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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秋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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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腳滑的狐狸】(穿越)原始小日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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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 11:51:25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臨水迎雙喜

不多一會兒,阿俏就端了一陶碗肉湯過來。林北渾身無力,此時正需要補充一些能量。
    就這樣,阿俏一邊餵她喝湯補充體力,她一邊用力生孩子,又折騰了一會兒,第二個孩子終於呱呱墜地。
    還是個男孩兒。
    林北一胎竟然生了雙生子。
    這個消息在部落裡傳開,有些人為林北沒有生下女孩兒而歎息,不過也只一會兒,他們又都開始慶幸起來。只要林北沒事,生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又有什麼關係?
    整個臨水部落都喜氣洋洋,只林北因為疲累過度,生下第二個孩子後就再度昏厥了過去。
    等林北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她四下看了一圈兒,卻只看到雙眼通紅的矯鷹,沒有看到孩子。
    「孩子呢?」她開口問矯鷹,發出的聲音粗噶難聽,嗓子也疼的厲害。
    「孩子在其他生了孩子的女人那裡,你若是想看,我把孩子抱回來。」矯鷹抓著林北的手,聲音倒比林北還粗噶一些。
    林北搖搖頭,「我沒有奶水,身體也太虛弱,暫時還沒辦法照看他們,就先放在別人那裡吧。我有些餓了,叫阿芒給我弄些吃的。」
    矯鷹出去吩咐,不大一會兒,阿芒和阿俏就端了吃食進來。
    「兩個孩子都很好,你生產時損了身子,要好好養著,孩子你放心,大家會幫你照顧好。」阿芒把食物放下,寬慰林北。
    林北點頭,臨水部落就是這樣,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若是身體不好。就會把孩子交給其他女人照顧。沒有人有怨言,大家都會把部落裡所有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愛護。
    就是阿俏的孩子,不用母乳之後,也都交給了別人看顧,晚上也不會和阿俏住在一起。
    林北身為一個母親,自然希望孩子的點點滴滴都由她親自打理。但是除了是一個母親之外,她還是臨水部落的首領。這也就注定了。她沒有足夠的精力照顧孩子們。
    所以她也沒有辦法,只能從一開始,就強迫自己放手。
    填飽了肚子。她又問了一些部落裡的事情,知道部落裡一切都好,她也算放下心來。
    等阿芒和阿俏都走了,矯鷹輕輕撫著林北的頭髮。粗噶著聲音說道:「林北,我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我,我不想你再生了。和你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
    矯鷹以前一直覺得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可看了林北生孩子時痛苦的模樣。他一顆冷硬的心都碎了。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代替林北承受這份痛苦。
    孩子生下來,他也只看了一眼便由著阿芒她們把孩子抱走了。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他們畢竟是他和林北生命的延續,可是他們到底沒有辦法和林北相比。
    在矯鷹心裡。甚至在整個臨水部落的人的心裡,林北,才是最重要的。
    林北知道矯鷹的心思,伸手抓住矯鷹粗糲的大手,微笑著安撫道:「我沒事。第一胎就趕上雙生才會這麼艱難,以後就好了。你放心,我知道什麼最重要,不會勉強自己。」
    矯鷹知道林北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他再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只得歎口氣,心裡想著等林北恢復之後,再不能像以前一樣只顧著自己舒爽,夜夜都折騰林北了。
    林北這次實在驚險,就算還要再生孩子,也要多隔些時候,所以他一定要控制好自己。
    林北還不知道矯鷹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她心裡只想著快些養好身子,早些看到自己的孩子,早些忙活部落裡的事情。
    過了好幾日,阿芒和阿俏才把兩個孩子抱給林北看。林北沒有奶水,只逗弄了兩個孩子一會兒,兩個孩子就餓了,哇哇直哭。沒辦法,林北只得眼巴巴的看著阿芒和阿俏把孩子抱走了。
    雖則只看了一會兒,林北心裡也十分滿足,心情大好,人靠在牆上,問去而復返的阿芒和阿俏部落裡的事情。
    「過冬的吃食都已經準備好,大豆和糜子也收的差不多了,現在都在空地上曬著呢。等過幾天,就把大豆和糜子打了,存放起來。」阿芒笑意盈盈地說道。
    今年有些偏旱,就是野草也比往年長得矮小一些。不過林北叫巖岫在莊稼地邊上打了井,莊稼可沒有旱到,所以即便不落實第一年大面積的種植莊稼,卻也是難得的大豐收。
    林北生雙子的喜悅伴著豐收的喜悅,整個臨水部落的人整日都喜氣洋洋的。饒是阿芒沉穩,這個時候說起莊稼事,也樂呵的不行。
    不過說完豐收之事,阿芒臉上的喜悅之色稍稍淡了下來,疑惑地問林北,「林北啊,早前你說這些個東西能吃,可是現下這些東西都收回來了,我和青蕪都沒有琢磨出,這些個東西該怎麼吃啊。」
    當初種莊稼的時候,林北就信誓旦旦的告訴部落裡的人,說這些東西是可以吃的,只畢竟還沒有收回來,也沒有辦法做,阿芒她們也沒著急問林北該怎麼吃。
    現在都已經收回來了,整天看著,琢磨著,她們卻想不出這些個東西該怎麼吃,心裡著急,阿芒這才忍不住問林北。
    說到這些莊稼怎麼變成吃食,林北就有許多話要說,拉著阿芒的手,興致勃勃地說起來。
    「先說這大豆,這可是好東西,能夠壓搾出油來,就和用那野豬肉煉出來的油一樣,只我覺得,味道要比豬油更好一些。除了搾油之外,還能煮來吃,放些油鹽,味道也不錯。只煮豆子不能多吃,會脹肚。大豆還能生豆芽,豆芽能炒肉,能煮湯,味道很好。還能磨碎了做豆腐,豆腐又能做出很多吃食來……」
    林北越說越起勁兒,阿芒也聽得出了神。等林北把她能想到的都說完,阿芒感歎道:「真沒想到,光是一個大豆就能有這麼大的用處。還有那糜子和小麥呢,你也說一說。」
    林北剛要繼續說下去,阿芒突然拍了一下腦袋,急匆匆地下了地,一邊穿鞋一邊說道:「我把青蕪和薄骨叫來,讓青蕪記一記你說的那些個東西的做法,讓薄骨把需要的東西都制備出來。我年紀大了,恐怕記不住。」
    阿芒急匆匆地走了,林北連叫好幾聲她都沒有聽到。
    「這些,等我身子好了再做也是一樣」,林北看著阿芒的背影訥訥說道。
    一直從邊上聽著的阿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林北,你就安安心心的歇著吧,阿芒和青蕪一直在灶房裡忙活,知道可以做出新的吃食來,你當她們還能閒的住。」
    林北如何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去做了,那要她來做什麼?她一個部落的首領,難道每日就只吃吃喝喝,什麼都不做嗎?
    就在她還在想以後能做些什麼的時候,阿芒已經拉著青蕪和薄骨進來了。
    自從林北生產後,薄骨一直沒有來看過她。
    薄骨一進到房間裡,林北就驚呼了一聲,「薄骨,你,你怎麼瘦成了這樣?」
    說起來,他們也不過十來日沒見,只這十來日,卻恍如隔世。薄骨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子更加單薄,一張蒼白的小臉比往日又小了一圈兒,看著就讓人心疼。
    「煉鐵有了些眉目,這幾日忙了些,所以才瘦了一點兒。」薄骨坐下來,笑著說道。
    林北仔細瞧了瞧薄骨,果然見他眼底一片黑影,這些天定然是常常熬夜的。
    林北有些不贊同地搖搖頭,「早就與你說過,那些個事情都不著急,你該照顧好自己才是。」
    「就是就是」,阿芒也插話贊同林北,「這些天也不好好吃飯,若是不把飯給他送去,他是決計不會來餐房吃飯的。即便是送了過去,吃的也不多,有幾次根本就沒有吃。這樣下去,莫說是薄骨,就是換做矯鷹巖岫,恐怕也撐不住。」
    阿芒一番話說完,林北看著薄骨的目光就更加的不贊同。薄骨也怕林北擔心,臉上一直擺著和煦的笑容,「你放心吧,我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以後定然不會再這樣。我說話,你還不信?」
    早前他就說過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裡像是好好照顧自己的樣子。林北心裡不信,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薄骨這個人,看著溫潤無害,其實心裡比誰都有想法,有主意,他想通的事情,即便刀山火海他也會去做,他想不通的,即便別人把嘴皮子磨破了,定然也說服不了他。
    林北不再糾結薄骨的身子,轉而說起了大豆的妙用來。
    今年糧食雖然豐收,但是因為地還不夠多,種的也不十分多,所以想要暢快地供整個部落的人食用顯然不能。
    因此,林北的打算是,今年收成的一半留作種子,剩下的那一半再做吃食。
    而她首先想要做的,就是搾油。
    「我看那大豆乾巴巴的,裡面怎麼會搾出油來?」青蕪聽說林北要用大豆搾油,忍不住問道。
    「這個我說恐怕也說不明白,還要動手做了才知道效果。」林北解釋,然後對薄骨說起她覺得可行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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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 11:51:49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大豆的妙用

林北記得她前世看過一個收視率很高的紀錄片,叫《舌尖上的中國》,有一集介紹了傳統的壓搾菜籽油的方法。
    雖然菜籽和大豆不同,不過林北覺得,用壓搾菜籽的辦法來壓搾大豆,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把當時在電視裡看到的壓搾菜籽油用到的工具一一和薄骨說了。電視裡播出的畫面本就不多,再加上林北對這方面並不瞭解,對薄骨說的時候也含含糊糊。
    別說是讓別人聽懂了,就是林北自己,說到最後也歎起氣來,「我說的這樣含糊,讓你去做,真是難為你了。」
    此時阿芒幾個人都是一臉迷茫,顯然林北剛才說的話,她們幾乎全都沒聽懂。
    而薄骨卻含笑搖了搖頭,對著林北自信滿滿地說道:「林北你放心,我大概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且等著,我一定能把大豆油搾出來。」
    薄骨從來不會對林北說謊,他既然如此說了,心裡便已經有了成算,林北的臉上也現出了笑意,只這笑容很快便收斂了起來。
    「薄骨,這件事不急,你莫要著急,還是要顧好自己的身子。」林北關切又憂心地說道。
    薄骨點頭,鄭重應承下來。
    事情要一件一件做,薄骨得了搾油的任務,自去忙活不提。
    屋裡剩下的幾個女人,都專心聽林北說起用大豆、小麥和糜子做吃食來。
    這些糧食,能做出來的吃食實在太多,而林北身子還未全好,精力有限,她便打算一天給她們說一兩樣或者是等她們做出來一樣再教她們另外一樣。讓她們試著去弄,這樣她不累,也省的阿芒她們記不住。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阿芒她們也知道,對於林北的提議自然沒有意見。
    「我先說一個簡單的吧,煮豆子或者是炒豆子。煮豆子之前,先把洗乾淨的大豆用水泡一泡,泡到脹大就行。然後把泡大的大豆放入陶罐裡。加水,再加上些鹽,把豆子煮熟就成。」煮豆子比較簡單。林北三言兩語就把步驟說清楚了。
    青蕪和阿芒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青蕪在廚藝上很有天賦,慣會舉一反三。她聽了林北的話,自己又琢磨了一會兒,問林北:「除了加鹽。我再加一些其他的佐料行不行?」
    自從臨水部落開始吃炒菜之後,青蕪在做菜的過程中發現。有些野菜單獨炒來不多好吃,但是佐在別的菜裡,味道卻出奇的好。後來她就格外關注這些,發現了好幾種佐料。
    林北不精通廚藝。知道的也只是大概,所以她只對青蕪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若你先試一試。嘗過味道之後再說。」
    然後林北又說起了炒黃豆,她吃過的炒黃豆只是放在鍋子裡干炒。吃的時候有些硬,閒時打發時間吃上幾個還是不錯的。
    「泡過的豆子不能炒嗎?炒豆子的時候不用放油嗎?我放一些佐料行不行?」林北話音剛落,青蕪就甩過來好幾個問題。
    林北覺得頭痛,青蕪在這些方面反應實在太快,她有些招架不住。
    「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我沒說的,那就是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覺得可行,自去試一試好了。」林北對青蕪說道。
    青蕪吐了吐舌頭憨笑兩聲,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孩子的阿姆,倒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之後青蕪她們又陪林北說了一會兒話,見她面露疲色,也都很識趣地離開了。
    青蕪是個急性子,從林北這裡出來,就去曬大豆的平地上用用連枷打大豆。
    第二天,她就把煮好的大豆拿給林北嘗。林北用筷子夾了一顆嘗了嘗,由衷讚道:「真好吃。你加的佐料很合適,味道很好。」
    得了林北的誇獎,青蕪很是得意,「只要好吃就好,也不枉我忙活到半夜。」
    林北驚詫地看著青蕪,「怎麼忙活到這麼晚?」
    青蕪歎了口氣,說道:「我昨天想著把豆子打出來一些,然後泡上一晚,今天早上就能試著煮豆子。可是事情並沒有想的那般順利,我打完大豆,發現大豆裡夾在不少小的豆秸和石子,用簸箕也篩不出去,最後只得一個一個挑出去,耗費了不少功夫。」
    簸箕是林北早前讓部落裡的人用柳條編的,雖不抵現代的簸箕精細,用起來效果卻也不錯。
    不過簸箕也不是萬能的,若是想要簸出去的雜物和糧食重量差不多,那就很難簸出去了。
    林北想了一會兒,便有了主意。
    「你不妨在空地上鋪一塊蓆子,在上面放一塊平滑的寬木板。木板的一頭墊高,一頭貼地,然後把一捧豆子放到墊高的一頭,豆子是圓的,自然會滾落下去,石子和豆秸等雜物形狀多是不規則的,自然不會滾下去,這樣興許比用簸箕簸要有用一些。」林北細細地解釋道。
    青蕪的眼睛越來越亮,等林北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地,「我這就去試一試,如是這個辦法好,以後再也不用熬夜挑豆子了。」
    其實林北的這個辦法也並不能一下子就把豆子裡的雜物都篩出來,只是能篩出去絕大部分的雜物,然後再挑一挑,也能省些功夫。
    青蕪用了林北的辦法,果然省去了不少功夫。隔天,她又來到林北的房間,同時還帶來了好幾種炒豆子。
    「林北你快嘗一嘗,看看哪一種最好吃。」說著,青蕪把幾種炒豆子都推給林北。
    林北一個一個嘗過,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喜。
    「都很好吃」,這絕對不是敷衍,當真每一種都很好吃。
    青蕪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她一一給林北介紹起來:「這一盤,是我用泡了一夜的豆子炒出來的,夾了許多佐料;這一盤,也是用泡過的豆子炒的,不過只加了鹽;這一盤也加了許多佐料,卻是沒有泡過的;只這一盤,是按照你說的辦法來炒的。」
    林北頻頻點頭,「豆子不能多吃,吃多了會脹肚,你自己把握好份量,做出來給部落裡的人吃吧。」
    「這是自然,不過豆子實在太少了,若是天天都吃,肯定是不夠的,而且還要用大豆搾油,做別的吃食。」青蕪不無遺憾地說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先琢磨出怎麼做才好吃,以後咱們種的多了,自然管夠吃。」林北耐心地安撫青蕪。
    這話果然管用,青蕪的情緒又高漲起來,嚷著讓林北再說一種用大豆做的吃食來。
    林北想了一下,就和青蕪說起了操作起來有些難度的生豆芽來。
    首先是選擇豆子,為了保證出芽率,一定要選擇粒大飽滿,且沒有被蟲子咬過的豆子。一顆一顆去挑十分麻煩,林北就讓青蕪把豆子泡進水裡,全都浮在水面的就撈出來不用,剩下那些沉在下面的則用來生豆芽。
    然後把挑選出來的豆子放到溫水裡泡一泡,不用泡的太大,然後把豆子放到鋪了蓆子,可以漏水卻不會漏豆子的柳條筐子裡面,用一塊沾濕的細密的麻布把豆子蓋上。
    最後,要在豆子上面壓一塊重物,這樣長出來的芽才會粗壯。
    這還沒完,豆子每天都要過水淘換,還要不時的澆一澆水,保持豆子的濕潤。除了水之外,溫度也很重要,太熱了不行,太冷了也不行,總之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能成功地把豆芽生出來十分不容易。
    林北把步驟都說完,青蕪的一張臉已經皺在了一起,好似十分為難。
    「青蕪,你別發愁,左右現下大豆也不多,等以後大豆多了,在試著去生豆芽也是一樣的。」林北不想讓青蕪為難,忍不住勸道。
    青蕪卻搖了搖頭,「這般麻煩才能生出來的豆芽,想必做出來的菜一定更好吃。我既然聽到了,若是不去做,晚上指定睡不著覺。」
    依著青蕪的性子,若是不讓她生豆芽,她真的會一夜一夜的睡不好覺。
    林北乾脆擺擺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管什麼事,不去嘗試,便永遠也不會成功。」
    從這日之後,青蕪便開始和阿芒幾個人整日在灶房忙活的女人張羅起生豆芽來。豆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生好的,林北也不著急,只安心地等著青蕪的好消息。
    只是還不等青蕪把豆芽生出來,薄骨已經把壓搾大豆油的機器做好了。
    說是機器,其實並不複雜,製作過程也比較粗獷,都是靠人力作業。
    林北的身子還沒有恢復,不能出去看,心裡卻好奇的不行。
    「我明日就帶人壓搾大豆油,等壓搾好了,把大豆油拿給你看。」薄骨笑呵呵地說道。
    他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看來這幾天休息的不錯,並沒有因為急著搾出都有而日夜忙碌。
    「你之前試過了沒有?」林北見他說的篤定,忍不住問道。
    薄骨輕輕搖頭,臉上盈滿笑意,「我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不成的道理。你放心吧,大豆油指定能搾出來。」
    林北臉上也盈滿笑意,「好,那我就什麼都不操心了,只等著你把大豆油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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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 11:52:11 |只看該作者
☆、第152章 搾油取成功

幾天之後,青蕪端了一陶盆的豆芽過來了。
    「林北你看,我這回生出來的豆芽和你說的差不多了吧?」青蕪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因為興奮高興而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林北接過陶盆,扒拉了一下黃澄澄的豆芽。說實話,這豆芽和她後世吃到的豆芽根本沒辦法比,芽並沒有多長,而且因為時間沒有掌握好,有的芽上已經長出了細小的根須。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青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生出豆芽來,已經十分不易。
    「真好,就是這樣的」,林北從不吝惜誇獎別人,看到青蕪心花怒放的樣子,林北也更加開懷,「我都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生出豆芽來,還生的這麼好,今晚就用豆芽燒湯吧。」
    因為是嘗試著生豆芽,肯定不會弄很多,若是炒來吃,肯定是不夠的,還不如燒個湯,讓大家都嘗個鮮。
    青蕪喜滋滋地點頭,得意地說道:「不用你說,我就是這麼想的。」
    說完了話,青蕪並沒有離開,反而坐到了炕沿兒上,眼巴巴的看著林北。
    林北疑惑地看著青蕪,一時猜不出青蕪到底是什麼意思。
    青蕪拍了林北的胳膊一下,「我現在生出豆芽了,你不是該教我弄別的了?」
    林北恍然,這個青蕪,還真是急性子。
    「我再說一個比豆芽還難弄的吃食來,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出來?」林北故作懷疑地說道。
    「哪裡會有我弄不出來的東西!」青蕪的鬥志完全被林北的一句話激起來。
    林北心裡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豆腐確實難做,光有豆子還不夠。還需要滷水。後世自家做豆腐的滷水也多是買來的,如何從大自然中發現滷水,決計不是簡單的事情。
    「你先別急,我說的這種吃食需要加入另外一種東西才能做出來,可是那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還要你自己去尋來。」林北肅然說道。
    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決計是不會放棄的。
    青蕪表了態。林北也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她。
    林北只知道一種鹽鹵,想來鹹水湖那邊應該是有的,那鹽鹵有毒。製作豆腐的時候也必然要掌握好計量,這又是制豆腐的一大難點。
    除了這些,其他諸如泡豆、磨漿、過濾、煮漿這些,操作起來雖然也不多容易。卻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青蕪聽完了林北的話,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她沉默了一會兒。歪著頭問林北,「那豆腐製出來,都能做出什麼菜?」
    聽了林北的話,她心裡也開始打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豆腐來,心裡便有些喪氣。所以她急需知道豆腐都能做出什麼菜來,她才有動力去想辦法做豆腐。
    「豆腐能做出來的吃食可多了。生的時候可以涼拌,把成塊兒的豆腐挪碎。再放些鹽和小青菜,天熱的時候吃很爽口。還可以炒,單炒或者放其他菜裡炒都好,燉菜吃也是極好,還可以煮湯。除此之外,還可以做凍豆腐、油炸豆腐泡、臭豆腐……」
    林北說的口齒生津,真恨不能現在就弄出這些吃食來一解口腹之慾。
    青蕪比林北好不了多少,她沒吃過豆腐,不知道豆腐該是個什麼味道。不過也正因為沒有吃過,想像起來才更加天馬行空。
    「林北你放心,這般好的吃食,就是難上天了,我也想辦法給它弄了來。」青蕪信心滿滿,豁然站起身,直接奪過林北手中的盆子,轉身出了房間。
    林北看著青蕪倔強的背影,搖頭失笑。
    這邊青蕪剛走不大一會兒,薄骨就滿頭是汗的進來了。
    現下天氣已經很涼,他出了一身的汗,遇到冷空氣,就升騰出一股一股的熱氣來。
    「快把門關上,上炕來暖和一下,你這樣一會兒熱一會兒涼的很容易生病」,林北擔憂地說道。
    薄骨卻不當回事兒,只反手把門關了,並沒有上炕。
    「林北,大豆油搾出來了,今晚,就能吃到大豆油做出來的菜了」,薄骨興奮地說道:「我原是想拿一些來給你看,不過現在還少,陶罐裡只裝了一點兒,等多了,在拿給你看。」
    林北也很高興,掀開身上的獸皮就想下地,「我出去看一看去。」
    「你不能著涼」,林北剛往炕沿兒挪了一下,就被薄骨按住了。
    纖細卻並不細膩的大手扯過獸皮重新給林北蓋上,臉上興奮的笑容也消失殆盡,「若是知道來告訴你這個消息你會這般,我指定不會來告訴你」,薄骨懨懨地道。
    林北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讓薄骨擔心了。
    她乖乖地坐好,對薄骨笑笑,「我不去看了,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著急。」
    經了這件事,兩個人都不似一開始那般興奮。薄骨坐在炕沿兒上,對林北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搾豆油不多難,我已經安排幾個人去做了。從明日開始,我便要開始煉鐵了,只我身子不好,需要在部落挑幾個機靈身體又好的男人幫忙。」
    林北前世在電視裡看到的鐵匠鋪子,可不都是身體強健的男人嗎。
    薄骨這樣的小身板,指導別人打鐵也就是了,就算是他自己真想上手,林北也不會放心。
    「這些事你自己看著做就好,只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勉強自己。」林北交待道。
    薄骨應下,又問林北,「你的身子也快好了吧?」
    這個時代的女人其實並沒有坐月子一說,聽阿芒說,以前的時候,女人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能照常上山摘果子采野菜,哪能像現在這樣休息這麼久。
    林北自然也想生完孩子就能下地,可是她的身子不允許。雙生子損耗了她的身體,且她已經許久不敢體力活,身體到底不如那些長期干重活的女人。如此,她的身子反倒嬌弱了不少,這月子也就不得不做了。
    不過薄骨倒是提醒了她,她心裡默默地算了一下,距離她出月子好似也沒有多久了。
    「再過幾天,我就能出去了,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是怎麼搾豆油的,還要去看看煉鐵。」林北含笑說道。
    薄骨微微闔首,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有人來找薄骨,說是遇到了一些問題,薄骨急急出去解決。
    當天晚上青蕪送來的菜和湯,果然用上了大豆油。青蕪的臉上都是笑意,看著林北吃東西,喜滋滋地說道:「這豆油真是好,比豬油好,炒菜沒有那股子怪味不說,涼了也不會固在一起。」
    林北也覺得好,她想念這個味道已經很久了。
    她津津有味的吃著,就聽青蕪繼續說道:「薄骨真有本事,只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搾出了一大陶罐的豆油來。不過也著實用了不少的大豆,而且啊,搾完油之後,那些個壓扁了大豆也不知道還能幹啥,扔了怪可惜的。」
    搾完油之後的大豆就變成了豆餅,豆餅在後世常做牲畜的飼料。
    早前她說搾油,倒是把豆餅這事兒忘了。
    「那個叫豆餅,扔了可不是可惜了,不如用豆餅拌上磨麵粉剩下的那些麥麩餵豬喂鴨子這些,興許它們還能長的快一些。」林北提議道。
    青蕪應下,「我這就出去跟喂牲口的人說一聲,讓他們弄一些先給牲畜餵著試一試。若是牲畜都吃,以後就把豆餅和麥麩給它們吃。」
    林北提到了麥麩,又勾起了青蕪的其他想頭。
    「林北,你告訴我那麵粉該如何做吃食吧,那麵粉早都磨出來了,一直在倉房裡面放著,我每次看到心裡都癢癢的不行。」青蕪討好地對林北說道。
    這回林北可沒鬆口,她廚藝不好,會做的菜著實不多,不過她對麵食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做的雖然也不多好,但是卻極喜歡做。
    若是她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青蕪,青蕪和阿芒她們忙活起來,肯定不讓她插手,那還有什麼意思。
    林北咬牙不說,青蕪也沒有辦法,只希望林北快一點兒好起來,她才有機會親眼看林北是如何做的。
    幾日之後,林北覺得自己的月子也坐的差不多了,便包裹好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出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搾油煉鐵,也不是去做麵食,而是去看了兩個孩子。
    母子連心,兩個孩子雖然自下生便沒有喝過林北的奶,不過對林北卻並不疏離。林北去看他們,他們就睜開墨漆般的大眼睛看著她,很是討喜。
    林北挨著個抱了兩個孩子,還逗弄了兩個小傢伙兒一會兒,直到他們餓了,讓兩個女人抱起來餵奶,她這才離開。
    當天晚上,林北躺在炕上輾轉難眠,矯鷹被她擾的也睡不著。
    「怎麼了林北,可是有什麼心事?」矯鷹關切地問道。
    林北長長歎了口氣,側身抱住矯鷹的胳膊,身子也都挨近她,歎息道:「我在想給兩個孩子取什麼名字好,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此時的矯鷹哪裡有什麼想法,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緊挨著他胳膊的那兩團柔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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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3 11:52:32 |只看該作者
☆、第153章 雙生子取名

「你倒是說話啊,有什麼好提議沒有?」林北久等等不到矯鷹說話,輕輕推了推他。
    只是隨著她的動作,那兩團柔軟更加貼向他,矯鷹更是難熬。
    他艱難地吞嚥了口口水,才瘖啞著聲音回道:「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我沒有意見。」
    有時候女人問出問題的時候,心裡差不多已經想到了答案,再問也不過是想知道和男人的想法一樣不一樣。哪怕是說的不一樣,女人也是能接受的,只一種回答最讓女人氣憤,便是像矯鷹這樣——隨便,沒意見。
    林北鬆開矯鷹的胳膊,身子往後挪了挪,平躺下來,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熱切,「那好,那我就自己看著辦了。」
    矯鷹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真心不知道林北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只他這人,外冷內熱,平素在別人面前冷冰冰的,對著林北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副樣子。
    他不顧林北的掙扎摟緊林北,湊到她耳邊輕輕緩緩地說道:「可是我說錯了什麼?你莫要和我生氣,直接告訴我我錯在了哪裡,一定改正好不好?」
    他這般柔聲細氣地說話,林北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她輕輕咳了一聲,才回道:「我問你意見,就是要聽你給的意見,你怎麼能沒有意見!」
    矯鷹難得看到林北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只覺得有趣。只是可惜現在是黑夜,屋裡沒有點燈,看不清林北的表情。想來,一定十分生動有趣。
    林北若是知道矯鷹此刻是這樣的想法。指定更加鬱悶。
    也興許是懷孕之後整個部落的人對她的嬌待,把原本自立自強的她養出了幾分小女人的嬌態來,只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罷了。
    「好好,我錯了,我現在就提意見」,矯鷹找到了癥結所在,可不敢再逆著林北。便想也不想便隨口說道:「你生孩子的時候正是收莊稼的時候。兩個孩子不如大的叫大豆,小的叫小麥,又好聽又好記。還容易區分。」
    矯鷹不過是隨口一說,心裡想著林北指定不能同意,左右他已經提意見了,她不同意。那就不能再生他的氣,也能踏踏實實的給孩子想一個與眾不同的名字了。
    誰知道林北聽了他的話。豁然轉過身來,一張不多漂亮卻十分耐看的小臉對著他,一雙眼睛更是在黑夜裡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倒是比天上的星子還要閃亮幾分。
    「咱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林北重新抱上矯鷹的手臂。興高采烈的說道:「早在孩子降生之前我就想了,若是生了女孩兒,就叫小麥或者是糜子。若是生了男孩兒就叫大豆或者是小麥。我這一胎生了兩個男孩子,可不正好叫大豆和小麥嗎。」
    矯鷹的嘴角不自覺抽了抽。想到林北給青蕪和巖岫的孩子取的名字,再想想林北給自家孩子取的名字,嘴角抽動的幅度更大了。
    只在他心裡,孩子的份量到底不如林北,只要林北高興,哪怕給孩子起更隨意的名字,他也不會反對。
    「女孩兒為什麼不能叫大豆?男孩兒為什麼不能叫糜子?」矯鷹有心哄林北高興,便順著她的話問道。
    林北的小手不輕不重地抽了他粗壯的胳膊一下,不疼,卻別有一番情|趣,「女孩子叫大豆多不好聽,男孩兒叫糜子也不像話,這取名字也是有學問的……」
    就取名字的學問這一高深的話題,林北和矯鷹探討到後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全臨水部落的人都知道林北給自己的兩個孩子取名叫大豆和小麥了。
    當然,臨水部落的人對林北的信奉都快要到林北放個屁,自己說是香的,全部落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說是香的的地步了,聽聞孩子的名字,自然也只覺得林北取的好。
    林北很是得意,心裡還盤算著,若是生了女兒,就叫她豆芽,又好聽又可愛。
    心情極好的林北在吃過早飯之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出了房間。
    她直接去了薄骨的房子,還沒進去,就能聽到裡面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十分有韻律且十分高亢的撞擊聲。
    難道現在正在搾油?林北心裡想著,推開了房門。
    上次來薄骨的房子的時候,裡面還放了不少完成的或者是沒完成的器具,這次再看,那些木頭器具已經全都不見,裡面堆的是一筐子一筐子的黃豆。
    房子的另外一頭,七八個男人打著赤膊,正在一個奇奇怪怪的木架子前忙活。
    那個木架子上面固定著一個長方體的小架子,小架子裡面裝著用枯草捆紮好的大豆,小架子封死四面,把側著的一面的大長方形用悉數的木板釘上,捆紮好的大豆既不會掉下來,壓搾出來的大豆油還能從縫隙裡流出來。
    同時,長方體小架子面積較小的一側完全敞開,也就是在這一側的前方,還有一根粗大的圓木,圓木前方則吊著一塊可以活動的大石頭,壓搾大豆油的時候,壯漢們推動大石頭,石頭依著慣性撞上圓木,圓木的另一端撞到捆紮好的大豆上。
    如此循環,一下又一下,大豆裡面的油脂被擠壓出來,從木架子裡流出來,最後落到木架下面早就燒好的一個巨大的陶制槽子裡。
    若是不糾細節,這搾油的工具當真不多難做,可是仔細去看,卻發現短短時間內,薄骨把這工具的每一處都弄得十分精細,也足可見他的用心。
    見到林北進來,正在搾油的壯漢們並沒有停下來,林北湊過去,問一個壯漢,「薄骨呢?他的東西呢?」
    他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做了搾油房,那他這幾天都在哪裡?
    「在大山洞裡。他說他還有事情要在大山洞裡做,把東西都搬過去他更方便。」壯漢回道。
    林北咬牙,這個薄骨,總是這樣不聽話。現下天氣正寒,那大山洞裡沒有炕,即便點著篝火也不如房子裡暖和,他那小身板怎麼受得了。
    再說,早前那大山洞還著過火,他既然還敢把那些木頭搬進山洞裡去,就不怕一不小心再著一次!
    林北氣沖沖地衝到大山洞前,還沒進去,就有一股子熱浪襲了出來。
    她抬頭去看,一時竟有些怔愣,原本大山洞的上方就是山,上面長了不少樹和野草。而此時,那山上竟然禿了一小塊,一個用石頭和泥土砌成的大煙囪高高的矗立在那裡,現下正有滾滾濃煙從煙囪裡冒出來。
    林北想到薄骨之前說的,他已經開始煉鐵的話來。看來這一次,薄骨已經能夠錘煉出質量很好的鐵了。
    走進山洞,裡面的溫度更高,她穿著獸皮冬衣,頭上也裹了獸皮,一進來就熱得不行。
    「林北,你怎麼來了?」她剛往裡面走了兩步,還沒看清楚裡面的人是如何煉鐵的,薄骨就迎了上來,且二話不說就把林北推出了大山洞。
    「怎麼不讓我看?」林北心下納罕。
    「是我之前考慮不周到,這山洞畢竟出過事,等煉出一些鐵來,我還是要把這煉鐵的窯爐搬到房子裡去,等到那時候再讓你看也是一樣的。」薄骨解釋道。
    還是為了林北好,林北自然領他的情,只是依然少不得責備道:「你既然知道這山洞出過事,怎麼還敢把你那些東西都搬到山洞裡面來?部落裡的房子又不是不夠住,就算你的房子做了搾油房,再讓別人騰出一座房子來給你就是了,你何必這樣?」
    薄骨看出林北是真的急了,臉上露出溫潤且能夠安撫人心的笑來,「林北你莫急,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打算在大山洞裡長住,只之前一直忙著煉鐵,在那裡住更方便些,等天暖了,我自會讓人重起房子,你就放心吧。」
    等到天暖的時候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那麼長時間讓薄骨住在山洞裡林北也是不放心。
    「我不知道也便罷了,現下我知道了,是決計不會允許你住在山洞裡的。這樣,天暖之前,你就先和阿濁住在一起,左右他也一個人住,我這就去和他說,你先去山洞收拾東西。」說完,根本不給薄骨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去找阿濁去了。
    只還沒等她找到阿濁,便有人急急找到她。
    「林北,部落外面來了好幾個女人,有領著孩子的,還有挺著大肚子的,都哭著說要見你呢。」一個男人急惶惶對林北說道。
    哭著要見她?林北心中隱隱已經猜到這些女人來見她的目的。
    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這些女人。
    她見到那些女人的時候,矯鷹、巖岫並阿俏、青蕪等人已經先她一步過來了。
    果然如通報那人所說,來的不是或牽或抱孩子的年輕女人,就是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且來人各個都十分狼狽,已經十分冷的天氣,她們竟然只穿了一條草裙,有的孩子甚至赤|裸著身子,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
    除了沒有衣服,凍得瑟瑟發抖外,這些人一個一個都十分瘦削,簡直就是皮包骨頭。有一個孕婦更是嚇人,身上瘦的沒有多少肉,偏肚子挺的老大,林北看著都揪心,生怕她一個不穩,身子被那碩大的肚子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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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來歷引分歧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來我們臨水部落幹什麼?」巖岫虎著臉,問那些女人和孩子。
    小孩子都躲在女人們的身後,一副怯怯的模樣,而女人們也只顧發抖,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巖岫。
    巖岫是個急脾氣,見如此,心裡火氣驟起,只對著女人和孩子卻沒辦法發洩,只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看著他們,看得他們更加恐懼害怕。
    「巖岫,你去忙你的吧」,林北無奈地搖搖頭,只好先支開巖岫。
    他也知道自己在這兒幫不上什麼忙,轉身先走了。
    少了凶神惡煞的巖岫,女人們倒是放鬆了一些。
    林北往前走了幾步,距離他們更近了一些,臉上掛上和煦的笑容,把自己最親和的一面展示出來。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林北親切地說道。
    小孩子從女人們身後探出頭來看她,女人們互相看了幾眼,終於有一個身量很高,渾身沒有多少肉的年輕女人站了出來,她對林北說道:「我們,我們來自不同的部落,後來被極寒部落搶了去。我們不甘心被極寒部落的人控制,便尋了機會逃了出來。我們早就聽說臨水部落的首領人很好,部落也不嫌棄後來的人,便想來投靠臨水部落。可是……」
    說到這裡,女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怯怯地看著林北,一副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的表情。
    「我就是臨水部落的首領!」林北先讓女人安心,然後問道:「可是什麼?有話你不妨直說。」
    聽林北說她就是臨水部落的首領,女人們一個一個都睜大了眼睛,顯然她們根本沒想到像臨水部落這樣的大部落的首領,竟然是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
    女人看著林北怔愣了一會兒。緩過神來滿懷希望地繼續說道:「可是,我們早前遇到茂山部落的人,他們說臨水部落再不接收外人進部落了,如果我們來找到臨水部落,說不定會被你們殺死。」
    茂山部落的人說的肯定不止這些,一定更加血腥和暴力,否者女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會身體抖若篩糠。面色也蒼白的嚇人。
    「既然他們告訴你我們臨水部落是這樣。那你們為什麼還要過來?」林北好奇地問道。
    「我們,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些人。若是在繼續在外面待下去,就算不被別人殺死,自己也會凍死餓死。既然這樣,倒還不如來臨水部落試一試。說不定,臨水部落並不是茂山部落的人說的那樣。」
    女人吞嚥了一口口水。潤了潤嗓子之後突然拔高了聲量,「這次我們來對了,你是好人。」
    她說完,她身邊的女人紛紛點頭應和她。
    林北嘴角含笑。剛要說話,身邊的青蕪和阿俏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胳膊。
    「林北,你千萬不要心軟。一定要弄清楚怎麼回事兒之後再說要不要讓這些來咱們臨水部落。」青蕪急急說道。
    這個道理,林北如何不知道。
    她對青蕪安撫一笑。繼而看向對面的人,「極寒部落是哪個部落,為什麼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還有,既然你們已經逃出來了,為什麼不去找你們原來的部落?」
    林北拋出這兩個問題,女人們的臉色更加難看。
    看來,林北的問題正好問到了點子上。
    「極寒部落距這裡很遠,那裡很冷,比這裡冷上許多。那個部落的首領是男人,部落裡也都是男人說的算,女人在極寒部落除了和男人交合以及生孩子,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一切都要聽從男人的安排,他們說什麼,我們就必須做什麼。」女人穩了穩心神,對林北解釋道。
    林北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女人說的極寒部落,和蒼狼的擎天部落很像!
    擎天部落就來自更加寒冷,更加荒涼的地方,那裡的男人十分剽悍勇猛,已經進入男人為主導的時代。
    就在林北思考那極寒部落和擎天部落之間的聯繫時,女人已經開始回答林北的第二個問題。
    「我們以前所在的部落都很弱小,根本無法反抗極寒部落的搶掠。若是我們重新回到原來的部落,被極寒部落知道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那些小部落的。」女人毫不隱瞞,悲悲慼戚地說道。
    「你們怕牽連的原來的部落,難道就不怕牽連我們臨水部落?」女人話音一落,阿俏便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們臨水部落能有如今的光景多不容易,難道就因為我們強大了,你們就要把禍事引到我們的頭上嗎?」
    臨水部落沒有人再說話,但是他們的心裡,都是贊同阿俏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林北身上,因為最後做決定的是林北,不管林北說什麼,大家都不會有反對的意見。
    「你們知道擎天部落嗎?」出人預料地,林北並沒有直接說留或者不留這些人,竟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擎天部落?」女人驚疑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回答道:「我去到極寒部落的時日較短,並沒有見到過擎天部落,不過卻聽極寒部落的人說過。擎天部落和極寒部落挨的很近,兩個部落經常為了爭奪食物和女人打架,後來擎天部落被極寒部落打敗了,不得不離開。再然後,極寒部落的人也不知道擎天部落的情況了。」
    眾人嘩然,那個極寒部落,竟然比擎天部落還厲害。
    臨水部落雖然戰勝了擎天部落,可是河裡漂流下來的那些屍體以及老嬤嬤的離開都讓臨水部落的人既憎恨又害怕擎天部落。
    這下,臨水部落的人恐怕更不想收留這些人女人和孩子了。
    林北的面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極寒部落和擎天部落真的很像,不過女人說擎天部落是被極寒部落打跑的,這一點林北心裡倒是沒有全信。
    這個說法也是女人聽極寒部落的人說的,一般情況下,人都會說自己的家有多好,而可以避開不好的地方。所以這個說法也不一定準確。
    就因為一個不確定的說法,就罔顧這些女人和孩子凍死、餓死在外面,林北做不到。
    她自認自己不是聖母,但是她也不是輕視生命的冷血動物。
    「你們先進部落吧,至於收留不收留你們,還要等我和部落裡的人商量過後再決定。」一番思索過後,林北並沒有把話說死,給兩方都柳河餘地。
    女人們自然高興,而臨水部落的人卻有些不情願,但到底也沒有忤逆林北,把女人和孩子們帶進了部落。
    晚上吃過飯之後,林北把部落裡的骨幹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不同意收留」,青蕪最先發表意見,「林北,先不說那極寒部落有多厲害,你早前拒絕收留茂山部落的人,現在為什麼又想要收留這些女人和孩子?我想不明白!」
    「茂山部落的那些人和這些女人孩子怎麼能一樣?這些女人和孩子無依無靠,若是我們不收留他們,他們很可能熬不到天暖的時候。而茂山部落的人不同,他們有那麼多男人,就算不歸入我們臨水部落,他們也不會餓死凍死。」林北耐心地解釋道。
    林北說的有道理,青蕪一時找不到別的話來反駁,便耷拉下腦袋不說話了。
    「我同意收留他們」,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巖岫突然開口了。
    之前林北先把他攆走了,所以後面林北和女人的對話他並沒有聽到,不過青蕪已經把大概的內容告訴他了。
    青蕪驚詫地看著巖岫,顯然巖岫會贊同收留那些人是她也沒有想到的。
    「你為什麼同意留人?」巖岫的話也讓林北覺得意外,她有些猜不到巖岫的想法。
    「林北,你早前不就說過,要讓臨水部落更加強大,強大到沒有部落敢來欺負我們。那你覺得現在的臨水部落已經夠強大了嗎?」巖岫不答反問。
    房間裡的幾個人都開始思考巖岫的問題,臨水部落,到底夠不夠強大?
    「不夠,我們臨水部落,還沒有強大到無人敢欺負的地步。」林北如實回答。
    「那怎麼才能讓臨水部落強大到你說的那個地步?」巖岫繼續問道。
    林北坐直身子,心裡已經猜到巖岫想要說什麼了。巖岫想要留下這些女人和孩子的理由和林北的理由完全不同,但是林北不得不承認,巖岫的理由,比她的理由更加有說服力,也更加有前瞻性。
    這回不用林北回答,巖岫直接說道:「有了足夠的食物,讓部落的人不再餓肚子,讓部落的人都有衣服穿,都有房子住,我們臨水部落還有別的部落沒有的弓箭……這樣的臨水部落都還不夠強大,那我們怎麼做才能讓部落強大起來?人,是人!」
    巖岫鏗鏘說道:「我們臨水部落的人,還不夠強大。聽說極寒部落比擎天部落厲害,很多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臨水部落打不過極寒部落。若是臨水部落的人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們臨水部落,永遠也不會強大起來。」
    此時,房間裡只點了一盞松脂油燈,黑暗並沒有被驅逐,而巖岫正好坐在黑暗的角落裡。可是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個發光源,把整個房間照的通亮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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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舉手表決議

「我同意留下這些女人和孩子!」薄骨淡淡的說道。
    薄骨事忙,已經許久沒有參加這樣的小會了。但是不得不說,聰明的薄骨,從來都不說廢話,他拋出的觀點,往往能讓人心悅誠服。
    大家的目光從巖岫身上移開,落到薄骨身上。
    巖岫坐在黑暗的角落裡,而薄骨與他恰好相反,他坐在桌邊的椅子上,跳躍的燈火正好照在他白皙俊朗的臉上,平白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為什麼?」得到認同的巖岫很是開心,咧嘴問道。
    「巖岫說的有道理,若是我們一直心存恐懼,那便永遠也強大不起來。留下女人和孩子,部落的人可能會恐慌一陣,恐慌過後,他們想的便是若極寒部落來了,我們該如何應對,這樣也便有了防範之心,自然而然,不用旁人多說什麼,每個人也都會警惕起來。」薄骨的聲音如清涼的山泉,在房間裡叮咚作響。
    薄骨和巖岫的意思,便是讓臨水部落的人自覺擁有防範意識,在平日的生活中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應對極寒部落來襲的狀況。這樣時間久了,每個人都養成了警醒的習慣,不會耽誤正常生產生活,於整個部落的戰鬥力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提升。
    居安思危,這話說的不錯,可是人安逸的生活過的久了,想要再有危機意識,真的很難。
    可以說,薄骨和巖岫兩個人的觀點,真的很超前,對於臨水部落以後的發展,十分重要。
    薄骨說完之後。矯鷹、鳧游以及阿俏、阿芒、阿濁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巖岫和薄骨還是沒有說服青蕪,她依然不贊同留下女人和孩子。不同意的人不止她一個,不過才幾個人,最後竟然分成了兩派,誰都不肯退讓。
    時間已經不早,部落的其他人已經睡了,只林北的房間還有聲音傳出。還有跳躍的火光。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解決。
    想了想,林北提議道:「不妨這樣,咱們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如何?」
    有人沒聽懂她的意思,她又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幾個人都同意舉手表決。
    「贊同留下女人和孩子的舉手。不舉手的便是不贊同。」林北說完,自己先舉起了手。
    緊接著。巖岫、薄骨、矯鷹、鳧游以及阿濁都舉起了手。
    而阿芒、阿俏、青蕪則沒有舉手。
    一共九個人,同意留下女人和孩子的有六個人,佔了多數。青蕪幾個無奈歎息,結果已經這樣。她們也無話好說。
    事情已成定局,大家各自散去。
    林北簡單收拾一番躺在炕上,矯鷹把她抱在懷裡。不解地問道:「不說服所有的人都同意,這樣能行嗎?」
    以前臨水部落做決定。一般都是大家都同意了才會去做,而現在,只九個人商議,其中便有三個人不同意,而林北還是做了決定,也不怪矯鷹會不確定。
    林北笑笑,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當然能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讓所有的人想的都一樣,這很不現實。再說,臨水部落已經不是當初的小部落,若是還像以前一樣決定事情,出現今日的情況,難道還要我像當初的阿濁一樣一個一個去說服?」
    矯鷹想了一下,覺得林北說的有道理。人心最是難測,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考量,做出的決定自然也會不一樣,若是追求所有人想法一致,那臨水部落什麼都不用做了,只互相說服吧。
    「我不該問你,你做事從來都有道理」,矯鷹歎息著說道。
    說話間,一隻粗糲的大手已經襲上林北的胸脯,輕輕地揉捏起來。
    林北與矯鷹有一段時間沒有親熱了,這時候矯鷹突然碰觸她身子敏感的地方,她哪裡受得住,一聲細碎的呻|吟從唇齒間溢出來。
    矯鷹像是得了鼓勵,揉捏的仍是起勁兒,唇舌也湊了上來,密密麻麻地吻上林北。
    「林北,行不行……」矯鷹那一處已經十分脹大,正頂在林北的腿間,可以想見他忍耐的有多痛苦。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顧忌著林北的感受。若是林北說一句「不行」,矯鷹指定停下所有動作,繼續忍耐下去。
    林北的心已經軟成了一灘水,她心裡默默地盤算著。她已經出了月子,且身下已經乾淨,這個時候和矯鷹交合,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這樣想著,林北伸手抱住矯鷹,無聲地回答了他。
    兩人折騰一番,臨到最後關頭,矯鷹卻抽身而出,乳白色的液體弄了噴到林北的身上。
    「你,你怎麼……」
    「你剛生產,我不想你這麼早有孩子」,不等林北粗喘著氣說完話,矯鷹便解釋道。
    知道他是好意,林北也沒再說什麼。
    平復了一會兒,矯鷹下地,盛了一盆熱水把林北清理乾淨,又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自己,這才重新上炕。
    其實,兩個人都曠的久了,只折騰這一番如何能解饞,只矯鷹到底顧忌著林北的身子,不敢折騰的太過,小半飽不到也已經十分滿足。
    兩人相擁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投奔臨水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已經穿上了阿俏早前為部落其他人準備換洗的新衣。
    只他們還沒有養成梳洗收拾的習慣,一個一個蓬頭垢面,一看就能和臨水部落的人區分開來。
    吃飯的時候,臨水部落的人已經上桌,只這些人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他們因為餓的久了,昨天來到臨水部落之後,林北並沒有讓他們和臨水部落的人一同用飯,只讓阿芒和青蕪單獨給他們準備了一些湯水。
    「你們坐過來吧,孩子去那一桌」,林北走到他們身前,耐心地說道。
    臨水部落能夠單獨吃飯的孩子單獨坐了一桌,青蕪和阿芒會根據孩子的特點和口味單獨做些他們喜歡吃且能夠幫助長身體的食物來。
    女人們自然也反現了,開始她們還不放心,可是看臨水部落的女人們好似都不在意,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讓孩子們過去坐了。
    而女人們則是和林北坐在了一桌。
    這一桌坐了足有幾十人,男女都有,吃飯的時候十分熱鬧,但是去沒有發生爭搶食物的現象。不光這一桌這樣,整個餐房裡都是這樣的情況。
    這些女人已經很餓,看到桌子上好些她們從來都沒有吃過的食物,真恨不得把陶碟都吃了。可是看到被人的模樣,她們到底是忍住了,只學著大家的樣子,慢慢的吃東西。
    林北對她們的表現很滿意,便把目光放到孩子那桌上。大山是孩子裡年紀最大的,他照看著新來的孩子們,也沒有發生哄搶食物的現象。
    如此,林北就更加滿意了。
    她轉回頭的時候,看到青蕪、阿俏和阿芒也在看孩子那桌,臉上的表情和林北差不多。
    顯然,只從吃飯這一個細節上就能夠看出來,新來到臨水部落的這些女人和孩子,能夠很快的適應新的環境,且沒有把極寒部落的一些壞毛病帶過來。
    「以後,你們就是臨水部落的人了。」一邊吃飯,林北一邊對女人們說道:「咱們臨水部落有自己的規矩,吃完飯讓阿芒說給你們,若是你們犯了規矩,該打的打,該攆的攆,我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聽到林北後面的話,女人們臉上放浮起的笑容馬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惶恐的模樣。
    林北嘴角微勾,又安撫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害怕,只要不壞了規矩,時刻記住自己是臨水部落的人,說話做事首先想到臨水部落,任誰也不會欺負你們。大家有的,你們自然也有。」
    最後這句話總算寬了女人們的心。
    「林北,你放心,我們差一點凍死餓死,是你,是臨水部落讓我們活下來,就只這份恩情,我們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臨水部落的事情。」昨天和林北說話的女人再次站了出來,代替其他女人表明態度,
    林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讓她們安心吃飯。
    吃過飯,阿芒開始給女人們講臨水部落的規矩,林北已經叫人去幫薄骨搬東西,今天開始薄骨就要和阿濁住在一座房子裡了。
    林北也想幫忙,只她剛要起身,阿俏和青蕪來找她了。
    「人既然已經留下了,其他的事情也該安排一下」,青蕪說明來意,「部落的空房子不夠住,只能讓她們和其他部落的其他女人暫時先擠一擠了,恐怕等到天暖的時候,部落又要蓋房子了。」
    「不光是房子,還有穿的衣服鞋子,也要準備起來。」阿俏補充道。
    「這些事情你們看著辦就好,至於蓋房子的事情,我要好好計劃一下。」林北心裡有了別的想法,便這般對她們說道。
    阿俏和青蕪對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各自去安排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林北一個人,她從炕梢的小木盒裡拿出一塊炭條並一塊光滑的木板,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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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白面烙大餅

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寫寫畫畫了大半天,還是傍晚時分,青蕪進來叫她吃飯,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單獨在房間裡待了這麼久。
    「林北,你在做什麼?」青蕪好奇地湊到林北身邊,俯身去看木板上的圖畫。
    「你看這像什麼?」林北反問青蕪。
    青蕪看了半天,最後在木板上指了指,「這一片,是不是現在部落的房子?這裡是餐房,這裡是灶房,這裡是倉房,還有這裡,都是現下大家居住的房子。」
    林北點頭,「是啊,這些就是現在部落的房子。」
    「那這些呢?」青蕪疑惑地在木板上指了指,「這裡原先都是空地,你也畫上了房子,莫不是你打算把房子蓋在這裡?」
    這回不等林北回答,青蕪便自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像你這樣安排極好,這房子一排一排的,多整齊,看著就舒心。」
    臨水部落已開始在這裡建造房子的時候,林北就有意把房子建造的十分整齊,不光沒做房子的結構一樣,排列也十分整齊。後來臨水部落的人越來越多,又新建了不少房子,可是每一次擴建,也都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建造,並沒有破壞原來的格局。
    這一次林北之所以大張旗鼓地把自己的設想畫下來,其實是想把部落的房子做一些調整。
    下一步,臨水部落除了要建造住的房子,也就是民居外,還要建造一些供特殊用途的房子。
    比如搾油房,現在的搾油房用的是早前單給薄骨建造的房子,那房子平日主人還行。想現在這樣乒乒乓乓的搾油,那大手頭就墜在房樑上,太危險,肯定不行,必然要重新建造。
    除了搾油房,還要有打鐵,製造鐵器的房子。總在那大山洞裡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以後若是青蕪做了豆腐。勢必還要有豆腐房。現下部落裡已經有了好幾台織布機,建造一個專門供織布的房子也勢在必行……
    這些房子大小不一,根據不同的性質。內部結構肯定也不一樣。所以肯定不能和民居建造在一起。
    林北便想著把民居和這些房子分開來,中間只隔一小塊空地,平日裡孩子們還能在空地上玩兒,不影響部落的正常生活。同時練油坊、打鐵房發出的聲音也不會影響到孩子們上課學習以及其他人的休息。
    當然,這些知識她的初步設想。還要聽一聽其他人的意見才行,集思廣益,才能把部落建設的更好。
    林北對青蕪笑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再和你們細說。」
    晚飯青蕪和阿芒用了心,煮了豆芽湯,還廢了功夫燉了魚。烤肉必不可少,除此之外。還煮了鹹鴨蛋,各種鹹菜也都切了一些。
    林北看著那些鹹菜,回憶了一下,對青蕪說道:「這鹹菜不如也放一些大豆油,想來味道一定更好。」
    她記得前世在老家吃的菜葉醃的鹹菜,都是放了炸好的油的,很香,很好吃。
    今天再弄已經來不及,青蕪只應下來,說是下一次按照林北說的試一試。
    有了這麼個話頭,青蕪便來了興致,她一邊吃飯一邊笑嘻嘻地看著林北,「林北,你現在也能出來幹活了,是不是該用那麵粉和糜子做吃食了?」
    不用青蕪說,林北也有這個打算。像現在這樣拿肉當主食的日子,她已經快要受不了了。她現在晚上做夢都恨不能啃白面饅頭呢。
    「我明天就開始準備做,還要讓你幫忙呢。」林北回道。
    青蕪樂不得的應下,她還怕林北不想教她呢,
    其樂融融地吃過晚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在篝火邊上,唱歌跳舞,好不歡樂。
    林北也跟著湊了一會兒熱鬧,然後就把部落的肱骨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把白天畫好的圖拿出來給他們看,並且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次大家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都認為把民居和其他的房子分開來建造再合適不過。
    「哎呀,其實咱們部落的房子已經夠好了,就是房頂的茅草,若是時間長了不修,下雨就要漏雨,要是能不修補也不漏雨就好了。」青蕪嘟著嘴,滿意又不滿意地說道。
    巖岫好不避諱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想想以前沒有地方住,下雨也沒有地方躲的時候,就不會抱怨了。」
    青蕪不服氣,和巖岫嗆了幾聲。
    林北開始還興致勃勃的聽著兩個人打情罵俏,漸漸的,便陷入了沉思中。
    「林北,你想到了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胳膊被輕輕的撞了一下,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呢,你有想到什麼沒有?」林北沒有說出心裡的想法,而是反問薄骨。
    這時候,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兩個人的身上。
    薄骨輕輕一笑,自信地說道:「我可能想到如何解決青蕪剛剛說的問題了。」
    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問題,阿俏急急問道:「怎麼結局?」
    「我能用泥土燒出陶器來,你們想想,那燒好的陶器,可怕雨水?」薄骨含笑說道。
    大家回想起來,陶器雖然是泥土燒製而成,確實不怕水的,平日用來盛水也沒有問題。
    「薄骨,咱們想到了一處」,林北高興的說道。
    她想到了瓦片,若是能燒出瓦來,替代茅草,想來就不用年年都修房子了。
    只是如何燒瓦,她就不知道了。薄骨想的比她想的更加細緻,已經想到大概該如何燒瓦了。
    這一晚,大家又就如何燒瓦討論到大半夜。
    蓋房子的時間定在天暖耕種之後,不過沙石、木材這些建房子必須的材料可以先準備著。
    部落裡已經有了好幾輛木頭車,用已經馴服的野牛拉車,部落的人倒是不多辛苦。
    就在部落的男人們忙碌著準備建造房子的材料的時候,林北也開始在灶房裡忙活起來。
    她早一天就讓部落裡木工好的男人給她做了一塊大大的面板,還弄了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面杖。
    林北原本想和面蒸饅頭或者是包子的,可是把白白的麵粉放到陶盆裡,她又覺得不對,蒸饅頭的面要是發過的,死面饅頭太硬,都能當石頭削死人。
    蒸饅頭除了要發面,還要有蒸籠,可是這個林北事先沒想到,所以也並沒有準備。
    「林北,下面該怎麼做?」林北對著一盆麵粉發呆,青蕪和阿芒幾個每天負責做飯的女人卻已經等不及,急急問林北。
    林北歎口氣,只能改變計劃,「咱們烙餅吧。」
    死麵餅,不發面也是可以烙的。
    部落裡人多,一盆面肯定不夠,林北又指揮青蕪幾個一人和一盆面。
    她做什麼,其他人就跟著做什麼,倒也像模像樣。
    林北現在麵粉裡打了幾個水鳥蛋,加水揉均,然後在麵團中間摳一個洞,倒了些大豆油,反覆揉,把油揉進面禮,把面揉上勁兒。
    揉完之後,把面放到盆子裡,蓋上乾淨的麻布醒一會兒。
    醒好之後再拿出來,揉搓一會麵團,把圓圓的麵團揉成柱形。林北一手拿著柱形的面,一手握住面的頂端,揪下一團。
    把柱形的面揪完,林北又拿過小麵團,略微揉了兩下,便又□面杖把餅□平。
    麵餅□好後,林北又去燒鐵鍋,在平底鍋上刷了一層豆油,把麵餅攤在上面,上下翻幾次,把餅烙熟就成了。
    林北只烙出三四個餅,青蕪幾個人便已經掌握了精髓,把林北拉到一邊,讓她歇著,她們興致勃勃地忙活起來。
    開始林北還不服氣,心想當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可是看到青蕪幾個面揉的比她揉的勁道,劑子揪的比她均勻,就連麵餅都□的比她圓,她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餅是從上午開始烙的,只有一個平底鍋,且不夠大,一次最多烙三張餅,一直忙活到傍晚時分,才烙夠部落裡的人全都夠吃的量。
    就在青蕪烙餅的時候,阿芒已經煮好了一鍋鮮魚湯,其他人切好鹹菜,晚飯也就準備好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吃麵食,覺得特別好吃,一時間餐房裡竟然沒有人說話,只有吧唧吧唧咀嚼食物的聲音。
    林北也吃的特別香,她把一塊麵餅撕碎,泡進鮮魚湯裡,那味道,怎一個鮮字了得。
    看她這麼吃,身邊的幾個人也有樣學樣,用魚湯泡餅,有的喜歡這味道,有的還是覺得單吃餅好。
    不過因為林北換了吃法,也有人開始創新了,把鹹菜卷在餅裡吃,似乎味道也不錯。
    林北看到了,心裡一動,只要有食材在,能做出的食物還真是多啊。
    吃完晚飯,林北留在餐房幫著女人們收拾碗筷。
    林北看著堆成山的碗筷盤碟,看著女人們用冰涼的水在大陶盆裡洗碗碟,皺起了眉頭。
    「林北,以後不能再這樣吃了」,正這時候,阿芒湊到林北身邊,拉著林北坐下,「這還只吃了一頓,就用去了那麼多白面,若是天天都這麼吃,只怕天氣還沒變暖,麵粉就沒有了。」
    這一點林北自然也知道,她耐心地拍了拍阿芒的手背,「放心吧,不會天天都吃烙餅吃的,你忘了,咱們還有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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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鐵鍋攤煎餅

部落裡的人在磨完面之後,也把糜子碾了出來。
    這時候的糜子還不像後世,有軟硬之分。軟硬都是在人們種植的過程中馴化出來的,左右這個時候的人對吃食的要求也沒有那麼高,不管是軟硬,只要能吃,且味道不難吃,那就好了。
    收拾好碗筷,青蕪也湊了過來,「林北,你說該準備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經過今天烙餅的事兒,林北也算看出來了,自己不把做法告訴青蕪她們,自己上手去做,實在是耽誤工夫。
    今天也幸好青蕪她們手腳麻利,這才沒有耽擱部落的人吃完飯。
    所以,儘管不想承認,她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於廚藝一道,差了別人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沒有那個金剛鑽兒,她還是甭攬那個瓷器活兒了。
    這般想著,林北便把自己知道的麵食以及糜子能做的吃食一一和青蕪她們說了。
    青蕪平素記別的事情和別人差不多,只記食物的製作方法幾乎是過耳不忘。
    林北說完,青蕪只需默默念叨兩句,便會記得牢牢的。
    林北不由咋舌,這些厲害如薄骨、青蕪的人怎麼就生在了原始社會,若是生在現代社會,指不定能多有成就呢。
    青蕪厲害的地方,不只是她能把林北說的製作方法記下來,還在於她能根據部落裡已有的食材以及食材的份量合理的安排每日的膳食。
    「你說的那饅頭需要的面太多,今天剛烙了餅,明天再蒸饅頭不大合適。我看,明天咱們做糜子吧。」青蕪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糜子已經去殼,成粒狀。因為林北也不確定這糜子適合蒸來做飯還是適合磨面蒸饃饃,所以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青蕪慢慢的摸索。
    糜子比小麥高產,臨水部落種下的糜子和小麥明明差不多,可是收穫之後才發現,糜子比小麥多收了不少。
    所以發現糜子適合做的吃食,非常重要。
    「行,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明天也來幫忙。」對做飯心灰意冷的林北決定全面放權。來給青蕪她們打下手。
    「你不去看薄骨煉鐵嗎?」青蕪歪著頭擠眉弄眼地說道。
    林北一拍腦門,早就想去看那薄骨煉鐵的,可是這些天總是有事。竟一直沒有尋到機會。
    不過煉鐵的地方在大山洞裡,就算她想去,只怕薄骨也不能讓她進去,既然這樣。那她還是老老實實的來廚房幫忙吧,等以後換了煉鐵的地方再去看也是一樣的。
    「等以後再看也是一樣。明天我還是來灶房幫忙吧。」林北早就猜出了青蕪的心思,她就是怕林北來灶房,非要親自動手,那她就只能幹看著了。
    林北也不戳破她。招呼大家去唱歌跳舞。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林北就留在灶房和青蕪幾個人一起忙活起來。
    青蕪打算先用粒狀的糜子煮飯,只煮一點兒。嘗嘗看好吃不好吃,若是不好吃。再磨成面做別的。
    青蕪帶著幾個女人去忙活這些的時候,林北則開始琢磨著做起別的來。
    她昨晚覺得自己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青蕪,可是在灶房裡轉悠了一圈兒,她又想到了新的吃食。
    昨晚吃飯的時候,她看到有人把鹹菜夾在餅裡吃,腦海裡便浮現出一種吃食來。現在左右青蕪那裡也用不上她,她便嘗試著坐起來。
    先舀了幾碗麵倒在盆子裡,把略微有些熱的水倒進盆子裡,面被燙的半生不熟,用木勺子和勻。
    做這樣吃食還要有工具,林北又出去找到木工,讓他刮了一塊巴掌大的木板,上厚下薄,有點像沒有柄的梳子,只是沒有齒兒。除了這個,又做了一個像耙子似的東西,只沒有耙子大,也沒有齒兒。
    做好最後,林北在手裡掂了掂,都還挺趁手,她很滿意。
    臨走的時候,她又向木工要了一個又尖又薄的木片,這可是有大用處的。
    回到灶房,點燃了平底鐵鍋,鍋預熱的時候,林北又找來一塊乾淨的麻布,折疊成四四方方的一塊,上面倒了些大豆油。
    鍋熱了之後,林北用沾了豆油的麻布在平底鍋上擦了一遍,然後舀了一勺子和好的面,用小耙子沿著鍋沿把面攤開,然後再用木板一遍一遍的刮面。
    不一會兒,黏糊糊的面被攤成薄薄的、酥酥的一張。
    林北用又尖又薄的木片把薄面撬開一條縫隙,手拎著縫隙把薄面接下來。
    有的地方糊了,有些得方的火還有些小,這不怪火燒的不好,只這平底鍋有些不平,第一次上手就弄成這樣已經十分不易。
    第一個成功了,林北又開始弄第二個,第三個……她和的面不多,很快就把所有的面都弄完了,一直彎著腰,她的腰又酸又痛,直起腰來想要活動一下,一天頭,卻發現她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林北,你不是說全都告訴我了嗎?」青蕪癟著一張臉,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地說道。
    林北扶額,她確實應該在做之前和青蕪說一聲的,現在弄得好像她藏私似的。
    「這是我剛剛想出來的,昨晚都沒想到。剛才看你忙著,就沒有打攪你」,林北解釋道。
    也幸好青蕪不是那等小心眼兒的人,聽了臨別的解釋也只哼了一聲,便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煎餅上。
    沒錯,林北剛剛做的就是煎餅。
    攤煎餅是林北兒時最深刻的記憶之一,即便她長大了,老家也還是年年要攤煎餅的,只是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親眼見過有人坐在大鏊子前面,不分白天晚上的攤煎餅了。可饒是這樣,她也深深的記得攤煎餅的流程。
    昨天看到有人用大餅卷鹹菜吃,她今天就想到了煎餅卷大蔥。
    大蔥她還沒有發現,不過攤煎餅倒是可以試一試。
    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這般成功。
    「林北,這要怎麼吃,這麼脆。」青蕪想要拿起一張來看看,可是她剛提起來,那薄薄的煎餅就碎了。
    「你們先掰一些嘗嘗看,味道如何?」林北也不著急告訴她們,只讓她們先嘗一嘗。
    青蕪幾個人嘗了,都覺得酥酥脆脆的,還挺好吃。
    林北又用水瓢舀了些水,用去掉果實的糜子桿做的刷帚沾了些水,撣在煎餅上面。
    過了一會兒,原本酥酥脆脆的煎餅軟了下來,林北把煎餅疊成長方形,遞給青蕪,「你再嘗嘗」。
    青蕪結果咬了一口,使了很大的勁兒才拽下來。在嘴裡咀嚼了一會兒嚥下去,「怎麼這麼難咬?不過挺好吃的。」
    要的就是這個嚼勁兒。
    煎餅易儲藏,一次可以攤許多放著,等要吃的時候就用水撣一下疊上就能吃,十分方便。
    林北把煎餅的好處說了,阿芒一張臉樂成了一朵花,直說,「煎餅好,煎餅好,有了煎餅啊,咱們每天做飯就不用這般忙活了。」
    大家紛紛附和,只青蕪面上不見喜悅,「這煎餅用的也全都是麵粉,咱們的麵粉不多,就這麼用來攤煎餅,似乎也不大合適。」
    青蕪說出她的想法,林北也覺得有道理,用麵粉蒸饅頭都要定時定量,更何況是攤煎餅了。
    眾人沉默的時候,青蕪眼眸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拉著林北的手興奮地說道:「你說把那糜子磨成粉,和麵粉摻在一起攤煎餅成不成?」
    林北的眼睛也是一亮,後世她吃過的煎餅也並不全都是麵粉攤的,可以用玉米和面,也可以用大米和面,既然大米和玉米能和面摻和在一起攤煎餅,說不準糜子也可以啊。
    這樣想著,林北對青蕪露出鼓勵一笑,「我覺得可行,等有功夫了,你不妨試一試。」
    「我現在就有功夫,糜子飯已經燜上了,現在就弄煎餅!」青蕪說風就是雨,一刻也閒不下來。
    林北攔不住她,只得和她一起忙活起來。
    糜子面得現磨,就需要很長時間,一直忙活到晚上,她們總算是攤出了糜子面和白面混合的煎餅來。
    林北最先嘗過,味道很好。
    一番商議,大家決定明天開始多攤些煎餅放著,吃的時候也省事兒。
    當晚,部落吃上了糜子燜的飯,一人還吃了一兩口煎餅。
    糜子飯口感一般,並不多好吃,也不難吃,用來做主食吃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青蕪並不滿足,吃飯的時候對林北道:「我還是要試試其他做法,看看做出來的食物好吃不好吃。」
    青蕪樂得鑽研,林北也不反對。
    「林北,這煎餅卷鹹菜也挺好吃」,這時候,阿俏插話道。
    大家都分了煎餅後,還剩下一大塊,大家推來讓去,最後落到了阿俏手裡。
    阿俏分了一塊捲了鹹菜的煎餅給林北,林北咬了一口,確實挺好吃。
    不過,要是煎餅裡抹上大醬,再捲上大蔥,吃起來一定更香。
    想到大醬,林北靈機一動,現在部落裡有了黃豆,用黃豆來做大醬,等到天暖之後,野菜都長出來了,用野菜蘸醬吃,也是美味啊。
    林北正想的口吃生津的時候,旁邊的一桌突然傳來尖叫聲,人們亂作一團。
    林北起身去看,就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歪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不停,嘴角還不斷的往外湧白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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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瘟疫肆意行

孩子女人們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的恐怖樣子,都嚇的不行,有人尖叫,有人躲閃,有人甚至被嚇哭。
    阿濁第一個衝過去,卻也有些手足無錯。
    「你們先出去,不要驚慌,不會有事的。」林北心裡也十分忐忑,只這時候她作為部落首領必須站出來。
    她與平常無異的聲音以及淡然平靜的表情安撫了慌亂的人們,他們依言一一走出餐房。
    「阿芒,再從篝火上烤些肉來吃吧,恐怕好些人都沒吃飽。」林北拉住走在最後的阿芒交待道。
    阿芒應下來,走出了餐房。
    最後,餐房裡只剩下林北和阿濁以及躺在地上出氣的多進氣的少的老人。
    阿濁已經比最開始鎮定了一些,正在按壓老人的肚子以期望找到癥結所在。
    可是直到老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阿濁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林北,都怪我沒用......」阿濁眼中含淚,哽咽著說道。
    此時,他跪在老人身側,就像一個陷入迷茫中的孩子。
    他來到臨水部落之後,醫治了不少人,不管是大病小疾,他總能琢磨出應對之法,就算不是藥到病除,至少也緩解了病情,像這次這樣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人就死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不怪你,情況太突然,給你足夠的時間就肯定沒有問題」,林北耐心地開導阿濁。
    林北的心裡也不好受,部落裡不論是誰離開,她都覺得像是自己的親人離開似的。
    人雖然離開,阿濁還是壓抑住難過的心情又檢查了一遍。還是毫無所獲。
    過了好一會兒,林北才從餐房裡走出來。
    「林北,怎麼樣?」她一出來,部落的人紛紛圍過來,詢問裡面的情況。
    矯鷹站在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胳膊,投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剛才林北和阿濁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林北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對大家道:「人總有生老病死,大家都不要難過。」
    聽了她這話,大家便知道裡面的人已經死了。
    那人雖然死前恐怖了一些。但是畢竟年紀大了,突然離世倒也不令人多驚奇。
    在林北以及矯鷹幾個的勸說下,大傢伙終於散開,只是這一晚。臨水部落沒有歡聲笑語,沒有歌舞生平。
    就在大家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悲慟中緩過來。臨水部落再遭打擊。
    第二天,臨水部落又有幾個人倒下了。
    雖不像第一個人那樣突然,也沒有那麼嚴重,在阿濁的及時救治下。總算沒有再死人。
    但是這一次倒下的除了幾個身體羸弱的老人外,還有孩子。
    整個臨水部落都陷入從未有過的恐慌中,沒有人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會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倒下的這些人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因為阿濁只能暫時緩解他們的症狀,一時半會兒。恐怕還找不到徹底根治的法子。
    而此時的林北,比部落裡的所有人都更加惶恐,因為她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因為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一下子倒下這麼多人,病情雖然有輕有重,但是症狀卻都差不多,這一次他們臨水部落將要面臨的,很可能是瘟疫。
    就是在現代社會,在一些貧窮落後的地方,一旦瘟疫流行開來,也要死許多人,更何況在什麼都沒有的原始社會。
    可是她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按說瘟疫長長流行於天暖的時候,現下外面還是冰天雪地,按理不應該有瘟疫啊。
    這些事情她怕引起部落的恐慌,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和她睡在一張大炕上的矯鷹也沒有告訴,不過部落裡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矯鷹的。
    林北只把她的猜想和疑慮告訴了阿濁,他是部落的巫醫,這一次部落能不能挨過去,就全都靠阿濁了。
    「你說的瘟疫,我倒是知道一些。」聽完林北的話,阿濁並沒有多恐慌,而是斂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在以前的部落的時候,聽到那裡的人說,很久很久之前,正是最熱的時候,部落裡好些人都生了怪病,身上長東西,身子燙的不行,好些人都沒有挺過去,死了。那時候不光一個部落這樣,附近的部落都這樣。」
    雖然只是聽說過,阿濁說起的時候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末了,他又道:「這瘟疫肯定和別的病一樣,雖然都是病,卻也有不同。有的能天熱的時候發,興許就有天冷的時候發的呢。現在沒有必要糾結這個,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找到這瘟疫到底是怎麼來的。」
    林北完全贊同阿濁的觀點,當務之急,必然要查到病源。只有知道病源,才能有效的防護,才能讓部落的其他人不至於也感染上瘟疫。
    「林北,我的腦子不夠用,也沒有功夫和你一起想這些,不如你找薄骨他們和你一起找引發瘟疫的原因吧,我只安心的醫治病人,如何?」阿濁提議道。
    林北完全沒有意見,若是只她自己去想,只怕臨水部落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什麼都想不出來。
    事不宜遲,她從阿濁的房間出來,就把薄骨、青蕪等部落的肱骨全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把早前和阿濁的對話和他們說了。
    「阿濁說的那場瘟疫我是經歷過的」,阿芒最先開口,說出的話著實叫人驚訝。
    「確實死了不少人,一個不落,只最好的情況是能剩下一小半人,有那不走運的部落,一整個部落都沒剩下什麼人也是有的。」阿芒歎息著說道。
    她已經老了,對生死反而看的淡了,所以現下說起這般嚴肅可怕的事情,她也能做到風輕雲淡,就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
    「以前的事情咱們先不要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部落裡的人為什麼突然染了瘟疫,只有知道了這些,咱們才能做好防範啊。」林北怕阿芒繼續說下去,屋裡這幾個人都嚇傻了,根本不能思考,也就想不出病源來。
    「薄骨,你有什麼想法沒有?」最後,林北還是把目光落到了薄骨身上,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最靠譜了。
    薄骨孤零零地坐在一個角落裡,臉色似乎不大好,林北也只以為他是被嚇的,並沒有多想。
    「瘟疫爆發在那些女人和孩子來到部落之後,有沒有可能和那些女人和孩子有關?得了瘟疫的孩子裡面也有後來的,而得了瘟疫的老人,平日裡也都要看顧孩子們的。」薄骨淡淡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家就薄骨說的討論起來,最後大家一致認為薄骨說的有道理。
    「那後來部落的那些人是怎麼得上瘟疫的?」青蕪又往前想了一步。
    這個誰能知道?
    「這個我自會去問,雖然不知道猜想的對不對,但是保險起見,還是暫時讓其他人不要和後來到部落的人接觸了。」林北肅然說道。
    事關全部落好幾百條人命,哪怕猜想是錯的,這個時候也呀試上一試了。
    大家沒有意見,林北正要起身去找後來到臨水部落的女人,就有一個女人急急忙忙衝了進來,「林北,你快去看看吧,大豆和小麥好像也都不好了。」
    林北跌跌撞撞地找到大豆和小麥的時候,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娃已經陷入了昏迷中,阿濁已經先她一步看過孩子們了。
    「阿濁,怎麼樣?」林北急急問道。
    就連自己的孩子可能也得了瘟疫,林北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和其他人的情況差不多,只他們還太小,恐怕不妙。」阿濁沒有隱瞞,直說道。
    林北踉蹌兩步,幸好矯鷹及時扶住她,否則她指定會摔倒。
    她沒有奶水,部落裡的事情也多,自從孩子降生之後,絕大多數時候,孩子都是部落裡的其他女人在照看。而那些女人來到部落之後,有一個剛生過孩子的女人甚至給大豆和小麥餵過奶……
    林北已經不敢再往下想,這時候她還不能倒下,若是連她都倒下了,只怕臨水部落,就真的完了。
    林北剛做好心理建設,正像把大豆和小麥抱去其他得了瘟疫的人那裡,正這時候,又有一個人急沖沖地尋過來。
    「阿濁,你快去看看,薄骨,薄骨他……」來人的話還沒說完,阿濁已經衝了出去。
    林北交代一個女人把大豆和小麥送去阿濁那間收治瘟疫的房間裡,然後再矯鷹的攙扶下,也去看薄骨的情況。
    薄骨就倒在林北的房子前面,顯然是剛才聽說大豆和小麥不好,他也急急往這邊跑,結果跑出房子就倒了下來。
    他的情況,和死掉的那個老人的情況很像,四肢不停地抽出,嘴角還有白沫子不斷湧出,看上去可怖至極。
    林北雙手緊握成拳,短而平滑的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鮮紅的血液冒出來,她也渾然不覺。
    此時,她看到的,只有那個倒在覆蓋著積雪上的,單薄纖瘦的男人。
    前一刻他還在說話,還在用自己的聰明智慧幫助她解決部落的難題,下一刻,他就倒在了地上,也興許,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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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喜樂生悲事

阿濁仔細查看了薄骨,最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隨著他的動作,林北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阿濁,薄骨怎麼樣?」林北虛浮著腳步走過去,顫聲問阿濁。
    「他也是染了瘟疫,並沒有發現別的病症。」阿濁站起身,回答林北。
    然後,他又招呼了幾個人,把薄骨抬去了安置染瘟疫的人的房間。
    「那他,嚴不嚴重?」眼見阿濁轉身要走,林北還是忍不住問道。
    阿濁知道部落對於臨水部落的重要性,更加知道林北對薄骨的看重,不敢妄語,思忖片刻才回答道:「不好說。他現在比最先的老人輕一些,卻又比現在染了瘟疫的人重一些。」
    林北的心又緊了起來。比早前死去的老人輕一些,也只是輕一些而已,若是不及時救治,那豈不是就要和那個老人一樣的命運。
    阿濁已經離開,林北卻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瘦削的肩頭上忽然多處一隻粗糲的大手。
    「林北,你不能慌亂,你是臨水部落的首領,你若是亂了,整個臨水部落也就亂了。」矯鷹低沉好聽的聲音傳進林北的耳朵,讓她渾身一震。
    矯鷹見林北有了反應,再接再厲道:「不到最後,什麼都還說不準。你若是先垮了,那阿濁也無需努力,整個部落的人都等死好了。」
    這話,真正的觸動了林北。
    她自從當臨水部落的首領以來,全部落上下對她都十分信任,哪怕他做出的決定別人並不能理解,只要她堅持。其他人也最後也都會聽從她的安排。
    只這一份生死相隨的信任,她就不能自私的只想著自己,只顧著自己的感受。
    她是臨水部落的首領,首先想到的,應該是整個部落,而整個部落,絕對不單單指她的兩個孩子。也絕對不單只薄骨。
    已經被自己掐出血來的手掌又緊了緊。林北轉頭看向矯鷹,「我沒事,臨水部落也不會有事。」
    她這話像是說給矯鷹聽。其實何嘗不是在說給她自己。
    挺住,這個時候除了挺住,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林北把部落的肱骨全都叫到一起,除了早前說過的話。她也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臨水部落一應事宜不變。以前怎麼過,以後還怎麼過,聽明白沒有?」
    就連反應最是遲鈍的巖岫也在第一時間明白了林北的意思,其他幾個人更是肅然的面對林北。
    「林北。你放心,肯定會沒事。」鳧游拍了拍林北的胳膊,安慰道。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林北也點點頭,「肯定會沒事。」
    自這之後。臨水部落又倒下了幾個人,因為林北交代讓後來到臨水部落的女人和孩子都單獨待在一起,不准和其他人接觸,瘟疫蔓延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阿芒和青蕪依舊為部落的飯食忙活,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青蕪也沒有忘記鑽研新的吃食,她用糜子面和白面混在一起攤出煎餅來,配上鹹菜和湯,竟成了這些天部落裡最重要的吃食。
    其他人也沒有閒著,薄骨倒下,林北又開始給孩子們上課,矯鷹每天出去打獵,巖岫帶人保衛著部落的安全,其他手藝匠人也都忙碌著自己手裡的活計。
    這一日,林北剛給孩子們上完課,讓孩子們在外面的空地上玩兒,不要跑遠,鳧游匆匆尋了過來。
    「林北,我有事要和你說。」他的表情很不好,大冷天的,額頭上卻沁出了汗珠來。
    林北把孩子們都打發走,偌大的教室裡只有她和鳧游兩個人,她招呼鳧游坐下,這才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鳧游和她打過招呼,說是去附近看看,看看別的部落是不是也有瘟疫,或者是別的部落有沒有治療瘟疫的辦法。林北已經應允,所以他這個時候急慌慌的回來,林北才直接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附近的部落,只一個部落裡有瘟疫,那個部落比我們部落可嚴重多了,現下差不多已經死去了大半的人。」鳧游沒有仔細與林北說,實在是橫屍遍野的景象太可怖,他想一想就遍體生寒,實在不想林北也有那樣的感受。
    可即便鳧游不說,林北大致也猜到了那樣的慘狀。
    「是茂山部落?」林北心裡有八分確定,只那兩分要鳧游來證實。
    女人和孩子來臨水部落的時候就說了,他們接觸過茂山部落的人,還從茂山部落那裡打聽了一些臨水部落的事情。這樣看來,茂山部落的人也染上瘟疫,也不叫人意外。
    鳧游點點頭,「確實是茂山部落。早前女人和孩子去到茂山部落的時候,這些女人多和茂山部落的男人交合過,所以茂山部落不光老人和孩子染了瘟疫,壯碩的男人以及和男人交合過的女人也染上了瘟疫。」
    「你要說的只是這件事?」林北疑惑地問道。茂山部落的人染上瘟疫並不難猜,鳧游應該不至於這般慌張。
    果然,鳧游擰眉說道:「那茂山部落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他們也覺察這瘟疫會傳染,好些還沒有發作的人竟然偷偷跑了,跑去了別的部落。有的部落知道茂山部落的情況,不敢接收他們,可也有部落不知道,已經把他們留下了。」
    這樣下去,茂山部落很有可能把瘟疫向更大的地方,向更多的人蔓延開去。
    「你再出去一趟,把咱們部落發現瘟疫的事情告訴附近的部落,就說咱們部落的情況和茂山部落的一樣,讓附近的部落都警醒一些。」林北交代道。
    這話有沒有人聽不關她的事情,左右她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到了,若是其他部落不聽話,那也沒有辦法。
    鳧游得了令,不敢耽擱,連口水都沒喝又離開了部落。
    林北起身,走出教室,站在門口往阿濁的房子的方向看去。
    現下,那一整座房子,兩個房間足足能睡下二十個人的房子裡,差不多已經住滿了人。
    阿濁看著身體瘦弱,但許是他早前親自試藥的結果,他輕易不會得病,就是一般的毒,他中了也無事。
    所以這一次,他沒讓其他人幫著照顧染了瘟疫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在忙活。
    他每天要煮十好幾個人的藥,十分辛苦。不過萬幸的是,即便是染了瘟疫的人,也有輕一些的,支撐著勉強也能夠下地走動,便也幫著阿濁照顧其他人。
    青蕪和阿芒每天都要特別給染了瘟疫的人準備飯食。林北早有吩咐,這些人吃的,只能比其他人好,絕對不能比其他人差。於是青蕪和阿芒每天都要給他們開小灶,他們天天不僅有炒菜吃,有時候青蕪還會做一些林北早前教她的食物給她們吃。
    比如麵條,比如包子等。
    就在林北看著那座房子發呆的功夫,房子那邊突然傳出嬰孩的哭聲。
    林北的一顆心都要揪了起來,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在哭。
    全部落只有大豆和小麥兩個應該染了瘟疫,他們年紀太小,即便身子不舒服也不會說,只能哭。
    聽到哭聲,林北不自覺往房子的方向走了兩步,眼見距離房子不過二十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也不復剛才的心痛和惶急,而是現出了驚喜的神色。
    哭吧,哭的再大聲一些,讓全部落的人都聽到哭聲最好。
    早前,林北一直沒有聽到大豆或者是小麥的哭聲,或者說,是沒有聽到這般響亮的哭聲,他們即便是發出聲音,也都是極其微弱,似小貓叫的嗚咽聲。
    現在有力氣哭了,是不是證明,他們的情況在好轉呢?
    林北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她雖然停下了腳步,卻一直伸著脖子往房子裡面看,雖然她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漸微弱下來,最後歸於平靜,林北才朝著房子喊道:「阿濁,發生了什麼事?」
    阿濁並沒有現身,只亢奮地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
    「我新熬製出來的藥,興許有用,興許有用啊。有好幾個人的情況都比以前好了。」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聽到哭聲趕過來的阿俏幾個人忍不住輕呼道。
    因為有了這個好消息,晚上大家吃過飯之後,又聚在了篝火邊上,唱起歌跳起舞來。
    林北也著實鬆了一口氣,主動給大家唱了歌,臨水部落的氣氛達到最高點。
    歌聲方歇,林北還沒來得及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忽聽阿濁遠遠的喊道:「來兩個人,翠啼……死了。」
    翠啼是這次染瘟疫的一個有了些歲數的女人。
    圍在篝火邊的人都呆住了,前一刻他們還在雀躍,還在為可能逃過了這次災難而慶祝,下一刻,就有一個人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本以為散去的死亡陰雲,再次襲上所有人的心頭。
    「矯鷹、巖岫,你們兩個過去幫忙。」林北最先緩過神來,叫兩人去幫阿濁搬運屍體。
    翠啼的死,還緊緊是個開始,這一個晚上,前前後後一共又四個人死去,其中三個老人,還有一個孩子。
    這一晚,臨水部落沒有一個人睡著,大家都惶惶的等待著,等待著天明,等待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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