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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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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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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1
匿名  發表於 2021-12-2 00:10:15
第2160章 熱潮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獨特的技術或資源,就和一個人一樣,只有擁有了獨立的人格和技能,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如果將自己的獨門絕技拱手讓人,不顧自身的安危和由此有可能造成的嚴重的後果,那不是活雷鋒,是活寶。

  夏想本來再三告誡自己,在出訪期間不再和人就一些事情做無謂的爭論,但歐尼斯特實在是欺人太甚,就和一個強盜一直強搶別人的東西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突然之間,被壓迫的人反抗了,強盜就惱羞成怒,要求對方放棄抵抗,甘願被搶。

  聽上去確實很氣憤,但世界的現實就是如此。滿清時期,八國聯軍用槍炮打開了中國的大門,讓中國臣服在武力的鐵蹄之下。現在,經濟上的八國聯軍用小恩小惠打開了中國的大門,讓中國的寶貴資源當白菜一樣賤賣。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手段雖然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

  歐尼斯特臉色大變:「夏先生,你這是詭辯。」

  夏想冷冷一笑:「歐尼斯特先生,你才是無理取鬧!」

  此時,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對夏想和歐尼斯特之間的衝突作壁上觀,卻無一人上前相勸,或許在德國人看來,是夏想和歐尼斯特之間的個人私事,又或許都想借此機會觀察夏想的政治立場。

  夏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鎮靜自若,朗朗說道:「中國人有一句話,交友貴真誠,一直以來,中國人善良而美好,對待朋友熱情而真誠,但朋友們回報中國的又是什麼?從資源掠奪到懼怕中國的崛起,從設置陷阱到處處提防中國的強大,難道說,中國以心換心也換不來真情回報?」

  「是,我承認中國在世界上沒有幾個朋友,不是中國太傻,而是中國太善良太天真,認為君子之交,坦誠而開明,卻始終沒有看清一個事實,國與國之間,利益至上!」

  「中國5000年的文明和傳承,是一個動亂和戰亂的歷史,但中國在歷史上很少侵略別的國家,也沒有發生過一起宗教戰爭。中華民族是一個謙恭善良並且安貧樂道的民族,一直領先了世界5000年,在近代幾百年間,才因腐朽的滿清政府的統治而落後於世界。但中華民族又是一個勤勞、勇敢並且堅韌不拔的民族,自強不息並且忍辱負重,相信不出幾十年,中華民族還會再次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每個人都對自己的民族有歸屬感和自豪感,我不否認別的民族一樣偉大,但絕不允許別的民族和國家認為中國軟弱可欺!歐美等西方國家確實為現代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不管是在科技還是環保、文化等方面都走到了前列,但我要說,中國一定也會迎頭趕上,不會落後世界太久!」

  「如果你們研究過中國的歷史,你們一定會發現中國人最顯著的優點就溫良恭讓,但如果你們再深入研究也會發現,中國人還有一個特點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中國古代有一句話,千年來一直流傳至今——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從古到今,中國從來沒有主動去傷害過任何一個國家,但卻有無數國家主動傷害過中國。中國沒有國際海盜,沒有從非洲掠奪白銀,沒有殖民地,沒有在別的國家有駐軍,更沒有發動過戰爭來掠奪資源……在歐洲還是一片蠻荒之地時,中國已經富庶天下,創造了當時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財富,各位朋友,當你們在和中國打交道時,如果能少一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能平等對話,能以交朋友的態度來和中國交往,我想,中國會以熱情和真誠歡迎八方賓朋!」

  「但如果有人覺得中國好欺負,也容易上當受騙,或是抱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到中國,對不起,中國還有一句俗語——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豺狼來了,有獵槍!」

  夏想的話,以無比自豪和豪壯的語氣講述了中國燦爛的歷史,並表明了中國不卑不亢的外交態度,同時,最大限度地宣告了中國在國際事務中不霸權不忍讓不挑事但也不怕事的堅定立場。

  夏想知道,英國是受美國的指使想要得知他的政治立場,德國有沒有暗中和美國通話,他不得而知,卻也清楚,作為老牌反華國家——在代副總理訪問期間還允許藏獨示威,顯然是標準的兩面手法——比起英美的反華,德國反華的手段更隱蔽更狡猾。

  實際上,在代副總理和德國總理進行會談時,德方也提出了諸多不合理的要求,人權、藏獨等等問題,作為歐洲和中國交往中最大的利益受惠國,在從中國賺取了大量的利潤的同時,還又不遺餘力對中國事務指手畫腳,不愧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挑起國。

  只不過報喜不報憂的國內新聞媒體不會報導上述消息。

  歐美等國對中國的感情很複雜,既希望中國發展壯大,作為世界經濟的火車頭起拉動作用,又擔心中國過於壯大之後,成為世界新秩序的制定者。所以,歐美等國對中國採取的手段是既拉攏又打壓,想讓中國成為勞動密集型的製造工廠,提供低端的勞動力市場,讓中國在可控的範圍之內,能溫飽但不強大,能安於現狀,但不會對他們自身造成威脅。

  一言以蔽之,讓中國成長為虛弱的聽話的巨人。

  夏想不僅僅是想替代複盛說出身為總理不好開口說出的狠話,也是對近來南海風波漸平的一次總結性發言。剛剛在美國針對南海問題又有大動作時,要聯合日本對中國形成海上包圍圈之際,中國海軍終於發出了強硬的回應:「中國海軍有能力讓一些國家付出不敢想像的代價!」

  「我只是以一名普通的中國公民的身份發表以上的言論,請各位朋友不要引申解讀,謝謝。」夏想在眾人驚愕、不解的目光中,又微微一笑,又說,「前段時間在中國國內流傳了一則虛假新聞,之所以說是虛假新聞,是未經官方證實,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在網上看到了,就當成笑話說來給朋友們聽聽……」

  遠處的代複盛表情微有嚴肅,眼神之中卻隱含贊許之意,向夏想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目光之中並無反對之意,只有平和、淡定和從容。

  夏想知道,代複盛並不反對他的發言,他就更加信心十足了。

  「近日,在南海,一艘中國漁船被菲驢殯軍艦擊中,南海艦隊的『湛江』、『珠海』兩艦前來救援。在靠近菲驢殯軍艦時,由於『湛江號』年久失修,艦上儀器嚴重老化,電腦系統失控,艦上的3枚反艦導彈自動射出,擊中了菲驢殯海軍軍艦。菲驢殯海軍的1艘護衛艦和1艘巡邏艇中彈迅速下沉,中國海軍本著人道主義原則,迅速搭救菲驢殯的落水人員,但由於缺乏訓練,未能救起1人……」

  夏想的話一說完,不少人面面相覷,伸出雙手,聳動雙肩,表示不可理解或是震驚莫名。不管德方人員的表演是如何出色,夏想心裡清楚,他想要的效果完全達到了。

  既然從一入歐洲時開始,就不時地有各路人馬以各種理由接近他,想要試探他的政治立場,那好,索性他就放開了說,讓對方一樣摸不著頭腦。

  想要保持神秘有兩種辦法,一是沉默。但越沉默反而越容易讓外界眾說紛紜,還容易讓對方判斷失誤。另一種就是誇大,在誇誇其談之下,同樣也讓對方摸不透虛實。

  中國外交策略過於保守,凡事喜歡一個腔調說話,其實反而容易讓外界摸清底細。而美國的手法通常是兩面手法,外交部是一套說辭,國防部是一套說辭,一方含糊其辭,一方措辭強硬,就很容易讓外界分不清美國的真實意圖。

  如此,美國尋求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就達到了。

  夏想今天的做法,不過是如法炮製罷了,相信他今天的舉動會經好事的歐美媒體傳揚出去,從而造成歐美對他的誤判!

  越是誤判越好,反而更有利於他的成長,如果讓歐美對今後中國國內的政治走向造成一定程度的誤判,效果就更好了。

  夏想猜對了,在中國外交向來被動並且受氣了幾十年之後,第一次掌握了主動權,雖然很小,雖然夏想發言的聲音很微弱,但畢竟是第一次在國際場合發出了擲地有聲的聲音!

  當晚,先是在德國的時事論壇之上,有人爆料在晚宴會發生的意外,並且生動地描述了夏想當時的神態和表情,甚至原封不動地將夏想的原話翻譯成德文——由此可見,德方的晚會果然有人魚目混珠進來,肯定也是德方的有意安排——頓時引發了轟動。

  討論的熱潮就如波浪一樣,先從德國的網路開始,然後逐漸涉及到英國、法國,繼而蔓延了整個歐洲,隨後就傳到了美國和澳大利亞。

  歐美幾乎發出了同樣的聲音,就夏想的言論眾口一詞地驚呼——中國睡獅,真的完全醒來了?

  但以上網路的熱論,才僅僅是第一波熱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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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0:32
第2161章 引發

  終於結束了歐洲之行,兩天后,夏想踏上了歸程。

  在隨後的兩天的行程中,夏想再次保持了低調,不但不再發表任何言論,還刻意保持了神秘——沒有再出席任何公眾場合,就讓外界猜測紛紛,夏想是不是因為言論不當被封嘴了?

  或者是,被勒令不得再公開露面了?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夏想現在的處境,針對夏想言論的第二波熱潮,如期而至。

  坐在飛往京城的專機之上,夏想和代複盛相對而坐,其他人等都自覺地保持了距離。

  都知道代副總理和夏想有話要談。

  其實之前,代複盛已經和夏想談過話了,對夏想在德方晚宴上發表的講話,他先是委婉地批評了夏想幾句,指出夏想不該在外交場合說出過於激烈的言辭,但隨後,他又對夏想的立場表示了肯定。

  夏想就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表示一定吸引教訓,下次不會再犯了。主要是德國人民太熱情了,而且德國釀造的酒太純正了,他在熱情的德國主人的相勸下,不免多喝了幾杯,就說出了不該說的醉話。

  代複盛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又批評了夏想一句:「胡鬧!」

  夏想通過一段時間和代複盛的相處,對代複盛的脾氣也摸得八九不離十,知道代複盛對他的批評是公事公辦的官方態度,是必須的過場。而對他的肯定,是代複盛個人對事件本身的看法。

  換句話說就是,代複盛今後的執政風格和政治立場,在夏想面前顯露了真實的一部分,就讓夏想能夠更準確地把握代複盛上任之後的走向。

  實際上夏想在晚宴上沖天一怒的演說,既不是情緒失控之下的宣洩,也不是為了博取名聲而故作驚人之語,他有著深遠的用意。

  夏想在初入官場之時,就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沉穩和冷靜,經歷過十幾年的官場浮沉,他還會被幾句話攻擊得情緒失控?笑話,他也不會被鐘陽一般的貨色激怒。

  夏想的發言,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隱含著三個方面的考量。

  一是借機向歐美等反對勢力宣告他的政治理念——既然對方對他過於好奇,並且千方百計地想要得知他的政治理念,那好,他總是不能讓對方太過失望才好——當然,可以公開的政治理念就不會是真正的政治理念,而是只是可以公開的一部分,反倒可以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省得對方還要採取種種手段來擾亂他的正常生活。

  二是借機敲打一些反華勢力,不要以為中國還是十幾年前在大使館被炸時軟弱可欺的中國。當年大使館被炸,中國兩天都沒有做出反應,最高領導人甚至沒有發表措施強硬的講話,反而是時任副主席的總書記出面,直讓國人大呼軟弱。

  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任由國外勢力欺壓的中國了,稀土戰爭可以看出一場小規模的經濟戰爭,是國外勢力貪得無厭的要求得不到滿足之後,試圖強暴中國的粗暴行為。

  三是借機試探代複盛對外交事務的底線,以及對他忍耐的底線。代複盛的一任,必將是中國外交最艱難的時期,將會面臨歐美更加強硬的聯合圍堵,而想要衝破第一島鏈的中國,在南海或東海,肯定有一戰。

  不戰,不足以揚威。

  代複盛對外強硬還是繼續以退促和,將決定夏想對代複盛的支持力度!

  還好,代複盛的表現讓夏想十分滿意,至少在他心目中樹立起了不卑不亢的初步印象。

  不過讓夏想驚訝的是,代複盛在事後和他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對話之後,在返程之中,卻還有話要對他說,而且好象還是很重要的話。

  「夏想,你和朝度認識十幾年了,說說你對他的看法。」從慕尼克飛回京城,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代複盛精神狀態不錯,擺出了和夏想長談的姿態。

  夏想以為代複盛還要討論晚宴上的發言,不料話題卻是落到了宋朝度身上,不由他心中一跳。

  宋朝度入局基本上問題不大了,但入局後擔任什麼職務,還沒有最後敲定。最先有風聲說有可能擔任山城市委書記,又有傳聞說要南下嶺南擔任嶺南省委書記,甚至還有人說宋朝度有望執掌下江,但就夏想所知,宋朝度最大的可能會是留在京城。

  當然不是京城市委書記,宋朝度不是總書記的嫡系,他肯定執掌不了京城。執掌京城者,古秋實為首選。

  不過也有傳言說是古秋實會擔任下江市委書記,但夏想清楚,古秋實也有可能前往下江上任,不過代價過大,就看總書記是否願意交換了。反正京城和下江,必定會由總書記和反對一系各出一人執掌。

  代複盛突如其來提及宋朝度,夏想心中的念頭一閃,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宋書記務實實幹,我一直敬他為良師益友。」夏想如實回答,同時又強調了一句,「我很敬佩宋書記的為人。」

  「不要總說好話,要說說朝度的不足之處。說他的不足是對他的愛護,你不要怕,我不會告訴朝度。」代複盛呵呵一笑,竟然開了一句玩笑。

  夏想心中的猜測愈加明朗了,就說:「要說宋書記的不足之處,就我個人不成熟的意見認為,宋書記有時就是太不近人情了,不知變通,有些事情明明可以迂回,他卻一直向前,寧肯得罪人也不會退讓半步。」

  代複盛板著臉說道:「夏想同志,讓你說朝度的不足,你卻變相誇他,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說的就是宋書記的不足。」夏想還很委屈,「他如果知道變通,遇事不那麼有原則,也不至於在燕省耽誤兩三年。」

  如果宋朝度不被高成松打壓幾年,正好可以提前一屆入局,以他的年齡和資歷,擔任一屆政治局常委都有可能。但現在……可惜只能擔任一屆政治局委員了。

  不過還好,如果宋朝度真能如願擔任了副總理,或許在宋朝度的努力之下,能改善不少國計民生方面的癥結。

  是的,夏想猜到了代複盛找他談話的用意所在,代複盛有意讓宋朝度成為他的助力。

  當然,以目前代複盛的影響力,他還不足以決定宋朝度的去向,但至少他可以就提名誰擔任國務院副總理向總書記請示。

  就夏想認為,宋朝度擔任副總理,確實是極好的一步。

  就在夏想和代複盛在空中談話之時,關於他在晚宴上的講話引發的第二波浪潮,正在醞釀成形,波及了整個歐美地區。

  網路上形成的衝擊波,由德國開始,在英國引發熱潮,在瑞典得到了熱烈的回應,並且在美國掀起了高潮。

  歐美的線民一致認為,夏想作為中國的一名部長級高官,在官方晚宴上發表的講話是迄今為止中國最高級別的官員所發表的措施最強硬的講話,是中國改變外交思路的一次最響亮的吶喊。

  夏想的發言,被線民理所當然地當成了中國的官方表態,儘管夏想當時一再表態他只是以個人身份發表看法,但越是否認,反而越讓人認為是欲蓋彌彰。

  應該說,夏想想要的效果達到了,他的欲擒故縱的手法,完全是借鑒了美國經常玩弄的兩面派技巧,成功地吊足了歐美線民的胃口。

  夏想的言論在美國掀起的高潮,來勢之快之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美國民眾是世界上最不關心別國的一類人,說實話,他們其實比中國的不明真相的群眾還不明真相,大部分美國民眾只知道中國在東方,別說知道中國的國家領導人是誰了,甚至連中國的首都是哪裡也不太清楚。

  基本上美國人只關心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對他們而言,家人高於一切。

  但突然之間,一個遙遠的東方國度的陌生的名字,一下充斥在了美國的大小網站之上,幾乎所有網站的標題都起得大呼小叫,或是直呼中國發出戰爭威脅,或是驚呼中國的省長警告歐美,中國要清算自八國聯軍侵略中國時的老帳。

  還有的網站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標題,或是以中國誕生了戰爭狂人為標題吸引眼球,或是聲稱夏想要發動一場稀土戰爭,再由夏想在西省的能源型經濟轉型延伸閱讀,最後得出結論,夏想是想在全球範圍內發動一場資源爭奪戰!

  比起網路上無所不用其極只為吸引眼球的標題,歐美的各大報紙在報導此事時,就都冷靜多了。但在冷靜之余,歐美的報紙觀點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對夏想的言論站在一個冷靜並且旁觀者的角度上,客觀公正地給予了點評,另一派則是公然指責夏想的言論是對西方世界的警告,要求中國政府對夏想的言論做出解釋,並且道歉。

  客觀的新聞報導對夏想的說法表示認可,確實也是中國幾千年的文明,一直是以與人為善的大國形象出現。而激進的新聞報導則對夏想的言論大肆攻擊,連帶也攻擊了中國的文明和歷史,被夏想觸到了痛楚的急赤白臉的形象暴露無餘。

  如果僅僅是新聞上鋪天蓋地的報導還不算的話,在夏想一行還沒有落地之前,美國方面的抗議已經遞交到了中國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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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0:55
第2162章 第一次圍堵行動

  國與國之間的外交其實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大同小異,實力、地位和修養,都具體表現在對國際事務的處理方式之上。

  美國喜歡霸權,也喜歡指責別人,比如在聯合國一次制裁表決中,中國投下了反對票,結果惹得美國大為不快,美國聯合國代表當場指責中國的反對票是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而且還惱羞成怒地當眾詛咒了中國幾句,令聯合國各國代表目瞪口呆。

  美國代表聲稱,安理會某些國家為了自己的利益,堅定地出賣了敘利亞人民的意願。而美國的堅定跟班英國更是不顧外交禮儀,將中國投下反對票說成是聯合國恥辱的一刻。

  美英不顧外交禮儀的失態,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對中國的攻擊之下,暴露出的是所謂的世界員警操縱聯合國不成,而惱羞成怒的無賴嘴臉。

  從聯合國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只要是有利可圖的地方,都會有美國的影子。

  就連夏想在一次宴會上的發言,美國也能小題大做上升到外交的層次,所謂的自由和正義的化身,其實不過是一個自高自大、不容別人挑戰權威的自私自利的大個子罷了。

  一下飛機就聽到他驚動了美國政府向中國政府提交了抗議,夏想搖頭一笑,對美國色厲內荏的做法頗為不滿。根本就是無聊的舉動,何必多此一舉,是為了顯示美國的偉大和強壯,還是為了證明美國的老虎屁股摸不得?

  美國不是紙老虎,但美國確實是一個精明無比的國家,有時精明過度就成了色厲內荏,比如在南海風波之中,美國就扮演了極為不光彩的角色。在放開繩子丟下一根骨子讓一隻瘋狗朝中國狂吠一個月之後,瘋狗轉身向美國伸手討要表演報酬,結果美國只是許了一個空頭支票,並且對瘋狗要求美國承諾保護瘋狂的安全,美國總統臉一黑,表示沒聽見。

  對於美國的伎倆,夏想算是領教過了,中國領導人多次被美國的大話嚇得不敢大聲說話,實際上,如果中國敢在南海打響第一槍,美國的軍艦會立刻以補給為由後退幾百海裡。

  也可以理解,和中國開戰代價太大,就是將南海小國都免費送給美國都不划算,美國會做賠本生意?

  夏想就很無奈地向代複盛說道:「都是我的醉話引發了外交糾紛,我要向黨中央、國務院承認錯誤。如果中央批准,我也願意當面和美國方面對話,就我的醉話引發了美國方面的不安,表示遺憾。」

  代複盛被夏想的諷刺逗笑了:「美國方面聽不懂醉話,更聽不懂反話,你也不必多說什麼了,這件事情,由我向黨中央、國務院彙報。」

  夏想心中大定,他沒看錯人,代複盛有擔待有責任心,值得託付。

  美國的外交抗議石沉大海,最後只收到中國外交部一封公函答覆了事。本來就是無足輕重的一件小事,難道還要外交部親自出面解釋不成?

  和上次夏想拿可口可樂開刀事件不同的是,此次他的舉動贏得了外交部的掌聲,外交部甚至專門打來電話,對夏想支援外交部的工作表示了感謝。

  夏想隨代複盛到了國務院,在國務院停留了半個小時之後,正要離開的時候,接到通知,總理要見他。

  時間緊急,總理只有十分鐘時間,就沒安排到別處會面——夏想就第一次來到了總理的辦公室。

  總理正在緊張的工作之中,一見夏想進來,先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主動和夏想握了握手,說道:「夏想同志,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夏想答了一句,然後靜等總理的指示精神。

  總理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聽說你在中德工商界晚宴上,說了一番引起了爭論的話?」

  「是,正要向總理彙報這件事情……」夏想順勢下坡,就將當時的情景詳細說了一說。其實他本來想先向總書記彙報之後,再向總理彙報,但總理先主動找了他,他就只能順水推舟了。

  總理聽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表態,說到了別的事情:「昨天才和朝度見了一面,談了談對朝度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從總理的辦公室出來,夏想感受到京城火熱的陽光和輕度污染的空氣,一時有些失神,莫名懷念起了在哥德堡的時光。

  歐洲三國之行,最讓他留戀並且留下良好印象的,還是瑞典。

  瑞典一直是中立國,國民富足而平和,沒有太多野心和政治訴求,人們生活在祥和和安康之中。也正是瑞典人平和以及平靜的內心,才製造出富豪低調、安全和環保的汽車品牌。

  古玉也是一個內心平和並且知足常樂的人,所以在她在歐洲轉了一圈之後,最終選擇在瑞典休養,也是她內心對平和生活的追求和真實寫照。

  夏想正在微微發愣時,被一人打斷了思路。

  「夏省長,真巧。」

  抬頭一看,不由愣住,竟然是周鴻基。不,還不是周鴻基一人,他身旁還有一人——葉天南。

  望著昔日曾經的對手,夏想一時思緒飄遠。

  周鴻基和葉天南是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為了抗衡他,而各自推出的重點培養的後備力量,但如今,周鴻基人在齊省,距離正部還有一屆的距離,邱仁禮走後的齊省,周鴻基也沒有扶正的可能。

  葉天南更不用說了,他雖然成功擔任了嶺南的省紀委書記,但他身上有污點在身,想要順利邁入正部之部,怕是十年八年之後了,就是說,不出意料的話,葉天南最終會止步在省委書記的寶座之上。

  都已經被他拉下了很遠的距離,除了周鴻基還有一定的威脅之外,平民一系暫時後續無力了。

  當然,也不排除平民一系在十八大之後突然殺出幾匹黑馬的可能,也不排除反對一系除了周鴻基之外還有後手。

  夏想和周鴻基、葉天南分別握了握手,笑道:「周兄和葉兄怎麼一起了?」

  葉天南搶話說道:「也是巧遇,我是向付副總理彙報工作,鴻基是到中紀委有事情要辦……夏省長的歐洲之行,收穫不小,我聽到了一些傳聞,揚我國威,很好,呵呵。」

  葉天南的話是由衷地讚歎,夏想相信葉天南的話是真心話,葉天南在對外事務上,有其強勢的一面。

  周鴻基並未對夏想的歐洲之行發表意見,只是在一旁笑而不語,比起葉天南,周鴻基還是多了一些含蓄和溫和。

  告別葉、週二人之後,夏想回想起和葉天南、周鴻基二人之間的過往,心情出奇的寧靜,仿佛一切已經天高雲淡,遙遠得模糊了。

  在中南海的一次偶遇之後,夏想和周鴻基、葉天南再見面的機會,已經很少了。主要是各自分別忙碌,而夏想和周鴻基、葉天南又漸行漸遠,雖然偶有見面,卻沒有再有坐下交談的機會。

  主要是時間不允許,再者隨著各自之間的地位差距越來越大,在夏想面前,周鴻基和葉天南不能再從容面對……也是,任誰看到昔日和自己並肩的同事高高在坐,甚至坐在了自己需要仰視才見的位置,誰都會心裡有結。

  夏想和周、葉二人分開之後,本想向總書記彙報一下工作,不料得到的答覆是總書記暫時沒有時間,要夏想等候通知。

  夏想就打算先去和老古見上一面,還沒走出中南海,就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

  「夏想,你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古秋實讓夏想前去的地方不是他在中南海的辦公室,而是一處休息室,不大,僻靜而怡人,外面有湖有樹有陽光。

  推開窗戶,有涼風習習,夏想就笑了:「古書記好雅致。」

  古秋實親自倒了一杯茶:「日常太繁忙了,總需要一個可以靜心的地方……你在中德工商晚宴上的講話,可是引發了外交風波,夏想,你分明是給複盛找麻煩。」

  私下裡,古秋實喜歡直呼代複盛之名。

  「代副總理說了,不麻煩。」夏想察言觀色,知道古秋實並未對此事生氣。

  作為指定的接班人,古秋實更年輕,思路也更開闊,夏想自認對他的瞭解比對代複盛的瞭解還深入,如果古秋實會因他的講話生氣,那麼他和古秋實就不會有這麼好的私交。

  私交好,是因為性格相投,是在對一些國內國際的大事之上,有相同或相近的看法。

  「呵呵,對你來說確實是不麻煩,但對複盛來說,確實有點麻煩。」古秋實實言相告,「高層對你的言論爭議很大,不少人到總書記面前告了你一狀,再加上美國方面的外交抗議的配合,總書記現在面臨的壓力很大!」

  夏想明白了,怪不得美國方面小題大做提交了外交抗議,原來是為了裡應外合,古秋實透露的消息表明,美國開始發動第一次針對他的圍堵行動了。

  果然,美國的影響力果然驚人,能驚動部分中央高層親自出面向他問罪,怪不得總理一反常態提前主動和他見面,要麼是總理對他也微有不滿,要麼就是提前給他打一針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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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4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1:13
第2163章 起風

  夏想沉默了。

  沉默不代表他畏懼了,沉默只是他想冷靜一下,要斟酌一下事情可能引發的嚴重或不嚴重的後果,或者說,到底對方想要利用此事達到什麼目的。

  猛然又想到剛才的周鴻基、葉天南的偶遇,夏想心中靈光一閃——莫非在言論一事之上,平民一系又和反對一系聯手了?

  當然,夏想從古秋實一半輕鬆一半嚴肅的表情之上也可以得出結論,至少目前為止,事態還沒有嚴重到失控的地步。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最近他在西省一心發展經濟,推動能源型經濟轉型的成功,觸動了保守勢力的利益,而打擊官商勾結的重拳行動,更是觸及保守勢力的底線,對方肯定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將他一擊而中的機會。

  引發了外交風波,就為對方製造了絕佳的攻擊理由,怕是對方會抓住此事,務求一擊必中,並且一擊斃命。

  但目前為止,對方估計還沒有決定要下多大力氣借此事打壓他,從剛才和周鴻基、葉天南會面時二人的表現就可以得出結論,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說,不知道即將要面臨什麼難題。

  「如果美國方面會再無理取鬧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夏想說道,「事情最後鬧大的話,我會為我的言論承擔一切後果。」

  古秋實沉默了片刻:「就看有人想鬧多大了,也要看複盛最後的態度。」

  如果只是反對一系出面還好說,平民一系哪怕保持沉默,只要總書記不發話,只要家族勢力堅決反對,誰也奈何不了他。

  但怕就是怕平民一系趁機出手,也和反對一系聯合對他發難,如果再提出某些讓總書記為難的交換條件,他即使不會面臨處分的危險,也有可能要做出檢討。

  檢討不要緊,要緊的是事件惡劣影響。如果美國一抗議,中國高官就得做檢討,那麼就開了美國干涉中國內政的口子,也讓中國的國際形象大為失分。

  代複盛的態度也很關鍵。

  夏想再深入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又一個環節,怕是反對一系之所以拿此事大張旗鼓地發難,劍鋒的真正所指之處並不是他,而是借攻擊他之名,要讓代複盛難堪!

  對於關遠曲的問鼎,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都點了頭,但對於代複盛執掌國務院,曾經有過不小的爭議。其實最早代複盛是被當成了接班人來培養,最後關頭被反對一系抓住了代複盛在一次歷史事件之中的失策不放,導致代複盛問鼎失敗!

  其實反對一系是想直接讓代複盛連總理之位也無法接任,但卻沒有如願,因此對於代複盛即將執掌國務院,一直多有不滿。

  沒想到,代複盛借和家族勢力拉近關係而讓夏想隨行出訪歐洲,夏想卻為他帶來了麻煩,對反對一系來說,是天賜良機,必須緊緊抓住。

  如果代複盛在面對指責和壓力時,力保夏想,那麼他本人的威望就會受到衝擊。如果他不保夏想,明哲保身,那麼他借夏想之勢和家族勢力走近的努力將會以失敗而告終,甚至還有可能惹怒家族勢力,導致他最終走到家族勢力的對立面。

  很高明的一招!

  反對一系如果策略得當的話,甚至可以在中途倒轉槍口,不再指責夏想,轉而攻擊代複盛,從而聯合家族勢力、平民一系,形成三面夾擊之勢,對團系以及代複盛本人,發動猛烈的攻擊。

  夏想不想還好,一想之下,頓時怵然而驚!

  原以為可以平靜而安穩地迎接十八大了,不想,風雲突變,再起變故。

  誠然,此事也確實是因他而起,但事情的發展,卻被有心人推到了不可預知的方向。

  見夏想沉默了半晌,古秋實微微一笑:「想明白了?」

  夏想點頭:「想明白了一部分,或許不全對,但應該離真相不遠了。」

  古秋實起身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再好好想想。」

  再好好想想的另一層含義是,希望他堅定立場,更希望他和家族勢力統一口風,在即將到來的衝擊波之中,看清方向。

  夏想出了中南海,直奔老古宅院而去。

  其實他應該先去吳家,就言論引發的風波一事和老爺子先行商議一番,但想了想覺得還是緩一緩再說,事緩則圓,急不得。

  眼見到了中午,陽光正強,夏想來到老古宅院,見老人正拿著噴壺在澆花,水都溢了一地,卻還在澆個不停,顯然走神了。

  「老古,我回來了。」夏想喊了一聲。

  哐當……水壺失手落地,老古回身見是夏想,喜出望外:「臭小子,你可算回來了。」

  從老古喜形於色的表情,失手打落水壺的失態,再喊他一句臭小子,夏想就知道,老人家確實心境大不如以前了,以前還有心思關心國家大事,但自從將軍事班底轉交之後,就一門心思只知天倫之樂了。

  也是古玉的出國牽動了老人的心,更因古玉的懷孕而讓老古後繼有人,所以他才牽念遠方。

  夏想向前扶住老古,拿出了古玉的照片。

  老古就勢坐在板凳之上,一張張翻看古玉的照片,一臉的滿足欣慰之意,眼神中流露而出的慈祥和憐愛,哪裡還是當年橫刀立馬的古大將軍。

  這樣下去可不行,不能讓老古一門心思只落在古玉身上,喜傷心,怒傷肝,思……則傷脾,還是讓老人轉移心思,有事可做為好。

  夏想主意既定,就說:「中午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老古呵呵一笑,笑容之中有憂傷落寞之意,「要是玉丫頭在就更好了,可以和和美美了。」

  中午,夏想陪老古一起吃飯。飯是家常便飯,簡單而可口,注重養生。吃飯時,夏想將他在歐洲的行程和見聞大概一說,著重提到了他在中德晚宴上的發言。

  「說得好,有氣勢!」老古被歲月消磨的雄心,被夏想的一番話又激起了激情,「國家和人一樣,都是欺軟怕硬。中國不是小國,美國再強大,也不敢和中國正面發生戰爭。就和一個人生活很富裕,為了追求更富裕的生活,他肯定不會賭上全部身家和一個同樣身強力壯的打架。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有膽量拼命。」

  連老古這樣年紀的人都懂的道理,國家高層會不懂?當然懂,有些人也清楚美國不敢打中國,但美國敢打他們在美國的資產和妻兒,所以才怕美國。

  夏想隨後就又說出了他的言論在國際上引發的軒然大波。

  老古拍案叫好:「好,越有爭論才越好,有爭論證明觸動了對方的底線,說明你的話,起到了一定的敲打作用。」

  「但問題是,國際上的爭論不怕,怕的就是國內也有爭論。」夏想一步步吸引了老古的注意力,「我剛剛聽到消息,有人想借我的言論問題來引發事件。」

  老古臉色一沉:「還有這事?」

  夏想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並將他的猜測也透露了幾分。

  老古的臉色就愈加陰沉了,重重地放下了筷子:「是不是我最近太閑了,有人覺得我老得走不動了?」

  站了起來,叉腰走到門口,老古用手一指院中的花草和蔬菜:「老人能種花養草,也能上馬提刀。夏想,你不用操心,老人們之間的事情,讓老人們自己解決……你替我約一下老吳頭,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面談。」

  夏想欣慰地笑了,不是為他鼓動了老古出面化解即將到來的危機,而是為他成功地讓老古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天天思念古玉。

  對老人來講,有點事情做是好事,人不能閑,一閑,心思就淡,心思一淡,生命力就弱了。

  下午時分,夏想來到了吳家。

  吳才洋不在,估計還在中組部,只有吳老爺子一人在家。午後的陽光十分安靜,讓人心思飄遠。雖然和老古一樣,吳老爺子唯一的孫女也不在身邊,但他至少有三個兒子陪伴左右,子孫滿堂,比老古幸福多了。

  老爺子午睡剛起,正一杯淡茶一把紙扇,坐在客廳之中等候夏想。他知道夏想回京之後,必來吳家。

  「我聽到了一點動靜,好象又有人要折騰事情,不怕,我還沒死。」吳老爺子淡淡的威嚴表情,「馬上就召開大會了,還想折騰出什麼大事,甚至還想利用美國從週邊推動,我很生氣!」

  吳老爺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正說話時,吳才洋意外回來了。

  一進門吳才洋就臉色不大好:「剛開了一個會,有人想繼續推動夏想言論事件的影響,德國和英國方面也召見了駐華大使,對夏想發表的言論表示了關切和不滿。現在事態正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夏想,你說什麼不好,偏偏發表什麼外交言論……」吳才洋點了夏想一點,臉上隱隱顯出怒氣,「不過一些人也是異想天開,真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夏想前進的腳步?想得美!」

  夏想反倒比吳才洋還冷靜,說道:「其實一些人針對的不是我,是代複盛……」

  「哦?」吳老爺子和吳才洋同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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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4章 風動人心

  午後有風。

  風,一開始是悄然而起,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生成,然後慢慢地蔓延,終於充滿了整個院落。

  浩蕩並充盈於天地之間的清風,來無影去無無蹤,就和世間的人心一樣,有時看著平靜溫和,或許轉眼間就會風聲大作。

  和盛夏之時一般人家都緊閉門窗大開空調不同的是,吳家的大門敞開,任由清風穿堂而過,雖是熱風,但自然之風是空調製造的冷風無法相比的舒適。

  清風先清後濁,先小後大,不多時,就激蕩起了漫天的塵土。夏想離門近,急忙關閉了門窗。

  「午後要有雷雨了。」北方的天空,烏雲遮天蓋地而來,伴隨著隱隱的雷聲。

  剛關上窗戶,一陣由遠及近的雷聲從天邊傳來,仿佛從九天之上直擊窗櫺,震得窗戶嗡嗡直響,一下就讓夏想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伏案而睡的午後。

  多年以來,他一直對午後的雷雨別有異樣的感覺,似乎就怕一場雷雨就驚醒了多年的大夢一樣,還好,十幾年來他遭遇了無數次午後雷雨的時刻,一直感受到的是多年奮鬥和努力的真實。

  人生所有的努力和奮鬥,怕就怕突然雙眼睜開,原來是黃粱一夢。

  聽完夏想的推論,吳老爺子和吳才洋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震驚和讚賞。

  震驚的是夏想的分析確實入木三分,大有道理。讚賞的是,現在的夏想對時局的把握,對政局的領悟,已經快他們一步了。在他們還沒有從事件的表像之中得出具體的走向之時,夏想就已經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已經謀劃到了第五步,確實了不起。

  吳老爺子和吳才洋並未想到反對一系突然起風的深層用意,也並非二人的政治智慧不如夏想,主要也是事發突然,又沒有置身其中,只憑推測只能推知大概。

  吳才洋也是關心則亂,急急回來和夏想碰頭,並未深思事件背後的種種。

  夏想也是得益於親身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又在中南海遇到了葉天南和周鴻基,再和總理、古秋實分別談話之後,才理順了事情的全部脈絡。

  就政治智慧而言,夏想自認比老爺子和吳才洋還稍有欠缺。

  「古老說,要和老爺子見個面。」事情擺到了檯面之上,夏想才提出了老古的提議。

  「才洋,你親自給老古打電話,就說晚上在得月樓,我請客。」吳老爺子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定下了和老古的會面,而且還是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請客。

  吳老爺子和老古之間的交往,誰請客就是誰做主的意思,顯然,吳老爺子想在事件之中佔據主動,在他心目之中,他和夏想的關係,要比老古和夏想之間的關係近。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夏想,我和老爺子親自出面處理。」吳才洋雖然對夏想發表的措施強硬的言論稍有不滿,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出於對夏想的愛護,在關鍵時刻他必須力保夏想。

  晚上,住在連若菡的房間之中,嗅到伊人留下的芬芳,想到遠在萬里之外的連若菡和一對兒女,夏想無心睡眠,他就又起床打開了電腦。

  吳才洋說不讓他再過問此事,一切由上層來討論解決,夏想卻不想袖手旁觀,事情是由他引起,他必須做些什麼才能心安。

  再說,他也不是只能作壁上觀,他有能力介入此事,並且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事情的進程。

  現在的他不比以前了,雖然才只是省長之位,卻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影響力。他是沒有辦法左右高層之間的博弈,但他可以從週邊出手,化解來自國外的攻勢。

  歐美聯動,以提交外交抗議來配合國內的動作,確實是一出精心籌畫的大戲。

  夏想聯繫上了連若菡。

  「還知道報一聲平安?我離你已經萬里之外了,你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了,我也不當你是一丈之內的丈夫了。」連若菡對夏想有氣,她當然知道夏想已經回到了國內,卻不打電話不發消息,她有好氣才怪。

  「今天一天,事情太多了,本來想和你打一個電話的……」夏想解釋說道,「誰知事情一件接一件,讓人喘不過氣,現在才有時間坐下來上網。」

  「什麼事情?」連若菡和夏想老夫老妻了,也就是敲打他一下就行了,忙問,「能讓你當成事情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猜對了,有人想借機生事,而且還有美國、德國、英國的配合,再多五個國家就是新的八國聯軍了。」

  「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連若菡很乾脆地問了一句,「美國方面,我還認識一些國會議員,有良好的合作關係。」

  連若菡在中國對政治不感興趣,但在美國,卻和政界關係密切。當然了,她名下的產業十分龐大,必然要和政界建立廣泛並且密切的關係,其中資助參議員競選是最直接的捷徑。

  連若菡究竟在美國的政界影響力有多大,夏想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的是,連若菡可以做成許多外人無法想像的事情。

  ……多年之後,梅亭進入美國政界之初,四處碰壁,正是連若菡出手相助才讓她度過了最初的難關,可以說,如果沒有連若菡在美國多年的根基,別說梅亭可以擔任美國的國務卿了,連政界大門就不得其門而入。

  而連夏的成長之所以十分迅速,也是得益于連若菡在美國打下的深厚的基礎。夏想事後也感慨說道,都以為夏家多出神童一般的人物,其實不然,主要是夏家有一個連若菡。同等智商的條件之下,家庭條件好十倍,成長前景就拓寬十倍以上。

  世界的不公平就在於,成長因為出身的不同,而不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在物質條件極為豐富的今天,神童是先天條件優厚,後天條件豐厚,才可以成就,兩者缺一不可。

  「總要想個辦法讓美國出個烏龍才好。」夏想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不能總讓美國邪惡的影子擋在前面,會影響吃飯、睡覺的心情。」

  「你還有閒心開玩笑?」連若菡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又打了一個笑臉,「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別管了,美國的事情,我做主。」

  很久沒有聽到連若菡這麼霸氣的話了,夏想哈哈一笑,笑完之後才發現他沒有開視頻,只和連若菡文字聊天,笑得再響,她也聽不到。

  就打字說道:「為夫多謝夫人了。」

  「少貧嘴!」連若菡警告夏想,「我幫你,是愛你。你可要注意了,發表什麼不當的言論沒什麼,但別鬧出國際緋聞才行。」

  連若菡下線了,夏想卻更是無法入睡了,怎麼了這是,他還沒怎麼著,怎麼女人們一個個都好象認定他和公主要有什麼發展一樣?拜託,公主是有夫之婦好不好?

  夏想著實無語了,難不成他的女人都認為他的魅力過人,能沖出中國走向世界?

  第二天,夏想接到了通知,總書記暫時取消了和他的會面,具體會面時間未定。

  事情,就很微妙了。總書記取消會面,肯定是基於某些方面的特殊考慮,難道說,事情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隨後夏想又接到通知,代複盛要見他。

  匆忙吃了一口早飯,夏想就又急急趕到了中南海,來到了代複盛的辦公室。

  代複盛的臉色不太好,或許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或許有其他原因,他一見夏想就直接說道:「夏想同志,在中德工商晚宴上的事情,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事情的責任不在你,不管有多大的壓力,要繼續穩步前進,不能亂了陣腳。」

  如果說前面的話是正常的安慰的話,那麼後面的話就是明顯的暗示了,是告誡夏想不能慌亂,一亂就容易出錯,一出錯,就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夏想誠懇地點頭:「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承擔任何處分,請代總理批評。」

  「批評你做什麼?我還要表揚你!」代複盛的聲音一下高了八度,「歐美又聯合向世貿組織提出抗議,要求中國開放稀土市場,你的警鐘敲得很是時候,不過要我說,敲得還不夠響,有人還不警醒。」

  夏想算是基本上清楚了代複盛的立場,從代複盛突然提高的聲調之中可以猜出,他對有人借言論事件小題大做,並且想借機向他出手大為不滿。

  代複盛沒有要犧牲他的意思,就讓夏想微微感動,也為代複盛冷靜而有擔待的政治智慧深感欣慰。一個有擔待的國家領導人,身後才有追隨者。

  也證明了代複盛在突如其來的風潮之中,看清了方向,沒有被對方的突然出手誤導。否則,代複盛如果頂不住壓力為了自保而拋出夏想的話,最後的結果有可能會更嚴重。

  又聽代複盛交待了幾句,夏想走出了代複盛的辦公室,正朝外面走的時候,無意中一瞥,卻又發現了周鴻基和葉天南的身影。

  一陣風刮過,周鴻基和葉天南的身影被搖動的花草掩蓋,看不分明,更聽不清二人之間在交談些什麼,但從二人凝重的神態之上依稀可以看出,事情,確實發生了耐人尋味的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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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1:51
第2165章 悄然發生的變故

  夏想沒有故意現身,只是多看了一眼之後,就悄然離開了。

  就一般人來說,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就政治人物來說,人各有立場,不能左右。夏想不會評價葉天南和周鴻基在事件之中的立場,反正他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如果葉天南和周鴻基會在事件之中成為馬前卒,那麼他也會毫不猶豫施展各種手段將二人斬落馬下,不會顧及以前的交情。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此事事關重大,是幾方勢力最後一次劃分勢力範圍,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和心慈面軟。

  夏想沒再停留,直接來到了衛辛的住處,有一段時間未見衛辛,他很是想念衛辛的美好。

  之前,他已經和雷治學通了電話,西省一切無憂,平穩有序,政府事務暫時由馬昱代為行使省長職責。夏想就以國務院還有事情為由,提出還需要再留京幾天,具體回去日期待定。

  雷治學也沒說什麼,隨口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夏想感覺雷治學情緒不高,對京城方面的動靜也沒有任何表態,甚至對他的言論事件提也沒提,就不由暗暗搖頭。

  西省政績有了,雷治學暫時入局無望,好象心氣也泄了一樣。政治人物,升遷就是第一生產力。

  衛辛在家。

  敲開門,衛辛穿了一件白色睡衣,面露淡淡笑意,一下撲入了夏想懷中:「你可來了。」

  微帶沙啞的嗓音穿透了十幾年歲月的風霜,撲面而來的依然是最熟悉最動人心弦的樂章,夏想一瞬間想起了當年在酒吧之時聽衛辛唱歌的時光,內心最柔弱的感覺被輕輕觸動了,眼前的衛辛變成了當年坐在臺上唱著憂傷的歌曲的衛辛,昔日重現,感慨無限。

  將衛辛輕輕攬在懷中,夏想柔聲說道:「忽然想聽你唱歌了,什麼時候可以唱來讓我聽聽?」

  衛辛開心地笑了:「那還不容易,現在就可以了,我剛學會了古箏,下一步,還打學琵琶。」

  「現在……」夏想嘿嘿一笑,「現在可沒時間聽你唱歌,現在我只想好好欣賞一下你的美味……」

  衛辛嚶嚀一聲,轉身要跑,卻被夏想從背後攔腰抱住。

  一直陪衛辛纏綿了一個上午,直到中午時分,夏想才心滿意足地起床,準備享受衛辛的午飯。

  也是最近一直太勞累了,今天就偷得浮生半日閑,好好放鬆休閒一下,也正好和衛辛共同努力,回味十幾年的一往情深。

  衛辛比夏想勤快多了,只躺了不久就下床做飯去了。

  幾個女人之中,若論做飯手藝,曹殊黧當屬第一,肖佳第二,衛辛可排第三。但夏想每每吃衛辛的飯卻是最多,原因無他,而是他和衛辛在一起時,心情最為舒適和淡然。

  當然,也不是說和曹殊黧、肖佳在一起心情就不舒適了,而是他習慣了曹殊黧和肖佳的手藝風格,卻始終對衛辛的風格有別樣的期待。

  夏想很久沒有舒服地躺在床上賴床不起了,他雙手抱頭,半眯著眼睛,思索整個事件的後繼發展,以及種種可能的後果,心情卻是平靜之中有坦然。

  倒不是說自信有吳老爺子和老古出面,完全就可以抵擋住反對一系的攻擊,而是事件的複雜在於,不但要確保他安然無事,還要讓代複盛不受連累,事情如何操作,就要頗費腦筋了。

  如果最後他從容過關,而代複盛為此被反對一系成功抹上污點,就是他的罪過,畢竟是由於他的言論才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他不是沒有擔當之人,不能只顧自己而不管別人,更何況,這個別人不是別人,是下一屆的總理。

  如果此事處理不當,那麼他和團系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信任和合作,就有可能在十八大之後,逐漸疏遠。或許也正是反對一系想要達到的更長遠的目的,分化合作的雙方,是一箭雙雕的妙計。

  對方想得長遠,夏想就要比對方想得更長遠,才能在化解對方的攻勢之後,反手一擊,讓對方也品嘗到苦果。否則就和菲驢殯挑釁中國一樣,如果上躥下跳了一個月之久,中國既沒有打他耳光,又沒有朝他家門口撒尿,他沒有一點損失,那麼下次有利可圖時,肯定還會再來搗亂。

  菲驢殯是不是被中國陰了一手,嘗到了窩心腳的難受,就不好說了,夏想暫時目光還放不到南海那麼偏遠的地方,他還是更需要關注京城之地。

  「喂,飯好了,懶蟲,起床吃飯了。」

  衛辛從來不喊他的名字,好象喊他的名字就顯得疏遠了一樣,夏想笑笑,只隨便穿了一件內衣就下床吃飯了。

  衛辛大叫:「要死了,你穿成這個樣子,我不許你吃飯!」

  夏想無奈,只好又穿了一個背心,還很無辜地說道:「行了吧?真是,在家裡吃飯還那麼多講究?要不要我打個領帶?」

  話未說完,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衛姐姐,是不是開飯了,我來蹭飯了。」

  夏想一下跳了起來,宋一凡!

  他二話不說轉身進了房間,趕緊穿戴整齊,可不行,讓宋一凡看到他半裸的偉岸形象,他的好哥哥形象就毀了。

  衛辛吐了吐舌頭,故意拖了一拖才開了房門:「小凡,不好意思,正打算去叫你,還沒去你就來了。正好,你夏哥哥也在,今天算是團圓了。」

  「呀,夏哥哥也在,真的呀,太好了。」宋一凡眼睛亂轉,一眼就看到了臥室淩亂的床,笑了,「夏哥哥是不是沒地方住了,來衛姐姐這裡借宿了?」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但誰都不會點破,宋一凡半真半假的話,讓衛辛雙頰飛紅,她嗔怪一聲:「小凡不許亂說,今天是我偷懶,起床沒疊被子。」

  「我可記得衛姐姐從來不會不疊被子,夏哥哥,你不會騙人,你說是誰在床上睡覺了?」

  夏想沒轍了,大義凜然地說道:「我……怎麼知道,我來和衛辛談談她的公司的發展方向,她的臥室是私人的地方,我都沒有進去。」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宋一凡咯咯一笑,「不管了,我先吃飯了,餓了。」

  夏想和衛辛對視一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和好笑。

  宋一凡吃得很開心,顯然她已經習慣了衛辛的手藝,一邊吃還一邊說:「衛姐姐,中央電視臺要拍《舌尖上的中國》的第二部,我推薦你去參加拍攝,如果沒有你的手藝上電視,肯定不精彩。」

  「還有,夏哥哥,我有一件正事要向你通報一聲,爸爸來京城了,你想不想見他?」

  「吃飯還占不住你的嘴。」夏想笑著用筷子打了宋一凡的腦袋一下,心裡卻是對宋一凡吃得歡說得快的可愛俏皮,無比喜愛,宋一凡是比以前高中女生時期成熟了許多,但她的活潑開朗的性格未變,多少年了,一直就是他的開心果。

  「宋書記怎麼又來京城了?」夏想正想找宋朝度商議一件大事,事關他的反擊大計,不想宋朝度人在京城,倒是好事。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聽說是為了李叔叔的事情。」宋一凡夾起一塊茄子,放在了嘴裡咀嚼了幾下,贊道,「衛姐姐的手藝見長,又或者是,為不同的人做飯,手藝就大不相同。」

  衛辛也拿筷子打了宋一凡一下:「就你話多,打你!告訴你吧,你吃的笳子是我在陽臺上自己種的,純天然,自然成熟,自然口味要好許多了。」

  夏想感慨,衛辛真是一個生活到了極致的女子,就說:「衛辛,你和小凡其實可以到京郊買一棟別墅,然後在後院自己種植蔬菜花草,也是樂趣。」

  「好呀好呀,我贊成。」宋一凡拍掌叫好。

  「可是,要花很多錢,我還打算都用來投資,不想投入到房產中。」衛辛不是缺錢,是不捨得多花一分錢。她的觀念就是,惜財就是惜福。

  「生活舒適愜意了,才有飽滿的精神去工作,其實,兩者並不矛盾。」夏想倒希望衛辛擁有一棟別墅,一是安靜,二是可以自己種植一些蔬菜花草,修身養性。

  「好吧,我會考慮的。」衛辛最聽夏想的話,算是答應了。

  宋一凡開心極了:「太好了,我要住大別墅了。」她就是凡事都能找到快樂點,其實以她的條件,住別墅還是難事?

  難得今天輕鬆休閒一次,下午,夏想和宋朝度通了一個電話,得知宋朝度到明天才有時間,就索性什麼也不再多想,徹底休息一天,好好陪陪衛辛和宋一凡好了。

  夏想就陪衛辛和宋一凡去京郊挑選別墅了。

  走到半路,電話響了,是葉天南。

  夏想接聽了電話:「天南兄,你好。」

  「夏省長,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坐下談談,晚上有沒有時間?」葉天南的聲音平靜之中,有一絲壓抑不住的迫切之意。

  聯想到葉天南最近和周鴻基之間的異動,再聯繫到言論風波的波動,葉天南在此時提出面談,而且還說有重要事情,夏想就心中一跳,知道事情肯定發生了變故。

  夏想猜對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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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2:11
第2166章 意味深長的插曲

  約好了和葉天南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夏想繼續陪衛辛和宋一凡前去挑選別墅,反正離見面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他的時間足夠。

  主要是他太瞭解衛辛了,如果他不陪她敲定別墅一事,一轉身,她就會以各種理由不去購買。

  以衛辛的實力,一棟別墅不是問題。問題是,夏想想讓她享受生活,呼吸郊外新鮮的空氣,再自己種植一些蔬菜和花草,有利於身心健康,對衛辛的隱疾大有好處。

  住在壓抑的高層的樓房之中,缺少陽光和花香,難以滋養衛辛的靈性。多少年了,夏想都沒有聽到衛辛輕快地哼唱歌曲,他很想聽到衛辛自然而然的歌聲。

  歌聲也是心聲的流露。

  開上衛辛的奧迪,夏想充當了司機,後座坐了兩位美女,他也心情大好,一路向西,直奔西郊的西山別墅而去。

  一路上,歡聲笑語,衛辛和宋一凡也不知說些什麼,反正二人不時歡笑聲聲,甚至衛辛還和著汽車的樂曲輕輕地哼唱了一首歌。

  一首久遠的老歌,正是當年夏想在酒吧初遇衛辛之時,衛辛彈唱的歌曲。

  衛辛的歌聲婉轉輕靈,但總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揮之不去。再加上她有一副微帶沙啞的獨特嗓音,聲線極有穿透力,聽來猶如天籟之音。

  不過卻是令人傷感的天籟之音。

  夏想聽得入了迷,仿佛時光倒流,他瞬間回到了從前。

  人,總是喜歡懷念過去的美好,有時也總認為初識的時光最純真。也是,在最初的相識之時,彼此之間最真誠相待,都刻意隱藏了缺點而放大了優點,才覺得對方完美而令人心醉。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的激情消退之後,缺點暴露,雙方就開始互相折磨對方,直至一方筋疲力盡,直至感情消磨殆盡。

  然而夏想對衛辛的感情卻是時間越久越濃。

  固然與夏想和衛辛不常在一起有關,距離產生美,也與夏想對衛辛深深的迷戀有關。

  是的,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實夏想最愛曹殊黧和連若菡,卻最迷戀衛辛,衛辛在和他最初的際遇時,以她的歌聲給了他慰藉,讓他走出了人生的低谷。

  衛辛的形象和歌聲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永難忘懷。

  每個男人都有最難忘的初戀,衛辛不能算是夏想的初戀,卻是夏想最想初戀的女人。

  這些話,他一直埋在心底,從未對衛辛說起。每個人都有永遠不會示人的秘密,夏想也想保守自己的秘密,只他一人得知。

  夏想就只有一個心願,希望衛辛快樂平安地過一生,哪怕病發,也要等她老了。

  但在年輕時,在她還能快樂時,就儘量快樂多一些。

  到了西山別墅——京城其實和燕市一樣,西部臨太行山,從燕省最南的單城,到燕市,再到京城,西部山區其實都可以稱之為西山——感受到和市內截然不同的清新空氣,夏想就更堅定了為衛辛買一棟別墅的想法。

  如果衛辛執意因為錢的問題而不肯買,夏想就為她出錢。其實夏想早有此意,只是他清楚衛辛的性格,如果他提錢的問題,衛辛會很不高興。

  有一處名叫上山間的別墅社區,戶型和位置都不錯,吸引了夏想的目光。夏想早年從事房地產行業,自有專業的眼光,知道上山間的開發商有品味,而且從佈局到戶型都別具匠心,他就相中了上山間。

  在經過一番諮詢之後,夏想為衛辛挑選了一棟380平方米的別墅,帶小院和車庫,有露臺,非常雅致,精緻而又宜居,價格下來3000萬左右。

  「太貴了……」衛辛如夏想所想的一樣,不捨得了,「要占這麼多資金,我現在要擴大經營,3000萬用來投資,可以產生多少效益?喂,要不,還是不要買好了。」

  「要不,我給你出錢買好了。」夏想就說,「投資為了賺錢,賺錢是為了生活,只賺錢不生活,也不是人生之道。」

  「就是,衛姐姐,別不捨得,我出一千萬好了。」宋一凡一下就喜歡上了上山間的別墅,也鼓動衛辛買下,「我就只有一千萬了,要是我有三千萬,我肯定買了,要留出一個房間裝修成大大的書房。」

  衛辛猶豫了:「小凡,那……你得答應和我住在一起,我一個人住別墅,太大了。」

  「我當然要和你一起住了,有別墅不住再住鴿子間,我還不傻。」宋一凡一邊說,一邊沖夏想做了個鬼臉,言外之意就是怎麼樣,我夠朋友吧,多替你照顧衛辛。

  最後衛辛被說服了,主要是夏想態度堅決,她不想讓夏想不高興,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心疼,但想想錢可以再賺,人的快樂轉瞬即逝,她就想開了。

  夏想很高興,他很久沒有感覺到購物的快樂了,拿過圖紙就幫衛辛設計裝修,以他專業的眼光告訴衛辛哪裡放沙發,哪裡放床,用什麼材料,哪個設計一個衣櫃,等等,還告訴衛辛後花園種一些什麼花草有利於身心健康,再空出一塊地來種植蔬菜,既有利於修身養性,又可以杜絕污染。

  夏想如此這般一說,衛辛心花怒放,就想著在院中種一架葡萄,葡萄下面架上古箏,她可以在每個月圓之夜在月下撫琴,多有詩意。

  宋一凡也說:「太浪漫了,太美好了,我也要學琴,到時和我衛姐姐一起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想想該是多麼美好的時光。」

  夏想哈哈大笑:「好,我給別墅起一個名字,就叫——二十四橋明月夜……」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衛辛喃喃低語,「確實是人生盛景,好吧,我買了。不過事先聲明,不許你出一分錢,也不要小凡出錢,這點錢,我自己還花得起。」

  夏想和衛辛、宋一凡三人只顧低頭說話了,沒注意到周圍的異樣,一抬頭才嚇了一跳,四五名售樓小姐將他們團團圍住,個個臉上都露出驚喜的神色,雙眼放光地盯著夏想不放。

  夏想吃了一驚,用手一摸臉,難道臉上開花了?

  衛辛和宋一凡也愣住了,還是宋一凡反應快,伸出小手在幾個售樓小姐的眼前一晃:「哎,別那麼花癡地看著夏哥哥好不好?他是帥了一點,但也不至於帥得驚天動地……」

  話未說完,其中一個售樓小姐驚叫一聲:「哇,他真是夏想!」

  「不許叫夏想,要叫夏省長!」旁邊的一個售樓小姐拉了她一把,小聲提醒她。

  「就是,就是夏……夏省長,您好,我是伍媚。」售樓小姐微微彎腰向夏想鞠躬問好。

  夏想呵呵一笑,伸手和她握了握手:「你好伍媚。」

  「夏省長好,我是林夏。」又一個售樓小姐沖夏想笑得陽光燦爛。

  「夏省長好,我叫沈冰!」

  「夏省長好,我叫楊紫曦。」

  得,整個一個《北京愛情故事》的四姑娘全部到齊了,夏想笑道:「你們的名字真有意思。」

  「夏省長,我特別崇拜您,您的出現,讓我覺得中國又有希望了。」林夏眨動著大眼睛說道,「我們四個人都特別崇拜您,尤其是沈冰,她懂德語,上德國網站全程追蹤您的行蹤,當我們看到您的演講時,我們四個人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難得現在的小女孩還關心國際大事,夏想就饒有興趣地對幾人聊了幾句,正說話時,忽然一人來到面前,厲聲喝道:「都不用工作了,啊?!上班時間聊天,太過分了!」

  幾女聽了都嚇得一吐舌頭:「王總來了,不好意思夏省長,我們趕緊工作了。」

  幾人一散開,現出一個年紀40歲左右的男人,他穿著倒是整齊,只不過板著臉,威勢十足,上下打量了夏想幾眼,冷冷說道:「這位先生如果不買別墅的話,不要影響售樓部的正常工作,售樓部不是閣下泡妞的地方。」

  夏想還沒惱,宋一凡惱了,她向前一步,氣憤地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夏哥哥身邊有衛姐姐和我,還用得著泡你的售樓小姐?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王總怒了:「你怎麼罵人?對不起,請你們離開我的售樓中心,別墅不賣你們。」

  宋一凡還要爭論什麼,被衛辛一把拉住,衛辛說道:「既然不賣我們,我們還求著買不成?走,去別處。」

  夏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氣焰囂張的房地產開發商,本想理論幾句,一想算了,本來就是自由買賣,還強買不成?他拉過宋一凡和衛辛,轉身就走,大度、從容並且淡定,自始至終就沒和王總說上一句話。

  才走兩步,就聽到林夏急急地對王總說道:「王總,你知道他是誰?」

  「能是誰,一個富二代。」

  「什麼富二代,他是夏想夏省長!」

  「啊!」王總目瞪口呆,「真是夏省長?」

  「當然是真的,這玩笑可不敢開!」其餘幾個售樓小姐異口同聲。

  王總愣了片刻,突然飛一般沖了出來,攔在了夏想的面前,一臉激動,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又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夏想,淚流滿面。

  「夏省長,恩人啊!」

  夏想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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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7章 葉天南的政治風險

  人生是粒種,落地就會生根。同樣,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也是一粒種子,種下善良,收穫的也是善良,種下仇恨,收穫的也是仇恨。

  就和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一樣的道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絲毫不爽,不可能種下痛苦卻收穫幸福,就和種下一粒西瓜不可能收穫一株芝麻一樣。

  夏想不是包青天,他懲治貪官打擊惡霸,或是為民請命為民伸冤,也有政治鬥爭的私心在內。但政治鬥爭是為了更好地掌握大權,掌握大權是為了更好地推廣他的執政理念。

  夏想不是沒有私心,但他相信,他的私心肯定要比許多人要少,而且他的私心也在建立在雙贏的基礎之中。

  許多人不明白一榮俱榮一損皆損的道理,都自私地認為,我製造的食物有品質問題,是用地溝油炸制,我可以不吃,就沒事了。其實不然,人人都如此想,就形成了中國在食品安全問題上最嚴峻也是最滑稽的時代——易糞而食。

  所謂易糞相食,就是每種食品的生產者都清楚自己製作的食品是垃圾,有問題,因此從來不吃。但問題是,炸油條的不吃油條,總得吃大米——有毒大米。

  賣有毒大米的不吃有毒大米,喝牛奶,結果是毒牛奶。賣牛奶的早餐吃了油條,午飯吃了大米,晚飯喝了工業酒精的酒,並且吃了有毒蔬菜。

  都抱著不吃自己生產的食品的美好想法,認為可以只害別人不害自己,卻不知道,人間的美好需要每一個人創造。無論願意與否,在食品安全問題中,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在這種思維方式下的中國的食品產業,沒有人是贏家,都會被對方的有毒食品毒死。

  歸根結底,其實是被自己的私心毒死。

  夏想伸手想要扶起王總,結果拉了一下沒有拉動,他心中很是不解,就算他是省長,也不至於驚得對方跪倒在地。一想也不對,王總口稱他為恩人,必有隱情。

  他確實做過一些實事好事,但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值得讓人一跪的事情,就說:「王總,先站起來說話……」

  「夏省長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王總伸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我今天心情不好,冒犯了夏省長,請夏省長批評我。」

  夏想生氣了:「你再不起來,我就走了!」他見不得動不動就跪倒的人,不管他對別人有多大的恩情,也不想受人跪拜。

  王總只好站了起來,搓著手,流著淚:「夏省長,我王之志不是東西……」

  夏想臉一沉:「有事說事!」

  「李向文是我的表哥……」王之志說道,「如果沒有夏省長,表哥的冤情就石沉大海了,我……」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在王總的敘述中,夏想聽清了事情的始末,當李向文在晉陽被狄國功陷害而死時,王之志就痛不欲生,在京城花了鉅款想要打通環節替李向文申冤,結果錢花了不少,事情卻沒有辦成,讓王之志痛不欲生之餘,又對官場的黑暗深惡痛絕。

  不料,當他以為李向文的冤情石沉大海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之時,卻被素昧平生的夏想遇到了李老漢,在夏想的過問下,李向文的案情不但重審,不但沉冤得雪,而且還牽連出了一連串的貪官,就讓王之志長歎蒼天有眼。

  更讓王之志對夏想視為恩人!

  夏想的心情久久能以平靜。

  很多時候他懲治貪官打擊惡霸,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回報,他在其位謀其政,是為國除奸為民請命……但話又說回來,也確實因為他的懲治貪官打擊惡霸而讓無數人受惠。

  王之志就是其中之一!

  為官者最大的政績就是造福一方百姓,最大的欣慰是讓百姓有冤伸冤,讓百姓在法律的底線之下還能感覺到希望。

  最後王之志打了六折賣了衛辛一套別墅——本來他非要白送一套,夏想不要,他又要打三折,夏想還到了六折,畢竟有些事情不能太露骨了——還額外贈送了一個小院和一個車位,同時終身減免物業費,其實還是和三折差不多了。

  減去成本,王之志賣與衛辛的別墅,其實是賠本出售了。但他也沒有賠,他賺到的是心安和快樂,能當面向夏想道一聲謝,並且為夏想的朋友做出什麼,他少賺幾百萬也值!

  回去的路上,衛辛和宋一凡一直沉默無語,好象受到了什麼觸動。過了很久,宋一凡才幽幽地說了一句:「夏哥哥,原來你還這麼偉大……」

  僅僅是前一句也就算了,夏想也不會說些什麼,不料宋一凡又多說了一句:「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好玩……」

  夏想差點沒被逗得哈哈大笑,宋一凡太氣人了,明明一句好話非讓她說出了喜劇的效果。

  衛辛也說:「就是,原來他還真是一個平凡並且偉大的人。」

  「我的偉大在於,我是一個平凡的人。」夏想說道,「我的平凡在於,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好了,送你們到家了,我要去應酬了。」

  不顧宋一凡搗亂式的反對,夏想放下二人,轉身去會葉天南了。

  總算幫衛辛解決一件大事,西山別墅,有山有水有陽光的地方,可以收穫衛辛全部的希望和憂傷。希望衛辛在今後的日子裡,可以快樂地生活,可以幸福地幻想。

  夏想的美好願望實現了,在衛辛的有生之年,她一直住在別墅之中,和宋一凡情同姐妹,快樂無憂,她的隱疾也一直沒有發作,或許是別墅周邊的山水讓她心情舒適,又或許是宋一凡的陪伴讓她心情舒展,總之,衛辛一直生活在京郊的別墅之中,安逸而從容。

  宋一凡也實現了她的夢想,將別墅的一個房間裝修成了書房,裡面擺滿了藏書。

  不管怎樣,夏想的決定,讓衛辛的身心安居在了山水之間,成就了一段幸福美滿的時光。

  ……和葉天南的會面,是在嶺南會所。

  嶺南會所,就是以前的嶺南駐京辦。駐京辦撒銷之後,都改成了會所性質的酒店。

  夏想趕到的時候,葉天南已經恭候在門口相迎了。

  夏想也沒和葉天南客套,只簡單一握手,就一言不發隨葉天南到了包間之中。葉天南神情凝重,也沒多說話,只是頭前帶路,腳步匆忙而沉重。

  夏想就知道,肯定事情變數不小。

  到了房間,葉天南等夏想先入座,然後他才坐下,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夏省長,事情有變,形勢變化很快。」

  夏想和葉天南打交道多年,很少見到葉天南驚惶失措的樣子,就連當年葉天南慘敗之時,他也保持了風度,但眼前的葉天南,一臉慌亂不說,還語氣極快,渾然沒有了往日的鎮靜自若,就證明一點,形勢確實發生了巨變。

  「天南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夏想也能猜到一二,事情應該是朝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了,就是說,他的危險係數增大了,但他的鎮靜不是假裝,而是心裡早有預感,知道事情必定會有一定程度的傾斜,或者說,事情必然會朝反方向推動。

  但到底何時推動,又是幾方推動,他就不得而知了。

  從葉天南急急約他見面,到他現在和葉天南面對面坐在一起,夏想其實多少猜到了幾分葉天南的真實意圖,但不敢肯定,畢竟他和葉天南之間有過過節,雖然修復了不少關係,卻並認為葉天南真會為他著想,並且會暗中通風報信。

  但眼下看,葉天南有倒向他的可能,夏想心中就滿是期待。

  「夏兄……」葉天南不再稱呼夏想職務,而是微歎一聲,說道,「有人想拿言論事件上升到政治高度,就是說,要在代副總理和夏兄中間二選一……」

  話不必說透,夏想完全明白葉天南的暗示,二選一的意思就是必須讓一人承擔言論事件的後果。

  「哦?」夏想應了一句,既然葉天南主動向他透露消息,就證明葉天南想說向他透露一些內幕。

  葉天南畢竟是總理的親信,而且還曾經是總理最倚重的人,他和周鴻基同時出現在中南海,本身就說明了許多問題。

  「保守派找總理了,請總理對言論事件表態,總理諮詢了我的意見。」葉天南在斟酌語言,「我從客觀的角度為總理提供了幾條參考意見,希望總理置身事外,但總理好象沒有聽進去,反而讓我提供更好的建議……」

  所謂更好的建議,就是如何利用言論事件達到利益最大化的建議,夏想微微皺眉,他可以理解總理的做法,畢竟他和總理之間沒有過硬的交情,在重大問題之上,總理沒有責任維護他的利益,也沒有必要照顧他的情緒,官場中人,很多時候利益優先。

  而且總理此舉未必就是針對他,很有可能是要制衡代複盛。

  「天南兄又怎麼說?」夏想問道。

  葉天南微微搖頭:「我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表示希望言論事件儘快過去,不要影響了大局為好。總理沒再說什麼,就讓我先回嶺南。」

  葉天南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不可全信,夏想對葉天南有一定的信任度,但不會全信。葉天南此舉,是背叛總理之舉,如果讓總理知道的話,必然會對葉天南大為不滿,所以說,葉天南冒了一定的政治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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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8章 深心

  但夏想自認現在他的分量還不足以讓葉天南完全背離原來的陣營,然後徹底倒向他,那麼葉天南選擇向他告密,必有深遠用意。

  以葉天南的為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深思熟慮,尤其是在事關站隊的重大問題之上,他不可能只憑交情就甘冒政治風險,況且夏想有自知之明,葉天南和他還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

  再者說了,政治之上,交情再大,哪裡大得過利益?

  夏想沉吟了片刻,舉杯向葉天南示意:「謝謝天南兄。」

  葉天南一臉不解:「夏兄,你肯定有了應對之策,能不能透個底,好讓我心裡有數,要不,我會一直放心不下。」

  不管葉天南是真心關心他,還是只想試探他的底細,夏想都有必要和葉天南交個底,以顯示他對葉天南甘冒政治風險的感謝。

  「應對之策倒是有,但不敢說一定可行。我只能告訴天南兄的是,從下馬區的時候我就開始搏擊風浪,直到今天,我依然站立在潮頭!」夏想的語氣很堅決,目光很堅定。

  葉天南迎在夏想的眼神,足足有半分鐘沒有說話。他站了起來,不顧禮節地背對夏想,面向窗外,背手而立,背影孤獨而落寞。

  夏想不敢確定葉天南此來,是只代表他個人,還是有替平民一系來試探他之意,所以剛才的話堅決而果斷,不留後路,就是萬一葉天南代表了一方勢力來試探他的立場,他的話就是強有力的回應——他不怕任何形式的攻擊,也有足夠的實力搏擊風浪,並且會最終笑傲潮頭。

  而葉天南的一背,更是意味深長。

  當年韓信擁兵自重,和劉邦、項羽三足鼎立之時,進,可與劉、項三分天下,自立為王。退,他助誰,誰則問鼎天下。當時他手下有一謀士,為他相面,告訴他的背面是帝王之相。

  言外之意自然是讓他反了劉邦,自立為王。但韓信終究沒有下定決心,最後輔佐劉邦成就了王業,但下場卻是很慘。

  估計葉天南此時也是想起了當年韓信的左右為難,他留一個後背給夏想,是想告訴夏想他要背離原來的陣營?還是想暗示夏想,是否願意接受他的棄暗投明?

  夏想沉吟了一會兒,才對葉天南的後背說道:「天南兄,謝謝你今天的盛情,我欠你一頓豐盛的飯局,等機會合適時,一定回請。」

  葉天南緩緩轉過了身子,表情微有喜悅之色,微一點頭:「夏省長客氣了,今天的飯局簡單了一些,主要是時間倉促,不過飯菜雖然簡陋,心意卻是十足。」

  一對一答之中,夏想和葉天南不著痕跡地完成一次握手。

  葉天南送夏想到門外,緊緊握住夏想的手說道:「陳書記對夏省長可是一直掛念在心,他不時提到你,米省長也是,嶺南省委,懷念夏省長的人,不在少數呀……」

  夏想明白葉天南的心思,以他在嶺南的影響力,如果和陳皓天、米紀火打個招呼,葉天南在嶺南的工作會好開展許多。

  等夏想的汽車消失在遠處,葉天南才收回微微僵硬的表情,拿出電話打出了一個號碼。

  「鴻基,明天的會面暫時要取消了,我突然遇到了一點情況,脫不開身。」

  周鴻基愕然:「不是早就說好了,天南兄,這……不太好吧?」

  「不好意思,我會親自向總理解釋一下。」葉天南不再等周鴻基說些什麼,即刻掛斷了電話。

  在嶺南會所的門口愣神了片刻,葉天南的神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陰晴不定,但卻是十分的堅毅,他坐上了前來接他的專車,一上車,又打出了一個電話:「請轉告總理,我明天一早有重要情況要彙報。」

  ……坐車回到了衛辛的住處,夏想敲開門,見衛辛和宋一凡都在等他。

  衛辛和宋一凡穿了一模一樣的睡衣,乍一看,如同雙胞胎姐妹。其實以前夏想從未覺得衛辛和宋一凡相像,但二人在一起久了,還真有了姐妹相。

  就如男女在一起久了會有夫妻相一樣,或許這就是性格相近而相貌相同的道理。

  夏想剛一坐下,宋一凡端杯,衛辛遞上水果,二人大獻殷勤,反倒讓夏想心生警惕,不由問道:「說吧,有什麼要求要提。」

  宋一凡笑道:「你太沒情趣了,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好不好?」

  「就是,多少也要說得委婉、含蓄一點,好歹你也是省長了。」衛辛也附和宋一凡。

  夏想無奈,只好重新板起了臉:「衛辛、一凡兩位同志,你們工作中有什麼困難可以跟組織上提,只要出發點是為了工作,我一定會大力支持。但以後不許耍什麼歪門邪道,記住沒有?看在你們是女同志的份兒上,我就先饒你們一次,記住,下不為例!」

  「哈哈!」宋一凡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坐在了地上,沒有一點淑女形象,由於坐在地上的姿態不對,直接就讓睡衣翻到了大腿之上,露出了白嫩而泛著青春光澤的雙腿。

  宋一凡依然擁有傲人的青春資本。

  衛辛還好,雖然也樂不可支,但還保持了姿態,沒有歪倒。

  夏想還很是不解:「笑什麼笑?真有這麼好笑?」

  其實他平常工作中也沒少板起面孔訓人的時候,但和衛辛、宋一凡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卸了偽裝,不象有些官員當官久了,不分時間場合都是一副官員面孔。

  夏想不覺得,但在宋一凡和衛辛眼中,就覺得好笑了,也確實他平常隨意慣了,只要身邊沒有秘書、司機和前呼後擁的大小官員,他就會忘了自己的省長身份,宋一凡和衛辛私下也從來沒有當他是省長。

  怕是夏想是國內最沒有官威的省長了。

  其實夏想不是沒有官威,只不過平常不會流露出來罷了。真正走到高位的人,平常和工作中絕對截然不同,只有底層的官員才會成天擺出一副自高自大的官員面孔,在鬧市中大喊「我爸是某某」的,一般也都是廳級以下幹部的子女們。

  等她們笑夠了,夏想才又笑著說:「行了,別鬧了,說正事,我一會兒還要回去。」今晚可不能再在衛辛處留宿了,宋一凡很明顯要當電燈泡了。

  「我和衛姐姐商量了一下,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投資決定——要開一家民營出版公司!」宋一凡被衛辛從地拉了起來,她穿著睡衣一本正經彙報的樣子,實在有點不倫不類,「請領導批准。」

  夏想的注意力卻沒落在宋一凡的衣著上面,他被宋一凡的思路吸引了,不錯,民營出版公司近年來發展迅速,大有取代出版社的趨勢。而且就夏想對中國未來的經濟發展推測,文化產業必將興起。

  民營出版……包含在文化產業之中!

  對於民營出版,夏想研究不多,但卻早有關注,也略知一二。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文揚編書的時候,他的操作手法就是民營出版公司的雛形。現如今市面上大部分的暢銷書基本上全是民營出版公司一手策劃,出版社已經退居幕後,既沒有策劃暢銷書的能力,又沒有把握市場的眼光,徹底淪落為民營出版公司的管道商。

  如果完全開放出版市場——不,只是部分開放即可——大部分的地方出版社、行業出版社將會面臨倒閉的困境,也是,出版社僵化的體制、嚴管的出版政策,機關式的作風,不少出版社除了出版教課書和教輔書賺錢之外,基本上和市場已經完全脫節了。

  就和許多已經奄奄一息的文學雜誌一樣,只刊登一些無病呻吟的文字和只注重自己內心感受的小說,不關注生活和時代,絕大部分文學雜誌發行量已經少得可憐了。

  應該說,宋一凡想向出版業發展,是極有眼光的想法,夏想當即表示贊成:「好,想法很好,我完全贊成。你和衛辛以後多出版一些積極向上的書籍,引導幸福和健康的生活理念。」

  「光贊成還不行,還得領導多支持才行。」宋一凡拉住了夏想的胳膊,「夏哥哥,你給蔣雪松打個電話,讓他過問一下這件事情……」

  「……」夏想無語了,開什麼玩笑,成立一家民營出版公司要驚動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京城市委書記,當蔣雪松蔣書記真的清閒無事可做?

  宋一凡顯然也懂一些官場規矩,又補充說道:「京城的民營出版公司競爭激烈,我和衛姐姐又沒有名氣,想要迅速打開市場,不走捷徑怎麼行?想請蔣書記題寫公司名,再請蔣書記打個招呼,讓審批、註冊等前期繁瑣的工作簡單一些,好儘快打開市場,行不行夏哥哥,幫幫忙,好不好?」

  「……」要是衛辛出面,夏想估計會拒絕,但卻是宋一凡出面,他就只能沒有原則地答應了。沒辦法,誰讓他最寵愛宋一凡。

  如果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夏想違背自己的原則開口求情,非宋一凡莫屬。

  夏想就當著宋一凡和衛辛的面,給蔣雪松打了電話。

  這個電話不打不要緊,一打,就打出了一件事關古秋實能否擔任京城市委書記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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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3:04
第2169章 背後的深層原因

  其實在前來衛辛住處的路上,夏想一直在想葉天南的反常之舉的背後,必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誠然,葉天南是他曾經的強勁的對手,最後雖然慘敗,卻依然沒有倒下,而且還能盡棄前嫌和他有過幾次合作,就讓他也佩服葉天南的胸襟。

  和打敗自己的對手密切合作,非一般人所能坦然面對,葉天南儘管在個人品行和為官之道上,就夏想的原則來看有所欠缺,但他的能力和政治智慧,仍不失為人中龍風,十分罕見。

  如果當初葉天南站對了隊伍,從一開始就和夏想是同一陣營,那麼在夏想的相助之下,他現在入局都有可能。只不過人生不能假設,官場也是單行道,沒有回頭路可走。

  反對一系利用言論事件向他發動攻勢,借機讓代複盛為難,從根本上講,不是為了阻止代複盛執掌國務院,而是另有意。

  以現在的局勢,不可能出現總理內定人選更換的重大變故,國內政治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動盪。

  關代體制變更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但反對一系之所以下了不小的力氣還要推動言論事件的上升,肯定有更深層、長遠的用意。

  也是葉天南寧願冒著一定的政治風險也要向夏想倒向的原因所在。

  夏想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大概猜到了一點,反對一系怕是想借言論事件為籌碼,逼迫團系、家族勢力讓步,最終達到在換屆之時利益最大化的目的。

  更確切地講,應該是為了推動一人的入局。

  不用想——雷治學。

  雷治學最近過於低調,低調到他一個省委書記好象不存在一樣,反常,太反常。夏想一開始以為雷治學是沒有了心氣,只想完成在西省的最後一任,但在言論事件出來之後,他愈發覺得雷治學的低調沉默背後,其實是在配合一出大戲,是在沉默中等待一個契機。

  夏想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雷治學會再有入局的可能,但葉天南的反常之舉,卻驀然讓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反對一系之所以在言論的小事之上揪住不放,有意當成一個重大的籌碼,那麼想要換取的利益肯定特別重大,聯想到吳才洋隱隱透露的關於七人常委的口風,夏想將整個事件貫穿之後再理順一遍,驀然而驚!

  事情的癥結恐怕是在到底是七人入常還是九人入常之上!

  九人常委本來就是當年妥協的產物,是反對一系為了制約和平衡而採取的一步措施。以夏想推測,總書記還是希望七人常委。畢竟七人常委少了許多牽制,況且現在的九人常委,至少有一名常委的職務是虛設,完全可以取消,另一名常委的職務,則可以被兼任。

  主管意識形態的常委,可以取消。政法委書記的常委,可以兼任——現在國內大規模的調整政法委書記的措施,就是十分強烈的政治信號。

  夏想就在心中愈加清晰地看清了事件背後的真實意圖。

  葉天南之所以向他通風報信,不是他的魅力過人,也不是葉天南經過幾次交手臣服於他,更不是葉天南眼見總理即將卸任而尋找新的陣營,而是葉天南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政治氣息,試圖借機從中周旋並且最終獲利。

  就是說,葉天南不管是從總理之處得知,還是自己看出了端倪,總之,他也敏銳地發現了反對一系想借言論事件,最終達到在換屆之時利益最大化的目的。

  如果是七人常委的話,會有兩名有望進入常委的政治局委員因年齡問題而退出政治局,擔任不了常委,也就無法再繼續擔任政治局委員,常委和政治局委員對年齡的要求不一樣。

  如此一來,在七人常委的前提下,整個政治局的人數不變,那麼將會空缺出兩名政治局委員的名額!

  雷治學希望大增。

  夏想一路上想通了其中的環節,心中對言論事件更加有了主意,本想和衛辛、宋一凡見個面,然後就回吳家住下,不料突然又有了宋一凡要他向蔣雪松打電話的意外事件。

  ……蔣雪松的電話一打就通。

  「夏省長,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呵呵。」蔣雪松沒擺架子,不等夏想說話,他先開口了。

  「蔣書記好。」夏想對蔣雪松一直印象深刻,不但深刻,還大有好感,儘管他和蔣雪松交集很少,也不是同一陣營,「有件事情想麻煩蔣書記一下。」

  「我就知道你沒事不會打電話來,說吧,在京城有什麼麻煩了。」蔣雪松的語氣很輕鬆。

  「是這樣的……」夏想和蔣雪松也沒客氣多少,他和蔣雪松也算有交情了,再者,他替宋一凡開口,也底氣十足,就簡單地將宋一凡的事情一說,著重提了提宋一凡的名字和與他之間的關係,並未提及宋一凡是宋朝度的女兒的事實,「一點小事兒,其實不值得驚動蔣書記大駕,但小凡非說要蔣伯伯親自過問一下,我怕了她了,就只能勞煩蔣書記了。」

  蔣雪松沉吟一聲:「我當什麼事情,夏省長,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呵呵一笑,又說,「行,我讓秘書關注一下。」

  有蔣雪松秘書親自出面,等同于蔣雪松本人的意圖,在京城之地,基本上就無往而不利了。

  夏想剛說了一聲感謝,蔣雪松就打斷了他的話:「不說沒用的客套話,我有一個問題問你,你別敷衍我。」

  「知無不言。」夏想很乾脆地答道。

  「宋朝度是不是要來京城?」

  宋朝度人就在京城——蔣雪松有此一問,顯然他知道宋一凡是宋朝度的女兒——當然,蔣雪松的問話是指宋朝度是不是擔任京城市委書記,夏想就說:「好象意向是國務院。不是有傳聞說是……古書記?」

  「糊塗!」蔣雪松說道,「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你,夏省長,我得批評你一句了,怎麼可能古秋實擔任京城市委書記,虧了你和他關係密切,也不好好想想他的路是怎麼安排的。」

  放下蔣雪松電話,夏想愣了片刻,忽然間心中靈光一閃,一拍腦袋站了起來:「笨呀,一直被自己繞迷糊了,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主觀錯誤?」

  夏想的舉動嚇了衛辛和宋一凡一跳,還以為夏想怎麼了,宋一凡連忙揪了揪夏想的耳朵,吹了口氣:「不怕,不怕,揪揪耳朵,不掉魂。」

  夏想哭笑不得,伸手打開了宋一凡的手:「別搗亂。」又對衛辛說,「好了,蔣書記答應了,明天你們等消息好了。」

  夜晚的京城,微風吹動,竟然頗有幾分涼意,夏想一路驅車回到吳家,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吳才洋談談。

  吳才洋正在書房看書,看似悠閒,其實也在等夏想回來。

  「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古秋實不會擔任京城市委書記。」夏想一進門就興奮地說道。

  吳才洋漫不經心地看了夏想一眼,微微一笑:「你才想明白……比我想像中晚了很久。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事事看得透徹,在古秋實的問題上,算是你唯一的失誤。」

  夏想啼笑皆非:「您早就知道我看錯了古秋實的下一步,還一直不提醒我,故意讓我走彎路。」

  「也不是讓你走彎路,而是等你自己什麼時候想通了,才能真正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人永遠不犯錯誤。」吳才洋淡淡地說道,臉上微微露出笑意,對夏想終於看清了未來格局之中最關鍵也是最必要的一步安排而欣慰。

  「到底誰會擔任京城市委書記?」夏想現在明白了一點,古秋實不但絕對不可能擔任京城市委書記,連下江市委書記也不可能擔任了。

  「說不定會是雷治學。」

  吳才洋的話讓夏想大吃一驚,驚道:「怎麼會?」又一想言論事件的風波,才又點頭說道,「也確實極有可能。」

  「夏想,你真的認為會是雷治學擔任京城市委書記?」吳才洋笑得很神秘,立刻追問了一句。

  「……」夏想被問得一愣,隨即一想,又自嘲地笑了,「失誤了,又錯了,還是大局觀不夠。」

  吳才洋開心地笑了:「你大局觀不夠就對了,要是你現在大局觀就夠了,那要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有什麼用?尊老愛幼不是一句空話,而是要告訴你,老人的經驗是寶貴的財富,沒有經歷過許多事情,只靠一腔熱情和空談,是不可能統領全域的。」

  夏想謙虛地說道:「是,我記下了。」

  又想了一想,夏想說出了自己對局勢的新的看法:「雷治學會入局,但多半是全國政協副主席的職務。」

  吳才洋微微點頭:「這次你總算說對了,就證明你還不算太差,沒有完全迷了眼。大體上是這麼一個方向,但還沒有最後確定。」

  夏想也知道十八前的形勢比以往幾次黨代會都複雜,先是一名政治局委員的落馬,然後是西省的能源型經濟轉型,再有嶺南的政治體制改革,現在又有言論事件,風波不斷,餘震連連。

  「葉天南剛剛和我見了一面,透露了平民一系可能會和反對一系聯手,在言論風波上採取相同的立場。」

  夏想透露了葉天南和他見面的事情。

  吳才洋聽了,想起了什麼,忽然說道:「美國方面出事了,正好沖淡了你的言論引發的外交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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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8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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