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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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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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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6 19:23:18
第1970章 仍在繼續推動之中

  吳曉陽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醫院午睡。

  吃得飽睡得好,再加上又有美女護士相伴,如果不是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吳曉陽還真當現在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如果再聽到夏想被軍委拿下的消息,那他真要做夢也會笑出聲來。

  吳曉陽的美夢被電話吵醒了。

  被吵醒的吳曉陽並沒有埋怨有人打擾他的美夢,他也知道今天在軍委會有一件大事發生。電話,應該就是通報事情的結果。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夏想現在已經一敗塗地了。

  吳曉陽充滿期待地接聽了電話。

  電話裡只傳達了一句話:「張力跳樓,當場身亡!」

  掛斷電話,吳曉陽呆愣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張力他感情很是複雜,儘管張力傷他最深,但他一直不願承認自己看走了眼,一直期望張力能親口向他低頭認錯,然後他再一槍斃了張力。

  跳樓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死得好,吳曉陽惡狠狠地在心中咒駡了一句,死有餘辜。

  但張力跳樓而死,顯然他並沒有咬出夏想,也讓吳曉陽多少有點鬱悶。正好他最喜歡的名叫鳳姐的漂亮女護士進來為他換藥,而且鳳姐特意穿了緊身的護士服,就不免讓他又有點想入非非。

  張力之死帶給吳曉陽的鬱悶心情,被鳳姐風情萬種的細腰沖淡了不少,吳曉陽就十分配合地脫了上衣,等鳳姐柔軟滑膩的小手落在他的胸膛、小腹的時候,他感覺全身一陣舒坦,心中愈發拿定主意,傷好之後,一定要將鳳姐帶在身邊,隨時臨幸,隨時正法。

  鳳姐手法溫柔,讓吳曉陽渾然忘記了疼痛。在鳳姐幫他換藥的間隙,他的大手還不忘在鳳姐的腰間和臀部遊走。心有餘而力不足,過過手癮也算過癮。

  不對……吳曉陽忽然感覺頭有些發沉,身子有些麻木,難道是藥出了問題?記得以前換藥之後身上是清涼舒適的感覺,為什麼今天不一樣?

  吳曉陽想開口問問鳳姐,卻發現渾身上下力氣全無,剛剛還在鳳姐身上游走的大手,此時也無力地垂了下來,一陣陣困意襲來,他感覺身子急速墜向了深淵,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甚至連舌頭都不再聽從指揮。

  隨後就是視覺、聽覺、觸覺的消失,在失去意識之前,依稀聽到鳳姐說了一句:「吳司令,好好睡上一覺,等你醒來,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吳曉陽的手機上此時才收到一個短信,短信的內容是:「吳司令,夏想大獲全勝,小心有人丟車保帥,如有可能,趕緊轉院。」

  只可惜,吳曉陽永遠也看不到手機上的短信了。

  鳳姐替吳曉陽換好藥後,扭動著風擺楊柳一樣的腰肢,拿出針管,向吳曉陽的輸液管中注入了幾毫升液體。

  幾分鐘後,一代名將吳曉陽中止了呼吸和心跳!

  這一次,沒有張力的瘋狂七刀,只有美女相伴,只有窗外大好的春光,吳曉陽卻在毫無防範之下,在身中七刀眼見即將傷勢大好之時,被一劑催命毒針奪去了生命。

  就在夏想在軍委取得勝利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或者說,在張力跳樓之後不到四十分鐘,吳曉陽殞落,死得不能再死了!

  只因夏想精心準備的資料為他敲響了喪鐘。

  或許如果沒有關遠曲提出成立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的提議,提出黨管審計的原則,吳曉陽即使要死,也不會死得如此之快。但吳曉陽必須要死了,他不死,會有許多人吃不香睡不安。

  他不死,會有許多人倒楣,只有他死了,許多事情才會死無對證。

  吳曉陽沒有死在張力的七刀之下,卻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如果吳曉陽泉下有知,他的死並不是結束,而只是一系列大事的開端,不知道他會不會為黃泉路上不孤單而欣慰?

  ……

  或許是真的心有靈犀,又或許是天地之間自有平衡之理。張力跳樓身亡之後,季如蘭的腦電波活動加巨,卻依然沒有醒來,但當吳曉陽在京城的陽光之下,在醫院之中孤獨地結束生命之後,遠在羊城的季如蘭,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蘇醒之後的季如蘭,再一次睜眼看清眼前的世界,美目之中流露出悲傷之意,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夏想有沒有事情?」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她第二句話又問:「張力怎麼樣了?」

  此時張力身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到羊城,就沒人給她肯定的答覆。

  她第三句話又問:「爸爸在哪裡?」

  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京城的消息就傳來了。

  張力跳樓而死,夏想吐血昏迷,兩則衝擊力極強的消息同時傳來,都擔心季如蘭承受不起,不料季如蘭聽到之後,神情漠然了一會兒,卻只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了。」

  隨後,雙行熱淚奪眶而出,也不知她的悲傷為誰淚流成河。

  ……

  夏想在軍委吐血昏迷,以及激情如鐵地揭露吳曉陽的種種惡行,並且呈交了如山的鐵證,此事迅速在軍委傳開,猶如一股巨風一樣,刮得軍委不少人差一點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再加上幾乎同時傳出的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的成立,就讓不少人心中明白,地方上一波緊接一波的政治衝擊波,也即將在軍中上演,以吳曉陽事件為契機,說不定部隊上自上而下會有一次洗牌。

  事態的後繼發展證明,何止是洗牌,而且還是大洗牌!是一次少壯派向主和派正面挑戰的重大契機。

  夏想當眾指責吳曉陽之流禍國殃民,以致於激憤之下,吐血昏迷,感動了在場的記者。

  一名記者回去之後,眼含熱淚飽含激情寫了一篇文章,從夏想被冤屈說起,到夏想一腔為國為民的情懷,以及「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崇高胸懷,不屈不撓、心平氣和地陳述事實真相,不為自己求清白,只為國家除蛀蟲,最後說到動情之處,為國為民的情懷縈繞於胸,難以遣散,化為一口報國熱血噴灑而出。

  昔日有革命烈士為國捐軀,血染戰場。今日有省委副書記夏想憂國憂民,血灑軍委。可歌可泣,感人肺腑。

  記者的文章極具煽情之能事,雖是內參,卻也寫得至真至情,如一篇動人的真情告白一樣。

  此名記者的級別極高,他的內參只供副國級以上高級領導參閱。內參呈交上去之後,傳聞有不少副國級領導人被感動得熱淚盈眶,牢牢地記住了夏想的名字。更有一些老一輩的國家領導人參閱之後,怒髮衝冠,聯名向黨中央、軍委提議,要求嚴懲吳曉陽及其幫兇,依法治軍,從嚴治軍,徹查羊城軍區攻擊地方政府高官的真相。

  幕後黑手想借內參記者黑了夏想之舉,被夏想一口鮮血噴下,全面扭轉了局面,局勢,完全倒向了夏想的一方。

  不過想嚴懲吳曉陽已經嚴懲不了了,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吳曉陽同志,因病醫治無效逝世,終年62歲……只不過吳曉陽的死訊被壓了下來,直到很久以後才正式對外公佈,而且對外公佈的死因是因病而死,被張力刺殺的事實,掩蓋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或許,永遠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

  一天后,許冠華和木風被無罪釋放,軍委高層出面安慰許冠華和木風,對二人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做出了解釋說明,並盛讚許冠華和木風的堅定立場。

  當天下午,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總後勤部部長在軍委召開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成立大會,鄭重宣佈經高主席和中央軍委批准,成立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這是高主席和中央軍委從形勢發展和戰略全域出發作出的重要決策!

  全軍審計工作領導小組的正式成立,預示著吳曉陽事件,進入了第二階段,儘管吳曉陽同志已經命赴黃泉,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事件的延伸和發酵,仍在繼續推動之中。

  當天晚上,嶺南省委書記陳皓天、省委米紀火聯訣到醫院看望了夏想,對夏想所受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慰問,並讓夏想安心養傷,嶺南省委已經正式向中央提出抗議,對軍委的做法表示強烈不滿,並對羊城軍區近年來在羊城的所作所為和眾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一併向中央提出了意見。

  陳皓天是中央政治局委員,米紀火是曾經的總書記辦公室主任,二人聯訣向中央提名,又以國內第一大省嶺南省委的名義,軍委的壓力,撲面而來。

  才僅僅是第一步。

  就在陳皓天和米紀火看望夏想的同時,羊城方面,出現了異動。羊城的異動不是出現在省委,而是羊城軍區,準確地講,是被陳皓天扣押的十幾名軍官。

  許冠華臨危受命,和木風一起,連夜飛往了羊城,受軍委特別委派,許冠華以少將身份,代為行使軍區副司令權力,並授命他全權處置羊城軍區遺留問題。

  在許冠華飛往羊城的一刻起,一場轟轟烈烈的洗牌行動,由此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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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0:54
第1971章 局勢,就愈加微妙了

  夏想其實並無大礙。

  當時一口鮮血噴出,一是激憤,二是因為張力之死,讓他心中悲憤莫名,並且胸中積蓄了太多的不平和憤怒。

  儘管張力也有錯在先,但他用生命為代價的最後的悲壯一跳,也足以抵消他以前的全部過錯,讓夏想對他除了感懷之外,還有深深的傷感。

  張力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只可惜走錯了一步,一步走錯,步步錯,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誰還能再指責他什麼?

  夏想本想救他一命——吳曉陽沒死,張力就不用償命。

  張力在懷揣水果刀前去刺殺吳曉陽之前,已經心存必死之志,他事先準備好了和吳曉陽之間交往的全部經過,有文字記錄和錄音、錄影資料,上傳到了國外的伺服器,敲定好了時間,時間一到,就自動將地址發到了夏想的郵箱。

  夏想收到之時,正是他差不多將全部資料備齊之日,張力的補充資料,為吳曉陽最後的命運,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句號。

  張力的悲劇收場,是夏想從政以來所親歷的最慘烈的一幕,讓他感慨不已。

  當時噴灑的一口鮮血,也是他上次受到衝擊波之後鬱積的餘傷發作,也算是他當著幾名記者的面,上演了悲情一幕。至於他的血染的風采感動了記者,並寫出了令人潸然淚下的文章,就是意外收穫了。

  等他住進了醫院,基本已經沒事了,鬱積的鮮血噴出之後,反而一身輕鬆了。

  夏想才住進醫院不久,就通過特定的管道得知了吳曉陽的死訊。聽到吳曉陽終於壽終正寢,不再為害人世,他卻沒有絲毫的輕鬆之感,只因在此時,他卻不希望吳曉陽就此死去。

  死,便宜了吳曉陽,更便宜了幕後一幫黑手!

  春光大好,鳥語花香,京城的春天愈加明媚了,夏想躺在病床之上,明是養病,其實是享受齊人之福,左邊曹殊黧喂桔子,右邊連若菡喂蘋果,他倒好,有兩美相伴,卻心不在焉,眼睛出神地盯著天花板。

  曹殊黧悄然向連若菡使了一個眼色,連若菡立刻會意——她和曹殊黧之間太熟了,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明白對方的所思所想——就嘻嘻一笑,替曹殊黧說出了她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喂,大壞人,是不是在想羊城那個勇救英雄的美人?以前你總是英雄救美,現在難得美人救英雄,你要是動了納入後宮的心思,就實話實說,我和殊黧會親自到羊城替你把把關。只要她長得不太差,對得起你的身份,我和殊黧也就同意了。」

  夏想一塊蘋果噎在嘴裡,吃不下吐不出來,氣得伸手打了連若菡的腦袋一下:「你能不能想一些深刻而重大並且具有現實意義的事情?」

  連若菡還委屈:「能替你操心後宮的女人,是你修來的福氣,你都不知道珍惜。」

  夏想又無奈地笑了:「我在想,如果真要重新洗牌的話,會有多少人血洗成河?」

  連若菡沖曹殊黧噘了噘嘴,是對夏想轉移話題的嘲笑,其實連若菡還真誤解了夏想,夏想確實是人在病床,心在社稷。

  「什麼血流成河?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可見你還真是心不在焉。」連若菡淺淺一笑,調侃夏想,「經濟戰爭又不是軍事戰爭,哪裡會死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夏想啞然失笑,連若菡還真和他想岔了,他想的是軍中的重新洗牌,連若菡接的是食品行業的重新洗牌,也罷,何必將軍隊的血腥說與女人聽,他就順著連若菡的話向下說:「血流成河是一個比喻,你有點悟性好不好?對了,我還正想問你,收購幾家食品企業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連若菡悄然一笑:「這點小事還用你操心?八九不離十了。不過為了風險最小化,還需要再等一等,等將對方的股價壓到最低的時候再出手,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收穫最大的利益。」

  在商言商,連若菡的話不無道理,若是換了別的企業,夏想或許會一時心軟,放對方一馬,但涉及到食品安全問題,不拿百姓的健康當一回事兒,為了利潤不顧一切的黑心企業,不直接將對方打擊得死無葬身之地就不錯了。

  收購,是為了更好地借雞生蛋,也是連若菡和李沁的主意,其實照夏想的想法,直接用政策和市場雙重手段,一鼓作氣讓對方破產倒閉為止。

  曹殊黧在一旁,一直笑而不語,對夏想和連若菡之間的互動,既不吃醋,也不多心。她和連若菡多年來姐妹情深,早就當連若菡和夏想一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對於曹永國即將退下,曹殊黧也沒什麼想法,她本來就是一個性子散淡之人,對權勢和金錢並無太多的要求,一切夠用就好,身為省委書記千金兼省委副書記夫人,她簡單得就如普通人家的女人,既無滿身的珠光寶氣,也沒有盛氣淩人,她就如芝蘭之樹,名貴但不故作高貴。

  只要家人在一起,幸福平安就好,曹殊黧也不管夏想和連若菡的經濟大計是什麼,她只是默默地支持就足夠了。

  「好,好,我不操心了。」夏想聽了連若菡自信滿滿的話,大為欣慰,在國外休養了將近一年之久的連若菡,在他的勸告下重新回國,一回國就馬不停蹄地幫他完成大計,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完全可以過悠閒自在的生活,何必再奔波忙碌。

  曹殊黧的賢慧和溫良,連若菡的精幹和熱情,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財富。

  忽然就有人敲門。

  夏想住院的消息,並沒有正式對外公佈,主要也是不想驚動太多人,否則每天光是應付前來的訪客就不得安寧了。不過還是有一些重要人物無法拒之門外,那麼現在來的又是誰?

  曹殊黧前去開門,開門一看,一下愣住了:「呀,齊阿姨來了。」

  夏想一聽心中一熱,總書記夫人前來看望他,比總書記親自現身更有溫情,也更意味深長。總書記出面,是公事公辦式的政治信號,總書記夫人出面,新聞媒體上不會有隻言片語地報導,但在所有有心人眼中,此舉是總書記和夏想即將建立通家之好的標誌!

  ……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夏想病重住院,總書記沒有出面看望——總書記夫人出面看望,已經在圈內人人皆知——總理沒有出面探望,不過在不為人所知的背後,總理已經托葉天南傳話,說是在夏想出院之後,他會親自宴請夏想,唯一一名正面並且正式探望夏想的中央領導,竟是委員長。

  委員長前來探望夏想,是正式的公開的探望,有新聞媒體隨行,有相關工作人員安排日程和佈防,等等,等於是向外界宣告委員長對夏想的關懷和愛護,同時另一層不為人所知的含義是,委員長此舉是鄭重表明和吳曉陽事件,劃清立場。

  局勢,就愈加微妙了。

  在嶺南省委正式向中央提交了對軍委若干問題的意見之後,作為第一個地方政府和大軍區之間矛盾衝突上升到不可調和程度的事例,其實外界並無多少人知道內情,新聞媒體自然更是不會有一絲報導,但其政治意義深遠,或許為總書記在換屆之前,借勢向軍中主和派——或稱投降派、山頭派也再恰當不過——開刀的一個重大契機。

  軍隊問題,由來已久,問題眾多,少壯派對主和派積怨漸深。不但因為主和派把持了軍中的升遷大權,還因為主和派當慣了縮頭烏龜,還不想讓少壯派出手懲治南海小國,為何?只因為不想少壯派在戰爭之中立功行賞,然後步步高升。

  膽小怕事的主和派將軍中少將、中將升遷當成了財富最大化的捷徑,明碼標價,認錢不認人,錢到位,少將、中將軍銜就到位。錢不到位,任你本事再大,水準再高,對不起,請靠邊站。

  現在軍隊風氣大壞,再不下狠手整治,必成大患。

  許多人一開始不理解夏想為什麼非要和吳曉陽抗到底,又為什麼從羊城飛來京城,並親自到軍委當面說個清楚,在審計小組成立的消息傳出之後,就讓不少人頓時恍然大悟,好一個不但會借勢的夏想,原來也會造勢,是在為總書記和關遠曲造勢。

  因為不管是總書記還是關遠曲,對軍中的不正之風都是深惡痛絕,早就想出手整治軍隊風氣、整肅軍隊作風,卻一直沒有太好的出手時機。

  現在時機大好,坐實了吳曉陽身為軍區司令意圖謀害地方高官的事實,並且有前任省長秘書在軍委跳樓身亡,再有內參記者聲情並茂的文章推波助瀾,如果說夏想和軍委之間的較量到此告一段落,那麼接下來萬事俱備不欠東風的整頓軍隊的大計,又該以什麼樣的形式上演一場轟轟烈烈的洗牌大戲?

  洗牌大戲的上演,沒讓所有人久等,三天后,羊城軍區傳來消息,許冠華動手了。

  許冠華的動手是奉誰之命,暫時不可考,但許冠華出手之狠,下手之快,還是震驚了許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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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1:13
第1972章 無比慘痛的代價

  夏想在京城住了三天院。

  三天期間,他享受了一段難得的悠閒時光,有兩美相伴,又有夏東、小靈的嬉鬧,還有連夏的調皮,讓他深深地沉浸在久違的天倫之樂之中,不由在心底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歎——生活太忙碌了,都忘記了幸福是什麼了。

  幸福是什麼?就是和家人團聚,就是讓他愛的和愛他的人心安。

  推而廣之,作為一名政治人物,夏想的幸福有小我的幸福和大我的幸福。小我的幸福是家庭的美滿,大我的幸福是百姓的安康。

  打敗對手不是目的,目的是通過打敗對手,掌控權力和社會資源,讓失控的社會財富的分配、社會資源的分配以及社會價值取向的滑坡,重新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之上。

  儘管夏想明白,他的夢想或許因為過於遠大而無法實現,但他有信心一步步推進,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終有一天能夠看到藍天白雲之下,人們可以盡情地歡笑,不必擔心失控的特權車撞來,不必擔心吃到地溝油,更不用擔心吃到有毒食品,也不用天天盯著發改委老爺們的一張嘴,唯恐他們再提影響心情和胃口的漲價……

  還好,儘管目標遙遠,儘管道路漫長,夏想終究還是堅實地邁出了第一步!

  經過幕後操作和強力的政治手段的推動,再經過雄厚的資本力量的運作,連若菡以較低的代價成功地收購了兩家食品企業,獲得了控股權,並決定重組兩家食品企業,即使微利經營,也要為國內所有的食品企業帶一個好頭,生產正規、安全的放心食品。

  同時為了起到良好的制約作用,連若菡決定在燕省投資100億興建大型食品加工廠,市場需要領軍人物,需要強力的資本力量來制定規則,連若菡有能力有實力也有義務充當制定規則的第一人。

  真正的愛國,不是因為國家這樣那樣的問題而逃避而一走了之,而是踏實地從身邊每一件小事做起,埋頭實幹,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奮鬥。有多少受黨教育多年又被人民養得肥肥胖胖的高官,撈足了金錢之後,一拍屁股一走了之,不為人民謀幸福,只為家人求福利。

  相信連若菡的雄厚的資本力量,能為夏想的夢想插上助飛的翅膀,讓夏想一步步實現心中的美好藍圖。

  不過夏想並沒有盲目樂觀,如今只是萬里長征走完的第一步,以後的道路,依然會充滿艱難險阻,因為保守勢力在國內佈局多年,雖然已經是落後的生產力的代表,但和歷史上所有不肯退出歷史舞臺的落後勢力一樣,會為了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大力反撲並且不惜一戰。

  ……

  地方上的較量,一般都是點到為止,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鬧到拍桌子罵娘的地步,罵完之後,還要假裝熱情握手,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部隊上則不行。

  軍中的派系劃分,比地方上更嚴密更有組織性,不因派頭人物的倒臺而樹倒猢猻散,換句話說,就是死忠。

  袁萬明等人被陳皓天扣押在武警總隊,雖然待遇不錯,既非看管,又不是正式關押,就和軟禁差不多,好吃好喝好招待,但也讓人憋屈得很!

  況且之前,陳皓天一聲令下,兩名羊城軍區的軍官應聲身亡,這筆帳到底要怎麼算?

  袁萬明就希望吳曉陽早日康復,重回羊城軍區主持大局,也好向嶺南省委、向夏想討還公道。

  就袁萬明的認知,吳曉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肯定可以重新執掌大權,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再上一步。無他,只因吳曉陽的後臺太強硬了,而且吳曉陽也太有錢了。

  現在軍中的形勢就是,有錢就有一切。吳曉陽從少將升至中將時,按照資歷本不該提升,但吳曉陽一出手就是幾個億,結果他就頂替了另外一人的名額。

  吳曉陽在下江市擔任軍區領導期間,曾經轉手倒賣過一塊地皮。當時買進價格是幾千萬一畝,賣出價格卻是幾億一畝,一轉手,吳曉陽就賺了足足幾十億。按照規定應該上交利潤,但他卻全部裝進了自己腰包。

  對於吳曉陽的部分發跡史,袁萬明略知一二,他的少將軍銜也是花費了一個驚人的數字通過吳曉陽之手買來的,他比任何人都盼望著吳曉陽能夠重新得以執掌大權,有吳曉陽在,他就有命在,有前途在,有錢賺。

  但連同他在內的一共十幾名軍官,在被嶺南省委關押了數天之久後,一點也沒有釋放的跡象,而且和外界隔絕了關係,在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都是一無所知。時間越久,袁萬明就越煩躁,難道說,吳司令真的敗了?

  怎麼可能?以吳司令在軍委的關係網,以吳司令大把灑錢的豪氣,怎會在關鍵時刻沒人保他?不可能!

  袁萬明心急如焚,吳曉陽雖然不是他的親爹,但現在在他眼中,比親爹還親。如果吳曉陽真的有事,他真要比如喪考妣還要難受百倍。

  在痛苦煎熬中又捱過了兩天,終於……有了動靜。

  是動靜,不是消息,就是說現在吳曉陽到底怎麼樣了,還是不得而知,好在他和十幾名軍官都被釋放了出來。在被關押了近一周之久之後,終於得以重見天日,袁萬明還是心情十分激動。

  但見到前來接他的人時,他的激動心情全部沒有了,取代的是緊張和壓抑。

  沒錯,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一臉淡笑的許冠華。

  許冠華現身,莫非真說明吳司令大敗了?袁萬明心中閃過強烈的不安。

  許冠華卻沒有回答袁萬明的任何疑問,只是淡淡地和袁萬明握了握手,請袁萬明上了他的車,其餘人等,都上了隨行的車輛。

  袁萬明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讓他眼皮大跳——除他之外的其餘軍官,基本上每兩人上一輛車,而且每車還有兩人專門陪同,不是禮節性接待,倒像是監視!

  難道說……他忍不住冷冷問了許冠華一句:「許將軍,不知道你接到的命令是什麼,我倒想問問,為什麼我們會被監視?」

  許冠華依然淡然一笑:「萬明你多心了,不是監視,只是例行公事。」話一說完,伸手相請,「請上車,我還有問題要和你好好談一談。」

  袁萬明心跳加快,許冠華篤定而自信的表情,對他而言絕非好事,肯定發生了什麼對自己一方大為不利的事情!

  上車之後,袁萬明感覺有點口乾舌燥,沖許冠華要水喝,結果許冠華也許是有意晾,居然連水都沒有,甚至沒接他的話,直接切入了正題:「袁萬明同志,我代表軍委和你談話,希望你實話實說,有一說一,爭取寬大處理。」

  袁萬明的腦子「嗡」的一聲,什麼叫爭取寬大處理,難道軍委已經下令對他採取了必要的措施?他就感覺嗓子冒煙,沒有正面回答許冠華的問題,又要水喝:「麻煩給我一瓶水。」

  許冠華冷冷地回了一句:「袁萬明同志,請你嚴肅一些,不要這麼沒出息。下面,請你老實交待清楚吳曉陽的貪污腐敗的問題,以及吳曉陽的幕後人物和關係網,爭取戴罪立功,我會向軍委領導請示,對你寬大處理。」

  袁萬明此時算是完全明白了什麼,見汽車已經發動,他被夾在中間,右邊是許冠華,左邊是警衛員。警衛員一臉冷峻,看樣子只要他稍有異動,就會將他拿下。

  袁萬明害怕了:「我要見吳司令。」

  許冠華冷冷一笑:「你就這麼想去死?」

  這句話回答得很巧妙,頓時讓袁萬明心底一涼,難道吳司令已經死掉了?

  「時間很寶貴。」許冠華抬手看了看表,「你只有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後,車隊駛進了一處隱蔽的地點,並未回到羊城軍區。除了袁萬明之外,其餘軍官都被趕下了車,被集中在一起,在士兵的驅使下,被迫上了一輛密不透風的卡車。從士兵粗暴的態度和推搡的動作判斷,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袁萬明方寸大亂,心亂如麻,許冠華再次抬手看表,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袁萬明,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再不說,請你下車……」

  下車能有什麼好事?袁萬明連連搖頭:「我不下車,我要見軍委領導,我要見政委。」

  許冠華耐心已失,一揮手,警衛員就直接將袁萬明拉下了車。堂堂的少將袁萬明如潑皮無賴一樣,雙手死死拉住車門,幾近哀嚎:「我說,我說……」

  許冠華勝利地笑了,一揮手,袁萬明又被帶到了車上。

  等許冠華的汽車消失之後,留在原地近二十名軍官,被全部蒙上了眼睛,然後推進了一座廢棄的倉庫之中。

  也許是槍聲太響,也許是汽車駛得不夠遠,密集的槍聲傳進車內的一瞬間,袁萬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好一場血淋淋的大清洗,好一場秋後算帳的大洗牌。

  十幾名少校、中校甚至包括少將,轉眼間成了槍下之鬼,就以血淋淋的事實宣告了吳曉陽的死亡,以及軍中即將到來的自上而下的巨變。

  袁萬明不知道的是,才僅僅是開始!吳曉陽培植勢力,謀害地方高官,付出的代價……無比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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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1:31
第1973章 事件的深遠影響

  在夏想回到羊城之前,陳皓天和米紀火已經提前幾天離開了京城。

  嶺南省委恢復了正常的秩序,正在準備為康孝召開高規格的追悼會,紀念康孝同志的不幸去世。康孝同志犧牲在工作崗位之上,嶺南省委決定在全省範圍內掀起學習康孝同志的活動。

  之前,陳皓天和米紀火在京城已經正式和軍委高層進行了一次面對面地會談,就羊城軍區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導致民憤極大的嚴重問題向軍委提出意見。

  軍委方面表示嚴重關切嶺南省委提出的問題,出現問題就要正視,就要想出辦法解決,軍委不會無視問題,也不會縱容官兵影響地方政府事務。人民子弟兵的職責是保家衛國,絕對不能容忍擾亂地方正常秩序的問題出現。

  軍委現在理虧,在夏想事件上,備受各方壓力。不但總書記在相關會議上,對軍委提出了批評,連總理也在國務院會議上,對軍委在吳曉陽事件上立場不明的態度,深表不滿。

  吳曉陽的死訊雖然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但基本已經人人皆知了。人人都知道軍委有些高層殺人滅口,但並無證據指向具體一人,就只能接受吳曉陽不明不白完蛋的事實。不過吳曉陽的死訊沒有正式對外公佈一天,就必須繼續拿他的事情大做文章。

  於是,吳曉陽謀害省部級高官一事,就成了整頓軍隊作風、整肅軍隊紀律的契機,軍委成立了吳曉陽專案組,從吳曉陽貪污腐敗入手,再深入調查吳曉陽圖謀殺害省部級高官的嚴重事件,務必給黨中央一個交待,給嶺南省委一個說法,還夏想一個清白。

  作為國內第一個以地方省委、省政府名義向軍委提出意見和建議的省份,嶺南省委和軍委叫板之事,雖不會公開,也不會有多少局外人知情,但事件的影響力遠超想像。

  在現在或許還看不出有多麼深遠的影響,但在隨後不久,在軍中勢力更迭、風雲動盪之際,嶺南方面做為先行軍的榜樣的力量才得以凸顯,才讓許多人意識到事情的背後,有著隱藏至深的政治目的。

  不管如何,嶺南省委已經擺出了足夠強硬的姿態,要求軍委不但承擔夏想的醫療費用,還要徹查吳曉陽試圖殺害夏想背後的真正目的,如是等等,提出了一系列的咄咄逼人的要求。軍委方面一向對地方盛氣淩人,但現在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對嶺南省委提出的要求全盤接受。

  不低頭不行,現在不但有來自黨中央和國務院的壓力,還有前任的黨和國家領導人也聯名讓中央提議,要求從嚴治軍。

  軍委從來沒有面臨過如此巨大的壓力,而且還是方方面面的壓力,就讓主和派的高層大為惱火,卻又有氣無處發洩。現在才算嘗到了夏想的厲害,想當年湘省追殺的一出,再到嶺南的炸彈風雲,兩次出手都沒能要了夏想的命,結果倒好,夏想現在全部還了回來,湘省的舊帳,嶺南的新帳,不但一次算清,還收了巨額利息。

  就讓一些人得出了結論,不能欠夏想的帳,否則,利息之高,將會是高利貸!

  毫不誇張地說,借助吳曉陽事件,在夏想巧手的推動之下,總書記和關遠曲進一步加強了對軍委的控制,並且不遺餘力地推動了黨管審計的重大舉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吳曉陽事件的後續,仍在發酵中。

  ……

  季老提前一步回了羊城,季如蘭醒來,讓老人家驚喜交加,幾乎一刻也等不及要回去和季如蘭團聚。隨著季老、陳皓天和米紀火先後返回羊城,在京城的嶺南省委的高層,只剩下了夏想和葉天南。

  是的,葉天南也沒有及時返回羊城,他留在京城,還有要事。

  是為了總理宴請夏想一事。

  通常情況下,總理也會宴請各地省委高官,但都是出於工作需要,一般情況下不會單獨宴請一人,今日,總理卻破例單獨宴請夏想一人,意義大非尋常。

  而且總理還有意讓宴請一事人人皆知,就更有了意味深長的政治含義。

  說來總理和夏想之間,矛盾衝突不少,但共同點也有不少,儘管夏想或許並不是十分認可總理的政治理念,但他也敬佩總理在任上做出的貢獻。至少,總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之上,始終堅持了底線和原則。

  夏想就欣然赴宴,並且鄭重答謝了總理的宴請。

  總理的宴請安排得很隨意,不像是一次正式的飯局,倒像是一頓家常便飯。除了總理之外,就只有葉天南作陪,再加上夏想,一共只有三人的飯局顯得很是簡單而隨和。

  「夏想,我很欣賞你在吳曉陽事件上所做出的努力,歷史,將會銘記你的功勳。」

  總理的宴請,是在中南海內部的一家酒樓,很安靜,房間的佈局也很溫馨,但總理的話,卻很隆重,讓夏想不敢承受。

  總理站了起來,端起了酒杯:「我很少向年輕人敬酒,今天就破例一次,敬你一杯。」

  夏想怎敢托大,忙站了起來:「總理言重了,過獎了,不敢當。我敬總理。」

  話未說完,總理卻已經一飲而盡:「你用生命和鮮血維護了自己的榮譽,也為黨和國家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不止我要感謝你,許多有志於讓國家更繁榮昌盛的有志之士都應該感謝你,都應該銘記你的豐功偉績。」

  夏想更是不敢承受總理的盛讚了,忙謙虛幾句,總理卻不讓他謙虛,伸手制止了他說話,又說:「你不必謙虛,如果不是你,吳曉陽之流會繼續在軍中橫行,他危害的不是一個軍區,而是整個軍心。夏想,我希望你再接再厲,繼續大步前進。」

  「我會銘記總理的教誨。」

  「不要說空話,我今天請你吃飯,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是一場向既得利益者開炮的戰爭,是為人民謀利益的艱苦的事業,你回羊城之後,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委託你去完成……」

  夏想忙恭敬地說道:「請總理吩咐。」心想,恐怕總理請他吃飯的本意,就是因為有要事要託付他去辦理。

  從一進門,總理就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直到此時,才終於欣慰地笑了:「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你一人去做也許會麻煩一些,但有了天南的相助,就容易多了。當然前提是,你要認真對待。」

  ……

  第二天,夏想飛離了京城,返回了羊城。

  在京城期間,夏想完成了一系列的佈局,表面上看,只是打敗了吳曉陽的一局,實際上,借吳曉陽之事,夏想部署完成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局,並且他的政治理念和整個大計,初露端倪!

  夏想所圖並非一時一地的勝利,而是長遠並宏偉的目標,只不過不足為外人道罷了。或許以夏想現在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就憂國憂民,有點好高騖遠了。但夏想一直相信一句話說得很好——位卑未敢忘憂國——他希望現在就未雨綢繆,等他有朝一日執政一省之時,可以立即推行自己的執政理念。

  權力是一把雙刃劍,用在貪官污吏手中,就會魚肉百姓。用在為國為民的官員手中,就會造福百姓。夏想不敢說自己有多高尚,但他在經歷了吳曉陽一事之後,又成熟了許多。

  以前或許在和光同塵之中,會有惻隱之心,有時也會心慈面軟,放貪官一馬。但從現在起一直到將來,為了實現心目之中的藍圖,他將會一路斬盡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只要是貪官污吏落到他的手中,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民除害。

  因為夏想心中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緊迫感,原先只以為地方上才貪污腐敗叢生,但吳曉陽事件上讓他更看清了現實,軍隊上的腐敗比地方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國家,地方官員只知道大肆撈錢,並且隨時準備出國。部隊軍官一心為了升官只知鑽營,不以提高爭鬥力為目標,國將不國!

  在飛機上,夏想一邊聽唐天雲關於嶺南省委近期動向的工作彙報,一邊思索嶺南今後的局勢和國內政局下一步的走向,心中卻並沒有太輕鬆的感覺。吳曉陽事件必定還會引發一系列的動盪,換屆之前的國內大勢,還是以激烈碰撞為主,從地方已經波及到了軍隊之中,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還會有更激烈的衝突上演!

  那好,儘管放馬過來,夏想現在已經恢復了戰鬥力,不怕一切的狂風暴雨。

  回到闊別的羊城,一下飛機,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夏想看到劉金南親自前來機場接機,悄然一笑,省委秘書長來接機,也算是高規格待遇了,就證明了一點,陳皓天對他和總理的會談,已經心裡有數了。

  還沒有上前和劉金南寒暄幾句,夏想就收到了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事關羊城軍區的異動,另一個消息,是嶺南省委的一起意外。

  伴隨著羊城的熱浪撲面而來的不僅僅是持續升溫的天氣,還是複雜多變的政治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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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1:51
第1974章 一條荊棘大道

  近來衛辛的心情很不錯。

  不僅僅因為她的事業蒸蒸日上,還因為宋一凡也從以前那個毛躁的丫頭,漸漸成長為一名優雅的職場麗人,舉手投足之間,除了日益成熟的風情之外,還有讓人怦然心動的雅致。

  宋一凡真是一個百變的精靈,現在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她的副總職務也終於名至實歸,贏得了公司上下的尊重。

  再加上夏想最近和衛辛聯繫密切,幾乎每天都要在網上聊上幾句,雖不常見面,也讓她足以心滿意足了,她就格外開心。

  但在開心之外,也有微小的煩惱,只因她和宋一凡太耀眼了,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成為男人的目光追逐的焦點。尤其是一個個太子爺、公子哥也不知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知道她和宋一凡都是單身,就如狂蜂亂舞一樣,紛紛大獻殷勤,要麼送跑車,要麼送999朵玫瑰,總之,全是俗不可耐的手法和伎倆。

  衛辛豈能不明白男人的小小心思?不過是想送一堆耀眼的禮物,說一通哄人的鬼話,最終目的無非是騙女人上床。男人追逐女人到上床為止,她又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會稀罕一些所謂的太子爺、公子哥的花言巧語?

  在衛辛眼中,出身平民的夏想比那些出身權貴之家的太子爺、公子哥強了何止百倍?一些無所事事以追逐女人為樂的太子爺、公子哥在她眼中,不過是被他們的父母圈養的寵物豬罷了,除了吃喝玩樂和傳宗接代之外,一無是處。

  但她的厭煩也阻攔不了對方前仆後繼的腳步,畢竟身為太子爺和公子哥,都自我感覺太良好了,認為天下沒有擺不平的女人,或者說,在他們眼中,天下沒有不喜歡在寶馬車中哭泣或諂笑的女人。只可惜,衛辛和夏想的品味一樣,不喜歡從光膀子的光頭到二奶小三都在開的寶馬,她只喜歡富豪的低調和安全。

  生活,就是由細碎的幸福和微小的煩惱交織在一起,才充滿了憧憬和希望。衛辛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能夠應對一些無聊的人追逐,就沒打算讓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驚動夏想,卻沒想到,小事不小,最終還是讓夏想知道了。

  夏想知道就知道好了,衛辛卻沒有料到,夏想發火了,而且還是沖天怒火。

  ……

  羊城的氣溫比京城高了不少,讓夏想微微有些難以適應。

  當然,如果僅僅是氣溫的原因,倒也不至於讓夏想微感不適,主要還是因為兩件消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準確地講,羊城軍區的動靜在他的意料之中,之前,許冠華已經和他通了電話,含蓄地提到了羊城軍區即將會有一場清洗,夏想也對軍中洗牌的殘酷性有過瞭解。現在軍中腐敗成風,鴕鳥成群,也是得益於幾次清洗。

  現在又到了不清洗不足以警醒的地步,夏想甚至懷疑,如果真有南海或東海一戰,以現在軍隊的士氣和戰鬥力,能不能取勝還不得而知。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多年養晦養得事事養尊處優的軍老爺們,讓他們放下優渥的生活環境到槍彈紛飛的戰場拼命,他們肯拼命才怪。

  士氣,需要重新凝聚。夏想儘管也覺得或許許冠華的手段有點過於暴力了,但不清洗不行,主和派就如身上的贅肉,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想不被人輕視不被人打倒,只有狠心減肥成功才有取勝的可能。

  再加上現在夏想更清醒地認識了現狀,國內的種種弊病,已經到了不動大手術就無法根除的緊要關頭,因此在許冠華和他通話時,他說了一句:「斬草……除根!」

  羊城軍區的清洗行動,一舉槍斃十餘名到醫院鬧事的軍官,只是第一波。第二波,將會在羊城軍區上下開展一場聲勢浩大的整風運動,凡是吳曉陽的親信,全部歸隊劃位元,死忠者,殺無赦。搖擺者,爭取一下。爭取不過來,殺無赦。

  而凡是積極主動揭發吳曉陽問題的,能拉攏多少是多少,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肅清吳曉陽的殘留影響力,借機將羊城軍區劃分為老古的勢力範圍。

  在吳曉陽時代,一直在吳曉陽的滔天氣焰之下沒有什麼作為的軍區政委,現在終於明白了形勢,積極主動地推動肅清吳曉陽殘餘勢力的運動,並大力支持許冠華的動作,讓許冠華放心大膽地去幹,出了問題他負責向軍委解釋。

  政委年事已高,退下在即,本想在吳曉陽的陰影下混到退下,不想出了一檔子大事,現在再不站好隊伍,恐怕退也退不安穩。他也清楚,許冠華在羊城軍區的清洗行動,是奉旨行事,既有最高層的默許,又有軍委少壯派的力挺。

  他不能再和稀泥了,否則說不定有一天連他也被靠邊站了。

  隨著羊城軍區第一波清洗行動的結束,第二波行動,正在迅速而悄無聲息地展開,羊城軍區,人人自危,吳曉陽的殘餘勢力,杯弓蛇影,惶惶不可終日。

  主要是吳曉陽是死是活並無消息,就平白增加了無數猜測。

  和羊城軍區聲勢浩大卻又刻意封鎖消息的清洗行動大不相同的是,嶺南省委出現的重大舉動,確實出乎夏想的意外。

  倒不是省委內部又有什麼衝突和矛盾,而是陳皓天在省委會議上的一次重要講話。

  因為人在京城的原因,夏想沒有來得及參加會議,但會議的內容,他一落地就得知了詳細,頓時就大吃一驚——陳皓天的講話不但犀利,而且另有所指!

  陳皓天的講話圍繞政治體制改革開展。

  會上,陳皓天提出嶺南省委正在著手進行政府審批制度改革,下放一部分政府權力,目前各級政府機構正在上報可以減免的審批項目。

  但目前政府放權遇到的最大困難是會觸及現有的法律法規,希望能得到更高層面的支持。現在的政治體制已經制約了國家的進步發展,雖然改革開放已經取得了一些成績,但只是經濟上取得巨大的成就,政治上,依然在固步自封。

  儘管陳皓天的原話夏想並未親耳聽到,但從省委傳來的資訊,不會對陳皓天的原意有任何的更改,也正是因此,才讓夏想吃驚不小,不明白陳皓天為何突然就公開宣稱要以嶺南為試點進行政治體制改革!

  對於部分保守派來說,誰提政治體制改革,誰就和要他們的命沒有兩樣。試想,有哪個相關部門願意放權,工商、稅務還是公安?都想加強自己的手中的權力,以便繼續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繼續淩駕于百姓的頭上。

  在體制內提政治改革本身就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作為既得利益者的陳皓天,敢公然宣稱要在嶺南推行政治體制改革,他比起只會自吹自擂博取政名和政績的一些人強上百倍。任何打黑除惡,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國家的出路,只有政治改革一條道路可行。

  受慣了城管欺壓公安欺淩以及萬稅的平民百姓,住著世界上最貴的房子,吃著最毒的大米,開著最貴的汽車,加著最貴最劣質的汽油,卻拿著世界上最低的工資,想要改變現狀,想要提高生活品質,想要改變官本位的思想,不是一地一市的打黑唱紅所能解決的問題,只有政治體制改革一條道路可走。

  但改革開放到今天,面臨的阻力和困難在加大。經濟建設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在這種情況下,一些人覺得沒有必要推進改革,改革的壓力和動力在減弱。不少保守派的出發點就是鞏固手中的權力,保護手中的勝利果實。

  而陳皓天身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嶺南省委書記,不再大提特提早就被國外拋棄不用的GDP資料,卻直指導致國內現狀根源的政治體制的改革,需要付出無比巨大的勇氣。因為對於保守派而言,敢提政治體制改革的人,都是極右的激進主義者,是黨的叛徒。

  或許總理這樣那樣的做法讓夏想並不欣賞,但和陳皓天一樣,總理敢提政治體制改革,敢繼續在改革進入了深水區的今天,依然堅定不移地推動改革的深入發展,就讓夏想無比佩服總理的勇氣和敢為天下先的決心。

  改革派在中央不但受到極左的保守派的牽制,在民間,也被百姓所誤解,現在每走出一步,都會付出無比艱難的代價。或許有一天,國民真正覺醒了,看清了形勢,才會清醒地認識到,誰才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政治家!

  不過……夏想驀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陳皓天在提及政治體制改革的時機,大有玄機,似乎和總理剛剛在京城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的講話,互相呼應,莫非說,陳皓天是在替總理搖旗吶喊?

  作為總書記一系的人馬,陳皓天怎會和總理遙相呼應?夏想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許多年前,嶺南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為國家的經濟騰飛,做出了表率,並且帶動了區域經濟的發展。

  那麼到了今天,嶺南不再和別的省市對比並無多少實際意義的GDP資料,陳皓天的講話表明,嶺南或許將會成為國內最先實行政治體制改革試點的省份。

  政治體制改革試點,不成功,便成仁,夏想的眼前,再次出現一條充滿種種可能的荊棘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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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2:47
第1975章 路還很長

  和衛辛的煩惱一樣的是,宋一凡最近也是快樂之中,微有心煩意亂。不是因為身邊追求者眾多,而是因為其中一個追求者與眾不同,讓她十分頭大。

  是頭大而不是頭疼,就證明她對他不是有了感覺,而是他讓她感冒了。

  實話實說,名叫雷小明的追求者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高富帥,高大,富有,帥氣,而且還有品味,不開寶馬開路虎,儘管說來,現在的路虎已經被印度的一家汽車公司收購,想來還不如中國的奇瑞和吉利,不過好歹也是出身英國的貴族,多少算是有紳士味道了。

  但不管雷小明多有品味,多高富帥,宋一凡對他就是不來電,但偏偏雷小明對宋一凡喜歡得不得了,不但風雨無阻地每天一百隻鮮花,每週一次精心設計的求愛場景,還對宋一凡許下重誓——不追到她,他終生不娶!

  讓宋一凡不厭其煩,大感無奈。

  以宋一凡以前的脾氣,要是生氣了,幾句話就會嗆走雷小明。但在接到宋朝度的一個電話後,宋一凡很無奈同時很有耐心地和雷小明周旋,既沒有對雷小明不假顏色,又沒有對他熱情有加,反正就是不鹹不淡地交往……

  只因宋朝度讓宋一凡必須和雷小明相處一段時間,不能上來就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果僅僅是宋朝度開口,宋一凡也許會虛與委蛇,假裝應付,但她的媽媽也相中了雷小明,命令她務必和雷小明交往三個月以後,成與不成,到時再說。

  宋一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管得死死的,她都頭大如鬥了,早就想把苦惱向夏想傾訴,卻被衛辛攔住了。衛辛以夏想現在事情太多不宜打擾他為由,讓宋一凡自己處理個人私事。

  況且衛辛還以自身經歷安慰宋一凡,說她要和宋一凡一起勇敢地面對人生之中的插曲。

  宋一凡在衛辛的勸說下,也一心認為雷小明和江安事件不過是人生之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江安就是對衛辛死纏爛打的另一個高富帥——不會成為主旋律,不想小事不小,最終還是驚動了夏想,還險些釀成大事件。

  ……

  回到闊別的省委,從省委大院門口到辦公大樓,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夏想卻幾乎寸步難行,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平常只敢沖他點頭示意的省委工作人員,不管職務高低,和他熟識不熟識,一見他現身省委大院,都熱切地圍上前去,親切地問好。

  「夏書記好。」

  「夏書記……好!」

  不少人還紛紛伸手,要和夏想握手。

  多年來被嶺南省委視為洪水猛獸的吳曉陽,多少被羊城軍區的大兵或軍官欺壓過的省委幹部,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次,在夏想親臨軍委直面軍委領導的驚心動魄的一戰之後,夏想的威名,如一股浩蕩的東風,瞬間傳遍了嶺南省委的每一個角落。

  夏想就是嶺南省委無數人心目中的英雄。

  幾乎從來沒有地方高官在和軍方的過招之中勝利的先例,夏想的勝利,具有振奮人心的力量和讓人鼓舞的榜樣作用,微笑和恭敬寫滿每一個人的眼神,在他們的眼中,夏想無愧省委英雄的稱號。

  儘管有個別張力的舊友因為張力的逝世而難過,但各方匯總的消息表明,吳曉陽必定大敗,夏書記有望宜將剩勇追窮寇,繼續痛打落水狗,所有人都熱切地盼望著夏書記的繼續出手。

  其實夏想已經將吳曉陽事件拋到了腦後,吳曉陽事件的善後,是軍方的內部事務,他現在已經不便再插手,而且正是許冠華和木風借機崛起的大好時機,他怎能再橫插一手?

  最主要的是,陳皓天的講話始終在他心中迴響,他要迫不及待地和陳皓天談一談,要摸清陳皓天的真正意圖,直覺告訴夏想,陳皓天此舉不管是不是奉旨行事,政治風險都十分巨大,除非……

  一上樓,夏想就遇到了林雙蓬。

  林雙蓬和以前的態度大不相同,一見夏想就十分熱切地說道:「夏書記可回來了……」

  夏想和林雙蓬握了握手,感慨地說道:「是呀,是回來了。」話題一轉,又問,「如蘭怎麼樣了?」

  「如蘭已經出院了,回梅花靜養了。臨走之前,她讓我轉告夏書記一句話。」林雙蓬的神情有點不太自然。

  夏想倒是坦然:「如蘭有什麼話說?」

  林雙蓬見夏想坦然面對,也就釋然了,笑道:「也沒什麼,她就是希望你能抽空到梅花看望她一次,她有幾句話要當面說個明白。」

  「好,過兩天安排一下。」

  來到陳皓天的辦公室,夏想還未敲門,門就打開了,陳皓天開門相迎。

  「夏想同志,歡迎回來。」陳皓天的熱情之中,飽含著真摯的感情。經歷過吳曉陽事件之後,陳皓天和夏想之間的關係更進一層。

  「陳書記,我一下飛機就聽到了一些傳聞……」夏想進到房間之間,輕輕掩上房門,開門見山地提到了問題所在,「好象有點突然。」

  陳皓天含蓄地笑了:「突然?我一點也不覺得突然,現在已經到了政治改革水到渠成的時候了,再不改革,路就不好向前走了。」

  夏想點頭:「話雖如此,但還是要堅定地和黨中央保持一致才行。」總理雖然在許多場合一直呼籲堅定不移地推動改革,但總書記並未就改革一事有過明確的表態,他就擔心陳皓天的提議有點過於激進了。

  「你的擔心很有道理,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陳皓天一邊說,一邊示意夏想坐下,「嶺南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經濟在飛速發展了二十多年之後,現在已經初步顯示出後繼無力的態勢,倒不是說嶺南的經濟已經不用發展了,而是現在經濟結構已經落後於經濟規模了,必須要進行適當地調整才能繼續推動經濟向前發展。怎麼調整?只有改革一條道路可走。」

  「民富國強,眾安道泰,但現在的問題是,國富民窮,不還富於民,百姓沒有購買力,就拉不動內需,怎麼繼續向前推動發展?想要進行經濟結構的調整,就必須相應地權力下放,政府少插手經濟事務。政府不能又當管理員,又參預經營,插手經濟事務越多,越制約經濟的發展,而且還容易滋生腐敗。」

  陳皓天侃侃而談,向夏想闡述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當然,肯定只是一部分的真實想法,不會是全部,但以陳皓天的政治局委員的身份卻耐心向夏想解釋許多,足以證明了他對夏想的重視。

  夏想沉默了片刻:「陳書記,道路可能充滿了荊棘,而且風險極大。」

  「後果我都考慮過了,當年的改革開放,嶺南吃了螃蟹。現在的政治體制改革,嶺南也有勇氣更有能力承擔政治體制改革先行者的重任。如果有什麼風險,就由我一人承擔好了。」陳皓天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以示親熱,「我只問你一句話,夏想,你是不是支持我的想法?」

  只問是否支援想法而不是問是否支援工作,陳皓天還是留了餘地,畢竟夏想還年輕,前路還很寬廣,沒有必要非要和他一起賭上一把。夏想完全可以和光同塵,甚至只靠熬資歷,也可以穩步上升。

  夏想思索了片刻,重重地點頭:「我全力支持陳書記的想法。」

  陳皓天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還年輕,前方的道路還很長,你只需要繼續在嶺南做好本職工作就好,週邊的事情,就不必再過多操心了。」

  ……

  話雖如此,夏想心中還是隱隱擔憂陳皓天的決定會讓嶺南再次置身於風口浪尖之上,畢竟嶺南太吸引國內的目光了,一舉一動都會成為新聞媒體爭相報導的重大事件。關鍵還有一點,夏想在沒有摸清總書記的態度之前,也不敢冒然就認定陳皓天此舉是得自總書記的授意。

  不知何故,夏想對陳皓天的政治立場產生了微妙的偏差。

  晚上,夏想和許冠華、木風見了一面。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風雲輕……許冠華春風滿面,木風雲淡風輕,經歷過巨變之後的二人,都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並且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更加莫逆了。

  「古老特意交待……」一見面,許冠華就送了夏想一份大大的禮物,「以後有什麼事情,讓我和木風事先和你商議,等你同意了再去做。」

  古老此舉,等於是正式轉移他在軍中影響力的開始,不過聯想到夏想目前只是省委副書記,似乎有點擔子過重了。

  夏想想說什麼,許冠華卻擺手說道:「要相信古老的眼光,他的安排自有道理。我和木風自不用說,肯定會以你馬首是瞻,古老的意思主要還是給各地軍區做出榜樣,由我和木風帶頭,相信古老在軍中的勢力,就會慢慢劃歸到你的名下。」

  夏想心中一熱,吳曉陽事件,出發點是反抗壓迫,為民除害,並有意助總書記一臂之力,也想讓老古借機搶佔更多的勢力範圍,不料助人卻最終成了助己,等於是吳曉陽事件的勝利果實,他也得了大半。

  更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老古給予他的,比他想要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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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7 00:13:15
第1976章 進展良好

  春風沉醉的羊城的夜晚,夏想和許冠華、木風把酒言歡。

  也是夏想來到羊城以來,最放鬆最愜意的時刻,一向在喝酒之上非常矜持的他,也終於開懷暢飲了一次,喝得微有醉意。

  暢飲之下,就是暢談。

  對於羊城軍區的下一步走向,許冠華說了許多,夏想只是默默聆聽,並不表態。說實話,他還不習慣聽取許冠華的彙報,儘管許冠華似乎已經提前進入了狀態,要向他鄭重其事地做工作彙報。

  老古在軍中的勢力,遍佈極廣,涉及到國內七大軍區,包括國內各省軍區,幾乎無一處沒有老古的力量所在。只不過有些地域力量強大一些,有些地域薄弱一些而已。

  基本上可以說,老古的勢力大多是少壯派,和目前掌控軍委大局的主和派處於針鋒相對的立場。中將有數人,少將十幾人,大校、中校數不勝數,人數雖然不少,但大多不在實權崗位,即使少數幾人大權在握,也多是副職。

  老古在軍中的勢力雖然分佈很廣,數量也不在少數,但卻有兩大不足之處,一是在軍委之中的力量過於薄弱,幾乎沒有位居軍委要職的高層嫡系。二是遍佈國內各大軍區的勢力,正職太少。

  饒是如此,因為老古健在,以他的影響力和在軍中的威望,如果老人家再多活二十年,扶植幾人最終進入軍委高層也不在話下。許冠華明顯就是老古最欣賞的一人,老古一直在不遺餘力地推動許冠華的上位。

  軍隊雖然自成一體,但到了少將以上,想要繼續升遷,軍委有提名權之外,軍委副主席以及軍委主席,有極有分量的決定權。就是說,軍委主席和排名第二的軍委副主席,將會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一名少將以上軍官的直接命運。

  但凡事又不能一概而論,就國內軍中升遷的具體流程來說,夏想儘管不是十分熟悉,也大致瞭解一些,基本上總書記只主抓中將以上的晉升,中將以下的決定權,還是由軍委自己決定。

  關遠曲作為接班人人選,已經擔任了軍委副主席,但出於政治平衡的需要,他現在暫時不會插手太多的軍方事務。而古秋實更是遠離軍方事務,別說介入軍中大事了,連一句涉及到軍方事務的話都不會多說。在此次吳曉陽事件之上,古秋實就基本上是置身事外的態度。

  夏想就完全可以理解古秋實的低調。

  所以他才對老古提前許多年將軍中勢力由他接手大感不解,古秋實尚且遠離,何況他現在才只是小小的副省級?更是不宜過早地和軍方來往過密,以免落人口實,說不定還會引發更大的紛亂。

  但許冠華的進一步解釋,讓他終於明白了老古的良苦用心。

  「古老準備在近期召開一次聚會,召集各地的勢力,彙聚一處,共商大計,同時,當場隆重推出夏書記。」許冠華微微感慨地說道,「古老並不是想放手,也不是想你現在就挑起大樑,而是一次有備無患的舉措。以防萬一再出意外,你也可以直接指揮,發號使令,也好更好地在軍隊的改革之中,佔據有利的地形。」

  夏想明白了,從長遠計,老古是想讓更多的少壯派脫穎而出,可以更好地用胸中的激情和手中的力量保家衛國。從眼下計,是想借他之力,讓更多的少壯派進入總書記之眼,如果可能,在接下來的軍隊的動盪之中,爭取讓他將更多人推舉到總書記的眼前。

  夏想默認了老古的安排:「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聚會開得低調再低調一些。」

  許冠華笑了:「放心,我都想好了,在燕市召開,肯定是出人意料的低調。」

  木風也笑了:「夏書記想要的低調,一般人做不到,還是請夏書記具體做出指示,才好讓我們有明確的方向去安排。」

  夏想還真隨口說了幾句他的要求,畢竟事關重大,必須謹慎從事。

  隨後,他又問道:「羊城軍區第二波動盪,會有多大的動靜?」

  許冠華神秘一笑:「請夏書記拭目以待,肯定不會讓一些惡貫滿盈的人逃過一難。」

  夏想點頭表示認可:「除惡務盡,有些敗類留在軍中,只是禍害。」

  和許冠華、木風分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夜風徐徐,夏想神清氣爽,雖然微醉,卻腳步輕巧,心情大好。

  今天的聚會,將會奠定他今後十幾年和軍方共事的基礎以及走向!

  ……

  可以說,圍繞吳曉陽事件,各方仍在繼續大力推動,以便讓局勢朝自己一方有利的方向發展。夏想很是欣慰,不但總書記和關遠曲審時度勢,及時出手,得以撬動了主和派的利益,連老古也是罕見地接連出手,著手布下了夏想認識老古以來的第一大局。

  局勢,更加複雜也更加明朗化了。

  夏想漫步在羊城微醉的春風之中,一邊走一邊思索問題,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猜猜我是誰?」

  夏想笑了,古玉讓他猜她是誰,也不假著嗓子說話,何必用猜?

  還沒開口,古玉又說了:「猜猜我在哪裡?」

  「你在……」夏想眼睛一轉,「你在羊城。」

  「呀,你怎麼知道的?我誰也沒有告訴。」古玉吃驚的聲音透露出可愛和調皮,「再猜猜我是不是在你的身後?」

  夏想回頭一看,不遠處,古玉正聽著電話,沖他用力地揮舞手臂,歡欣之意就如夜晚的春風撲面而來,讓夏想一陣心神蕩漾。

  古玉最能帶給他輕鬆和美感,在如此美妙的夜晚,能意外有古玉相伴,也不失為人生一大美事。夏想大步流星來到古玉身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還敢來一個突然襲擊,看我不收拾你。」

  古玉咯咯地笑:「我不是想你嘛。在京城,我一直不敢露面,你有左夫人和右夫人陪伴,只能偷偷擔心你,聽說你回羊城了,我就趕緊跟了過來,要搶在所有人前面霸佔你。」

  夏想嘿嘿一笑:「搶在所有人前面?除了你,還能有誰來霸佔我?」

  「多了,哼,別以為我傻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古玉扳著手指數數,「嚴小時了,衛辛了,付先先了,對了,還有宋一凡了,反正你的女人多得很,忘了,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季如蘭。」

  夏想無語了,古玉再單純再可愛,也終究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就會吃醋。

  春風一度,人間無數,夏想剛回羊城的第一個夜晚,因為古玉的到來,總算沒有虛度。

  ……

  古玉要在羊城遊玩幾日,夏想不去管她,任她去信馬由韁,自由旅遊,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處理完了積壓了幾日的公務,參加了康孝的追悼會,又和陳皓天、米紀火開了一個碰頭會,就省委下一步的人事變動交流看法。

  嶺南省委即將迎來一次不大不小的班子調整。

  首先,夏想的省紀委書記一職要讓出——正好嶺南的各項事務也步入了正規,專項行動進展良好,紀委書記一職即使現在讓出,對夏想也影響不大,況且省委副書記兼任省紀委書記,太過扎眼,讓比不比讓好。

  其次,康孝的去世讓常務副省長的位置空缺了。

  常務副省長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位高權重,各方勢力都會努力爭取。陳皓天的意思是想讓申家厚順勢接任常務副省長職務,由劉金南擔任副省長。

  夏想並無異議,陳皓天的安排和總理託付他的重任,沒有衝突,他就沒有在副省長的人選上發表看法,卻提出由葉天南擔任省紀委書記職務。

  陳皓天沉吟一下,才說:「葉天南同志才擔任了統戰部長,再轉任省紀委書記,有點不合規矩。中組部就算通過了,政治局討論時,估計阻力也會很大。」

  說話的時候,陳皓天的目光卻落在了米紀火的身上。

  要論和總書記之間關係的密切程度,陳皓天還是比不上米紀火。

  米紀火微一點頭:「總書記不反對……」

  「既然這樣,就先報上去再說。」陳皓天點頭了,「先這麼定了,我會向中組部提交嶺南省委的意見。另外,夏想你儘快去一趟梅花,季家有事情要和你商談。」

  夏想一愣,以為陳皓天說的是季如蘭要和他見面的事情,他和季如蘭之間,確實需要一個了斷,隨即又一想,立刻明白了什麼,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向陳書記請假,下午就去梅花一趟。」

  此去梅花,一為看望季如蘭,二為和季老交談,就曹永國的大事做最後的敲定,三為就總理的重托,投石問路。

  如果說後兩件事情夏想還心中有底的話,反倒是第一件事情,最讓他隱隱擔心要如何面對季如蘭的柔情。

  他和季如蘭之間,是該有一個了斷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政治上是如此,男女關係,也是如此。

  本來想明天再去梅花,但季老親自打來電話,盛情邀請他儘快過去,夏想就帶上唐天雲和司機上路了,一路東行,迎著中午的陽光,夏想眯著眼睛想,國內和嶺南的局勢,表面是告一段落了,但實際上,矛盾更突出了。

  梅花之行,但願能有期望中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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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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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7章 成功的第一步

  在夏想前往梅花的同時,曹永國也從黑遼省飛往了京城。

  決定曹永國最終命運的時刻來臨了。

  坐在飛機上,曹永國並沒有閉目養神,而是還在投入忘我的工作之中,專心致志地翻閱厚厚的一疊文件。

  對於此次京城之行,曹永國心裡十分清楚,此去,將會決定他是一退到底,還是退居二線,並且解決副國級待遇。

  其實對於夏想的現狀和曹殊黧、曹殊君的工作和生活,他很滿意,也認為他完全可以放心地退下了。夏想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完全可以替曹家遮風擋雨,他是否在位,並無區別。不但夏想不再需要他再扶一程,曹殊黧和曹殊君也都無心於仕途,並且知足常樂,他就也心安了。

  再說,似乎從夏想邁入仕途之後,他就沒有在夏想的歷次升遷之上出過力,不是不想,是能力有限,更是因為夏想自身的關係網比他還要寬廣。

  曹永國也就對省委書記之位並沒有多少留戀之心了,況且他退下又是為夏想讓路,想想夏想有望成為國內最年輕的正部級高官,他心中就難掩激動之意。

  曹永國一生之中最滿意的事情有兩件,一是生了一個眼光長遠並且溫柔賢慧的女兒,二是兒子雖然不太成器,卻沒有尋常官二代的不良品行,他一生也就無愧於黨和國家,無愧於人民了。

  教育好子女是為官者第一大事,一名官員如果連自己的子女都教育不好,還如何坐在臺上堂而皇之地談論教育和國民大計?連身邊人都約束不好的人,又怎能約束好自己的品行?試想,主管教育的副省長的兒子打架鬥毆、爭風吃醋,這樣的人能管好教育口?曹永國對許多事情也只能是表示深惡痛絕,並無解決之道。

  既如此,還不如眼不見為淨,回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能解決副國級待遇最好,解決不了,他也不強求,回家養花弄草,再常回單城和老夏下下棋聊聊天,也是人老之後的最大樂事。人老了,就該讓位讓賢,不要賴在臺上不下來,用上個世紀的老頑固老傳統的僵化腦袋對新形勢下的國內政局指手畫腳,不但有外行指揮內行誤國誤民之嫌,還貽笑大方。

  曹永國想了許多,緩緩閉上了眼睛,是該休息一會兒了。如果讓他為自己從政幾十年打一個分數的話,他會打66分——雖無多少作為,但至於對得起黨和國家的培養,對得起身上的職責,最讓他自豪的是,他可以站在陽光之下,大聲宣稱為官幾十年,他不貪不拿不要不卡,事事在黨紀國法的約束之下,而且,也事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沒有為國為民做更大的貢獻,是能力問題。但有沒有為國為民之心,是一個為官者的基本素質問題。曹永國不求青史留名,只求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

  在李沁的配合下,連若菡的吞併計畫進展得十分順利,雖然也有食品企業所在地的地方保護主義從中作祟,但在連若菡強大的政治背景的影響下,在雄厚的資本力量的介入下,對方的抵抗意志很快就崩潰了。

  不崩潰不行,因為連若菡也好,李沁也好,在商戰之中沒有什麼憐憫之心,比夏想出手還狠,對方再堅持的話,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要打壓到對方破產倒閉為止。

  在面臨破產倒閉的嚴峻形勢面前,在是站著死還是倒下生的抉擇面前,沒有人會意氣用事,非要以死明志,況且如果接受控股,還可以保證有好車開有別墅住,如果不接受,對不起,汽車和別墅全部會被查封。

  結果經過一系列的幕後談判,在李沁雷厲風行的手腕的推動之下,在連若菡當場拍板要拿出200億美元任由李沁調配的強大的資金優勢之下,對方的防線全面土崩瓦解,持強硬態度的地方政府也繳械投降,主動降低了身份,提供了許多優惠條件。

  基本上可以說,夏想的整體佈局,在兩名精幹女將的運作之中,已經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

  但也僅僅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比起米國為了控制國內的轉基因市場所埋下的長遠伏筆,夏想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米國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開始著手培養相關專業的中國技術人才,等人才培養成功之後,再放虎歸山,讓米國培養的黃皮膚卻有一顆白心的香蕉人進入中國,迅速佔領了國家的科研陣地,並且成功地打入了農業部。

  正是香蕉人掩藏在同樣的黃皮膚之下的一顆白心不易被人察覺,才讓轉基因技術在國內得以順利推廣。

  米國為了推廣一項技術或是推動一個計畫,會謀劃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並且動用大量的資金,等一國真正察覺到米國的意圖時,就和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已經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了。

  正好連若菡在當年的金融一戰之中賺取了大量米國人民的財富,就即以其人之道還施彼人之身好了,夏想有信心利用他的政治和經濟優勢,一點點奪回被國外勢力滲透和侵吞的市場。

  市場被滲透了,可以慢慢奪回,但如果被國外勢力掌控了主糧資源、稀土資源和石油戰略資源,等於是命脈被對方掌控,作為獨立的國家,還有什麼獨立性可言?就如一名武林高手被敵人控制住了命門,動一動就有可能要命。

  翻身做主人幾十年的國人,難道還要重回被壓迫的時代?

  夏想不會讓悲劇重新上演!

  ……

  到了梅花,已經是幕色四合時分。

  夏想一行只開了一輛車,不是夏想的富豪S60,而是省委的專車,也是特意表明夏想此行是以公事為主,儘管說來,其實也有私事在內。

  夏想帶上了司機和唐天雲,就說明了他對司機和唐天雲的信任。司機自不用說,夏想雖然信任,但程度有限,而在經歷過一系列的動盪事變之後,唐天雲現在真正成了他的心腹。

  季家的門口,站滿了迎接的人群,為首者正是季老,身後是季家上下幾乎全部到齊,共計有十幾人之多,如此隆重的迎接儀式,即使是陳皓天親臨,也不會受到季家上下全體出動迎接的待遇。

  夏想當為唯一一人。

  夏想急忙下車,快步向前:「季老,我來只是看望如蘭,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受之有愧。」

  季老緊緊握住夏想的雙手:「夏想,季家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你應該受到季家全體老小的敬意。」

  人群之中,卻不見季如蘭的人影。

  季老也未解釋,依次向夏想介紹了季家幾名主要成員,就請夏想入內。

  季家在梅花的老宅,比起羊城的湖邊別墅大了不少,占地面積更廣,但卻不如湖邊別墅氣派,或許是刻意低調的原因,色彩以灰色為主,透露出一股厚重和傳承的文化氣息。

  真正的世家不以豪宅和豪車來彰顯身份,相比之下,吳曉陽南國之春的暴發戶心態在南國之春價值十幾萬的名貴樹木之上表露無餘。

  進入客廳,人群散去,只留下季長幸和季如竹作陪,夏想自然不敢奢望有季家的家主出面,有季老在,就足夠正式了。

  「陳皓天提到的政治體制改革的言論,我也聽到了,沒想到,沒想到。」季老開篇沒提京城之行,沒提季如蘭,卻直指陳皓天的講話,出乎夏想的意外,「我很佩服陳皓天的勇氣。」

  夏想點頭說道:「以陳書記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提出政治體制改革,很不容易。」

  「說出來不容易,做出來,就更難了。」季老臉色凝重,「我支持陳皓天的改革,如果需要嶺南再次擔當改革的試點省份,我願意說服闊第和水頭,連同季家,一起為嶺南的政治體制改革,出力獻策。」

  「季老有心了。」夏想誠懇地說道。

  「嶺南向來就有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吃螃蟹不怕傷了手。」季長幸語氣十分堅定。

  夏想一直以為季長幸在政治中屬於保守勢力,政治理念應會趨向傳統守舊,不想他對政治體制改革不但大有興趣,還是堅決力挺的態度,就讓他又驚又喜。

  至少季老的表態,相當於陳皓天的動作贏得了嶺南三系的全力支持,等於是第一道障礙已經全部掃清。那麼陳皓天所面臨的最大阻力,就是中央的態度。

  而且夏想也清楚,季老一見面就送他一份大禮,就是有借他之口將季家的態度傳達給陳皓天之意,意味著他在嶺南終於打開了局面,獲得了嶺南三系的認可。

  和在齊省與齊省本土勢力鬧得不可開交不同的是,他在嶺南和嶺南三系之間雖然有過矛盾,但最終得以和解,還是讓他十分欣慰,至少能和平解決的爭端以心平氣和的方式解決,才是政治最高明之處。

  眼見到了吃飯時間,季老發話了:「今天請你品嘗一下正宗的客家菜……不過吃飯之前,還煩請夏書記上樓一趟,如蘭有話要講。」

  夏想早就對季如蘭始終沒有出現心存不解了,聽季老一說,也沒猶豫,微一點頭就上樓而去。平生第一次,他感覺腳下的樓梯格外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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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8章 又一個重大的抉擇

  京城。

  老古的宅院。

  老古坐在夕陽之下,迎著夕陽而坐,微眯著眼睛,流露出慈祥和藹的神情,對身前身後站立的幾名軍官說道:「不要以為夏想年輕、級別低就輕視他,他現在的關係網,比你想像中都要龐大。關係網龐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上升的勢頭很猛,現在已經超過了你們之中的百分之九十,估計今年就會超過你們之中的全部。」

  夏想現在是副部,如果超過圍繞老古身前身後的中將和少將,至少要到正部級才行。

  就有人不解地問:「古老,夏書記今年才多大?」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相信夏想會在36歲就能晉升為正部。

  老古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從中央到軍委,真正的掌權者都是六十開外了,想想大漢王朝,想想大唐盛世,封建帝王都是壯年當政,做出了不世的豐功偉績。在古代,都在三四十歲的將軍,現在都是六七十歲的將軍。說實話,人老了,氣血不足了,凡事一動不如一靜,既沒有熱血,也沒有士氣,想我當年橫刀立馬,現在就想坐在椅子上打磕睡?人不服老不行,人老是自然規律!老人政治的國家,就朝氣不足,暮氣沉沉。」

  此話不假,如果將副國級高官做一次平均年齡調查的話,肯定是老人政治。所謂老人一生經驗豐富才能治理好國家的說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辭,中國最強盛的時期,都是在年輕帝王的統治之下。

  「國外有人48歲就當上了總統,中國為什麼就不能有人50歲就登頂?」老古一下站了起來,「國家步入了老齡化社會,政治上不能也老齡化!現在一開會,你看全是六十以上的老頭子,抱著僵化的觀念,不懂現代化戰爭,不懂電腦,不懂國際形勢,就知道為了子孫後代謀福利,要我說,都該統統回家抱孫子去。」

  「春暖花開好時節,燕市離京城又近又不顯眼,我要去燕市走一走,看一看。」回頭沖身後一人說道,「明克,你安排一個都有空閒的時間,以到燕市陸軍學院參觀學習為由,組織一次聚會。」

  趙明克是老古嫡系之中除許冠華之外,最受老古器重的一人,今年45歲,也是少將軍銜,現在總參任職。

  「該動動胳膊伸伸腿了。」老古做了一個叉腰的姿態,仿佛重回當年橫刀立馬、戎馬倥傯的歲月。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但黃昏的夕陽依然向人間灑落萬點光輝,要燃燒盡生命中最後的光芒。

  如果將光芒都彙聚在一起,肯定會正好落在一人的身上。

  ……

  羊城,嶺南省委。

  陳皓天和米紀火相對而坐,正在商談嶺南下一步的局勢。

  「夏想讓出紀委書記的位置,是大勢,倒沒什麼,就是劉金南轉任副省長,誰接任省委秘書長比較合適?」米紀火說道,對外,他盡可能維護陳皓天的權威,不發言,但在內部事務之上,尤其是嶺南省委班子的調整,他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

  更何況以他和總書記的關係,想不發言都不行。省委秘書長是省委大管家,必須是省委書記信得過的人才行,當初劉金南的提拔,就是陳皓天一手推動,直接由正廳躍升到了副部。

  「我認為……唐其名可以。」陳皓天的微笑之中,有試探之意。

  唐其名?米紀火一下愣住了,紅花市委書記唐其名?沒聽說唐其名和陳皓天關係不錯,而且唐其名也不是外省系的人,怎麼陳皓天突然就想提拔唐其名了?

  不過……米紀火雖然疑惑卻並不反對:「唐其名資歷也夠了。」

  陳皓天呵呵一笑:「紀火,你肯定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提名唐其名?很簡單,第一,省委秘書長要找本省人,有利於工作的開展。第二,康孝同志剛剛去世,闊第系需要有人遞進。第三,唐其名同志資歷夠了,而且在康孝事件之後,立場很堅定……」

  米紀火明白了,政治就是平衡的藝術,就點頭說道:「就按陳書記的指示精神辦。」

  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不料陳皓天又提了一件事,讓他一下恍然大悟,更明白了陳皓天和夏想之間的默契。

  「唐其名不再擔任紅花市委書記,就由市長崔安奇接任書記,市長的位置,紀火,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陳皓天又意味深長地問道。

  一般而言,排名第三的市委副書記如果不是最後一任,基本上都可以順理成章接任市長。紅花市委副書記是李逸風……米紀火猛然想起了什麼,李逸風不正是夏想剛剛從羊城副廳級區長之位提升到了紅花市委副書記之位,屬於平級調動,那麼再向前邁進一步,順勢升至正廳,也不算太突兀。

  好一個老謀深算的夏想,好一個大賣人情的陳皓天,米紀火暗中一笑,反正和他沒有利益衝突,他何不送一個順水人情,況且他和夏想的關係也很不錯。

  「我提名李逸風同志。」米紀火就不客氣地正式提名了李逸風。

  「好,我贊同你的提名。」陳皓天笑了一笑,「回頭再和夏想碰個頭,敲定一下。」

  只要唐其名的省委秘書長的任命獲得了中組部的批准——以陳皓天在中央的人脈,他想提一名省委秘書長,中央基本上會認可他的人選——李逸風在紅花擔任市長之事,差不多已成事實,省委書記、省長和省委副書記三人點頭,現在的嶺南省委又是統一在陳皓天的威望之下,反對的聲音估計不會有了。

  李逸風在向夏想靠攏之後,短短時間內前進兩步,可謂神速了。

  ……

  一共十幾級臺階,也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夏想卻感覺如幾個小時一樣漫長。

  往事歷歷在目,一件件在眼前閃動,浮現在心頭的,全是季如蘭的音容笑貌。說實話,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面對女人心亂的時候,但今天,他確確實實心亂了。

  雖不至於心亂如麻,也是心亂如鼓,不知道季如蘭會怎樣處理她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

  在剛才季老說出讓他上樓的一瞬間,夏想注意到了季老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也不知是想暗示什麼。

  夏想也知道他背負了太多的情債,不想和季如蘭再有情感糾葛,但當她捨命撲身的一刻,身為男人,又如何拒絕一個女人的生命之愛?

  夏想的腳步就難免沉重。

  一上二樓,右手的房間很明顯是季如蘭的閨房,房門都特意粉刷成了紫色。夏想微一遲疑,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季如蘭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淡而輕柔,柔弱無力。

  夏想推門進去,房間內沒有亮燈,月光透過窗櫺,只映照得房間一片朦朧,卻看不清人影。夏想站在門口未動,鼻中傳來芝蘭之香,周身彌漫著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沉醉了。

  身後的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一個柔軟、滾燙並且微微顫抖的身軀貼了上來,從身後環腰將夏想抱住。

  感受到身後軀體的柔軟和溫香,以及特有的淡然蘭花之香,夏想就知道,是季如蘭。

  季如蘭個子不低,她從背後環繞抱住夏想,身子緊緊貼在夏想的後背之上,下巴就支在了夏想肩膀下方。

  「對不起,我的愛人……」季如蘭的聲音顫抖不已,「我不敢開燈見你,怕自己忍不住再去愛你,但我又不能愛你。你是我今生真愛過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最後一個!」

  夏想心神一蕩,正要說話,卻被一隻溫熱的小手蓋住了嘴。

  「不許說話,只許聽我說。」

  「如果沒有張力的死,我說什麼也要跟了你,哪怕你不要我,哪怕家族不容我,我也不怕。但張力死了,他是因我而死,是為我而死,我一閉眼就是他死去時的慘狀,一想起你,就會想起他縱身一跳的悲壯。」

  聽季如蘭在耳邊喃喃低語,輕花似夢,柔音如幻境,夏想的心也飄蕩之間,不知所終。季如蘭是一個任性女子,也是一個奇女子,她有見解,有才學,也有固執和柔情的一面。

  「我很想愛你,如果張力沒死的話。但張力死了,我想愛卻不能再愛,和你在一起,時刻會提醒我張力為我而死的事實,我痛苦,我疲憊,我後悔,夏想,你能理解我嗎?」

  夏想在黑暗之中默默點頭,他還能說些什麼?季如蘭的內心掙扎和痛苦,他都懂,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我的人和我的心,只為你一人開放,但我又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愛人,請你永遠記住我的愛,也許有一天,我會戰勝心理難關,但今天,我只希望用一個吻,來和你告別……」

  季如蘭轉到了夏想的正面,從正面抱緊了夏想,黑暗之中,她的如蘭之唇猛然壓在了夏想的唇上,傾情一吻,化作相思淚……或許,對於季如蘭和夏想之間不打不相識的相識、相知到相戀,再到一場轟轟烈烈的生命之愛的悲壯,但未必深愛之人就會在一起,吻別就是最好的結局。

  等夏想下樓之後,客廳之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季老鄭重其事地向夏想舉杯:「夏書記,有一件事情,我想託付與你!」

  夏想面臨著又一個重大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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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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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9章 再開一扇大門

  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夜晚是美好而多情的時刻,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在燈光的映照之下,許多白天不敢說的話會有勇氣說出來,許多白天不敢做的事情,也會一鼓作氣做出來。

  但對於一些特殊行業而言,在夜色的掩護下,是解決仇怨和一決高下的最佳時刻。今晚不是月黑雲高殺人夜,不過在許冠華和木風眼中,今晚的月光雖然皎潔,但在皎潔之下,依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解決許多遺留問題。

  第二波的清算,如期而至。

  許冠華現在底氣十足,不僅僅因為他有古老的力挺,有季老的助力,有鄭老的支持,有軍委高層的授意,甚至還有關遠曲的暗示。

  沒錯,在許冠華回羊城之前,他在夏想的安排之下,受到了關遠曲的接見。

  儘管說來和關遠曲之間的會面並沒有談論多少話題,只是一次輕鬆隨意的會面,甚至連正事都沒有提及,但意義卻非同尋常,因為關遠曲不但是軍委副主席,再聯想到他未來的身份,許冠華心中就充滿了期待,明白了夏想從中牽線為他引見關遠曲的長遠用心。

  關係網,正在有條不紊地編織。

  既然軍委有人不對外公佈吳曉陽的死訊,或許是吳曉陽不能見光的善後問題還沒有清除乾淨,所以還要隱瞞一段時間,既如此,許冠華也要充分利用吳曉陽還「健在」的前提,以徹查吳曉陽貪污腐敗大案為由,集中火力在羊城軍區開展了第二波清算行動。

  第一波清洗,血流成河,是軍委之中各方力量妥協的結果,算是軍委因為吳曉陽主謀殺害地方高官而向嶺南省委的一次低頭認錯,簽發處理命令者,正是吳曉陽在軍委最大的後臺!

  吳曉陽泉下有知,在地下遇到被許冠華執行槍決命令的舊部下,也不知會作何感想?是該埋怨許冠華的心狠手辣,還是要指責後臺的翻臉無情?

  也沒辦法,人總要明哲保身。如果不給嶺南省委一個交待,不讓夏想出氣,不還夏想一個清白,盛傳以老古為首一批軍委前任領導要聯名讓中央提議,要對現任軍委班子問責!

  卸磨殺驢是人之本性,吳曉陽在羊城軍區的遺留力量,在得知衝擊醫院鬧事的十幾名軍官被秘密處決之後——軍中秘密處決軍官自有一套程式,不必非要上軍事法庭,只要被打上叛國的烙印,基本上有死無生,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也是軍隊的特殊性——有人惶恐不安,有人義憤填膺,有人摩拳擦掌準備以死相拼,但不管是哪一種表現,都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全部控制了。

  木風親自帶領手下,將吳曉陽的殘餘勢力,一網打盡。不能說無一遺漏,至少少校以上的軍官,全部拿下。少校以下,折騰不起風浪,就暫時不必理會。

  而衝擊醫院之時在外面執勤的幾十名士兵,為首幾人被直接抓捕,準備提上軍事法庭,其餘隨從人員,該提前轉業的提前轉業,要麼就一紙調令調往了偏遠之地,可以說在軍官被槍決的同時,士兵們的下場已經註定了悲劇。

  吳曉陽在羊城軍區經營多年了,遺留勢力自然不會只有衝擊醫院的軍官和士兵,還有不下幾十人的親信,包括施啟順!

  儘管整個事件之中,施啟順隱藏很深,並無直接的證據指向他親身參預了事件,但事件之後,施啟順還是被立刻隔離審查了。命令出自吳曉陽的後臺,用意很明顯,明是隔離,其實是防止施啟順胡亂開口。也是對施啟順的變相警告,如果施啟順不是堅定立場而見風使舵的話,小心被滅口。

  雖然並未明確施啟順到底有沒有事情,但身為嶺南軍區司令被隔離審查,就算不對外公佈,也是鬧出的動靜不小。而且有傳聞傳出,施啟順可能會被撤職,由許冠華接任嶺南軍區司令員一職。

  施啟順的命運如何,暫且不提,許冠華其實對是否擔任嶺南軍區司令,也是興趣不大,他現在主要精力用在了多快好省地將羊城軍區吳曉陽的殘餘勢力肅清一事之上。

  許冠華的方案是,再處決十餘人,徹底將吳曉陽在軍中的勢力掃蕩殆盡,再將部分死忠打散之後,調任各地軍區閒置,讓吳曉陽苦心經營幾十年的軍中勢力,在他的手中,全部付諸東流。

  也算為夏想出了一口惡氣!

  其實如果按照木風的想法,吳曉陽的殘餘勢力,少校以上全部槍決——雖然想法激進了一些,但如果在許冠華全權主持下的調查之中,想要為對方扣上必死的帽子,也不是難事——但許冠華終究沒有下得了狠手,不是他心慈面軟,而是夏想有言,留下一線,即使不是為了日後相見,也為了讓一些人看到迷途知返的可能。

  不管怎樣,許冠華在吳曉陽事件之後,迅速上升為羊城軍區的一顆政治新星,有人預言,不出三年,許冠華就有望升為中將,並且擔任大軍區司令,更有傳聞說,許冠華已經坐定了羊城軍區副司令之位。

  而木風也即將一步邁入少將的行列,並且可能調任嶺南軍區擔任副司令或副政委。

  ……

  夏想的心思還沒有從季如蘭傾情一吻之中回神過來,猶自心中感歎不已,才下樓,就聽到季老鄭重其事的託付,不由為之一愣。

  「季老言重了,有事儘管吩咐。」夏想姿態很低,擺出了恭敬的態度。

  季老伸手邀請夏想入座:「坐下說話。」

  夏想坐下,心中還多有不解,以季老在嶺南的威望,還有什麼事情值得鄭重其事地託付與他?

  「夏書記,你是一個少見的年輕人,既少年老成,又有熱血激情,而且還事事穩重,激情之下不會衝動,說實話,我識人無數,你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中,最沉穩最理智的一個。」

  季老先是對夏想一頓盛讚,又說:「如蘭和你之間,是非恩怨都不必提了,事情已經過去,我也不必再三重複季家欠你一個人情的話,就有一事託付,希望夏書記不要拒絕。」

  既然季老如此說,夏想也清楚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否則季老不會再提欠人情一事,就說:「季老對我的幫助也是很大,我也要感謝季老。」

  季老擺擺手:「從此,季家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又一停頓,目光望上了樓上,「說是一件事情,其實是兩件,第一件事情,是關於如蘭。」

  談到季如蘭,季老的神情黯淡了許多。

  「如蘭想離開嶺南,說要到京城,她在京城又沒有多少關係,我擔心她不習慣。我離開京城多年了,有些老關係也不好開口,如果夏書記方便的話,就為她介紹幾個朋友,也好讓她儘快地適應。」

  「好,沒問題。」夏想一口應下,為季如蘭在京城介紹幾個朋友,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季老親口一提?

  想起剛才在樓上黑暗房間之中的傾情一吻,夏想心中莫名傷感,季如蘭說了不少話,卻偏偏沒說要去京城的事情,她心裡還是有結解不開。

  不過隨後季老提到了另一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讓夏想茅塞頓開。

  「雙蓬一直在嶺南打轉,從未出過嶺南。以前一直覺得坐擁嶺南而北望就足矣,現在嶺南風雲激蕩,再加上我這一次京城之行,和老古談了許多關於吳家的話題,才知道,不出嶺南,總是偏安一隅,終究還是眼界太低。」

  季老說的在理,季家雖是傳統家族勢力,在嶺南勢力遍佈,但和吳家在國內龐大的佈局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即使和四家之中實力最弱的付家相比,也有所不及。

  「我決定,等機會合適時,讓雙蓬進京。但雙蓬是南方人,不太瞭解北方的氣候和風土人情,我希望從現在起,讓他跟在夏書記身邊,多聽多看多學……不知道夏書記是不是方便?」

  從季老提出季家大門永遠向他敞開,再到提及讓林雙蓬在他身邊多聽多看多學,夏想心中的脈絡豁然而通,季老由季如蘭到京城說起,再到有意安排林雙蓬進京任職延伸,所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季家想借季如蘭和林雙蓬為紐帶,和他建立起緊密的合作關係!

  如果說先前他和吳、梅、邱、付四家之間的密切關係,是和新興家族勢力攜手共進,那麼和季老的緊密握手,是他第一次打開了傳統家族勢力的大門,由此,展現在他眼前的,又將是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

  儘管傳統家族勢力比較分散,遠不如新興家族勢力之間的合作緊密而步伐一致,但傳統家族勢力都是開國功臣之後,在國內高層之中有著不可低估的歷史底蘊的影響力,就是說,如果得傳統家族勢力之助,他在國內政壇之上,將更有底氣。

  夏想微一愣神的工夫,季老或許真是對他好感頗深,又或者因季如蘭之故,不管是何原因,總之表現得極為大度和慷慨,再次拋出重磅條件。

  「季家不但支持曹永國進入政協,也會推動陳風進入人大!」

  夏想為之一驚,季老真是下足了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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