜的雅間,坐下之後,隨意要了一杯咖啡。

  東方曉特意換了一套職業裝,似乎還微微修飾了眉毛,她也要了一杯同樣的咖啡,加了糖,輕輕攪拌,或許是回到晉陽的緣故,又或許她自信了許多,總之比幾個小時前多了不少女人韻味。

  「夏書記,省委的情況大致如此了,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之前在京城,在路上,東方曉向夏想詳細介紹了西省省委的人員構成,以及省委面臨的機遇和挑戰。當然,是站在她的立場之上的解說。

  「剛到晉陽的時候,是下午時分,我記得路過歡德大街的時候,向前方眺望,一團黑霧繚繞,讓異常雄偉的省委大樓都模糊不清。」夏想並沒有喝杯中的咖啡,只是拿在手中,隨意轉動幾下,卻說出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夏想所說的黑霧,既是指西省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黑幕操作,讓人看不到希望,又是暗指晉陽的空氣污染已經嚴重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甚至有人形容在晉陽多活一天,等於少活十年!

  夏想的話聲音不高,語速也不快,就如尋常聊天的口氣,但他的問題所指之處,卻是鋒芒畢露,直指本質:「東方部長,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西省是國內第一能源大省,出產的能源幾乎供應了全國每一寸土地,為什麼西省的工資水準,全國倒數第一?」

  東方曉一時愕然,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夏書記上任西省,果然要動西省的命脈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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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1:26
第2003章 十年藍圖

  若干年前,西省修建省內第一條高速公路時,沒有向國家要一分錢。不是不想要,是伸手了,國家沒給。最後西省人民自發地組織起來,捐款捐物,依靠自己的力量,硬是憑藉愚公移山的精神,成功地建成了具有跨時代意義的第一條省內高速公路。

  儘管現在看來,當時修建的高速公路在今天已經不成樣子了,但畢竟是西省人民自己艱苦奮鬥的成果,值得永遠紀念。

  正是因為西省自發修建了省內第一條高速公路,國家沒有投資一分錢,就讓國家十分讚賞西省的做法,國家領導人甚至在多個場合公開表彰西省的做法,對西省人民自力更生的壯舉讚不絕口。

  再後不久,西省興建引黃工程,與國外合作,還是依靠自己解決了資金問題,再次沒有伸手向國家要一分錢,艱苦創業的西省人民又一次用自己的雙手和志氣書寫了一曲悲歌。

  作為國內最貧窮落後的省份之一,西省有這樣的志氣和決心,確實難能可貴!

  正是因此,讓當時的國務院總理對西省十分關注,後來在一次重要的公開場合對外宣稱,要真正發揮西省的能源和重工業基礎的優勢,要在西省投入幾十個億,建設汽車工業,建設中國的底特律。

  結果卻是在經濟理想過熱的支配下,建設中國的底特律的說法只是和全國人民開了一個玩笑,最終不了了之,而敢為天下先的總理也成了一屆總理,幾年後就交出了國家經濟的指揮棒。

  或許正是因為西省不等不靠不要的自主的精神,西省作為國內第一能源大省,以犧牲了自己的生存環境為巨大代價,每年為國家輸出大量的資源,得到了回報又是什麼?

  染汙得不能再嚴重的黑濛濛的天空,黑得不能再黑的城市街道,吃一頓飯就能落一層煤灰的險惡的生存環境,卻拿著全國平均水準最低的工資!

  第一能源大省,點亮了半個中國的電燈,溫暖了整個北方的冬天,時至今日,一個不容逃避的事實卻是——最重要的能源基地和重要的重工業(化工為主)基地,工業產值占到70%,但本末倒置的是,一個工業省卻入不敷出、民生凋敝,工資水準居然滑落到全國倒數第一!

  夏想在京城賦閑的幾天之內,詳細研究了西省的歷史和現狀,越看越是觸目驚心,越看越是胸中憋屈,雖未正式上任省長,他卻已經進入了狀態,將自己當成了西省的一員。

  西省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源和電力,為什麼卻一直無法擺脫貧困和落後的帽子?世界上所有的能源大國,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不是遍地黃金,為什麼西省擁有無數的寶山,卻雙手空空空興歎?

  以西省的人均資源的佔有率,按說西省應該是全國第一富裕的省份,什麼嶺南,什麼蘇省,統統都要靠邊站,但可悲的是,西省別說和嶺南相提並論,連燕省都有所不如!

  西省的能源沒能為西省人民帶來財富,只帶來了污染和永遠灰暗的天空,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污染嚴重的西省還大打旅遊牌,大力發展旅遊經濟來振興西省。

  遍地煤炭遍地黑黃金的西省,貧窮落後的根源究竟在哪裡?

  ……

  夏想的一句話,讓東方曉沉默了。

  東方曉向夏想靠攏,追求的是權力和發言權,是省委宣傳部長應有的權威,儘管說來省委宣傳部長屬於省委口,和政府口的省長走近很容易讓人說三道四,但不要忘了,省長還是省委第一副書記,對人事和黨群都有一定的發言權。

  東方曉不惜以身試險,親自跑到京城向夏想靠攏,所圖只是想得到夏想的支持,讓她在省委之中得以站穩腳跟,並且借夏想之勢擺脫雷治學的壓制。

  但夏想所提的問題,並非是她關注的落腳點,作為省委宣傳部長,她對西省政府事務和經濟結構,瞭解不多,也興趣不大。

  東方曉愣了愣神,她對夏想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法,研究甚多,知道夏想聰明過人,手法多變,最善於在錯綜複雜的政治環境之中取勝,而且先前夏想從市委書記時起,就一直從事務虛工作,她就認定夏想初來西省,肯定要先從爭權奪利開始。

  不想……夏想的角色轉變如此之快,幾乎沒有緩衝就由務虛轉向了務實,目光的關注點沒有落在西省複雜的人事鬥爭之上,而是直指西省貧窮落後的本質問題——就是說,還未正式上任的夏書記已經進入了省長的角色。

  東方曉心中大感失落,難道說,她真的走錯了一步?難道說,夏書記並無心和雷治學一較高下?

  大概沉默了半分鐘之久,東方曉才開了口:「西省的問題由來已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夏書記,你剛來,還是先大力發展旅遊業才更容易出政績。」

  東方曉是宣傳部長不假,但宣傳口和政府方面也有交集的地方,對於西省的現狀和根源,她當然也心知肚明,不但她清楚,她相信夏想也清楚得很。

  夏想確實是清楚得很,他只是想知道,東方曉會不會或說敢不敢當面說出。東方曉想借助他的權威在省委打開局面,可以,他會大力支持她的工作,前提是,她是一個有擔當敢作為的宣傳部長。

  一般的看法是,宣傳部長不如組織部長重要,這種看法存在著一定的偏見,尤其是在掌握了輿論風向就掌握了民意的今天,宣傳口的重要性日漸提高。對西省來說,宣傳工作的重要尤甚。

  作為能源大省,遍佈西省大大小小的煤礦幾百家,幾乎每天都會有安全事故的發生,如何有效地利用宣傳機制為西省的形象正名,如何將安全事故的影響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至於讓西省形象受損,對宣傳部長來說,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況且在夏想在今後執政理念的指導之下,以及針對西省的佈局,有許多需要宣傳口配合工作的地方,既然東方曉有意向他靠攏,他就必須牢牢掌控東方曉的動向,讓東方曉在他可控之下。

  「一兩句話是說不清,但一兩句話,也總能點明主題。」夏想繼續追問,他不想讓東方曉避重就輕,如果東方曉沒有擔待,他寧願對她繞道而行,「發展旅遊業,是本屆政府方針政策之一,我也會尊重上屆政府的經濟方針,但在西省經濟結構調整的問題上,肯定會有一定的變動。」

  夏想的話,明確無誤地表明瞭他上任之後將會調整西省現行的一些經濟政策,就讓東方曉心中大動,難道夏書記來西省擔任省長,是為了繼續推動西省的試點省份政策?

  一年多前,西省獲批國家資源型經濟轉型改革試驗區,西省由此成為首個全省域國家級試驗區。國內大部分試驗區主要承擔某個領域的改革,比如金融、城鄉統籌,自主創新等等,這些領域的問題往往是全國共性問題。

  國家選擇某個城市或某個區域成為試驗區,意味著這些地方成為解決共性問題的探路者。

  夏想離開嶺南,嶺南有望成為國內首個政治體制改革的試驗區。因為政治體制改革涉及到了基本國策,所以必須由陳皓天來領銜,陳皓天是中央政治局委員,他有資格也有能力推動。

  在西省成為首個全省域的國家級試驗區之後,才一年多的時間,國家就將國內最年輕的省長調任西省,接下了省政府的指揮大棒,等於是發出了強烈的政治信號——西省的資源型經濟轉型改革,將會考驗夏想的執政水準,將會奠定夏想初步邁入正部之路的政績,是考驗夏想執政能力的一道試題,也是最重要的第一關!

  陳皓天執掌嶺南,將會引領國家的政治體制改革試點的成敗。夏想執政西省,用西省的經驗為國家解決共性問題進行探路。但如果類比的話,顯然夏想肩負的任務遠不如陳皓天繁重,畢竟陳皓天是國家領導人,夏想現在還無法與之相比。

  還有一點,嶺南的政治體制改革,是普通共性。西省的資源型經濟轉型,不具有普遍性,並非所有地方都有資源優勢、都是資源大省。

  即使如此,夏想初次擔任省長,就接過了如此重任,並且挑起了探路者的大樑,實際上,他比陳皓天承受的壓力更大!

  一個並不是經濟發達的省份,一個似乎在國內不光彩奪目的省份,卻是一個精心挑選的試水之地,將是夏想第一次規劃藍圖,並且實現心中夢想的起飛之地。

  夏想打算用十年時間,將西省真正打造成如美國的芝加哥、德國的魯爾、英國的伯明罕一樣的能源重化工基地。十年藍圖,十年一夢,十年的青春和熱血,讓曾經稱霸最久長達兩百年多年的春秋五霸之一的西省,重新煥發新的生機,重新屹立於國內各省之林。

  夏想抬頭,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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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1:42
第2004章 精心部署

  給夏想十年時間,還西省一片藍天。夏想要的不是身邊有一群只為了個人利益爭權奪利的官僚,而是能夠團結在他的周圍,為他的理想出謀劃策,為他的藍圖增光添彩的同盟。

  夏想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擲地有聲地說道:「東方部長,我來西省肯定會放開手腳大展宏圖,所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想墨守成規,還是想開拓創新?」

  墨守成規和開拓創新的言外之意就是,是想在西省的圈子之內為了個人私利而內鬥,還是放眼國內,為了西省的明天而敢於為民請命?

  東方曉剛剛咽下一口咖啡,儘管加了糖,但苦澀的味道只是被掩蓋了,卻沒有消除。甜中有苦,苦中有甜,苦樂各半的滋味,恰如她起伏不停的心情。

  夏想的問題很犀利,很直接,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道十分艱難的選擇題。

  夏想的想法,或者說來上任西省之後的執政思路,雖未明說,但此時東方曉如果還不清楚夏想借西省工資水準全國倒數第一的現狀來說事,由此暗示他今後的執政方向的話,她就太沒有政治智慧了。

  沒想到,一步邁出,需要下注的籌碼,比她想像中加大了許多,就讓她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正遲疑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唐天雲推開一條門縫,小聲說道:「領導,盧淵源盧副書記來電。」

  盧淵源?東方曉驀然一愣,省委前任組織部長盧淵源?盧淵源怎麼會打電話給夏想?再一想不由釋然了,盧淵源是由燕省調任西省擔任了省委組織部長,隨後調往了外省擔任了省委副書記。

  一想通此節,東方曉再次聯想到了西省不僅僅有曹永國擔任省長的時期,還有邢端台主持全面工作的時期,而以上人等,全和夏想認識或熟悉,甚至還是親威,就是說,夏想未來西省之前,就已經在西省擁有了深厚的基礎。

  東方曉一直認為她是第一個向夏想靠攏的西省省委領導,現在驀然驚醒之後,仔細一想,先前的底氣全然消失,夏想來西省上任,不缺引路人,說不定暗中向夏想靠攏的人,遠超她的想像!

  ……

  之所以說夏想對西省很有感情,不僅僅西省是他正部之路的第一條大路,而且西省有過太多熟人的氣息,曹永國自不用提,早在曹永國之前的邢端台,就曾經擔任過西省省委書記。

  雖說夏想和邢端台的關係並不十分密切,但也說得過去,況且邢端台和曹永國關係密切。

  在京城期間,夏想不但和曹永國見了一面,還和已經退下住在京城頤養天年的邢端台見了一面。

  邢端台和夏想的會談,持續了足足三個小時,意猶未盡之餘,還一起吃了一頓飯。飯間,邢端台興趣頗高,說了一句感慨良深的話:「自永國後,你去西省,西省終於又要重見天日了。」

  夏想明白邢端台的意思,不是西省重見天日,而是邢端台在西省的遺留勢力重見天日。自曹永國後,自雷治學始,曾經邢端台、盧淵源和曹永國三人在西省經營多年的關係網,在雷治學密不透風的太極推拿手的推動之下,現在已經支離破碎,再無相互呼應之勢。

  三人相繼在西省任職,任期雖然不長,加在一起也有五六年之久,況且還是一名省委書記,一名省委組織部長,一名省長,都相繼擔任了關鍵職位,就算再低調務實,也會明裡暗裡培植不少的勢力。但三人加在一起的勢力,卻在幾年間就被雷治學掃蕩一盡,由此可見雷治學的政治手腕確實不凡。

  官場之中,不乏將前任勢力橫掃一空的先例,但如雷治學一樣在和風細雨之下大下狠手,將邢端台的親信調離關鍵崗位,將盧淵源的嫡系直接閒置,將曹永國提拔的手下退居二線,如是等等,完全就是全部推倒重來的全面圍剿。

  和某地借聲勢浩大的打黑除惡來清洗前任勢力不同的是,雷治學的聰明之處就是在溫水煮青蛙,不動聲色間就將西省大局完全掌控在手!

  夏想在京城期間,不但和邢端台深度會談了一次,還接到了盧淵源的來電。

  要說邢端台、盧淵源和曹永國三人,誰在西省的遺留勢力分佈最廣,隱藏最深,不是曾經擔任過省委書記的邢端台,反倒是三人之中級別最低的盧淵源!

  邢端台的遺留勢力被清洗得最為徹底,既有他離開西省時間最長的原因,也因他在西省提拔的勢力佔據的重要崗位最多的緣故,曹永國的勢力被清洗得最少,是因為他培植的親信最少。相比之下,勢力被清洗得不多不少,但保留得最多的,反而是盧淵源。

  實際上,盧淵源提拔的親信,一點兒也不比邢端台少,但盧淵源的為人有一個特點,他提拔某一個人,不會特別表露出對某一人的器重,而且也很少和此人有私交,都是公事公辦式的交往,卻往往能在一人最需要的時候,伸手拉上一把,就讓受惠之人永遠銘記在心。

  正是因此,盧淵源的許多勢力都隱藏至深,連精明如雷治學者也沒能全部發覺,以至於在以後的一次對決之時,出現了重大意外……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

  迎著晉陽微有寒意的春風,夏想和唐天雲離開布拉格的時候,正是夜間八九點。晉陽的夜晚遠不如羊城繁華喧囂,過度的空氣污染,讓城市的夜空看不到了一顆星星。才一天時間不到,夏想的皮鞋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上了車,沖仍然站在門口禮貌目送的東方曉揮了揮手,夏想就讓司機開車離開。

  車一動,唐天雲笑道:「領導,東方部長很有意思,在京城時激進,回到晉陽,又謹慎了……」

  唐天雲將盧淵源的電話遞給夏想之後,夏想接聽了不長時間,就掛斷了電話。也沒避開東方曉,相信東方曉從簡短的對話中,聽到了一些意味深長的內容。

  其實聽或不聽的結果都一樣,只要讓東方曉知道了是盧淵源來電即可,相信以東方曉的聰明,一點就透。

  東方曉確實是被點透了,但她還是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夏想的問題,卻也沒有逃避夏想的問題,而是以等她回去整理一些資料再詳細向夏想彙報為由,以退為進,採取了謹慎的拖延的戰術。

  夏想對唐天雲的說法抱以一笑:「在西省呆久了,再有想法的人也會謹慎許多。在為國還是為民的選擇上,很多人會選擇為國。常說的為國為民其實是兩個概念,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唐天雲點頭:「官場常態就是如此,也沒辦法,每一級官員不需要對百姓負責,只需要對提拔他的人負責就行了。如果說要改變西省貧窮落後的面貌,就必須敢和中央討價還價,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越過雷池一步。」

  唐天雲在得知夏想將會帶他前往西省上任之後,驚喜之餘,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深入地研究了西省的歷史和現狀,也清楚造成西省人均資源佔有率第一卻依然是國內最貧窮的省份之一的原因所在,就是西省的煤炭和電力,西省並沒有自主經營權!

  就是說,西省的資源是國家的資源,西省的貧窮是西省自己的貧窮!

  先說煤炭資源。西省出產煤炭,卻沒有獨立經營權,表面上,經營上收歸國有,實際上,煤炭資源的經營權掌握在京城的一些權貴手中。

  幾十年前在西省大花市建成了一座現代化、德國式的採煤站,整潔、安全、規模化生產,結果這家本來應該輻射推廣到全省的採煤站被收歸國有,行政上都直屬京城!

  還有就是太城電廠,是建設中的全亞洲最大火電廠,但是生產的電力卻將以絕對的低價運往蘇省。為什麼西省要賠本為蘇省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一句話,國家利益需要。

  國家不但與民爭利,也與各省爭利,西省就是在國家強大的控制之下,將資源貢獻給國家,將貧窮、落後和污染留給自己。而長此以往,西省最終會得到什麼?

  過度開採的嚴重後果就是讓著名的產煤地雲城市,整個地下被采空,整個西省,包括晉陽在內,境內八分之一的面積因採煤而被挖空,就是說,現在八分之一的西省人民生活在空中樓閣之上,不知何時就會一腳踩空,然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惡夢。

  西省成為首個全省域的國家級試驗區,不能只喊空號而不付諸實際行動,不向國家伸手要政策傾斜,不將自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西省的明天,永遠是一團黑霧和灰濛濛的天空。

  「領導,明天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請您看一下。」唐天雲將行程安排遞到夏想面前。

  夏想卻擺擺手,沒有看,笑眯眯地說道:「不必安排行程了,行程被打亂了,明天,會有一場更熱鬧的好戲上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雷治學已經知道我到了晉陽。」

  唐天雲吃驚不小:「怎麼會?」

  「怎麼不會?」夏想胸有成竹,「東方曉回去之後就會向雷治學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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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2:00
第2005章 失策了

  回到酒店,董文武已經酒醒離去了,臨走之前,再三向蕭伍表示歉意,請蕭伍務必轉告他對夏書記的感謝。

  董文武緊緊握住蕭伍的手,連說可惜了,認識蕭伍太晚了。如果早點認識蕭伍,蕭伍還沒有退伍的話,現在一定也是中校了。再如果蕭伍在他手下當兵,他說什麼也要扶蕭伍到少將。

  蕭伍也被董文武的直爽感染了,本來還對哦呢陳出去行動而他留下守候董文武,心中憋屈,現在也不覺得遺憾了,還和董文武相談甚歡。

  董文武一走,夏想就回來了。夏想才進門,哦呢陳也回來了。

  房間裡,就熱鬧了。

  蕭伍先是轉告了董文武的話,夏想微笑著點頭。蕭伍一說完,哦呢陳就迫不及待地彙報起來:「報告領導,一切進展順利。」

  非官場中人哦呢陳在夏想身邊久了,說話時不由自主也有了官味。

  夏想很是高興,絲毫沒有受到東方曉搖擺並且向雷治學通報他暗中前來晉陽的事情的影響,心情依然舒暢。倒不是他並不在意東方曉的站隊,而是他認為即使東方曉暫時搖擺,最終還會在審時度勢之後,再重新向他倒向。

  夏想的預料完全正確,才和幾人說了幾句話,雷治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書記,我是雷治學。」雷治學的聲音聽上去很輕鬆隨意,就如聊家常一樣,「還在京城?我正好明天有事進京,一起吃頓飯?」

  夏想無聲地笑了,雷治學也有意思,怕是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是否人在晉陽,卻以提出在京城見面為由來試探,他就說道:「真不湊巧,雷書記,我現在不在京城。」

  「真不巧,那就算了。」雷治學似乎很是遺憾地說了一句,又說,「不要跑遠了,過兩天就到正式上任的日子了。」

  夏想沒接雷治學的話,反而岔開了話題:「雷書記,東方部長為人很是不錯,我還有沒到任,就充分感受到了西省省委的熱情,讓我對即將在西省的工作,充滿了期待……」

  夏想此話一出,雷治學似乎喝水被嗆了一下一樣,頓時停頓了片刻說不出話來。

  夏想可不能讓領導過於尷尬了,就呵呵一笑,亦真亦假地補充了一句:「我回燕市,過兩天就返回京城,肯定不會誤了正事,請雷書記放心。」

  放心?雷治學哪裡會放心得下,放下電話,他的臉色瞬間就陰了下來。

  「東方曉……」雷治學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道,「陳皓,東方曉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

  特意強調了女人,深知雷治學脾氣的陳皓就清楚,東方曉在雷書記心目中,形象大減,想想東方曉剛剛還悄悄向雷書記彙報夏想暗中已經來到了晉陽,不想才得一分又失兩分,也真是遺憾。

  陳皓是雷治學的秘書,和陳皓天的名字一字之差,卻差之千里,陳皓天已經是副國級領導了,他卻剛剛提了正處,離副廳還差了關鍵的一步。

  不過陳皓胸有大志,立志以陳皓天為榜樣,期望他有生之年也能當上國家領導人。最不濟,也要當上省委書記才算不虛此生。

  再者跟在雷書記身邊,也肯定會前途無量,畢竟雷書記可是國內最年輕的省委書記……之一。

  如果沒有夏想,再沒有團中央第一書記水天,雷書記就是國內最年輕的正部級高官了,但先有水天打破紀錄,又有夏想再破紀錄,讓雷書記以前的光彩黯淡了許多,再加上陣營不同,夏想此來西省又必定要挑戰雷書記的權威,陳皓雖然還沒有和夏想見上一面,卻對夏想已經充滿了敵意。

  「領導,東方部長也不容易……」陳皓清楚雷治學本來就對東方曉沒有好感,一直在省委之中壓制得東方曉抬不起頭來,他就順著雷治學的話向下說,「西省的宣傳工作本來就不好做,她一個女人,能將宣傳工作做到還算到位,也多虧了領導大局把握得好。」

  雷治學忽然想起了什麼,像是在問陳皓,又是象在自言自語:「會不會是東方曉和夏想在演雙簧?」

  陳皓也一下愣住了,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雷治學一點,好象他恍然大悟也想通了一樣:「領導英明,東方曉說不定是故意透露夏想來晉陽的消息,意思就是表明她和夏想的關係很好。」

  其實陳皓沒敢說出來的另一層含義是,東方曉是故意噁心雷治學,讓雷治學沒面子,夏想都來晉陽了,也不知會雷治學一聲,身為省委書記,多丟人。

  雷治學卻能猜到陳皓想說的是什麼,臉色就又陰了一陰,沒再說話,只是拿起了《史記》,似乎很用心地讀起書來。

  雷治學的讀書時間就是思索時間,也是他生氣之後慣常的做法,陳皓再熟悉不過了,悄然出去。

  一個好秘書可以幫領導在關鍵時刻冷靜,一個不好的秘書在關鍵時候如果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話,或許就會推動事情向反方向發展。領導也是人,也很容易受身邊人的影響。

  ……

  夏想深諳其中道理,因此,對於陳皓的為人,他已經掌握了一手資料。

  雷治學不會知道,東方曉不會知道,陳皓也不會知道,夏想在西省省委,已經有了內線!所以東方曉向雷治學彙報消息,以及東方曉為人的性格缺陷和行事特點,夏想瞭若指掌。

  夏想不但在省委有了內線,不但研究了東方曉的為人,而且雷治學的秘書陳皓的詳細資料,他早就了然於胸。

  對於陳皓的為人,唐天雲總結得很到位,有三點,一,對雷治學非常忠心。二,為人處世非常精明,作為省委第一秘書,傲慢之中也有一定的分寸,總之,事事拿捏得非常到位。三,胃口很大。

  前兩點的總結,顯示出陳皓似乎無懈可擊,但第三點,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了。一個人如果既謹小慎微,又事事圓潤,確實讓人很難攻破。但如果一個人野心很大,胃口很好,就很容易被外界的誘惑影響了判斷,甚至是……立場!

  東方曉其實失策了,她失策之處在於太急於求成了,也是她被雷治學壓制得過久過狠了,急不可耐地跑到京城,原以為夏想會和常見的官僚一樣對她拉攏並且許諾,不想夏想的態度外緊內緩,讓她微感失望。

  失望之餘,就想先騎牆觀望一段時間,再決定最後的立場,以免落個兩頭不討好的下場。

  如果讓東方曉知道夏想在省委之中早就有了內線,對她的性格和為人已經研究得十分透徹,並且還能隨時瞭解她的行蹤,她必定會後悔向雷治學彙報的舉動。

  如果再讓她醒悟過來,夏想此來西省,表面上似乎是主抓經濟事務,不會和雷治學一較高下,實際上,夏想要調整的經濟結構和經濟轉型,觸動的是雷治學的根本利益,必定會上演一場持久並且猛烈的碰撞,她更會追悔莫及。

  東方曉終究是一個女人,目光不夠遠大,領悟不夠深刻。換了葉天南,就不會出現搖擺的舉動。

  還好,東方曉及時接到了葉天南的電話。

  「東方部長,見到夏書記了?」葉天南對夏想的西省之行寄予厚望,不止是他想看到夏想在西省如何破局,總理更想。

  總理最後一年的任期,希望見到兩件事情初見成果,一是政治體制改革,一是經濟結構轉型。前者落在陳皓天身上,後者的重任,則由夏想肩負。

  「見到了。」東方曉現在還沒有看清下一步的形勢,心中因為對夏想的失望而頗感失落,對葉天南的來電也提不起精神,「恭喜葉書記高升一步。」

  葉天南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聽東方曉懶洋洋的語氣以及立刻轉移了話題,他就知道東方曉出師不利,心中一沉,忙問:「和夏書記的會談,不太順利?」

  「順利倒是順利,就是夏書記似乎更專注於經濟事務,對我的提議,興趣不大。而且聽夏書記的口吻,好象還要改變西省作為第一能源大省但卻貧窮落後的現狀,我認為,夏書記的經濟理想過熱了……」

  葉天南一下頭大了,真是一個隻知道政治鬥爭的笨女人,蠢到家了,他的聲音就提高了幾分:「東方部長,你怎麼就不轉個彎……」

  轉個彎還是含蓄的說法,葉天南本想說怎麼就不開竅。

  東方曉就不高興了:「葉書記,旁觀者未必清。」

  真是女人的鼠腹雞腸……葉天南又暗罵了東方曉一句,腦中一下閃過一個念頭,忙問:「你是不是向雷治學通報了夏書記的行蹤?」

  東方曉也愣了,葉天南猜得還真准,她忽然也想通了一個環節,葉天南能猜到,夏想為什麼就不能猜到?瞬間,她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糟了,衝動之下,走錯了一步棋。

  東方曉的片刻沉默讓葉天南知道他的擔憂成真,他差點氣得罵東方曉幾句,還好忍住了,急急說道:「東方部長,我建議,你最好立刻面見夏書記,向他當面說清情況,承認錯誤,否則,後果相當嚴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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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2:17
第2006章 局勢迷離

  葉天南的話不是危言聳聽,他說的是實情,如果東方曉不及時糾正錯誤,不立刻站定立場,她的前途堪憂!

  在葉天南的點醒下,東方曉終於意識到她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醒悟之後,大驚失色,並且追悔莫及。

  東方曉遠不如葉天南目光深遠,也不如葉天南政治智慧超群,她局限於自身的知見之內,又有女人特有的細膩但瑣碎的心思,才在未經深思熟慮之下,做出了一次錯誤的舉動。

  東方曉原以為,夏想的到來在正面上將會對雷治學形成強有力的牽制,並且會讓雷治學壓力倍增,在如此情形之下,她主動向雷治學示好,雷治學在用人之際,肯定會對她加以接納。

  如果她再借雷治學接納她之勢作為資本,會在夏想面前更有分量,更讓夏想看重。而且夏想初來西省,省委之中除了挺雷派就是騎牆派,她當一次騎牆派又有何妨?

  卻沒想到,葉天南一語點醒夢中人。

  「東方部長,你不要以為夏書記會打無把握之仗,也不要以為夏書記提前到了晉陽就是因為你的提議,你估錯了形勢,夏想比你想像中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他敢提出改變西省現狀的想法,就證明他已經做好了前期工作!」

  「還有一點,夏想改變西省現狀,撬動的是誰的利益?是雷治學!任何經濟事務的背後沒有政治鬥爭能成功?你怎麼就不開竅?」

  葉天南最後實在沒有忍住,還是不留情面地諷刺了一句,好在他和東方曉認識多年,也很熟悉了。

  不過東方曉已經慌神了,哪裡還顧得上理會葉天南的諷刺,她才知道和夏想打交道,要麼領悟能力夠強,對夏想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背後的含義都看得清清楚楚,要麼乾脆直截了當,說明想要的是什麼。

  任何在夏想面前裝腔作勢或是搖擺不定的舉動,都是自討沒趣。

  明白過來事理的東方曉放下葉天南電話,就撥打了夏想的手機,想約個時間再借安達礦業的安全事故的封口問題為由,向夏想彙報工作,不想,夏想關機了。

  東方曉不甘心,又打唐天雲電話,結果也關機了。

  還不甘心,又打酒店電話,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酒店的答覆是,客人已經退房了。

  東方曉一下跌坐在沙發之上,臉色一片灰白。夏想……誠心要躲開她,要徹底和她劃清界限不成?

  ……

  東方曉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夏想一行關機並且換了酒店,既不是為了避開她,又不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而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付先先來了。

  是的,付先先不知從哪裡得知夏想突然提前離開京城,悄然來到了晉陽,她就玩心大起,飛到了晉陽。她只比夏想晚到幾個小時,等她安排妥當之後,已經晚上十點了,才電話通知了夏想。

  夏想無奈之下,只好退房,一行數人趕到了付先先安排的住宿之地——郊外的杏花莊園。

  此時杏花已經凋謝,但杏花莊園之內,大片大片的杏樹,還有零星的花瓣點綴其上,在五彩燈光的照耀之下,別有風情。

  也不知道對晉陽並不熟悉的付先先,如何找到了這樣一處靜心並且嫺靜的住處,夏想置身莊園之中,一時心情大好,對付先先不請自來的搗亂之舉,也就渾不在意了。

  也正好退房再換一處住宿的舉動,讓雷治學發現不了他的落腳點,也間接給東方曉一個示警。

  東方曉前往京城和夏想會面,是以安達礦業發生了生產安全事故向夏想彙報工作為由,才打開了和夏想會面的第一扇大門。

  安達礦業是江剛的產業。

  西省煤礦眾多,大小安全事故頻發,真正見諸媒體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還是被壓了下來。沒辦法,不能因為有安全事故就關停煤礦,全國人民還要不要電力?北方人民還要不要暖氣?

  只要事故不是很大,基本上能捂則捂,能蓋則蓋,實在蓋不住了再說。

  東方曉的省委宣傳部長一直以來就是幹的擦屁股善後的麻煩事,按說善後和捂蓋子,也權力不小,哪家煤礦主不主動向宣傳部打點並且送孝敬,但東方曉也有良知的一面,有時事故實在是太大了,或是煤老闆實在是太黑了,死人了也不當一回事兒,她就讓報導出來,間接敲響警鐘。

  但她上受雷治學的壓制,下受宣傳部常務副部長甘志朋的牽制,哪家煤礦的事故該宣傳不該宣傳,不由她這個省委宣傳部長說了算,而由甘志朋說了算。

  任誰被副部長架空,誰都會非常不滿。但東方曉不滿也奈何不了甘志朋,不僅因為甘志朋是雷治學一手提拔的親信,而且據說甘志朋還是某位中央領導的親戚。

  安達礦業以前就事故不斷,後來被省安監局勒令整頓之後,稍微改進了一些,但因為投入不大,重視不夠,事故依然發生。雖然都是小事故,都被私下擺平了,但東方曉卻一直緊盯著安達礦業不放,總想曝光安達礦業。

  哪怕只是內部通報也行。

  安達礦業仗著有人撐腰,毫不把她這個省委宣傳部長放在眼中,就讓她一直看江剛不順眼。聽說了江安在京城和夏想發生了衝突,正好安達礦業又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故,她就眼前一亮,認定機會來了,要拿安達礦業幾年來被壓下的安全事故投石問路,以此作為共同語言,向夏想靠攏。

  夏想當然清楚東方曉借安達礦業說事的背後,有著強烈的政治投機的色彩。從她的語氣和立場分析,未必就是正義之舉,而是政治鬥爭的需要,所以夏想雖然當機立斷決定提前前來晉陽,但心中對東方曉還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但夏想也清楚,他前來西省,想要改變西省的現狀,安達礦業就是第一個攔路虎!拿下安達礦業,是他立威的第一步。

  而且安達礦業牽涉到了西省多位高官——雷治學要保安達礦業是不用懷疑的事實,但雷治學在安達礦業之中是否有利益在內,就不得而知了——動了安達礦業,就動了許多人碗裡的肉,就必定會引發強烈的反彈。

  所以從正常管道入手,想調查安達礦業或是打入安達礦業內部,難如登天,東方曉的意外出現,為他提供了另一個思路,從週邊的宣傳攻勢入手,從側面包抄,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東方曉的搖擺和只知政治鬥爭不顧民生的出發點,讓他很是不喜。

  就先放一放再說,反正已經驚動了雷治學了。驚動了雷治學,就驚動了西省省委無數人。

  不過,夏想無所謂,反正官場之中的常態就是,許多事情可以做,只要沒有被當場抓住,不承認就是了。這份修養和心境,他還是有的。有時候賴帳不是因為臉皮厚,而是因為心照不宣。

  唐天雲安排好哦呢陳、蕭伍之後,他也向夏想說了一聲,休息去了。夏想此時還坐在杏花莊園的園內沒有邁進房間——是一處獨立的小院,頗有情調,不知何時下起了春雨,打落幾片落紅,頗有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意境。

  坐在一株杏樹之下,望著唐天雲消失在門外的背景,夏想想起了有關唐天雲大有來歷的說法,心思不免浮沉。直到今日,他還不清楚唐天雲的大有來歷到底落在了何處!

  也是夏想從政以來,對他來說歷時最長的一個謎底。

  不過想想其實時間也不長,主要是他在嶺南工作的時間太短,而且事情又多,無法分心去一查唐天雲的隱藏至深的背景。

  但有一點,他確信唐天雲對他的忠心就行了,其他問題,可以以後再說。

  還有西省的局勢,也越來越有意思了,剛才唐天雲收到消息,確認了東方曉又到酒店去了一趟……夏想就無聲地笑了,現在知道急了,就讓她先急一急好了,有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時候急中才能生智。

  「你以為是洞房花燭夜呀,一個人在外面坐半天也不進來,真有你的。」付先先的聲音驀然響起,只聽「吱」的一聲,窗戶被人推開,一人倚窗而立,秀眉微簇,香肩微露,零星的杏花灑在她的頭上、肩上和胸前,恍然如夢。

  付先先穿了一層輕紗,自在輕紗飛似夢,又在微亮的燈光的照映之下,整個人似乎沐浴在一層微光之中,美不勝收,美不可言。

  好一個倚欄笑看的付先先。

  夏想長身而起,將所有的政治鬥爭和前景拋到腦後,此時他的眼中,只有美人如玉,春色如酒。

  付先先被夏想的眼神嚇了一跳,嚶嚀一聲,關了窗戶想當鴕鳥,卻關了窗戶關不了房門,夏想呵呵一笑,破門而入。

  夏想忙裡偷閒,小樓一夜聽春雨了,卻有人一夜無眠,為了歡迎夏想前來晉陽,準備精心佈局一場好戲,要打響西省之局的第一槍。

  而且想要針對夏想下手的人,還不是一人,也不是一撥勢力,既有正面的官方力量,又有背後的不法黑手。

  與此同時,哦呢陳和蕭伍也沒有安然入手,二人湊在一起,針對有可能面臨的不安定因素,著力佈置反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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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2:34
第2007章 逐漸逼近

  京城的夜晚自然要比晉陽的夜晚迷離多了,尤其是一些高檔會所,在春意漸濃的季節,更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男男女女們,或歡聲笑語,或笑顏逐開,總之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歡樂,才不管明日有事明日憂的憂愁。

  有時想想,縱酒狂歡或是一夜貪歡,是不是也是一種得過且過?

  別人的歡樂是別人的歡樂,歡樂不是流感,不能傳染,置身于熱火朝天的人群之中,季如蘭感受不到一絲的喜悅。

  不但沒有喜悅,相反還有憂愁。

  遍地憂愁。

  陪同季如蘭的是衛辛和宋一凡。

  其實依衛辛的性子,原本不會來酒吧和會所之地,衛辛能靜下心來呆在家中,或看書,或做飯,哪怕只是發呆,她也能坐得住。

  宋一凡也是,別看宋一凡活潑好動,其實她也有文靜的一面,閑來無事的時候最喜歡看書——其實夏想對宋一凡未來生活的設想非常符合她的性子,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圖書館裡,宋一凡一身高貴的長裙,戴一副文雅的眼鏡,靜如處子,在斜斜的夕陽光輝之中,靜靜地讀書,時光在她的身上仿佛停止了流動。

  今天,宋一凡和衛辛都一反常態陪季如蘭來到中朝會,不是宋一凡和衛辛任何一人的主意,而是季如蘭的提議。

  遠來是客,既然季如蘭突然提出要去散散心,又說要去高檔的地方,宋一凡就想到了京城最頂級的中式會所中朝會。

  宋一凡有時會被人認為是一個迷糊的丫頭,其實她冰雪聰明,許多事情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明說罷了。季如蘭憂愁遍地,秀眉不展,不是為情所困又是為何?為誰的情所困,當然是夏想!

  宋一凡從小視夏想為親哥哥一般,也是怪了,她既對夏想依賴,又無比喜歡,卻對每一個喜歡夏想的女子並不吃醋,相反,還覺得非常親切。當夏想委託她和衛辛照顧季如蘭在京城的生活時,她一口答應下來,高興得不知所以。

  見到季如蘭的一眼起,她就喜歡上了季如蘭南方女子特有的柔媚和氣質,尤其是季如蘭練過瑜珈的身材無人可比,再加上她常年在花草的薰染之下,自有一股如蘭的香氣,就讓宋一凡一見如故。

  宋一凡也是如空谷幽蘭一般的女子,她和季如蘭脾性相投,也合乎自然之理。

  衛辛也很喜歡季如蘭的氣質,也清楚她和夏想之間的恩怨糾纏,也聽過季如蘭為了夏想捨身一撲的英勇之舉,見季如蘭悶悶不樂,就很是心疼。

  衛辛的善良讓她對季如蘭別說吃醋或有恨意了,連一絲嫉妒的念頭都沒有,她只想讓季如蘭在京城快樂起來,就一切由著季如蘭的性子。

  三位女子,季如蘭柔媚如煙憂傷如酒,宋一凡單純如歌清純如蘭,衛辛溫柔似水柔順如柳,三人一露面,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男人追逐女人,是天性,尤其是三朵金花同時登場,不少男人壓抑不住的獵豔心理又蠢蠢欲動了。

  不過……等他們看清三位美女身後幾名冷豔但目不斜視的女保鏢時,都立刻熄滅了上前打招呼的心思。三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出行,身後如果跟的是男保鏢,可以猜測是富家千金。但如果身後跟的是女保鏢,趁早遠離,能有女保鏢保護的女子,不是世家就是權貴。

  來到一處僻靜的房間,落座之後,季如蘭才勉強一笑:「吃點什麼?」

  季如蘭的強顏歡笑落在衛辛眼中,讓她一陣陣心疼,衛辛輕歎一聲:「隨便吃點什麼都可以,隨你的口味。」猶豫一下,她又艱難地說道,「如蘭,你又何必為難自己?你人在京城,心在別處,為什麼不當面找他,說個清楚?」

  季如蘭豈能不知衛辛和夏想的關係,慧眼如炬的她也看出了宋一凡對夏想的愛戀和崇拜,更能看出宋一凡純潔之身,心中對夏想的感覺又複雜了幾分。能夠結識衛辛和宋一凡,是她最大的幸運。

  「我和他之間早就說清楚了,何必再見?相見不如懷念。」季如蘭微微歎息一聲,「我只是想起了別的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才心裡難受。」

  衛辛自然不知道季如蘭始終無法過去張力的一關,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反倒宋一凡嬉嬉哈哈地打開一杯果汁,很沒淑女形象地喝了大大的一口,還很滿足地抹了抹嘴,活脫脫還是一個中學女生的形象。

  「要我說,不相見也不懷念最好了。」宋一凡大大咧咧的樣子,還真一下逗樂了季如蘭。

  季如蘭一笑,如蘭花怒放,仿佛整個房間都一下明亮了許多,她笑道:「夏想真是幸福,有小凡和衛辛對他好,他肯定每天都會幸福得找不到北。」

  宋一凡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明白,反正她總能打岔打得很有水準:「夏哥哥方向感很好,從不迷路。他說北方的城市街道大多橫平豎直,比南方的城市好辨認方向。」

  季如蘭無語了,宋一凡的快樂真是單純而讓人羨慕。

  「對了,夏想怎麼提前去了晉陽?」季如蘭一提及夏想,思路就不免向政治上靠攏。

  「不知道,反正他要去當省長了,早一天去晚一天去,沒什麼不同。隨他了,他做事情有分寸,我相信他。」宋一凡搖頭晃腦地說道,「如蘭姐,要是你去西省幫夏哥哥,你說,你會怎麼治理西省?」

  沒想到宋一凡也問到了政治問題,別說,一句話還真難住了季如蘭。季如蘭最近沉浸在張力之死的痛苦之中,沉迷在對夏想的感情糾葛之中,一直無法自拔,對政治問題思索很少,宋一凡一提,反倒一下點醒了她,並且激起了她的興趣。

  是呀,夏想此去西省,困難重重,而且又是省長,肩上的擔子比在嶺南重多了。年輕省長,光環太盛,但畢竟年輕難以服眾,想要立威,就得另闢蹊徑,否則要按步就班一步步打開局面的話,夏想至少要兩三年才能有所成績。

  兩三年……歷史沒有留給夏想太多的時間,如果在一年之內夏想沒有什麼作為的話,西省作為首個全省域的國家級試驗區就算失敗了,那麼同時夏想在西省的政績也將會一片黯淡。

  西省的轉型成功與否,與夏想的政績息息相關,也象徵著國內最年輕的正部級官員是浪得虛名還是有真才實學,而作為夏想正部之後的第一站,西省任上的作為,也事關夏想今後的問鼎大計!

  一想通此中環節,季如蘭再也坐不住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回去,不吃飯了。」

  衛辛和宋一凡面面相覷,不知道季如蘭怎麼就一下來了精神,對她們而言,政治是最乏味的事情,怎麼一提政治,季如蘭就比虛榮的女人得了一輛跑車還要興奮?

  季如蘭的興奮不僅僅是夏想在西省面臨的巨大挑戰刺激了她的神經,而是她忽然想到季家——準確地講是她個人——在西省也有一個關係,雖然級別不是很高,也不在要害部門,但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能夠助夏想一臂之力。

  夏想即將面臨的政治難題,再一次讓季如蘭心中戰火高漲,她要立刻回去和西省的關係聯繫一下,現在一刻也不想再在外面借酒澆愁。

  季如蘭雖然遠來是客,但她一慣的凡事喜歡做主的性格,讓她成了三人的頭頭。她說走,衛辛和宋一凡也不多說,順從地起身就走。

  剛一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高富帥,一臉懶洋洋的微笑,擺出一個自以為銷魂的姿勢,長長的一縷頭髮染成了黃色,飄在額頭前面,他斜著頭,歪著嘴,一手支在門框上,一手拿著一支玫瑰,伸手遞到季如蘭面前。

  充滿磁性並且男中音的聲音,以無限溫柔的語氣說道:「妹子,我很喜歡你,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衛辛和宋一凡對付此類的高富帥最沒經驗,二人不知所措地看了季如蘭一眼。

  季如蘭的表現讓二人目瞪口呆。

  「滾!」季如蘭秀眉一皺,二話不說,一揚手打了高富帥一個耳光,「滾遠點。」

  宋一凡和衛辛沒想到氣質如蘭的季如蘭竟然有如此強悍的一面,只驚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富帥被打暈了:「你,你,你怎麼打人你?」

  季如蘭的保鏢出手了,出手如風,三下二下就將高富帥扭到了一邊,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季如蘭傲然地昂起了下巴,對宋一凡和衛辛說道:「以後遇到這一類貨色,先賞一個耳光再說。」

  ……

  晉陽,西效一處會所。

  雷小明和江安相對而坐,二人的對面,坐著一個端莊、秀麗、身材苗條的女子,奇怪的是,一向好色的江安在此女面前,微顯拘謹,而雷小明,也是微有恭敬之意。

  雷小明也算是省委書記公子之中,比較含蓄內斂的一人,但再含蓄內斂,他也是省委書記公子,能讓他以禮相待的年輕並且漂亮的女子,沒有幾人。

  「陳姐,夏想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江安老實巴交象一個孩子,雙手放在了膝蓋上,恭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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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2:49
第2008章 黑手

  陳姐年紀不大,頂多三十出頭,從穿衣的品味上可以看出很幹練、乾脆和直截了當的性格,在穿著正式的雷小明和江安面前,她只穿一身緊身運動衣,而且額頭之上還微有汗珠,似乎是剛鍛煉完身體之後,連妝都沒有補一下就施施然坐在了省委書記公子和西省首富公子的面前。

  再看她隨意淡然的神態,渾然不將眼前的西省兩大公子放在眼中一樣。

  過了不知多久,在雷小明和江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失望之意時,陳姐才一攏頭髮站了起來:「好了,我剛從健身館出來,沒洗澡就被你們兩個臭小子拉了過來,身上不舒服死了。我先走了,先去洗白白,然後填飽肚子。」

  說完,伸出嫩白的右手,沖江安和雷小明跳動了幾下手指,一轉身,娉婷嫋娜地走了。她弧線極美的細腰,對稱勻稱的雙腿,以及跳動之間顯得極有彈性的臀部,留給了江安和雷小明一個無比回味的背景。

  不過……很容易性衝動的二人卻對如此美妙的背景沒有一絲非分之想,相反,卻對陳豔既沒有正面回答又沒有一口回絕的態度很是不解。

  「陳豔到底是什麼意思?」雷小明坐回座位之上,一臉憤憤不平,「成或不成總要回句話兒才行,悶個葫蘆讓人心裡難受。要不,別請動她了。」

  「她出手最合適了,比誰都有把握。」江安在陰人上面,比雷小明更有天賦,也更心狠手辣,「現在對夏想來說,經濟問題不容易一下把他打垮,如果經濟問題和女人問題迭加在一起,最終導致他離婚的話,就對他最有殺傷力了。就算不能讓夏想一敗塗地,至少可以讓他別想登上山頂。」

  江安別看不是官場人物,卻對官場軼聞所知不少,他想讓第三者插足夏想的家庭,最終導致夏想離婚,肯定會對夏想的前途造成重創。遠的不提,國內某省高官就因婚變問題而導致沒能擔任正職。對於政治人物來說,婚變問題可大可小,就看如何操作了。

  江安的辦法雖然歹毒,但實施起來難度頗高。如果不是晉陽有一名名叫陳豔的奇女子,又正好江安和陳豔認識,並且和陳豔有經濟來往,他也不會突發奇想想去破壞夏想的家庭以達到毀了夏想的目的。

  其實雷小明更願意實施他和江安最早設想的第一個計畫——等夏想上任之後,製造一起特大安全生產事故,讓夏想背黑鍋,如果運作得當的話,當年孫習民在燕省的下場,就是夏想在西省的下場。

  江安卻等不及要讓夏想倒楣了,因為要實施背黑鍋計畫的話,至少要等夏想上任三個月後,否則事故發生得太早,不好推脫到剛到任的夏想身上。還有一點,想要湊齊達到特大安全事故死亡人數的屍體不太容易。

  安達礦業近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安全事故,少說也有幾十起了,大多都是花錢擺平了事。死亡人數湊在一起,幾百人也是有的。但不是一次性發生的特大事故,所以一直沒有曝光。說是溫水煮青蛙也好,是鈍刀子割肉也罷,反正安達礦業想要製造一起特大安全事故,幾年的事故死亡人數累積下來,不缺屍體。

  製造一起安全事故,江安再喪心病狂,也不會真拿活人去頂。江安也不傻,為了整治夏想,拿上百人的生命來製造事故,他背不起故意殺人罪的罪名。

  幾年來安達礦業死去的礦工不計其數,別的煤礦也有無數可以拿來頂數的死人,到時借一堆屍體扔到井下,然後引爆一處廢棄的礦井,再組織一幫家屬來鬧事,大事可成。

  裡裡外外花上一兩千萬就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口,只要夏想一人蒙在鼓裡即可,只要黑鍋讓夏想背了,目的就達到了。兩千萬可以買一個年輕省長的前途,怎麼算都是一筆划算的生意。

  正當江安一步步精心實施計畫的時候,卻從雷小明口中得知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夏想此時人在晉陽,而且還是暗中提前前來,也不知在背後布什麼局。

  不管夏想布什麼局,他既然來了,就別想好好回去。正好現在夏想還沒有正式走馬上任,是以私人的身份,那好,就送夏想一份大禮,也不算是威脅省長人身安全。

  好機會不能錯過,江安就和雷小明一合計,決定請動陳豔出手,提前對夏想動手。

  但……沒想到陳豔只留下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就走了,就讓江安頗感無奈。

  「陳豔沒吐口,怎麼辦?」雷小明問。

  雷小明背著雷治學繼續和江安混在一起,不僅僅因為江安的壞能給他帶來新奇和刺激,還因為江安針對夏想的報復計畫,很合他的胃口,讓他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從小被認為是好孩子的雷小明,自從認識江安之後,其叛逆和本性之中壓抑的壞水釋放出來,他墜落的速度,讓雷治學費盡心機二十幾年多的管教轉眼之間付諸流水。

  「陳豔沒拒絕,就證明還有戲。」江安嘿嘿一笑,「只要加大籌碼,不怕陳豔不答應。」

  雷小明來晉陽的時間並不長,以前一直在國外留學,學成之後先留在了京城,在京城認識了江安之後,又正好夏想即將擔任西省省長,他才對晉陽有了興趣,否則他才不會來晉陽吃煤灰,因此,他對有著晉陽一姐美稱的陳豔,並不是十分瞭解。

  「陳豔真有這麼大的本事?」雷小明繼續追問。

  「有,陳豔的本事,比你想像中還要大。別看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如果你覺得她漂亮就好欺負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貌美如花,心如蛇蠍。」

  ……

  被江安形容為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陳豔,此時正邁到輕鬆的步伐回到家中——是一處很不起眼的兩居室,而且還是一處舊社區,房子的面積頂多六十多平方米,房間的佈局也很簡單,如果說整個房間之中最昂貴的傢俱是什麼,就是客廳之中的一張茶色的真皮沙發了。

  真皮沙發很新,乍一看,和房間陳舊的氣息極不協調,顯得很突兀,像是剛搬進來一樣。

  陳豔一進屋,就手腳利索地脫了衣服,一絲不掛手腳輕盈地去洗澡。現在的晉陽,還沒有溫暖到可以不穿衣服就感到舒適的程度,她卻直接打開水籠頭,任憑涼水沖刷在健康並且充滿活力的肌膚之上。

  能在現在的氣溫之中冷水沖澡,陳豔的身體素質確實過人。

  沖澡之後,她隨手將頭髮挽在了腦後,只圍了一條浴巾,轉身坐在了沙發之上,修剪起了腳指甲,悠閒、輕鬆,仿佛剛剛沒有發生和江安、雷小明的對話一樣。

  將十個腳指甲都修剪了一遍,她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原地走了幾步,似乎很是欣賞自己的手藝一樣。

  打開浴巾想要穿上睡衣的一瞬間,電話突兀地響了,在寧靜的接近零點的夜裡,電話鈴聲格外響亮。陳豔一驚,手一松,浴巾就滑落在地,露出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

  陳豔嫣然一笑,搖了搖頭,索性也不再披上睡衣,光著身子接聽了電話。她也知道,能在這個時候打來她家中並無幾人知道的電話,來電之人,不是外人。

  「喂……」陳豔的聲音微有一絲顫音,不是因為緊張和羞澀,而是因為她看到了號碼,「這麼晚打開電話,肯定有什麼好事喜事怪事了?」

  「豔豔,你除了天天想好事喜事和豔遇外,還有沒有什麼更有意義的想法?」電話裡,同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微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綿軟並且悠長。

  「我可從來沒有想過什麼豔遇,豔遇其實可是說成是男人獵豔的欲望,如蘭,說說你吧,聽說你到京城了?難道說遠離了傷心之地,就可以遠離了傷心?」

  不錯,給陳豔打電話的人,正是季如蘭。

  季如蘭輕笑了一聲:「換個環境,換種心境,也許會讓人眼界更開闊。一直待在嶺南,離政治中心太偏遠了。」

  「你呀……」陳豔嗔怪一聲,「還是那麼熱衷於政治,一個女人,那麼要強做什麼?」

  「你不也一樣?我聽說你由以前的晉陽一姐升級成西省一姐了,你比我可是名氣大多了,也比我更熱衷於政治。」

  「我算不上官場中人,頂多就是一個游離於官場邊緣的邊緣人罷了。」陳豔此時已經猜到了季如蘭來電之意,就先替她說了出來,「你打來電話,是不是為了夏想的事情?」

  「算是吧。」

  「我剛剛和江安、雷小明見了一面。」陳豔毫不隱瞞她被江安、雷小明鼓動的事實,「你的電話,晚了一步。」

  「啊?」季如蘭大驚,「你要和江安、雷小明一起對付夏想?我可告訴你,豔豔,如果你對夏想不利,我和你絕交。」

  「看你急的,真是重色輕友。」陳豔咯咯地笑了,「我又沒有答應江安和雷小明。」

  季如蘭是關心則亂,一想以陳豔的精明,怎會輕易被江安和雷小明利用,就松了一口氣,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還沒想好,我要先觀察一段時間夏想的所作所為,再決定是幫他還是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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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8 00:03:05
第2009章 引爆

  天微微亮,夏想就醒了。

  昨夜下了一場春雨,早晨的空氣十分清新,杏花莊園之內,杏花一枝春帶雨,景色無比迷人。夏想舒展著懶腰,緩步來到院中,做了一套體操,正準備再小跑幾步時,唐天雲來了。

  「領導,今天有幾個會面推後了。」

  會面推後在夏想預料之中,昨天東方曉的投機行為,讓雷治學知道了他人在晉陽,雷治學必然會採取適當的反制措施。雖不會做出到各大酒店排查的笨事,也會為了防止他私下和省委領導接觸而有所行動。果然,雷治學以召開會議為名,限制了省委主要領導的出行安排。

  就讓夏想的第二局佈局,受到了牽制。

  夏想微微點頭:「訂回京的機票。」

  來的時候,夏想一行開車前來,不經機場,不容易被官方掌握行蹤。現在卻要訂回京機票,唐天雲一下就沒有跟上夏想的思路:「領導……訂幾張?」

  「兩張,我一張,你一張。」夏想呵呵一笑,「訂好之後,你先回京,我明天回去。」

  唐天雲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地一笑:「明白,馬上去辦。」

  夏想點頭說道:「其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唐天雲默然一笑:「一切順利,除了省委組織部的線沒有接上之外,其他的人,都明確了意向。」

  夏書記是想聲東擊西,故布迷陣,讓雷治學以為夏書記已經無功而返,實際上,夏書記在晉陽雖然表面上只和董文武、東方曉接觸,暗中已經和許多人接上了線。當然,暗中的事情,是由他具體經手。

  對於夏書記還未正式到西省上任就已經在西省打開了第一局,唐天雲由衷地佩服。表面上夏書記上任之後肯定是弱勢省長,不提強勢的雷治學,就是常務副省長王向前也十分強勢,而且據說他和雷治學關係非同一般,就是說,如果夏書記不未雨綢繆,一上任,就會被雷治學和王向前聯手架空!

  好在在夏書記的精心佈局之下,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唐天雲一想到即將在西省上演的一系列的高水準的較量,他就不免熱血沸騰。

  唐天雲轉身剛走,哦呢陳和蕭伍就來彙報工作了。

  「報告領導,晉陽的部分涉黑勢力,沒有異常。」和唐天雲負責正面的力量不同的是,哦呢陳和蕭伍負責監控晉陽涉黑勢力的動向。

  夏想心中有數了,晉陽的涉黑勢力雖然也十分龐大,但不同於羊城的黑惡勢力。羊城的黑惡勢力是真正的黑惡勢力,走私、販毒、逼良為娼,無惡不作,而晉陽的涉黑勢力主要是大大小小的煤礦主的職業保鏢組成,半黑半白,平常也有正式工作,但有時為了搶奪地盤也會大打出手,以拳頭服人。

  而且大部分煤礦主的私人保鏢都有正規的從業證。

  不過,在國內任何保鏢都不允許佩戴槍支,但幾乎所有煤礦主的保鏢都佩有真槍實彈,更有甚者,一些較大的煤礦主的私人保鏢高達幾十人之多,毫不誇張地說,已經形成了私人軍團性質的武裝團夥。

  換言之,就是非法武裝。

  政府和公安機關對此基本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煤礦主之間的紛爭,會上升到暴力解決的地步,公安機關也不會介入。現狀如此,也沒有辦法,管也管不過來。最主要的是,煤礦主都和公安機關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

  夏想稱之為涉黑勢力而不以黑惡勢力相稱,就是留了一線。私人保鏢團夥雖然壯大,雖然有時也是社會不安定因素,但也有其存在的必要和價值,大部分時間還算遵紀守法,偶有衝突,也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尤其相對來說,夏想初來乍到,難免不會被有心人利用私人保鏢團夥,讓夏想成為眾矢之的。

  也是夏想非要帶哦呢陳和蕭伍前來晉陽的顧慮所在。

  私人保鏢團夥沒有異常,夏想就稍微放了心,他並不想一上任就和煤礦主站在對立面,在經濟結構轉型沒有完成之前,政府工作還有許多需要煤礦主支援的地方。

  不過私人保鏢團暫時沒有異常,不代表以後沒有異常,也不代表江安和雷小明沒有異常,夏想想了一想,問道:「有沒有江安和雷小明的動向?」

  哦呢陳和蕭伍一起搖頭:「沒有,力量不夠,人手太少,沒辦法追蹤到江安和雷小明的行蹤。」

  蕭伍補充:「主要是江安的保鏢力量太強大了,對晉陽又不太熟。」

  夏想完全可以理解哦呢陳和蕭伍初到晉陽的束手束腳,初來乍到能佈局到現在的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了,他又說道:「繼續深入調查安達礦業的真正經濟實力,我要一個確切的數字,一個可以收購或是並購安達礦業的數字。」

  哦呢陳和蕭伍現在算是全才,基本上經濟層面和非常規手段層面,二人都可以應付得來。

  哦呢陳一聽夏想的話,吃驚不小:「領導,難道想吞下安達礦業?」

  夏想笑而不語,不點頭,也不搖頭。

  哦呢陳心領神會了,呵呵一笑:「如果把西省幾家煤礦和電廠都控制在手,第三階段控制能源產業的大計,就可以提前部署了。」

  ……

  唐天雲、哦呢陳和蕭伍各自去忙之後,夏想才打開了手機。剛開機,就接到了東方曉的電話。可見東方曉一直在努力撥打他的手機。

  「夏書記,可是擔心死我了,您在哪裡?」東方曉的聲音恭敬了許多,還有一股明顯是偽裝的關切之意。

  「我正準備回京,感謝東方部長的關心,昨晚臨時起意換了一處僻靜的酒店。」夏想不冷不熱地回答了一句。

  「這就回去了?」東方曉有點吃驚,心中不解夏書記才來一天,怎麼就要急著回京了,離正式上任還有兩天多的時間,完全可以再在晉陽停留一天,難道說夏書記已經完成了初始的佈局,這麼想著,她的心情就更迫切了,「夏書記,我去送送您。」

  「不必麻煩你了。」夏想可不是真走,只是故意釋放風聲而已,而且他也有意再晾東方曉一晾,「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也不方便。」

  東方曉心中一沉,想再表露一下熱情,卻又沒能說出口,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彙報一下省委動態顯得有誠意,就說:「也好,那就祝夏書記一路順風了。也正好雷書記召開了常委會議,要求所有常委都在省委等候通知,就算我想送夏書記,怕是也不好出門。」

  放下電話,夏想呵呵一笑,東方曉含蓄地向他暗示了雷治學的反制之策,雖然他早已知道,但也表明了東方曉大有改變。

  但願東方曉能堅定立場,不再搖擺了。

  ……

  省委。

  放下夏想的電話,東方曉在房間中來回走動幾步,心情異常煩躁。

  現在的形勢已經十分明朗了,雷治學限制省委常委出行,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其他常委如她一樣和夏想私下會面,以免讓夏想完成提前佈局。雖然手法很直接很粗暴,但省委書記是一把手,就有約束每一個省委領導的權力。

  況且雷治學的理由又很充分,是為了傳達中央的指示精神,為了統一認識,為了迎接夏想的到任而召開的一次重要會議。

  都是她一時糊塗惹的禍,如果不是她有投機取巧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向雷治學通風報信,雷治學又怎能想出反擊夏想的法子?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夏想對她愈加冷淡,讓她幾乎看不清方向了。

  怎麼辦?東方曉本想再打電話給葉天南,一想還是算了,事事都要請教葉天南,也顯得她太無能了。

  驀然,東方曉眼前一亮,想起了一個突破點——陳豔。

  年輕貌美的陳豔,人稱晉陽一姐的陳豔,曾經擔任過副區長、現任政協副主席的陳豔,絕對是一個絕佳的支點。她在擔任副區長、政協副主席期間從未上班一天,卻始終吃空餉,十幾年來,最少也空領了國家財政十幾萬的工資。

  十幾萬不是什麼大數目,不值得興師動眾,但陳豔吃空餉的背後,以及她能夠擔任副區長和政協副主席的背後,牽涉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重要人物。

  對,就從陳豔入手了。

  相信她拋出一個大大的彩彈,夏書記肯定能一手接住,然後借勢打力,從而瓦解雷治學對西省省委密不透風的掌控。

  東方曉立刻拿起了電話:「小吳,來我辦公室一趟。」

  30歲的吳凱是東方曉的秘書,也是她最信任的親信。

  「小吳,有一個事情,需要你親自處理一下。」東方曉認真地吩咐,「務必保證不出差錯。」

  吳凱立刻嚴肅起來:「是,我記下了。」

  ……

  下午,一則消息突然出現在網路之上。消息的字數並不多,只有百十字,透露的消息也不驚人,只是一名女副區長吃了十幾年空餉之事,但其中卻有一句暗示明顯的話,立刻就讓消息引爆了網路。

  「據說,女副區長是省委某高官的情婦!」

  東方曉並沒有意識到的是,她點燃的事件不是一個大大的彩彈,而是一枚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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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9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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