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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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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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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9 00:41:53
第331章 再次和高建遠過招

  宋朝度呵呵笑了:「你還真夠操心的。看得也夠長遠的,我想,你想問的是,為什麼我最近沒有露面?為什麼我沒有乘勝追擊再拿下武沛勇?也許你還關心的是,我下一步的仕途會不會有重大變化?」

  夏想被說中心事,就嘿嘿地笑了:「我當然關心宋部長了……我訂親的時候,一凡妹妹的現身,讓殊黧高興了半天,直誇一凡妹妹漂亮得像個小仙女,我就想,宋部長一定躲在背後暗笑。」

  宋朝度還是被夏想的神態逗得大笑:「我雖然沒有去你的訂親儀式,不過具體情況還是瞭解一些的,不錯,很成功,很讓人吃驚。」他放下魚桿,站起身來,直了直腰,用手一指遠處的田地,「走,去莊稼地裡,散散步。」

  夏想就起身陪宋朝度走向田野。

  走了幾步。宋朝度說道:「國慶期間,我在京城……」

  夏想微微一愣,果然被他猜中了,宋朝度和高成松一樣,國慶期間都在京城活動,看來,二人說不定還短兵相接了。

  「沈復明的問題,上頭已經有了結論,開除黨籍,免去副省長職務,判刑。但在對待高成松的問題上,一直爭論不下,那個人保高的力度,比我們想像中要大,而為了上位,我身後的那個人,又不得不做一些讓步……」宋朝度的口氣有些無奈。

  夏想吃了一驚:「那高成松就高枕無憂了?還依然在燕省橫行霸道?」

  宋朝度緩緩點了點頭:「問題的關鍵在於,厲潮生的案件還沒有突破口……我手頭的材料,還不足以鐵證如山地扳倒高成松,但厲潮生就是死硬,一個人抗下了全部問題,他也是一個人物。邢書記告訴我,比較棘手,除非厲潮生開口說出他和徐德泉之間的來往,拿出鐵證,一旦拿下徐德泉,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很容易就說出內情……現在的情況是,上頭有人也承認高成松有問題,但以高成松問題不大來保他,如果此時厲潮生案件獲得了突破,拿下了徐德泉,說不定就會成為壓倒高成松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來說去,關鍵人物還是厲潮生。聽宋朝度的分析是,如果由厲潮生牽連出徐德泉,徐德泉再咬出高成松,以徐德泉市委常委的身份,足以給高成松以致命一擊,讓背後保他之人無話可說。

  厲潮生這麼嘴硬,一個人抗上所有罪責,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徐德泉,究竟是什麼原因?對了,游麗還沒有抓獲歸案,厲潮生和他的老婆只有一個女兒,一定是徐德泉答應了他什麼,估計是替他照顧好游麗母子,讓他的兒子有一個不錯的未來……

  「厲潮生的事情,我再想想辦法……」夏想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從游麗身上下手,他又想到了別的問題,就又問,「我聽到傳聞,說是吳才江有可能來燕省任組織部部長,宋部長怎麼看?」

  宋朝度無奈一笑:「要是以前,高成松肯定會竭力反對空降,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巴不得京城來人到燕省來攪亂局勢,何況又是吳家的人?他首先會同意,至於其他的常委是不是反對就不好說了,我的看法是,高成松不倒,恐怕吳才江上任的可能性很大。」

  夏想不由苦笑,現在倒好,一切都和高家是不是倒台掛上了鉤,看來,還得好好和高建遠過過招,於是他又問道:「那您手中有高建遠的材料,難道也沒有交上去,讓上頭看看?」

  宋朝度擺手:「時機不到,上頭已經不太耐煩了,我就沒有再提此事。只有等找到高成松的確鑿證據後,再提高建遠的事情,才能一擊得手。」他走到一株野草面前,伸手撥下,拿在手中,反覆說道,「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根稻草,不要小看小小的一根草,有時候,還真的不好找到。」

  夏想無語,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說不出更好的話……

  當然,他的計劃還要繼續實施,繼續留住高建遠,他堅信,事情總有轉機的一天。

  因為是週五,當天夏想沒有再返回安縣,而是去了曹家。曹殊黧也放學回家,和夏想說笑了一會兒,吃過晚飯,就又讓夏想陪她散步。夏想很聽話地陪她轉了幾圈,然後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嚴小時的電話,和高建遠約好上午十點在西水別墅的項目部見面。夏想開車趕到項目部的時候,才九點半,他也沒有電話通知嚴小時,而是選擇四處轉轉,觀察一下項目的進展情況。

  夏想是有意要從側面瞭解一下現在領先房產的真實處境。

  西水別墅項目基本上處於半停工狀態,儘管有一些工人還在忙碌,但作為專業人士的夏想。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假裝幹活,實際上就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再看遠處的重型機械和大型吊車,都處於停工狀態。

  夏想又隨意走訪了幾名工人,簡單問了幾句,得知領先房產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發過工資了,還欠了大批材料費用,現在的情況下,基本上嚴總也很少露面,故意躲著不出。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領先房產有後台,也不敢大鬧。只好忍氣吞聲,求爺爺告奶奶一樣,求領先房產給結算費用。結果還是一樣,沒錢。

  十點的時候,一輛奧迪TT駛入了項目部,嚴小時和高建遠從車上下來。

  夏想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高建遠了,見他瘦了不少,眉宇之間還有一些憂慮之色,不過還是強作從容淡定地和他握手,心裡就對高建遠的作派多了幾分不屑。

  一見沒有前景,就想攜款私逃。一聽說有了機遇,還要拋頭露面,假裝若無其事地和他曾經暗下毒手的人再次合作,高建遠的紳士風度,還真是赤luo裸地一種諷刺。

  夏想的笑容也顯得很真誠:「建遠,好久不見,一向可好?看你精神還算不錯,為你感到高興。」

  高建遠也笑,儘管在夏想眼中,他的笑容有些勉強,不過他依然彬彬有禮地說道:「承蒙掛念,非常感謝。最近一直還好,當然,生意上的失利也是因為我的決策失誤,今天特意請你前來,希望能為領先房產再指明一條光明大道。」

  高建遠說得很淡然,很隨意,好像是夏想就該為他服務一樣,好像夏想天生就欠了他許多。

  不經意間,夏想注意到高建遠的目光在他和嚴小時之間來回穿梭,心裡明白了幾分。原來高建遠懷疑自己和嚴小時之間有什麼,所以他才會認為自己肯下力氣幫他,也是因為自己色膽包天的緣故。

  好吧,就暫時先當一次色狼也無妨,只要能留住高建遠,能從中套出有價值的信息,就足夠了。

  夏想就轉身對嚴小時笑道:「小時今天好漂亮。我就發現,你最善於化妝,總能化得淡無痕跡,又平白增添幾分秀色。」

  嚴小時今日一身職業女性的打扮,長褲收腰上衣,一派麗人形象。她確實施了淡妝,微微加了腮紅,畫了眼影,但因為極淡,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也怪了,夏想每次都能看出她化了妝。

  夏想也是跟後世的廣告學的,曾經有一段時間總播放一個廣告,有一個女人從電視畫面中走來,總是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誰都看不出來我化了妝……夏想看了之後就不服氣,就天天研究女人是如何化妝的。經過一段時間堅持不懈的努力,他終於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就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女人是不是化了妝,不管她的粉多薄,不管她的香水多淡,不管她的眼影多淺,他眼光一掃,就一覽無餘。

  嚴小時還是第一次聽到夏想當面誇她,不由的臉上一紅,淺紅加腮紅,更顯羞澀嬌美之態,她輕抿嘴唇,很開心地笑道:「謝謝夏縣長誇獎。」

  二人之間的互動落在高建遠眼中,他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夏想果然是個色狼,又打起了嚴小時的主意,說不定二人之間早就有了姦情,要不夏想怎麼會急巴巴地過來幫她收拾爛攤子?

  高建遠對嚴小時無愛,他不喜歡她的柔媚,相比之下,更喜歡連若菡一樣的女子。不過一想到連若菡因為夏想而遠走美國,心裡更是恨得想要收拾夏想一頓。不過比起夏想能讓領先房產走出目前的困境的本事,女人的事情還是暫時放一放為好。

  到了項目部辦公室,嚴小時就將西水別墅的全部資料拿了出來,交給了夏想。

  夏想隨意翻看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直視高建遠,問道:「建遠,你信任我嗎?」

  高建遠愣住,不解夏想為何會有如此一問。片刻之後,他還是笑著點頭:「當然,我一向對你信任有加,要不怎麼會坐在這裡,和你暢談領先房產的前景問題?」

  夏想對高建遠一臉標準的紳士笑容,早已有了免疫力,他就答道:「信任就好……我其實想看的,是領先房產的真實帳目。」

  高建遠沒想到夏想會提這個要求,一臉驚愕地看向了嚴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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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9 00:42:22
第332章 步步陷阱

  嚴小時也是有些驚訝。

  真實帳目如果讓夏想過目。就等於讓他掌握了領先房產的核心秘密,她對夏想的信任雖然做不到百分之百,但如果讓她作主,她還是會願意讓夏想過目的。但畢竟領先房產的幕後主人是高建遠,她不敢擅自同意,就以徵詢的口氣,小聲地說道:「我覺得合作的基礎是互相信任,既然夏縣長願意真心實意地幫我們,我們也應該拿出足夠的誠意。」

  高建遠想了想,沒有立刻同意,還是虛晃一槍,說道:「帳目問題好說,等一下再說不遲,我想現在應該先談談如何讓領先房產走出困境?我倒想先聽聽你的高見。」

  夏想一笑,他知道高建遠不信任他,同時對自己是不是有錦囊妙計心存疑慮,所以要先聽自己說一說,只有說服了他,他才有可能讓自己看看領先房產的真實帳目。

  「我的計劃其實也簡單,我已經說服了一家房地產公司,讓他們以聯合開發的名義。來和領先房產合作。我們的優勢是項目和地皮,還有已經成形的模式,對方的優勢是資金和力量,以及全新的銷售渠道,只要合作成功,不但可以助領先房產走出目前的困境,甚至還有可能直接甩掉包袱,大賺一筆。」

  夏想的暗示很明顯,就是說要將領先房產賣掉,騙對方上當。

  高建遠眼睛一亮,大感興趣。

  夏想看到他的神態,心中堅信他的計策起了作用。如果他只是提出一個保守地方法,比如說找到一家房地產公司以聯合的名義,向領先房產注資,然後再展開銷售攻勢,將滯銷的別墅賣出,這種傳統並且沒有創意的思路,高建遠一是不會相信,二是即使相信也沒有耐心去做。夏想要的就是投其所好,要的就出其不意。

  以他對高建遠的瞭解,高建遠最想要的結果就是,將領先房產出手,套現一大筆資金最為上策。現在的高建遠,恐怕對房產業已經如驚弓之鳥,沒有精力再過多地投入到其中。反正都是為了賺錢,能直接拿上一筆豈不更好?夏想就替他想出一個套現的好主意,他自然大感興趣。

  由此可見。高建遠從本質上講,還是一個目光短淺貪圖眼前利益的偽君子。

  既然敏銳地抓住了高建遠的最大弱點,夏想豈能再放過他?就繼續拋出大大的誘餌:「對方的公司叫江山房產,是一家剛成立的公司,據說資金力量雄厚,而且沒有什麼背景,所以成立之初急於打開局面,但一時還沒有找到好的項目,正好聽我說到領先房產項目。他們現在自信滿滿,以為擁有別人都沒有的優勢和手段,認為完全可以重新打開市場,所以對我提到和領先房產的合作大感興趣,一聽到領先房產陷入了資金困境,竟然獅子大開口,想一口吞併領先房產……」

  夏想邊說邊觀察高建遠的表情,發現他雖然強作鎮靜,但眼神之中透露出隱隱的期待和興奮,差一點就躍躍欲試了,證明他已經完全心動了。

  不怕你不動心,就怕你不貪心。貪心一起,想要不入圈套也是一件難事。夏想又看了嚴小時一眼,見嚴小時正圓睜一雙美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中有敬佩,有羨慕,還有一絲莫名的情愫。

  夏想不理嚴小時的目光,又看向了高建遠,見高建遠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他的話,就不再打擾他,而是轉向嚴小時,問道:「范錚在京城過得還好吧?」

  提到范錚,嚴小時的神情有點落寞,黯然說道:「還好吧?也許……我最近也沒怎麼聯繫他,他一到京城,就花天酒地去了,別說能想起我這個表妹,連領先房產也忘得一乾二淨。」

  嚴小時對范錚的怨氣不小。

  也是,明明是范錚拉她加入了領先房產,現在倒好,瀕臨倒閉之時,沒有一人伸出援助之手,高建遠想跑,范錚是不管不問,作為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鄉女孩,她也確實難處不小。

  夏想對嚴小時倒還真沒有什麼私心雜念,只是對她有些同情和憐憫,也對她對自己的好感,有一點感動罷了。任何人都會對對自己有好感有感覺的人。從內心深處有一種願意接近的意願,或多或少,都是一種感情上的回饋。

  夏想就又和嚴小時說了一會兒話,見高建遠的目光閃爍,神情凝重,就扔下他不管,和嚴小時來到外面,小聲問道:「建遠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為什麼要一心幫領先房產?」

  嚴小時莫名地臉一紅:「說過,他說……他說你可能在打我的主意,讓我不要相信你,和你虛以委蛇。」

  果然是典型的高建遠式的風格,就是有禮貌沒實惠,有風度沒人性,夏想笑笑:「他的意思是,讓我看得見吃不到,是不是?」

  嚴小時臉上的紅潤加深,白了夏想一眼,嗔怪說道:「什麼話?好像你對我真有想法一樣?再說你都是訂親的人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夏想嘿嘿一笑:「我當然注意自己的形象,一不偷二不搶三不調戲小姑娘,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

  嚴小時掩嘴一笑:「你可不能只拿公民的規範來要求自己,你還是一個政府官員。更要注意自己光輝高大的良好形象。」

  夏想見嚴小時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心想還是不要說笑了,男女之間,就是在一句句玩笑話之間建立起曖昧的感覺的,先曖昧後隱晦,最後慢慢地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他急忙轉移了話題:「走,我們去和建遠談談,看他考慮得怎麼樣了。」

  嚴小時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有些哀怨地看了夏想一眼。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回到辦公室,高建遠正一個人在來回走動,一見夏想進來,他急忙問道:「你說的江山房產,他們要收購領先房產的話,能給出什麼樣的價格?」

  夏想沉思片刻,才說:「我沒有他們報價,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線,也不知道領先房產現在真實的帳目。要想做到價格合理,我們有錢可賺,又讓江山房產相信物有所值,願意付錢,我需要知道領先房產目前真正的資金狀況。」

  夏想繼續拋出誘餌,不信高建遠不上鉤。

  嚴小時也在一旁說道:「夏縣長一心替我們著想,不讓他知道帳目確實也說不過去。要是因此他和對方談判失敗,責任就完全在我們一方了……」

  高建遠看了夏想,又看了看和夏想並肩而立的嚴小時,心想說不定夏想和嚴小時早就發生了關係,要不怎麼會一唱一和?算了,與其讓嚴小時背地裡給他帳目,不如將好人做到明處,直接給他算了,反正他也是為了領先房產好。

  恐怕在夏想的打算中,還有為嚴小時撈上一筆的算盤。

  高建遠自以為想通了環節,就點頭答應了:「好,反正夏想也不是外人,就給他看看也沒有什麼。如果領先房產能夠順利出售,我願意付百分之五的佣金給你,同時,該是小時應得的一部分,也一分也不會少。」

  高建遠也給夏想畫了一個大餅。

  夏想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我幫建遠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友情,談到錢就見外了,再說還有和小時的關係,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嚴小時沒有多想,還勸夏想:「既然建遠說了有你的一份,你就收下,總不能讓你白忙一場不是?大家朋友歸朋友。但有利益還是需要共享的。」

  高建遠笑道:「就是就是,做事情不能口惠而實不至,要把好處落到實處。」心中卻鄙夷地想,好一對狗男女,現在就夫唱婦隨了?等成功賣出了領先房產再說,到時給不給你們錢,給多少,還不全由他說了算?

  嚴小時就將帳目搬來,讓夏想過目。

  夏想假裝翻看得很快,實際上將許多關鍵數據都強行記在腦中,越看越是心驚。可以說,領先房產不但虧空嚴重,帳目上還一片混亂,許多筆資金來源和去向都不清楚,完全就是一筆爛帳。

  當然,真正的資金來源,帳目上也不會顯示,高建遠才不會傻到讓嚴小時知道他的起始資金究竟是怎麼來的。但真實帳目還是記錄一些資金的流向,夏想也隱隱能看出一些問題。如果將這個帳目拿出來的話,完全可以讓領先房產破產。

  看完後,夏想苦笑說道:「觸目驚心,帳目太混亂了,而且帳面上一分錢也沒有……」他敲敲額頭,頭疼地說道,「空帳的話,和對方談判時,沒有底氣,也沒有底牌,賣不了高價。」

  高建遠不解:「我們的優勢在於有地皮有項目,有規劃書有政策,等等……」

  夏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不錯,這些是我們最大的資本,但光有這些還不夠,如果只有這些拿得出手的東西,對方一查帳,見我們帳上沒錢,就知道我們已經山窮水盡,肯定會想方設法壓低價格。我們沒有底牌,談判時就會被動許多。帳上沒錢,只憑手中的現有的優勢,依我看,頂多能賣一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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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9 00:42:39
第333章 色狼中的情聖

  高建遠又被打動了:「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帳上有錢,會無形中提高身價?」

  「當然,帳上有一千萬,我們就敢要價一億五千萬。」夏想十分篤定地說道,就是要給高建遠製造足夠的誘惑,給他十足的信心,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多吐出一些錢,不讓人民的血汗錢都流失到國外,「如果我們帳面上有五千萬,我就敢衝他們要價三億!」

  金額在倍贈,不由高建遠不心動。本來將領先房產出手就如賭博一樣,能賺多少是多少。但聽夏想一說,多加一份砝碼,就多出五倍的利潤,別說是賭徒,就是正常的人也會為之瘋狂,失去理智。

  高建遠低頭不語,顯然在做激烈地思想鬥爭。他的錢大部分轉移到了國外,想要如夏想所說,借錢生錢的話,倒是一個大賺一筆的好辦法。但問題是。將錢轉移回來,風險太大。

  但如果不轉移回來,以後除非他去拉斯維加斯,同時又有絕好的運氣,才有壓一塊賺五塊的好機會,否則現在錯失良機,以後想再有眼前的好機會,恐怕沒有可能了。

  干,還是不干?高建遠內心掙扎良久,忽然想起夏想以前的種種事蹟,又想起他為了連若菡被關了幾天,心中就有了結論,夏想是個色狼不假,但也是色狼中的情聖,為了喜歡的女人肯付出一切。他之所以這麼努力要幫領先房產,不是為了他,也不是為了范錚,更不是為了什麼友情,而是為了嚴小時!

  既然是為嚴小時,夏想肯定會全心全意地佈置一切,他藉機賺上一筆也沒有什麼,再說夏想為了女人什麼都肯做,肯定也不會害他,害他就等於害了嚴小時,於是就一咬牙說道:「我手中還有一部分錢,給我幾天時間,我轉移到帳上……不過我可事先聲明。如果事情不成,我的錢必須全部歸還給我,不能有任何閃失。」

  夏想雖然對高建遠永遠沾光不肯吃虧的精神無比鄙視,但還是笑著答道:「當然了,生意不成的話,錢還是帳上,怎麼會有損失?那好,既然我們說好了,接下來建遠就去準備錢的事情,我再和江山房產的人進行接觸,小時就著手準備相關資料,越詳細越好,力度越大越好,顯示我們的領先房產的背景越深厚越好,總之一句話,形象要高大,實力要雄厚,前景要廣闊,至於我們要將領先房產出售的原因……」

  微一停頓,夏想看了高建遠一眼,又看了嚴小時一眼。鄭重其事地說道:「必須保持口徑一致,就是建遠要出國發展,小時要回南方,誰也沒有沒有精力再管理領先房產,不得不出售……這個理由怎麼樣?」

  高建遠和嚴小時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頭。

  告別高建遠,嚴小時送夏想到外面,親自替他拉開車門,柔聲說道:「夏縣長……辛苦了,謝謝你。」

  夏想心中就有一點愧疚,他可不是真心實意要幫嚴小時,而是要毀掉高建遠,不過也沒有辦法,如果不拿下高建遠,嚴小時深陷領先房產的債務之中,也是債務纏身,最後高家事發之後,殃及池魚,恐怕也不會有下場,現在借她之手,將高建遠一點點套牢,等高家倒台之後,再想個辦法儘量幫她開脫好了。

  「不用客氣,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也算是好朋友了,理應幫上一幫。」

  「我有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好嗎?」嚴小時目光堅定地看著夏想。

  夏想被她的目光盯得有點心慌,就假裝撓了撓眉毛。說道:「好,你說。」

  嚴小時卻「噗哧」一聲笑了:「怎麼不撓頭改撓眉毛了?放心,我吃不了你,別心慌。」然後又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問道,「你這麼幫領先房產,到底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是為了高建遠,是為了友情,我不相信!」

  這個……夏想不免頭大,真正的原因當然不能告訴嚴小時,如果當面告訴她,說是為了她,又怕引起她更深的誤會,他就又想撓眉毛,嚴小時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勉強笑了一笑:「不想說就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夏想的手,然後鬆開,向夏想揮揮手,轉身消失在拐角之處。

  夏想站在原地,半天沒有移動腳步,心中有一絲難言的無奈。

  夏想先到江山房產的總部,和蕭伍見了一個面。將和高建遠的談話向他透露了一下,又詳細了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蕭伍都一一記下,又按照夏想的吩咐,練習了幾遍,基本上做到了沒有紕漏。

  和高建遠、嚴小時見面的任務,必須交給蕭伍,其他人都不能露面,當然也可以由朱虎作陪。一想到朱虎,夏想就喜出望外,就急忙將他叫來。鄭重其事地交待了一番。

  朱虎一聽有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他完成,頓時興奮起來,躍躍欲試地說道:「沒問題,夏縣長,我保證圓滿勝利外加一往無前地完成任務,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夏想也不計較他用詞不當的毛病,朱虎的形象落在高建遠的眼中,正是一個有錢無腦的暴發戶形象,以高建遠自以為是的性格和自作聰明的脾氣,肯定認為朱虎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所以他肯定會相信能夠將領先房產出手大賺一筆。

  夏想反覆交待蕭伍和朱虎,千萬不要提起江山房產有任何後台,只說是一家普通的房地產公司,就是因為承包工程賺了錢,所以想從包工頭轉型成企業家。

  蕭伍話不多,只是點頭:「我記下了,夏縣長,您放心,不會出錯。」

  朱虎則興沖沖地說道:「您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夏縣長,唬人我在行,蒙事我也是行家,絕對不會給您丟人,保證馬到成功,一騙一個准。」

  夏想啞然失笑:「那不叫騙,叫商業策略。」

  朱虎嘿嘿地笑了起來:「都一樣,反正都是糊弄對方,讓對方一迷糊就相信,一相信就掏錢,掏完錢還得謝謝咱們,是不是?」

  蕭伍也難得地被朱虎逗笑了,哈哈地笑了起來。

  晚上回到曹家,一家人都在。吃完晚飯,曹殊黧磨蹭了一會兒,才拉著夏想的胳膊下樓,小聲說道:「爸爸可能有話對你說,不過我也有話對你說。所以我就乘他不注意,先借用你一小會兒。」

  看她偷偷摸摸的樣子,夏想逗她:「幹什麼鬼鬼崇崇的,老實交待,有什麼壞事?」

  曹殊黧踢了夏想一腳,嬌嗔說道:「我從來沒有壞事,就你才有……」然後一路小跑,拉著夏想來到小區外面的路上,走到黑暗處,才悄悄說道,「我明年大學畢業後,你說去哪裡工作好?」

  想想也是,曹殊黧馬上要工作了,去哪裡好呢?夏想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他見曹殊黧狡黠的目光,知道她肯定有想法,就問:「你肯定想好了,是不是?」

  曹殊黧臉微微一紅:「也不是了,不是我想好了,是高老想讓我到遠景集團工作,他說遠景集團準備培養自己的設計力量,想要建一所設計院,就邀請我到設計院去……」

  高老難道不清楚自己和連若菡的關係?他非要拉曹殊黧到遠景集團上班,這不是害自己嗎?不行,絕對不行,夏想堅決搖頭:「不好,到遠景集團工作不太好,我覺得你還是適合到政府機關工作。對了,曹伯伯肯定對你的工作有他的安排吧?」

  曹殊黧點點頭:「爸爸的意思是讓我到稅務局上班,可是我……我不願意到政府機關上班,我還是喜歡做設計。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拉住夏想的手,搖來搖去,一臉可憐相。

  夏想知道她的心思,小丫頭也不太想去遠景集團,肯定也是心裡不舒服,但又不想到稅務局上班,如果去燕省設計院的話,也不算太好的選擇,因為設計院多是傳統的人物,他們的思路太僵化,小丫頭去了,學不到東西,也沒有什麼前途。

  拉他出來說悄悄話,也是想徵求他的意見,讓他替她做主的意思。夏想就心中挺高興,果然訂親了就不一樣了,就有了嫁雞隨雞的覺悟了。

  想了想,夏想就有了主意:「不如這樣,你哪裡都不去,自己開一家設計公司,自己設計,自己當老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怎麼樣?」

  曹殊黧臉蛋紅紅的,眼睛亮亮的,直直地看著夏想,突然跳了起來,用力在夏想臉上親了一下:「你的辦法真好,我喜歡。」

  夏想就激動了,第一次見到小丫頭嬌豔欲滴的誘人模樣,就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道:「以後再親記得一定要親這裡,要不就浪費了。」

  沒想到,小丫頭倒是膽子挺大,又湊過來,在夏想嘴上親了一下,不過沒敢用力,輕輕沾了一下就跑。夏想被她**得心情激盪,追上去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嘿嘿壞笑:「等曹伯伯一走,看我一定找個機會,好好閱讀一下黧丫頭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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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9 00:43:38
第334章 和曹殊黧同去蓮居


  曹殊黧面紅過耳。用力掙脫夏想的懷抱:「別鬧了大壞人,這裡全是熟人,讓他們看見多不好,多羞人。」然後又笑嘻嘻地說道,「媽媽也對我說了,說以後讓我防著你一點兒,雖然訂了親,畢竟還沒有正式結婚,就讓我別在你面前穿太暴露的衣服,還說,如果你要怎麼怎麼樣,我就得怎麼怎麼樣……」

  得,未來丈母娘也不相信自己,在向女兒傳授經驗,夏想就覺得臉皮有點發燙。認識曹殊黧兩年多,她還是完好如初,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難得地老實人了。不過想想也是,哪個當**不把女兒時刻放在心上,算了,不怪她了。怪只怪自己太縱容曹殊黧了。

  還是曹伯伯身為男人理解自己,趕到他前往寶市之前,把親事訂下來,先有了名份再說。既然男人防不住,不如先上個套,只要負責到底就行。

  夏想再看曹殊黧的時候,就眼露凶光,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嚇得曹殊黧雙手抱在胸前,失聲說道:「你的眼光好嚇人,好像要吃人一樣。」

  夏想就陰森地笑:「我才不吃你,我要留你一條小命,讓你好好陪陪我……」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王於芬有早睡的習慣,已經睡下。曹殊黧晚上也愛犯困,就打著哈欠去睡了,書房還亮著燈,夏想就敲響了書房的門。

  「省委現在很平靜,高書記最近也很低調,在人事方面也沒有什麼動作,一切按部就班,運行平穩,看不出來有什麼動向。」曹永伯多少有點心焦,他順利當上了燕市的常務副市長之後,本來已經熄滅的上進心又強烈地燃燒起來,所以對前往寶市上任市委書記寄予厚望。但事情一拖再拖,也讓他產生了焦躁的心理,「不但前往寶市任市委書記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許多相關調動都暫停了,最近的工作不好開展,大家的工作積極性都不高。」

  夏想卻沒有太多的想法,認為一切正常。在每一屆大會之前,在人事大調整之前,都會有一個平緩的過渡期,因為大家都在觀望——曹伯伯是關心則亂,沒有深思其中的內情。

  因為按照規定,高成松的後台年齡到了,換屆後必須下台。高成松既然在京城上層引起了爭議,雖然他的後台力保他暫時無事,但他想進到中樞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也就是說,他前途到此為止,而且他的後台由前後退到幕後,只求安穩和名聲,對他的一些過高的要求也是無能為力,所以高成松今後在燕省。將會是守城之勢。

  但只要高成松當政,燕省還是難以恢復清朗,畢竟他的性格使然,再有在明知前途無望的情況,肯定會生起大力扶植黨羽,大肆撈上一筆的想法。真要是再留給高成松兩年的時間,燕省不一定會有多少正直之士遭受打擊。

  夏想就勸慰曹伯伯:「不管怎麼樣,高成松的後台換屆之後,必定下台,他也不得不收斂幾分。再有現在燕省的局勢正在形成新的潛流,原先許多對高成松畏之如虎的常委,現在也有了和他叫板的膽量和底氣,所以說,我覺得就算高成松還能在燕省再當上兩年的書記,他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囂張,而是採取更加隱蔽地方式謀取好處,比如培植自己人,大肆斂財,等等,同時,也會為以後多做考慮,儘量會避免樹敵太多。」

  夏想的話多半有安慰的成份在內,他其實也不敢斷定高成松如果再繼續擔任省委書記,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局面。

  曹永國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卻轉移了話題:「你和殊黧訂了親,以後就要互相尊重,互相體諒。殊黧是女孩子,你多讓著她一點。男人就要多擔待,多哄女人開心。另外,我如果去了寶市,家屬肯定要隨行,到時家裡就只有你和殊黧在的時候,要注意一下……咳咳,你們畢竟還沒有結婚!」

  夏想不免有些臉紅,曹伯伯的話暗示太強烈了,他都不好意思回答,尷尬了片刻,才說:「要不到時我搬出去住,省得別人說閒話。」

  曹永國擺擺手:「那倒不用,曹伯伯也不是老古董,也知道現在的年代人比以前可是開放了許多。有你住在家裡,我才能放心,要不殊黧一個人在,她膽小,肯定害怕。反正……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別太過份就行。她還是學生,別鬧出事情就行。」

  夏想明白過來了,曹伯伯愛女心切,又知道他們難免做出出格的事情,就先給他打打預防針。所謂別鬧出事情,指的是別不小心讓曹殊黧懷孕才是。

  夏想臉皮再厚,也不免十分尷尬,忙站了起來:「我記下了,曹伯伯,我會照顧好家中的一切的,請您放心。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睡了。」

  曹永國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他沖夏想揮揮手,沒有說話。夏想如蒙大赦,飛也似地逃出了書房。

  夏想一走。曹永國才緩緩站了起來,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你也不錯了,一直非常尊重殊黧……不管了,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想法,由他們去吧。」

  週日,曹殊黧向夏想第一次提出,要他陪她到森林公園游玩。夏想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就答應了。

  到了森林公園,因為是假日的原因,人流如潮。夏想領曹殊黧從側門進去,先過蓮湖,又過森林海,最後來到了「遊人止步」的連若菡的私人領域。

  夏想就假裝無奈地說:「看,不讓我們看了,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轉轉,好不好?」

  「不好。」曹殊黧堅決地制止了夏想試圖逃避問題的企圖,「遊人是指的別人,可不是你這個主人。」

  夏想差點流汗:「你什麼意思你,說話要說明白好不好?我怎麼了我?」

  「咯咯……」曹殊黧反而開心地笑了,「看,心虛了吧?別自欺欺人了,我知道里面有一個蓮居,蓮居中有你的房間,有你的衣服,還有你的體溫……」

  最後一句殺傷力不小,讓夏想原地轉了一圈,伸手從樹上摘了一片樹葉,當扇子扇了幾下,說道:「什麼鬼天氣,都10月了,天氣還這麼熱?」

  「行了,別裝了,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至於嚇成這樣?」曹殊黧從夏想手中奪過樹葉,扔到一邊,還細心地替他擦汗,溫柔地說道。「你能出汗,證明你心裡有我,在乎我,怕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你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就算被我當場抓住,你還是死不承認,只說和她談論人生,坐而論道,這樣的男人才最可怕,相比之下,你還算有可愛的一面。」

  夏想也不知道曹殊黧是誇他還是貶他,只好勉強一笑:「黧丫頭,你真的一點也不記恨連若菡?」

  「恨?也許有那麼一點點。可是世界上的愛和恨,哪裡能分得清清楚楚?」曹殊黧的小臉上,有惆悵有無奈,還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就像我對你,說是喜歡,有時想起你的壞,又恨不得踢你兩腳。可是真要踢你一腳,就又心疼得不行。連姐姐也是一個可憐人,她明明可以從我手中把你搶走,我也知道,真要是搶的話,我肯定爭不過她。她寧願一個人去美國,也要給我們留下空間,我還能恨她什麼?我也長大了,不是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了,也和你訂了親,說不定明年就嫁給了你。我就想,連姐姐以後要怎麼辦才好?她的性子那麼要強,既然喜歡上了你,以後肯定不會再喜歡別人……」

  夏想聽了,不說話,只是將小丫頭攬在懷中,一步邁進「遊人止步」的欄杆之內。他忽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曹殊黧之所以知道蓮居,知道蓮居中有他的房間,肯定是連若菡告訴她的,她們之間,看來也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多時走到蓮居的面前——遠望建在水中央的蓮居,如一朵潔白的蓮花盛開在池塘正中,美輪美奐。曹殊黧高興地跳了起來:「好漂亮的別墅,像一個默默守望的女子在等候她的愛人,就像詩經中所說的,所謂佳人,在水一方——連姐姐真有藝術眼光。」

  不管如何,對小丫頭由衷的讚美,夏想深感欣慰。他雖然不太相信她能完全接受連若菡,會對連若菡沒有一點怨恨,但至少她在努力調節和適應,在努力尋找一種平衡,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感動。其實世界上最寬容的還是女人,她們雖然比男人柔弱,但卻有一顆堅強的心。不像男人,外表堅強,內心卻非常柔軟。就如水果一樣,凡是外殼堅硬的水果,必定有一個柔軟的內在,如核桃。而外面柔軟的水果,卻都有一個堅硬的核心,如桃子。

  今生,一定要善待小丫頭,夏想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當然,隨後又下了另一個決心,今生,一定要善待每一個他愛並且愛他的女人,比如連若菡,比如肖佳,比如……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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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匿名  發表於 2021-10-9 00:44:26
第335章 重大突破

  夏想也沒有追問小丫頭是從哪裡得知他在蓮居有房間的事實。直接領著她走上木橋,來到蓮居門口。正想敲門,小丫頭卻又猶豫了:「要不,還是不去了?我來過了,也看過了,忽然覺得還是不上去了好,還是留一點神秘感……」

  夏想沒有堅持,說到底他心裡還是不太自在,畢竟蓮居是他和連若菡同床共枕之處,曹殊黧上去,肯定也會心裡不舒服,所以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黧丫頭。」

  曹殊黧做了個鬼臉,沒說話,蹦跳著向前跑去。

  夏想和曹殊黧一走,在二樓的窗戶處,現出一個人影,正是衛辛。她呆呆地望著遠去的二人的背影,笑了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男人。都是一個德性,有幾個人守得住寂寞?」

  對於衛辛的指責,夏想自然聽不到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再逗逗曹殊黧,就接到一個緊急電話——電話是梅曉琳打來的。

  梅曉琳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迫切:「夏想,你最好馬上回安縣,有極其重要的事情。」

  夏想還從未聽到過梅曉琳的聲音如此急切,忙問:「你先別急,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的保鏢,就是家裡派來的司機,他發現了游麗的下落!」

  「什麼?」夏想頓時大吃一驚,隨後喜出望外。

  厲潮生被抓後,游麗一直下落不明。儘管和厲潮生關係不錯的倪正方透露了游麗的去向,但辦案人員過去後,就撲了一個空,此後游麗就像平空消失一樣,沒有了一點消息。去問游麗的丈夫,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唉聲嘆氣,只是不停地搖頭說道:「那個女人,愛去哪裡去哪裡,反正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真話……」

  游麗也是厲潮生案件的關鍵人物,或許還可以從她身上打開突破口,但她失蹤之後,厲潮生就死不開口,案件就陷入了僵局。現在突然聽到有了游麗的下落,夏想怎能不又驚又喜?

  說不定,游麗將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成為壓倒高成松的最後一根稻草。

  「具體是什麼情況?快對我說一說。」夏想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靜,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建議你現在立刻回到安縣,對了,還有請李書記也一同回來,因為游麗現在正在安縣,還要請李書記回來主持大局,佈置抓捕行動。」梅曉琳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夏想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立刻一口答應:「沒問題,我馬上聯繫李書記,你立刻讓紀啟東到縣委待命,派人密切監視游麗行蹤,不能再讓她逃脫。」

  「命令已經下達,不過抓捕游麗有點難度,具體等你和李書記到了再說……」梅曉琳掛了電話。

  夏想急忙開上車,簡單向曹殊黧交待了幾句,一邊送她回家,一邊給李丁山打了一個電話。

  李丁山復婚之後,週末沒事的情況下,一般也回燕市。接到夏想電話後,立刻讓夏想開車到出市的路口等他,他馬上開車趕到。

  曹殊黧知道出了大事。就說:「你別送我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又不遠,還是正事要緊。」

  夏想想想也是,也就沒再堅持,放曹殊黧到路邊,叮囑說道:「回家後,告訴曹伯伯一聲,讓他通知秦書記一聲,如果抓捕成功,晚上就將人送到市紀委,請秦書記提前做好安排。」

  曹殊黧答應著,攔了一輛車,匆匆離去。

  夏想本來可以自己直接通知秦拓夫,他特意讓曹永國通知,也是有意讓曹伯伯和秦拓夫之間多加強聯繫,同為市委常委,多一些互動,也可以多一層關係。

  夏想一路向西飛奔,不多時就出了市,來到出市的路口之處,卻發現李丁山的車已經到了。李丁山見夏想來到,從車上下來,簡單問了幾句情況,就說:「先上路,有什麼情況,路上再電話聯繫。」

  二人開車,一前一後直奔安縣而去。

  正是中午時分,路上車不多。二人車速挺快,40分鐘就趕到了安縣。一進縣委大院,就發現氣氛異常,許多人行色匆匆,一臉忙碌。

  李丁山和夏想顧不上和眾人打招呼,直接來到樓上的辦公室。辦公室內,已經等候了不少人,邱緒峰、梅曉琳,還有公安局局長紀啟東。

  見書記來到,眾人都暗中鬆了一口氣,畢竟是大事,得有一個做主的人。

  李丁山也顧不上喝水,坐也沒坐,就急忙瞭解了一下詳細情況。

  其實早在游麗失蹤以後,梅曉琳的司機兼保鏢就沒有閒著,一直在四處打聽游麗的下落。因為他雖然是負責保護梅曉琳的安全,但卻發現到了安縣後,基本上每天都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又因為他以前跟蹤過厲潮生,現在厲潮生被抓,游麗失蹤,他就覺得很沒有面子,就動了心思。決定找到游麗的行蹤,也好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

  梅曉琳對保鏢的做法也持放任自流的態度,不關心也不過問。保鏢在追蹤了一段時間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游麗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也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他發現游麗和一家美容院的老闆關係不錯。游麗走後,美容院的老闆從表面上看沒有什麼變化,但她經常在閉店之後,一個人到店後的小院中轉上一會兒才走——以前她可沒有這個習慣!

  難道說。她暗中和游麗有聯繫?

  保鏢上了心,就天天暗中觀察美容院老闆的一舉一動。時間一長,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店後的小院中,有幾棵果樹比較奇怪。本來果樹在現在季節正是結果的時候,但上面卻一個果實也沒有,而且果樹都十分粗大,一看就是多年的老樹。老樹不結果,說明有問題,就是這幾棵果樹可能不是原來就種在這裡,而是移植過來的。

  本來移植果樹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但美容院的老闆每天都來查看一番,就證明有問題了。保鏢一連觀察了好幾天,卻還是沒有發現問題,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游麗竟然意外出現了。

  「既然發現了游麗,為什麼不立刻抓捕她?」李丁山插嘴問道。

  「游麗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她回來的目的是取錢,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游麗的錢就埋在果樹的底下,但她的孩子藏在哪裡,還不知道。而且小程也聽到游麗說,她將孩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不會告訴任何人。如果公安將她抓住,她三天不去看孩子的話,孩子就會被活活餓死——我們擔心,如果現在抓捕游麗,她會以孩子的性命相威脅,到時我們就被動了。」梅曉琳答道,她所說的小程,顯然是指保鏢。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什麼母親,到底是疼愛孩子,還是過於狠毒?竟然要拿自己孩子的性命相威脅,虧她想得出來這種餿主意!

  但又不得不承認,萬一真要發生這種情況。到時到底是放不放人?不放,孩子真要出了問題,誰來負責?放人,難道就又讓游麗再從眼皮底下逃走?

  「幸好游麗不知道有人跟蹤她,不過她也非常聰明,還真是一連三天沒有去見孩子。她在縣城辦了不少事,不過要不是她和美容院的老闆起了一點爭執,恐怕也早就離開了。可能是分贓不均,她們之間爭吵了一番,最後好像還是美容院老闆退讓,游麗取了錢,找到了孩子,現在正準備離開安縣……」梅曉琳繼續說明情況。

  李丁山忙問:「安排人手跟蹤沒有?」

  紀啟東報告說道:「有便衣在跟蹤,正在等候李書記指示。」

  李丁山也知道其實一切佈置就緒,就等他一聲令下,也是為了突出他的領導形象,是一種官場常態。他就當仁不讓地大手一揮:「立刻實施抓捕計劃!」

  紀啟東「啪」的一聲敬了個禮:「是!」

  命令下達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游麗和游永就被帶到了縣公安局。李丁山電話通知紀委書記倪正方和政治委書記平吉,讓他們二人同時前往公安局,監督案件進展。

  夏想就接到了秦拓夫的電話。

  秦拓夫聽到游麗被抓獲歸案,大喜,就想親自動身前來安縣,還是在夏想的力勸下,才決定派人前來安縣協助審案。

  不久,從公安局方面傳來消息,游麗不吐口。

  游麗的強硬本來也在意料之中,夏想忽然想到,應該讓游麗的丈夫和游麗見個面,畢竟他是她的合法丈夫,二人現在還沒有離婚,也有義務見面。隨即他又想到一個餿主意,游麗不是不開口嗎?就以將她的兒子交給她的丈夫撫養為要脅,看她怎麼辦?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將他的想法轉告公安局的人,就聽到外面傳來汽車聲響,推開窗戶一看,不禁啞然失笑:秦拓夫還是親自來了。

  秦拓夫現身,少不了大家又寒暄一番。秦拓夫再不耐煩,也得按照規矩來。和大家都說完話,他就急忙將夏想拉到一邊,問了起來。

  夏想就將情況向他做了匯報,當然,也沒有忘記他的壞主意。秦拓夫聽了一拍大腿:「好主意,比我想的還要壞上三分,小夏,要不你以後跟我一起查案算了。」

  夏想連忙擺手:「我是瞎想亂猜,真要論到查案辦案,比您還差得遠。」

  秦拓夫哈哈大笑:「從游麗身上打開了突破口,我看厲潮生還能硬挺到什麼時候。我看要不再想個辦法,調撥一下厲潮生和游麗之間的關係,甚至可以誣陷徐德泉要吞併厲潮生的全部財產……」

  夏想大汗,這是市紀委書記說的話嗎?幸好秦拓夫還知道避諱別人,離眾人比較遠。

  秦拓夫發現了夏想的異樣,猜到了他的想法,就笑他:「紀委辦案,也要講究一個虛虛實實不是?有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真憑實據?還不是靠連唬帶騙套出來的話?」

  夏想只好連連點頭:「秦書記說得對,我明白了。」

  秦拓夫看出了夏想心口不一,就笑罵了一句:「別背底里說我壞話就成,你不從事紀檢工作,不知道要將壞人繩之以法但卻沒有確鑿證據的迫切心理,有時候,為了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不得不動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完,秦拓夫吩咐下去,讓人立刻去請游麗的丈夫協助辦案。縣紀委書記倪正方自告奮勇要親自帶人前去,鄭少烽帶人隨行,秦拓夫點頭表示同意。

  不多時,游麗的丈夫帶到。他叫孫有才,是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頭頂有點禿,神色有些慌張,不停地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游麗給我帶了綠帽子,我也是從她跑了之後才知道她犯了事兒。她什麼事情都瞞著我,連孩子都不是我親生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夏想倒有點可憐他,覺得他身為男人,老婆是別人的情人,兒子是別人的私生子,他又被老婆壓得死死的,也真夠窩囊的。

  秦拓夫卻看了孫有才幾眼,含蓄地笑了,對夏想說:「他沒有說實話。」

  夏想驚訝:「秦書記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的眼神不對,躲躲閃閃,不敢和人對視,而且他的神情在慌亂之中,有一點表演的痕跡,可以說是裝出來的,我們還沒有問他什麼,他就急忙說什麼都不知道,可見是有人教他怎麼說話。由此分析,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但因為種種原因不說。」秦拓夫不愧為老紀委,幾眼就看出了孫有才的問題。

  夏想就十分佩服:「真是行行出高人,我以後得離您遠一點,省得被您分析成壞人。」

  秦拓夫哈哈一笑:「今天難得有興趣,我親自來和孫有才交流交流。」

  秦拓夫出馬,果然不凡,不出片刻,孫有才就一五一十全部交待了出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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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0 00:01:23
第336章 第一波浪潮

  結婚後不久,孫有才就發現了游麗經常出去私會別人。而且在性生活上,游麗嚴格執行計劃任務,不在規定日期之內,絕對不讓他碰一下。當然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他算了算日子,游永是游麗嫁給他七個月之後就出生了,明顯不是他的兒子。

  忍了,孫有才都忍了,誰讓游麗那麼漂亮不嫁別人,偏偏嫁給了他?但男人都有強烈的獨佔心理,他慢慢地也就無法忍受游麗對他的冷落,時間一長,也就開始找游麗理論。游麗開始還和他吵架,後來不吵了,乾脆給他提出了兩個選擇,一是離婚,一了百了。二是她每月給他一大筆錢,讓他隨便花天酒地,前提是不要再管她任何事情。

  孫有才接受了第二個條件,結果游麗每月都給他2000元任由他揮霍。厲潮生事發之後,游麗在出逃之前。又給了孫有才3萬元,讓他繼續裝傻充愣,誰問就是一問三不知,讓他看好家中的池塘——游麗家中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裡面還養著荷花。

  「池塘裡有什麼?」秦拓夫敏銳地發現了問題。

  「我真的不知道。」孫有才一臉灰白,顯然嚇得不輕,「那個池塘是天然形成的,水挺深的,誰也沒有下去過。我以為游麗讓我看好池塘,是因為她特別喜歡池塘的緣故——她以前常搬把椅子,坐在邊上看荷花。」

  秦拓夫明白了幾分,立刻吩咐人:「派人調來抽水機,抽水,挖池塘!」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夏想見孫有才的模樣,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他也應該知道他花的錢,是他老婆的情人的錢,但也花得心安理得,一個男人活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

  一行人前往游麗家中,開始對池塘進行抽水。經過幾個小時的奮戰,到了晚上,終於抽乾了池塘,露出了裡面的淤泥。又是鄭少烽自告奮勇跳到裡面,開始挖泥。挖了一會兒,就挖出一個層層包裹的包袱,打開一看。裡面有整整齊齊的人民幣,還有一些帳本。

  秦拓夫興奮起來,急忙打開帳本一看,上面全是厲潮生賣私礦的一筆筆資金走向,清楚地記載了他和徐德泉之間的資金往來,還有燕市的經手人以及徐德泉從私礦收益中可以得到多少分成,等等。更讓人大喜過望的是,私礦的下游銷售渠道中,竟然還有武沛勇的名字!

  好一個帳本,簡直就是一道致命的枷鎖,牢牢地扼住了厲潮生和徐德泉的脖子!

  秦拓夫知道事關重大,徐德泉是市委常委,要動他,必須要請示省委。他將帳本收好,讓人將錢清點清楚,一共是300萬現金,然後封存,簡單交待幾句,就又回到了縣委。

  此時,從公安方面傳來消息,從美容院的後院的果樹下面。也挖掘出上百萬的現金和一些帳本。秦拓夫大喜,有了手中的充足的證據,厲潮生再硬挺,也抗不過去了。基本上可以確定,徐德泉也難逃一劫。但最終定性罪名時,還要看上頭的意思,涉及到市委常委,罪名可大可小,全在有沒有人力保了。

  不管如何,先收局再說。秦拓夫命人帶上游麗、游永和孫有才,以及紀委的一干人馬,連夜返回了燕市,準備再突擊審問厲潮生。

  包括夏想在內,所有人都興奮莫名,一直沒有定案的厲潮生案件,看來到了劃上句號的時刻了。不過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誰也不會由厲潮生聯想到高成松。而夏想卻是清楚,恐怕秦拓夫此次回去,用不了多久,將會在燕市乃至燕省的政壇上,掀起一股軒然大*。

  至於是不是能波及到高成松的地位,成為高家倒台的最後一根稻草,還要看一些幕後推手是不是能夠及時地推進,及時地製造出足夠的輿論和事件。

  不過夏想堅信,高家應該是挺不過今年秋天了。

  安縣的一干縣委常委們,幾乎是整夜沒睡,都聚在一起商議事情。眾人心思各異,也都隱隱猜到,可能厲潮生的案件一旦定性。一旦公之於眾,肯定會此發一場不小的官場地震。所以所有人都無心睡眠,都在盤算自己的各方關係,計算一下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的得失。

  李丁山倒沒有太多的深思,他的前程差不多已經定好,下一步將去市裡上任區長,副廳級,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動,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邱緒峰也是想法不多,他和厲潮生雖然關係還算可以,但一點也沒有參預到他的私礦以及其他的不法經營中去。身為太子黨的他有良好的家世,不缺錢,缺少的只是資歷和政績,以及方方面面的人脈,所以比起在官場上的草根階層,一般不會犯經濟方面的錯誤,也算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梅曉琳只是感到非常欣慰,歷時數月,厲潮生案件就要結案,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不枉她費盡心機一場,也算為受害的旦堡鄉的幾千農民出了一口惡氣。

  好在安縣的其他常委都和厲潮生走得不算太近,就算倪正方也得到了秦拓夫的保證。不再追究他以前的責任,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厲潮生的事情,不會再對安縣有其他的負面影響。

  當然,所有人都不會想的是,厲潮生只不過是一系列事件的一個導火索而已,他點燃的,不僅僅是一個炸彈,還是一個驚天炸彈!

  半夜時分,夏想給宋朝度打了一個電話,向他匯報了一下厲潮生案件的進展。宋朝度也流露出難得的興奮。連連說道:「好,好,好事。這樣,你繼續和高建遠周旋,務必把他的資金留在帳面上,只要錢在,他就沒有底氣出逃。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夏想在上一次和宋朝度會面上,向他透露了一下自己以讓領先房產起死回生的名義,讓高建遠將轉移到國外的資金重新劃回到領先房產的帳面上,宋朝度也是持支持態度。現今見事情有變,更顯出了夏想的遠見卓識。

  夏想掛斷電話,心中興奮之意熊熊燃燒,一點睡意也沒有。

  第二天,市裡一切平靜,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又過了兩天,夏想突然接到了曹伯伯的電話,曹伯伯的話簡短有力,只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文揚不再提任何要求,答應配合一切調查工作,他暗中也藏有高建遠的帳目。」

  夏想長舒一口氣,心想期待已久的時刻,正在以不可阻擋的態勢,來臨了。

  三天後,市裡傳來風聲,厲潮生招供了!

  與此同時,夏想也接到嚴小時的電話,說是高建遠的資金已經到帳,一共一億資金。夏想暗笑,高建遠膽子不小,還想大賭一把。雖然他也清楚一億並不是高建遠所有資金的全部,但也夠讓他肉疼了,就告訴嚴小時:「我馬上安排江山房產的人和你見面,對了,一定要讓建遠出面,他的判斷力準確一些,可以從交談中看出對方的底線。有時談判技巧高超的話。多從對方手中套出一兩億也不是難事。」

  嚴小時聽到夏想處處為領先房產著想,心裡感動,就說:「你真的是個好人,我真心地謝謝你。」

  夏想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等嚴小時知道真相的時候,會不會恨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事情緊急,在高建遠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將他留在國內,將他繩之以法。

  夏想因為瞭解了領先房產的真正帳目,所以他知道再加文揚提供的一些材料,足夠讓高建遠坐牢。儘管他也清楚他看過的帳目只是高建遠所有問題中的冰山一角,但撥出蘿蔔帶出泥,只要高成松一倒,牆倒眾人推,高建遠的眾多問題就會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認為,厲潮生招供之後,就應該拿下徐德泉了,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徐德泉卻一點兒事情也沒有,反而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突然就被拉下了馬!

  此人名叫王德傳,是建設廳建築業處副處長。建築業處主要職能為指導和規範全省建築市場,管理有形建築市場。組織協調建築企業開展國際工程承包、建築勞務合作,因此大權在握。王德傳雖然是副處長,但因為他有後台有靠山,而建築業處的一把手又到了退休的年齡,知道惹不起王德傳,也就放權給他。

  結果王德傳氣焰滔天,在建築業處一手遮天,所有招投標工程和需要審批的手續,他都雁過拔毛,大肆收受賄賂。突然就被人舉報,然後省紀委來人,直接將他帶走。

  王德傳在眼皮底下被人帶走,武沛勇勃然大怒,當即找到高成松,要求省紀委給一個說法,因為王德傳是武沛勇的親戚!

  本來上一次武沛勇運作王德傳到景縣去當常委、副縣長,卻被崔向從中作梗,調了強江海到景縣,堵住了王德傳的陞遷之路,就讓他大為惱火,對崔向耿耿於懷。

  自然,崔向卻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他是被陳風耍了一道。但不管如何,因為上一次領先房產的事件,武沛勇就已經對崔向沒有任何好感,再加上此次事件,更讓武沛勇對崔向恨之入骨。

  現在倒好,突然間王德傳被省紀委的人帶走,聯想到崔向處處作對,武沛勇就想當然地認為,這件事情一定是崔向在暗中搗鬼。

  武沛勇原以為,他一提出王德傳的問題,高成松就會立刻打電話給省紀委瞭解情況。不料高成松聽了之後,卻只是淡淡搖了搖頭:「王德傳只是你的親戚,又不是你,用不著大驚小怪。他有事沒事,你心裡清楚,既然被人抓走,肯定是已經抓住了把柄,現在過問,反而落人口實。再說一個副處級幹部我都要親自過問,我這個省委書記,是不是當得太閒了?」

  武沛勇第一次聽到高成松以這樣的一副口氣說話,嚇了一跳。他和高成松認識多年,一直將他侍候得舒舒服服,自然非常瞭解他的性格,高書記說話的口氣和以前大不相同,可見還是受到了來自高層的壓力。武沛勇的囂張是針對外人,在高成松面前,可是非常謹小慎微的,他小心翼翼地問:「老領導,難道京中有了新的風向?」

  高成松看著這個昔日最親信的秘書,想說出心中的擔憂,卻又張不開口,因為他現在也有點失去了方向感。

  上命難猜呀……

  儘管他得到了後台的親口保證,暫時不會動他,但也沒有再流露提他的意思,他就知道,恐怕他的一生將會止步於省委書記的位置。他今年60歲了,再幹兩年的話就62歲了,然後到人大再呆幾年,最後好歹也能以省部級待遇離休養老。儘管他不太甘心,但也沒有辦法,省裡反對他的浪潮不小,有不少人在背後整他的黑材料,要不是後台力挺保他,他連省委書記的位子也坐不穩了。

  而且最讓他忐忑不安的是,新一任的中樞之中,據說有好幾個人對他不滿,一想起這事就讓他坐立不安。省委書記再大,也大不過京中那幾位。如果那幾位之中總有人惦記著他的不好,那他還有什麼好日子過?當然畢竟他是一省大員,也不是說動就能隨便動得了,但問題是,燕省之中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也為數不少。

  身為省委書記,必然會得罪一些人,有多大的權力就得承擔多大的責任,也不算什麼大事。但關鍵在於,原先各自為政的常委們,現在忽然之間有了聯合的趨勢,在常委會上經常對他進行牽制。當然表面的鬥爭他不怕,他能坐上省委書記的寶座,也是一路上過關斬將,打敗了無數競爭對手才有了今天。

  只是讓他最擔驚受怕的是,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一直躲在暗處,時不時給他致命一擊,出手又准又狠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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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0 00:01:47
第337章 交鋒

  那個人的最可怕之處不在於他躲在背後不被他發覺。而在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既准又狠,讓他痛不可言又只能忍氣吞聲。而且他還如同一個極其有耐心的獵人一樣,悄無聲息地躲在暗處,眼睛盯著一個又一個獵物,誰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會什麼時候出手,他下一個目標是誰……

  這樣的人物才最可怕,最讓人膽顫心驚。

  高成松也能猜到,那個人肯定也位居高位,至少也在廳級以上,要不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能量。但在燕市和燕省,廳級以上幹部太多了,他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排查一遍。再說,就算懷疑某一個人,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

  內憂外患,高成松現在收斂了許多。他現在的想法是,低調做事,努力斂財,配合高建遠大賺一筆。高成松就高建遠一個兒子。愛如至寶,既然現在他前途無望,就一心全部撲在高建遠身上,確定在他任期之內,讓兒子賺個盆滿缽滿,下半生也好有了保障。

  對於高建遠有意出國,他也是持贊成態度。現在哪一個官員的子弟,賺了錢不是跑到國外去消費去生活去定居?要不在國內大手大腳地花錢,太扎眼了!

  正是因為心態發生了變化,高成松對於武沛勇的一個遠房親戚王德傳被抓,提不起任何興趣。省紀委每年不抓幾個人,顯示不出來他們的存在。抓走了王德傳,是他倒霉,怪不得別人。要不為什麼那麼多人有事,都不抓,偏偏就抓走了他?還是水平不夠。

  高成松想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盯了武沛勇一會兒,說道:「京城中暫時平靜,你也不要亂猜,猜也不猜不到,反而自尋煩惱。還有,你以後也注意一些,多收斂一下脾氣,不要動不動就是頤指氣使的態度。身在高位,要注意領導形象,否則很容易被人盯上。萬一被人弄實了你的材料,到時我也保不了你。」

  高成松的語氣非常慎重,武沛勇雖然心中還是不以為然,但在高成松面前,不得不做做樣子,就恭恭敬敬地答道:「是,我記下了,老領導。可是我的親戚被省紀委抓走,我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傳了出來,也顯得我太無能了,也丟您的臉面,是不是?」

  高成松最好面子,武沛勇對他的瞭解也真是準確,話一出口,高成松臉色就微微變了變,他想了一想,又說:「這樣吧,我找古人傑瞭解一下具體情況,就以瞭解案件為由,過問一下。看看王德傳到底犯的什麼事,有多嚴重……」

  話說到這個份上,武沛勇也只好說道:「那就多謝老領導了。」

  武沛勇走後,高成松一個人呆了半響,若有所思地翻了翻記事本,在上面寫了一些什麼,然後才拿起電話,打給了古人傑。

  「人傑,王德傳被抓,是個什麼情況?具體給我說說。」頓了一頓,高成松還是說道,「王德傳是沛勇的一個親戚。」

  古人傑是燕省紀律檢查委員會四名副書記中,排名第一的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邢端台一向不太和,一直是高成松在紀委裡面最得力的自己人。他接到高成松電話時,正在辦公室聽手下匯報王德傳的事情,一見是高書記來電,就揮手讓手下先退下,然後才接聽了電話。

  聽到高成松過問王德傳的事情,古人傑就覺得眉頭一緊,心中隱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高書記呀高書記,王德傳只是建設廳的一個副處級幹部,因為是武沛勇的親戚關係,您就親自過問,不但有失您省委書記的身份,還讓外人對您的印象非常不好。

  因為王德傳做事太過份了,手段之惡劣,讓古人傑看了,也氣憤不過。

  王德傳不但貪得無厭。還全然不顧領導幹部的形象,只要是有人找他辦事,他必定吃拿卡要,根據事情的大小和輕重緩急,還列了一個收費多少的名單,對照著收費,說是雁過拔毛一點也不過份,舉報他的材料在省紀委都成了堆。

  這樣的人如果高書記提出要保他,簡直就是自貶身份。古人傑對高成松過於偏向武沛勇也略有不滿,武沛勇為人過於囂張,口碑極差,這樣的人說出去是高書記的秘書,不是有損領導形象嗎?而王德傳卻是武沛勇的親戚,還真是上行下效,才是副處級,狂妄和囂張,就比武沛勇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高書記畢竟是上級領導,有些話古人傑只能放在心裡。聽高書記問起王德傳的事情,他微微一想,也就沒有隱瞞,如實說出了王德傳的嚴重問題,又強調說道:「邢書記已經下了結論,王德傳的行徑非常惡劣。情節特別嚴重,必須嚴懲,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要是以前,高成松就會以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王德傳同志還是有許多優點的,他勤勤懇懇,工作認真,雖然有點小毛病,但都是**同志,誰還沒有一點不大不小的問題?我認為看一個人,應該多看他們的優點,多提他們的成績。犯一點小錯誤,有一點小過失,能原諒就原諒……」

  甚至以前有一個建委的貪官,因為犯了事被省紀委抓住了把柄,高成松親自給紀委打電話,讓紀委立刻放人。迫於壓力,紀委只好放人。後來省紀委有人不服,把材料遞到了京城,京城方面親自過問此事,高成松還是強硬頂了回去,後來還高調在公開場合宣稱此人是開拓性的好幹部,值得表揚,並且親自在文件上做了批示,說他是黨的好幹部,是個合格的共產黨員,以後關於他的問題,一律不許再提!

  當年的高成松可是敢說敢幹,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作派,但是今天卻遲疑了片刻,聲音低沉地說道:「既然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就依法辦理就是了……」

  電話掛斷了半天,古人傑還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出自高成松之口。封疆大吏一省書記高成松,什麼時候說話猶豫過?不過是過問一個副處級幹部的事情,也讓他產生了退縮的念頭,不像高書記一貫的風格?

  古人傑搖搖頭,猜不到高成松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高書記沒有發話,邢書記又要一心嚴懲王德傳,他才樂得袖手旁觀,反正他對武沛勇也沒有什麼好感。

  武沛勇等了兩天,以為王德傳就算不被放出來,也會有風聲傳出,不料不但沒有一點動靜,反而隱隱聽到傳聞,說是王德傳的問題很嚴重,恐怕是要交待了。他一聽就急了,又急衝衝去找高成松,不料高成松只回了他一句話:「咎由自取,我不便插手。」

  武沛勇太瞭解高成鬆了,從他說話的口氣和表情就可以猜,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武沛勇勃然大怒,思來想去還是認為肯定是崔向在背後整他,他就坐車直接到了燕市市委大院,直接來到崔向的辦公室,怒氣衝衝地前來興師問罪。

  崔向正在和陳風討論工作,聽到秘書報告說是建設廳廳長武沛勇來訪,他還一臉不解,納悶武沛勇為什麼不請自來?不過轉念一想武沛勇平常的作派,也就沒有過多計較他的冒失,就讓秘書請他進來。

  陳風想要迴避,崔向笑著說:「陳市長不妨留下來看看笑話,武廳長前來,估計沒什麼好事。」

  果然,武沛勇一進來就一臉陰沉,語氣不善地質問崔向:「崔書記,我最近沒有做得罪你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跟我過不去?」

  陳風心想有後台果然不一樣,好歹崔向是省委常委,你一個廳級幹部以質問的口氣向副省級幹部說話,還真是沒大沒小。不過想起以前武沛勇身為武大秘時,對副省長也是呼來喝去的囂張,也就一笑置之。

  崔向心中不快,武沛勇不但指責得沒有道理,而且口氣讓人非常不舒服,他就皺了皺眉:「武廳長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我做了什麼事情,又妨礙了你的光明大道了?」

  崔向的話還算客氣,畢竟他是有身份之人,不會自降身段和武沛勇一般見識。

  武沛勇見崔向話雖客氣,但顯然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心中火起,就冷冷說道:「崔書記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上次我的親戚王德傳想要運作一下,去景縣當副縣長,結果被你大筆一揮給攔了下來。你是燕市的市委書記,是一把手,說了就算,也是我禮數不周,沒有給你送禮,行,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倒好,斷了別人前途還不算,還想毀人一輩子,非要把王德傳弄到了省紀委,我說崔大書記,這事就做得太過頭了?大家都在官場上混,做什麼事都要留點後路,是不是?別一點活路也不給別人留!」

  崔向聽了滿頭霧水,這都哪兒跟哪兒?怎麼王德傳的事情,都扣到他的頭上了?

  轉念一想,才想起上一次調強江海到景縣的事情,下意識地就看了陳風一眼,難道當時是陳風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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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0 00:02:08
第338章 一波再起

  陳風見事情不經意間被武沛勇抖落出來。不由心中暗罵武沛勇真是個烏鴉嘴,真是滿嘴跑火車了。不過他聽到後面王德傳的事情,也不相信是崔向所為。崔向不是愛背後整人的陰險性格,他性格中有陰謀的一面,但在為人上還有磊落的氣節。而且連王德傳是誰估計崔向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去整治一個建設廳的副處長?

  崔向只看了一眼陳風,見陳風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疑慮一閃而過,也沒有深思,因為武沛勇正咄咄逼人地看著他,等他回答。

  崔向理都不想理武沛勇,哪裡還想跟他解釋?要不是因為武沛勇和高成松之間的關係,換了任何一個省廳的廳長,敢到書記辦公室,以這種口氣當面質問他,他不直接將他推到門外才怪!武沛勇畢竟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燕省第一秘,深得高成松的賞識,誰知道他前來興師問罪,是不是因為高成松的授意?

  崔向只好壓下心中怒火,冷笑一聲說道:「也不知是武廳長小看我還是太抬舉王德傳了,別說我根本不知道王德傳是誰。就算知道他是你的親戚,我也犯不著費心費力把他送成省紀委——難道你覺得我這個市委書記整天沒有事情可做?還是我將王德傳怎麼樣了之後,就對我有天大的好處?武廳長,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別腦子一熱就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來!」

  崔向的話不輕不重,又說得合情合理,按說換了別人,聽了之後也應該冷靜一下,可是武沛勇除了在高成松面前恭恭敬敬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在他看來崔向儘管是省委常委,但他只是燕市的市委書記,還不是省委副書記,所以他還是憤憤不平地說道:「崔書記,敢作就要敢為,既然事情都做了出來,就要大大方方地承認。別以為你把德傳整得一輩子翻不了身,就是勝利了,哼,你的好處我會記在心裡,以後全部加倍奉還!」

  陳風在一旁也聽不下去了,說道:「武廳長,飯不能多吃,話也不能多說,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說出來的話,都要負一定的責任的。」

  「我負得起責任。不用陳市長教我怎麼做!」武沛勇之所以今天怒不可遏,是因為王德傳是他一個還算不遠的親戚,而且他也向家中說過大話,要保王德傳一帆風順,在官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果現在王德傳有可能被判個十年八年,他哪裡還有臉面回家見人?於是越想越氣,盛怒之下,誰的面子也不看了。

  陳風被武沛勇一頓搶白,冷冷笑了笑,不說話,又看向了崔向。

  說起來在對待高成松的問題上,崔向和陳風表面上誰也沒有說明,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實際上是意見統一的,都看不慣高成松的囂張和用人之道。武沛勇這樣的人能成為了他最信任的秘書,由此可知他的品性也好不到哪裡去。

  崔向對陳風幫他說話,也是投去了讚許的目光,然後又扭頭對武沛勇說道:「武廳長既然把話說得這麼絕,那就請便吧。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崔向直接下了逐客令。

  武沛勇氣得臉色發青,想要發作,又想不出太好的反擊的話,就又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崔書記,我只想請問你一句實話,王德傳的事情,你有沒有插手?」

  崔向本想據實相告,但見武沛勇一副置疑的口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高成松見了他,說話也用不著這麼氣勢,就不耐煩地擺擺手:「自作自受,他要是沒事,還敢被人查?省紀委既然敢拿下他,一定掌握了真憑實據。你身為建設廳廳長,王德傳在單位的口碑如何,你自己心裡有數!」

  武沛勇氣呼呼地離開了崔向的辦公室,坐上車,直奔省公安廳而去。崔向的話含義不明,既沒有矢口否認,又沒有大膽承認,但聽在武沛勇耳中,就在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還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意思是,是不是我背後整治王德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我怎麼樣?

  武沛勇就恨得咬牙切齒,一到省公安廳。就直奔副廳長燕歌的辦公室。

  燕歌曾經在省委裡面,和武沛勇同事過一段時間,二人關係密切,同為高成松的得力助手。本來高成松一開始想直接將燕歌扶到公安廳廳長的位置,但後來因為阻力太大,沒有得逞。高成松大怒,公開宣稱他想要提撥的人,一定要上位,否則肯定有人要倒霉。迫於高成松明目張膽地壓力,最後還在妥協之後,將燕歌安排為副廳長,在幾名副廳長中,排名第一。

  武沛勇一見燕歌的話,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主題:「燕哥,有件事你得幫我……」

  燕歌不到40歲,保養得不錯,手指細長,眼睛也是又細又長,給人一種看不穿琢磨不透的感覺,他不管什麼時候,眼睛都是眯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燕歌的笑容透露著一股子熱切:「怎麼了沛勇,瞧把你氣的?在燕省。還有你辦不到的事情?還有人敢不給你面子?」

  武沛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別提了,太憋屈了。我的親戚王德傳被省紀委抓了起來,我懷疑是崔向在背後搗鬼。今天我去找他,你猜怎麼著?他把我轟出了辦公室!仗著他是省委常委,就不把我放在眼裡?省委常委怎麼了,在高書記面前還不得服服帖帖的?燕哥,你幫我弄弄崔向的黑材料,不信他屁股乾淨得沒有一點東西!」

  燕歌一拍桌子,大怒:「好一個崔向,膽子也太大了,敢惹武老弟。他是不想在燕省混了,是不是?好,沒說的,自家兄弟有事,我絕對沒二話,一幫到底。」又笑眯眯地扔給武沛勇一支菸,「來,抽支好菸,特供的,今天剛弄到。一點小事,不值當生氣。王德傳被抓,我也從側面瞭解到了一些情況,你這個親戚,確實做得太過份了,手伸得也太長的,舉報他的材料,我都看到過不少。照我說,槍斃他都不為過。不過凡事都講究個人情理法,這事,高書記不方便出面的話,我幫你給省紀委遞遞話,到時弄一個開除黨籍和公職就算了,然後你想辦法把他弄出燕省,照樣過得好好的。」

  武沛勇感激地衝燕歌點點頭,心想到底是自己人,知根知底,話也說得中聽,就說:「我心裡有底了,謝謝燕哥了,人情我記下了。不過,崔向的事情不能算完,不整治整治他,我心裡不舒服。」

  「當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還能當縮頭烏龜不成?」燕歌立即拿起電話,說道,「小計。你來一下。」

  片刻之後,進來一位其貌不揚的年輕人,他進來後一言不發,看也不看武沛勇一眼,只是直直地站在燕歌面前,等他發話。

  燕歌清了清嗓子:「小計,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多關照關照市委書記崔向,留心一下他的經濟問題和私生活,還有都經常和誰見面,都說過什麼話,總之,越詳細越好,記下沒有?」

  小計點點頭,還是沒說話,腳步沉穩地走出了辦公室,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武沛勇一眼。

  武沛勇看出了端倪,問道:「國安的?」

  燕歌自得地點點頭:「我最信任的一個手下,跟蹤的水平一流,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沒有誰躲得過。」

  武沛勇放心了,客套幾句,起身告辭:「有事就說話,只要我能辦到的,肯定當成自己事去辦。」

  燕歌笑道:「客氣了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呵呵,不分彼此。」

  武沛勇興沖沖地走了,他剛走不到五分鐘,小計又悄無聲息地返回了燕歌的辦公室。

  「取消行動。」燕歌沖小計揮揮手,「這事誰也不要提,當沒有發生過。」

  小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小計一走,燕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武沛勇,武大秘,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是你自己太不識時務了。派人盯梢一名省委常委,你以為我會做自毀前途的事情?你也該好好睜大眼睛看看了,現在的燕省,高書記已經不是一家獨大了。」

  武沛勇從省公安廳出來,又相繼到省紀委和省委跑了一趟,在省紀委一無所獲,在省委也沒有見到高成松,他不甘心,又等了半天,才算見了高成松一面。高成松勸他不要再為王德傳的事情跑前跑後了,雖然沒有多說,但武沛勇聽出了高成松話中的不耐煩之意,只好悻悻離去。

  10月下旬,京城如期召開新一屆黨代會,選舉出了新一屆中央領導人,不出所料,高成松的後台,退居幕後。

  10月底,被中紀委帶到京城的燕省副省長沈復明被依法逮捕,中紀委和最高檢察院建議燕省依法罷免沈復明的副省長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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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0 00:02:33
第339章 宋朝度的機遇

  11月初,燕省人大常務會議依法罷免沈復明副省長一職。不久。中共中央紀委、監察部決定並報經黨中央、國務院批准,給予沈復明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並就沈復明經濟犯罪案件向全黨發出通報:沈復明在擔任章程市委書記、燕省人民政府副省長期間,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牟取利益,索取、非法收受賄賂共計人民幣900萬餘元……

  消息一出,燕省上下震驚!

  雖然沈復明還沒有正式宣判,但身為官場中人,已經從中可以嗅到不同尋常的信息,中紀委和監察部聯合發佈公告,而且語氣非常嚴厲,沈復明難逃一劫,說不定還會判處死刑!

  高成松聽到消息後,呆坐半天,彷彿一瞬間衰老了不少。

  夏想聽到消息時,正和李丁山、高海以及宋朝度在一起,在森林公園中漫步。

  自從夏想認識宋朝度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和高海走在一起。當然,今天的安排,也是夏想有意為之。夏想提議到森林公園的森林居會餐,先是邀請了宋朝度和李丁山。然後他又假裝無意中提到了高海,李丁山沒有異議,宋朝度想了一想,居然也點頭同意了。

  森林公園的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項目已經通過了市政府的立項,設計圖紙已經出台,正是夏想的手筆,現在正是一片伐木之聲,正處於劃歸場地、平整地面的初始階段。按照夏想的設想,明天夏天之前竣工,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正好投入用場。

  難得的是,今天幾人心情都還不錯。雖然林中一片落葉,增添了不少肅殺之氣,好在是個秋高氣爽的週末,幾人隨意走動了小半會兒,李丁山呵呵一笑:「果然體力大不如從前了,從前我幹農活,一天能鋤幾畝地,腰都不疼。現在才走幾步,腿就酸了。」

  宋朝度也笑:「天天坐著,腦子常用,身子不常動,也不行。以後得常鍛練才行,要不很容易得病。沒有好身體,再高的位置也坐不舒服。」

  高海感慨地說道:「當年我們同學的時候,我的身體最差,宋部長和丁山最好。經常在一起打球。現在情況相反,我的身體最好……」

  夏想最能理解高海提到「恰同學少年」的心思,也是在暗示當年三人之間的友誼,宋朝度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高海的暗示,笑著說:「走向社會,進入官場,心思就變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年單純的少年了。不過說起來,還是當年同學時結成的友誼最可靠。」

  高海默然點頭,沒有說話。

  李丁山看了夏想一眼,轉移了話題:「小夏,療養院建好之後,可以留幾個房間給我們,有時間也過來休休假。」

  夏想就輕鬆地說道:「這件小事我大概還能辦到,再大的話,就勉為其難了。不過李書記過來住可以免費,宋部長和高叔叔要來,就得收費了,我給他們說說,儘量給打個五折。」

  「哈哈……」

  宋朝度和高海一起大笑起來。

  笑完之後,宋朝度問道:「高省長作為遠景集團在省裡的聯絡人。燕市的聯絡人又是誰?」

  燕市的聯絡人夏想還沒有想到,不過也有了初步的打算,正好宋朝度問起,他就有意無意看了高海一眼。高海心領神會,向前邁了一步:「小夏都熱衷的事情,肯定是好事,我還算有點空閒,就毛遂自薦一下,替遠景集團做好在燕市市直機關的宣傳工作。」

  夏想就一臉驚喜地說道:「高叔叔倒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以前還真沒有想到。既然高叔叔願意受累,我就跟他們說一聲,以後燕市的活動就得靠高叔叔的面子了。當然,有了這層關係,高叔叔再來療養院,也達到了免費入住的級別。」

  「呵呵……」宋朝度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只有我一個人收費了,小夏,有點不公平,好像要把我排斥在外一樣。」

  幾人都一起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就又來到工地邊上,看著工人們在熱火朝天地忙碌,彷彿在繪製一副宏大的藍圖。宋朝度忽然之間豪情頓生,以一副指點江山的口氣,指著場中的工人說道:「可以說,療養院和會議中心是應運而生,是在打破舊秩序迎來新藍圖的一個頗有遠見的創新。」

  宋朝度一語雙關,顯然是指療養院建成之後,燕省有些人肯定是享受不到其中的好處了。夏想就笑:「王德傳一被抓。估計幾句話就全招了出來。現在京城又終於給沈復明定下了罪名,燕省有些人就更加焦急了。」

  宋朝度看了李丁山和高海一眼:「多事之秋才剛剛開始。雖然這個秋天不好過,但秋天過後,就會迎一個豐收的冬天。」

  夏想也知道,有些話宋朝度即使對李丁山也不會多說,現在有高海在場,他更是話只說一半。對李丁山,他應該是避免驚動李丁山背後的史老。對高海,他是做不到完全信任。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現在和宋朝度之間秘密,越來越多。

  三人今天的聚會,是以休閒放鬆為主旨,所以也沒有過多說起燕省的局勢。晚上又一起在森林居吃了飯,飯後,高海和李丁山同路,就由夏想送宋朝度回家。

  宋朝度現在勝券在握,也不再避嫌,而是讓夏想陪他一起上樓坐坐。

  一開門,就看到了有一段時間沒見的宋一凡。

  宋一凡個子倒沒有再長多少,女孩一般過了十五六歲,基本上不會再長高,不過身材卻愈加豐潤起來,胸部越鼓越高。腰圍越收越細,臀部越翹越挺……夏想只看了一眼就急忙跳開目光,心中直想,不得了,了不得,小女孩一轉眼長成大姑娘了。

  宋一凡一見夏想就驚呼一聲,上前就一把抓住夏想手:「夏哥哥來了,你想死我了!你說說,有多久沒有來看我了?訂了親,就眼中再也沒有了別人,是不是?」

  夏想被宋一凡的小手抓住。左右不是。她的手軟軟的,肉感十足,而且十分滑膩,已經不能稱之為小手了,光憑手感,就可以感受到一股逼面而來的異性氣息。可以說,她現在的成熟和當初他剛認識時的曹殊黧相比,已經不相上下。

  現在的女孩成熟期提前了不少,都早早地已經長成了飽滿豐潤的果實。雖然看上去十分喜人,但也多了被人提前採摘的危險。夏想感慨,早熟不是錯,早熟早摘,就是錯了。

  宋朝度看出了夏想的尷尬,也意識到宋一凡上了高中,長大了大丫頭,再動不動就拉男人手,確實有失女孩家的矜持,就趁機說道:「別沒大沒小了,快給客人倒水去。」

  宋一凡才不舍地鬆開夏想的手,沖宋朝度不滿地做了個鬼臉,轉身去倒水。她穿了一件薄料子的睡衣,貼在身上,竟然讓她多了一種少見的風韻,直讓夏想暗暗搖頭,曹殊黧說得沒錯,再下去的話,她真是成了第二個曹殊黧。

  宋朝度對夏想小心避嫌心生好感,就先一步來到書房,坐下之後,宋一凡就端水進來。她先將一杯水放在夏想面前,甜甜地說道:「嘗嘗爸爸的好茶,他剛從京城要來的一點兒,還藏得挺嚴實,被我發現了,就泡了給你喝。」

  宋朝度啞然失笑:「鬼丫頭,爸爸從別人手中要一點好茶容易嗎?你倒好,一聲不吭就把我出賣了。是我近還是你夏哥哥近?」

  「你的比較不恰當,我不予回答!」宋一凡氣勢地仰起小臉,反駁宋朝度,「小氣鬼,一點兒好茶還藏起來。也不想想,家裡才多大的地方,能藏得住我?哼,不把你的茶全用了,算你運氣。」

  宋朝度被搶白得說不出來話,用手指了指宋一凡,只是搖頭笑笑,揮揮手,讓她出去,別影響大人說話。宋一凡不服氣地又說了一句:「夏哥哥,好好喝茶,要是你覺得好喝的話,一會兒我給你包一點兒茶葉。」

  夏想無語,只好笑著搖了搖頭。

  宋一凡輕輕關上門,宋朝度才說:「丫頭長大了,就管不住了。女生外向,一點不假。真後悔我當年應該趁政策允許時,再生一個二胎,呵呵。」笑了幾句,又話題一轉,問道,「說說看,燕省的局勢正朝一個什麼方向發展?」

  夏想微一沉吟,說道:「拿下了王德傳是一手漂亮的棋,惹得武沛勇震怒,高成松慌亂。從高成松沒有下力氣撈王德傳來看,他也感到了壓力,也有了明哲保身的意圖。然後又在時機成熟時,定了沈復明的罪名,現在正是高成松驚惶失措的時候,我想,他的左膀已經沒有了,現在是該出手斬到他的右臂的時候了……」

  宋朝度凝視夏想半晌,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夏,你的眼光果然準確,既有商業眼光,又有人脈和關係,而且還能從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看出關鍵的一點,嗯,又如此年輕,連我都不得不佩服,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夏想現在和宋朝度之間大有越走越近的趨勢,他是知道宋朝度以後必定崛起,能成為一省大員不說,還有可能入主中樞,所以現在給他留下好印象是非常有必要的,但又不能顯得過於張揚了,就謙遜地說道:「其實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能發現一些別人容易忽略的商機,正是因為有過幾次準確的商業推廣,算是給一些人帶來了利益,同時積累了一些人脈。至於能從複雜的局勢中發現關鍵點,說實話,宋部長,其實還是因為您運籌帷幄,我不過離您近了一些,得了便利條件,所以旁觀者清。」

  雖然明明知道夏想說的是奉承話,宋朝度聽了依然十分受用,心中對夏想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夏想不但有禮貌,還十分謙遜,連對宋一凡避嫌的細節都能想到,可見還真是一個非常有心的年輕人,宋朝度微眯著眼睛看著夏想,心想以後等他坐大之後,有夏想這樣一個得力的助手,也真能省心省力不少。

  不過唯一一點讓他感到不太舒服的是,就是夏想的關係網太廣了。如果夏想真要為他所用,因為夏想過於廣泛的人脈,他幾乎不可能對他形成完全的制約。所有人都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宋朝度以後想要重用夏想的話,他就想將夏想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一個人手中。

  宋朝度甚至隱隱有點嫉妒曹永國的好運,生養了一個好女兒,早早就將夏想拉到了他的身邊。說起來他的女兒宋一凡論相貌不比曹殊黧差,論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的是,年齡小了一些……

  要不就憑女兒對夏想的好感,如果他二人年齡相當,他絕對不會從中作梗不讓二人走到一起,甚至還樂觀其成。只是天不作美,夏想比女兒足足大了近十歲,聯姻是不可能了。

  不過一想到連若菡的出身和相貌,也沒能讓夏想移情別戀,離開曹殊黧而娶她為妻,宋朝度心中忽然升起一種無力感。夏想的所作所為,有時讓人讚嘆不已,有時又讓人看不透。如果他不是政治投機者,當初他找曹殊黧難道僅僅是因為喜歡?如果他是政治投機者,在和曹殊黧訂親之前,轉身離去,投身到吳家的庇護之中,曹永國能拿他如何?而且以夏想目前的實力,即使沒有吳家的幫助,曹永國也沒有能力動得了他!

  但是夏想卻對曹殊黧不離不棄,寧肯讓連若菡遠走美國,也毅然要和曹殊黧訂親,宋朝度就微微有些感慨。能在紛爭的利益面前保持一顆真心,不讓世俗沖沒了情義,夏想也算是難得的有情有義的男人。為官之人,也有真性情之人。

  儘管宋朝度對夏想和曹殊黧、連若菡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十分清楚,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斷和評價。如果夏想離開曹殊黧而和連若菡結婚,宋朝度或許不會覺得夏想有多現實有多勢利,只是覺得他缺少了一份真情,以後也許還會重用他,但不會將他當成真正的心腹。但夏想還是和曹殊黧訂了親,夏想的形象就在宋朝度眼中真實了許多,也豐滿了許多,他就想,其實他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年輕人,知道一諾千金,知道始終如一,同理,他現在和夏想走近,關係密切,等以後不管他走到哪一步,或是夏想走到哪一步,他相信夏想都不會背叛他。

  就算因為不得已的原因二人不得不決裂,也是光明正大的揮手再見,不會背後一刀。

  宋朝度的心思短短時間內轉了無數個彎,見夏想還在津津有味地品茶,就欣慰地笑了:「怎麼樣?味道如何?」

  「非常好,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茶,異香入鼻,讓人心曠神怡。」夏想的讚歎確實發自真心,此茶確實好喝得很,入口綿軟,回味無窮,是他以前從未喝過這樣的好茶。

  「這是龍井茶……」宋朝度微微一笑,神情間有幾分得意,「可不是市面上常見的所謂的龍井,而是真正的原產的龍井,只此一家,別無分店,而且產量極少,只供專用。」

  又指了指門外,顯然是說宋一凡:「小凡不知道這茶的珍貴,這可是我從京城的首長手中討來的,能不珍藏起來?她倒好,偷偷給翻了出來,真是氣人,呵呵。」

  說是氣人,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表情,滿臉都是慈愛的笑容。也就是宋一凡將茶泡給了夏想,換了別人,宋朝度還是有氣要生的。

  夏想也聽過相關的傳聞,知道國內總有一些珍貴的東西,比如茶葉比如蜜桃,等等,只供特權階層消費,普通百姓,別說有福消受,見也見不到。沒想到,他今天也特權了一次。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不過對於燕省接下來具體會發生什麼,宋朝度沒說,夏想也沒問。宋朝度的考慮是,夏想畢竟級別太低,層次不夠,沒有必要接觸到太多上層的東西。夏想的想法是,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要做的事情,配合宋朝度的行動即可,既然宋朝度不主動安排他去做什麼,他就還按照他的思路去做手頭的事情。

  不給領導添亂,不向領導亂發問,永遠是為官之道的第一要點。

  不過在談話快要結束的時候,宋朝度還是向夏想提出了幾點要求,一是繼續想方設法將高建遠留在國內,不能讓他將資產轉移到國外,儘可能將國家的損失降到最低。二是一旦蒐集到新的高建遠挪用公款的證據,就將材料和文揚手中掌握的證據,一併交給他。最後宋朝度又勉勵夏想,盛讚他在安縣做出了不小的成績,要繼續努力,鞏固現在成績,爭取再做出新的更大的成績,在履歷上寫上濃重的一筆。

  宋朝度和以前相比,多了氣魄和雄心,果然是時勢造英雄,他發現了東山再起的時機,心思又重新寬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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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0 00:03:01
第340章 男女關係和安縣局勢

  晚上八點多了,夏想起身要告辭。宋一凡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一身學生運動服。笑嘻嘻地說道:「爸,我要送夏哥哥下樓,你同意不同意?」

  宋朝度能不同意嗎?再說他也知道恐怕他說不同意也不算數,只好點頭:「早點回來,別亂跑。」

  「我才不亂跑,我就是送夏哥哥走後,然後一個人透透空氣,就回來了。」宋一凡露出狡黠的目光,沖夏想眨眨眼睛。

  夏想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宋朝度也知道有些事情宜疏導不宜防範,只好笑呵呵地說道:「那好,那你就對空氣說一聲,不能晚了九點回家。」

  夏想聽了臉上有些發燒,宋朝度可是心裡清楚得很,說得好像他要拐騙小姑娘一樣,可是話又不能說破,只好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我先走了,宋部長,再見。」

  宋朝度沒說話,笑著擺了擺手。

  下到樓下,宋一凡又悄悄地拉住了夏想的手。夏想想掙脫。她一把抓緊,不滿地說道:「我爸又沒在,你怕什麼?再說我是女生我都不害羞,你一個大男人躲躲閃閃,害不害臊?」

  得,比當年曹殊黧厲害多了,夏想無奈,只好任由她拉著,心裡安慰自己,***拉著大哥哥的手,很正常的兄妹情,嗯,是自己多想了。

  宋朝度所住的小區多是省委的人,或許是都在官場的緣故,晚上散步的人不多,即使偶而有人擦肩而過,也沒有人注意到夏想正和一個***手拉手。夏想多少還是有點不自然,不像宋一凡,蹦蹦跳跳一點也沒有覺得拉著夏想的手有什麼不妥。

  一會兒到了一處僻靜的小亭,秋天夜涼,燕市人又不習慣夜生活,基本上週圍已經沒有人影,一片安靜,偶而傳來幾聲蟲鳴,更顯寂靜。宋一凡就拉著夏想到亭子中的木椅上坐上,衝他說道:「空氣,來坐我對面。我有重大的事情要對你宣佈。」

  夏想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覺好笑,就問:「你能有什麼重大事情?是當上了班幹部,還是被老師表揚了?」

  「都不是,笨!」宋一凡毫不客氣地白了夏想一眼,然後雙手支在石桌上,托住下巴,瞪著一雙又大又圓的大眼睛,在黑夜中閃著亮亮的光芒,直視夏想的雙眼,說道,「有一個男生喜歡上了我,一連給我寫了十幾封情書,別說,他寫得還挺有文采,而且他長得也挺帥,我們班有好多女生都喜歡他。大家一誇他的好,我就有點動心了,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做他的女朋友?」

  「……」

  夏想突然被問倒了。

  他斟酌著語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宋一凡。高中生談戀愛的也不在少數,但高中階段,才是十六七歲的年齡,心智和身體都不成熟,說是早戀,充其量只是對異性的一種好感和好奇罷了。但也不能小瞧好感和好奇,荷爾蒙的威力巨大,保不準在衝動下就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到時追悔莫及,甚至還有可能誤了一生。

  當然只講大道理的話,沒人愛聽。宋一凡從小缺少母愛,宋朝度可能性格刻板一些,又和她存有代溝,不好溝通,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估計還就真把自己當成了大哥哥,有了心事和煩惱事,都願意向自己傾訴,倒也是一件好事。

  夏想想了半天,才說:「我高中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女生,當時覺得非常非常喜歡她,為了她願意去做一切事情,認為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生,你知道我當時最喜歡她什麼嗎?」

  「什麼?」宋一凡好奇地問道。

  「她一笑起來的時候,就露出兩顆小虎牙,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我就覺得她的笑容無人可比。只是有一天,她突然轉學走了,我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以為以後再也遇不到讓我心動的女生了,誰知等我上了大學之後才突然發現,原來世界還是一樣的豐富多彩,比我想像中還要好上無數倍……」夏想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話也是有感而發……

  前生今世他也是經歷了不少女人,衛辛的溫柔體貼,肖佳的潑辣柔情,曹殊黧的聰慧賢淑還有連若菡的率性而為,都讓他明白了世界的豐富多采也造就女人的豐富多彩,男人不停地追逐女人,其實也是為了體驗另一個不同的感受,有時也不能完全歸為獵豔之中。

  「你的意思還是說,要我再等等了,不要輕易上小男生的當?不要那麼容易就被小男生迷惑?」宋一凡還是一點就透。

  「女人和男人不同,世界再進步社會再發展,終究還是男系社會,而且因為生理的原因,女人如果不自愛,最終受傷的還是自己。男人可以瀟灑地揮揮手,轉身離去,女人則不能,許多痛苦得自己承受。」夏想也不能說得太透,只好隱晦地點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女孩子必須自重自愛,否則……就慘了。」宋一凡想到了什麼,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樣子調皮可愛之極。

  夏想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作為你的大哥哥,我要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在上大學之前,最好不要早戀,知道不?不但影響學習,也影響身心發育。現在的年齡。思想上根本不成熟,談的也不是什麼戀愛,而是對異性的好奇。」

  「好吧,好吧,我就再聽你一次,不理他好了,不過……」宋一凡雙眼不停地眨動,非常不情願地說道,「他確實好帥,差一點就趕上你了。」

  夏想摸摸臉,有點不太自信,自己真有這麼帥?不但能讓曹殊黧喜歡,現在還魅力不減,還能吸引高中女生?還真有通殺的魅力不成?

  不過接下來宋一凡的一句話,讓夏想差點無地自容:「夏哥哥,我每次要早戀,你都苦口婆心地勸我……我怎麼總感覺好像你話裡話外透露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就像是你總是想要讓我完好無損地長大。你就像一個耐心的果農,坐在一旁,等著果實成熟的一天……」

  11月的燕市,又是晚上,涼風一吹,雖然不是十分寒冷,但也是遍體生寒,夏想卻覺得深身燥熱——主要是臉上發燒——當然他不承認是心虛,而是被宋一凡的大膽和直接給嚇的。現在的小女孩,也太厲害了點,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想,夏想堂堂一個大男人,也被她一句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連連咳嗽幾聲。

  「咳咳,一凡,別亂說話,你才多大,怎麼能胡思亂想?」他忙不迭教育她幾句,然後以天氣太涼為理由讓她回家。「別感冒了,快回去,好好休息,聽話。」

  宋一凡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伸出雙手,在胸前好像彈琴一樣向夏想揮手再見:「再見夏哥哥,祝你做個好夢。還有……」她轉身飛快地跑到樓道口,一字一句地說道,「別著急,我很快就會長大。」

  夏想落荒而逃,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徹底打敗了。

  沈復明被定下罪名的消息在安縣並沒有引起什麼動靜,畢竟沈復明身為副省長,和安縣的距離有點遙遠。安縣的大小官員一直納悶的是,厲潮生不是說已經全盤招供了,怎麼還沒有定罪,也沒正式批捕,更不用提他身的徐德泉,還是安然無恙,難道最終還是查到厲潮生為止?

  那大費周章地抓住游麗,又挖出不少現金,還搜到了帳本又有什麼用?

  應該說在安縣,除了夏想之外,其他人多少都對厲潮生案件久拖不判有些不解,夏想卻清楚,厲潮生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定下罪名還不是最佳時機。不管宋朝度和秦拓夫之間有沒有聯繫,但秦拓夫顯然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物,他暫時壓下不放,要麼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勢,要麼是有來自上層的授意。

  齊亞南已經正式和縣裡簽定了承包縣委招待所的協議,現在正在全面改造之中,裡外都要煥然一新,而且各種設施都要更新換代,服務員也要重新培訓上崗。雖然目前還沒有全面整改完畢,但夏想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日新月異的變化,他也相信,整改以後的縣委招待所,肯定不會讓人失望。

  與此同時,楚子高的子高公園也在緊張地施工之中。因為冬天即將來臨,綠化項目必須等明年開春之後再提上日程,但場地平整和假山堆徹,以及人工池塘的開挖都可以進行,基本上公園的輪廓已經成形,大體上可以看出完全建好後的樣子。

  每天前來施工現場參觀的老百姓絡繹不絕,大家都對安縣歷史上第一個公園充滿了興趣,都對投資興建子高公園的老闆楚子高無比感激,盛讚他是個大好人,為老百姓做了一件實事。

  當然,子高公園是夏縣長拉來的投資,也是路人皆知。百姓之間還流傳著夏縣長向老大爺老大娘請教將公園建在哪裡的傳聞,說是夏縣長年輕英俊,說話和氣,沒有架子,態度出奇得好,等等,反正傳言不少,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彷彿說話的人都親眼所見一樣。

  夏想和楚子高站在施工現場,聽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心中也油然升起一絲自豪感。為官之人,都渴望得到百姓的認同和讚揚,眾口爍金,政績要,口碑也要要,好話人人愛聽。

  高成松如此囂張,還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壞話。

  夏想就笑著對楚子高說:「公園遠在城南,離縣城中心有點遠,你考慮好了,飯店還建在公園裡面?」

  夏想考慮到實際情況,想在縣城中批一塊地皮給楚子高興建飯店,楚子高沒有同意,還是堅持要將飯店建在公園中。他語氣十分堅決地答道:「就算賠錢,我也要建在公園中,而且我也想好了,還要給前來晨練的老百姓提供早點,低價銷售,寧肯不賺錢,也要賺口碑。金碑銀碑都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我算是明白了,錢再多,也要花在有用的地點,才能更有意義。」

  看來,楚子高是受到了老百姓齊聲稱讚的刺激,受到了感動。大飯店一般不賣早點,就是因為限於人力物力的原因,早點不但不賺錢,還要賠錢。楚子高決定提供早點,也是做好了賠錢賺吆喝的準備,打心眼裡想真正為老百姓著想。一個商人,有一顆公益之心,也算難得。

  夏想拍拍他的肩膀:「老楚,認識你這麼多年,今天,我算是又重新認識了你一次。你是一個真正的朋友!」

  楚子高被夏想第一次鄭重其事地認可,心裡無比激動,重重地點了點頭:「商人商人,是經商之人,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人。是個人,都要做一些對別人有益的事情,否則就白活一場。」

  楚子高能有這樣的覺悟,夏想就覺得這些年一直幫楚子高發展,算是幫對了。

  目前為止,基本上可以說安縣正朝著既定的目標邁進,李書記的農業戰略,邱縣長的礦業興縣,盛大的度假村和夏想的三石風景區、子高公園,等等,一片繁榮景象,給安縣帶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下午一上班,夏想就接到方格的通知,要召開常委會議。

  自夏想擔任常委以來,已經開過幾次會議,對各個常委的也都算是比較熟悉了,除了房玉輝之外。

  房玉輝是旦堡鄉黨委書記,高配常委。他是譚龍的人,在常委會上,一般事情也不輕易表態,不過脾氣也很倔,一旦表態,決不退讓,動不動就是「保留個人意見」,好在現在李丁山和邱緒峰都忙著各自一攤子事情,也沒有和他一般計較。

  今天的常委會的主要議題是,李丁山接到市委組織部的通知,要求安縣報一名異地交流的幹部名單,最好是年富力強的年輕幹部,要和燕省東部的蒼山縣進行幹部輪換。安縣的13個常委中,最年輕的是夏想,但如果說到年富力強,倒還是可以挑出幾個。

  不過首先邱緒峰不可能交流過去,他是縣長,不能交流。其次是梅曉琳,但她作為專職副書記,也不是十分符合要求。最符合條件的其實是夏想,不過李丁山肯定不會放夏想走,他知道夏想對他的重要性以及對安縣的重要性。剩下的人中,縣委辦主任蔡毅和旦堡鄉黨委書記房玉輝都在35歲左右,也算是年富力強的代表人物。

  會議室中,依次坐滿了13名常委。

  李丁山將今天的議題一說,看了在座的常委一眼,說道:「幹部異地交流是好事,大家可以毛遂自薦,也可以推舉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人選……邱縣長,你先來說說。」

  邱緒峰也心裡清楚,縣委推舉的人選只是提供給市委做一個參考,具體決定權還在市委裡面,但縣委的推舉權也能影響到市委的決定。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和夏想的通力合作,他想的第一個人選就是夏想。

  時機不同了,所以考慮問題的角度也有所不同了,他微一沉思,笑著看了梅曉琳一眼:「我覺得梅書記挺適合,她去蒼山縣的話,不但可以給蒼山縣帶去全新的氣象,對她個人而言,也大有好處。」

  夏想一臉平靜,目光在邱緒峰和梅曉琳之間閃爍。

  邱緒峰是要將梅曉琳支開,一腳踢到遙遠的蒼山縣。想想也是,天天有一個前未婚妻在眼前晃來晃去,脾氣再好的人,也難免心煩。當然他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有足夠的資本,又和邱緒峰合作得還算愉快,恐怕邱緒峰第一個想要趕走的人,是自己。

  夏想原以為梅曉琳會立刻反唇相譏,不料她只是淡淡笑了笑,卻沒有發言。

  縣委辦主任蔡毅舉手發言:「我倒是覺得夏縣長作為安縣最年輕的常委,最能幹的副縣長,如果交流到蒼山縣,肯定可以為我們安縣增光添彩。」

  「我也贊成蔡主任的意見,夏縣長是最合適的人選。」三石鄉黨委書記段大可也附議蔡毅。

  夏想微微一愣,看來安縣的內部,不是想像中那麼和諧統一,不同的聲音出現了,而且還很整齊強烈,誰是幕後主使呢?他不經意間看了房玉輝一眼,見他一臉淡然,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房玉輝今年34歲,外表普通,個子中等,面相顯老,給人一副老成持重的感覺。夏想感覺房玉輝此人心機深沉,不好對付。他是譚龍的人不假,卻比譚龍更有城府。夏想甚至不無惡意地猜想,旦堡鄉也許還真是一塊風水寶地,上任黨委書記厲潮生就是一個無比厲害的人物,現任的黨委書記房玉輝,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

  一向很少發言的武裝部長孔劍也不緊不慢地說道:「選來選去,就真是覺得夏縣長最合適了,有能力,又年輕,幹勁十足,我也支持夏縣長異地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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