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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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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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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7 16:11:1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章 劍俠之風範

    白雲飛笑道:「讓他們走吧,何必要他們的性命呢?」

    白雲飛笑道:「所以我讓你們把他們的傢夥收起來,下次再去秦州府,我們把這些兵器便宜點賣給鐵匠鋪,就可以換來一筆錢,然後再買批糧食回去,這不就扯平了麼?」

    「哦,原來如此,呵呵,蠻有道理的!」千沖搔了搔腦袋,他越來越發現,白雲飛還不是一般的精明。

    苗人風道:「可是白兄弟,這樣放了他們的話,他們以後還出來擋道作亂怎麼辦?」

    白雲飛點點頭,面色凝重道:「剛才那個何楚舞,我只是僥倖嚇跑了他,其實他的功力都比我強多了,只是我看他臉色發青,好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顯得中氣不足,所以才會分神敗給我!他若率先出手,我必然不能招架!」說到這裡,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山賊也是人,都是為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咱們能不傷人性命就不傷吧,反正現在大家也扯平了,何必為了一點糧食弄出人命來呢?」

    苗人風只好點頭同意,納蘭真也深以為然,她醫治過太多的人,自然明白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白雲飛的決定讓她讚賞的點點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心眉這時才合十開口道:「阿彌陀佛,檀越不但劍術高明,而且宅心仁厚,貧僧甚是敬佩!檀越之風采,依稀有劍俠大家之風範!」

    白雲飛笑了笑:「大師言重了,我不過懂一點點用劍的小竅門而已!」

    心眉也笑道:「檀越只是懂一點點小竅門,這小竅門就已是劍術中的高深境界了,檀越若是懂得劍術之真諦,他日恐怕能縱橫天下!」

    白雲飛笑道:「縱橫天下?那不過是虛名而已,呵呵,鄉下人只求吃個飽飯就滿足了!」

    心眉道:「方纔見到檀越和那賊人頭目對決,檀越一直不動,這一對峙就足足用了半個時辰,而賊人見到檀越同樣不敢亂動,這正是以無為勝有為的高等劍法,阿彌陀佛,劍本是兇器,劍若是到了極至,無劍也可取人性命,檀越定力之高、劍法之深,這東勝大陸實無幾人可與之匹敵啊!」

    納蘭真等人一聽,這時才明白剛才那場爭鬥之中的種種古怪之處。

    不過一聽心眉這樣說,白雲飛心裡暗暗吃驚,這少林和尚果然見多識廣,知道他這劍法中的奧妙。

    心眉繼續道:「檀越劍法雖高,但之前與那賊人二當家相鬥,檀越功力似乎並不見長,那二當家的開山劈刀法驍勇剛烈,檀越利用借力消力的手法似乎都沒有化解,那個時候,貧僧若是料想不錯,檀越體內必然身受重傷!」

    白雲飛這時才真正吃了一驚,這少林和尚眼光果然厲害,他誠懇的回答道:「大師是高人啊,不瞞大師,那二當家的刀法力量確實相當大,而且還附帶著一些內功底子,我確實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發出這樣一刀來!」

    心眉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不過這就奇怪了,我明明發現檀越擋住那一刀後有體力不支的跡象,但檀越一瞬間就站了起來,站起來後檀越就大不一樣了,功力好像一剎間提高了好幾倍,這個中緣由實是讓人費解。」

    白雲飛暗暗好笑,他這是升級後的體現,這和尚怎麼可能明白「升級」這玩意呢?

    心眉道:「檀越所用武功,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兵解大法』?」

    白雲飛一聽立即來了興趣:「什麼是兵解大法,還請大師指點!」

    見白雲飛滿臉迷茫的神情,心眉彷彿鬆了口氣,道:「原來檀越並不會兵解大法,這兵解大法是一門極為厲害的邪派武功,它能夠自殘臟腑,激發自身潛能,把人的功力瞬間提高好幾倍,只是這武功太過自損身體,所以這武功絕非光明磊落之人會用,檀越宅心仁厚,顯然不是邪教妖人!」

    他沉吟著,道:「以貧僧推測,檀越應是不世的武學奇才!」

    白雲飛失笑道:「大師過獎了!」

    心眉道:「檀越定是在生死存亡之時激發了一腔求生信念,所以在生死的邊緣上突破了自己,瞬間提高了功力,阿彌陀佛,檀越即不是邪魔歪道,那麼如此信念與變化,檀越不是武學奇才那又該作何解呢?」

    白雲飛忽然恍然大悟,不是這心眉的解釋不夠科學,而是連升3級的原因在於過去的經驗。

    這個東勝大陸和以前《劍光》的遊戲世界幾乎一樣,他的武功、心法、經驗全部都是現成的,根本就不存在練級的這種說法,一旦在危機關頭突破自己,就能夠迅速升級。

    第一次是納蘭真釋放內功救了他一命,第二次是被陳大鵬一刀震傷,兩次升級唯一相同的地方就確實如心眉所說:生死邊緣。

    白雲飛不禁回憶起《劍光》和自己曾經修煉的武功,像真武七截劍和神劍三千里這樣的頂級絕學他當然知道怎麼運用,只不過自己的功力還不夠發出這樣的絕招,可是絕招再厲害那又有什麼用呢?

    白雲飛不禁笑道:「大師一席話讓在下茅塞頓開,不過在下始終覺得,武功只是用來保護自己和保護朋友們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下獵戶,只願多多掙錢,多多找銀子,不求武功縱橫天下,只求快快樂樂生活,讓我和我的朋友們都過上好日子就足夠了!」說完,他回頭看了看苗人風等人,苗人風幾人也微笑著看著他。

    他們的眼中都閃著友好淳樸的光彩,就像夕陽落山時那美麗的晚霞,也像納蘭真臉上的那紅得可愛的表情。

    無論誰看見他們,都會感覺到人類的善良、誠摯、勤勞和快樂。

    就連心眉也不禁讚歎道:「檀越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胸襟開闊,境界之高,實是讓貧僧仰慕!」

    白雲飛客氣的笑道:「大師過獎了!」

    一路上有說有笑,天黑的時候,糧車已到了星輝谷。

    心眉停下腳步微微頷首:「阿彌陀佛,一路多蒙各位照顧,貧僧無以為報,日後只能誦經念佛為各位祈福,願各位安康長久!」

    白雲飛看著官道上的岔路口,道:「大師可是要去落葉國了麼?」

    心眉道:「正是前往他國,咱們就此別過吧!」

    白雲飛忍不住道:「大師見識廣博,在下獲益不淺,如果以後想見大師的話,請問該怎麼聯繫你呢?」

    心眉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他日有緣,自會相見!」說完轉身離去,欣長清冷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路的盡頭。

    白雲飛暗忖:這和尚果然厲害,什麼都知道,看來以後再遇見上少林和尚,一定要好好的請教武功上的問題,只不過現在這麼窮,還是先想辦法掙錢才是王道啊!

    半夜,當白雲飛一行人和二十輛馬車出現在月河村門口的時候,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全村上下五十多個人,無論男女老幼紛紛跑了出來,大人們圍著二十多車糧食興奮得發抖,小孩們圍著馬車又跳又唱。

    趙四和勇子把這一路上的種種遭遇有聲有色的為眾人說了一番,一時間,村民們簡直把白雲飛當作英雄一般看待,尤其是白雲飛三言兩語就讓千尋調來二十車糧食還賺了五十兩銀子的過程,所有人欽佩不已。

    不過小孩子們最感興趣的還是白雲飛獨自一人打退山賊的精彩場面。

    村長激動道:「白兄弟當真是咱們的福星!」

    白雲飛謙虛道:「哈哈,哪裡話,都是大家通力合作,團結勤勞獲得的勞動成果,白某前些日子遇難,承蒙各位父老鄉親搭救並照顧,這二十車糧食,就分發給各位鄉親們吧,另外這五十兩銀子路上已花去了六兩,剩下這四十多兩,下次去秦州府再為各位鄉親購買日常用品罷!」

    他生性爽快灑脫,本是幾天幾夜的心血換來的糧食和銀子,他隨手之間就送給別人。

    只要他高興,哪怕是珠寶黃金,他也不在乎送人,只因他懂得無論多麼重要的物品,也不如內心的快樂和自由重要。

    人群「轟」的一下歡呼開來,巨大的歡呼聲把白雲飛包圍了。

    看著村民們高興歡快的神情,白雲飛心裡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快樂的滋味。

    苗人風微笑著拍了拍白雲飛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兄弟,好樣的!」

    白雲飛笑道:「再好也是因為苗大哥仗義救我而得來的!」

    苗人風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因為無論什麼樣的話語也無法表達他內心此刻的激動。

    人群遠處,納蘭真也用著仰慕的眼神看著白雲飛,她偷偷的笑著,偷偷的快樂著,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然後又偷偷的羞紅了臉,轉身跑進了自己的小屋裡。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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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7 21:22:4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冤家又路窄

    天寒依舊,雪仍未化。

    遠遠的,她就看見白雲飛、苗人風、王曲星三人在廣場上議論著什麼,只見白雲飛不停的比劃著手勢,兩人則不停的點頭。

    許久,苗人風轉身而去,不多時就帶著千沖、趙四、勇子三個人來了。

    看這五人整裝待發的模樣,納蘭真就知道他們又要出門了,她趕緊走上去道:「苗大哥,白大哥,你們又要出去狩獵了嗎?」

    苗人風道:「真兒姑娘早!」

    白雲飛道:「是要出去,不過不是狩獵!」

    納蘭真不禁問道:「那出去做什麼呀?」

    白雲飛笑道:「找錢!」

    「找錢?」納蘭真驚奇極了,白雲飛總是能給她驚喜。

    白雲飛笑道:「對,找錢!」

    一旁的王曲星興奮異常,道:「對,對,對,是找錢,是找錢,這次若能挖來那黑鐵的話,咱們又可秦州府去賣銀子,這次俺也要去。」

    一聽秦州府三個字,納蘭真立即道:「白大哥,你們帶上我吧,好嗎?我也想去!」在她的意識裡,自從去了秦州府一趟,她就覺得和白雲飛一起總能有著許多有趣而且也很新奇的事。

    一看納蘭真那乖巧可愛的模樣,白雲飛還未答話,苗人風卻先道:「真兒姑娘,咱們大夥今兒去淩絕山,路程可有些遠,恐怕得有幾天日子,風雪還未化,你看這……」

    言下之意就是「大冷天的出去,你能受得了嗎?」

    納蘭真一下子跑到白雲飛身邊,笑道:「我沒事,能撐住的!」

    白雲飛笑了笑,道:「也好,不過咱們馬上就動身!」

    納蘭真笑嘻嘻道:「好的!」

    苗人風和千沖都不約而同看了看白雲飛,白雲飛既然笑著答應了,那他們也不再反對,反正現在大家都對白雲飛很信服,都相信他能為這個村子帶來福運。

    事實上,白雲飛的想法他們哪能清楚呢?把納蘭真帶上,就等於帶上一道護身符。

    這淩絕山位於月河村西面兩百里處,幾乎就靠在東勝國和落葉國的邊界線上,在曾經的《劍光》裡,淩絕山是個出產礦石的好地方,稍微好一點的武器材料都可以從這山上挖出來。

    當然,那些神兵利器的產生,絕不是靠挖就能挖得出來的,那都需要機緣巧合。

    納蘭真並不知道,昨晚回到村裡,白雲飛就在王曲星的鑄劍房裡意外發現了一大塊黑鐵礦石,詢問其來源,王曲星自然老實交代是在苗人風曾經在淩絕山上狩獵中無意發現的,再問苗人風這黑鐵的來源處,苗人風給白雲飛形容了好一陣,白雲飛總算弄清楚了淩絕山的位置,那地方他曾在《劍光》裡去過無數次。

    於是一個找錢計劃又在白雲飛腦海裡形成了。

    這次去秦州府遇上千尋這個買主白雲飛就有種感覺,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彷彿對兵器的認知好像都不怎樣。

    其一,在秦州府上他特地留意過王曲星所說的那家「福緣」鐵匠鋪,那裡面的刀啊劍啊什麼的兵器不是手藝做得不好,而是質量太差,全是什麼青銅、生鐵之類的質地。

    其二,千尋顯然是個有來頭的人物,理論上也應該屬於有見識的人,連她都開高價買滑輪短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這就說明這個世界,一件好質量的兵器是價格可居的奇貨。

    「如果把兵器質量提高,然後利用自己以前的經驗搞出幾件好武器,再去秦州府找千尋,下一次恐怕就不只是五十兩銀子二十車糧食這個價錢了!」這就是白雲飛的思路。

    這思路苗人風他們當然不明白,但是一聽到挖東西還可以賺大筆銀子,一群人的眼睛就又亮了,一個個迅速打起精神躍躍欲試的模樣。

    白雲飛拿出那塊黑鐵礦石,對眾人道:「看,就是這種石頭,咱們去淩絕山上挖,如果挖出來,那咱們就發財了!」

    千沖等人對白雲飛的話深信不疑,唯獨苗人風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石頭也能換銀兩?」

    白雲飛道:「這個大家放心,拿回來咱們做成刀劍,再拿去秦州府上換銀子!」

    苗人風笑道:「石頭能不能換銀子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白兄弟,你說能那就能,咱們這幾天不狩獵,專門去挖石頭!」

    眾人齊聲叫好,白雲飛微笑著注視著苗人風,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這些日子,苗人風真的就把他當作親生兄弟一樣,他倆同吃同住同睡,同甘苦共患難,他苗人風對白雲飛的信任,是建立在無條件的基礎之上的。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努力找錢來回報這份朋友之情!」秦州府之行,堅定了白雲飛要發家致富的決心。

    經過灌木山,走出星輝穀,在去仙林國的岔路上再繞過月光湖便是淩絕山了。

    古語有云,「會當淩絕山,一覽眾山小!」

    儘管此淩絕山非彼淩絕山,但白雲飛一行人到達山腳下的時候還是被這高聳如雲的山巒給震撼了。

    白雲飛暗暗歎息著,他當初就是在這裡和花如玉相識的,不過良辰美景如今已不再,現在是冰天雪地挖礦找錢。

    苗人風道:「那邊有座破廟,咱們晚上可下來歇息,白天就上山去挖石頭!」

    白雲飛道:「這倒不必。」

    苗人風道:「哦?」

    白雲飛笑了笑,也不答話。

    他的天開眼總是在關鍵時候能派上用場,而且這山上地形他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不過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運用天開眼在半山腰找到第一塊出產黑鐵礦石的地方時,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空無一人的安靜畫面。

    只見佈滿積雪的礫石地上,有兩撥人居然比自己還提前到達這裡,再仔細看這兩幫人的衣貌面容,白雲飛就只有苦笑了。

    其中一群人頭帶黑巾,一個個拿著大刀,神情兇悍,這群人正是亂石山何楚舞為首的一夥山賊;而另一撥人為首的就是那在秦州府翠屏樓向千尋兜售斷刃劍的武器商人周小舟,只不過周小舟旁邊還跟著一個黑衣人。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劍鞘,黑色所代表的,是不祥與兇殺。

    但看這個黑衣人的氣勢,白雲飛就斷定這人絕不簡單,而且還絕非善類。

    白雲飛一時也搞不懂周小舟這樣一個好端端的商人,為什麼和這看似殺手的人走在了一起。

    此時,兩撥人劍拔弩張,看情形是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何楚舞厲聲道:「這裡是東勝國國界,你們周莊的人來這裡做甚?」

    白雲飛不禁轉頭向苗人風小聲道:「這裡還有個周莊?」

    苗人風低聲道:「這裡再往北二十裡地就是仙林國,那兒有一個貧窮小城,那便是周莊了,聽說那裡有不少能人奇士,不過這淩絕山倒是兩國交匯處的爭議之地!」

    白雲飛點了點頭,這周小舟一定就是周莊的鑄劍師,仙林國在東勝大陸西側,氣候炎熱,農作物難產,人們的生活顯然不如東勝國富足,這周小舟多次與千尋談生意,肯定也是萌生造武器賺錢、脫貧致富的念頭,所以之前一切疑問現在完全解釋得通了。

    白雲飛猜測得一點也沒錯,上次在秦州府和千尋談生意,周小舟在回仙林國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著斷刃劍的質地,正如白雲飛所說,他的劍不是做得不好,而是質量確實太差。

    這周小舟就不同於王曲星,他在鑄造方面的經驗和白雲飛差不多,而且他是專門研究鑄造術,其精神和天賦比白雲飛甚至都還要高。

    這淩絕山他也是常來,所以在歸途中他乾脆直接來淩絕山挖礦石,誰知挖到一半遇上了何楚舞一行人。

    這何楚舞一夥人也是流年不利,倒楣透頂。

    最開始是搶劫白雲飛未遂,結果反而丟了二三十把兵器;一夥人灰溜溜的回到山寨,等到半夜大小山賊飢餓難忍,陳大鵬見大雪天絲毫沒有溶化的跡象,而且官道上再也沒有客商往來,於是動員大家到淩絕山挖蕨菜充飢。

    剛上淩絕山,他們就遭遇了周小舟和他的大師兄周萬里。

    這時周萬里道:「哪國國土都一樣,這裡容不下你們這群山賊!」

    何楚舞忍不住道:「老子是來挖野菜,不是來搶劫的!」

    周萬里冷笑道:「來這裡挖野菜?你們說出來也不怕笑話?你等賊人顯然圖謀不軌,還不快快滾開!」

    何楚舞這時候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怒道:「放你媽的春秋大屁,賊又怎樣,賊還不是要喝水吃飯,再不吃就要死人了!」

    大概是餓得頭昏眼花,他說話都顯得語無倫次了。

    周萬里道:「滿口胡說八道,再不滾開,別怪我無情!」

    何楚舞道:「他媽的,有情無情關我屁事,我挖我的菜,你走你的路,各不相干!」

    一聽這話,白雲飛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沒見過像何楚舞這麼有趣的山賊,話說回來,這何楚舞哪像什麼山賊呢?

    恰恰是他這一笑,周萬里忽然厲聲喝道:「什麼人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還不給我滾出來!」

    白雲飛暗自一驚,這人好高深的內功修為,他只是悄悄笑了笑就被發覺了。

    看見白雲飛一行人出現,何楚舞和周小舟兩人都變了臉色。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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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8 10:17:5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干戈化玉帛

  「嘿嘿,又是我!」白雲飛大笑著走上前。

    白雲飛走上前,向周小舟拱手道:「周公子,別來無恙!」

    周小舟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他不答話是因為白雲飛昨天差點砸了他的買賣。

    只見周小舟和周萬里耳語了一陣,周萬里臉上也呈現冷冷的表情:「原來如此,好在千姑娘仗義,我不與你等小人計較,快快離開,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白雲飛也不生氣,笑道:「既然這樣,我走就是!」

    白雲飛也並不是真的離開,而是和納蘭真一行人躲得遠遠的。

    「咱們就等著看好戲!」白雲飛笑道。

    苗人風道:「這兩幫人難道還要打起來不成?」

    白雲飛笑道:「不打才怪!」

    見白雲飛退到了一旁,何楚舞稍微放下心來,他就怕白雲飛和這周萬里是一夥的。

    這時周萬里扭頭對何楚舞道:「再說最後一次,你們滾不滾?」

    「老子懶得跟你說!誰他媽今天趕我走,我就砍誰!」何楚舞餓得已經不行了,操起大刀就向周萬里衝了過去。

    「你這是找死!」周萬里冷笑道。

    白雲飛盯緊了他,只見周萬里動也不動。

    何楚舞當頭一刀劈來,周萬里手裡忽然多了一把劍,看這劍的古怪的造型,白雲飛就認出這正是周小舟發明的那斷刃劍。

    白雲飛暗忖:「難道他也是個劍士?」

    周萬里的確是個劍士,只不過他的劍法卻不是普通劍客的劍招。

    當何楚舞的大刀揮落下來時,周萬里的劍突然淩空橫削,白雲飛看得很清楚,周萬里並不是劍鋒去削何楚舞的刀身,而是劍身去震何楚舞的大刀。

    「彭」的一聲,這次兵器撞擊的聲音很是沉悶,很是古怪。

    「啪——!」

    何楚舞站在雪地上呆住,他這一刀明明就該把周萬里劈成兩半,但手上的大刀卻一下子被震飛到那邊樹林中去了,而且整條手臂都被震得發麻。

    「這……」何楚舞瞠目結舌。

    白雲飛吃了一驚:「原來是內家高手,難怪內功這麼強了!」

    苗人風忍不住道:「好奇怪的武功!」

    白雲飛沉聲道:「這是強大的內力震飛對手兵器的典型招數,這一招叫敲山震虎!」

    周萬里微微一笑,向白雲飛道:「好眼力!」

    白雲飛也笑了笑,這次他笑得並不輕鬆。

    這種內家高手他在《劍光》裡見過不少,事實上,像周萬里這種人如果用《劍光》來解釋,其實也算是術士流派,純粹以修煉內功為主,他和納蘭真不同就在於納蘭真修煉的是治療的技能,而周萬里修煉的是內功作基礎的外門功夫。

    周萬里其實拿不拿劍都一樣,要用出內功震開對方兵刃的招數,內功至少是100以上,哪怕是徒手,他也一樣可以用一雙手掌拍開何楚舞的大刀。

    何楚舞又驚又怒:「他爺爺的,這兩天到底怎麼了,全遇上些扎手的點子,老子跟你拼了!」

    他口裡雖叫囂著拼了,但人卻閃得無比的快,一擊不成,馬上退後,順手從陳大鵬手裡接過一把大刀,忽然站在原地就不動了。

    只見他雙手穩穩的握著刀,暗中凝神靜氣,不多時,刀身微微顫動,居然嗡嗡作響,就彷彿是通靈了一般。

    一看這陣勢,白雲飛更驚訝了。

    這一招何楚舞如果昨天用來對付自己,自己不死才怪。

    這正是《劍光》裡的刀客中級一階技能,它是建立在刀客三種初級技能「基礎劍術、攻殺劍術、衝殺劍術」之上的高級技能——「地裂斬」,這一招不但能體現了刀客的強大筋骨,而且還能把內功完全發揮出來,通過助跑跳躍到半空當頭一刀劈下。

    這招數厲害的不是攻擊力高,而是落地後如果劈在地上,強大的氣勁和力度可以把人震傷,如果內功深厚,這一震直接可以把體弱的人震飛,甚至震死。

    地裂斬的使用,至少需要120以上的力量、60以上的內功才能發揮出來。

    這也就證實了白雲飛準確猜測,何楚舞至少是20級以上,這周萬裡也是20級以上,周萬裡如果用純內力,不但震不開何楚舞,而且兩人都會受重傷。

    想到這裡,白雲飛趕緊喊道:「退開,這一招不可力敵!」

    周萬里聞言一驚,呼啦一聲迅速退後。

    只見何楚舞跳起來不下兩米高,半空中怒吼一聲,當頭一記「力劈華山」,這一刀當真是雷霆萬均、不可阻擋,比起陳大鵬昨天那「開山劈」不知強出去多少倍。

    「轟隆」一聲。

    何楚舞的地裂斬沒有砍到人,而是劈在了地上,只見地上多了一個起碼有一米深的大坑。

    山賊嘍囉們立即喝起彩來,歡聲動天。

    苗人風等人都變了臉色,這何楚舞簡直是個瘋子,這一刀若是劈在人身上那還了得,即使是個鐵人也得完蛋。

    一看這一刀的聲勢,周萬里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來,剛才要不是白雲飛及時提醒,他就算擋得住對方這一刀自己也非受重傷不可。

    周萬里這才向白雲飛說道:「多謝閣下提醒!」

    白雲飛忽然道:「住手!」

    何楚舞愣住:「你又來多管閒事,老子收拾了這黑鬼再來收拾你這小白臉!」

    白雲飛道:「住手,大家住手!」

    說完,他趕緊走上前向周小舟道:「請問周公子是不是來這裡挖礦石的?」

    周小舟見他剛才幫助自己大師兄脫險,這時態度也變了不少:「你怎麼知道?」

    白雲飛忽然笑了,轉身對何楚舞道:「嘿嘿,這位何公子,我這裡有銀子,你要不要?」

    何楚舞怒道:「他媽的,現在銀子有個屁用呀,這裡前不招村後不招店的,銀子能當飯吃麼?」

    白雲飛笑道:「我這裡還有些乾糧,你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馬上送你!」

    何楚舞收起刀,狐疑的看著他:「真的假的?」

    白雲飛大笑道:「我幾時騙過你了?」

    何楚舞半信半疑道:「你這小白臉能有什麼事?」

    白雲飛道:「兩位如果不再打架,又答應我的要求,我保證,大家不但有飯吃,而且還有大筆銀子可賺!」

    一聽到銀子兩個字,周萬里和何楚舞等人都安靜下來了,靜靜的看著白雲飛。

    一看這幾人的表情,白雲飛就暗暗好笑,看來錢這個東西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都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

    就算是冤家也一樣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把周小舟和何楚舞召集在一起先是好言相勸,然後又把自己剛剛想到的靈感和他們兩人商議了一會。

    何楚舞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回過身道:「各位兄弟,咱們不打了,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准亂來,一切全聽這小白臉指揮!」

    苗人風等人看看暗暗稱奇,白雲飛好像三言兩語就把何楚舞這兇惡的山賊給訓服了。在他們眼裡,白雲飛簡直就是個萬能人才。

    而周小舟這時卻突然道:「白公子的提議非常好,我這裡確實有一把穿山鋤,質地實屬上乘,借給這何公子使用也無妨。」說完他又轉頭對周萬里說道:「大師兄,你就向往常一樣幫我放風吧?」

    周萬里道:「小舟你儘管做你的,還有什麼人來我自會幫你應付!」

    白雲飛拍手笑道:「好,既然商量到位了,那麼我們開始吧!」

    說完白雲飛來到納蘭真身邊,道:「真兒姑娘,又要麻煩你了!」

    納蘭真道:「我能為白大哥做什麼呢?」

    白雲飛指著面色發青的何楚舞笑道:「給這傢夥治下傷,他體力跟不上了!」

    一聽要為山賊治傷,納蘭真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她面帶難色,道:「白大哥,你這是……」

    白雲飛笑道:「我們商議通力合作挖石頭,他來負責開採,真兒姑娘,你放心,我這是為了咱們村將來的收成作想,白大哥為你保證,他們不會為難我們的。」

    納蘭真一見白雲飛誠懇的表情,不由得點了點頭。

    她也相信白雲飛,正如苗人風相信白雲飛一樣。

    只見納蘭真走上前,暗中運功發力,「撲靈」一聲,何楚舞的腦袋上就產生了一個光圈,何楚舞只覺得全身一陣熱力奔騰,那種餓得要命的感覺猛的消失了不少,身體終於開始輕鬆起來。

    周萬里是內家高手,一看納蘭真釋放的內功,不由得駭然道:「這位姑娘好深厚的內功,想不到姑娘竟然會這隔空傳送真元的絕技,而且還能讓真元顯形,這等內功奇術我以前只是聽聞而已,並未親見,人常說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東勝能人異士倍出,周某人歎服了!」

    何楚舞一恢復過來,立即接過周小舟遞過來的一把又大又長的鐵鋤握在手裡,然後運集全身力氣,只見他雙手顫抖著,後退幾步又衝上前跳在半空,怒吼著一鋤軋下去。

    標準的地裂斬變成了地裂鋤。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這一鋤威力極大,地面都微微有些震動。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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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9 16:18: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合力挖黑鐵

    何楚舞肯這麼賣命說白了也是白雲飛的提議足夠吸引人。

    周小舟是這淩絕山的常客,長年累月在這山上找材料,他沒有天開眼,自然找起來又費力又費事,不過他也有他的優勢,他的優勢就在於他的傢伙多,什麼穿山鋤、鑿孔釘、白銅鍬……這些挖掘工具他多的是。王曲星是識貨的人,一看周小舟的傢夥,他就知道這人絕對是個厲害的鑄造師。

    而何楚舞的優勢就在於他那地裂斬,這個可以把地上劈出大坑的武功技能被用來挖礦,這種事,恐怕也只有白雲飛這種商業頭腦才想得出來了。

    這的確是個妙招,現在就算上白雲飛這邊六個人、周小舟二人、外加何楚舞眾山賊,共計三十多個人,這三十多個人如果一起拿起工具來挖地,效果都不如何楚舞一個人的蠻牛力氣好。

    何楚舞之所以願意這麼幹,理由?

    很簡單!

    白雲飛口袋裡還剩四十多兩銀子,送給何楚舞二十兩作訂金,並承諾挖出礦石後送給何楚舞一車糧食,將來他要是去秦州府賺了錢,還會給何楚舞好處!

    何楚舞本來還有些遲疑,但白雲飛那張嘴巴實在厲害:「這大冷天的,我問你,你去哪裡搶劫?山賊也是人嘛,勞動致富嘛,大家都是人,出來混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周小舟願意提供工具,理由?

    更簡單!

    白雲飛上山的時候就看見了周小舟手上的傢夥,那時候他就知道周小舟絕對是個厲害的人物,這也就意味著周小舟的開採技術必然也不會差,他算準了周小舟找材料費事,所以一提議合作開礦,周小舟更是求之不得。

    他出工具、白雲飛找地方、何楚舞出力,三方通力合作,於是淩絕山上出現了這樣一幅奇怪的畫面。

    獵戶,商人、山賊、劍客、內家高手全部聚在一起——挖礦找錢!

    何楚舞一鋤頭劈下去,眾人立即動手開挖,有工具的用工具,沒工具的用兵器,白雲飛指揮眾人分三批,第一批休息,第二批動手,第三批在苗人風的帶領下四處去找枯樹枝生火取暖,三批人輪流換班。

    場面好不熱鬧,可是白雲飛卻不由得很感慨,這豈非就是曾經在《劍光》裡新人們的生活麼?

    為了生存,人們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奮鬥。

    但正是因為人類通力合作,才會創造出巨大的財富,戰勝幾乎無法戰勝的困難。

    「轟」的又是一聲巨響,何楚舞的「地裂鋤」已經把這個坑炸得差不多有四米多深了,但還是不見有礦石出現。

    納蘭真的內功都消耗得相當嚴重,更別說何楚舞累得不成人形了。

    何楚舞簡直像頭牛一般的趴在地上喘粗氣:「老子不行了,讓老子喝點水。」

    白雲飛立即遞給他水壺。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半山腰已點起兩個火堆。

    冬天的夜十分寒冷,有了火堆,眾人立即覺得溫暖很多,周小舟這時對白雲飛不禁刮目相看了,他道:「我現在對白兄也有些佩服了!」

    白雲飛道:「哦?」

    周小舟道:「平時我來這裡開採礦石,勢單力薄,若是到了下半夜,又黑又冷,白兄這一提議,咱們既可以避免猛獸襲擊,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爭端,而且還可以提高效率開採礦石,正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白雲飛笑道:「希望早點挖到礦石,咱們也可以再去秦州府多賺些銀兩!」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彼此腦袋裡打的什麼主意,各自心裡都不言而喻。

    這時納蘭真為何楚舞施放治療術已消費內功過度,體力漸漸有些不支,白雲飛立即扶住她到一旁休息。

    內功的損耗最難以恢復,因為它本身就是人最難修煉的屬性,這不同於體力,像何楚舞現在這樣,像頭死牛一樣躺在雪地上喘粗氣,但只要喘得一會,他的體力就逐漸恢復,然後又可以發出「地裂鋤」了

    而納蘭真卻需要靜靜的坐下來運用心法來緩慢恢復,不過話說回來,內功的妙用自然比筋骨體力要強大多了。

    趁納蘭真和何楚舞都在恢復之際,白雲飛和周小舟也拿起鋤頭跳下坑去加入挖礦行列。

    眾山賊還真是何楚舞的忠實的部下,何楚舞一聲令下,山賊們一個個顧不滿身泥汙,拿著鋤頭鐵鍬就開鏟。

    又挖了許久,白雲飛也累得腰酸背痛,以前在《劍光》裡需要挖上整整一天的坑,愣是被這群怪人幾個小時就挖了出來。

    看著又大又深的坑,白雲飛忽然之間又感覺到體內熱力湧動,內力真元都在各處湧集匯合,再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等級在這繁重的體力活中居然又升了一級。

    好在這時候眾山賊狂呼亂叫的聲音響起。

    只見火把光線的映照下,大坑裡終於出現了黑乎乎的礦石,潮濕的泥土中,礦石數量還不在少數。

    「白兄,這應該就是黑鐵礦吧?」周小舟問道。

    白雲飛點點頭,這礦石的出產地、純度、質地都與《劍光》裡的礦山情形相差無幾,他沉聲道:「周兄,你可知道這黑鐵礦的妙用嗎?」

    周小舟道:「我只在古書看到有所記載,上面說黑鐵質量堅硬無比,我若是用來制我那斷刃劍豈非正好!」

    白雲飛笑道:「不瞞周兄,這黑鐵礦石可以提煉出玄鐵來!」

    「玄鐵?」周小舟吃驚了,玄鐵這種材料只要是個武器鑄造師都應該知道。

    王曲星搶著道:「聽說玄鐵產於極度深寒之處,普通武器加入一二兩玄鐵便立即可變成吹毛斷髮的神兵利器!」

    白雲飛笑道:「說法沒錯,不過玄鐵卻不是採出來的,而是提煉出來的!」

    「真的假的?」周小舟和王曲星異口同聲問道。

    白雲飛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他顯然知道玄鐵的提煉方法,但就是偏偏不說出來,弄得周小舟和王曲星心癢難忍。

    王曲星忍不住不停的嚷嚷著:「白兄弟,教我,教我呀,我要學!」

    這一夜,三撥人可說大獲豐收。

    清晨在山腳下分手時,周小舟和周萬里裝了兩口袋礦石,與白雲飛告別道謝後,這二人便回仙林國周莊了。

    而白雲飛這邊,一行六人加上眾山賊,三十個彪形大漢拖了整整十二口袋礦石回到了月河村。

    按事先許下的承諾,白雲飛送給何楚舞四十兩銀子,然後向村長說明瞭一番後,白雲飛還送給了何楚舞一車大米。

    這時候眾山賊因為一夜勞累,一個個早就餓得不成人形,模樣不像山賊,反而倒像是難民。最慘的還是何楚舞,他一個晚上連續使用了二十多次地裂斬,如果不是納蘭真時不時的給他治療,他早就餓昏了過去。

    何楚舞罵道:「他奶奶個熊,秦州府上的人都瘋了麼?花大把銀子來買這些垃圾石頭,瘋子!」

    白雲飛微微一笑,也不和他爭辯,不過見他和眾人推起糧車就走,白雲飛忽然道:「等等!」

    何楚舞道:「幹嘛,你想反悔不成?」

    白雲飛笑道:「我倒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還想和你商量個事!」

    何楚舞凝視了他片刻,道:「什麼事?」

    白雲飛笑道:「以後我若再經過亂石山,你不能攔我的路!」

    何楚舞沒有說話。

    白雲飛笑道:「你不攔我的路,我還會給你好處,你若是要攔路,嘿嘿,單打獨鬥嘛,在下本事倒也過得去,就算要群毆的話,在下覺得自己也能夠玩一玩!」

    何楚舞忽然道:「好,你這小白臉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倒是條漢子,說話算數,我就再信你一次!」

    白雲飛笑道:「我幾時騙過你了?」

    何楚舞怒道:「等老子練好新招,再來教訓你!」,說完,他揮了揮手,一行人消失在村門口。

    苗人風不禁道:「兄弟,你就這樣放了他們,就不怕他們將來還為出來為非作歹?」

    白雲飛注視著何楚舞的背影笑道:「這山賊雖然說話行事蠻橫無理,但倒還講幾分江湖義氣!」

    他沒有說,「將來只要打通了月河村到秦州府沿線,銀子就會大把大把的流向他的口袋。」

    「呵呵,那句話果然說得對呀!」白雲飛笑道。

    「哪句?」一旁的王曲星立即問道。

    白雲飛道:「要想富,先修路!」

    王曲星的眼珠子轉了轉,訕笑道:「高,高啊,實在是高!」

    白雲飛笑了笑,拎起口袋向鑄劍房裡走去。

    他心情今天之所以這麼好,最大的收穫還是因為,他在頻繁的體力勞動中,等級不知不覺連升了兩級。此刻的白雲飛的屬性如下:

    白雲飛

    等級:5

    經驗:1/500

    體力:43點

    筋骨:117點

    身法:161點

    內功:124點

    精神力:101點

    悟性:62點

    這個數據已經意味著,他現在如果要應付何楚舞的「地裂斬」,何楚舞也只有挨揍的份,所以白雲飛才向何楚舞提出合作的要求,何楚舞若不合作,他一個人要掃平亂石山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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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9 16:23: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秦王府初遇

    雪已化,遍地水霧。

    秦州府依然車水馬龍、繁華熱鬧,更何況這天是元宵佳節,全城到處張燈結綵,燈籠高懸,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按照上一次千尋臨別時的吩咐,白雲飛三人來到翠屏樓。

    一看到刻著「秦」字的玉珮,店老闆不敢怠慢,立即道:「三位貴人,請隨小人去秦王府!」

    白雲飛點點頭,一切都正如他當初所料,這千尋果然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不是出生王侯之家,就是富豪之門。

    秦王府在城東郊,白雲飛一看見門口那兩尊古老的獅子,就不禁暗忖:「這秦王府想必也有很悠遠的歷史了!」

    事實證明他很少猜錯,這秦王府正是東勝國諸侯秦先正的府邸,秦家世代為官,秦先正也深得天子信任,由於他常年在京都,於是秦州府就只有他的女兒千尋管看門戶了。

    「難怪她那麼老練,原來是這樣,一個弱女子也能主持大局,果然不簡單!」白雲飛這時才明白過來。

    「今天元宵節,希望借這喜氣做成生意,賺點過年錢回家!」白雲飛對納蘭真如是說。納蘭真微笑不語,這些天來,好運氣彷彿一直都伴隨著白雲飛。

    不過白雲飛這次卻錯了,當他走進秦王府大廳的時候,他不但看見了千尋,而且還看見了不少陌生人。

    看這些陌生人的裝束打扮,怎麼看怎麼也不像客人,反倒像是長年攜劍挎刀的江湖中人。

    一個王侯之家,怎麼來了這麼多江湖人士?

    白雲飛想不通,他也不願去想。

    他還是堅持他那個原則: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湊熱鬧的!

    「白公子,別來無恙!」千尋依舊如上次一樣禮貌有加,無論任何人見到她,都絕不會感到自己受了冷落。

    白雲飛還禮道:「托千姑娘的吉言,在下還好!」

    千尋笑道:「如此甚好,白公子請稍息片刻,待我和眾位朋友說些雜事再與公子長談。」

    「千姑娘請便!」白雲飛忽然發現,千尋雖然還是面帶微笑,但整個大廳裡的氛圍卻一點沒有節日的喜慶,反而充滿了一股緊張、焦躁的味道。

    「莫非這王府裡發生了什麼大事?」白雲飛不禁這樣想道。

    只見一個道士裝扮的男子站起身來道:「千姑娘把人命關天之事形容為雜事,難道人命豈非如雜草一般低賤?」

    千尋微微一笑,道:「道長豈非也為死去之人超度作法事,倘若我真認為人死就如雜草一般低賤,那麼道長所作的法事豈非更低賤?」

    一聽這話,白雲飛就忍不住暗暗好笑:生意場上的人,你跟她打口水仗,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道長愣了愣,似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伶牙俐齒的千尋了。

    在白雲飛三人來之前,這場口水仗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了,這麼多人竟然還是拿千尋毫無辦法。

    這時千尋忽然笑道:「三野道長、常州金刀王大俠、襄陽劍客萬大俠、唐門唐少先生、泰山五虎兄弟、辰州岳老先生,各位都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武林豪傑,今日到我秦王府上作客,家父因朝中政事繁瑣,故而無法招待大家,小女子代家父感激各位江湖朋友賞臉來此!」

    大廳裡,每個人都靜靜的聽著。

    千尋接著笑道:「秦王府及其封地乃是先帝所賜,當今聖上也知道,秦家世代忠良、精忠報國,即便是江湖朋友,王府也一樣歡迎作客造訪,絕不會冷落武林朋友。」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臉色忽然嚴肅起來:「當年我東勝國與仙林國於邊境淩絕山交戰,秦家封地殃及戰火,常言道國有難,臣民便無家,靜月山莊辛夢來辛莊主與東海之濱逍遙侯曾作客寒舍,王府以上賓之禮款待兩位當世高人,王府之禮儀,這數十年來從未變過,今日各位武林豪傑前來王府,無論各位前來的目的如何,但王府依然以禮相待,只因各位能來,那便是瞧得起我秦王府!」

    一聽到「辛夢來」和「逍遙侯」兩個名字,剛剛那挑語字毛病的三野道長立即轉變了態度,拱手道:「原來貴府與這兩位絕世高人有如此交情,貧道有眼無珠,冒犯千姑娘之處,還請千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他竟然連招呼也不打,掉頭就向大廳外走去。

    千尋笑道:「道長這是要走了麼?不送不送,慢走慢走!」

    一時間,剛剛被千尋稱為「大俠」、「先生」們的一群人同樣是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一大半。

    白雲飛這時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群人顯然是來找麻煩的。

    不過他看得既驚奇又佩服。

    他來到這個世界,本來對這個世界就不太瞭解,一聽辛夢來和逍遙侯這兩個名字居然嚇退了這麼大一群人,他不禁暗暗驚奇: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盛名,光憑名字就可以擊退一群人。

    白雲飛佩服的是千尋這份鎮定的氣度。

    他和千尋打過一次交道,知道這女子不簡單,也許是同為精明商人的緣故,千尋這番話不但明事理,識大體,而且還巧妙的威脅了這麼大一群人,白雲飛不禁暗暗佩服。

    三言兩語擊退一群人,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比高深的武學都還難練。

    眼看著前來找麻煩的人瞬間走了一大半,這時候,一直坐在大廳角落椅子上的一個人忽然站了起來。

    她一站起來,白雲飛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

    這是一個英氣勃勃的女孩子。

    一頂淡青色的風帽,一件墨綠色的批風。

    帽簷壓低了她滿頭的青絲,但卻壓不住他冷靜而沉穩的表情;寬大的披風雖然遮住了她的身段,卻遮不住裡面緊束的俐落勁裝。

    她的面色很嚴肅,眉很重、也很利,就像畫師刻意劃上去的一筆,不過這些都讓人印象無法為之深刻,她最讓人感覺難忘的便是她的那雙眼睛,她的眼睛就像冬夜裡的寒星,既明亮又彷彿蒙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出她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女孩子不及千尋那麼漂亮,但她的氣度、她的冷靜、她的沉著,就連白雲飛都忽然覺得:這人必然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而且絕不像剛才那些「大俠」「先生」們那麼膽小怕事,這種人,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的。

    「千姑娘有禮!」女孩拱手作揖。

    千尋微微一揖,還禮道:「陸捕頭別來無恙,上次京都一別,承蒙諸葛先生盛情款待,今日陸捕頭大駕光臨,請容小女子設宴為陸捕頭接風洗塵。」

    「原來她是捕快!」白雲飛暗暗忖道。

    只不過這個捕快卻一點沒有官家中人的樣子,看她一身裝束,反倒像個行走江湖的女俠。

    「千姑娘不必客氣!」陸新月微微拱手,然後轉身向門外揮了揮手,早已等候在外的家丁抬了幾副草架進來。

    白雲飛這才吃了一驚,家丁抬進來的竟是幾具屍體。

    難怪這裡來了這麼多人,氣氛又這麼緊張,原來是這裡出了人命。

    陸新月道:「千姑娘,這幾人乃是我門中捕快,前兩月朝廷重臣吏部尚書楚大人官邸被賊人洗劫,承蒙諸葛先生重咐,新月負責此案!」

    千尋還是微笑道:「有勞陸姑娘了!」

    陸新月繼續道:「我這幾位同僚至京都一路追查線索到此,賊人蹤跡已在秦州府顯露,剛剛那幾位,我若是猜得不錯,必然與此案有些關聯,但是見我的三位同僚已遭毒手,便必然不會再打攪千姑娘了。」

    千尋道:「既如此那是最好,我秦王府歷來公正廉明,絕不會與賊人有染!」

    「如此最好!」陸新月拱手道:「千姑娘,我三位同僚命喪於王爺封地,實不願打攪王府,無奈這裡回京都還有些路程,千姑娘若是方便的話,請容新月在府上休整幾日,連日奔波,今日已甚感勞累!」

    千尋的臉上還是掛著微笑,道:「陸捕頭儘管在王府住下,也請容千尋為新月姑娘一盡地主之宜!」

    這兩人雖然言語之間相當客氣,但目光交錯,彼此顯然都已讀懂了對方的用意。

    一旁的白雲飛也大致明白過來,這陸新月追查案件到此,線索到了秦王府就斷了,而秦王府來頭極大,這陸新月並不就此甘心,她不能對王府無禮,但也不能置案件於不顧,於是聲稱自己勞累要在王府住上幾日。

    一個捕快要在你家裡住幾日,這是什麼意思,恐怕沒人不明白的。

    誰知千尋竟也一口答應下來,白雲飛只覺得這兩個女子都不簡單。

    千尋精明能幹,一個弱女子也照看門面,頗有些大家風範;而這陸新月舉手投足之間也透著一股冷靜精明,這人也絕非凡人。

    陸新月忽然轉過身,目光落在了白雲飛身上:「還未請教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作為捕快,陸新月閱人無數,在場的人她大部分都認識,但惟獨白雲飛總讓她感覺有些不同。

    白雲飛笑了笑,道:「在下白雲飛!」

    陸新月點了點頭,眼前的苗人風和納蘭真一看便知道不是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而這白雲飛雖然也穿著鄉下獵人的衣裝,但她總覺得白雲飛英氣逼人,武功顯然也有很深的火候,絕不會是江湖中的無名之輩。

    但她偏偏從未聽說過白雲飛這個名字。

    陸新月站在原地,盯著白雲飛三人不說話了,她的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尖刀,只不過這把刀並未出鞘。

    捕快的毛病就在於,不但懷疑任何人,有時候連自己也懷疑。

    納蘭真被陸新月這淩厲的眼神盯得幾乎受不了了,但白雲飛還是微微的笑著,他不在乎。

    他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對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完全不在乎。

    「白公子可是千姑娘朋友?」陸新月冷冷的問道。

    這話當然是沖千尋問的,千尋笑道:「白公子正是千尋的朋友!」

    陸新月笑了笑,道:「千姑娘交友廣闊,不但連江湖中人都常出沒秦州府,而且就連鄉下獵戶也能和王府搭上關係!」

    這話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恐怕連賊人強盜都大有可能和王府有關聯!」

    千尋並不生氣,笑道:「陸捕頭連日勞累,就請到西廂房歇息吧!」

    陸新月慢慢的走了出去,白雲飛不禁暗忖:難道這捕快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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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0 10:42:1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六扇門名捕

    即使在夜色下,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都還讓人看不清全貌。

    即使是這冬日寒夜,也絲毫讓人感覺不到冰冷,尤其是面對千尋這樣的熱情好客的王府千金,白雲飛更沒有理由不在亭中與佳人詳談。

    「生意嘛,本來就是談出來的,並不是買賣出來的!」白雲飛笑著說道。

    千尋也忍不住讚道:「白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對生意之道甚是精通!」

    白雲飛謙虛道:「千姑娘過獎了!」說完,他把事先就準備好的包裹放到了涼亭中的石桌上。

    千尋笑道:「卻不知公子這次能為我帶來何等新奇武器!」

    白雲飛笑了笑,從包裹裡拿出一支箭來。

    千尋接過,仔細凝視著,許久才道:「這箭單看形狀,與普通箭支似乎並無區別,但這箭全身呈現黑色,彷彿質地似乎又與普通箭大為不同。」

    白雲飛讚道:「好眼力!」說完,他拿過箭,站起身,暗中運力,然後把箭徑直向自己面前的地面插下。

    「哧」的一聲,只見箭頭一下子就沒入青石板地面,白雲飛忽然又把箭拔起,只見箭身絲毫無損,地面卻多了一個小洞。

    千尋驚訝道:「此箭竟然如此堅硬!」

    白雲飛笑道:「這箭名為黑鐵之箭!」

    千尋道:「黑鐵之箭?莫非箭身是以黑鐵打造?」

    白雲飛道:「正是黑鐵所製!」

    千尋道:「據說這黑鐵是難得的礦石,需要在寒冷的高山深處才能尋得,一般武器加入一點黑鐵就可變得鋒利無比,若箭支加入黑鐵,那麼就可以穿透甲冑、盔甲、盾牌等防禦寶甲,公子竟然採來了這百年奇石,卻不知是黑鐵是百年奇材,還是公子是百年奇才。」

    白雲飛笑了,他沒想到千尋居然也開起了玩笑。

    談生意,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人們都喜歡在歡樂的氣氛下愉快的進行。

    千尋繼續道:「公子既能採來這黑鐵,想必對黑鐵的採集之法頗有心得罷?」

    白雲飛不禁暗暗讚歎,這女子確實思維敏捷,她要的東西果然不是這箭,而是黑鐵。

    白雲飛笑道:「千姑娘,這黑鐵確實不容易採集到,這次採集黑鐵,我已經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千尋笑道:「價錢不是問題!」

    白雲飛道:「價錢確實不是問題,但黑鐵也確實太少,採集之人就算懂得採集的辦法,不過也沒東西可采也是枉然!」

    千尋吃吃笑道:「難道公子這次來秦州府就只攜帶了這一支箭?」

    白雲飛道:「不瞞姑娘,這次我挖掘出來的黑鐵礦石共裝了五匹馬匹,如果按我的計算,這五口袋黑鐵,已足夠做出六千多支黑鐵箭了!」

    千尋道拊掌笑道:「那,白公子開個價吧?」

    白雲飛笑道:「千姑娘認為五袋黑鐵能值多少價錢?」

    千尋笑了笑,淡淡道:「三千兩白銀,公子意下如何?」

    白雲飛大笑道:「三千兩就三千兩,千姑娘的誠信,我是信得過的!」

    千尋忍不住道:「公子果然還是那般爽快!」她轉頭對身邊的丫鬟道:「鈴兒,去取銀票來送與公子!」

    銀票很快到了白雲飛手中。

    千尋道:「這是京都『悅來』錢莊的銀票,東勝國十九州通用,隨時兌現!」

    白雲飛笑道:「千姑娘想得周到,在下就此謝過了!」

    白雲飛若是知道這張銀票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的話,此刻他恐怕就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

    一夜無眠。

    天一亮,白雲飛三人就離開了王府。

    在秦州府的『悅來』錢莊分號兌換了三千兩白銀後,苗人風和納蘭真眼睛都看直了。

    白雲飛簡直是個找錢專家,三千兩白銀是個什麼概念,從月河村牽來的五匹馬都馱了整整三大口袋。

    納蘭真忍不住道:「白大哥,你真像村長說的那樣,是咱們村的福星!」

    白雲飛哈哈大笑:「運氣好罷了,哈哈!」

    三人興高采烈的上路,與上次一樣,黃昏時分又來到了亂石山山腳下。

    「不知道那個何楚舞這次會不會攔路搶劫?」白雲飛不禁這樣想道。

    事實上過年這幾天,何楚舞和陳大鵬沒有哪天不攔路搶劫的,但每次都苦等一天空手而歸。

    年關整整十五天,秦州府通往仙林國邊境的官道上,愣是沒有一個過往的客商,而這一次,當何楚舞等眾山賊揮著大刀小刀大呼小叫著衝上來時,一看是白雲飛,何楚舞又傻眼了。

    「他***,又是你!」何楚舞怒道。

    白雲飛笑道:「對,又是我!」

    何楚舞無奈的揮了揮手,道:「算了,我不與你計較,你快些離開,莫讓我下次再看見你!」

    白雲飛一揚手,一道白光飄去,何楚舞伸手接過,攤開手心一看,竟是一錠銀子,掂了掂份量,少說也有五十兩。

    何楚舞抬起頭愣道:「你這是?」

    白雲飛笑道:「你小哥我今天心情好,賞你的,你下次若也不攔我的道,我還會賞你!」

    何楚舞盯著他,半天吐出一句:「算你識相,咱們走!」

    一夥山賊眨眼間居然又退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了:「和山賊有染,我昨天確實沒有看錯,你果然大有問題!」

    聽到這個聲音,何楚舞愣住了,白雲飛也愣住了。

    何楚舞發愣是因為面前明明沒有人,而聲音卻好像偏偏是從前面傳過來的。

    白雲飛吃驚是因為這一路行來,他和納蘭真竟然都沒有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

    正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回過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寬大的風帽,墨綠色的披風,寒星般的眼神,全身透著的冷靜、沉穩、銳氣,這簡直就不應該是一個女子所擁有的。

    但她都一一概括其中。

    陸新月!

    除了陸新月還有誰?

    白雲飛下馬,走上前,拱手道:「姑娘一路奔波辛苦,不在王府休息,怎麼反而來到這荒郊野外呢?」

    陸新月注視著他冷冷道:「白公子果然非尋常商人,竟與山賊在官道上做起生意來了!」

    白雲飛忍不住打了個哈哈,笑道:「生意就是生意,生意是和人做的,山賊也是人,生意既然可以和王府做,同樣也可以和山賊做,這並沒有什麼不對?難道姑娘言下之意,生意要和不是人的動物做那才叫生意?」

    白雲飛一番搶白,聽得眾人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怪話?

    不過陸新月臉上卻毫無表情,她看起來永遠都是冷冷的,從不會把內心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一看陸新月的神態,白雲飛就暗叫倒霉了。

    這個女子顯然不像何楚舞那樣三言兩語就被激怒,越是不容易被激怒的人,就越是難以對付。

    陸新月忽然開口道:「我今日既然能夠追查到此,無論你們說什麼都沒用,犯案之人趕緊站出來束手就擒,否則抗拒官家辦案,一律格殺勿論!」

    這本是標準的捕快官腔,但從她口中一說出來卻自有一股嚴厲肅殺之意,無論任何人聽到都不得與之違抗,就連白雲飛都不禁感覺背脊有些發涼。

    一聽這話,何楚舞驚訝道:「娘的,竟然是捕快!」

    眾山賊一片騷動。

    兵與賊自古以來都是對立的,何楚舞不和白雲飛拚命那還有理由,那還可以解釋,但是一見到捕快,那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陸新月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捕快,還不放心兵刃束手就擒,否則丟了性命反倒冤枉!」

    何楚舞猛的豎起了鬼頭大刀,冷冷道:「小丫頭,來我亂石山,神仙也悲慘,老子今天不剁了你,你改日若引來官兵,豈不是斷了老子的財路麼?」

    陸新月冷冷道:「我勸你最好還是束手就擒,否則枉送性命!」

    何楚舞不再說話,操起大刀就衝了上去。

    兵賊之間,任何話語都是多餘。

    「呼」的一聲,刀鋒呼嘯著向陸新月掃去。

    只見刀鋒就快掃到陸新月身上時,陸新月忽然動了,她不動則已,一動就驚人。

    墨綠色的披風突然盤旋著飄上了半空,她整個人也凌空騰起不下三米高,這突然的一跳,何楚舞的刀自然就掃空了,陸新月的黑皮靴忽然一下子掃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一跳、一轉、一踢,何楚舞竟然被踢飛了出去,躺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再看陸新月,她落地後穩穩的站在那裡,就像是動也沒有動過。

    白雲飛駭然了。

    陸新月這一動,他已經看出陸新月不只是高手那麼簡單了。

    這平地掠起的「旱地拔蔥」輕功絕技,如果沒有500以上的身法,絕對用不出來;其次,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腳,事實上就是《劍光》裡的鴛鴦腿,這種腿法可以連續踢出很多腳,陸新月剛才若是存心要何楚舞的命,何楚舞這會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陸新月忽又冷冷道:「犯案之人趕緊站出來束手就擒,否則抗拒官家辦案,一律格殺勿論!」相同的話她又重複了一次,白雲飛有點迷糊:「也太機械了吧,用得著連續說兩次嗎?」

    何楚舞這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定後握緊大刀,暗中運力。

    剛才被對方踢飛了出去,其實他也知道對方的武功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自己萬萬不是對手,不過他還是決定拚一拚。

    只因山賊若是落到了捕快手裡,那後果可想而知。

    一看何楚舞的握刀姿勢,白雲飛睜大了眼睛,他也想看看陸新月這次怎麼應付何楚舞的「地裂斬」。

    「她唯一能擋住的法子就是閃避,否則一般人根本擋不住刀客的這個技能!」白雲飛這樣想道。

    但是他想錯了,當何楚舞揮舞著刀跳到半空中的時候,陸新月的靴子再一次踢中了他,而且這一次陸新月並不客氣,連續三腳接連不斷的踢在何楚舞的面門上,何楚舞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他的地裂斬縱然聲勢驚人,威力極大,無奈對方根本就不允許他發出來。

    「大當家,大當家!」眾山賊驚呼著撲了過去。

    「鴛鴦腿,這確實是鴛鴦腿!」白雲飛喃喃的說道。

    陸新月再度落地,背負著雙手沉聲道:「我再說最後一次,犯案之人趕緊站出來束手就擒,否則抗拒官家辦案,一律格殺無論!」

    看著她冷漠而無情的表情,滿臉鮮血的何楚舞忽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你,你,你,你莫非就是六扇門的四大名捕之一,陸,陸新月?」

    陸新月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麼就不應該向我出手!」

    何楚舞忽然不說話了,他知道,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了,而且他這條命今天也非丟在這裡不可。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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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1 18:00: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山賊的義氣

    東勝國,沒有她破不了的大案奇案,也沒有她對付不了的強盜山賊。

    何楚舞掙紮著又爬了起來,他的目光中掩藏不了恐懼之色,但他的目光中又充滿了另一種奇怪之色。

    他忽然向後招手,道:「兄弟們,拿酒下山來沒有?」

    所有人愣住,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喝酒,難道他要用酒來壯膽?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今天難逃這一劫?

    酒是烈酒!

    上好的燒刀子,一喝下去全身彷彿就有團火在燒。

    何楚舞抱著酒罈子喝了一口後,臉上的顏色就和衣襟上的鮮血一樣紅,彷彿就像是火在燃燒。

    何楚舞忽然道:「兄弟們,半年前,你們舞哥我說過,要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咱們雖然是山賊,但山賊也有山賊的規矩!」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誰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何楚舞道:「我何楚舞不夠義氣,咱們這半年來,沒有搶到任何錢財銀兩,對不起兄弟們,讓大家跟著我挨餓,今天,這個六扇門的爪牙來到這裡收拾我何某人,六扇門四大名捕的威名老子自然知道!」說到這裡他指了指陸新月,「何某人技不如人,今天情知難逃一死,老子我不想連累兄弟們,兄弟們此刻請離去,老子何楚舞絕不怪他,只希望十八年後,老子還能和大家做兄弟!」

    這番話說出來,沒有人出聲,就連白雲飛也沉默著。

    何楚舞比他想像中講義氣。

    義氣!

    什麼是義氣?

    千百年來江湖中關於「義氣」的故事實在是太多太多,可是從來沒有人聽說山賊也講義氣的。

    但有些人無論是不是賊,他們都值得尊重,值得敬佩!

    只因,他們是人!

    何楚舞說完這番話後,眾山賊沒有一個人動,安靜得就像萬古沉默的亂石山。

    他們比何楚舞想像中還講義氣。

    何楚舞忽然怒了,罵道:「一群龜孫子,你們是聾子嗎?老子喊你們走,你們沒有聽見嗎?」

    眾人還是沒有動,只因他們全都知道,強敵當前,這大當家的不願意讓大家陪著他一起死。

    可是何楚舞越是罵得厲害,他們就越是無動於衷。

    何楚舞忽然大笑:「好,好,都是老子的好兄弟!大家不走,咱們喝了這罈酒,一起到陰曹地府做兄弟!」

    一罈酒傳了下去,二十多個山賊一人喝了一大口,不多時,每個人的臉上彷彿都燃起了一團烈火。

    何楚舞來到一個年紀彷彿有些大的山賊面前:「老曲!」

    老曲立即道:「舞哥!」

    何楚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走吧,快點走,我絕不怪你,這半年咱們沒收成,是我不對!」

    老曲半年前新婚,兒子還沒有滿週歲,老曲明白何楚舞的意思,心裡既難受又感激。

    看見老曲離開人群,何楚舞又來到一個年紀很小的山賊面前,道:「虎子,回去,回老家去!」

    虎子道:「舞哥,老子不走,老子不怕死,老子要是走了,豈不是不夠兄弟?」

    何楚舞「啪」的給了他一巴掌,怒道:「忘了你家裡的老娘了嗎?」

    虎子不說話了,掉過頭去的時候,眼眶裡已是滿盈熱淚。

    白雲飛看著他們,忽然覺得心頭一股熱血上湧。

    這些人是山賊,可是這些山賊卻比名捕更值得尊重。

    山賊堆裡有真情,但名捕站在那裡,卻反而顯得冷漠無情。

    這時,山賊堆裡終於有人發出了一身長歎:「是我,我若是再不出來,就真的變成龜孫子了!」

    陸新月冷冷道:「我早說過,犯案之人早該自覺站出來!」

    何楚舞驚訝的注視著人群裡走出來的兩個人,這兩人分別是二當家陳大鵬和三當家肖成志。

    只聽得陸新月忽然道:「半年前,吏部尚書楚大人家中被賊人所劫,賊人所劫銀兩高達十萬兩銀子,據六扇門線索,賊人頭目正是『秦州雙刀』陳大鵬和肖成志!」

    聽到這番話,何楚舞驚訝得無以復加。

    白雲飛也驚訝了。

    肖成志道:「都說四大名捕如何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陸捕頭好厲害的眼力,竟然知道我們兄弟在這裡!」

    陸新月冷冷道:「天恢恢,疏而不露,你們隱姓埋名躲在這裡假裝山賊也沒有用!」

    肖成志冷笑道:「在這裡當山賊總勝過在朝廷做鷹犬!」

    陸新月的眉毛一挑,道:「大膽!」

    肖成志道:「陸捕頭,你俠名遠播,而且我肖成志敬重諸葛先生是公正嚴明之人,吏部尚書楚秋本是貪贓王法的貪官,我們兄弟所劫得那十萬兩不義之財,早已分發給仙林國邊境的窮苦難民。」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了看何楚舞,道:「我們在這裡落草為寇半年,除了大當家前兩月劫得月河村兩車糧食外,我等雖為山賊,但從未做過半點傷天害理之事,即使是半月前的搶劫,我們都已受到了這位白公子的懲罰,秦州雙刀雖不是什麼有名的人,也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但自信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劫這貪官雪花銀,我兄弟認為這並無不妥,今日陸捕頭追捕到此,我兄弟若是戰死,也絕無怨言!」

    說完,他手中便多了一把長刀,看模樣,他似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準備血戰了。

    白雲飛卻不禁暗暗歎息,山賊也好、名捕也罷,那只是一個名稱,這世上的公義,都需要真正有資格稱得上是人的人去完成。

    盜亦有盜,也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陸新月道:「很好,秦州雙刀果然是痛快之人,我問你,你們二人可曾知罪?」

    肖成志臉色一變,道:「何罪之有?」

    陸新月忽然歎息著,道:「你這是何苦?何不跟我回京都刑部請罪?」

    肖成志道:「你不用假惺惺的在這裡作好人,讓我向朝廷鷹犬屈服,肖某人寧死不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刀!」

    那個「刀」字還沒說出,人就掠出,只見刀光一閃,他整個人就似老鷹一般撲去。

    刀光淩厲,刀身在半空中嗡嗡作響,刀就似通靈了一般。

    地裂斬!

    標準的地裂斬!

    而且從肖成志手中發出來的地裂斬不知比何楚舞的地裂斬威力強出去多少倍。

    因為他是說發就發,不需要像何楚舞那樣停頓運氣。

    何楚舞忍不住暗中歎息:「你們兄弟半年前來我亂石山,想不到你們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人!「

    「轟」的一聲劇響,枯草地上被這一刀炸出一個大洞,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絲毫沒有想到這平時了不起眼的三當家居然身懷如此絕技。

    肖成志一刀劈出,緊接著刀身上挑,他整個人也一掠而起,刀光在半空中捲起,堪比流雲驚空。

    這一刀當真聲勢驚人,而且誰也想不到他前面一劈只是虛招,這後面一挑才是真正的殺著,這正是《劍光》裡劍士刀客的中級二階技能——升龍擊。

    升龍擊威力不強,只因它的真正威力需要地裂斬作前奏基礎,地裂斬一劈出去,一般人只能躲不能硬擋,如果對手後退,地裂斬立即化為衝殺劍術直刺而去;對手若利用輕功上升,升龍擊一下子就變成了絕殺,因為半空中任何人都沒辦法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接這一招。

    地裂斬+升龍擊,只要一個人內功身法足夠高,這連擊招數可以反覆交替使用,如果是在《劍光》裡,劍士刀客對付那些刺客、輕功高手、法師、術士流的高身法高手,這一招是致命的。

    陸新月的「旱地拔蔥」輕功用了出來,這本是絕對優雅、飄逸的輕功,可是眼看著肖成志的刀就跟著掠了上來,她沒有閃避,事實上她也沒辦法閃避。

    那一刻,白雲飛看得很清楚,刀光在就快*近陸新月時,陸新月在空中好像揮了揮手,她就像是向天空中的雲彩揮手一樣,肖成志就如秤砣一樣重重的摔了下來,刀光當然也跟著消失。

    肖成志跌落在地的時候一動不動,刀也撒手掉在一旁,只因為他想動也動不了了。

    他的喉嚨上,插著一根閃著金光的細針。

    陸新月的暗器,絕對的名副其實,絕對的一擊斃命。

    肖成志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目光裡全是驚懼和懷疑,他彷彿到死都不敢相信,對方居然還能在這種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發出飛針來。

    陸新月穩穩的落在地上,冷冷道:「賊人肖成志已伏法,陳大鵬,趕快拋下兵刃束手就擒,跟我到京都刑部請罪,陸新月在此可保證,主動伏法朝廷定會從輕發落,否則格殺勿論!」

    這一次,沒有人再出聲,她的「格殺勿論」現在絕對不是說出來嚇唬人的了。

    就連白雲飛也看呆,這陸新月起碼也是等級上了100級的高手,此刻就算十個、二十個陳大鵬一起上也絕不是她對手。

    碰到這樣的捕快,所有的強盜山賊也許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

    那就是——死!

    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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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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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3 22:13: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壯士怖悲歌

    風很冷,像刀子一般冰冷。

    他忽然向陸新月拱了拱手,道:「陸捕頭,陳大鵬自知不是你對手,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話!」

    陸新月道:「問!」

    陳大鵬道:「肖大哥被你所殺,我想問一句,他是不是真的該死?」

    陸新月冷冷道:「是,但又不是!」

    陳大鵬道:「為何?」

    陸新月道忽然歎了口氣:「肖成志本是秦州能人巧匠,在秦州一帶已具俠名,但卻搶劫朝廷命官,滅殺命官族人,本是俠士,又何苦作此等不智之事,我東勝朝綱嚴明,任何作奸犯科之人,必遭嚴懲!」

    陸新月頓了頓:「吏部尚書楚秋,貪汙朝廷賑災銀兩據為己有,此等罪行同樣必遭嚴懲,肖成志劫得銀兩,但卻用以分發窮苦大眾,自己不貪分毫,無愧為江湖俠義本色,人雖死,但聲名長在,只是可惜,唉,可惜……」

    她神態之間,似乎也為肖成志的死而惋惜。

    也許,她本可以不殺肖成志的,可她是捕快,江湖中,沒有不誅殺強盜的捕快。

    江湖,總是讓人無可奈何。

    陳大鵬點點頭:「六扇門果然公正,諸葛先生麾下,四大名捕果然是公正的,能博得陸捕頭如此評價,肖大哥也可瞑目了!」

    說完,他轉身向何楚舞道:「我兄弟流落邊境,承蒙何兄照顧,雖然蒙受著強盜的罪名,但認識眾兄弟,我兄弟此生也無憾!」

    天,忽然有些灰暗。

    寒風中帶著一種令人不顫而慄的肅殺之意。

    陳大鵬忽然轉過身,面對眾人,緩緩道:「我的兄弟慘遭殺害,我卻在這裡不敢上前,就像是一條狗似的躲著。」

    他沒有半句感激或哀慟的話,一開始就切入正題,但他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卻沒有人知道,所以每個人都靜靜地聽著。

    陳大鵬接著道:「我不敢上,並不是怕死,而是我知道我上去只會死得更快,但更重要的是要等到今天,等到今天我們兄弟冤名洗刷!」

    他頓了頓,轉身面對陸新月,道:「我沒法子殺你為我兄弟報仇,但我兄弟既然已死,我也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正如何兄所說,到了陰曹地府,我和肖大哥還是好兄弟……」

    他並沒有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已抽出了刀,一把薄而鋒利的刀,割斷了他自己的咽喉!

    這一轉變實在太快,快得令人出乎意外,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鮮血飛濺,他的屍身還直挺挺地站著,過了很久才倒下,倒在了肖成志的屍體旁,他倒下去的時候,大家才驚呼出聲。

    他的表情很平靜,也許他死的那一刻,他的內心都是平靜的。

    一個人無怨無悔的死去,也許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白雲飛愣住了,陸新月也愣住了,所有人全都愣住。

    陳大鵬自殺了,他居然自殺了!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也許難逃一死,也許是他自己死不死都不重要,那麼重要的是什麼?

    何楚舞慢慢地走向陳大鵬,陳大鵬雖已倒在枯草上,但在他感覺中,卻彷彿永遠是站著的,而且站得很直。

    這是他的兄弟,也不愧是他的兄弟。

    陳大鵬雖然已死,但其壯烈氣節卻必將長存江湖,流傳東勝。

    何楚舞忽然覺得熱淚盈眶,他慢慢地跪了下來,他平生從不肯向人屈膝,無論是白雲飛還是陸新月,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都不能令他屈膝。

    但現在他卻心甘情願地跪下,因為只有如此才能表示出他的尊敬。

    風在吹!

    不停地吹!

    刮著如刀冷風的亂石山,一剎間成了熱血男兒的英雄地。

    陸新月歎息著,轉過身緩緩的離開了。

    她要走,無關捕快本職,而是她知道這地方已經成了一個只能有真正男人存在的地方,而她是女人,熱血男兒的江湖,女人只能走開。

    陸新月一走,白雲飛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對苗人風道:「苗大哥,你們先回去,我去秦州府一趟再回來!」

    苗人風道:「白兄弟這是……」

    白雲飛也來不及向他多解釋什麼,拿過一柄黑鐵鑄成的長劍就轉身飛奔而去。

    因為他已經發現,陸新月的到來已讓他不知不覺的捲入了一場巨大的麻煩之中。

    這麻煩不解決,將來不但是他有麻煩,而且月河村也會有麻煩。

    所以他沿著原路返回了。

    好在陸新月走得也並不快,她走得慢是因為她從來不會把力氣浪費在走路上。

    該出手的時候,她快得驚人,該走路的時候,她也慢得無比。

    拐過一道山路,陸新月忽然就停住不動了,口中冷冷道:「你為何跟來?」

    白雲飛暗暗吃了一驚,這麼遠的距離她竟然也能感應到,不過他還是笑了笑,道:「你既然能跟我,我為什麼就不能跟你?」

    陸新月轉過身,緊緊的盯著他:「你若是想去『悅來』的秦州分號打聽消息,我勸你不必了!」

    白雲飛更加暗自心驚:這名捕果然厲害,居然知道自己的目的。

    陸新月忽然從腰間抽出一張銀票,白雲飛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銀票果然是自己在悅來分號兌換的那張三千兩銀票,他不禁笑道:「你果然就是靠這張銀票找著我的!」

    陸新月道:「犯人已死,你與本案並無關聯,我勸你一句,莫要跟來,否則……」

    白雲飛笑道:「否則阻撓官家辦案者,一律格殺無論?」

    陸新月冷冷道:「你知道最好!」

    白雲飛笑道:「我是犯人嗎?我又所犯何罪?」

    他料定陸新月不會向自己動手,這名捕雖然武功高絕,但腦袋似乎也有些迂腐。

    其實在任何世界,捕快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職業,要拿人、要動手、就得講事實、講證據,白雲飛和何楚舞雖然也被她懷疑,但她拿不出證據來。

    白雲飛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大膽追來。

    誰知陸新月再不答話,只是轉過身就走,這又大出白雲飛意料。

    而更讓白雲飛意外的是這一次陸新月「走」得快了,她突然向前一縱身,整個人就竄出去好幾米遠,再仔細一看,她的腳尖彷彿掂在枯草地上,整個人卻向前在飄,白雲飛的視野裡,陸新月這行走速度比百米短跑衝馳都還快。

    這是「草上飛」的輕功絕技,應該說,身法一旦上了300,輕功才剛剛入門,不過她的輕功造詣白雲飛剛已經見識過了,他知道,現在無論他怎麼追,那也是萬萬追不上陸新月的。

    「呵呵,等我再升幾級,我看你快還是我快!」白雲飛嘴上雖這麼說著,但腳步卻一點沒有放慢。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趕在陸新月之前先到達秦王府。

    儘管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他必須趕去,他不能讓陸新月斷了自己的財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不能讓一個村的人忍凍挨餓。

    有些事情,他願也好,不願也好,都非去做不可,只因為他是白雲飛,不是別人。

    白雲飛趕到秦王府的時候,王府的燈籠仍然高高掛著,大門也如同往常一樣敞開著,但裡面就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王府竟似安靜得不正常。

    「糟糕!難道那陸新月已經來過了?」白雲飛暗忖道。

    「有人嗎?」白雲飛向大院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喊道。

    沒有人。

    更沒有人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四周如鬼眼般的燈籠,紅紅的燈火飄忽在黑暗中更顯詭異。

    「呼」的一聲,半空中一條黑影淩空落下,其動作快如鬼魅。

    白雲飛忽然倒了下去。

    他不是被打倒,而是非常自然的仰面躺下,就像全身沒力氣了躺下睡覺一樣。

    只因他知道頭頂上對方掃來的這一腳已經封死了他正面和左右三條路,而這一腳的力道並不小,硬擋是擋不住的。

    所以他很聰明的選擇躺下,這一躺恰恰避開了對方攻勢淩厲的一擊,他動作雖然笨拙,但卻非常實用、有效。

    那黑影一擊不成,竟然還能在空中收勢,淩空一個「鷂子翻身」,這一翻就翻到了不遠處的台階上穩穩的站著。

    這份輕功,的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白雲飛從地上爬起來,笑道:「哈哈,想不到捕快也會偷襲,厲害,果然厲害,果然是正大光明的法子!」

    他故意把「正大光明」那幾個字加重語氣,顯然是嘲笑陸新月。

    陸新月冷冷的看著他:「只要能把人打倒,無論用什麼法子並不重要!」

    白雲飛笑道:「嗯,不錯,我倒!我是倒了!」

    陸新月冷冷道:「我早說過,你最好不要跟來,你若定要逼我出手,我不會對任何人客氣!」

    白雲飛道:「我並不想找麻煩,但也不想麻煩來找我,我跟來只是不想你擋我財路而已!」

    陸新月的眉頭挑了起來,道:「你定是要逼我出手?」

    白雲飛歎了口氣,道:「唉,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呢?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逼你出手了?」

    陸新月冷笑道:「你嘴上雖未這樣說,只怕心裡是這樣想的!」

    說完,她不管白雲飛如何嘲笑,身形一縱,人已掠了過來。

    墨綠色的披風在夜色下就像是隻老鷹展開了雙翅。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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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3 22:45:1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不打不相識

    事實上,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武功是無敵的。

    陸新月的鴛鴦連環腿顯然遵循了這個武學原理。

    她的身法本來就夠高,腿法基礎也夠紮實,所以她人一掠起來,雙腿簡直比人的雙手都還靈活,那一瞬間就在空中連續踢出了七腳。

    這七招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它們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攻。

    她一向認為,最好的防守也就是進攻,所以她人一飄起來,連續七招基本上都隱隱指向白雲飛上半身七大要害穴位。

    白雲飛沒有躲,他那還不到200的身法面對如此高手,就連對方的動作都看不清,更不用說躲了。

    屬性之間的差距一旦相差50以上就不是同一個檔次上的了。

    但陸新月連續七腳踢出再翻身落到台階上後,白雲飛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臉上還是帶著那懶懶的笑容。

    那模樣就像是剛剛看陸新月耍了一趟猴拳一樣,他開心得不得了。

    陸新月的臉色變了,剛剛踢出去的這七腳,或掃或壓、或撩或旋,可以說根本沒有任何毛病,但對方卻在自己要靠近的那一剎間亮出了一把黑幽幽的長劍,看那漆黑無光的長劍,她就料到這絕非普通兵刃。

    而最重要的是無論她的腿怎麼踢過去,對方就只是把握劍的姿勢變了變,橫劍護胸,橫劍當頭、舉劍示意……那情形就像是在欣賞劍身一樣,但其實不然,因為那劍雖然沒出招,但隱隱中卻防得密不透風,自己如果強攻,腳就會自動撞上對方的劍刃。

    腳撞上劍刃,結果可想而知。

    最好的防守有時候也是最好的進攻,白雲飛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陸新月的鴛鴦腿法。

    說是輕描淡寫,實則無比凶險。

    論功力和屬性,白雲飛現在的實力差陸新月還差得遠,但他曾在《劍光》中積累了無數豐富的實戰經驗,多的是怪招奇招,所以他總能化險為夷。

    在陸新月打敗何楚舞的時候,白雲飛其實就已經想到了現在這個對付鴛鴦腿的辦法,這辦法就是憑借經驗預判,對方一動自己就把劍停在那裡讓對方自動送貨上門,這正是打鬥一道,途徑之多,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還是那句老話,高手相爭,拼的並不僅僅是武功。

    「你這是什麼劍法?」陸新月忽然道。

    「不是好劍法!」白雲飛的目光還停留在劍身上,他看來看去的,就好像劍上有銀子一樣。

    陸新月怔住:「不是好劍法?」

    白雲飛笑道:「不能打倒對手的劍法,那就不是好劍法!」

    這本是陸新月剛剛說過的話,白雲飛現在還給了她。

    陸新月一張臉頓時氣得發青:「好,好,很好!」

    白雲飛大笑道:「哈哈,我本來就很好!」

    陸新月簡直氣壞了,白雲飛一臉陰惻惻的笑容活脫脫一幅流氓無賴的模樣,彷彿這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調戲她。

    名動十九州的四大名捕之一,即使是江湖上再玩世不恭的人見了她都得禮讓三分,誰知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竟然如此嬉皮笑臉。

    「你既然無禮,就不要怪我無情!」陸新月冷冷的說著,隨即整個人騰空而起。

    白雲飛立即收起了笑容,他知道陸新月必然又有新絕技要出來了。

    陸新月出道至今已有七年,以暗器成名,江湖中,能夠躲開她暗器的人實在不多。

    六扇門四大名捕也屬她最擅暗器和輕功,這一躍,白雲飛的劍若想擊中她的話,除非他會飛劍。

    他不會,所以他也只有把對方看著,不過他看人就不同於別人,因為他的天開眼把陸新月手上的金針看得一清二楚。

    暗器在要發出來的那一瞬間,白雲飛這次先動了。

    「刷刷刷刷!」夜色下的王府大院中忽然飄起陣陣劍光,仔細一看,這劍光像是在旋轉一樣,只因白雲飛向後跑去,他一邊跑、一邊跳、一邊又在空中旋轉,他整個人就像個陀螺般旋開了。

    這是劍士刀客的中級三階技能——旋風斬。

    這旋風斬單獨發出來其實也沒多大威力,它是配合地裂斬、升龍擊的連擊招數,但它需要一個劍客的高身法來,尤其是以一對多的時候,這旋風斬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旋進敵人堆裡,然後一個升龍擊挑上高空,再就是一個地裂斬,這套連擊招數不但能巧妙的保護自己,而且很容易給敵人首腦造成致命一擊。

    現在白雲飛用了出來,如果是在《劍光》裡,其他玩家恐怕當場就要喝彩,因為他這旋風斬不但旋得快,而且旋出來的劍光也是光華動人,足見他的內功相當深厚。

    但陸新月哪裡知道這些,她的暗器一上手,就如同箭上弓弦,不得不發。

    「錚錚錚錚」四聲脆響,金針撞在黑鐵劍上閃出了四點火花。

    白雲飛停了下來,笑瞇瞇的看著她。

    他雖笑著,心裡卻緊張得要命,這次冒險一博,他又賭對了。

    不過他始終保持著笑容,無論多麼危險的情況下他都要笑一笑,只因他懂得會笑的人才會有勇氣,有勇氣的人才能活得下去。

    陸新月再次落下、站定,冷冷的看著他,道:「閣下劍法之高,委實令人佩服!」

    白雲飛笑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陸新月道:「你若還能接得住我一招,我便不再為難你,也准許你跟我同行!」

    白雲飛笑道:「我並不想打攪你,只希望你莫要找千姑娘的麻煩,也莫阻礙我發財!」

    陸新月不再說話,只是表情開始嚴肅起來,看她安靜得可怕的神態,白雲飛就知道她這是在暗中凝神運功。

    其實《劍光》和這個東勝大陸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同,畢竟《劍光》是遊戲,而這裡卻是現實世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大部分武功的運用路子都一樣。

    這些天來白雲飛已從何楚舞等人身上琢磨得差不多了。

    一個人無論是近戰的劍客還是遠程的弓手,越是要發出高級的武功出來,就越是需要凝神運功,像何楚舞那種最強武功只有地裂斬的人,他要使用這招,之前就必然有個運氣聚勁的過程,倘若他要發攻殺劍術這些低階技能,隨隨便便一招就發了出來。

    陸新月這種暗器專家白雲飛以前在《劍光》裡不是沒有見過,只是像她這種既能把遠程暗器練好又能把近戰腿法練好、而且還能把輕功修煉到很高境界的人確實太少了。

    也就是說,如果按《劍光》的思維來看,她是一個集兩種職業為一身的人。任何職業都有初級、中級、高級三個檔次的技能招數,這些招數雖然需要相應的屬性,但每個人只要肯練都能學會,就好比人學走路跑步一樣,時間長了自然就會了,但是在高級技能之上的獨門武功就不是每個人都能會的。

    一看陸新月靜止不動的模樣,白雲飛就知道今天又托大了。

    剛才陸新月那兩招「鴛鴦連環腿」和「流星趕月」的都已經是拳師和刺客兩個大類裡的高級技能了,現在她凝神靜氣,那麼接下來白雲飛面對的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的獨門絕技。

    「滿天花雨!」

    這種暗器手法,江湖中幾乎沒有人沒聽說過的,但是真正見過它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現在,白雲飛總算見到了這傳說中的「花雨」!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個人在那一瞬間竟然可以發出這麼多的暗器出來。

    只見王府大院上空,起碼有二三十根金針在飛舞。

    密密麻麻的,深深庭院的幽靜夜色都被這些金針映亮。

    在陸新月的武功中,這滿天花雨不僅是發得多發得快,而且金針之間有的快、有的慢、有的相互撞擊,有的旋轉變化,隱隱中又形成一朵耀眼的鮮花形狀,對手如果想躲就必須看清金針來路,但一看見這眼花繚亂的情形,哪裡還躲得開呢?

    這滿天花雨的厲害之處就在這裡。

    別說只有那點屬性的白雲飛看不清來路,他就連金針到底有幾根都看不清楚,他躲也好,出招也罷,這一次,金針非打在他身上不可。

    那一刻,白雲飛的反應救了自己一命。

    一看金針來勢驚人,他突然轉身跳起來,全身一縮,一記「蘇秦背劍」護住自己背脊,然後就等金針打在自己身上。

    這樣做無非是他那遊戲思路在作怪——轉身護住要害、盡量減少受力面積、讓傷害降到最低。

    雖然不少金針打在劍身上沒有傷到要害,但他的屁股在那一瞬間卻連中了八針。

    白雲飛一下趴在了地上,痛得根本就站不起來。

    金針若是飛劍,他的屁股早就開花結果了。

    陸新月冷冷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也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王府大門口,陸新月猛的轉過身,道:「什麼人?」

    那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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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4 18:47:4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gua78945 於 2015-5-15 20:36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暗夜流光劍

    陸新月一聽僧人居然能說出自己的武功來路,不由得一呆:「大師可是出自少林嗎?冒昧請問法師法號!」

    這和尚正是那天在亂石山下和白雲飛一行人同行的心眉。

    一聽是少林「心」字輩的高僧,陸新月趕緊拱手道:「原來是少林心眉大師,弟子在此有禮了!」

    她一身武功正是出自少林寺,所謂飲水思源,此刻見到少林高僧,無不作禮以表尊重。

    心眉道:「陸捕頭,六扇門在東勝俠名遠播,而總捕頭諸葛先生曾是我少林俗家弟子,陸捕頭一身卓絕武功,想必是諸葛先生親授罷?」

    陸新月立即恭恭敬敬的說道:「弟子一身武功正是先生親授,此刻見到大師,正如親見恩師一般,大師有何見教?」

    心眉合十道:「阿彌陀佛,我少林武功旨在強身健體、除魔衛道,陸捕頭雖為女兒身,但這些年在江湖中懲奸除惡,無愧我少林武功之聲名。」

    陸新月立即拱手道:「不敢!」

    心眉道:「這位白檀越行事雖有些古怪,但我與他也曾有過一面之緣,白檀越劍法高明,而且宅心仁厚,絕非奸惡之人,貧僧實是不解,兩位為何起了爭端呢?」

    說這話時,心眉的手輕輕的在腰間揮了揮,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白雲飛這時忽然感覺到一陣熱風迎面而來,體內頓時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擴散,直到把金針打在屁股上的那種痛楚感覺驅散乾淨。

    白雲飛這時才暗暗駭然,這心眉果然是少林的高僧,他不但也能像納蘭真那樣隔空釋放真元,而且釋放出來的還是氣功,典型的隔空氣療術。

    不過心眉的氣功似乎和納蘭真的內功路數不一樣,納蘭真的內力給白雲飛的感覺是熱力上湧、體力恢復,而心眉的氣功卻是讓人神清氣爽、清涼無比。

    「真兒在這裡就好了!」這是白雲飛從地上爬起來後的第一個念頭,因為他感覺自己體力是恢復了,但傷口還是在流血,心眉的氣功再厲害,還是沒有納蘭真的內功神奇,因為後者可以把傷口一併醫好。

    這時陸新月卻忸怩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眉的問題,她總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白雲飛調戲自己。

    好在心眉頭開口道:「陸捕頭,白檀越,我想兩位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之處!」

    陸新月還未答話,白雲飛卻「嘿嘿」的笑出聲來。

    陸新月和心眉都不解的看著他,他們都不知道,白雲飛之所以笑得這麼開心,是因為剛才心眉的氣功治療居然讓白雲飛在求生掙紮的邊緣下連升了兩級:

    白雲飛

    等級:7

    經驗:1/700

    體力:63點

    筋骨:187點

    身法:252點

    內功:199點

    精神力:146點

    悟性:83點

    聲望:43點

    高達252點的身法他基本上也可以使用「草上飛」這種輕功絕技了。

    這次升級還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聲望,這就說明他的天開眼升到了3級。

    「這才7級就這麼強悍了,要是像從前那樣升到166級那不就牛逼了麼,哇哈哈!」白雲飛忍不住仰天大笑,全然不理會旁邊心眉和陸新月兩人莫名其妙的表情。

    「檀越,牛逼兩字何解?」心眉問道……

    白雲飛笑夠了這才轉過身,拱手道:「大師出手相救,白某人這次真是感激不盡!」

    心眉笑了,道:「檀越言重了,上次亂石山一別,多蒙檀越一路照顧,貧僧才得以順利達到落葉國!」

    看見心眉的慈眉善目的笑容,白雲飛只覺得心裡暖暖的,這平易近人的和尚不像是一個大師高僧的模樣,倒像是他白雲飛的一個好朋友。

    白雲飛忍不住道:「大師可是說法回來了麼?」

    心眉笑道:「此番正是順利返回,但見兩位都是貧僧所熟悉之人,都與我少林淵源匪淺,所以才冒昧進來一問!」

    白雲飛不禁有些感動,這大師不過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但他卻形容彼此之間淵源匪淺,可見和尚也是人,也有朋友,也交朋友!但最重要的是他記得白雲飛曾經幫他打退攔路搶劫的何楚舞,苗人風曾在旅途分給他乾糧的恩情!

    有這一點就已足夠!

    白雲飛笑道:「呵呵,確實是誤會!」

    陸新月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淩厲的眼神無疑表明這樣一個意思:誰跟你有誤會?若不是大師在此,你還有命在?

    這時,王府大門口終於出現了千尋和鈴兒的身影。

    一看見千尋,白雲飛愣道:「千姑娘原來沒事?」

    千尋看見白雲飛更愣,但她還是禮貌的笑道:「白公子怎麼回來了?」

    陸新月忍不住道:「哼!」

    白雲飛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

    夜深!

    王府大廳裡仍然燭燈閃耀,香茗溢人。

    千尋道:「我和鈴兒不過是去燈會瞧了瞧而已,有勞陸捕頭和白公子擔心了!」

    她的態度雖然依舊溫和謙遜、笑容也溫馨熱情,但白雲飛和陸新月都感覺到了,千尋這不是在道謝,而是在反問,反問他們兩人為什麼會在這裡打起來。

    白雲飛忍不住暗暗歎息,自己和這個精明的女子打交道,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陸新月的臉卻沉了下來,道:「實不想對大家有所隱瞞,我六扇門雖為聖上親點,理不應向外透露機要,但事已至此,時日無多,今日大師在此,弟子心中諸多疑問正想請教!」

    心眉道:「陸捕頭但說無妨!」

    陸新月道:「大師可曾聽說過暗夜流光劍?」

    白雲飛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面對何楚舞的攔路搶劫,他可以笑嘻嘻的;面對陸新月的滿天花雨,他也可以在危機中笑一笑,但一聽到暗夜流光劍,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是一把插在他心上的劍。

    天下第一戰,名動九重天,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天劍山高聳如雲、楓林晚也艷紅難忘,但花如玉的無情背棄,陸震風的逐日追風刀,那是永遠懸在他心上的刺。

    心眉合十道:「陸捕頭所說的,可是那位鑄劍名家周冶子大師窮盡一生心血所鑄成的暗夜流光劍?」

    陸新月道:「大師見識廣博,果然知曉這暗夜流光劍!」

    心眉合十道:「阿彌陀佛,劍本為兇器,但這暗夜流光劍的故事,東勝國恐怕沒有幾人是不知道的!」

    白雲飛忽然不動聲色的問道:「請問大師,這暗夜流光劍到底是什麼劍?」

    心眉忽然長歎一聲,道:「關外落葉國,鑄劍名家徐魯子大師窮盡畢生精力鑄出一柄絕世寶劍,據說此劍無比鋒利、削鐵如泥,無堅不摧,乃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神兵利器,使用時可發出無數強光,故名暗夜流光劍!」

    陸新月點頭道:「弟子也曾聽說過這名劍一旦施展劍招,劍身通體放光,對手若是目力不好,必然無法抵抗那強光,但卻不知道這其中是何緣由!」

    心眉道:「只因這劍鑄造之時,東勝國和落葉國的邊境線上適逢戰火,十三路黑道作亂,打家劫舍,黎民百姓受苦,徐大師鑄此劍之目的,便是希望此劍主人將來是一位正道人士,持此劍行俠仗義,懲奸鋤惡,拯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此劍雖為利器,但神劍卻擇明主,正是如此,劍若到了俠義之士手中,自然可以通靈,發揮意想不到的威力!」

    白雲飛靜靜的聽著,這暗夜流光劍的來歷,和他曾經在《劍光》裡的暗夜流光劍來歷完全一模一樣,而且連通靈這種附加屬性,想不到心眉居然也能知道,這少林高僧的見識,不得不讓人佩服。

    千尋忽然道:「此劍如此驚人,但卻不知道名劍歸何主所有?」

    心眉道:「要獲得此劍,那人人品聲名不但要深得人心,武功也要達到一流高手的境界,而且還要按徐大師的要求誅滅十三路黑道,三者兼備,徐大師才肯把此劍贈於英雄!」

    陸新月道:「神兵利器,自古以來能者居之,如果要佩帶此劍行走江湖,武功必然臻化至境,否則攜著這劍非但不能在江湖上露臉,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千尋點點頭道:「但卻不知此劍後來為何人所得?」

    心眉道:「當年的東勝大陸,只有五個人最有資格佩帶此劍!」

    千尋道:「卻不知是哪五人?」

    心眉道:「第一個就是揚州城郊外靜月山莊,辛莊主!」

    陸新月道:「莫非就是那人稱『神劍』的辛夢來?」

    心眉點點頭,道:「辛夢來劍法之高,當年的東勝大陸鮮有人能及,不過此人性情古怪,亦正亦邪,周大師斷然不會把此劍交給他!」

    千尋點點頭:「靜月山莊與我秦王府每年都有些來往,不過我卻從未見過辛莊主,只有家父才能見到,辛莊主行蹤飄逸,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師所言非虛啊!」

    心眉看了一眼陸新月,接著道:「第二個就是如今的六扇門總捕頭,亦是當朝重臣諸葛先生,諸葛先生乃是我少林俗家弟子,為人清正廉明、剛直不阿、精忠報國,其劍法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而聲名更是遠播江湖!」

    心眉頓了頓,歎了口氣,道:「只是諸葛先生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朝政之事已疲於應付,無暇分散精力北上落葉國,故而當年也與這名劍失之交臂了!」

    陸新月也微微有些遺憾,諸葛先生的確是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朝廷,哪裡還有精力來江湖上走動呢?

    千尋道:「如此盛名的高手都未能獲得此劍,的確讓人遺憾,那第三個人又是誰呢?」

    「第三個人是遠在東海之濱的逍遙侯!」心眉繼續道,「據說逍遙侯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其劍法精妙當世無人可比,沒有人見過他,更沒有人見過他的武功,但又聽說這逍遙侯生性灑脫,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不念廟堂,也涉足不江湖,終年在扶桑國海外島嶼仙遊,追求著無慾無求的生活,當年周大師曾經希望逍遙侯能用此劍為民除害,但逍遙侯卻一口回絕了!」

    千尋歎道:「好一個逍遙侯,好一個逍遙自在!」

    陸新月道:「那麼第四個人又是誰呢?」

    心眉緩緩道:「這第四個人,便是南方長州封地,天空之城城主,陸震風!」

    聽到陸震風三個字,白雲飛當場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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