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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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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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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00:05:09
第721章 欺人太甚

  「新中國第一個女性省委書記是萬紹芬,1985年她就擔任了江西省委書記。」梅曉琳終於發現了夏想也有遺漏之處,被她發現了錯誤,她開心地笑了,「你也有出錯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百事通萬事能!」

  夏想當然也會犯錯,眼前的梅亭就是他一生之中犯的一個大錯。是人都會有錯誤,不過沒想到他也會犯一個簡單的錯誤,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一直以為國內第一個女性省委書記是孫春蘭,但孫春蘭要到2009年才擔任了省委書記,儘管說幾年時間讓梅曉琳搶先一步擔任省委書記不可能也不現實,但他還是想用來激勵她,沒想到,還記錯了,原來早先已經有過了女性省委書記的先例了。

  「那也不要緊,你以後也會成為國內第二第三位女省長,第三第四位女省委書記,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夏想就勢找了個臺階下。

  「你真的以為我有這個能力?我才擔任過縣長,你就說我能擔任省長,中間還差了一大截。」梅曉琳被夏想一誇,也是心花怒放,一臉笑容看向夏想。

  「當然有,省長也不是天生的,都是從縣長做起的。你有了安縣的經歷,再在團中央鍛練兩年,下放到地方上,可以直接從副市長起步。」夏想又強調了一句,「我覺得如果能和鄭盛處好關係,等鄭書記外放時,你就可以借機隨他一起下去,是一個好機會。」

  讓梅曉琳和身為團系的鄭盛走近,對梅家以後的發展也是大為有利。夏想對梅老爺子的印象不錯,而且梅升平也幫他許多,為人也有可取之處,再有他和梅曉琳之間複雜難辨的關係,他也想梅曉琳走得更遠,或許也會讓梅家多一條腿走路。

  「既然你看好我,我就試試看了,努力一把,不讓自己留下遺憾。」梅曉琳抱過了梅亭,仿佛是向夏想示威,又仿佛是自言自語,「也不能讓你小瞧了我,總覺得我好象沒有什麼本事一樣。你也才是副廳,我和你不差幾年,說不定比你還能搶先一步到副省級。」

  「好,那我們就比比看。」夏想見梅曉琳又露出以前的笑容和神情,也是心中高興,「誰先邁入副省級的門檻,誰就贏了。」

  「賭注是什麼?不能白打賭。」梅曉琳挑釁一樣看著夏想。

  「……」夏想想了一想,還沒有想好時,梅亭就從梅曉琳懷中掙脫出來,來到夏想面前,拉住他的手,童聲童氣地說了一句讓夏想和梅曉琳都尷尬的話。

  「要是媽媽輸了,就得讓爸爸當馬騎!」

  童言無忌,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成年人的思維就是太複雜了太不純潔了,梅曉琳迅速看了夏想一眼,臉紅過耳,急忙扭過頭去。夏想也不免尷尬,將梅亭抱入懷中,哄她說道:「騎馬不好玩,換個別的方式好不好?」

  「嗯……」梅亭歪頭一想,「那就打屁股好了。」

  「……」

  晚上,夏想在外面陪梅曉琳母女吃過晚飯,又送兩人回家。經過半天的相處,梅亭對夏想無比依賴,總是粘在夏想身上不肯下來,一口一口「爸爸」叫得無比甜蜜。到底是女孩嘴甜,比連夏和夏東的笨嘴拙舌強多了。當然現在夏東還不會說話,拿他和梅亭相比有失公正,但可以想像的是,夏東也肯定不如梅亭嘴甜。

  還好,回到家裡後,梅亭就在夏想懷中睡著了。夏想輕手輕腳地將梅亭放在床上,一回身想向梅曉琳告辭,沒想到梅曉琳就緊緊站在他的身後,他沒注意一下就踩在了梅曉琳的腳上,梅曉琳吃疼,一低頭,就撞在了夏想的胸上。

  夏想向外便倒,一想到身後是梅亭,就伸手一抓,雙手就抓住了梅曉琳的肩膀,等於是他一下將梅曉琳攬到了懷中。

  梅曉琳低頭去看腳,沒注意到夏想是慌亂之中胡亂抓她,還以為是夏想有意抱她,先是身子一下僵硬當場,過了片刻,又軟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夏想的後背,淚水奪眶而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是委屈?好象她也沒有可以委屈的地方,夏想從來沒有欺騙過她什麼,相反,還給予了她足夠多的幸福理由。是渴望?她對夏想有了依賴,有了感情,但也只是一廂情願,夏想對她似乎沒有過任何暗示。

  到底是為了什麼,梅曉琳說不清,只是想哭,想靠在一個男人的懷中,想在一個溫暖而堅實的胸膛之上,痛快地哭一場,用來懷念她一個人的心傷。

  夏想也沒想到無意之中的誤會引發了梅曉琳的淚水,他沒有辦法推開梅曉琳,因為他知道一個女人壓抑的哭聲是因為內心的傷痛。他撫平不了梅曉琳的悲傷,安慰不了她的渴望,但至少可以給她一個短暫的擁抱,給她一次片刻的溫暖。

  他還不至於吝嗇到連一點溫情也不分享給梅曉琳的地步。

  只是真要說到感情,夏想就只能搖頭了,就如對衛辛一樣,他始終覺得,他的感情債已經夠多了,確實不能再氾濫了,關鍵的一點是,感情真是勉強不來,他對梅曉琳,只能是一次便是永久了。

  梅曉琳哭了幾分鐘,又漸漸止了哭聲,忽然拿起夏想的胳膊,賭氣似乎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幾下眼淚,又破涕為笑:「好了,哭完了,心情好多了,你再也不欠我什麼了,從此以後,我放下包袱,輕裝前進,努力做好本職工作,爭取早日當上省長!」

  走出梅曉琳的社區,京城的夜晚格外迷人,處處紙醉金迷,放眼望去,歌舞昇平之中,燈紅酒綠之處,也不知掩藏了多少歡笑和淚水。夏想在微冷的夜風中清醒了一會兒,打電話給曹殊黧報一個平安,就又打給了肖佳。

  肖佳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也是對他索求最少,又最自強獨立的一個。連若菡獨立之中,也有柔弱的一面,因為她會感到孤單。肖佳卻不,她總是以姐姐的姿態對他遷就,對他從無所求,只想作他身後最忠實的女人,不管他走到哪一步,不管他有多狼狽多疲憊,肖佳永遠是他的大後方。

  算算日期,肖佳懷孕沒多久,應該還沒有大起肚子,夏想就有點想看看肖佳現在是什麼模樣了。電話一接就通,肖佳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是不是來京城了?晚上又沒有地方去了?不許來我這裡,我不歡迎你。」

  上來就吃了一個閉門羹,夏想有點納悶:「怎麼著了,挺氣勢,我又得罪你了?」

  「沒有。」肖佳咯咯地笑了,「我是怕你來了發壞。科學家研究,私生子一般都比較聰明,原因就是在懷孕期間,母親做愛比較少的緣故。為了讓我的孩子成為最聰明的寶寶,你去住酒店好了,乖,聽話,別過來搗亂了,我都睡下了,而且還有保姆,有叢楓兒,你來不方便……」

  叢楓兒?夏想吃了一驚:「叢楓兒怎麼也在你身邊?」

  「是呀,她來京城培訓來了,和我很談得來,我很喜歡她,就留她住在我這裡了,怎麼,你有意見?」肖佳心情不錯,對夏想的疑問有點好奇。

  「沒有,就是沒想到她和你也能談得來。」夏想也沒有多想,雖然很想見肖佳,想了想還是不麻煩她了,他一去,又要折騰許多人為他讓路……

  「好了,自己找地方住,不許生氣,我是為了寶寶好,你肯定會體諒我,對不對?」肖佳象哄孩子一樣哄他,夏想只好敗了,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早知肖佳不收留他,還不如回燕市好了,夏想無奈笑了笑,算了,找一家酒店湊和一晚上,今天挺累,晚上開車危險,明天一早再回燕市好了。

  夏想回去剛取上車——梅曉琳所住的社區還算高檔,進去的都是有錢人,不過有錢人不一定就素質高——他有點迷路,忘了車停在哪個方向了,就原地轉了一圈,想了想才想了起來,剛一轉身,就見身後有一隻哈巴狗瞪著雙眼沖他怒吼,夏想一向不怕狗,更不怕小得跟兔子一樣的哈巴狗,對哈巴狗莫名其妙的威脅毫不在意,就恐嚇似地跺了一下腳,頓時嚇得哈巴狗落荒而逃。

  就聽身後有人譏笑一聲:「跟一個小狗一樣,還會轉圈圈。喲,本事還挺大,還敢嚇跑我的寶貝。來,寶貝,別怕,我來替你出氣!」

  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聲音既輕蔑又輕佻,夏想回頭一看,見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伸手抱起哈巴狗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公正地講,她長得確實不錯,眉眼帶俏,五官十分精緻,第一眼很漂亮,第二眼很耐看,但就是有一條,眼神很輕蔑,神態很高傲,居高臨下地看著夏想,眼中流露出的全是輕視之意。

  夏想是誰?他兩世為人,閱人無數,一眼就可以看出此女是無所事事的一類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小三——當然此時還沒有小三的說法,確切地講,是二奶。因為她年紀輕輕又長相豔麗,卻又穿著居家服出來轉圈,還養著狗。一般養狗的女人,要麼是空虛的中年婦女,要麼是被人包養的年輕美女,真正的有工作有孩子要照顧的女人,哪裡有時間養狗?

  養孩子和工作的時間都不夠用!

  夏想才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看她的樣子屬於是極度無聊又自以為高高在上可以隨意取笑別人的人,和她計較,夏想還自認降低了身份,他理也未理抱狗女,轉身就走。

  抱狗女被夏想輕描淡寫的態度激怒了,怒道:「喂,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人?說你呢,你給我站住!」

  什麼人都是,還讓他站住,夏想心想別說和她吵架,就是和她說話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他就更加快了腳步。

  抱狗女眼高過頂,本想嘲笑夏想幾句,沒想到夏想態度傲然,比她的神態還傲慢,不但沒有正眼瞧她一眼,連一句話都不肯和她說,自以為自己身份特殊,有地位有權勢的她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再有夏想剛才一嚇,嚇得她的寶貝現在還有點發抖,不由惱羞成怒:「你再不站住,我叫保安了,說你是小偷,你肯定不是社區的住戶……你給我站住。」

  眼見夏想就要轉身拐彎——夏想是去取車,她卻以為夏想是想溜走——情急之下,將手中的哈巴狗放下,用手一指夏想:「去,寶貝,咬他。他敢嚇唬你,不能放他走,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哈巴狗剛才怕夏想,現在狗仗人勢,一路囂叫著沖夏想撲來,不幾下就趕上了夏想,張開狗嘴就朝夏想的腳踝咬去——它想咬高的地方還夠不著,個子太小了,簡直和一隻大兔子沒什麼兩樣,放到深山老林之中,別說有生存能力了,說不定連一隻兔子都能把它咬死。

  夏想再低調,再不主動惹事,也不能讓一隻狗眼看人低的哈巴狗咬上,他向旁邊錯開一步,稍微一彎腰,頓時嚇得哈巴狗站住了腳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夏想小時候生活在農村,知道對付凶狗的方法,假裝彎腰拿東西,狗就會站住不敢向前,對付狗仗人勢但沒有實力的哈巴狗也同樣適用。

  抱狗女跑得也挺快,屁股扭動,胸前洶湧,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怒不可遏地沖夏想一指:「你剛才嚇著我的寶貝,快向它道歉!」

  夏想心想這女人本錢不小,說不定也是什麼大人物的側室,但再有本錢你也是側室,身為側室就應該有側室的覺悟,閑得無聊也不能拿別人取樂,何況還拿一條狗說事。這年頭,人都沒有人權,狗還想有狗權?

  當然,如果遇到民工或是一般人物,說不定還真能被她的氣勢嚇住。以後的網路新聞之上,就不乏向狗道歉為狗下跪的事例出現,真是人心不古,人不如狗。拿狗權壓人權,其實還是拿權勢拿人,是社會貧富分化、階層對立的真實體現。

  哈巴狗剛才被夏想嚇住,見主人來到身邊,又氣勢起來,「汪汪」地沖夏想吼個不停,樣子之凶,好象它是黑背一樣。許多時候,我們和人交道,尊重的不是他本人,是他的背景,現在看來,用在狗身上也同樣合適。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仗人勢的狗!

  夏想冷笑一聲:「我勸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你把狗當成寶貝是你的自由,但在我眼裡,畜生就是畜生!讓人向畜生道歉,虧你說得出口!」

  「畜生?哼,我告訴你,我的寶貝別看是一條狗,它比你還值錢,你知道它值多少錢不?10萬塊!知道10萬塊是多少錢不?你累死累活10年都賺不到。」

  說是狗眼看人低一點不假,夏想向來不太注重名牌,穿衣儘量以舒適為主,出門更是喜歡穿休閒衣,因此乍一看,他也就是一個普通人,除了英俊帥氣一點,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富貴之氣,也看不出來是副廳級幹部。

  10萬元現在對於夏想來說,還真不算錢。他也不用收禮,隨便出手設計一處住宅社區,就是百萬上下。更不用提肖佳的數十億資金有他的一半,曹殊黧的公司每年也是數百萬的利潤,還有隨時可以動用的江山房產的數億資產,還有遠景集團幾十億的資金,以及連若菡在美國百億的公司,夏想低調是低調,真要是讓他一擲千金,他每天都花10萬也消費得起。

  但要自降身份和抱狗女去比誰更有錢,是極其庸俗的做法,也不是夏想的性格,他搖搖頭:「請你讓開,我還有事。如果你認為我可以被你欺負,你打錯了主意,我勸你還是趕緊走。」

  夏想的話不算囂張,說得比較中肯,但聽在抱狗女耳中,夏想就囂張得無法無天了,她氣急敗壞地沖哈巴狗喝道:「寶貝,咬他。有我在,不用怕!」

  哈巴狗還真聽話,主人指哪咬哪,低吼一聲,就又沖夏想撲了過去。

  說實話,哈巴狗這樣的觀賞狗,在夏想眼裡,還真不是用來咬人的狗,他一腳就可以將它踢飛,不踢死,也能踢個半死。

  但本著愛護小動物的出發點,本來不願意傷害抱狗女心目中的寶貝或者兒子的善良想法,夏想還是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又一次讓到一邊,也不由心中發火:「我警告你,再縱狗行兇,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能怎麼個不客氣法?」抱狗女叉著腰,表情既囂張又狂妄,「你敢動我的寶貝一根毫毛,信不信我能滅了你!」

  口氣還真不小,怪不得人人都說京城人氣場足,人人都是通天的手腕,動不動都說在中南海有人,今天還真讓夏想見識到了,一個抱狗女張口就能滅人!現在可是西元2004年的新社會,不是1894年的滿清王朝,眼前的抱狗女也不是什麼格格、皇親國戚,就算夏想猜錯了她不是小三,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富二代或官二代,而且還不是很有權勢的那種,卻能張口滅人,還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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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00:05:28
第722章 無心插柳

  夏想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的口氣還真不小,因為一條狗就能滅一個人,行,你敢再放狗過來,我就敢一腳踢開它。」

  抱狗女怒極:「寶貝,咬他,咬死他!」

  屁大點的一條狗還想咬死人,開什麼玩笑!不過抱狗女的口氣可不想開玩笑,而是氣勢洶洶,咬牙切齒!

  哈巴狗再一次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狗不大,聲音不小,猛一聽,還真有嚇人的效果,夏想也怒了,他已經夠容忍了,還真沒有動小屁狗一根汗毛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沒有再客氣,而是憤起一腳,正正踢在小狗的屁股上。

  本來夏想的一腳是想踹在狗的腰上,腳一抬起時,又心軟了一點,畢竟它只是一個畜生,雖是畜生,也是一條命,不想讓它受傷太重,就腳下又收了幾分力氣,偏了幾分落在了它的屁股之上,只是想將它踢開為止,不想讓它受傷。

  夏想的力氣拿捏得恰到好處,一腳正好將哈巴狗踢飛幾米遠,卻又不至於受傷。哈巴狗悲苦地叫了幾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又一翻身站了起來,委屈地跑到抱狗女的腳下,用力蹭抱狗女的腳,顯然是在尋求安慰。

  抱狗女怒了,怒氣衝天,她不顧形象,一挽袖子,三步兩步來到夏想面前,揚手便打:「反了你了,敢打我的寶貝?今天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夏想一閃躲過了她的巴掌,女人撒潑起來也是兇悍得嚇人,她表情扭曲,雙目圓睜,本來非常漂亮的相貌竟然有了猙獰之態,在路燈的照射之下,如同鬼魅。

  好男不和女鬥,夏想的一貫立場就是不和女人動手。男人打女人,再有理,在外人看來也不占理,他躲到一邊之後,冷哼一聲:「我讓你一次,如果你再鬧個沒完沒了,我也不會客氣!」

  「我今天還跟你沒完沒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有本事你打我?有本事你再踢我的寶貝?我告訴你,今天你別想離開這裡,你死定了!」

  抱狗女又伸出雙手,朝夏想的臉上抓來。哈巴狗也乘機吼叫著,從下麵又朝夏想襲擊,張口就咬。夏想現在上下兩路受敵,心想今天還真是倒楣,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不講理的一女一狗?狗仗人勢也就罷了,這個女人背後的主人又是誰,讓她這麼牛氣沖天,就因為他嚇了小狗一下,就惹來這個瘋女人沒完沒了地糾纏,真是服了這個女人的素質和不可一世。

  瘋女人擺出的姿態完全是要將他的臉抓花的兇猛,夏想心中怒氣漸盛,欺人太甚,讓她三分她還真上了天,真以為他怕了她。他在京城之中雖然沒有在燕市的關係網深厚,但還不至於如瘋女人所說的一樣,隨便一個人就能滅了他!

  別的不說,誰想滅他,也得問問吳老爺子答應不答應!也得問問,邱家是不是同意!也要問問,梅家是不是高興!不提幾家的勢力,就憑肖佳在京城多年的積累,憑肖佳坐擁億萬身家的影響力,方方面面也要給幾分薄面!

  夏想就還真想看看,一個無所事事抱狗的女人,是怎麼讓他死定的!

  他一伸手就抓住了瘋女人的雙手,不讓她近身半分,然後腳下一抬,一腳又將哈巴狗踢了出去!可以說重生以來,夏想從來沒有如此動怒過,給臉不要臉的人,就得打臉。因為一條狗就要打人就要滅人,世界上還真沒有這麼樣的道理。

  又想起後世一條狗跑上公路,被一輛車無意中撞死,狗主人非要司機給狗下跪。夏想就替下跪者悲哀,公路是人的公路,按照交通法規,狗沒有通行權。沒有通行權,不是故意撞死就是白撞。因為如果因為為狗讓路而釀成慘痛車禍,狗主人是不是也要負相應的刑事責任?

  曾經還有一則新聞報導,有一個老太太跑到高速公路上撿東西,結果一個汽車躲避不及,發生了車禍,後面的車輛相繼撞上,引發了重大的連鎖相撞,最後死亡高達十餘人,而老太太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路,看也不看一眼,最後也沒有人追究她的責任。

  再有更有一則新聞報導,國內一名女博士到了德國,因為過人行橫道時不看信號燈——在國內養成的劣習——結果被疾駛而來的汽車撞死,最後判決司機不負責任,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給予適當的賠償。世界因為有嚴格的制度才和諧運行,國內百分之八十的人車相撞事件,責任在行人的一方。

  夏想氣歸氣,還是十分冷靜地一甩,將瘋女人甩到一邊:「你有後臺,有背景,好,都叫來好了,我不和你打鬧,讓你的後臺來,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瘋女人見她的狗又被夏想踢跑,發瘋一樣又撲了上來:「你踢了我的寶貝兩腳,我要打斷你的雙腿!」

  眼見瘋女人離夏想不到一米遠時,夏想準備給她一個教訓,將她推到一邊,然後就報警之時,突然,從他身邊閃過一人,速度之快,連他也沒有看清。來人一下橫在他和瘋女人之間,揚起手,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在瘋女人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悅耳。

  剛剛被夏想踢飛的哈巴狗見主人被打,倒也臨危不懼,吼叫著又沖了過來,要咬來人。來人可不比夏想溫柔,一腳踢出,正中哈巴狗的狗腿,只聽「哢嚓」一聲,哈巴狗發出一聲悲愴的狗鳴,連打兩個滾,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顯然,狗腿子斷了。

  瘋女人被打蒙了,又見她的寶貝被踢斷腿,頓時氣焰大減,一頭亂髮,目光呆滯,片刻之後「哇」的一下大哭出聲:「你們這對狗男女,不許走,我今天要你們好看,要打斷你們的腿,要你們都死!要你們向我的寶貝磕頭……」

  她一邊哭,一邊打出了電話。

  夏想定睛一看,才看清來人居然是付先先!

  付先先瞪了夏想一眼,猶不解氣地用手指著瘋女人,氣呼呼地說道:「我說你也真是的,一個大男人,被一個瘋女人追著打,真丟人。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打你?頂多就是一個二奶,養不起男人就養狗,不老實在家裡呆著養肉,還敢出來丟人,真是不知道丟人多少錢一斤!一條小屁狗也想咬人,氣死我了,我去踢死它。」

  說話間,付先先就要上前再踢倒在地上呻吟的哈巴狗幾腳。

  夏想忙一把拉住她:「好了,別跟一條狗一般見識,狗是狗,人是人。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也咬回去,是不是?」

  付先先又被夏想氣笑了:「人咬狗?虧你想得出來!你也真是的,我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你的電話,正好跑過這裡辦事,沒想到卻碰到你和一個女人一條狗在打架,真是笑死人了。你說,要不是我美人救英雄,你今天說不定還真得栽在這裡,是不是?」

  「那個,感謝先先出手相助。」夏想嘴上說得漂亮,心裡卻想沒看出來付先先不但是個新潮女孩,而且還是一個暴力女孩,剛才幾下的拳打腳踢,乾脆俐落,顯然練過幾下子,「你身手不錯,練過?」

  「練過女子防身術,專打色狼,你要不要試試?」付先先沖夏想一拉架勢,還真有點象模像樣,反正基本功挺扎實,至少能唬人。

  夏想沒說話,笑了一笑,看了正在打電話的瘋女人一眼,小聲對付先先說道:「我們快走,省得一會兒她叫來了幫手,我們就麻煩大了。」

  「我才不怕,誰敢來我就打誰。」付先先不滿地打了夏想一拳,「你怎麼這麼膽小,還真被她嚇著了?她就是一個二奶,不老實做人,還敢出來拋頭露面,自己找不自在,我就讓她不自在到底。」

  瘋女人一邊哭訴一邊打電話:「小峰,快來救救我,我被人打了,我的寶貝要被打死了,我也要被打斷腿了,你不是最喜歡我的長腿嗎?我的腿要是斷了,會留下傷痕,會很醜……」

  小峰?難道是趙小峰?夏想一愣,不會無意中衝撞了趙小峰的情人吧?

  不過聽瘋女人所說的理由,夏想差點笑出聲來,還真是應了古人一句話「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瘋女人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男人喜歡的只是她的身體,所以就拿身體來說事,肯定可以打動她的身後人。

  夏想一愣神的功夫,付先先就掙脫他的手,幾步來到瘋女人面前,伸手搶過她的電話,一把摔到地上,又一揚手打了她一個耳光:「臭女人,知不知道你今天惹錯了人?你惹了他,就等於惹了我,因為我今天找他有事,你耽誤了他的時間,就等於耽誤了我的時間,我還沒找你麻煩,你還敢找人來?行,我就等著看誰來救你!」

  果然是橫的怕愣的,付先先咄咄逼人,打了瘋女人耳光之後,瘋女人嚇得臉色發青,渾身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不敢還手。

  夏想看了無奈搖頭,對付女人,還是女人出手管用。換了他,他可對著瘋女人的臉下不去手。男人打女人,不管怎麼占理,真要下手,怎麼說都讓人覺得在道德上失分。

  夏想還以為瘋女人的救兵會過一會兒再來,沒想到,付先先剛打完人,就有數輛奧迪和軍車共十余車車,魚貫駛入社區,威風十足地將夏想和付先先圍在中間。

  瘋女人見來了救兵,立刻和剛才狗仗人勢的哈巴狗一樣,狠狠地瞪了付先先一眼:「臭女人,你等著,一會兒我要打斷你的狗腿!」然後又用手一指夏想,「還有你,你們一對狗男女,一個都別想跑,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了。」

  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以及一副得意揚揚的醜態,夏想看了付先先一眼,反而一臉淡笑:「好,我等著,快去向你的主子搖頭擺尾去,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替你出頭。」

  付先先「啪啪」幾聲,為夏想鼓掌:「這話才象男人,我喜歡你強勢的一面。」

  瘋女人跑到中間一輛奧迪車旁,拉開門坐了進去。所有的車都貼了深顏色的車膜,看不清裡面坐了誰,有多少人,但所有車都一動不動將夏想和付先先圍在中間,形勢十分緊張,一觸即發。

  夏想心想,萬一從車上下了一群彪形大漢,將他和付先先綁了走,也是一件糗事。他看了付先先一眼,付先先一副渾不在意的輕鬆模樣,還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在嘴裡咀嚼,見夏想看她,她以為夏想也想吃,就又拿出一片,剝好,笑間盈盈地送到夏想嘴裡。

  剛才付先先挺身而出的舉動給夏想留下了好印象,他也就沒有多想,張嘴吃下,小聲問了一句:「一會兒我們被人綁走了,怎麼辦?」

  「不怕,請神容易送人難。」付先先白了夏想一眼,「你在京城又不是不認識人,隨便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班人,怕什麼怕?你是男人,要有男人樣。」

  夏想還沒有說話,就聽車門一響,瘋女人右手捂臉從車上下來,一臉憤恨,只看了夏想和付先先一眼,就掩面而逃,哭得十分傷心,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從一輛車上下了一人,二話不說抱起地上的哈巴狗,上車之後,所有車輛同時發動,一陣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傳來,幾輛汽車怎麼來的又都怎麼回去了,片刻之間走得一乾二淨!

  怎麼不下來人也不見有任何動靜,來得快走得也快,到底車上的人是誰?又是什麼來歷?夏想一肚子不解,卻又無從得知。

  付先先也不知道,她聳聳肩,無謂地搖了搖頭:「沒好戲看了,遺憾。走了,散了,不好玩了,肚子餓了,走,請我吃飯去。」

  一場風波轉眼化解於無形,剛才的鬧劇以風捲殘雲的效果收場,讓夏想也多少有點遺憾。他遺憾的不是和付先先一樣沒有熱鬧可看的胡鬧,而是對車中人沒有露面,微感失望。

  付先先幫了他,請她吃飯是應有之意,儘管夏想其實已經吃過了晚飯。

  半個小時後,夏想和付先先坐到全聚德的雅間之中——上次夏想在京城住院,付先先提了一隻烤鴨前來探望,卻讓她自己飽了口福,沒有給夏想留下什麼,因此,她今天特意請夏想來全聚德再次品嘗烤鴨。

  不過付先先事先聲明,讓夏想付款,夏想也欣然應允。

  付先先臉色紅潤,剛才的一幕給她帶來的興奮之意還沒有完全消退,一路上她還一直說個不停,對瘋女人的囂張嗤之以鼻,對前來解圍的人不敢下車還打了瘋女人一巴掌大感好奇,卻猜不出來車中人到底是誰。

  夏想卻總是覺得車中人可能就是趙小峰,因為瘋女人在打電話時,喊出了「小峰」的名字,雖然夏想也是只憑猜測,但直覺卻告訴他,車中人肯定極有來頭也很有權勢,否則不可能調動十幾車一起出動,而且還有軍車。但來了之後卻沒有下車,是因為趙小峰認識付先先。

  趙小峰才不會在付先先面前丟臉,所以才盛氣淩人地趕來,卻又悄無聲息地撤退。

  夏想猜對了一半,車內人確實是趙小峰,趙小峰也確實認出了付先先,但他之所以沒有下車,並非完全是因為付先先,同時也是因為他。

  因為趙小峰也認出了他!

  趙小峰並沒有見過夏想,但恰好在山水相連城的開工儀式上,夏想和成達才在電視螢幕上的一幕,他因為關心下馬區房地產市場的緣故,看了個清清楚楚,因此,也對夏想的模樣,記在了心裡。

  本來趙小峰怒氣衝衝地帶人前來救急——花小朵是京城名流界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他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金屋藏嬌養了起來,本來還有一個部長的兒子和一個政治局委員的侄子跟他爭了很久,花小朵最終跟了他,就讓他有了極大的滿足感,就為花小朵買了房子,每個月給她幾萬元的零用錢,說什麼也不再讓花小朵拋頭露面,不讓她出現在公眾視線之中,就是為了防止花小朵再跟了別人。

  花小朵太愛招蜂引蝶了,她生性浮誇,又愛人前人後的風光,肯安心守住一人確實不易,主要也是有太多人喜歡花小朵。花小朵身材一流,長腿細腰,絕對是天生尤物。

  趙小峰得手花小朵之後,確實也是愛不釋手,尤其愛花小朵的一雙美腿,簡直如藝術器一樣令人著迷。精緻如玉、光潔如瓷,當然,他更迷戀長腿繞在他的腰間的感覺。

  今天一聽到花小朵被人欺負,他火冒三丈,正好他在附近吃飯,立刻帶人前來,正準備興師問罪之時,卻意外地發現站在場中的人是付先先。

  趙小峰不怕付先先,卻怕付先先一張沒有把門的嘴,他一露面,絕對就被付先先拿住了把柄。儘管他和花小朵之間的事情,圈內人士差不多都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人敢對外亂說。付先先則不同,她不是體制內的人,卻有體制內的關係,而且認識大部分體制內的人,關鍵是,她又視體制內的潛規則如無物,隨心所欲,他偏偏又不能拿她怎麼樣,因為付先先是付家人,誰都要給付家幾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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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因此,趙小峰坐在車上猶豫片刻,正想著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時,是不是派人下去把男的抓走,教訓一頓了事?他不下車,付先先也不會知道他在車內,只是當他定睛一看,看清站在付先先旁邊的人正是夏想之時,頓時大吃一驚!

  怎麼是夏想?怎麼可能是夏想?!

  如果說付先先讓趙小峰有所顧慮的話,夏想就讓他心存顧忌了!因為夏想和邱、梅、吳三家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而且聽父親說,夏想好象還深受總理的賞識,如果他因為花小朵的事情和夏想起了直接的糾紛,事情一旦鬧大,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趙小峰不是怕夏想,而是不想有任何把柄被夏想發現。因為他研究過夏想和白戰墨之間的交手,知道夏想善於從小處入手,抓住對手的極小的一個漏洞,然後順藤摸瓜將對手打垮。

  雖然他和夏想之間還沒有交集,也許沒有成為對手的可能性,但因為他有了投資在元明亮手中,而且聽付先鋒所說有可能因為投資問題和夏想有衝突,因此,他也將夏想當成了潛在的對手。

  還未交手,如果先有把柄在對手手中,才是蠢材。再有他也聽聞過夏想和付先先之間似乎有曖昧關係的傳聞,今天一見,果不其然,付先先還親熱地喂夏想口香糖,就更讓他坐實夏想和付先先之間果然有男女關係的猜測,想到付先鋒還口口聲聲說是付先先和夏想之間是清白的,他就不免好笑。付先鋒和夏想勢同水火,沒想到他妹妹成了夏想的情人,付先鋒肯定心裡不好受,就想吃了不消化的東西一樣。

  嘲笑了付先鋒之後,趙小峰當機立斷,決定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轉身走人了事。和大事相比,花小朵再受到寵愛,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女人,總有玩膩的一天。

  不想花小朵不同意就這麼算了,非要打斷夏想和付先先的雙腿,為她的寶貝狗報仇。趙小峰火了,揚手打了花小朵一個耳光:「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腿?打斷容易,接上難!別說你吃不了兜著走,就是我也沒法收場!」

  趙小峰清楚,和夏想鬥,要鬥在明處,背後下黑手打斷腿這樣的手段,不是他這個身份的人該做的事情。還有付先先的腿也不是誰都能碰的,他和付先鋒合作歸合作,他看不起付先鋒是一回事兒,但必須尊重付先鋒身後的勢力則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老子一屆之後就會退個乾乾淨淨,付家不但還朝中有人,地方上也有盤根錯節的關係。

  別說打斷付先先的腿了,就是把付先先的腿碰破一層皮,也指不定以後付家會秋後算帳。

  打了花小朵之後,趙小峰命令收隊走人,走到外面,又有點後悔剛才下手太重了,就又花了十幾萬買了一堆禮物送了過去,才算哄得美人破涕為笑。

  趙小峰的心思以及他如何善後,夏想不清楚也不操心,因為他現在和付先先一邊品嘗烤鴨的美味,一邊聽付先先和他談條件。

  「今天我美人救英雄的事情就算了,算我免費奉獻,不算人情,你也別記在心上,就當是我上次送你烤鴨卻又被我吃掉的補償好了,我們要談的事情,另有交換條件……」付先先也沒有什麼吃相,別說淑女了,連夏想都不如,弄得滿手油,滿嘴油,跟個小孩一樣,身上還沾了不少油星。

  夏想一臉微笑:「你說,我聽。」

  今天付先先的表現,改變了他對她以往開放、新潮的看法,原來她也有嫉惡如仇的一面,雖然多少有點愛搞惡作劇的惡趣味,但不管如何,剛才確實是幫了他的大忙,否則不管請誰出面,知道他是因為一個女人和一條狗而引發的慘案,也不是十分光彩。

  有付先先出面就不同了,順利解決了慘案之後,還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就讓夏想心情十分輕鬆,饒有興趣地看著付先先很沒形象的吃相,笑著等她開口。

  「我想到小時新型建材廠上班。」付先先一抹嘴巴,又喝了一口飲料,才說,「怎麼樣,吃驚吧?」

  夏想確實有點吃驚,看付先先的樣子不象在開玩笑,笑問:「還是為了梅曉木?」他自然清楚付先先到小時的廠子上班,可不是為了賺錢,她不缺錢,也不會在乎上班賺的幾分幾毛,除了梅曉木,他猜不出來嚴小時的廠子有什麼讓付先先感興趣之處。

  「猜對了一半。」付先先伸手拿過紙巾擦嘴上的油,由於過於用力,讓她的嬌豔紅唇更加奪人眼目。

  付先先的嘴唇非常性感,有一種誘人的完美弧度。在夏想看來,讓她整個人顯得最有迷人風情的部位,就是她的嘴唇。

  夏想還以為還有下文,不料付先先一句話說完,就閉了嘴,然後就等他回答。

  「我試一試,不敢保證。」夏想心裡沒底,自從他和古玉的關係有了突破之後,自從去年大雪之時視察了小時建材廠以後,他和嚴小時之間似乎有漸行漸遠之勢,因為嚴小時很長一段時間來和他聯繫很少,確切地講,是極少,幾個月來,好象沒有打過一次電話。

  付先先究竟為了什麼原因才去小時建材廠上班,夏想並不是十分關心,他也清楚付先先不會有什麼陰謀,以她的性格,別說她沒有陰謀,就算有,也逃不過嚴小時的眼睛。既然她提了出來,他就要給她一個面子,幫她一個忙,作為對她今天幫忙的回報,也值得他打一個電話。

  小時建材廠古玉的股份最多,如果嚴小時不答應,通過古玉出面,肯定也可以,但夏想不想和嚴小時之間的關係鬧僵,嚴小時在他和高建遠的爭鬥之時,在他的利用之下,相當於暗中幫了他不少忙,事後她沒有記恨他,他就對她的大度記在心間。

  夏想拿出電話,又問了一句:「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我不懂技術,我可以負責銷售。憑我的能力和關係,一年為廠子帶來幾千萬的銷售額不在話下。」付先先年紀估計在23歲左右,但樣子顯小,和曹殊黧似乎一直長不大的小女孩面相不同的是,她的面相好象16歲的小女生一樣,而且不經意間總露出小女孩式的好奇,但她的胸部又十分洶湧,就讓夏想一下想起了後世發明了一個詞語:童顏巨乳。

  付先先的話是不是信口開河夏想不置可否,他需要還的是人情,不是付先先到底能不能為廠子帶來什麼利益。當然他也相信,如果付先先真的用心去做業務,肯定會有銷路。

  嚴小時的電話一打就通,她的聲音不冷不熱,直截了當地問道:「夏書記,這麼晚打來電話,是公事還是私事?有什麼指示精神?」

  夏想聽出了嚴小時話中的陰陽怪氣,也沒理會:「有一個人想去建材廠工作,看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行,沒問題,讓他直接來找我就行了……」嚴小時的爽快出乎夏想意料,她一停頓,又問,「是男是女?是夏書記的什麼關係,需要我照顧到什麼程度?還請您說個明白,否則我領會錯了領導意圖,到時惹了領導不高興,就是我的罪過了。」

  夏想輕笑一聲:「見外了不是?她是付先先,不需要你特殊照顧,安排她去跑銷售就可以了。」

  「……」電話一端沉默了小片刻,呼吸急促了幾下,又恢復了平靜,「可以,請轉告她,歡迎她加盟小時新型建材廠!……請問夏書記,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夏想也懶得猜測嚴小時不冷不熱的態度是為了什麼,隨即掛斷了電話。

  「面子不小,謝謝領導。」付先先嘻嘻一笑,假模假樣沖夏想一抱拳,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電話響了,她一見來電號碼,就沖夏想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禁聲。

  夏想還沒有怎麼吃上幾口烤鴨,雖然先前和梅曉琳一起吃過了飯,但折騰了一圈也累了,正好就趁機埋頭再吃上幾口。

  剛吃了兩口,就頓時愣住了,因為他聽了出來,電話是付先鋒打來的——他不是刻意要聽付先先的電話,但付先先顯然沒有見外,說話時一點也沒有避諱他的意思……

  「你管我和誰在一起?」

  「我在吃飯,怎麼了?放心,沒和別人上床,就算和別人上床,也不一定非是夏想,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大街上男人多的是!」

  夏想差點一口飯噴出來。

  「你煩不煩?誰告訴你我和夏想在一起了?好,就算我和他在一起,關你什麼事?行,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是,我們正在吃飯,吃飯後就去開房,在京城酒店1218房間,歡迎前來參觀學習!」

  付先先掛斷了電話,氣呼呼地說道:「付先鋒真是煩人,象一隻蒼蠅一樣。你說我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基因不純正的哥哥?我都懷疑他和我是不是一奶同胞。」

  夏想笑了笑,沒有接話,心中卻閃過一絲明悟。付先先和他在一起,付先鋒立刻就知道了消息,從側面驗證了他的猜測,抱狗女還真是趙小峰的小三,當時在車中沒有下來的人,還真是趙小峰本人。

  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從抱狗女打電話時喊出「小峰」,再到汽車來後,沒有任何動靜就原路返回,再到付先鋒現在打來電話質問付先先和誰在一起,一切的一切表明,不可能巧合有另外一個「小峰」既認識付先先又認識付先鋒,並且知道他是誰!

  儘管夏想還不清楚趙小峰和元明亮之間有什麼交易,但他知道,元明亮和趙小峰之間的會面,只要是涉及到長基商貿的業務,只要涉及到下馬區,趙小峰不會聽不到他的名字。

  付先先的一句話為夏想完全解開了疑惑:「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告訴付先鋒是我說的,元明亮和趙小峰會面是付先鋒牽的頭,趙小峰給了元明亮30億當成投資,具體做什麼我不清楚,反正趙小峰要求的回報率是28%……」

  夏想先是一愣,隨即會心地笑了,30億的鉅資,趙小峰也陷在了下馬區,肯定是付先鋒拉他下水的。趙小峰也真有錢,一出手就是30億。不過元明亮也夠小氣的,才給他28%的回報率,說明元明亮對下馬區的局勢持謹慎樂觀的態度,不再是盲目樂觀了。

  難道說,元明亮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

  從付先先的消息中,夏想就更加斷定剛才的抱狗女是趙小峰小三的事實了,等回頭給梅曉琳打個電話,借她之手查清和她同住一家社區的抱狗女姓甚名誰,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天色漸晚,夏想見和付先先之間的事情談完,就說:「不早了,我們也該說再見了。」

  付先先伸手背起她的隨身小包,從裡面翻出一串鑰匙:「走,跟我走,反正你也要自己住賓館,還要花錢。我有房子住,閑著也是閑著,跟我去睡得了。」

  這話挺有歧義,付先先說完之後才又笑著擺擺手:「你非要往歪裡想我也沒辦法,不過今天我沒情趣,不會主動挑逗你,你很安全。當然萬一你想勾引我,能成功的話,我也不反對。」

  夏想忙說:「我還要見一個朋友,就不麻煩你了。謝謝你出手幫了我一次,還給我提供了重要的資訊。」付先先是出於什麼考慮給他資訊,他沒有過多地猜測,以付先先隨心所欲的性格,不能以常理度之。

  付先先得意地一笑:「你是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怕?難道跟我上床,你還吃虧?真沒膽子。就是鄭毅也比你色膽大,為了泡我,就將趙小峰和元明亮的交易內幕全部抖落出來了。不過我沒看上他……」

  原來事情還是壞在了鄭毅身上,夏想暗笑,如果讓付先鋒知道是鄭毅走露了消息,估計也會惱羞成怒,然後再知道是鄭毅貪圖付先先美貌,對付先先有所企圖才主動透露,應該更會暴跳如雷,最後他知道了到底還是付先先告訴了自己內情,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不管付先鋒會是什麼態度了,眼下還是先和付先先和平分手為好,雖然她言語挑逗,夏想卻對一夜情什麼的不感興趣,擺擺手說:「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是原則問題,好了,再次感謝付先先小姐今天的幫助,以後到了燕市找我,我再請你吃飯。」

  付先先嘻嘻一笑,也是擺了擺手:「行了,別找理由了,你怕我就是怕我,別說拿原則問題來說事。男人在美女面前,沒有幾個有原則的,都是一樣的德性。你今天是喝酒不多,喝多了,酒壯色膽,說不定就主動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不走了。算了,你不跟我睡,我也不勉強了,再見。」

  說是再見,兩人並肩出了酒店大門,付先先正要去取車,忽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下就倒在夏想肩膀上,滿臉通紅地說道:「不好了,我可能發燒了……你摸摸我的頭?」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夏想伸手一摸,還真是,額頭燙得嚇人。他忙扶住付先先:「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老毛病了,有時一激動,再加上一喝酒,就會短暫地發燒一會兒,過一會兒燒就退了,不打緊。你送我送回家就行了,我現在開不了車了。」付先先的樣子不像是假裝,腳步也有點虛浮,雙眼還有點迷離。

  夏想取上車,扶付先先坐好,然後發動了汽車,按照她所說的地點,一路疾駛而去。

  原以為付先先一會兒會好一點,沒想到她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夏想搖搖頭,還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剛才嘻嘻哈哈,轉眼就進入了夢鄉,真是簡單得讓人無語。

  來到了付先先的住宅時,已經晚上10點多了,夏想剛要叫醒她,忽然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肖佳來電。

  夏想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肖佳極少深夜來電,而且今天他剛剛和她通過電話,一般情況下,她更不會打來電話找他,除非有緊急事情!

  「出什麼事情了?」夏想上來就急急問道。

  「不好了,叢楓兒不見了。」肖佳有些慌亂地說道,「她晚上出去逛街,說好了10點前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楓兒說話一向算數,從來沒有失約過一次。我不放心,打她的電話,竟然是關機了。她一個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人不回來手機又打不通,肯定是出事了。」

  夏想微微一想:「你先別急,把叢楓兒手機號碼給我,我來聯繫一下她。正好我在京城,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休息。」

  夏想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十分沉重,以他對叢楓兒的瞭解,也清楚叢楓兒的為人不是不靠譜的性格,她很有心機,做事情也極有分寸,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不回去,更不會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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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00:06:06
第724章 救人

  夏想撥打了叢楓兒的電話,提示的不是關機,而是暫時無法接通,他就心中一驚,一般無法接通不是關機,而是直接拿下了電池。看來,叢楓兒肯定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

  想了一想,夏想暫時不敢肯定叢楓兒到底是不是出了事情,也有可能是她的手機突然沒電了,或是手機壞了,不能因此就斷定她出了什麼事情,就又打回了電話,告訴肖佳再等等,讓她不用擔心了,交給他就可以了。

  肖佳沒辦法只好答應,幸好有夏想在京城,讓她安心了不少,剛想掛電話,突然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正是叢楓兒發來的,上面只有三個字:「白、害、我!」

  肖佳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有一個「害」字,還是讓她大吃一驚,急忙告訴了夏想。

  夏想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只覺血往上湧——白戰墨要害叢楓兒,叢楓兒羊入虎口,還能落了好去?怎麼叢楓兒又讓白戰墨盯上了?白戰墨究竟要怎麼對付叢楓兒?難道他要……

  夏想不敢再想下去,讓肖佳不要慌張,一切由他來對付,他本想叫醒付先先,讓她回家,一扭頭,卻發現付先先已經醒來,正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的好奇的眼睛看著他。

  付先先一臉邪邪的笑:「誰出事了?是不是有人被綁架了?太好了,好事不能沒有我,走,我幫你。」

  夏想見她一聽有事情發生,臉也不紅了,頭也不燒了,還一臉興奮,心想到底是小魔女,簡直就是邪惡的化身。本想拒絕她的好意,轉念一想,既然是白戰墨要害人,以白戰墨和付先鋒的關係,付先先應該也知道白戰墨的情況,就忙說:「可能是白戰墨綁了我的一個燕市的朋友……」

  「白戰墨?他平常挺老實的一個人,怎麼會綁人?」付先先眼珠轉了幾轉,「綁的是美女?」

  叢楓兒當然是美女,夏想點頭。

  付先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白戰墨老婆長相一般,估計是看上了人家,人家不喜歡他,他就想霸王硬上弓……京城裡這樣的事情我聽多了,包括付先鋒在內的一幫人,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最後都是私了就完了,反正我沒聽說過誰被抓了。」

  夏想心中一驚,知道他剛才沒有讓肖佳報警是正確的選擇,白戰墨在京城就算勢力不大,但肯定也有方方面面的關係,報警的話,根據他對警方辦事效率的推斷,等他們破案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當然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白戰墨有沒有什麼隱蔽的住址?」夏想直截了當地問付先先。

  「我知道一個地方,但不敢保證還有沒有人。」

  夏想二話不說,發動汽車就朝付先先所指的地方疾駛,同時路上又撥通了邱緒峰的電話:「緒峰,我給你的一個電話號碼,你看能不能定位一下在哪裡?」

  從一開始電話打不通,到後來叢楓兒能發出一個短信可以推測,叢楓兒應該被看管得不是很嚴,她可能趁人不注意打開了手機,但只簡短地發了三個字,應該是唯恐被人發覺。再打過的時候,提示就是關機了。

  證明是正常關機了,一般情況下,最後關機的地點,利用技術手段還是可以準確定位。

  邱緒峰聽出了夏想話裡的焦急,也沒多問出了什麼事情,當即就說:「沒問題,我馬上托人去辦。」

  夏想放下邱緒峰的電話,又一愣神,扭頭對付先先說道:「一會兒到了地點,你別下車,萬一被人誤傷了你就不好了。」

  「甭擔心,我的身手很好,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再說我還想再活動活動手腳,好好收拾幾個壞人,大展一下神威。」付先先渾不在意地說道,還將頭髮束了起來,打扮得十分乾脆利索,然後又開始脫褲子……

  夏想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拜託你思想健康一點,都什麼時候還胡思亂想?」付先先倒好,不說她的動作很誘人聯想,反而指責別人思想不健康,「我穿的衣服太厚,去掉一層才好打架。對了,你不許偷看,好好開車,別因為看我的身體而出了車禍就不划算了。」

  這話說得真讓人無語,夏想就目不斜視,直視前方,再也不肯多看付先先一眼。付先先嘻嘻一笑,脫下牛仔褲,又脫掉裡面的一層毛褲,才又重新穿上褲子,拍了拍手:「好了,等下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身手是多麼地敏捷。」

  汽車疾駛在京城的夜晚之中,夏想的頭腦反而格外的冷靜,以他對白戰墨的瞭解,他綁了叢楓兒應該是為了報當年的一箭之仇,因為正是叢楓兒的陷害才讓他最後落了個狼狽不堪的下場,他對叢楓兒記恨在心,一直伺機報復也可以理解。不過白戰墨還算是理智之人,他應該不會做出污辱叢楓兒的不齒的事情。

  叢楓兒雖然無權無勢,但白戰墨心裡也清楚,如果他對叢楓兒做出了什麼無法彌補的壞事,自己絕對不會放過他,肯定會讓他不但身敗名裂,還會想方設法讓他坐牢。白戰墨雖然在燕市重大失利,但也並非說明他的前途盡毀,沉寂幾年之後,他依然可以在京城東山再起。

  但如何他強姦了叢楓兒的話,可以想像的是,只要自己死抓住不放,一定能治了他的罪,讓他永無翻身的可能。

  但也不能排除萬一白戰墨被叢楓兒再次氣得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之下,非要性侵犯她,也不是沒有可能。應該說,到底會以什麼樣的結果收場,還要看叢楓兒的隨機應變的能力。

  夏想也不免替叢楓兒擔心,儘管他也知道叢楓兒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但女人再聰明也畢竟是女人,在面臨有可能的性侵害之時,也許會歇斯底里,也許會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有時越是驚恐,反而越能激起男人深藏的獸欲!

  但願叢楓兒機智應對才好,別留下永遠的遺憾。

  夏想看了付先先一眼,故作輕鬆:「不一定非要打架才能解決問題,也許我們神兵天降,當即就將白戰墨擒拿……對了,你對白戰墨的為人是什麼看法?」

  「我和他接觸很少,不瞭解他的為人。不過總覺得他的目光很陰沉,有點嚇人。」

  付先先的話反而加重了夏想心中的憂慮,如果叢楓兒真出了什麼事情,就算白戰墨被抓坐牢也是永遠無法彌補的痛,儘管叢楓兒當初的所作所為不是受他指使,但畢竟也是為了他,她才這麼做的。因此,叢楓兒受到什麼傷害的話,夏想將會引憾終身。

  從夏想打電話給邱緒峰,到邱緒峰回來電話,只不過才過了十幾分鐘,夏想卻覺得如同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邱緒峰的電話打來時,他情急之中,甚至還將電話摔到了付先先的兩腿之間。

  付先先從腿間拿過電話交給夏想,取笑他:「你也有緊張的時候?不過我喜歡你緊張的樣子,因為這樣才象一個男人。平常指揮若定,指點江山,當得知心愛的女人遇到危險之時,也是真情流露,無情未必真豪傑,你是一個真男人。」

  夏想沒時間向付先先解釋叢楓兒和他之間的關係的清白和複雜性,立刻接通了電話:「怎麼樣,緒峰?」

  「查到了,最後一次位置是在京城西單附近,誤差300米左右,但已經是半個小時前的位置,手機現在無法定位,現在在哪裡,就不好說了。」

  夏想也沒有多說,直接謝過了邱緒峰,一激動,手機又掉到了一邊,無巧不巧又落到了付先先的雙腿之間——因為付先先所說的白戰墨的隱蔽之處,正離西單不遠。

  付先先再次將手機拿起來還給夏想:「如果不是手機,是你的手的話,我已經將你的手打斷了。」

  夏想歉意地一笑,然後又鄭重其事地對付先先表示了感謝:「謝謝你,先先,今天你真的幫了我的大忙!」

  「別客氣,我最喜歡湊熱鬧了,有熱鬧看,我天天跟著你也願意。」付先先又露出招牌式的邪邪的笑容。

  如果不是付先先指點,夏想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現,在窄不過三米的胡同進去,開了將近500米之後,裡面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宅院。宅院雖然不大,但門不小,完全可以開進一輛汽車。此時大門緊閉,裡面鴉雀無聲。

  夏想熄了火,和付先先悄悄地下車,兩人貓著腰摸到大門,輕輕一推,裡面反鎖了。黑暗之中,付先先雙眼發亮,一副對偷偷摸摸的事情極度沉迷的邪惡表情,她一看低矮的圍牆,小聲說道:「我踩你的肩膀上,先翻牆過去,然後再拉你翻牆,怎麼樣?」

  夏想想了一想,也覺得是一個辦法,就點頭同意了。兩人來到牆角下,夏想先蹲下身子,付先先就一隻腳踩上了夏想的左肩,一用力就上了身,另一隻腳也踩上了去,她半蹲著身子,輕輕說了一句:「好了,頂我起來。」

  夏想就用力一頂,慢慢站了起來。付先先不重,估計連50公斤也沒有,很輕鬆地就站了起來,不料付先先的頭剛剛探過牆頭,她好象發現了什麼情況,一下就坐了下來:「不好,有人。」

  她是站在夏想的肩膀上,一坐,雙腿一軟,就直接騎在了夏想的脖子上。

  她站在肩膀上時,夏想還沒有什麼感覺,他也抬頭向上去看——第一次自下而上,以一個十分古怪地角度看女人,就覺得曲線玲瓏之外,另有異乎尋常的體驗,不過他的心思放在了圍牆之內,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但付先先卻忽然騎在了他的脖子上——類似于熱戀中的青年男女,男的馱著女的,兩人歡笑聲聲地談戀愛——夏想和付先先遠不是熱戀的關係,連熟悉也只是說是剛剛熟悉一點,因此付先先騎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一下就給他帶來了異樣的感覺。

  關鍵是,路上付先先還特意脫掉裡面的毛褲,她相當於只穿了一件牛仔褲,個中滋味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夏想的幾個女人之中,他就和曹殊黧玩過騎脖子的遊戲,如今不一小心就被付先先騎個正著,感受到脖子後面的熱氣,他深呼吸一口微冷的夜風:「小心點,你差點摔了我。」

  不料付先先倒是敏感,直接就說:「你沾光了還裝得挺象……我看到了一個人,他正好向外看,我怕看到我,所以才……」

  夏想隱隱看到有燈光透出,就說:「我們在暗處,他在明處,你能看到他,他看不到你。」

  「也是,還是我經驗不足。」付先先從夏想脖子上下來,主動蹲了下來,「來,我讓你踩我,我頂你。」

  圍牆有兩米高的樣子,夏想不是翻牆高手,不借外力確實翻不過去,他想了一下,還是踩上了付先先的肩膀:「就委屈你一下好了,我進去後,給你開門。」

  別說,付先先還挺有力氣,她一下就將夏想頂了起來,雖然有點搖晃,但也讓夏想上半個身子都過了牆——院裡有一處房間,房間大門緊閉,裡面隱隱有燈光透出,卻沒有一點聲音,周圍一片死寂和黑暗,夜風一吹,還真有點聊齋裡面的恐怖情景。

  夏想顧不上許多了,輕輕一躍上了牆頭,然後就勢溜了下來,一落地,就悄悄摸到大門,輕輕打開了門,放了付先先進來。

  付先先一點也不害怕,躍躍欲試地說:「你在前面,我斷後。」她說話的時候還挽了挽袖子,伸手又從身上拿出一把短不過幾公分的水果刀,擺出了一副兇惡的模樣。

  要不是夏想擔心叢楓兒,還真被付先先的搞怪模樣給逗笑了。不過他現在無心玩笑,就點了點頭,悄悄地和付先先一前一後,摸到了門口……

  夏想搶先一步到了門前,門是老式的木門,有點年久失修的樣子,更增加了幾分陰森之氣。剛才還膽識過人的付先先終於害怕了,一把拉住夏想的胳膊,牙齒有點打戰:「好陰冷,好恐怖,我……我尿急!」

  夏想哭笑不得,只好搖頭說道:「你原路返回好了,到車上等我。」

  付先先又鼓足了勇氣:「不用了,我又好了,不怕了。」

  房間內安靜得嚇人,一點聲音也沒有,夏想隔著門縫向裡看,看不到有人,只有一隻燈泡發著光,裡面房間挺多,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塊兒,就算有人,也可能在別的地方看不到。

  輕輕一推房門,很意外,房門沒鎖,開了。夏想一閃身進去,眼前是一個客廳,傢俱很少,不過收拾得倒是挺乾淨,還是沒有一個人影。

  左邊有一個房間,夏想示意讓付先先跟緊他。兩人一前一後,穿了左邊的房間,發現還是沒人。又穿過一個房間,終於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原來房間的構造挺複雜,隔了幾個房間,自然在外面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說話的人正是白戰墨!

  「叢楓兒,你就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夏想指使你來陷害我?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丟了官,也不恨你了。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就放了你,而且還送你一筆錢給你壓驚。如果你不說,對不起,你就老實在這裡住上幾天,而且說不定我一時性急之下,還會做出男人對女人都愛做的事情,嘿嘿……」

  叢楓兒說話了,她一開口,夏想就長出了一口氣,因為叢楓兒的表現還算鎮靜,顯然,沒有被白戰墨嚇倒。

  「白戰墨,我沒有陷害你,也沒有受人指使,我們之間是正常的交往,是你對我有所圖才上當的,別怪別人。你趕緊放了我,否則等員警來了,要你好看。」

  「員警?別做夢了,這一片的員警我都熟悉,不吹牛,整個西城區的員警都給我面子,就算有人報警,也查不到這裡。就算有人知道這裡,也故意不查這裡。你就死了心好了,不會有人來救你,你要是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了。告訴你,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再給你三分鐘時間,再不說,就先脫上衣。」

  「你無恥!」叢楓兒氣急。

  「無恥?你也配說我無恥?你用女色引誘我,讓我上當受騙,你才是最無恥的女人。叢楓兒,我早就查清了你的底細,別以你化名周虹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告訴你,今天你不說實話,我還真敢無恥一次,把你玩弄一把,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夏想在燕市有關係,在京城,他屁都不是。我不露面還好,敢露面,隨便找幾個員警就能打斷他的腿。」

  白戰墨半是恐嚇半是發洩,他當然也知道別說是他,就是付先鋒,就是付老爺子,現在想打斷夏想的腿,也要先掂量半天後果。他之所以這麼說,一是給自己壯膽,二是嚇唬叢楓兒,讓叢楓兒說出實話,他已經暗中準備好了錄影設備,將一切錄下之後,也好在關鍵時刻當成證據給夏想背後來上一刀。

  當然,他對叢楓兒的美色依然是垂涎三尺,一直在猶豫是不是乘機霸王硬上弓佔有了她再說。雖然善後有點麻煩,但女人有時被強勢佔有之後,也有人就會認命。或許,叢楓兒正是被強迫之後就認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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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00:06:23
第725章 禍根

  不過他一直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乘機得手。

  叢楓兒今天出去到西單購物,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歡買東西,她正轉個高興時,卻不知道已經被人盯上了。

  早在叢楓兒來京城培訓之前,白戰墨就知道了叢楓兒的底細,而且他一直暗中讓人盯緊了叢楓兒,正愁沒有機會下手之時,叢楓兒卻來到了京城,正合他意。今晚又是她一人出來上街,白戰墨就動了壞心思,先是找了兩個女人跟緊了叢楓兒,後來在叢楓兒出來的路上,將她劫持了過來。

  白戰墨就是要報當年的仇,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叢楓兒陷害,還因為他感覺受到了感情上的巨大傷害,他對叢楓兒還真動了感情。叢楓兒不但利用了他的好感,還玩弄了他的感情,就讓他大感痛心。

  今天終於將叢楓兒綁來,沒想到叢楓兒不哭不鬧,還十分冷靜,就讓白戰墨知道她不好對付。不好對付也要對付,再強硬她也是女人,女人就有柔軟的地方,就硬不過男人。

  不過耗了半天時間,叢楓兒沒有一點害怕,更沒有交待真相,白戰墨終於失去了耐心,三分鐘轉眼過去了,他對坐在椅子上的一言不發的叢楓兒惡狠狠地說道:「時間到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別怪我不客氣了……」

  白戰墨兇狠地沖上去,一伸手,就拉住了叢楓兒的上衣,一用力就扯下一個扣子:「再不說,我扒光你,看你還裝什麼大頭蒜!」

  房間裡有床有桌椅,地方不大,但佈置得還算不錯,不算眼前緊張、詭異的氣氛的話,也算是男女幽會的一處好地方。不過就在白戰墨動手的一刻起,忽然一股白煙從門外冒了進來,嗆入了白戰墨的鼻子,讓他頓時大吃一驚:著火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突然房間的燈滅了,緊接著只聽到門一響,似乎沖進來兩個人,一人來到近前,白戰墨還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麼,就覺得頭上被人重重地擊打了一下,頓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

  白戰墨昏倒之後,後面的人好象還不解恨,用力在他臉上踹了兩腳,最後還惡作劇一樣,又拿出墨水筆在他臉上寫了兩個大字:「混蛋!」

  兩人之中,一人收拾白戰墨,另一人來到叢楓兒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叢楓兒,是我,快跟我走。」

  叢楓兒喜出望外,她聽出了來人的聲音,是夏想,真是夏想。他簡直是神兵天降,突然就闖了進來,突然就救了她,和傳說中的身穿七彩金衣,腳踩五彩祥雲的神話英雄沒有什麼不同,他就是她的傳奇!

  叢楓兒喜極而泣,一下撲入夏想的懷中:「謝謝你救我,真的是你來救我,我開心死了。」

  收拾完倒在地上的白戰墨之後,付先先來到兩人面前:「行了,別摟摟抱抱了,趕緊走。」

  夏想幾人迅速地離開院子,發動汽車,轉眼就離開了現場。幾人走後,白戰墨才悠悠醒來,推開門一看,頓時又眼前一黑,差點又氣昏過去——眼前一片狼藉,燒的燒,砸的砸,他在京城之中最值錢的一處私宅所珍藏的滿清時的傢俱,全部付之一炬不說,連一些花瓶都砸得粉碎!

  損失慘重,真他媽的狠呀,簡直就是殺人放火的強盜!白戰墨摸了摸後腦上面的血,看到眼前被人打得稀巴爛的房間,欲哭無淚,心裡恨得只想殺人。

  殺誰?他根本沒有看清來人是誰?而且剛才又昏迷過去,沒有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他懷疑是夏想,但一沒證據二沒親眼所見,憑什麼指證夏想?再說就算能指證夏想,他是綁了叢楓兒在先,他哪裡還敢說什麼?

  只能吃啞巴虧了。

  白戰墨氣得直想罵娘,張了張口,卻化成為無語淚兩行,誰這麼缺德帶冒煙,摸黑打人不說,還毀了他精心收購的明清以來的古董,真狠!

  真狠的人不是夏想,是付先先。付先先眼尖,看出了房間裡面擺設的東西雖然簡陋,但都有來歷,少說也值不少錢,就又砸又放火,毀了個一乾二淨。

  夏想也沒攔著,知道她喜歡發壞,再說他只顧上救叢楓兒了,也沒有心思勸付先先什麼。

  幾人逃離了之後,叢楓兒才慢慢恢復了平靜,才發現和夏想一起的是一個妙齡女孩,就誤會了夏想和付先先之間的關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講述了一下她被白戰墨綁來的經過,又鄭重謝過了夏想和付先先。

  夏想擺擺手,沒說什麼,付先先卻說:「不用謝我,我不認識你,也不是為了救你,就是為了好玩。不過白戰墨真不是個東西,想強暴女人。我平生最恨用強的男人,剛才忘了在他的命根子上踢上一腳。」

  叢楓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心想夏書記怎麼認識了這樣的一個小魔女?夏想知道叢楓兒有點誤會了,就笑著解釋了一句:「付先先是付先鋒的妹妹,不過她有個性,嫉惡如仇,是一個現代俠女。」

  付先先樂不可支:「還俠女?你叫我小魔女最好,我可不喜歡當什麼大俠。」

  將叢楓兒送到肖佳的樓下,夏想考慮一下,還是不再上樓,讓叢楓兒向肖佳說明一下即可。叢楓兒沒有意見,猶豫一下,還是來到夏想身邊,俯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白戰墨一直沒有死心,還想找你的把柄想要害你。他當時問我的時候在錄像,就是想讓我說出是你指使,然後找人翻案。」

  夏想點頭:「我知道了,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再一個人出去了。」

  叢楓兒堅定地說道:「吃一塹長一智,說不定什麼時候,白戰墨還會栽到我手裡,等著瞧。」

  看她一臉堅定而且信心十足的樣子,夏想勸道:「女人在男人面前,總是容易吃虧,你以後別做傻事了,對付白戰墨,有我就可以了。」

  「不,他惹了我,我要讓他償還!」叢楓兒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付先先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付先先望著叢楓兒的背景,古怪地一笑:「你的眼光還真不錯,根據我的觀察,她的床上功夫肯定不錯,你看她走路的姿勢,風擺楊柳,腰有力,腿筆直……」

  夏想忙打斷她的話:「走,去你的住處,借宿一晚。」

  剛才叢楓兒說要繼續找白戰墨的麻煩,夏想只當她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以後還真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讓東山再起的白戰墨再次和叢楓兒狹路相逢……他沒有想那麼長遠,只是由白戰墨今天找叢楓兒的麻煩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叢楓兒陷害白戰墨的事情,終究是一個漏洞,白戰墨如果一直想要討還回來,雖然經今天一鬧,他估計暫時也不敢再找叢楓兒的麻煩,但不保證以後還會得了機會採取其他手段來讓叢楓兒屈服。

  硬的不行,來軟的,白戰墨又不是一般人,他應該還有後手。

  由白戰墨聯想到付先鋒,夏想不由無奈一笑,今天趙小峰的小三鬧事,卻又牽扯到了付先先,傳到了付先鋒耳中——本來付先鋒已經以為他和付先先之間是清白了,現在好了,他和付先先又湊到了一塊兒了,還真成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就不洗了,今天就先在付先先家中湊合一晚上,反正現在付先鋒已經認定他上了他的妹妹,他和付先鋒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再也解釋不清了。

  京城之行,等於他和付先鋒之間的鴻溝又加深了幾分,等於他和趙小峰有了間接的正面接觸,還好,他也知道了趙小峰有小三的事實,雖然說一個小三對趙小峰的地位造不成任何影響,但把柄再小也是把柄,利用好的話,也是一把利器。

  至於白戰墨,夏想暫時不想拿他怎麼樣。白戰墨就算東山再起,還是等上兩年,他從副廳倒下,再起的時候也頂多還是副廳,不足為慮。主要是付先鋒擔任市長在即,卻和他誤會加深,也不知他會怎麼對付自己?

  下黑手應該不會了,付先鋒經過上一次背後較量的失敗,再有他現在升任了市長,應該風物長宜放眼量了,就要從大處入手了,而且現在的形勢不比當初。

  但夏想還是隱隱擔心,上一次付先鋒就是因為誤會了自己和付先先的關係之後,才痛下決心要對自己下手,現今再次聽說自己和付先先在一起,他肯定還會惱羞成怒,又會有什麼手段要施展出來?

  不管如何,應該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夏想趕到了付先先的住處,才發現犯一個錯誤,付先先的房子比他想像中小多了,不但小,還只有一張床。原來以為她就算不住一個200平方的房子,少說也要住三室的房子,結果卻是一室。付先先的理由很充足,她一個人住大房子也浪費,而且她膽小,一個人睡大房子,睡不著。

  外表開放似乎膽子很大的付先先,原來也有女人天生怕黑的一面。夏想笑笑,想走又覺得不夠大方,就索性躺在沙發上,和衣睡下。

  折騰了一晚上,也確實累了,片刻之後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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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5 00:01:01
第726章 洗牌

  天亮的時候醒來,夏想一睜眼就發現了白光閃耀的肉色——付先先只穿了三點,蜷著身子躲在床上,看樣子挺老實,卻不知何時將被子全部踹到了地上,她整個人就都暴露在夏想眼前。

  夏想搖頭一笑,叫醒了付先先。付先先睜開眼,驀然發現她近乎沒穿衣服裸露在夏想面前,頓時驚叫一聲,一下又鑽進了被子裡面,不敢出來。

  從她剛才的舉動夏想可以猜出,表面上很開放很膽大很新潮的小魔女付先先,未必和她自己所說的一樣,在男女關係上隨心所欲。

  不管如何,此次來京,要感謝付先先的地方有很多。夏想又一次向她表示了謝意之後,就踏上了回燕市的歸途。

  到了燕市,夏想沒有回家,直接到了區委上班。區委風平浪靜,除了各方勢力因為付先鋒擔任市長在即正在重組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沒有太大動靜,除了莊青雲和慕允山之間一次公開的吵架之外。

  莊青雲和慕允山因為提拔一名稅務局副局長的問題,再次發生了碰撞,兩人撕破了臉,在辦公室裡大吵了一頓,而且驚動了區委的所有人,引發了圍觀,並且造成了不良影響。

  夏想一回來就聽到了晁偉綱的彙報,心裡就想,表面上是莊青雲和慕允山的矛盾爆發了,實際上,還是兩股勢力之間第一次擺到明面上的交鋒。

  確切地講,是書記和區長勢力之間的第一次間接過招,因為現在一般都將莊青雲當成他的人,而根據他的觀察,慕允山最近向李涵靠攏趨勢越加明顯,如果慕允山不是認為有了更大的靠山,他怎麼可能會和同一個陣營的莊青雲當面吵架?

  況且,莊青雲還是他的分管領導!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慕允山和胡增周漸行漸遠,他這麼做是向付先鋒的投名狀也罷,是故意示威也罷,夏想明白,慕允山向付先鋒投誠了,或者說,慕允山今後在下馬區將會和李涵保持一致了。

  也許是慕允山得到了付先鋒的什麼許諾,也許是他聽到了李涵和葉石生之間關係的什麼風聲,總之,胡增周是徹底失去了慕允山。下馬區的勢力,第一次重大洗牌先由組織部長開始了。

  夏想正沉思時,傅曉斌來了。

  傅曉斌笑眯眯的先是問了好,然後才又一臉沉重地說:「慕部長向李區長走近了……」

  傅曉斌身為區委的大管家,又自認是夏想的跟前紅人,為人又心思剔透,自然對區委的風吹草動全部記在心上,他聽到夏想回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前來彙報最新動向,一是顯得他和夏書記之間關係密切,二是也能提升他在夏書記心目中的重要性。

  夏想微一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此事。

  傅曉斌也清楚,如果他僅僅是向夏想彙報一下慕允山的動向,也顯示不出他的本事,因為慕允山的動向在區委人人皆知,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身為區委常委、區委辦主任,如果目光只盯著事情的表面,也是無能的表現。

  傅曉斌就主動遞過一支煙——他知道夏想除非有必要,一般情況下很少抽煙,但還是習慣上敬煙——果然夏想擺了擺手,他就呵呵一笑,及時收回了煙,自己點上:「領導,慕允山是靠不住了,不過滕非還有可以爭取的地方……」

  夏想會心地笑了,身為一把手,手下有幾名得力的幹將,絕對是一件幸事。傅曉斌有眼色,會來事,雖然稍微有點勢力,但人無完人,他還算是值得重用的幫手。滕非的去留,正是夏想的關心所在,回來下馬區之後,傅曉斌是第一個向他提到滕非的人。

  可見,傅曉斌很清楚區委中的勢力分佈和所有常委的立場。

  滕非在下馬區是和慕允山走得最近,但不要忘了,他是胡增周提拔上來的,同樣也是區委常委,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他不可能事事跟隨慕允山,畢竟他也是下馬區的一號人物。再有在事關站位的重大問題上,他不可能和過家家一樣,慕允山向東,他不向西。

  因此,身為區委之中一個關鍵職務,宣傳部長的立場,夏想也很看重,傅曉斌上來就提到滕非,也是讓他心中欣喜,傅曉斌是個人才,能猜到他的關切之處,就是值得信賴的下屬。

  「哦……你和滕非也有共同語言?」夏想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昨天莊書記和慕部長吵架後,我見滕部長有點悶悶不樂,就拿上新到手的好茶去找他聊天。」傅曉斌愛抽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會意地笑,「聊著聊著,我就摸透了滕部長的想法,他和慕允山關係莫逆,無話不說,但又對胡市長很有感情,聽他的意思是,慕允山也向他透露過讓他轉向付先鋒的立場。」

  滕非左右為難的態度,差不多符合夏想的猜測。夏想對滕非的認識就是他為人尚可,但就是性格有點優柔寡斷,立場搖擺。

  「滕部長人還算不錯,曉斌,你以後和滕部長多談談心,交友交心,滕部長為人最重感情,你也最喜歡交朋友,是不是?」雖然滕非就算爭取過來也不一定可靠,但夏想還是願意爭取一下,反正有傅曉斌出面,就算不能讓滕非完全倒向自己的一方,也要讓他保持一個中立的立場為好,不至於在常委上會發出反對的聲音。

  傅曉斌心領神會,點頭笑了:「我最喜歡交朋友了,上次和滕部長的談話還算愉快,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開始,估計以後也會有不錯的進展。」他前來向夏想彙報工作,就是要聽取夏想的指示來了,看夏想對於拉攏滕非是一個什麼立場。既然夏想表示了同意,就是對他的做法持贊成態度了,就讓他十分得意他走對了一步,摸對領導的心思。

  傅曉斌喜滋滋地離開了夏想的辦公室,琢磨著怎麼繼續深入發展他和滕非之間的「朋友」關係。他對於下馬區局勢的還是持樂觀的態度,別看李涵現在初展手段,開始了和夏想之間的角力,但他還是深信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是夏想。

  夏想在身為區長的時候就端掉了身為書記的白戰墨,現在夏想身為一把手,還能對付不了一個二把手的李涵?主要是傅曉斌有點看不上李涵的作派,總覺得李涵有點做作,不夠大氣,和夏想相比,為人處世有點故作姿態。

  不過傅曉斌還是隱隱有點擔心,夏書記最大的後臺陳風即將調離燕市,雖然也聽說夏書記和胡市長關係也不錯,但胡市長性格不強勢,就算當上了書記,也未必能壓得住付先鋒。付先鋒和夏書記是死對頭,他當上市長之後,能有夏書記的好?

  還有一天,最近下馬區有一個傳聞,說是李涵和葉石生關係不錯,雖然未經證實,但見李涵最近在區委裡面的作派,以及他越來越拿腔拿調的官腔,傅曉斌也心裡清楚,恐怕傳聞屬實!如果李涵真的傍上省委書記這棵大樹,會不會壓夏書記一頭?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要不要及時向李涵表示一下靠攏?萬一李涵西風壓倒了東風,他在下馬區的日子豈不是就難過了?不過這個念頭只是片刻閃過,隨即他又否定了左右逢源的想法,表面上看夏想現在實力大減,但夏想總有出人意料的手段,誰知道他背後會不會有什麼更強硬的靠山?再者說了,他傅曉斌可不是牆頭草一樣的人物,要堅定立場。

  傅曉斌堅定了立場,樂呵呵地又找滕非去了。

  中午時分,夏想分別給李沁、蕭伍、孫現偉打了幾個電話,商議下一步的動作。下馬區房地產市場現在是一片硝煙,紛紛高舉促銷的大旗,各項促銷活動精彩紛呈,將整個銷售市場鼓動得是熱鬧非凡。

  長基商貿控制的房源也是促銷力度不小,又重新扳回了不少市場,畢竟基數最大。現在各處樓盤銷售前景看好,下馬區的房地產市場初步呈現出井噴之式。

  井噴,從GDP的角度來看,從官員的政績來看,是好事。但從長遠來看,井噴過後,必須會有疲軟期。再加上現在的井噴是被元明亮刻意製造出來的假像,是強行提升出來的井噴,必然會有後果嚴重的後遺症。

  但現在初顯井噴,也無法壓制,因為還不到飽和的時候。

  是該讓江山房產上馬經濟適用房的時候了,夏想心中有了主意。

  只是沒想到,付先鋒的手段來得既快又犀利!

  下午一上班,李涵就提議召開常委會討論下馬區的經濟形勢。一般區長提議召開常委會,事先會向書記透個風,但李涵沒有事先向他打招呼,而且提議召開會議的語氣又十分迫切,夏想沒有壓一壓,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一進會議室,夏想就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因為李涵的臉色不太好,同時和李涵關係較好的幾個常委,也是一臉冷峻,仿佛有什麼重大問題要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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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5 00:01:24
第727章 叫板

  在下馬區有重大問題的發生如果夏想事先不知情的話,他的區委書記就當得太失敗了。但現在他還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就證明了一點,就算是有重大事情,也是李涵單方面製造出來的重大事情。

  夏想就一臉鎮靜地坐到了首位,也是一臉嚴肅地說道:「同志們,今天應李涵同志的提議,召開了常委會,具體是為了什麼事情,李涵同志沒有向我透露,因此我就先不發表意見了,請李涵同志提出議題。」

  夏想的口氣不冷不熱,李涵聽了眼皮跳了一跳,知道夏想的言外之意對他微有不滿,忙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因為昨天夏書記不在下馬區,所以今天的會議沒來得及向夏書記提前打個招呼,是我的工作失誤……」

  李涵的自我批評做得很沒有誠意,只是一點而過,在座的常委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清楚今天的會議,恐怕不會有太愉快的氣氛了。

  「在昨天的政府常務工作會議上,郭錄同志提出目前下馬區的房地產市場一片混亂,價格戰不利於規範市場,也不利於下馬區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更不利於下馬區的房地產市場的良性發展,因此,郭錄同志提議政府出臺相關檔,規範一下開發商的市場行為,不能失去理性地大打價格戰,或者是以任何促銷名義進行的價格戰。最後政府常務會議形成了決議,決定對下馬區各大開發商進行約談,就價格問題進行有效的溝通……」

  李涵的話頓時引起一片議論之聲。

  什麼,政府行為干涉市場?政府出面規範價格戰?約束開發商不能自主定價?開什麼玩笑,都什麼年代了,政府還要干涉開發商的自主權?

  夏想微微皺起了眉頭,直覺告訴他,李涵提議的背後,是付先鋒陰冷的目光,是元明亮得意的笑容,是一隻黑手試圖以政府行為左右市場的陰謀——不得不說,付先鋒這一次出手很犀利,水準很高,如果得手,就能迅速平息長基商貿面對其他開發商低價入市帶來的壓力。

  誠然,夏想也不是非要讓幾家開發商有錢不賺,但畢竟幾家都是想真正立足于下馬區,想要在燕市長久發展,就不能做出殺雞取卵的事情。元明亮則沒有後顧之憂,只管將價格炒到最高,然後陸續拋售之後,一走了之,以後下馬區房地產市場是死是活,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從長遠計,房價即使上漲,也要必須平穩有序地上漲,任何非理性的強行的上漲,必然會有崩潰的下滑。現在下馬區的房價就是非理性上漲的結果,他出於對市場的愛護,以整個下馬區利益為出發點做出了平抑房價的努力,卻觸動了炒房者的利益,或者說,觸動了付先鋒、元明亮以及趙小峰的利益。付先鋒在市長寶座還沒有坐上之前,就已經開始從政治層面來出手製造問題了,經濟利益,政治先行,果不其然。

  夏想前期努力了很久,又趁付先鋒騰不出手之際,從容拿下幾處地皮,為達才集團、天安房產、江山房產、南新房產和廣廈房產謀劃,豈能讓付先鋒輕易將成果毀於一旦?他目露疑慮之色,漫不經心地看了陳天宇一眼。

  陳天宇也沒有提前向他透露一點風聲,有點說不過去。

  陳天宇一臉愧色,暗中搖了搖頭,又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意思是他也沒有辦法。夏想就有點納悶,政府常務工作會議,陳天宇身為常務副區長,有重要的發言權,他不同意的話,難道李涵會強行通過?除非是謝源清也持支持的態度。

  夏想就又看了謝源清一眼,見謝源清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裡明白了幾分。區長在區政府裡面,說一不二,想要定下政府會議的基調不是難事,吳港得和曲雅欣反對的話,再加上有陳天宇反對也無濟於事,首先有郭錄提議,再有謝源清附和,李涵就完全可以借機拍板。

  謝源清的立場越來越傾向李涵了,有點讓夏想不喜,有機會要適當敲打一下謝源清,他是吳才江安排的人,就算不一定非要和自己立場一致,也要不在明面上和自己作對才是。

  謝源清如果不足為慮的話,郭錄的立場就有些微妙了。想起蘇功臣在市委裡面和胡增周走近,郭錄卻在下馬區和李涵走近,兩人到底是一路人,左右逢源的做法如出一轍。

  上次在胡增周的生日宴會上,夏想和蘇功臣過招之後,事後,在蘇功臣的召集之下,夏想和郭錄坐了一坐,不過當時沒有說太多有用的話,只是見了一個面而已。而且郭錄還有點自傲,態度不夠謙恭,夏想就對他印象一般。

  後來,也沒有和他有過多接觸。沒想到,郭錄不動聲色地就向李涵靠攏了,也有點出乎夏想的意料,也就更坐實了他的猜測,李涵應該對外放出了他和葉石生關係不錯的風聲,否則,不會有許多中間派紛紛向他投誠。

  光是一個付先鋒的話,李涵還不足以對下馬區的中間勢力形成虹吸效應。而且李涵和付先鋒之間,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關係十分密切,許多人並不清楚兩人之間有多深的交情。即使付先鋒在表面上力挺李涵,市委還有市委書記,還有組織部長,還有常務副市長,等等,付先鋒也沒有太耀眼的影響力。李涵現在在下馬區有坐大之勢,除了省委書記的光環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帶來如此有效應的影響力。

  「而且……」李涵見他的話拋出之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下成了所有人的中心,眼中暗有得意之色,就又繼續拋出一條重磅消息,「昨天我去省委向葉書記彙報工作時,葉書記也對下馬區房地產市場的價格混亂表示了嚴重關注,指示我要從大局觀上看待問題……我想葉書記的指示精神就是讓下馬區委區政府適當從政策層面引導一下價格的混亂。因此,我向常委會提議,就下馬區房地產價格問題進行討論,請夏書記、各位常委發表看法。」

  夏想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涵一眼,李涵終於還是拋出了葉石生,以省委書記的光環壓人,威力非同小可,絕對可以讓不少人立場鬆動,他清楚,平常他總是最後一個表態,今天要提前表明立場,要給所有人一個壓力。

  不料他還沒有開口,謝源清就非常不合時宜地首先搶話說道:「市場必須要規範化,要不要政府有什麼用?大家爭相降價,還搞名目繁多的促銷活動,實際上,降價損害的也有政府的稅收。」

  夏想不快地看了謝源清一眼,如果說謝源清持一個居中的立場,或是陰陽怪氣的說話也沒有什麼,但現在卻是非常堅定地和李涵站在了一起,就讓他對謝源清的忍耐到了極限。

  陳天宇看出了夏想對謝源清的厭惡,就及時站了出來,輕笑一聲:「剛才李區長說了,事先沒有向夏書記說明今天的議題,所以在夏書記還沒有表態之前,其他常委最好先不要輕易發表意見,先聽聽夏書記的指示。」

  很明確的有所指,言外之意直指謝源清的不合時宜。謝源清頓時漲紅了臉,「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用手一指陳天宇:「陳區長,你想罵我就明說,不用指桑駡槐。」

  「啪」的一聲,夏想一拍桌子:「謝源清,現在是在開常委會,不是讓你吵架的地方。如果你不願意參加會議,可以現在出去!」

  夏想從來沒有在常委會上發過火,今天是第一次拍了桌子,一怒之威,頓時讓所有人都心頭一凜,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臉駭然,大氣都不敢出。

  李涵目光閃爍,剛剛提起的勇氣一下消退了大半。夏想平常笑容滿面,今天一怒,也是盛氣淩人,讓人不敢逼視,官威之盛,讓他也是心生寒意,原來夏想不怒還好,一怒之下,也是官威流露,同時也讓他心中明白,一把手到底還是一把手,權威不容侵犯!

  就算他抬出了葉石生,夏想不給面子也照樣不給。表面上夏想是呵斥謝源清,實際上,就是對他剛才提議的直接反駁,表明夏想非常堅定的立場,不同意!就算他拿省委書記來壓他一頭,夏想在他抬出葉石生之後,第一次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態度之強硬,語氣之堅決,就是要給所有人一個警告,讓所有人都知道,在下馬區,誰才是主持全面工作的一把手!

  謝源清被夏想當面指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臉更紅了,氣呼呼地張了張嘴,終於還是低了頭:「對不起,夏書記,是我太衝動了。」話一說完,就坐了下來,低下頭,再也不肯說話。

  和李涵關係較近的幾個常委本來想借機和李涵團結一致,要在今天的常委會上,向夏想一系叫板。沒想到,夏想只拍了一下桌子,就立刻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謝源清偃旗息鼓,已經準備好了發難的幾人,都一下熄了心思,再也提不起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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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5 00:01:43
第728章 否決

  再聯想到夏想當年不動聲色間就將白戰墨斬落馬上,現在擔任了一把手,又難得地大發官威,誰還敢不識時務去捋虎鬚?省委書記是燕省的一把手,但省委書記也不可能一句話就免掉夏想,但夏想卻可以在下馬區,一句話就讓他們難以開展工作。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李涵將自己一方的幾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長歎一聲,夏想積威,果然不可動搖,只憑一拍桌子之威,就讓他精心準備的計策付諸東流,形勢一點也不容樂觀。

  果然,夏想直接就否定的李涵的提議,一點情面也沒有留:「李區長的提議,我的看法是不太合適!」

  好一句「不太合適」,相當於一票否決。

  「政府干涉企業行為,本來就是在當前的市場經濟的形勢下,是一種倒退。下馬區是新區,要有新氣象,市場怎麼定位,市場怎麼定價,市場怎麼促銷,是市場的事情,是企業行為,政府只能從政策層面指導,而不是具體就價格問題進行指導。下馬區現在是省市的焦點,如果我們約談開發商,就定價問題指手畫腳,萬一再出現一次『錄音門』事件,責任由誰為負?」

  夏想的理由足夠充分,拋出了白戰墨的「錄音門」,一下就擊中了所有人的軟肋,就連李涵也是臉色大變,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愣了半天神,才又暗暗搖了搖頭。

  李涵心想,失誤,失誤了,只聽信了付先鋒的一面之辭,又因為有了葉書記撐腰,他就想在下馬區和夏想劃清勢力範圍,沒有細思事情的前因後果,卻忘了令人談之色變的「錄音門」事件!

  「我的意見是,現在下馬區的房地產市場秩序井然,企業行為是正常的商業行為,我們根本無權干涉,否則傳了出來,以後的投資商會怎麼看待下馬區委區政府?這件事情沒有討論的必要!」夏想一錘定音,一點餘地也沒有留,完全否決。

  夏想就是不給李涵任何迴旋的餘地,因為李涵橫插一手,手段非常惡劣,是曾經保守的燕市官僚常用的伎倆。當年,有民營企業家就曾經被地方政府生生逼得破產,還有的被一些員警無中生有誣陷,沒有任何證據就關押了長達100天,造成了十分影響投資環境的惡性事件,導致燕市的招商引資工作長時間停滯不前,燕市一度被人稱為「左市」,就是左傾保守主義的城市之意。

  不管李涵是不是抬出了葉石生,不管葉石生是不是高興,夏想也要強硬頂上,不能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因為這件事情有了不好的開端,就有可能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有利可圖,可以利用手中權力操縱市場不說,還可以用來拿捏開發商,借機斂敗,收受賄賂。

  影響了他的大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正之風的口子不能開,一開,就會成為決堤的大口,早晚會成為汪洋之勢。就算葉石生因此對他印象不好,認為他不給堂堂的省委書記面子,他也要強行頂住壓力,況且只是李涵抬出了葉石生,並沒有葉石生的電話打來,夏想連這點承受能力也沒有,他就不是夏想了!

  「夏書記,這件事情付書記也表示了嚴重關注,我們是不是要適當地討論一下,或者至少形成一個沒有約束力的決議出來,也好向上級領導有所交待。」慕允山抬出了付先鋒,試圖再向夏想施壓,讓夏想也適當做些讓步才行,也好讓李涵一系挽回一些面子。

  原則問題不是講面子的問題,夏想又恢復了一臉平靜,卻依然是目光堅定地說道:「葉書記如果真的關注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向他做出解釋。市委方面,等人事問題落定之後,我也會親自向市委書記、市長做出解釋……還有什麼問題嗎?」

  得,夏想直接將責任全部攬在一人身上,敢作敢為,相當於省委書記和下任市長的面子都不給,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夏想會有如此強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座的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都知道上級面子必須給,就算不給,也要將事情辦圓,讓人無話可說。夏書記倒好,直接當著所有常委的面,一概反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夏書記哪裡來的底氣?

  夏想哪裡的底氣,在座的人都不清楚,夏想卻心裡有數。他清楚葉石生斷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親自打電話給他施壓,付先鋒更不會。葉石生是自恃身份,或者是葉石生根本就沒有過多地關注什麼下馬區的房價問題,不過是李涵扯虎皮做文章罷了,而付先鋒則是知道自己不會給他什麼面子,更不會屈從他的壓力,況且付先鋒在市政府裡面,也不是說一不二的地位!

  李涵還想再多說什麼,突然,晁偉綱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晁偉綱的電話,就是夏想的電話,他在常委會上擔任紀錄員,有自知之明,可不敢打開自己的手機。

  晁偉綱看了一眼來電,小聲地請示:「領導,是省委來電!」

  在座諸位都愣了一愣,這麼巧,這麼快,難道是葉書記打來電話問罪來了?

  夏想卻一臉坦然,伸手接過電話,也沒有避人,直接接通了電話:「您好,我是夏想。」

  「夏書記,我是錢錦松。」電話裡傳來了錢錦松輕鬆並且略帶喜悅的聲音,「明天我離開燕省,你有時間的話,為我送行一程,怎麼樣?」

  省委秘書長離任,親自點名讓一個區委書記相送,大有深意,夏想明白也是錢錦松想當著省市兩級領導的面,抬他一抬,當作他曾經幫錢錦松引見邱家的回報。

  夏想就一口答應下來:「秘書長高就嶺南省,我一定準時到省委為您送行。」

  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都暗暗吃驚,好嘛,省委秘書長錢錦松雖然即將離開燕省,對燕省沒有了什麼影響力,但他級別還在,官場上最講究的就是級別,堂堂的副省級高官親自打來電話,邀請一位元副廳級官員前去為他送行,個人意味還真是耐人尋味得很。

  李涵的臉色就極不好看。

  錢錦松是京城人,在京城有後臺,此去嶺南省,少則兩年,多則三年,必定高進一步,邁入正省級的序列。嶺南省歷來是出高官的省份,說不定什麼時候錢錦松搖身一變,調回京城之後就進了政治局。夏想呀夏想,還真是一個讓人出人意料的傢伙,沒聽說他和錢錦松有什麼關係,錢錦松卻這麼給他面子,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當然,大跌眼鏡的是李涵一系,夏想一派的幾個常委,都心中暗喜,心想夏書記真是厲害,離任的秘書長親自出面相請,真給面子。也不知道夏書記還有什麼隱性的關係沒有公佈,跟著他,看來是正確的選擇。

  夏想打完電話,沖眾人抱歉地一笑:「我們繼續開會……」

  話音未落,電話又響了,晁偉綱一臉難色,不過難色之中隱隱透露出得意:「領導,又是省委來電……」

  今天這是怎麼了?眾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李涵的臉色就更差了,幾乎要滴出水來。

  其實今天的事情也是事發突然,完全不是夏想的刻意安排,連夏想也大感意外,怎麼今天總接到省委的電話,又是誰?

  他接通之後,還沒說話,裡面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略帶南方口音的聲音:「夏想,我是王鵬飛,現在在省委,明天正式履新,你方便不方便出面參加一下迎接儀式?」

  離任的省委秘書長主動約他去送行,即將上任的省委秘書長主動請他來接程,省委人事變遷,對夏想的關係網不但沒有絲毫的影響,反而讓他的重要性更加凸顯!

  夏想忙不迭答應:「一定,一定,王秘書長上任,我能出席迎接儀式,是我的榮幸。感謝秘書長的邀請,感謝領導的信任。」

  「啪嗒」一聲,正在假裝漫不經心擦眼鏡卻在細心聆聽夏想電話內容的李涵震驚之餘,失手將眼鏡掉在了桌子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涵可不想現在成為眾人的中心,他現在有點四面楚歌的尷尬,又被眾人目光一看,有的目光幸災樂禍,有的目光充滿質疑,有的目光不知所措,還有的目光是徵詢,李涵就感覺如芒在背,臉上發燒,平生第一次被逼到了幾乎無路可退的境界。

  夏想,好高明的計策,好直接的反駁手段,他剛抬出省委書記和付先鋒,夏想先強勢否決,然後就先後有兩任秘書長打來電話主動邀請他送行和迎接,真是天大的面子,比他空口無憑的說辭可是有效用多了。

  第一次在常委會上的正面過招,夏想的強勢和手段,直接就給李涵帶來了不可低估的心理影響,導致他對夏想產生了既敬畏又摸不透底細的感覺。

  別說李涵對夏想是敬畏的心理,在座的所有常委,都對夏想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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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5 00:02:00
第729章 備戰

  夏想平常人畜無害,經常對人笑臉相迎,以前開會也是和顏悅色,今天卻突然發難,態度強硬而沒有迴旋餘地,和他平常的為人截然不同,就讓不少人對他產生了不解,到底夏想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

  夏想不理會眾人的猜測,他掛斷電話,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抱歉耽誤了同志們的時間,關於今天的議題,誰還有不同的意見?」

  李涵張了張口,沒有說話,卞秀玲一攏秀髮,很優雅地笑了笑:「紀委要是查一個幹部的經濟問題,也是要先掌握了充分的證據,才會查案。開發商的定價是市場行為,肯定有他們自己的商業考慮,我們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就冒然約談開發商,是不成熟的行為,我堅持反對。」

  隨後,陳天宇、傅曉斌、黃建軍、莊青雲都發表了反對的意見,最耐人尋味的是,滕非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投下了反對票,和夏想保持了一致,也是他在常委會上,第一次在重大問題上,站在夏想的一方。

  慕允山看了滕非半響,目光複雜,眼神中全是不滿和不解。

  李涵第一次正面進攻,以慘敗收場,他心有不甘,散會後,立刻和付先鋒通了電話。

  付先鋒聽完李涵的彙報,心中驚訝夏想出人意料的強硬之餘,心中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他胸中怒火燃燒,正是因為趙小峰給他打電話,告訴他看到了夏想和付先先在一起的事實。

  而且,付先先還親熱地喂夏想口香糖,如同熱戀中的男女。夏想去京城做什麼,付先鋒並不知道內情,現在他一心認定夏想前往京城,就是為了和付先先約會。

  夏想真是欺人太甚,上次是他誤會了他,現在他還有什麼話好說?被趙小峰抓了現行,還能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夏想也許是故意玩弄付先先,就是為了報復他。付先先心思簡單,又思想開放,被夏想輕易騙取了感情騙到了身體,肯定易如反掌,付先鋒就怒火中燒。

  當然,他現在不會衝動,要在背後去害夏想。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只是他更沒有想到,他的圍魏救趙之策,利用李涵以政府的名義約談開發商進行價格方面的壓制的策略,竟然被夏想強勢壓下,更是心頭怒氣難消。

  付先鋒暫時咽下心中惡氣,反正他就任市長在即,而且市委副書記和市委秘書長也將易人,秘書長是范睿恒提名,或許和他不會走近,但市委副書記的人選是崔向的提名,不用置疑肯定是他的堅定同盟。而且市委副書記的來歷,沒有幾人清楚……因此,在市委裡面,他的勢力大漲,隱隱直逼胡增周。

  如果沒有夏想的幫助,胡增周在市委裡面還是勢單力薄,但夏想迅速和胡增周走近,就更讓付先鋒對夏想痛恨加深。可以說夏想處處和他作對,如果夏想堅定地和胡增周站在一起,他身後的關係網也將和胡增周維繫在一起,如此一來,胡增周絕對會壓他一頭。

  好一個夏想,還真是他的命中剋星!

  付先鋒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突然就下定了決心,拿起電話打過了楊國英。

  「楊總,養殖場什麼時候可以建好?」

  「付書記您好,哦,馬上就要改口叫付市長了,呵呵。」楊國英的聲音比她的年齡顯得年輕多了,不知道的人,只聽她的聲音還以為她只有30多歲,實際上,她已經快50歲了,「一個小小的養殖場也讓付書記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付先鋒呵呵一笑:「楊總,你我之間不是外人,就不用說客套話了,養殖場是四牛集團的根本,我當然要關心了。而且,我還有大用……夏天之前,能不能落成?」

  「可以,只要付書記有工期要求,四牛集團投入全部精力也要在夏天之前建好養殖場。」楊國英洞悉付先鋒的心思,因為付先鋒已經向她透露過,要利用養殖場的奶牛來做文章,用牛來給夏想製造麻煩,「怎麼建?建成什麼規模?進口多少牛,要幾頭牛生病,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

  付先鋒心情好了不少,楊國英很會來事,一點就透,是他最看重她的地方:「具體細節,我會讓郭錄和你接觸。」

  郭錄在李涵的引薦之下,向他表示了忠誠。儘管付先鋒並不認為郭錄可靠並可用,但他的手腕是,利用一件事情將郭錄拴死在他的身邊,讓郭錄再想投向夏想,就要付出前途盡毀的條件。

  最安全的用人之道,就是利益未必共用,但要風險共擔,就不讓對方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了。

  放下電話,付先鋒坐回到寬大的沙發椅上,環顧一下副書記辦公室,心中還是有一絲得意,他終於要坐上燕市市長的寶座了,隨著大京城經濟圈的日程的逼近,燕省的重要性越來越高,燕市也會水漲船高,成為各方勢力矚目的焦點。他能順利坐在市長的寶座之上,不但在大伯和三叔面前有了底氣,也讓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更加穩固。

  他現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省級了,是付家現階段最有前途最有希望的第三代。以後付家的掌舵人,舍他取誰?

  夏想……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罷了,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暗中布的是什麼大局,在下多大的一盤棋?他怎麼知道包括四牛集團在內的全國乳製品行業幾乎都在付家的控制之下?他又怎麼知道元明亮在下馬區的佈局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即將最後收宮,然後給他留下一個天大的爛攤子?

  哈哈,夏想等著哭鼻子好了。不哭也行,反正他是沒有什麼前途了,付先鋒不無得意地想,四牛集團的養殖場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在夏想焦頭爛額之時,下馬區的經濟再遭受重創,看他還有什麼手腕從容應付?他又當上了市長,再在市委裡面添油加醋一把,夏想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付先鋒又想到他剛剛請了一個專家正在研究添加劑的問題,心裡更是又得意十分。趙小峰也是個能人,一語道破天機,在奶粉中添加一些東西,就能多標注營養成份,真是神來之筆。接下來,他又能為付家帶來一大筆財富,等奶粉暢銷之後,也不知三叔會如何吃驚如何對他高看一眼?

  政治上擔任了燕市市長,經濟上促進了奶粉業的繁榮,付先鋒清楚,他在付家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有望在老爺子有生之年,坐實付家掌舵人的身份。

  付先鋒並不知道夏想在布什麼局,夏想卻知道付先鋒在什麼局,但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雙方都在緊鑼密鼓地加緊備戰,也許,勝負將會很快見到分曉。

  也不知在下一場激烈地碰撞之中,誰能笑到最後?

  第二天,夏想為錢錦松送行。在省委一干領導面前,夏想和範睿恒說笑,和宋朝度握手,和梅升平竊竊私語,和李言弘表面上十分熱絡,也和高晉周親熱地說話,在眾多省領導眼中,夏想還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年輕人。小小的區委書記,怎麼就和這麼多省領導關係密切?

  夏想表面上的應酬,既是場面上的必有程式,也是故意讓葉石生和崔向看在眼裡,讓他們心中多一些計較。主要還是給葉石生看,讓葉石生清楚,他在省委裡面,還是有足夠深厚的人脈。

  和葉石生握手時,夏想態度十分恭敬,葉石生卻有一點淡淡的疏離感,並沒有多說什麼。夏想乘人不注意時,不失時機地遞上了一句話:「葉書記,上次成總說,由他出面做東,請您一起坐坐。」

  葉石生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沒有接話,卻又問道:「鵬飛同志上任,你是不是也要去迎接?」

  夏想點頭:「王秘書長昨天也打了電話給我,必須要去。當年秘書長在市委的時候,就對我照顧不少,是老領導了。」

  一句「老領導」意味深長,葉石生終於微微動容,也不知是喜還是怨地說了一句:「夏想,你認識的人還真不少,而且還都是重要的人物。」

  夏想聽出了葉石生語氣之中,驚訝有,但更多的是不滿和提防,就忙說:「我認識的大人物不少,不過在我看來,還是葉書記最有人情味,最讓人從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感到親切和尊敬。」

  人到了一定年紀,不管是省委書記還是國內第一人,都希望能以親切的面孔示人,給人親民的笑容,葉石生自然不能例外,夏想的一句話還是打動了他,他的心中終於裂開了一道縫隙:「是很久沒有和達才一起坐坐了……」

  然後就沒有了下文,但夏想心中欣喜,知道如果好好運作的話,有成達才出面,他和葉石生之間的關係不一定能恢復到以前的密切,至少也不會再如此疏遠了。

  下午,夏想又出現在迎接王鵬飛的隊伍之中,就讓崔向和馬霄多看了夏想幾眼,眼中全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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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25 00:02:17
第730章 當頭一棒

  夏想在迎接隊伍中是級別最低的一人,王鵬飛和眾人都握完手後,最後才來到夏想面前。他呵呵一笑,一隻手和夏想握手,另一隻拍著夏想的肩膀:「數年不見,風采依舊,依然是那個讓我十分欣賞的小夥子。夏想同志,別來無恙否?」

  親切的態度和與眾不同的問候,讓所有人都暗暗吃驚,就算知道夏想和王鵬飛之間有過交往的宋朝度也是大為不解,以前夏想和王鵬飛的關係好象並不是十分密切,怎麼現在王鵬飛回來之後,反而好象和夏想關係又近了一層?

  個中原因當然只有夏想最為清楚了,不僅是因為他始終對王林傑的照顧,還有他在王鵬飛順利擔任省委秘書長的過程之中所起的橋樑作用,雖然夏想只是順水推舟,但在外人看來,似乎是他起到了關鍵的紐帶作用。

  燕省的人事變動落下帷幕之後,隨後,3月10日,中央決定,陳風同志任發改委任副主任,不再擔任燕市市委書記一職,胡增周同志任燕省省委常委、燕市市委書記,不再擔任燕市市長職務,同時,燕省省委通過決議,提名付先鋒同志為副市長、代理市長,任命褚衛為燕市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任命岳明為燕市市委委員、常委、秘書長,李丁山同志不再擔任燕市市委秘書長、常委、委員職務,另有任用。

  一系列任命過後,所有人都在猜測褚衛是何許人也,嶽明又是哪一個?因為兩人似乎以前從來沒有在公眾視線中出現過,一下就成了正廳級高官,有點出人意料,更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夏想坐在辦公室裡,已經查清了褚衛和嶽明的履歷。

  褚衛,今年46歲,西省人,大學文憑,現任秦唐市常務副市長。嶽明,今年48歲,安省人,研究生學歷,現任牛城市委副書記。

  兩人都是副職,都是副廳。褚衛在秦唐市任常務副市長,雖然秦唐市是大市,但褚衛畢竟是副職,秦唐市又離燕市比較遙遠,而且又在京城以北,一般燕市人的目光就到京城為止,不會關注京城以北的地市的情況,因此,沒有人知道褚衛是何許人不足為奇。

  岳明是牛城市委副書記,牛城雖然距離燕市很近,但牛城在燕省的11個地市之中,一沒名氣二沒特色,和水恒市一樣,屬於默默無聞的幾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地市,甚至還不如章程市有名,好歹章程市也以全省最貧窮落後的城市而經常被人提起,牛城市既不富裕,又不落後,很少被人提起。

  一個很少被人提起了地級市的市委副書記,自然就更少被人記住名字。現在好了,不但一步進入了正廳級的高官行列,還成為燕市的市委秘書長,給人的感覺就好象一步躍入了人們的視線之中一樣。

  夏想卻從褚衛和嶽明的履歷之中,發現了一些端倪。

  褚衛是崔向提名的人選,但從他的履歷上來看,他和崔向沒有絲毫的交集,不過褚衛有過在京城工作的經歷,不仔細想還沒有什麼,仔細一想就讓夏想暗暗心驚,弄不好實際上褚衛也是付家人。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等於是付先鋒和崔向玩了一手瞞天過海!

  付先鋒政治智慧大漲,比以前的手段沉穩老辣了許多,看來,以後還真不好對付了。

  嶽明倒沒有太多出奇之處,一直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升了上來,至於他為什麼得到了範睿恒的青睞就不得而知了,夏想也懶得去問個清楚。從嚴小時或範錚嘴中肯定可以得到有用的資訊,但沒有必要,引起了範睿恒的不滿就得不償失了。

  3月15日,燕市召開人大會議,正式選舉付先鋒為燕市市長,相當於讓付先鋒的市長任命,通過了法定程式,付先鋒成為名正言順的燕市第二人!

  祝賀電話不斷,付先鋒在接受了市委所有同事的祝賀之後,又接到省裡的一些祝賀電話,隨後,又陸續有各區縣的電話紛紛打來。果然是市長的光環耀眼,果然是燕市二號人物的位置引人注目,比起他擔任副書記之時,可是風光多了。

  一時之間,燕市市委人流潮動,人心思變,付先鋒的光芒甚至一度蓋過了新上任的市委書記胡增周。

  胡增周可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比付先鋒更有實權,但似乎更多的人都向付先鋒表示祝賀,而打給胡增周的祝賀電話,雖然不少,但與付先鋒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不過在略顯冷清的祝賀電話之中,有一個電話讓胡增周心情大好,就是夏想的來電。

  夏想的來電與眾不同,沒有說多少祝賀和溢美之詞,只是告訴胡增周,王鵬飛對於和胡書記之間的見面,充滿了期待。

  王鵬飛在擔任燕市市委副書記之時,和胡增周沒有什麼來往。現在有了夏想牽線搭橋,王鵬飛願意和胡增周走近,相當於在省委常委之中,有了盟友,對胡增周來說是莫大的好消息。

  以上,只不過是夏想為了應對付先鋒上任的眾多手段的一種,表面上,他也按照慣例向付先鋒表示了祝賀,放下電話之後,就和陳天宇一起前往江山房產的江山如畫社區,出席江山房產的開盤儀式。

  算是給付先鋒上任送上了一份大禮。

  夏想和陳天宇參加了江山房產經濟適用房的開盤典禮,儀式上,夏想發表了講話,高調稱讚江山房產投資建造經濟適用房,是為下馬區的經濟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是為百姓著想,將百姓利益放到了第一位的具體體現,值得開發商學習。商人也要有為國為民之心,如此,才能永遠被百姓記在心裡。

  蕭伍代表江山房產,對夏想和陳天宇的出席表示歡迎和感謝,提出江山房產是燕市人民的開發商,以服務燕市人民為主,以賺錢為輔,江山房產要做燕市人心目中的有良心的開發商,有責任的開發商……

  江山房產的開盤儀式沒有興師動眾,但也有燕市電視臺主動前去採訪,蕭伍的發言,被坐在電視前面目不轉睛的元明亮看了個清清楚楚,在蕭伍還沒有宣佈開盤價之前,他的心就沉到了穀底。

  現今的房價,雖然經達才集團的山水相連城壓了壓價格,又有文泰房產的促銷,再加東美西麗兩處社區的超低價入市,壓得整體房價明面上雖然沒有降低,實際上元明亮心裡有一筆賬,才一周時間,因為促銷和滯銷而帶來的巨大影響,他的直接和間接損失超過近10億!

  付先鋒用政治上的權力影響開發商定價的策略沒有成功,被夏想強硬否決,付先鋒雖然氣憤,但也沒有辦法,下馬區的內部事務,別說付先鋒是市長,就是市委書記、省委書記,也不好太明顯地指手畫腳。除非下馬區有重大問題出現,付先鋒可以添油加醋地抹黑夏想,但現在秩序井然,一級黨委的權威和獨立性,上級領導輕易不會否決,官場上的事情,必須要站在政治的高度看待問題。

  況且付先鋒才僅僅是市長,他上面還有胡增周。

  因此,在眾多樓盤低價入市的巨大影響之下,元明亮還是感受到不小的困擾。

  今天江山房產宣佈開盤,他早早就坐在電視機前,要親見江山房產以一個什麼樣的低價入市。

  江山房產地點偏遠,和下馬區現在如火如荼的房價促銷戰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可以間接地影響到下馬區整個房地產市場,因為江山房產的江山如畫社區,規模太大了,占地上千畝,連成一片,如同一個小小的村落。

  如果價格足夠底,還是極具殺傷力的。

  蕭伍好象知道有人非常關心江山如畫社區的開盤價一樣,發言完畢,卻沒有公佈開盤價格,而是又將講臺讓給了陳天宇。

  陳天宇上臺講話,照例是官話套話,說了半天,他才步入正題,拋出了一個驚人的低價:「江山如畫社區的開盤價是……1980元起!」

  元明亮本來坐在沙發上,他努力站了一站,沒有站了起來,只覺得頭暈眼花,差點昏倒。他本來有高血壓的毛病,平常還好,注意飲食和生活規律,一般不會頭疼,今天卻情緒激動,難免血壓升高,差點犯病。

  1980元?雖然距離2000元的心理價位其實不差多少,但卻是在他精心培育了半年多之久之後,將下馬區房價提升到了3000元之時,新開樓盤之中,第一個再次將房價拉到2000元以下的價位的社區!雖然不至於說江山房產的驚人的低價入市會讓他前期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但猶如當頭一棒的感覺實在不好,讓他心發慌眼發直腿發軟,腦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在迴響:夏想到底要做什麼?江山房產到底想做什麼?

  經濟適用房,也用不著這麼低的適用價格,簡直就是攪局,簡直就是故意毀掉整個市場!

  儘管元明亮心裡也清楚,1980元的低價也許只是一個幌子,只是吸引眼球的一種商業技巧,也許整個江山如畫社區就只有一棟1980元的戶型,但其象徵意義深遠,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尤其是在消費者眼中,就會認為下馬區的房價有十分廣闊的降價空間,持幣待購者,就會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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