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秋天的雨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腳滑的狐狸】(穿越)原始小日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131
發表於 2015-4-3 11:43:41 |只看該作者
 ☆、第130章 昏厥見流紅

「我敲擊兩根木棍,你們便傳遞毽子,等我停下,毽子在誰手裡,誰就逗大家開心,如何?」林北說起遊戲規則。
    其實就是現代的擊鼓傳花,這裡沒有鼓也沒有花,不過用其他的東西代替也是一樣的。
    孩子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遊戲,都覺得有趣,還有人不大明白,便問林北,「怎麼逗大家開心?」
    「有很多啊,比如唱歌、講故事、說發生在自己或者身邊的人身上有趣的故事,只要讓大家開心,怎樣都行啊。」林北解釋道。
    這下孩子們沒有疑問了,催促著林北快點開始,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林北找了兩根棍子,背對著孩子們「砰砰砰」地敲起來,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豁然停下,轉身。
    此時毽子落在一個年紀略大的小姑娘手裡,大家嬉鬧著起哄,小姑娘倒也大方,起來給大家唱了首歌。小姑娘聲音清脆甜美,即便有幾句跑了掉,聽上去依然動聽。
    之後,大家玩的越來越熟練,有人講故事,有人模仿動物,還有人模仿其他的小孩子,一時間,孩子們的笑聲傳遍了整個部落。
    原本不過是哄孩子們玩兒的遊戲,沒想到大人們,特別是青年男女竟也喜歡。
    晚上大家湊到一起的時候,開始還都好好的,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剝榛子或者松子,只不知道誰提議了一句,「咱們也歇一歇,玩今天林北帶孩子們玩的遊戲吧。」
    一人提議,眾人回應,大家便真的玩了起來。
    自此之後。這個遊戲便成了部落的保留節目。同時,因為需要逗大家開心,大家閒時更是纏著林北讓她叫唱歌。
    部落氣氛歡快和樂,不知不覺,時光匆匆而過。
    這一日林北早上起來,穿上冬衣和獸皮鞋子,推開房門一看。銀裝素裹。入目之景都被一層薄薄的積雪掩蓋。
    天寒之後的第一場雪,不約而至。
    雪花紛紛揚揚,部落的人吃過飯之後。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起,吃著乾果聊聊天,很是悠閒。
    而孩子們卻是閒不住的,下雪時最歡樂的就是他們。
    他們不僅要自己玩。還非要拉上林北。林北也願意和孩子們湊熱鬧,和孩子們打起雪仗來。
    不過玩兒了一會兒。林北便覺得渾身發熱,身上也出了汗,肚子還隱隱作痛。
    這樣一冷一熱,很容易感冒。她也擔心孩子們,便勒令孩子們去烤火,還承諾等明天雪積的厚了再玩兒。
    孩子們饒是百般不願。最後還是聽了林北的話,乖乖去烤火。
    看到小孩子們因為團雪球而凍得通紅的手。還有通紅的耳朵,林北又覺心疼,趕緊找到阿俏,讓她給孩子們做手套和帽子。
    只是,還沒等到孩子們帶上手套和帽子,讓林北帶著他們玩耍,林北就病倒了。
    一冷一熱,確實很容易感冒,只是部落的孩子們都沒事,只她一個人第二天起來就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無力,肚子似乎更疼,還覺得冷。
    她只以為自己只是感冒發燒了,便沒有起來,只叫人把她房間的大炕燒的更熱,而她則貓在被窩裡發汗。
    渾渾噩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雙微涼的手搖醒,迷濛地睜開眼睛,就見到薄骨一張因為興奮和喜悅而微微泛紅的臉。
    「林北,我做出來了,我做出來了!」薄骨興奮地說道。
    林北還有些迷糊,粗噶著聲音問道:「做出什麼來了?」
    「你說的犁鏵啊,農具上的犁鏵。早前我便用燒製陶罐的窯子試著燒隕鐵,沒想到真的成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便沒有告訴你,剛才,我終於用隕鐵錘煉出一個犁鏵來,你要不要去看看?」薄骨高興地說道。
    薄骨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何曾像現在這樣心緒外露過,可見,他是真的很開心,開心到,竟沒有看出林北的異樣。
    林北不願掃了他的興致,也想看看薄骨做出來的犁鏵什麼樣,便艱難的支撐起身子,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她竟然不知不覺睡到了下午,阿芒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
    裊裊炊煙在部落上空盤旋,雪也停了下來,部落前的積雪被清掃乾淨,堆成一座一座的雪山。
    孩子們就用雪山堆了好幾個雪人,並不多好看,看了卻叫人心情大好。
    林北看著這樣的臨水部落,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她好像第一次涉足這樣的地方,入目的皆是新奇之景。
    只是眼前的景致,卻隨著她的步伐越來越飄忽,越來越迷糊。
    她的耳朵裡好似聽到有人再喚她,她好似還看到有人朝她跑過來,她還看到原本走在她身前的薄骨突然轉過身來要抱住她。
    她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無力,再支撐不住,軟軟的倒了下去。
    「林北……」距離林北最近的薄骨第一個衝過來,此時他心中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滿滿的都是擔憂和內疚。
    他為何沒有看出林北的異樣?如果他能細心一點兒,發現林北面色蒼白,嘴唇無色,身上更是異常的滾燙,林北便也不會昏厥過去。
    他伸手去抱林北,卻還是晚了一步,林北的身子已經軟軟的倒下。
    不少人看到了林北暈倒,都焦急地趕過來。大家七手八腳把林北抬進屋,又叫阿濁過來給林北看病。
    阿濁仔細看過,除了受了寒,卻也看不出別的來。
    阿芒、阿俏和青蕪幾個女人都守在林北身邊,青蕪更是急的哭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才好,要不,把矯鷹叫回來吧」,阿芒提議道。
    部落裡一部分人閒了下來,卻還是有人閒不下來,比如矯鷹幾個人以及部落裡青壯的男人。他們還要守衛部落,如果運氣好,也能獵殺些野獸,讓部落吃上新鮮肉。
    「我這就去」,薄骨聽了阿芒的提議,撒腿就往外面跑。
    「大家都散了吧,興許林北睡上一覺就好了。大家都在這裡,她怕是睡不好。」阿濁蹙著眉頭,開始轟人。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和阿芒、阿俏和青蕪的時候,他又說道:「早前我發現一種草藥,曬乾了熬水喝可以讓人發汗,我這就去熬一碗來。」
    說著,他轉身出了房間。
    昏厥過去的林北並不是毫無反應,身上雖然蓋著厚厚的獸皮毛,但是她的身子還是在發抖,像是極冷,又像是極疼的樣子。
    「我去把我的獸皮拿過來」,阿俏說道。
    她把自己的獸皮拿了過來,遞給阿芒,讓阿芒給林北蓋上。
    阿芒細心地給林北蓋被子的時候,突然驚呼了一聲,「這是什麼?」
    說著,她先開了林北身上原來的那張獸皮,這時候大家才看清楚,林北的下身,已經有血跡滲出來。
    「這,這……」青蕪嚇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阿芒年紀大,也能穩重一些,「快去叫阿濁過來!」她朝阿俏喊道。
    阿俏不敢遲疑,轉隨身便往外跑。
    在門口的時候,她與迎面跑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抬頭去看,竟然是矯鷹。
    他是一路疾奔回來,此時而頭上已經冒了汗。他直接繞過阿俏,大步進了房間。
    「林北怎麼樣?」矯鷹關切地問道。
    他並沒有靠林北太近,因為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寒氣,怕這寒氣再過到林北身上。
    「她上次流血是什麼時候?」阿芒肅然問道。
    她說的流血,指的是月食,矯鷹也是知道的。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矯鷹認真回想,「似乎是剛開始準備過冬的食物的時候。」
    這樣算來,確實是有一段時間了,那時候還沒有下霜,而現在,第一場雪都下了。
    阿芒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矯鷹也更加緊張起來。
    「阿芒,林北她怎麼了?」矯鷹艱難地問道。
    「她興許是懷了孩子,你們都沒有發現,現下,她下面正在流血。」阿芒皺眉說道。
    她話音剛落,阿濁去而復返,阿芒把她的發現告訴阿濁。
    阿濁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我這就去熬藥,這藥之前給懷了孕的母兔子試過,還沒有給人用過,若是不行,若是不行,我也沒有辦法了。」
    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阿芒催促他快去。
    等身上暖和了,矯鷹才坐到林北身邊,伸出粗糲的大手撫上她並不多細膩的臉龐。
    她瘦削了很多。開始準備過冬的時候,她的臉還是圓潤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瘦了下來。而他,竟然粗心地沒有發現。
    「林北,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矯鷹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呢喃。
    如雄鷹一般矯健硬朗的男人,此刻脆弱的就像個孩子。
    而此時,就在一牆之隔的房子外面,還有個男人,也在默默的念叨,「林北,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你好好的活著,林北,你要好好的活著。」
    薄骨筆直的站在那裡,因為著急去找矯鷹,他跑掉了一隻鞋竟都沒有發覺。
    此時,赤著的一隻腳踩在冰涼刺骨的地面上,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Rank: 4

狀態︰ 離線
132
發表於 2015-4-3 11:44:07 |只看該作者
☆、第131章 到底誰重要

阿濁的藥還是有用的,矯鷹給林北餵了兩碗下去,身下果然不再流血了。
    只是她渾身依然滾燙,只小腹的位置一片冰涼。
    矯鷹幾乎是半步不曾離開地守在她身邊,餵藥餵水,小心伺候。
    而此時,整個臨水部落也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冷凝與肅寂之中。
    沒有人大聲說話,大家甚至很少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有意無意地朝林北房間的方向看過來。
    小孩子們也不吵著玩耍了,他們會排成一溜蹲在林北房間的外面,什麼都不做,只這樣待著。
    往日愉悅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見,隨著林北昏厥的時間越長,大家的表情也越加愁苦,心情也更加無措。
    不知道什麼時候,部落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流言,說林北怕是活不過這個寒冬了,臨水部落,也要完了。
    開始,這個流言還只是大家私底下說一說,等巖岫和鳧游發現不對,找到矯鷹說這件事的時候,全部落上下,只怕有一部分人已經相信了這話。
    「第幾天了?」巖岫看著依然蒼白著臉的林北,問矯鷹。
    「三天,一直沒有醒來」,矯鷹粗噶著聲音說道。
    林北昏迷三天,他就在她身邊守了三天,不眠不休。現下,他的雙眼赤紅,臉色頹敗,倒也像生了大病似的。
    「林北這一病,部落好似一下子就亂了,大傢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鳧游憂心地感歎道。
    「流言的事情怎麼辦?不能讓大家再這麼傳下去了。」阿俏也很憂心。她一邊垂頭縫著一隻手套,一邊說話,一不留心。磨的尖尖的針尖就戳到了手指上,血珠子登時便染紅了柔軟的毛皮。
    「如果咱們有辦法,就不會這個時候來這裡找矯鷹了」,鳧游有些喪氣地說道:「如果薄骨和我們一起想主意還好,可是他現在……哎……」
    說到薄骨,幾個人先是唉聲歎氣,緊接著便都不說話了。
    矯鷹定定地看著林北。好半晌。他才開口說道:「薄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一會兒去看看他。至於流言的事情,不當著咱們的面說。咱們也沒有辦法,只有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情,管好下面的人,讓部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讓大家安下心來,也便沒有人在意這些流言了。」
    「矯鷹說得對」。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阿芒說話了。她是幾個人當中年紀最大的,又在以前的首領身邊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她說出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大家都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讓部落好起來,就和林北沒事的時候一樣好。大家心安,也便沒有人擔心以後的生活。也就沒有流言了。」阿芒肅然說道。
    說完這些,她下地穿鞋,還叫上青蕪,「青蕪,去做飯吧,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給大家做飯,今天多做些好吃的。」
    青蕪也趕忙跟上。
    她們兩個人走後,巖岫和鳧游也起了身,也都去忙活了。
    最後房間裡只剩下矯鷹、阿俏和還在昏迷之中的林北。
    「阿俏,你看著林北,我去找薄骨,一會兒就回來。」矯鷹也下了地,囑咐阿俏,「若是阿濁來送藥,你就讓他先送去灶房熱著,等我回來再去拿。」
    藥一直都是矯鷹用嘴渡給林北的,直接餵給她,她根本什麼都嚥不下去。
    阿俏放下手裡做了一半兒便被染紅了的手套,鄭重點頭,「你快去吧,我定然看護好林北。」
    饒是阿俏這樣說了,矯鷹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又給林北掖了掖被角,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薄骨自那天赤著一隻腳在林北的房間前面站了許久,最後被阿芒勸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林北。
    準確的說,他再也沒有看過任何人,他好似一下子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全天無休地守在煉鐵的陶窯邊上。
    吃飯的時候,阿芒會把飯給他送過來,他會吃,但是吃的極少。
    這才三天的時間,本來就瘦弱的薄骨比以前更加瘦弱了。
    無論誰去勸他休息,他都好似聽不到一般,不回應,不搭理,只兀自做自己的事情。
    矯鷹找到薄骨的時候,薄骨還守在陶窯外面,坐在一個鋪著獸皮墊子的矮凳上,俯身用一塊尖利的石頭不知道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畫著什麼。
    矯鷹這些天一直在林北身邊,只聽說薄骨的異常,並沒有親自來看,如今看到了,一顆心也總算放下。
    他走到他對面,拉過另一個矮凳坐下,直接開口說道:「他們都很擔心你,我看是白擔心了,看樣子你還不錯。」
    薄骨沒有抬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還知道在矮凳上放獸皮墊子,還知道戴手套,看來,不用我勸你,你自己也知道你在做什麼,那我回去了。」
    說著,矯鷹當真起了身,抬腿叫要往外走。
    「矯鷹,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薄骨終於開口了。
    興許是幾日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他的聲音粗噶難聽,一點兒都不似早前那般清悅。
    矯鷹重新坐下,直視著薄骨,「薄骨,你在想什麼?」
    他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心裡那麼擔心林北,卻可以幾天來對林北不聞不問。明明自己的情況更加糟糕,卻還有心思讓他照顧好自己。
    薄骨,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都要好好的,好好的等林北醒過來。不僅現在這樣,以後也要這樣。那天聽說林北情況不好,我覺得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我在想,如果等林北醒過來,發現部落裡哪怕有一個人情況不好,心裡恐怕都會很難過。所以,我們都要好好的,特別是你,你在林北心裡是不同的。」
    薄骨的聲音不多大,卻十分清晰。
    他說完,矯鷹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搖了搖頭,「薄骨,你說錯了。在林北的心裡,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她可以離開我,但是她,不能沒有你!」
    這一點矯鷹想的很明白,林北雖然選擇他做了她的男人,但是,他卻並不是林北一定不能缺少的那個人。
    如果他突然死了,林北會難過一陣,可是難過之後,她還是會帶著部落裡的人好好的過下去。
    可是如果是薄骨死了,那麼,那就像是林北少了一雙臂膀,再也沒有了生機活力。
    薄骨嘴角現出一抹笑來,而且在不斷的擴大,「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好好的。」
    他說,他知道。
    是啊,聰明的薄骨怎麼可能不知道。
    因為知道,所以才甘心一直守在林北身邊,默默的,看著她。
    因為知道,所以才願意等待,等待來生,成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走進林北心裡的人。
    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要好好的活著,不讓林北擔心、難過。
    矯鷹再次沉默下來,沉默的時間更久。
    一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再說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因為他懂的道理,薄骨都懂。而他沒有想明白甚至想差了的,薄骨卻比他明白許多。
    而且,他剛才也看了薄骨在地上畫的圖,根本不是亂畫,薄骨他,不久之後又會為部落裡添置新的東西了,且一定是十分了不得的東西,就像他每一次做出來的東西一樣。
    本來是想勸薄骨的,沒想到和薄骨說上幾句話,反倒讓薄骨教育了。矯鷹不覺得憋屈,也沒有氣悶,他反倒更加輕鬆了。
    大家都沒事,林北醒來,才會安心。
    這一晚,給林北餵過藥,又餵了些粥之後,矯鷹便鑽進被窩,抱著林北早早的睡了。
    他三天沒有合眼,已經這般憔悴,若是林北醒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一定不好受。
    所以,他在照顧好林北的同時,也要照顧好自己。
    今晚鳧游幾個人特意活躍了一下部落的氣氛,帶著大家唱歌、跳舞,雖然不若以往熱鬧,到底也恢復了些人氣。
    矯鷹睡下的時候,部落裡歌聲停歇了,但是原始的和諧樂章卻還在孜孜不倦的奏著。
    他只睡了不大一會兒,就被這些聲音吵醒。
    豁然睜開眼睛,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林北。
    剛剛睜開眼睛,什麼都還看不清楚。他只輕輕地摸了摸被子,確定被子還在林北的身上好好的蓋著,這才打算躺下繼續睡。
    誰知不經意地一眼,他卻發現閉合了幾天的眼眸,終於睜開了,在暗夜裡,發出奪人的光亮。
    「林北……」矯鷹開口,只這一個名字叫的無比乾澀。
    「喝……水……」林北也艱難地開口說道。
    矯鷹收起所有紛雜的心思,下地給林北倒水,卻發現壺裡的水已經涼了。他又要去外面燒水,林北忙忙喚住他,「不,不要了……會吵到別人的。」
    矯鷹卻沒有停下,「我不去灶房,我就在燒炕的爐子這裡燒水,放心吧,不會吵到別人的。」
    雖然沒有出房子,林北醒來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開了。
    因為他剛出門,就見到和阿俏交合的男人從房間裡走出來,無意問了一句,矯鷹沒有多想,便告訴他是林北醒了要喝水。
    誰知道男人出了門,就把大家都叫了起來。

Rank: 4

狀態︰ 離線
133
發表於 2015-4-3 11:44:28 |只看該作者
☆、第132章 備置新玩具

矯鷹的熱水還沒燒好,部落裡已經燃起了好幾堆篝火,把部落照的亮如白晝。
    大家都起來了,但是怕驚擾到林北,都乖覺地聚在篝火邊上,並沒有過來打擾她。
    林北躺在炕上,聽著外面的人小心翼翼的說話,似乎連喘息聲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她似的,心裡只覺十分溫暖,
    阿芒和青蕪趿拉著鞋就過來了,阿芒年歲已經不小,此時已生溝壑的臉上被淚水盈滿。她拉著林北的手,一個勁兒的念叨,「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青蕪哭的更是厲害,她的肚子已經凸起來,這時候雙手抱著肚子,眼淚鼻涕都不擦,就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本來還笑著的林北,看到她們哭,自己竟然也覺得鼻子發酸。
    「阿芒,青蕪,你們快別哭了,林北剛醒來,合該好好休息才是,你們若是把她也弄哭了,對她的身子不好」,雖然阿俏也想哭,卻還是忍住了,還細聲地勸阿芒和青蕪。
    聽了她的話,兩個人趕緊擦乾眼淚。
    「你醒來就好,好好休息,天亮了我們再來看你。」阿芒掖了掖被角,慈愛地說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明早阿芒給你做。」
    「我想喝蘑菇湯,阿芒給我煮蘑菇湯喝吧。」林北當真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阿芒。
    阿芒立即露出喜悅的表情,下地重新趿拉上鞋,「好,明早給你煮蘑菇湯,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阿芒她們雖然離開了林北的房間,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乾脆就聚在篝火邊上,大家說起話來。
    臨水部落一整夜篝火通明,周圍的部落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天還未亮,送走這一晚和自己交合的第二個男人,柔妍並沒有回房睡覺。而是駐足在部落邊。眼睛朝著臨水部落看去。
    天氣寒冷,早上太陽出來前溫度更低,柔妍身上只裹了一塊不大的獸皮。兩條纖細白嫩的腿完全暴露在森寒的空氣裡。她卻好似根本不覺得冷,身體都沒有哆嗦一下。
    「柔妍,天氣冷,你快進來吧」。這時候,一個小小的。怯怯的聲音從柔妍的房間裡傳出來。
    柔妍最後看了一眼臨水部落,轉身回了房間。
    「柔妍,天還沒亮,你快睡一會兒吧」。一個小小個子,像是孩子,又不大像孩子的人把柔妍迎進屋子裡。
    「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讓人看到怎麼辦?」柔妍有些不大高興。聲音十分嚴厲。
    小個子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直直地站在柔妍身前。不說話,不辯解。
    「你自己吃了多少苦你自己知道,若是被別人看到,指定要把你抓起來燒死。」柔妍粗噶著聲音,半是恐嚇半是認真地說道。
    小個子身子瑟縮了一下,訥訥開口,「我以後再不出去了,只在你身邊好好的待著。」
    對於小個子的順從,柔妍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我有事要你去做,你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在我身邊待著了。」
    說著,柔妍爬上了炕,讓小個子也上來,兩個人並排躺在炕上。
    「我以前教你的那些,你可都記住了?」柔妍沉沉問道。
    「嗯,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小個子嚴肅地回答。
    柔妍點點頭,「記住就好,以後,都用得上。」
    說完之後,她閉上了眼睛,不大一會兒,呼吸便均勻起來。
    只小個子卻沒有睡意,他睜著大眼睛,一直盯著柔妍,直到天色微明,有人起來了。他才從炕上爬起來,躲進柔妍讓人專門做的一個大木箱子裡。
    白天是屬於別人的,屬於他的,只有黑暗。
    太陽從東方升起,徹夜未眠的人們並不覺得疲累,有的人甚至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孩子們也恢復往日的活力,在空地上玩耍嬉鬧。
    整個部落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部落裡的人都吃過了飯,男人們去守衛部落,女人們則湊在一起或是紡麻繩、捕魚網,或是編柳條筐子,編蓆子,草墊子……
    總之大家手裡都有活計,沒有人閒著。
    阿芒把一碗熱氣騰騰的蘑菇湯端進來,上面沒有多少油花,清清淡淡的,卻正適合林北的口味。
    林北醒來,矯鷹也終於放下心來,今日吃過飯之後,也出去忙活了,並沒有留在她身邊。
    阿芒把林北扶坐起來,親自餵她喝湯。
    湯喝了大半,她忽然從碗底看到了一朵木耳,便搖了搖頭,「阿芒,我如今有了孩子,最好不吃木耳。」
    「你瞧瞧我這記性!」阿芒扶林北躺下,拍著腦門說道:「我是太高興了,以前都記得你的囑咐,不給懷了孩子的女人吃這些的,今天竟只想著你喜歡,竟忘了這茬。」
    林北前世沒有懷過孩子,不過她的一個閨蜜倒是生過一個,所以從她那裡,她也知道一些孕婦最好忌口的吃食。有些東西別人吃了是滋補的,可是孕婦吃了,卻會導致流|產,黑木耳就是這樣。
    除了木耳,她還知道山楂。部落附近就有山楂樹,孩子們喜歡吃酸酸甜甜的山楂,山楂也比別的果子好儲存一些,所以林北叫人採了不少山楂存放在地窖裡,也曬了不少山楂干,很受孩子們的歡迎。
    林北早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部落裡的人,大家也都牢牢記住,女人只要懷孕,決計是不吃這些的。
    「你這次這般危險,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只希望它能好好的」,阿芒把碗裡剩下的木耳吃掉,又有些擔憂地說道。
    林北伸手摸了摸自己微涼的肚子,也是歎了口氣,「我覺得,它很好。」
    孩子現在還未成形,早前她下面又流了血,按說,應該是留不住了。
    可是林北覺得,孩子還好好的。她在昏迷的時候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笑著要抱走她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孩子。
    她怎麼能讓?於是和女人廝打起來。她們打架的時候,孩子就一直在旁邊哭,一直哭,她心裡著急,下手很重。最後,和她長得一樣的女人被打跑了。
    夢結束的時候,她終於把那個白白嫩嫩的孩子抱進了懷裡。
    如果這個夢有什麼預示的話,她覺得,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應該就是原身,自從她看到蘆葦蕩等熟悉之景昏厥再次醒來之後,就一直再沒有影響過她的原身。
    如果那場廝打她輸了,輸給原身,興許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可是最終,她贏了,贏了啊。
    所以,她的孩子,一定好好的。
    阿芒見她說的篤定,也鄭重點頭,「它一定好好的,一定要是個女孩兒,像你一樣聰明。」
    林北朝她笑笑,什麼都沒有說。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兒,她都喜歡。
    林北在炕上躺了兩天,覺得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就讓阿芒扶著她起來,開始還只在房間裡走動,後來便走出了房間。
    孩子們都想讓她陪著他們玩,但是他們又怕林北有事,所以都不敢太靠近她,說話的時候也要隔開一段距離。
    林北和他們說了好多次沒事,他們可以到她身邊來,孩子們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卻也不敢碰觸她的身體。
    林北也沒有強求,細細地問了這些天他們都在玩什麼,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著,林北也被他們逗笑。
    說了一陣之後,林北便讓孩子們去玩兒了,她就搬來一個小椅子,坐在房簷下,曬著冬日的陽光。
    部落前有一片不經常有人走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把用過的水潑在那裡,所以現在那裡已經形成很大一片的冰場。孩子們就在上面滑呲溜,他們穿得厚,摔倒了也不覺得多疼。
    只是一些年紀小的孩子,似乎害怕,明明很想玩兒,卻也只能站在外面沒有冰的地方眼巴巴的看著。
    以前林北就挺喜歡哄孩子玩兒的,現下知道自己要做媽媽了,心似乎也更加柔軟。
    她定定的看著可憐巴巴的孩子好一會兒,眼睛頓時一亮,她想到了一個小時候冬天經常玩的玩具——冰車。
    冰車很好做,只用木頭就能做成。
    各個地方的冰車都不大一樣,她小時候玩的,是一種類似板凳的冰車。只是比板凳寬,腿也比板凳矮,前面再做一個可以用腳蹬著的稱,中間用一塊木板連接就好。貼著冰面的木板都要磨的光滑,這樣才能減少阻力,用兩根帶尖的木棍撐著冰面滑動的時候,一下就能滑出好遠去。
    林北不耽擱,叫來兩個會木工的男人,把自己要做的東西說給他們聽,他們好似聽得不大明白,林北又在地上畫給他們看。
    他們好似還有一些地方不懂,林北正想著換一些簡單容易明白的說辭再解釋給他們,正這時候,一個清亮的男聲從她身邊響起,「還是我來做吧」。
    林北含笑轉頭,看向薄骨,「給孩子們的小玩意,原不想打擾你的,聽說你最近都在忙活著做東西,神神秘秘的,誰都不給看。」

Rank: 4

狀態︰ 離線
134
發表於 2015-4-3 11:44:51 |只看該作者
☆、第133章 神秘的怪物

薄骨蹲在她身前,看著地上林北畫的圖,含笑說道:「是啊,我正在做東西。上次要帶你去看犁鏵,你到現在都還沒看到,等我把那東西做好了,讓你一起看。」
    看犁鏵?林北有一刻的迷糊,隨即想起她昏厥之前的事情來。可不正是要跟著薄骨去看犁鏵,才暈倒的嗎。
    「好啊,你做出來的東西,一定是部落裡最需要的。」林北毫不吝惜地讚美道。
    薄骨沒有接話,目光又落回到地上的圖上,過不多一會兒開口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就去做。」
    左右林北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便拉著椅子做到薄骨身邊,看著他忙活,兩個人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什麼東西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林北不用自己動手,只說一說想法,所有的事情卻要薄骨親自動手去做。
    她從旁邊看著,看著薄骨手上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驟,更是由衷讚歎,薄骨可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
    薄骨並沒有完全按照林北化出的圖來做,他還對冰車進行了改良。比如坐著的地方,他並沒有做成像板凳的樣子,而是做成了椅子的模樣,有靠背還有扶手,而那扶手不多高,還不回影響孩子們滑動冰車。
    「這樣,小孩子坐上去也不用擔心滑的太快從上面栽倒了。」薄骨還給林北解釋。
    林北歎服地點頭,「這樣好,我之前都沒有想到,你可真聰明。」
    第一輛冰車做好之後,林北親自把冰車拿給孩子們。還教他們怎麼玩兒。
    孩子自然是喜歡,不過只有一輛,他們就讓小孩子先玩兒,大孩子或在後面推,或在前面拉,總之都玩的很開心。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林北。你上來吧。我們推著你。」
    這個冰車並不多大,是按照小孩子的身體做的,林北上去。坐著便會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她現下不能著涼,她剛才上冰面給孩子們試驗冰車的玩法就已經被凍的不行,再上去跟孩子們玩指定是不行的。
    可是。孩子們一個一個眼巴巴的看著呢,她怎麼忍心拒絕。
    就在她萬分為難的時候。一個男人匆匆跑進了部落,找到林北,「我們在部落邊上抓到一個怪物,巖岫和矯鷹都沒見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樣的怪物?」林北很好奇,部落周圍出沒的野獸巖岫和矯鷹不可能不認識,那能被他們認定是怪物的會是什麼呢?
    「長得像人。又不大像,看上去很大。但是個子很小」,男人一邊說一邊比量著。
    年紀很大,個子很小,會不會是侏儒?
    林北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怪物」是一個患了侏儒症的人。
    「他很可能和我們一樣,是個人。你們問他從哪裡來沒有?若是附近部落的,就放了他,讓他趕緊離開吧。」林北對男人說道。
    男人一聽說那「怪物」可能是個人,先還不大相信,不過他們確實沒和「怪物」說過話,便直接把人家抓起來,還怕他咬人,嘴裡塞了木頭。興許真的會說話呢,男人這樣想著,便不敢再遲疑,又登登登跑回去覆命了。
    她只和男人說這麼話的功夫,孩子們已經高高興興的玩起來,早就忘了要拉她一起玩。她趁機悄悄離開,又去找薄骨。
    此時薄骨正在做第二輛冰車,而另外兩個會木工的男人也在跟著學做。
    「林北,你說做幾個好?」薄骨咨詢林北的意見。
    「做四個就足夠了,不用每個人都有」,林北含笑回答道。
    薄骨之所以會問,指定是和她想到了一處去。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聽薄骨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大家都有,也就不覺得多新奇,不若大家輪換著玩,哪怕只玩一會兒,也會很開心。而且這樣,孩子們還能夠互相謙讓,你不是希望孩子們都這樣嗎?」
    林北連連點頭,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又看薄骨幾個人忙活了一陣,林北看著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木頭,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以在冰上玩的東西。
    她的老家叫那玩意——冰□,就是常說的陀螺,上面是個圓木疙瘩,下面是尖的。她玩的冰□的尖頭是用鐵做的,不過現在的鐵這麼珍貴,就是做成全木頭的也很好了。
    玩的時候,把一根繩綁在一根小棍上,然後麻繩纏繞在冰□上,拋出去,冰□落在冰上,用繩抽打,它便會一直旋轉。
    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玩兒的時候也是要講究一些技巧的。比如如何拋冰□,冰□才能落地之後不倒;比如繩子在冰□上纏繞幾圈最好等等。
    因為多年不玩,林北也記不大清楚。若是讓她現在玩兒,她肯定也玩不好。
    不過,給孩子們,告訴他們大概的玩法,他們自己就會去琢磨,讓他們自己去發現問題,然後再想辦法解決,遠遠比把所有的經驗都交給他們要好的多。
    林北又和薄骨說了冰□,還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的想法。
    薄骨也很贊同她的提議,而且還說等做完冰車,就做冰□。
    末了,薄骨又感歎,「林北,部落裡的孩子們真幸福,你給他們弄出這麼多好玩兒的東西來。他們每天換著玩兒,倒是比以前只會滿部落瘋跑快活許多。」
    林北想說,沒有玩具也有沒有玩具的快樂,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巖岫就親自帶著所謂的「怪物」回來了。
    他們把「怪物」綁的嚴嚴實實,就像打到的獵物是的,放到木頭車上拉回來。
    部落裡的人都覺得新奇,都圍過來看熱鬧。
    林北圍著車上的「怪物」轉了好幾圈,他被堵了嘴,並不能說話,一頭亂髮把臉遮住,也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從他赤|裸但是滿是髒污的身上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成年男人。
    只是,他的身高較之普通的成年男人矮了不少,似孩童。
    「林北,我們問過了,他說他一直在山林裡生活,前些日子被一個部落的人抓住,要燒死他,他跑了出來,不小心跑到了咱們這裡。」巖岫把他們問出的信息全都告訴林北。
    巖岫只脖頸上有一塊胎記便被人認為是不祥之人,被遺棄,沒人願意和他玩。更何況是更加特殊的侏儒症患者。他被人抓住,要燒死,想來也不是多麼出人預料的事。
    此時,躺在木頭車上的人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冷,渾身都哆嗦起來,嘴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給他拿件獸皮衣服過來」,林北對圍過來看熱鬧的阿俏道。
    等阿俏把衣服拿過來,林北又讓人把他鬆開,嘴裡的木頭也摳了出來。
    他坐起來,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從亂髮中露出來,駭的不少人驚叫出聲,更有膽小的孩子被嚇得哭了起來。
    林北也被嚇了一跳,但是表現的卻還算淡定。她走過去,把獸皮衣服披在他的肩上,緩聲對他說道:「如果你真是誤打誤撞才來到我們臨水部落,那我和你道歉,我們不該把你綁起來,還堵上你的嘴。現在如果你沒有什麼事,就可以離開了。」
    這個人,既然從小就生活在山林裡,想來他更願意在山林裡生活,林北根本沒往收留他這方面想。
    他看了林北好一會兒,目光澄澈,並沒有什麼憤恨的情緒。
    然後,他慢慢的從木頭車上跳下來,腳步踉蹌了兩下,自己扶著木頭車站穩了身子。
    他仔細看了看大家的衣服是如何穿的,然後把披在身上的獸皮衣服穿上,對林北露出一個很駭人也很真誠的笑來,「很暖。」
    只說了這兩個字,他便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朝部落外走去。
    沒有要吃的,什麼要求都沒有提,只穿著林北披在他身上的獸皮衣服,走了。
    林北覺得這個人挺有趣,卻也只是有趣罷了,並沒有在這個人身上多費心思。
    「人已經走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林北對圍著的人說道。又蹲身去安撫一個還在掉眼淚的小姑娘,她看到了剛才那個人的整張臉,嚇的夠嗆。
    小姑娘四五歲的年紀,林北哄了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哄好,還是在辟里啪啦地掉眼淚,有幾個小男孩說讓她去滑冰車,她也直搖頭,似乎對冰車很不感興趣的樣子。
    有好幾個小姑娘都湊過來,幫著林北一起勸她。
    「她的阿姆呢?」林北實在沒有辦法了,便想著把小姑娘送到她阿姆的身邊,興許就不會再哭了。
    「她沒有阿姆」,大山回答道。
    林北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這個小姑娘是地動之後來到臨水部落的,據說她的阿姆在地動的時候被房梁砸死了。
    林北心疼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拉著她的小手,「走,跟我進屋吧,我陪你玩兒好不好。」
    小姑娘點點頭,林北牽著她的手往房間走。走了幾步卻發現好幾個小姑娘都眼巴巴的看著林北。
    她們,都沒有去過林北的房間呢。
    林北對她們微微一笑,「男孩子們去滑冰吧,女孩子們,跟我回房間。」

Rank: 4

狀態︰ 離線
135
發表於 2015-4-3 11:45:12 |只看該作者
☆、第134章 羊骨嘎拉哈

部落裡還沒成年的小姑娘有十幾個,全都擠在林北的房間裡,使原本寬敞的房間變得擁擠起來。
    「林北,原來你的房間和我們的一樣」,一個小姑娘眨著好奇的大眼睛,把房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看了個遍之後說道。
    她們都還以為,部落首領的房間裡面藏著許多她們不知道的秘密,誰知道,竟是和她們一樣的。
    房間裡有一張大炕,上面鋪了蓆子,毛皮的被褥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在炕梢。
    炕梢上還放了一個不是特別大的木盒子,別的女人屋裡也有這麼一個,往往都是放針線、皮子這些小東西用的。
    地上也只有一個方桌,幾把椅子,方桌上擺著個水壺和幾個喝水的陶碗。
    除了這些,便什麼都沒有了。這樣一看,好似還沒有她們的房間的東西多。
    林北先爬上炕,把獸皮褥子鋪在炕上,然後招呼孩子門上炕來。
    「當然是一樣的,我和你們一樣,住的屋子當然也是一樣的」,林北耐心地解釋道。
    哭泣的小姑娘這時候也好奇地打量著房間,只臉上還掛著淚水,林北把她抱上炕,然後把炕梢的木盒子拿過來。
    「我這裡面有好玩的,你想不想玩?」林北耐心地哄道。
    小姑娘還抽抽噎噎,也不應答。林北便你只當她是想玩,於是打開盒子。
    小姑娘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盒子裡面瞧,當看到盒子裡面的東西之後都覺得有些失望。
    「林北,這不是羊骨嗎?部落裡有很多,一點兒都不好玩。」一個年紀略大的小姑娘說道。
    林北衝她笑笑,從裡面撿了幾顆羊骨出來。這些是羊的後腿膝蓋骨。並不多大。林北小的時候,玩具也不多,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玩具就是這個。
    這個在東北叫嘎拉哈,一副嘎拉哈一般由四個膝蓋骨構成。每一個嘎拉哈有六個面,但是有兩面不能站立,所以便忽略不計。
    剩下的四個面中,正面是一個大坑。所以這一面叫「坑」。背面微微向外凸起,像是胖子的肚皮,叫「背兒」。像人耳朵的一個側面叫「輪兒」。比較平的一側叫「真兒」。
    除了這一副四個羊嘎拉哈外,還要有一個沙包,不過林北這裡並沒有沙包,她就又拿出一個嘎拉哈當做沙包。
    「好不好玩。要看你怎麼玩」,林北把嘎拉哈攥在手裡。向外一揚,四個嘎拉嘎分開落到炕上,有兩個坑朝上,還有一個背兒和一個輪兒。
    林北把當做沙包的那個嘎拉哈往天上一拋。伸手快速地把兩個坑抓在手裡,然後再穩穩的接住拋在天上的嘎拉哈。
    孩子們看的目瞪口呆,林北心裡卻唏噓不已。她小的時候很難才有一副羊嘎拉哈。那時候老家難得啥一次羊,殺一隻羊也只有兩個。湊足一副就要兩隻羊。
    塑料的嘎拉哈倒是有賣,不過塑料的太輕,手感也不好,到底是不如骨頭的好用。
    那時候有一副嘎拉哈都當寶貝似的,沒想到來到這個時代,什麼都不如現代,倒是這嘎拉哈不少,林北覺得扔了怪可惜,所以撿了不少,都放在木盒子裡。
    矯鷹不理解她如此行為,卻也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
    她小的時候能玩的很好,好多年不玩,到底是生疏了。兩個坑雖然抓到了,卻碰到了另外兩個嘎拉哈。以前她玩的時候,都是不允許碰到的。還有更有難度的玩法,現下她恐怕都玩不好了。
    「你們要不要試一試?」林北把盒子往前推了推,裡面還有不少嘎拉哈呢。
    經林北這麼一試身手,大家對這玩意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許,紛紛去盒子裡拿。
    林北把如何玩兒簡單的和她們說了一下,畢竟都是剛開始玩,她便只說了最簡單的玩法,還對孩子們說:「玩法不止這一種,如果你們玩的熟練了,就自己去想更難的玩法。」
    孩子們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玩耍,林北也得了閒,就靠在牆邊看著她們玩兒。
    看著看著,就覺得睏倦,不大一會兒便倚著牆睡著了。
    再醒來房間裡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嘎拉哈一個都沒少,好好的放在木盒子裡。
    林北看了很是欣慰,雖然部落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大家的,但是孩子們並沒有養成得到任何東西都心安理得的習慣,這很好。
    當天吃完晚飯之後,林北就把木盒子裡面的嘎拉哈都分給了女孩子們,她們都很高興。
    男孩子也好奇,卻也只是好奇罷了,並沒有多想玩,林北也便沒有給分給他們。
    孩子們得了新奇的東西,前幾天總是愛不釋手,恨不得連飯也不吃,一直玩下去。
    得了嘎拉哈的女孩子就是這樣,一連好幾天,都會湊到林北的房間玩,林北也沒有覺得不耐煩,有的時候還會陪著孩子們玩。
    如此過了五日,這一天,林北正在誇獎第一個用沙包替代往天上拋的那個嘎拉哈的小姑娘,一個男人便急急跑了進來。
    「林北,我們在部落外又看到了那個怪物,他,他好像快死了。」男人急急說道。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林北蹙眉,先打發孩子們回自己的房間玩,這才問道。
    「他好像被什麼野獸咬了,渾身是血,像是快死了」,男人解釋道。
    「那快帶阿濁去瞧一瞧,若是還能救活,就先帶回部落裡吧。」林北急急交代道。
    男人也不敢耽擱,撒腿就跑。
    下午的時候,矯鷹帶著幾個人把渾身是血的人用木頭車拉了回來。
    他身上大的傷口阿濁已經處理過,血差不多已經止住,只是因為早前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身子很羸弱,一時清醒一時迷糊。
    阿濁讓人把他直接搬到他的房間,方便他直接照顧。
    部落裡的男人幾乎都是十個人左右擠一個房間的,不過也有例外,比如矯鷹和巖岫,他們就一直睡在林北和青蕪的房間裡。再比如阿濁,他為人便有些孤僻,又常常鼓搗一些草藥,委實不適合和別人擠在一起,林北便單獨給他弄了一個房間。
    他的房間,平素很少讓人進去,裡面有不少他處理過的草藥,分門別類的放著,就像是一個藥房,若是弄混或者是弄亂了,阿濁都要費很長的時間重新整理,很麻煩。
    林北跟著眾人進了阿濁的房間,看到用一個一個木匣子裝著的草藥,擰了擰眉頭,轉頭對阿濁道:「讓你隔壁的人先搬出去,把他搬到隔壁,你的房間還是只有你一個人住。」
    都是藥,萬一有什麼差池,那可就是危及人命的大事,一點兒不能大意。
    林北不是在和阿濁商量,而是直接的命令。別人不敢違抗,只好把已經放到炕上的男人重新抬起來,隔壁房間的十個男人,也只能去別的房子住。
    安頓好之後,林北把矯鷹拉出去,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在打野雞,發現他渾身是血地倒在部落外面的一片枯草中,阿濁看了傷口,說極有可能是虎狼一類猛獸咬的」,矯鷹解釋道。
    能從猛獸嘴底下逃脫,這個人也不簡單。
    「若是你們晚發現一會兒,他會不會死?」林北又肅然問道。
    矯鷹大概猜到了林北的意思,也擰起了眉頭,「若是再晚一會兒,指定是活不成了。你若是懷疑他別有目的,等他沒有危險了,就讓他走就是。」
    林北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不是她草木皆兵,實在是,柔妍那邊太過安靜,這都多久了,柔妍始終沒有動作。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柔妍就這樣罷手,她蟄伏這麼久,興許就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而鳧游,卻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越是這樣,林北覺得,就更應該警惕起來。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接二連三地出現在部落周圍,由不得人不多心啊。
    和矯鷹說了會兒話,她又進到房間裡去看男人,這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阿濁正在給他餵藥。
    顯然,他還認識林北,看到林北進來,嘴裡含著藥,含含糊糊地說道:「獸皮,獸皮……」
    說著,還揪了揪身上沾了血的獸皮衣服。
    林北點點頭,「是我給你的衣服,你快喝藥吧。」
    等男人把要喝完,林北才問道:「你有名字嗎?」
    「巨,我叫巨」,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直視著林北,還是那般澄澈,林北卻覺得,他的眼睛裡有一個漩渦,若是和他對視久了,便會被漩渦吸進去,除非他想,便很難拔出來。
    林北忙忙別開頭,不再看他,「巨,在你的傷好之前,你可以暫時待在臨水部落,等你傷好,就離開。」
    阿濁訝然地轉頭看向林北,手裡的藥碗差一點兒掉在地上,在他心裡,林北是最善良的,他以為林北會收留這個可憐的男人。
    巨的反應很平靜,點點頭,輕輕應道:「好」。
    林北又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轉身離開,阿濁也跟著追了出來。
    「林北,不能留下他嗎?他很可憐。」阿濁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裡竟滿滿的,都是哀求。

Rank: 4

狀態︰ 離線
136
發表於 2015-4-3 11:45:34 |只看該作者
☆、第135章 我還不想死

阿濁剛來到部落的時候,是個十分孤僻的人,整日低垂著頭,不主動說話,別人說話他也很少回應。
    後來雖然好了一些,但是卻也不是一個多開朗的人。他這個人,除了關心他的藥,很少關心旁的東西。而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求情,實在太出乎人的預料了。
    「為什麼,阿濁?」林北看著阿濁,淡淡問道:「除了可憐,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讓你想要把他留下。」
    如果只是可憐,那這件事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首先巨自己從未開口要留下,臨水部落自然不好留人,再來,林北心裡,確實不大想留下他,她對巨是有些懷疑的。
    「我,我第一次見到這般奇怪的人,我想知道,他這樣是不是生病了」,阿濁低垂著頭,訥訥良久,才輕輕說道。
    果然,不只是可憐那麼簡單。
    林北心裡很佩服阿濁在醫道上的專注,就在大家都當巨是怪物的時候,阿濁就已經想到巨這樣是不是生命了。也許在阿濁看來,每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人,興許都有病……
    從始至終,阿濁都低垂著頭,林北看著他,良久之後,無奈地歎口氣。
    「阿濁,人不是你說留下就能留下的,還要問他想不想留下,還要看部落裡的人希望不希望他留下。如果他不想,部落裡的人也不想,那就沒有辦法了。」林北最後,其實還是做出了讓步,並沒有十分堅決地說一定不能留下巨。
    阿濁也聽出來,但是他卻沒覺得歡喜。因為林北說的對。要巨自己同意,也要讓部落裡的人同意。部落裡的孩子見到巨的臉都要被嚇哭,怎麼會同意把他留下?
    「我知道了,林北。」阿濁終於抬頭,看向林北,少年平板的臉上有了一絲赧色,「是我想的不夠多。如果部落的人真的不願意。我也不會強留下他的。」
    林北滿意點頭,讓阿濁去忙了。
    林北有些倦了,想回房間好好休息。她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多走幾步路人就要喘粗氣。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只能盡量多休息,不讓自己太操勞。
    她剛在大炕上躺下來,矯鷹也跟著進來了。
    林北歪頭看他。「你不出去了嗎?」
    矯鷹搖搖頭,「太陽快落山了。就不出去了。」
    說完,他也脫了鞋子鑽進被窩,小心翼翼地把林北抱在懷裡,湊到她耳邊說起閒話來。「今天打了不少的野雞,阿芒說要燉蘑菇,今晚大家肯定會很高興。」
    林北悄悄吞嚥了一口口水。她自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低微的聲響悉數傳進了矯鷹的耳朵。
    他低聲笑了起來。「你也想吃了?還有什麼想吃的沒有,讓阿芒明天給你做一些。」
    說完之後,他自己又覺得不對,補充道:「你放心,部落裡的人絕對不會有有意見,他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你能好好的。」
    林北歎了口氣,她當然有想吃的,她想吃米飯,想吃饅頭,想吃麵條,可是這些都沒有。
    天暖之後開始種植小麥、大豆和糜子,也許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就能吃上麵條和饅頭了,可是米飯,想來是吃不到了,因為她根本沒有看到過水稻,哪怕是長得像的都沒有看到過。
    想到天暖種莊稼,林北又開始想種莊稼都需要什麼。種子有了,犁鏵薄骨也做好了,其他的農具部落裡也有。還需要什麼呢?
    需要肥料,這個林北早就做了準備。從早前部落裡開始養動物的時候開始,她就讓人把動物的糞便都單獨放置起來,還有人的糞便,都留著,等到天暖之後,就播撒到地裡去,定然能使土地更加肥沃。
    除了肥料,還有什麼是需要提前準備的?
    林北總覺得自己有遺漏,卻想不起到底漏掉了什麼。
    想著想著,她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不大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矯鷹看著她糾結的表情逐漸鬆動開來,也終於舒了一口氣,更是摟緊了懷裡的人兒。
    部落迎來第二場大雪的時候,巨終於能夠下炕走動了。
    他已經換掉身上沾血的獸皮衣裳,身上、頭髮也都打理過,比剛到臨水部落的時候乾淨了不少。可也正是因為打理的清爽了,他那一張佈滿傷痕的臉才更加可怖。
    他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嚇人,所以外面有孩子嬉鬧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出去,只踩著凳子扒在窗口,默默的往外瞧。孩子們去別的地方玩了,他才會從房間裡走出來,曬曬太陽。
    若是有人看他,不管是用什麼眼神看,他總是會報以微笑,就好像在他的眼睛裡,所有的人都是美好的一樣。
    林北也觀察了他好幾天,說實話,不管她懷疑還是不懷疑他,她心裡都挺佩服他的。
    他有一顆樂觀強大的心,所以才不躲藏,不避讓,笑臉相迎。
    這一日,巨又出來曬太陽,恰好林北也出來曬太陽。
    巨便走到林北身邊,隨手抽過一邊的椅子,坐到林北身邊。
    此時林北正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任冬日的暖陽灑在她身上,臉上,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起來。
    她知道有人過來了,大概也猜到了是誰,卻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就在她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巨終於開口了。
    「林北,你回房間去睡吧,外面冷。」巨關切地說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若是不看他這個人,單單只聽聲音,必然所有人都喜歡他。
    陽光是暖的,空氣卻還是了冷的,特別現下還是雪後,若不是林北穿了阿俏特別做的熊皮衣裳,她肯定也不會在外面愜意地坐這麼久。
    她慢慢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巨,「阿濁說你恢復的不錯」。
    巨現在的樣子有些可笑。椅子有些高,他坐在上面,兩條小短腿都不能觸地,單看身體,就是一個孩子。可是此時他的表情卻很是嚴肅,再加上那張佈滿疤痕的臉,活脫脫的就像一個小老頭。
    童稚的身子加上蒼老的臉,同時交織在一個人的身上,卻並不讓人覺得違和。
    巨猜到了林北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恢復的很好,不用力,就不會痛。」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等我全好了,我就走。我現在離開臨水部落,肯定會死的,我還不想死。」
    他說不想死的時候,澄澈的眼眸裡似乎有暗流湧動,不多明顯,卻能叫人感受到他對生命的渴望以及他以前生存的艱辛。
    「既然臨水部落救了你,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林北轉回頭,淡淡的說道。
    說完,她又闔上了雙眼,這一次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了。
    巨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坐著。
    兩個人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邊聽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林北撐起眼皮去看,看到來人,馬上露出一張笑臉。
    「薄骨,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可是有好事情了?」林北高興地問道。
    好事情,自然是只做出了新的東西。
    薄骨點點頭,「想不想去看?我現在就帶你去。」
    林北起身,迫不及待的往前走,「當然要去看,這些天我可一直等著呢。」
    現下天氣冷,薄骨也不在外面鼓搗東西了,而是搬進了大山洞裡。
    臨水部落附近有兩個山洞,一個是河邊存放食物,洞內有活水的小山洞。還有一個是林北原身的部落曾經的聚居地,這個山洞很大,是小山洞的好幾倍大,能夠容納不少人,卻沒有小山洞舒適。
    早前這個山洞裡面一直放著柴禾之類的雜物,地動之後,部落要重新燒製陶器,薄骨就把陶窯建在了這裡。天冷之後,他也把自己的一應工具搬了過來,現下這個大大的山洞,儼然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小天地。
    林北跟著薄骨進來,看著洞內堆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禁蹙了眉,「薄骨,一會兒我找人過來給你收拾一下,你這樣木頭扔的到處都是,萬一起了火,很不安全。」
    洞內有些黑,薄骨用松脂做了火把插在山洞的石壁上,若是引起火災,那可真是不堪設想。
    薄骨不甚在意,卻也不想讓林北擔心,敷衍著點了點頭,「你說怎樣便怎樣。」
    說著,他輕輕托起林北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跨過一堆一堆的雜物,最後走到一張蓆子蓋著的東西前。
    「蓆子下面是犁鏵,你自己看」,薄骨示意林北去揭蓆子。
    薄骨很少這般故弄玄虛,想來他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是極滿意的。
    林北從善如流地扯走蓆子,露出下面的犁鏵。她看的時候,不禁驚喜的說道:「薄骨,你太厲害了,和我想的完全一樣。不,比我想的還要好。」
    犁身是由木頭做的,每一個細節薄骨都想到了,就連需要人手扶的地方,薄骨都細緻地纏了一小塊皮子,防止磨壞人的手。
    鏵子是鐵質的,雖然不若後世的平整,但是該有的稜角也都有,已經比林北想的好太多。

Rank: 4

狀態︰ 離線
137
發表於 2015-4-3 11:45:57 |只看該作者
☆、第136章 薄骨獻驚喜

而且,薄骨不是只做了一個犁鏵,他是做了好幾個。
    「你弄了那麼多種子,再加上部落裡有好幾頭牛,我想著不如就多做幾個,這樣耕種的時候也能快一些。」薄骨解釋道。
    林北連連點頭,滿臉喜悅地說道:「薄骨,你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你做的很好。以後部落裡要開墾出更多的地來,會需要更多的犁鏵,你已經想在了我前面。」
    薄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看似隨意地問道:「如果隕鐵石用完了,部落裡再要做犁鏵怎麼辦?」
    柳河的笑容瞬間凝滯,薄骨的這個問題無疑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瞬間透心涼。
    薄骨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林北驚訝道:「你想到了別的辦法?要怎麼做?」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林北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的聲音。
    隕鐵石用完了,若是還想用鐵製的東西,那必然要想辦法煉鐵。
    可是,鐵該怎麼煉?她不知道,毫無頭緒。現下薄骨突然和她提起這個話題,那也就是說,薄骨在這方面有了新發現,而不管那發現有多大,對於臨水部落的未來來說,都會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你過來看」,薄骨拉著林北的手腕往裡面走。
    裡面倒是沒有剛進入山洞時那樣亂,卻也好不了多少。薄骨越過這些障礙,直奔一個柳條筐子。
    他先從筐子裡揀出幾個形狀不多規則的,像石頭卻又不是石頭的東西來。
    「林北,你猜這是什麼?」林北拿在手裡顛了顛,很涼。還挺沉,卻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來。
    「這個你看不出什麼來,那這個呢?」說著,他又從柳條筐子裡撿出幾個東西來,拿給林北看。
    這次拿出來的形狀規則許多,林北接過細看,這形狀。好眼熟。
    她豁然睜大了眼睛。
    「是你讓它變成這個形狀的。這是……」那個字就在嘴邊,林北卻覺得有千斤重,竟一時壓得她吐出這個字來。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隕鐵也是有東西可以代替的,只是比較難以獲得。前些天,我想辦法熔煉隕鐵石的時候,燒了不少柴禾。柴禾竟然把陶窯裡面的石頭燒化了。我覺得有意思,就把一塊石頭放到剛塑好形的陶碗裡。放到裡面燒,結果你看,就出來了這個。」他指了指林北手裡的東西。
    怪不得林北覺得熟悉,這分明就是一個碗的形狀。但是它裡面卻是實心的。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碗,已經不是陶土捏成的了。
    林北把碗重重摔在地上。再拿起來看,還好好的。一點兒都沒有壞。
    「薄骨,真的是鐵!」雖然這碗上面還有許多像是沙石似的雜物,並不多平滑純淨,但是已經足夠讓林北覺得驚喜。
    薄骨所說的燒化的石頭,肯定就是鐵礦石,這可真是一個偉大的發現。
    「這種石頭多嗎?你之前是在哪裡找到的?」林北急切地問道。
    「就在部落不遠的地方,還有很多。」薄骨笑著回答,「不過林北,還有很多地方我沒有弄懂,需要慢慢的想,慢慢的試,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想做什麼就做出什麼來。」
    林北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拍了拍薄骨的肩膀,「不著急,這些都是急不來的事情。」
    從山洞裡出來,林北看著陸陸續續回到部落裡的人,看著嬉鬧奔跑的孩子,忍不住對薄骨道:「薄骨,你以後不要每天都貓在山洞裡了,多出來和大家走動走動,對你的身子也有好處。」
    薄骨乖覺地點頭,「你放心吧林北,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最近閒時都在想,等到天開始變暖,穿著毛皮衣服太熱,穿著草裙太冷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讓部落裡的人都穿麻衣。」
    這個問題,林北早前就想過。織一件麻衣實在太費功夫,一個人要幾天才能織出一件來,遠比獸皮做的衣服要費時許多。
    這事兒也怪她,那時候天還很熱,她身上穿了麻衣,部落裡的女人們覺得好看,也都給自己做了麻衣。而男人、老人和孩子們覺得穿著麻衣行動不方面,還不大習慣,所以寧肯光著。
    那時候天氣夠熱,光著也就光著了,她便沒想著麻衣的事情。可是再往後,天氣逐漸變涼,穿獸皮衣服太熱,什麼都不穿又有些冷的時候,她意識到,麻衣不僅可以遮羞,還是可以保暖的。
    只那時部落都開始為過冬做準備,已經沒有時間再織麻衣。
    天寒之後她也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現下開始讓部落的織麻衣,恐怕等天剛暖,需要穿的時候,依然只有極小一部分人能夠穿上。
    薄骨見林北的眉頭都打了結,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頭,遂忙忙說道:「我正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做出一個東西來,能夠把麻繩快速地織起來,織的像蓆子一樣,然後再裁剪做衣裳。」
    林北眼睛豁然一亮,薄骨說的不就是織布的意思嗎。若是真的能做出織布機來,用織出的麻布做衣裳,那肯定比以前笨拙的直接用雙手織麻衣要省下許多功夫啊。
    林北雖然希望馬上就能看到織布機呈現在她眼前,但是她也知道這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而且,本來這些事情就都壓在薄骨一個人的身上,不能再給他壓力。
    「薄骨,你果然是最聰明的。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做好的,慢慢來,不著急,還是要顧好你的身體。人只有健健康康的活著,才能做事情,才能把腦袋裡的想法變成現實。」林北柔聲勸道。
    薄骨都一一應下,親自把林北送回房間,這才返回山洞繼續忙活。
    因為薄骨偉大的發現,林北的心情一直很好。部落裡的人都不讓她幹活,哪怕是最簡單的用紡錘紡麻繩也不讓她做。
    晚上還好說,和大家說說話,困了就去睡覺,也好熬。可是白天該怎麼辦,總不能曬一天的太陽。
    百無聊賴的林北,開始用炭條在木頭上寫下一些符號。早前薄骨就想過要造字,那時候她覺得部落裡最重要的是生計,是打敗擎天部落,這些事情可以放一放。
    現在沒有擎天部落了,大家吃的好穿的暖了,薄骨卻沒有時間了。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靠著薄骨去做,那樣會把他累壞的,左右現下她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便試著自己去造字。
    她沒有完全把現代的漢字照搬過來。現代人使用的漢字,是簡化字,很多字只看字形已經很難猜出字義,若是照搬,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接受起來實在太難。
    所以她造出來的字,都是依照事物的形象,簡單描摹出來的。
    她白天造字,晚上就拿給矯鷹鳧游幾個人看,讓他們猜她寫在木板上的是什麼字。
    如果他們能猜出來,那就是比較好記憶的,林北便把這字保留下來,若是他們猜不出,那林北就重新想,直到他們看到字就能猜出來為止。
    人只要有事情做,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等林北寫滿整整一塊木板的字的時候,天也漸漸回暖了。
    河水已經開化,飛去暖和地方過冬的飛鳥也都陸陸續續往回飛。
    也就在這時候,巨的身體完全康復了。
    這一日,林北正陪著幾個小姑娘看枯草下剛剛冒出頭來的小草,巨就找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靠近小孩子,以前,他怕自己的臉再把小孩子嚇到,總是刻意避開小孩子。
    不過他畢竟在臨水部落生活了這麼久,小孩子們也不可能一直沒有看到過他。這樣可怖的臉,多看上幾次,也便不覺得那般可不了。
    現下就是這樣的情況,巨走過來,小姑娘們竟然沒有害怕的跑開,只是圍在林北身邊,好奇地打量巨。
    「林北,我要走了」,巨走過來,直接對林北說道。
    此時林北還蹲在地上,挺直脊背正好可以和巨平視。她對他笑笑,「巨,什麼時候走?讓阿芒用柳條筐給你裝些吃的帶走。」
    「明天就走」,巨回道,然後十分真誠地對林北說,「謝謝你,謝謝臨水部落。」
    林北輕輕一笑,「你自己心裡知道感激就好,有些話,說出來也未必是真的。」
    巨一副迷濛的樣子,好似根本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林北也沒有解釋,只是讓巨回去了。
    看著矮小的身子離自己越來越遠,林北心裡也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想錯了,這個巨出現在臨水部落附近,也許真的只是巧合。
    不過她沒有糾結多大一會兒便想通了,管他是不是別有目的,總之他要走了,離開臨水部落,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誰知巨剛走不大一會兒,阿濁就過來了。
    他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北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等他開口就說道:「阿濁,他自己要離開。」
    阿濁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他有些不捨地說道:「林北,巨人很好,他養傷的時候幫了我不少忙。在臨水部落,我最喜歡你,然後便是他。」

Rank: 4

狀態︰ 離線
138
發表於 2015-4-3 11:46:20 |只看該作者
☆、第137章 墾荒聞異動

這個喜歡,沒有一點兒旖旎的味道,就好像是孩子之間,誰喜歡和誰一起玩兒一樣。脾氣對了,性子對了,就很容易成為朋友。
    阿濁是孤獨的,他難得交一個朋友,也難怪他心裡捨不得。
    林北為難的看著阿濁,最後歎口氣,剛想說「如果你能在明天巨走之前勸他留下,並且讓部落裡的人都同意他留下,我自然也會贊同」,阿濁便開了口,「林北,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你不開口留下他,肯定有你的原因,我心裡雖然不大舒服,卻也會遵從你的決定。」
    說完,阿濁轉身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北無奈歎氣,阿濁這是和她賭氣了吧。還是孩子脾氣,除了在醫藥一道之上用心,其他方面,太單純直率了一些。
    第二天,巨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他沒有拒絕阿芒給他裝的一柳條筐子的食物,阿俏還送給他一套麻衣,他也欣然接受。
    臨走之前,他和所有人說感謝,部落裡好些原本並沒有和他接觸過的人,通過這次告別,竟也覺得他很好。
    最後是阿濁送他出的部落,早上就出去送,一直到中午才回來。林北沒有功夫問阿濁為什麼去送了這麼久,因為她開始帶人忙著春耕了。
    把荒地開墾出來,並不是翻翻地,撒上種子就行了的。首先還要把地上面的雜草除掉,大石塊搬走,不平整的地方盡量弄平整。
    都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是因為林北要開墾的土地有些多,也需要耗費不少的人力和物力。所以巖岫和矯鷹也把看守部落和出去打獵的男人派了過來,只留下幾個人維持部落的正常秩序。
    林北覺得她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也想下地忙活,部落裡所有的人都不同意。不管是誰,但凡看到她動一下手,都要想辦法把她勸回去。
    林北哪裡又是閒的住,不讓她跟著干。她就在旁邊看著。她要親眼看到一片一片荒地變成肥沃的良田。
    「林北,你說我應該把菜種到哪裡好?」這一日,林北正坐在地頭看部落裡的人忙活。青蕪突然悄悄地湊了過來。
    去年青蕪採集了不少野菜的種子,菜地也是要是開墾的,不過部落裡的人都忙著開墾種糧食的地去了,根本沒有人想到菜地的事情。
    青蕪的肚子已經很大。按說不應該再讓她忙活這些事才對。
    「青蕪,你回去休息吧。我讓別人來收拾」,林北起身,要把青蕪送回去。
    「林北,這麼些天什麼都不讓我干。我快憋悶死了」,青蕪賴在原地不肯走。
    她四下看了一圈兒,大家都在忙活。沒有人關注她們,她便誘|惑道:「林北。部落後面不是也有一片空地,那片空地不是非常大,但是用來種野菜卻是足夠了的。不如,咱倆去收拾那塊地,準備種菜吧。」
    林北有些動搖,她實在是太閒了,閒的渾身都不自在。靜靜想了片刻,她才回復道:「行倒是行,但是你可得聽我的。」
    青蕪身子笨重,又是個不知輕重的性子,她可不能讓青蕪亂來。
    青蕪忙忙點頭,上前拉住林北就往部落後面走,「工具我都拿過去了,你直接跟我過去就行。」
    林北微怔,原來青蕪早都猜到她會應下來,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有了事情做,林北的心情舒爽了不少,和青蕪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忙活,時間過得特別快。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部落前的空地上墾地,倒也沒有人注意她們,以至於她們在後面忙活了三日,部落裡都沒有人發現。
    空地上的雜草被拔光,下一步就是焚燒,把枯草就地焚燒。不過若是焚燒的話,冒出的濃煙勢必會把人引過來,所以兩個人決定不燒,把枯草都抱到地邊去,也不會耽誤她們種菜。
    枯草有很多,她們一次只能抱一點兒,忙活了一上午,連一半都沒有弄完。
    「青蕪,歇一會兒吧」,林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招呼青蕪過來休息。
    「我把這些送過到地邊就過來」,說著,青蕪又蹲身抱起一抱枯草。
    林北坐在地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遠遠的看到青蕪把枯草扔到地邊,卻並沒有過來,而是擺出一個怪異地姿勢站在了原地。
    「青蕪……」她剛喊出聲,就見青蕪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揮著胳膊讓她過去。
    林北心下好奇,便悄悄地走了過去。
    「青蕪,怎麼了?」走到青蕪身邊,林北近似耳語地問道。
    青蕪指了指一邊的林子,「剛才有說話聲傳過來。」
    林北心下一凜,也專心聽起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樹林裡都再沒有一點兒人語聲。
    「興許是裡面的人聽到你喊我了,悄悄走了」,青蕪腿站的有些麻,直起身活動了一下,遺憾地道。
    林北扶著青蕪直接坐到枯草上,疑惑地問道:「你聽清楚了沒有,真的有人說話?男人還是女人?你可聽出是誰來了?」
    青蕪一邊敲腿,一邊回想起來。
    「似乎是有些熟悉,似乎又不大熟悉,距離有些遠,我聽得不多真切,只能聽出應該是男人在說話,至少兩個男人。」青蕪說道。
    林北的心思更沉,按說如果部落附近出現了陌生人,矯鷹一定會發現。可是最近矯鷹卻什麼都沒有和她說,看來,是矯鷹也還沒有發現。
    她轉頭往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是不是熟悉的人,這個時候不出去勞動,不去守衛部落,不去打獵,偏偏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這裡,就值得人好好琢磨琢磨。
    兩個人心裡都裝了這件事,下午幹活便有些漫不經心,估摸著去墾荒地的人差不多都快回來了,她們兩個人也相攜著回了部落。
    晚上吃過飯之後,林北就把矯鷹叫回了房間,把今天青蕪聽到附近有人說話的事情和他說了。
    矯鷹聽後也蹙起了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並沒有聽到異動,白天我都在部落前面,那聲音是從部落後面傳出來的,興許是太遠,我聽不到。」
    「那你現在聽一聽,能聽到什麼聲音嗎?」林北急急問道。
    矯鷹當真屏氣凝神停了一會兒,搖搖頭,「若是不說話,不四處走動,只有細微的聲音,我是聽不到的。」
    矯鷹的耳朵是比較靈敏,卻也不是萬能,有些聲音他還是沒有辦法聽到。
    「林北,你不要想這些了,明天我自會注意就是。你好好歇一歇吧。」說著,矯鷹就要抱林北上炕。
    林北躲開他的手,「我在外面燒了水,一會兒要擦一下身子再睡。」
    河水雖然已經開始化開,卻依然很涼,根本不能下河洗澡,只能燒一些熱水,用鹿皮巾擦一擦了事。
    「你先上炕,我一會兒給你擦」,矯鷹還是把林北抱上了炕,還輕柔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
    讓矯鷹給她擦身子?林北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雖然早已經裸|裎相見過,但是因為她有孕,兩個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親密的事情了。
    矯鷹並沒有發現林北的小心思,先是點燃了松脂燈,然後去外面打水。
    松脂燈就是把松脂裝進容器裡,裡面放一根麻繩,把沾了松脂的麻繩點燃,就和油燈差不多。
    不過一點,松脂燃燒會產生大量的黑煙,所以這燈並不適合長時間點,若不是晚上實在需要照明,部落裡的人基本上不會點松脂燈。
    不大一會兒,矯鷹就端了一盆熱水進來,他沾濕鹿皮巾,轉頭對還貓在被子裡的林北道:「快把衣服脫了,一會兒水就涼了。」
    林北忸怩了一下,轉而又覺得自己可笑,又不是沒見過,自己這樣實在矯情。
    思及此,她再不猶豫,起身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坐在炕上背對矯鷹,「你快擦,給我擦完,你自己還能再擦一擦。」
    矯鷹拿著鹿皮巾,一點一點,很是細緻地給林北擦拭。
    後背擦完,他輕輕拍了拍林北圓潤的肩頭,「轉過來,我給你擦前面。」
    「前面我自己擦」,林北轉身要去接鹿皮巾,矯鷹卻躲開了她的手。
    「我來」,矯鷹湊到林北耳邊,無限魅惑地說道。
    林北心覺好笑,她本是好心,不想讓矯鷹難受,他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自討苦吃。既然這樣,那就隨他去吧。
    這樣想著,林北也大大方方地轉過身來。
    最近一段時間,林北豐盈了一些。身上各處的肉都多了起來,特別是胸前那兩團,已經比以前大了不少。
    矯鷹擦得更加細緻,從脖頸一直向下,每一寸皮膚都沒有錯過。
    直到鹿皮巾覆上柔軟的山丘,他終於忍不住咕噥嚥了一口口水,聲音之大,饒是林北沒有特別的耳力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北輕笑出聲,剛要打趣他自討苦吃,卻不想身前的男人突然用唇舌和粗糲的大手代替了鹿皮巾。
    這一下,林北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隨著他的親吻和動作,她的身體也慢慢有了反應。
    原來,她也十分渴望身前的這個男人。

Rank: 4

狀態︰ 離線
139
發表於 2015-4-3 11:46:43 |只看該作者
☆、第138章 言語現隔閡

矯鷹幾乎親遍了林北的全身,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不過是給林北擦身,最後竟擦的他自己一頭一臉的汗水。
    給林北擦完,把林北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被窩裡,脖頸以下沒有一點兒皮膚露出來,他才放心地就著盆子裡已經涼了的水給自己擦身子。
    全都收拾完,吹熄松脂燈鑽進被窩的時候,林北已經沉沉睡去。
    最近林北一直很嗜睡,進了被窩不出幾息便能睡著,而且睡得很沉,沒有大動靜根本吵不醒她。
    矯鷹把林北輕輕地攬在懷裡,粗糲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著她的後背,屏氣凝神聽外面的動靜。
    若是部落附近真的有人的話,白天定然不敢四處行走,興許晚上會出來走動,他仔細聽一聽,也許會有發現。
    他一直聽到後半夜,整個部落都安靜下來,只有小野牛倒嚼發出聲的聲音以及其他動物偶爾發出的聲響。
    天亮之後還要忙碌,矯鷹也不能熬太久,輕輕蹭了蹭林北的發頂,也閉上眼睛睡覺。
    就在他馬上要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隻小狼發出的低低的聲響。
    部落裡的三隻狼,雖然對部落裡的人都沒有敵意,卻最聽他的話。平日裡也是他餵食狼最多,它們發出的每一個聲音所代表的意思,他現下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來。
    剛才那狼發出的聲音,暗含警惕地意思。
    他抽回攬著林北的手臂,披衣下地,在狼窩前站了許久。
    第二天,林北早早起來。吃過早飯便和青蕪繼續去收拾菜地。還有一些枯草沒有搬走,弄走枯草,她們就該把大石頭揀出去,然後平整土地。
    她們幹活的時候都刻意沒有說話,就連腳步都放輕了不少,耳朵一直都在注意邊上的動靜。
    如此過了一上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休息的時候。青蕪悄聲不確定地對林北道:「林北。是不是我聽錯了?也許根本沒有什麼說話聲呢。」
    林北默默地盯了林子好一會兒,握了握腰間的彈弓,對青蕪道:「青蕪。你在這裡待著,我進林子裡去看看。」
    怕青蕪不放心,她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不往深裡走。只在林子邊上看看,一會兒就出來。」
    「那也不行」。青蕪死抓著林北不放,「萬一有個什麼事,你讓我怎麼和部落裡的人交待?要不就我去看看,要不就咱倆誰都不去。」
    林北看了看青蕪凸起的小腹。搖了搖頭,「算了,咱們還是聽聽動靜吧。就不進去看了。」
    她如此說,青蕪也放下心來。
    兩個人又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再幹一會兒的時候,矯鷹、巖岫幾個人過來了。
    他們來的太突然,林北和青蕪毫無準備。
    兩個孕婦,應該好好休息的孕婦,這時候卻跑出來偷偷的幹活,還被肚子裡孩子的阿父發現了,仔細想想,還挺有喜感的。
    林北這樣想著,嘴角便不自覺浮現了笑意。
    原本黑著臉的矯鷹看到如此的林北,一肚子的火氣竟是一下子消了半肚子。
    巖岫幾個大步氣勢洶洶地走到青蕪身前,青蕪嚇的瑟縮到林北身後。
    「你,你給我等著,一會兒收拾你!」巖岫咬牙切齒地說著,轉身鑽進了林子。
    矯鷹也深深地看了林北一眼,跟著矯鷹鑽進了林子。
    林北和青蕪對視一眼,林北已經猜到了大概,拉著青蕪坐到林子邊的枯草上,等著男人們出來。
    「林北,你告訴矯鷹了?」青蕪湊近林北,悄聲問道。
    青蕪也是知道矯鷹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的,所以這時候才會這般問。
    林北點點頭,「不過他昨晚說並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動靜。」
    她昨晚睡得熟,根本不知道矯鷹半夜還出去了一趟。
    過了許久,矯鷹和巖岫才從林子裡鑽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林北看到他們,既覺得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阿濁,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別人如何林北管不到,但是身為臨水部落的人,整日這般鬼鬼祟祟的像什麼話。
    阿濁低垂著頭,訥訥不敢言。
    「林北,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就在林子裡搭了個小房子住了下來。阿濁是看我可憐,才會有功夫就去看看我。」巨不忍心阿濁為難,站出來說話。
    林北卻並不看他,目光只落在阿濁身上,「阿濁,你說。」
    阿濁又訥訥半晌,才回答,「就像巨說的那樣。」
    林北嘴角微勾,問道:「阿濁我問你,那天你去送巨,去送了大半天才回來,可是幫他搭房子去了?在部落裡私自留人這樣大的事情你都可以偷偷做下,你的膽子可真是不小。」
    她的語氣很淡,每一個字打在人身上,都會叫人不寒而慄。
    巨還要說話,只話到了嘴邊,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沉默良久,阿濁才慢慢抬起頭,直視著林北,「我是幫巨搭房子去了,可是,我沒有錯,這林子只是挨著臨水部落近罷了,並不在臨水部落裡面。」
    所以,巨住在離臨水部落近的地方跟林北有什麼關係?他又有什麼錯?
    林北呆怔了一下,在部落範圍的劃分上,她和阿濁出現了分歧。在她看來,部落周圍的地方也都屬於臨水部落,而阿濁卻覺得只有房子圍起來的這點兒地方也是臨水部落。
    林北定定地看了阿濁一會兒,語氣終於緩了下來,「這件事你與我的想法不同,我不會試圖去說服你,畢竟這是你的想法。不過阿濁,在部落裡所有的人都忙碌的時候,連青蕪這樣挺著大肚子的女人都要出來幹活,你一個男人,有功夫跑出來和別人見面,就沒有功夫為部落幹活?」
    阿濁慚愧地低下了頭,這些天,他不擺弄藥的時候就出來找巨,確實沒有想過要出去幹活。
    事實上,現下他能擺弄的藥很少,一天中大半的時光,他都在外面消磨了。
    「阿濁,如果你覺得你會些醫術,是部落的巫醫便可以擁有別人都沒有的特權,那我只能告訴你,你想錯了。在我們臨水部落,沒有人有特權,首領沒有,巫醫更沒有!」林北淡淡說道。
    「對不起」,阿濁的頭垂的更低,林北說的沒錯,他確實覺得自己擁有特權。
    在別的部落,巫醫的地位有的時候甚至可以首領平起平坐,他們可以不參加勞動,在食物短缺的時候可以優先得到食物。阿濁的阿姆就是這樣,所以在阿濁的潛意識裡,覺得身為臨水部落的巫醫,他也可以這樣。
    林北搖頭歎氣,阿濁以前太孤僻了,雖然不似初入部落時那樣連話也不說,卻也不會和別人深入交流,這就導致他看似和部落裡的人相處融洽,其實他的很多想法和臨水部落還是不同的,他還是沒有真正的融入進來。
    「林北,我知道我以後該做什麼了。你放心,以後閒暇之時,我會和大家一起幹活」,阿濁垂頭,聲音並不多大,語音也有些含糊,「不過,我覺得我讓巨住在林子裡沒有錯,他不是壞人,又不會做傷害臨水部落的事情,住在這裡又不妨礙部落。林北,你不能趕他走。」
    「我沒說要趕他走!」林北有些惱了,豁然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阿濁身前,「你抬起頭看著我。」她命令道。
    阿濁抬起頭,與林北對視,林北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他不是臨水部落的人,所以我管不了他。但是你別忘了,你是臨水部落的人。阿濁,你自己想一想,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把自己當做臨水部落的人,看著別人勞動你卻閒著無事可做的時候,你有沒有把自己當做臨水部落的人。」
    林北真的動怒了,幾句話說完,胸口劇烈的起伏。
    矯鷹上前扶住她,「林北,先回去吧,你要顧好你自己的身子。」
    林北擺擺手,又粗喘了幾下,氣總算順過來。
    她轉頭看向巨,目光與他對視,他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漩渦,看得久了,人好似就能陷下去。上一次林北看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這次看,感覺更盛。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躲閃,幽幽說道:「巨,你不是我們臨水部落的人,我沒有權力管你住在哪裡,和誰聊天說話。你回去吧,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相安無事。」
    說完,她任由矯鷹扶著她離開。
    回到部落,青蕪悄悄跟上來,湊近林北說道:「阿濁跟在你身後,你要不要再和他說點什麼?」
    林北搖頭,讓他自己慢慢去想吧。
    青蕪應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卻不想身子直接被巖岫抱了起來,「你不是說每天都在部落好好的待著,很聽話嗎,你竟然敢騙我!」
    說話間,巖岫已經抱著青蕪進了屋,房門開了又合,之後兩個人又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林北的小心肝也跳了一下,她轉頭看向矯鷹,矯鷹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甚至沒有剛在菜地看到她的時候臉黑。
    她正要舒口氣,這時候,矯鷹突然俯身,湊到他耳邊低沉地說道:「你若是想幹活,何必這樣偷偷摸摸,我自會給你找活幹。」

Rank: 4

狀態︰ 離線
140
發表於 2015-4-3 11:47:06 |只看該作者
☆、第139章 山洞冒濃煙

自這日之後,阿濁便在不擺弄藥的時候去和部落裡的人一起墾荒,也沒有在悄悄去過林子那邊。
    林北不指望他真的能想明白,只希望他能以部落為重,不要那麼任性,凡事多為部落考慮。
    眾人拾柴火焰高,不過幾日的時間,不管是部落前的大片荒地還是部落後面的小菜地都已經收拾好了。
    前面荒地上的枯草直接點燃燒掉,這樣燒完的灰燼還能當做肥料,對土地也是有好處的。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翻土,把有些硬的土翻起來,弄軟一些,這樣才好播種。
    薄骨做的犁終於能派上用場了,只部落裡早先抓的小野牛還不大聽話,把犁套在它身上,它就要發火,總不按人指引的方向走。
    沒辦法,只能給它穿鼻具了。
    穿鼻具還是有些殘忍的,前世今生林北都沒有看過,不多具體怎麼做她還是知道,用東西將牛兩個鼻孔之間的脆骨捅穿,然後串一個拇指粗的木棍,木棍兩端扣上一個半圓的鐵環。
    薄骨最新的成就,就是用發現的鐵礦石錘煉出了半圓的鐵環,雖然形狀並不規則,鐵裡面也含了不少雜質,但是作為牛的鼻具,已經很好了。
    小野牛沒有經過馴化,哪裡肯乖乖站在那裡讓人擺弄,矯鷹、巖岫、鳧游外加好幾個部落裡的壯漢齊心協力,才將牛按倒,穿上鼻具。
    穿完之後才發現,前後竟然折騰了有大半天。
    鳧游的腿和矯鷹的胳膊上不知道什麼也被牛角頂傷了,直往外流血。
    「阿濁呢,快去讓他給你們上些藥」。林北急急看了下四周,並沒有瞧見阿濁。
    「他在自己房間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兩個人攙扶著鳧游,林北跟著矯鷹,幾個人一起去找阿濁。
    阿濁確實在房間裡,卻是什麼都沒有做,只坐在桌邊發呆。看到林北幾個人進來。他呆呆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慌忙起身,慌亂之中竟然不小心將凳子碰倒了。
    林北蹙眉,難道阿濁前些天做的事情都是做給她看的?這個時候部落裡的勞力都在地裡用石器松土。用人拉犁鏵犁地,他卻有功夫在這裡發呆。
    「林北,我,我……」他想解釋。卻發現無論怎麼說都不對,最後只垂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快給鳧游和矯鷹看傷」。林北沒有功夫與他糾結這些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給鳧游和矯鷹處理好傷口,可千萬不能感染。
    鳧游和矯鷹都坐到炕邊,阿濁打來水。用鹿皮巾給他們清理了傷口周圍的髒污,又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傷口,這才搗碎了去歲存下的草藥。給兩個人敷上,又用一小塊麻布條把草藥固定在傷口上。這樣便不會妨礙他們行動了。
    「明日再來我這裡換藥就好」,做完這些,阿濁低聲囑咐道。
    矯鷹和鳧游見林北和阿濁之間的氣氛不大對,都借口有事先走了,房間裡最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阿濁低垂著頭站在那裡,雙手攪著獸皮冬衣的衣角,也不說話。
    林北看到這樣的阿濁,無奈地歎了口氣,「阿濁,你是不是也想過要離開臨水部落?」
    林北話落,阿濁豁然抬起頭,一臉惶恐地看著林北。
    她果然猜中了。
    「林北,我,我只是想一想……」阿濁急急辯解,只話說出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
    林北問的就是他是不是想過離開部落,他確實想過,又有什麼好辯解的呢。
    「阿濁,你還記得你剛來臨水部落的時候什麼樣嗎?你好好想一想,你在臨水部落快樂嗎?如果不快樂,或者說如果你覺得和你交到的新朋友在一起更快樂,你想走,我絕對不會攔著你。臨水部落現在的情況,想要找到一個巫醫,不是難事。」林北淡淡的說道。
    臨水部落已經很強大,強大到如果鳧游把臨水部落需要巫醫的消息放出去,指定會有巫醫自己送上門來,他們確實不是非阿濁不可。
    阿濁呆怔地看著林北,最後目光落在桌子上,剛才沒有給矯鷹和鳧游用完的草藥上,眼睛裡有一抹難言的情緒。
    林北看的分明,自然也知道那情緒的含義。
    「你想說,你比別的巫醫醫術更高超?」林北嘴角扯出一抹笑來,「臨水部落可以讓你用兔子來試藥,難道不能讓別人試。你可別忘了,你在以前的部落的時候,醫術可不如別人。你的醫術,都是在來到臨水部落之後提高的。」
    這句話,無疑是一記重拳,重重地捶在阿濁的胸口上。
    他粗喘了幾口氣,才開口說道:「林北,我之所以會有離開部落的想法,不過是因為你不同意把巨留下來。他那麼可憐,人也善良,你為什麼不肯留下他?如果,如果你肯留下他,我一定不會有那樣的想法的。」
    他有些激動,說話的時候雙目赤紅,看上去還有些可怖。
    林北心裡有些害怕,不過她面上卻無甚表情,站在原地沒有動。
    「阿濁,我在說一遍,最後一遍,臨水部落不是我一個人,也不是你的,什麼事情,都要大家商量過後才能決定。還有,是他自己要走的。」這話林北說過不止一遍,可是阿濁像是魔怔了,根本聽不進去。
    這次也是一樣,阿濁依然赤紅著雙目定定的看著林北,沉默不語。
    這樣的阿濁,和平日表現出來的相差實在太大,林北總覺得怪異。
    兩個人對峙了好一會兒,阿濁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林北,今晚我就和部落裡的人說,讓巨來我們臨水部落,如果大家都同意,你是不是就會同意?」
    林北微微頷首,「如果你覺得大家都會同意的,那你盡可以去試一試。」
    從阿濁的房間裡出來,矯鷹擔憂地迎上來,「阿濁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北蹙眉點頭,矯鷹也發現了阿濁的不尋常。難道阿濁真的只是因為巨不能來臨水部落才情緒失控的嗎?
    人的心理是最難琢磨的,阿濁到底是怎麼想的,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在這裡胡亂猜測也是枉然。
    「算了,隨他去吧。」林北疲倦地說道。
    當晚吃過飯之後,阿濁當真當著全部落的人的面說了要讓巨來部落的事情。
    大家都是見過巨的,巨又在部落裡住過一段時間,對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
    巨雖然長得嚇人了一些,和尋常人不大一樣,但是他在部落一向守規矩,其實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所以,阿濁說完之後,有一部分人都說只要巨願意來,那就讓他來好了。
    當然,還有一部分,以女人居多的一部分,是不同意的。首先便是為孩子考慮,巨那一張佈滿疤痕的臉實在太駭人,讓孩子看到了難免會害怕。然後便是他與常人的不同,在別的部落都會被燒死,臨水部落救了他,還讓他在部落裡養傷,這已經仁至義盡。他以前既然就生活在山林裡,那就讓他繼續回到山林好了。
    林北以為這麼多人反對,阿濁便會罷休,誰知道他竟然一個一個做起女人的工作來。
    他會單獨找一個女人說話,用盡各種辦法說服女人。
    忙活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篝火熄滅,大家安歇的時候,他差不多說服了四個女人。
    林北搖頭,矯鷹、青蕪他們肯定也是不同意的,阿濁做這些,可都是無用功。既然他願意折騰,那就任由他去折騰好了。
    第二天,部落裡的人開始用小野牛拉犁翻地了。
    林北心下好奇,也跟著去看,看到好幾個人或用鞭子抽打,或猛拽鼻具才能讓小野牛勉強拉犁往前走,林北又開始喟歎起來,什麼都是想著容易做起來難啊。
    正感歎的時候,一抬頭,就見又濃濃的煙霧從大山洞那邊冒出來。
    「薄骨……」林北第一時間想到薄骨,也顧不得許多,撒腿就往大山洞的方向跑去。
    不少人都看到了煙霧,紛紛跑過去查看情況。
    林北一時忘了自己懷了孩子,只一個勁兒猛跑,竟是第一個跑到大山洞前的。
    「薄骨,薄骨……」山洞依然冒著滾滾的黑煙,林北沒有衝動地往裡沖,而是站在洞口呼喊薄骨。
    她喚了好幾聲,又有好幾個人跑過來,女人跟著林北一起喊,男人便不顧安危地往裡沖。
    焦躁地等了一會兒,兩個男人才把渾身焦黑的薄骨攙扶出來。
    「薄骨,你怎麼樣?」林北迎上前,一邊去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一邊關切地問道。
    「你們快鬆開我,讓我進去,我的東西還在裡面」,薄骨沒有回答林北,而是要用力掙開扶著他的男人。
    聽他說話的語氣便可知道,他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不過,裡面煙塵太大,人進去之後很容易被嗆個好歹,林北哪裡放心讓薄骨進去。
    她抓住薄骨的手腕,緩聲說道:「薄骨,裡面太危險了,等煙霧都散了,再進去吧。你不能有事啊。」
    最後一句話,終於說動了薄骨,他回頭看了一眼山洞,無比遺憾地說道:「我的東西都在裡面,也不知還能不能剩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26 15:0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