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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瞇眼看去,五百人速度相差無幾地到達了山頂,顯然,雖是新兵,他們也受到過嚴格的訓練,體力耐力都不錯。果然是好苗子,顧雲暗暗欣喜。
站直身子,顧雲大喝一聲,"列隊!"不管原來是蹲是站的士兵立刻起身,列隊而立。
顧雲站在山石之上,俯視著這群依舊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再囂張的新兵,聲音親和地笑道:"現在還有人不服氣嗎?"
輸給一個女人,實在窩囊,但是事實是,他們確實輸了。
"說話!"顧雲不耐煩地大呵一聲。
暗暗咬牙,帶著幾分賭氣與倔強,眾將還是齊聲吼道:"沒有!"
顧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冷面微沉,朗聲說道:"既然沒有人不服氣,那麼我現在宣佈,在我訓練你們的半個月裡,有三條軍紀,第一條:服從命令;第二條:絕對服從命令;第三條:任何情況下都必須服從命令!明白了沒有?"
女子黑衣墨發,冷冽堅韌,說話擲地有聲。高山之巔,那種凌人之氣實在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葛驚雲與身邊的冷蕭對看一眼,皆被眼前女子的氣勢所撼。
"明白!"不知道是給顧雲的氣勢所震,還是輸得窩囊,眾將士聲嘶力竭般地一聲虎吼,震得山嶺間的小鳥都紛飛亂竄。
很好,顧雲暗笑,一天才剛剛開始,後面的路還長著呢,我就不相信收服不了你們!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空中,即使有樹蔭遮蔽,熱氣依舊火辣辣地襲來,從後山下來,這些年輕的士兵都將心中的挫敗與不甘全都寫在臉上。顧雲暗笑於心,雖然目前他們只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歸順於她,不過她有信心,半個月後,必定將他們的心全部收服。
"列隊!"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他們心中都已經明瞭,無論如何,未來的半個月他們都將在這個女人的手下受訓了。
凝視著眼前已經恢復如初,毫無表情冷漠異常的臉,顧雲不以為意,朗聲說道:"經過剛才的熱身,你們應該已經能確定自己的能力和位置了。在未來的半個月裡我就是你們的教官,我叫青末,你們以後可以叫我頭兒或者教官。"
她話語剛落,立刻感覺出下邊的人眉頭緊蹙,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顧雲疑惑,"有什麼問題?"叫頭兒很委屈他們?
站在顧雲身側的小兵低聲回道:"夫人,這樣於理不合。"軍中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不得逾越分毫,雖然她只是將軍的侍妾。
夫人?顧雲一聽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眸一瞪,厲聲說道:"訓練期間,我的話就是命令!"
眾將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齊聲回道:"是。"反正只有半個月。
"葛驚雲、冷蕭出列!"
兩人眼底暗暗劃過波瀾,這女人想幹什麼?心中驚疑,但是兩人還是面色如常地跨步上前,走到隊列的最前面。待兩人走帶她面前,顧雲才宣佈道:"從現在起,隊伍分成兩隊,你們在剛才的測試中,表現出色,我任命你們為這兩支小隊的隊長……"
顧雲話還未說完,低沉的男聲冷漠地回道:"我不當隊長。"
顧雲輕輕揚眉,卻沒理會冷蕭的話,繼續朗聲說道:"身為隊長,必須是全隊中最優秀的精英,他不僅需要接受來自本隊成員的挑戰,同時還要帶領本隊超越另一支隊伍,所以,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成為隊長。"
冷眸再次掃向冷蕭,顧雲語帶不屑地問道:"冷蕭,你是不想當還是不敢當?"
冷蕭依舊沉默,表情不變地回視顧雲的眼,顧雲臉上儘是冷冽之色,心裡卻很高興,她終於找到一個心思沉穩,不會動不動就給激得面紅耳赤的人物了。不過這樣的人也很棘手,不容易駕馭。面前的男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死水一般的眼眸讓他身邊似乎總是環繞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不過顧雲還是從這雙冷眼中,發現了一股隱於死水下的剛猛之氣。
唇角輕輕勾起,顧雲背過身去不再看他,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你不想當,就趕緊回家娶妻生子,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必來這兒吃苦受罪。如果是不敢當,那還是快走吧,我這裡不留孬種!當不當隨便你。"冷蕭依舊沉默,顧雲也不逼他,林間五百多人卻是一片寂靜,久到下面的士兵忍不住騷動起來,那道低沉冷漠的男聲才又突然響起,"我當!"
顧雲心中暗喜,也不再回頭看他,繼續發令道:"以這一列為準,左邊是一隊,隊長是葛驚雲;右邊是二隊,隊長是冷蕭。兩隊聽令:全部蹲下,雙手背在身後緊握在一起。"
眾將莫名其妙,但仍然照做了,綠瑩瑩的樹林間,蹲滿了數百彪形大漢的場面,還頗有點滑稽可笑。
"保持蹲立姿勢,跳躍前進,目的地是剛才列隊出發的樹林。"
眾將一聽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心頭立刻湧上怒火,她這是什麼意思?蹲在地上背著雙手向前跳?這是什麼姿勢?一群人蹲在地上,絲毫不見動彈,顧雲眉頭緊蹙,厲聲道:"執行命令!"
這時,一名站在顧雲不遠處的年輕小將猛地站出來,高大的身軀散發出濃重的怒氣,吼道:"剛才雖然輸給了你,但是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奮勇殺敵的勇士,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們!"
侮辱?面對著這群什麼都不懂的頑石,顧雲胸中也聚起一團火,"這是訓練!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連這個都做不到,根本不配成為軍人!還妄提什麼勇士?不是軍人的立刻給我滾!"
"蛙跳前進!"身為軍人,他們沒有選擇!眾將咬著牙,雙手緊握得咯咯作響,心裡一邊咒罵顧雲,一邊賭氣玩命似的往前蹦。一時間,林間五百夙家軍都變成了"青蛙",在地上糗態百出地砰砰直蹦!而他們身後,是雙手環在胸前一臉悠哉的女子。
在心裡罵我是吧,待會兒我讓你們罵不出來!
從山腳到集合的樹林,少說也有三公里,若是跑步前進,對於這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在來說,自然不在話下,不過蛙跳前進卻是要了他們的小命!這種運動量,絕對不亞於二十公里武裝越野。
這才蹦了不到一公里,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男人們已經累得氣息大亂。葛驚雲一向為自己的體力而自傲,但是現在他也覺得渾身上下異常燥熱,喉嚨像要燒起來一般,腦袋裡哄哄作響,雙腳就像不是自己般麻木。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必說了,原來還整齊的隊伍此時已經亂了陣型,不少人更是稀稀拉拉地落到最後。
汗沿著額頭流到眼睛裡,冷蕭用袖子用力地一抹,酸脹的雙腳幾乎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上。
"這點運動量就癱倒了,還當什麼兵?"
"起來,繼續!"身後,是那個女人囂張的低呵聲,這個聲音一直刺激著所有將士的心,即使現在人人都疲憊欲死,但是誰也不願意妥協半分!累死也得撐著!
歷時兩個小時,當所有的將士蛙跳著抵達早上離開的那片樹林後,無一例外地全部癱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臉色發白,汗如雨下。每個人都拚命地呼吸,仍是出氣多、入氣少般地窒息,胸口似乎被一團烈火焚燒。
靠著樹幹,冷蕭也在拚命地喘氣,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地的殘兵。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是此時的她與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同。
大約一刻鐘之後,眾將總算稍稍緩過氣來,但是他們的手因為累得多次撐地,到處是血痕,而他們的腳,早就已經磨得不成樣子,不用看,也知道儘是水泡,更別說雙腿巨大的酸痛感,讓他們動一下都難!
"列隊!"這時候顧雲的聲音在將士們耳裡,簡直就是魔音繞耳。
所有人都已經累得像條死狗,全身沒有一處不痛!更有不少士兵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這時還能站起來列隊的,不過百餘人。顧雲瞇眼看去,現在的隊伍與清早的時候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個疲憊不堪,鬆散無力的樣子,不過瞪著她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原本冷著一張臉的顧雲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在恨我!"
回答她的是更加凶狠和滿含恨意的眼神。
天下哪有這樣瘋狂的練兵方法!在這些士兵眼中,她就是要羞辱他們、惡整他們!
對於這些眼神,顧雲不以為意,"恨我沒關係,訓練的時候多流汗,是為了將來你們在戰場上少流血!剛剛那項你們自認為可笑、可恥的'蛙跳',不僅可以鍛煉你們的耐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增強你們雙腿的爆發力,提升整個軀體的平衡性和協調性。也許你們會認為我的訓練很奇怪,甚至是不可理喻,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服從命令,而不是質疑命令,即使真有不明之處,也應該先執行命令,再來細問緣由。"
眾人對看一眼,心中有疑惑,有不解,有瞭然,也有不相信,但是顧雲的解釋還是讓他們心情稍稍好了些。如果她這麼做,並不是故意惡整他們,再苦再累,他們都能承受。
看他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訓不下去了。顧雲好心地放他們一馬,"第一天訓練,運動量就不要太大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卯時,在這裡集合。"
運動量就不要太大了?眾將士霎時間傻眼,他們都快被她整殘了,還叫運動量不大,未來的半個月,性命堪憂!
"葛驚雲、冷蕭,帶隊回營。"
"是。"連拖帶拽,兩隊人馬終於列隊回營。看著他們叫苦連天的背影,顧雲心情愉悅地揚起嘴角,朝將軍府走去。明天的訓練項目,她需要找夙任幫她準備些東西。
走近校場,就能看見夙羽站在隊列中教授他們做長矛穿刺練習,這個練習不是不好,在兩軍對敵的時候很有作用,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們要比的是夜襲!環視了一圈,夙任不在,顧雲也沒有多待,從校場外圍進入將軍府,很快她就走到她第一次醒來的地方,凌雲閣!
想不到夙凌的院落離校場這麼近,剛要走過,顧雲發現,院落的門只是輕掩著,夙凌回來了嗎?
輕輕推開院門,裡邊空無一人。聳聳肩,想要離開,顧雲忽然又有些想念冰煉,那真是一把讓人念念不忘的好劍。既然院落裡沒人,她去看看它應該沒事吧。
大步跨入院內,顧雲很快都進了當初她離開的那個房間,潔白如玉的長劍依舊掛在牆上,渾身上下閃著清冷的銀光。顧雲踮起腳尖,手剛伸向冰煉,一道冷光劃過。顧雲大驚,趕緊側身躲閃,砰的一聲,身邊的實木椅子已經被劈成兩半。
抬眼看去,只見來人身高近兩米,寬厚的身形就像一座大山,手中一把雙刃長戟耍得虎虎生威。顧雲掃了一眼身邊殘破的木椅,不禁暗暗心驚,這人的臂力好強!這樣一下就把如此厚重的實木椅子劈得稀巴爛,若是被他的長戟擊中,絕對筋骨盡碎。
"大膽賊人,居然敢到將軍房裡盜劍!"韓束洪亮的聲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顧雲後退一步,解釋道:"我不是來偷劍的。"這人是誰,她好像沒在將軍府見過他!
聽清顧雲的聲音,男子眉頭緊蹙,他今日正準備去校場看看夙副將所演練的新陣勢如何,卻意外地發現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小賊竄入將軍院落。跟進來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賊人要盜取將軍的寶劍。卻不曾想到,小賊竟是一女子。
指著顧雲,男子大聲呵道:"還敢狡辯,念你一女子,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不死!"
顧雲不屑地冷哼道:"笑話!"他不問青紅皂白,出手在先,無禮在後,現在還大放厥詞!顧雲的話激怒了男子,他臉色一沉,不由分說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戟朝著顧雲揮去。
早知他會再次出手,顧雲在剛才說話時就已經挪了位置,輕躍起身,一手握住冰煉微涼的劍鞘,另一隻手握劍柄,輕輕一抽,隨著一聲龍吟般的輕音,絢白的劍身陡然出鞘。
她心儀這把劍已經很久了,雖不能為她所有,但是能與它並肩作戰一次也不錯!
顧雲心思雀躍,手中的劍彷彿有所感應般。橫握劍柄,手臂一抬,瑩白劍身與長戟兵刃相接,清脆而尖銳的碰撞聲響起,顧雲先是覺得手臂一沉,不過很快這種沉重感消失了,男子這一揮,力道絕對不亞於夙羽那一刀,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手麻或是疼痛!
男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好幾步,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到一股寒氣通過長戟直逼心房!是他的錯覺嗎?男子不甘心地再次揮舞長戟,攻向顧雲前胸。這次顧雲早有準備,沉著應對,長劍提於胸前,一朝橫掃千鈞,反被動為主動。長劍所過之處,強勁的寒冰之氣侵襲而來!好強的劍氣!男子驚得連忙起身後躍,狼狽躲避,想不到女子年紀輕輕,竟使了一手好劍。
顧雲也是一怔,長劍在她手中揮灑自如,行雲流水,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興奮!這是怎麼回事?
一池淨水,一汪清泉,不大的靜潭前,素淨的木亭子立在一旁。亭子裡,一張簡單的石几上,錯落地擺著大小不一的酒罈子。兩名男子對面而坐,不同的是一側坐著藍衣男子,冰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專注於手中的酒杯。他對面的紅衣男子膚白似雪肌,墨發如漆,輕輕轉動酒杯,面含淺笑,一副鍾情山水的樣子。
兩人各自喝著各自的酒,彷彿兩人互不認識一般。直到藍衣男子身邊一把通體赤紅的長劍發出一道耀眼的銀光,劍身還不停地抖動著。紅衣男子掃了一眼躁動不已的長劍,笑道:"赤血似乎不太安分,它在抗議你倦怠偷懶,太久沒有帶它上戰場了。"
夙凌鷹眸微瞇,低聲回道:"是冰煉。"赤血在有危險或是興奮的時候,只會發出紅光,它像這樣發出白光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與它相通的冰煉有異動。
冰煉?狐狸一般細長的美眸裡儘是戲謔,他的好友慕易薄唇輕揚,嘖嘖笑道:"它不是一直掛在你房間裡?它都有異動了,你還不快回去,你的將軍府遭洗劫是小,冰煉若是不見了,那可就事大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和家裡的那些老頭子交代。"
夙家有個很可笑的傳統,傳說赤血與冰煉是一對上古寶劍,一個至陽,一個至陰,至陽的赤血劍從夙家長子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在夙家長老們心中,只有至陰的冰煉劍認定的主人才有資格成為夙家的長媳。由此可見冰煉的重要性,那把劍要是不見了,夙凌可就找不到命定的妻子嘍!
一飲而盡杯中美酒,夙凌冷笑一聲,"最好失竊!"他的女人自己會選,什麼時候輪到一把劍來左右他?
慕易輕輕吹了一記響哨,明知故問地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當然要回去,冰煉並非任何人都能碰的,它如此異動,將軍府只怕是出了什麼事情!頎長的身體霍然起身。慕易早就料到夙凌不會不顧將軍府安危,拿起桌上剛剛開封的美酒,自顧自地斟滿,看來這壇上好的美酒只有自己獨享了。
才放下酒罈,一雙大手倏地將酒罈子接過,動作迅速地塞上木塞。
"你幹什麼?"慕易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夙凌拿起赤血,抱著酒罈子,走出亭子外,輕躍而起踏水而行,將手中的酒罈子放入泉眼下的一處石凹處。"等我回來再喝。"拋下一句話,瀟灑地飛身離去。
慕易哭笑不得,這小子是看準他不會為了一壺酒而弄濕衣衫才將美酒藏於水中。這人好生狡猾、好生霸道!這麼多年了,非但沒變,倒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倒等著看夙凌會栽在什麼樣的女子手裡!
夙任走在屋外,就已經聽見房內傳來打鬥聲,急忙入內,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雙目圓瞪!他驚訝的不是滿室的狼藉也不是對打的兩人,而是冰煉--居然在青末手裡!細看之下,青末用劍之術算不上高明,但是冰煉卻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人劍合一,發揮出了劍與人的最大威力,高大的韓束顯然已經不是對手,躲得狼狽。
難道,青末就是冰煉選中的人嗎?真的是她嗎?夙任幽深的眼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嬌小凌厲的女子,若是她,似乎也不賴。
一股寒冰劍氣忽然襲來,驚得夙任終於回過神,低笑道:"再不住手,這房子就要給你們拆了。"
韓束早已經不是對手,顧雲也只是貪戀冰煉的鋒芒銳利,現在夙任出來說話了,顧雲也順手收了長劍。細看滿目瘡痍的房間,顧雲也有些不好意思,夙任卻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一雙眼盯著顧雲手中的冰煉,笑道:"你覺得這把劍如何?"
顧雲滿意地讚歎道:"很凌厲。"
"還有呢?"夙任繼續追問。
顧雲看著冰煉潔白的劍身,笑道:"很漂亮。"
"你不覺得它冷嗎?"只是站在它身邊,夙任就已經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氣,難道她沒有感覺嗎?
冷?!顧雲輕撫長劍,微涼的感覺很舒服。她搖搖頭,好笑地回道:"冷也太誇張了吧!最多只能說有點涼。夏天正好合適。"
她只覺得有點涼!夙任暗暗歎息,看來她果然是冰煉選擇的女主人了。
斜睨了一眼氣喘吁吁地站在一旁,仍不忘瞪著他的高壯男子,顧雲問道:"這個莽夫是誰?"
她叫他莽夫?韓束正要發飆,夙任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立刻讓他目瞪口呆。
"嫂子,他是大哥旗下的先鋒,韓束。"
"嫂子?"韓束僵在那裡,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將軍成親了?他們怎麼不知道?
"夙任,你哪根筋搭錯了?"顧雲的眉頭也扭成了麻花,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嫂子了?
夙任一臉誠然地回道:"你是大哥目前唯一安置在府中的女人,你不是將軍夫人,誰是?"最重要的是,你是冰煉選擇的女主人,誰敢說你不是將軍夫?!
"我和夙凌沒有任何關係,你最好不要散佈謠言!"
夙任聳聳肩,一臉曖昧地回道:"這個就要等大哥回來你們慢慢商議了,我們這些局外人怎麼會懂得其中內情?"
該死!夙任絕對是唯恐談下不亂的男人!深吸一口氣,顧雲告訴自己,要冷靜,這種事和他多說無益。將手中的長劍往唯一完好的矮几上一放,顧雲不接他的話題,直接道出她要的東西,"我需要五十根十丈長的粗麻繩,五百把匕首,明早卯時之前給我準備好。"
"明早?"要得這麼急?
顧雲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出他的遲疑,不客氣地回道:"難道整個夙家軍,連這些基本的儲備都沒有?"
"你--"看不得她囂張的樣子,韓束又要吼起來,手卻被夙任截住,只聽他客氣地笑道:"有。卯時一定送到。"
"謝謝。"毫無誠意地道了謝,顧雲轉身就要走。
夙任眼光掃過矮几上的冰煉,眸中劃過一抹精光,對著顧雲的背影叫道:"這把劍你若喜歡,就拿去用吧!"
顧雲腳步一停,卻沒有轉身,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過是欣賞欣賞而已。明天按時把我要的東西送到樹林裡就行。"
看著那道毫無眷戀、瀟灑離去的背影,夙任心下一怔,沒有人在見識過冰煉的鋒芒之後,還能不為它所惑的!她當真如此灑脫?
看夙任對青末恭敬有加,韓束有些相信,那個囂張的女人就是將軍的妻子了,想起她臨走前說的話,韓束奇道:"她要這麼多繩子、匕首幹什麼?"
夙任隨口回道:"她和三弟比試操練新兵,半月為期。"
"用繩子、匕首練兵?"韓束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她的武功確實不弱,但是習武和練兵是兩碼事,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練兵?"沒把顧雲放在眼裡,韓束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那把通體銀白的劍到底是什麼寶器,居然如此厲害。
夙任回頭,正好看見韓束伸手去那冰煉,立刻大吼道:"別碰!"可惜還是來不及,韓束已經抓住劍鞘。
"啊--"一聲慘叫之後,冰煉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好冰!好冰!"韓束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只摸了一下就已經凍得發紅的手,茫然地看著夙任,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她拿著就沒事?"剛才她拿了好久,還說只是微涼而已!
夙任走到床前,將絲被折成厚厚的墊子,走到冰煉旁將它拾起,極快地掛回到牆上,即使是如此,他仍是被寒氣凍得十指僵硬。輕輕搓著手指,夙任意有所指地淡淡回道:"或許是--天意!"
冰煉此番異動,赤血應該感受到了吧。他第一次這麼期盼,大哥快點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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