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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鏡]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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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6:35
第一部 風起卷 第五十九章 驚天一嘯

    天一的真氣十分的雄渾,畢竟他的年齡放在那里,幾十年苦修的內家真氣絕對非同小可,或許他無法勝過摩天,但是卻和那钟離宏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我兩次因禍得福擴展經脈,突破了清虛心經的第五層心法,那么我絕對不是天一的對手,但是現在我可以說是亢龍山一脈創建以來,第二個將清虛心經練至第五層的人,一身內力已經超過了當年蛇魔道人的水平,那么天一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兩股詭異,但是又十分強橫的真氣在空中相碰,整個大廳中的人立刻感到勁風撲面,讓人難以呼吸,而離我們最近的黃夢杰臉色蒼白,湧動的暗勁讓他有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他連忙向后退去。我和天一的身體都是微微一晃,我的臉色一變,沒有想到天一竟有如此修為,僅憑著清虛心經前三層的心法,居然硬抗我七成功力,而且還立于不敗之地,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而天一的臉色更是一變,臉上的紅光暗淡了許多,但是卻有幾分喜色。我們相互對視,大廳中靜悄悄的,連黃風揚都沒有想到我居然和天一戰成平手,高秋雨的神情更是緊張。

    “施主好功力!”天一突然開口說道,單掌直立,擺在胸前,看似是起手行禮,但是我知道這是亢龍山不傳之密七旋斬的第一式,掌式隱隱已經將我籠罩,這是七旋斬的起手式,也是威力最弱的一式,多是在兩人相互切磋時,向對手表示敬意,他這是在向我試探,“不知剛才施主用了幾成功力?”

    我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和他一樣,擺了一個相同的手勢,別人看不出來,只有亢龍山的親傳弟子才會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左手護住胸前大穴,破去他的招式,而右手則一樣是七旋斬的起手式,這是亢龍山修習七旋斬的弟子才會明白的禮節。我緩緩的說道:“在下昨夜沒有休息好,在客棧里喝多了酒,口干舌燥,直到三更才睡,所以只能用七成的功力!”我話中有話,其實是在告訴他,我現在說話不方便,最好能夠在今晚三更到客棧來找我,如果他是一個明白人,應該可以清楚我的意思。

    果然,天一的臉上流出一絲激動,但是那激動的神色轉眼即逝,馬上又恢復平靜,“施主年紀小小,居然有如此功力,明明以七成功力硬抗貧道九成的真氣,貧道真是白活了這許多年!”他在回答時,將‘明’字和‘白’字的語氣加重,我知道他已經了解了我的意思,我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天一搶先說道:“貧道明知道不敵施主,但是遇高手而不切磋,實在是心癢,所以貧道見獵心喜,想再領教施主的高招,你我點到為止,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我知道他是不相信我剛才只用了七成的功力,所以想再試探一下,當下我微微一笑,“既然真人相邀,晚輩怎敢不從?”我點頭答應,向后退了兩步,全神准備。

    毫無聲息,天一移動如行云流水,又是迅捷,又是暢美,他飄然旋開,雙掌斗開,兩股無形罡氣分叉而出,卻在刹那間匯合一起,隔成一道浩蕩無比的勁力,狂飚般卷向我。我大喝一聲,身形暴彈而起。左十掌,右十掌,成圓弧拋擲反擊,那飛掠的弧線尚未消失,我整個人橫空急翻,這是七旋斬中的破浪斬。

    道號高宣,天一面色凝重,形態肅穆,在敵人凌厲施展的弧影星芒中挺立如山,他的兩掌帶起渾厚沉猛的至剛力道,看似緩慢,實則其快無比地走著,太極圖形在全身四周回繞。只見空氣排湧激蕩,呼嘯撞擊,萬鈞力道旋轉交織,那種宛如成了實質的勁氣就布成了一面密密的網、一道堅固的牆,雄渾極了,也奇妙極了!瞬息間,飛舞的弧手掌刃流曳掠射,彈閃翻騰,與浩大的勁力相互碰撞纏絞,就似是萬千星團繞著一座熊熊燃燒的火山穿織的月星要透射進去,燃燒的火出卻以它的熱焰舌力加拒抗,而風聲尖銳,力量澎湃激揚,這時,場外的眾人除了掌影腿勢所帶起的幻象外,根本就看不見那拼斗中的兩人。

    我十分奇怪,天一使用的招式根本不是七旋斬中的招式,而是一種我從沒有見過的招式,難道失去蛇魔道人的這些年里,天一自己創出了另一套武功,看威力,絲毫不弱于七旋斬。而天一的神情更是激動,好象是多年沒有碰到對手的人,猛然有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出現,那種興奮難以言表。

    斗場上的兩人打的難解難分,鬼哭神號,一旁觀戰的人也看的膽戰心驚,由于大廳中的打斗,驚動了黃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前來觀戰,此時已經將廳門堵的嚴嚴實實,看到有人和他們心目中的老神仙斗的不相上下,不由得吃了一驚,還有人不停的打聽和天一真人拼斗的是什么人……

    高秋雨的一雙俏眼雖然不停地左右上下轉動,卻仍追攝不上較斗者雙方的身法招式,她直看得眼花缭亂,頭昏腦漲,逐漸連人家那種絕頂的移動也看不清了。只見一陣風撲著一陣風,一股力迫著一股力,仿佛兩個帶著氣流的精靈在追逐奔跑,根本就分不出這是怎么回子事了……急促地喘息著,她宛如感到連天與地也在轉動了,她腦子里嗡嗡作響,又漲又悶,雙眼看出去全是模糊糊的一片,頓時,她整個人也搖搖晃晃起來!站在一旁黃夢杰連忙將她扶住,關切的問道:“表妹,怎么了?”

    “我頭暈,表哥!他們的動作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頭好暈!”高秋雨閉上眼睛,喘息了一會回答道。

    黃夢杰一聽,啞然失笑,“表妹,這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挪移法,不要說你,就是我也看不清楚,不過象今天鄭兄和師傅,都是可以代表當今武林中最厲害的人物,他們這一戰,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和他們媲美,他們這一戰,我想已經可以和傳說中千年前文聖梁秋與少牟正的那場絕世之戰相比擬,今天你我都有眼福,能目睹當今武林中的翹楚之戰,實在是難得!”

    高秋雨聽了也不僅點頭,這時黃風揚開口道:“你們兩個不要說了,看樣子他們已經斗起了興頭,恐怕難以控制了,我們現在離他們太近,很容易殃及池魚的,還是出去,離他們遠一點,我這條老命還想再活幾年呢!”高秋雨和黃夢杰看看在場中拼斗的兩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連忙點頭,三個人踱到大廳的牆邊,慢慢的向廳外走去……

    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天一的功力的確不凡,我這時感覺到,他比那钟離宏還要高上一籌,僅比摩天略低半分,從和摩天一戰之后,已經有半年多沒有這么痛快的一戰了,勁氣呼呼轟鳴,掌影缤紛飛旋,就在這一刹那,我身體突然騰空,七旋斬七式同出,一排排;一沼溜、一行行、一片片、一圈圈的如刃掌影驟然從四面八方,各個不同的角度傾瀉向敵人,而它們並不是采取正常的攻擊慣勢,似巨浪澎湃,群山並頹,瞬息間飛砂走石,尖嘯如片,仿佛宇宙中的力道完全在這個時候湧向了天一。天一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臉色蒼白,他大喝一聲,飛身躍起,身體在空中暴旋,掌式如閃電流星,將他的身體幻成一道旋風,那旋風粗有丈余,瞬間將那如刃掌影吞噬的同時,他本人更如一個九天的魔神,仿佛有三頭六臂,刹時舞出漫天掌影,天崩地裂,天地在這一刻仿佛要塌陷,在強橫的勁氣的侵蝕下,大廳在顫抖……

    長嘯聲顫抖著拋揚而起,我單足旋地,猝然連串地狂轉急回,在這閃電似的轉回始中,長臂暴起,劃過一弧大圓,由左右斜圈蓦翻,于是,一陣無形無影的罡烈力道,象突然在空氣中沸騰起來,宛如天神的巨掌在猛揮,六個巨杵在並搗,帶著無可比擬的雷霆之鹹翻湧排擠,天與地間充滿了尖銳的呼號。四周空隙展現出一片滾盈的迷蒙;象是來自九霄的咆哮震撼著這里,來自大漠的狂飚席卷著這里,這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甫始產生,我的雙掌已催動著這股奇異力量擴展,變幻著鬼魅似的方向飛閃如刃般片片飄擬而至!

    修羅三絕式之一,天地同悲!觀戰的眾人刹時被這片突起的罡氣吹逼得東倒西歪,紛紛踉跄退后卻,不知何時,天地間彌漫著塵土,不知道是從那里跑來如此之多的灰塵,將黃府前院籠罩著……

    天一此時面色煞白,早先那種仙風道骨的神仙氣跑到了九霄云外,他撕聲大喊道:“八法歸一!”于是,但見云滾風號,萬象混蒙,掌腿齊飛,厲嘯似哭,就在這種令人心驚膽裂的聲勢中,“嗤”的一聲裂帛之響傳揚,兩條人影向兩邊飛去,整個黃府歸于沉寂!

    煙霧彌漫,灰塵蕩漾,大廳終于無法在忍受我們的肆虐,轟然倒塌了,沒有任何的聲響,整個大廳早已經被我們的勁氣侵蝕,被暗勁靡成粉末狀隨風飄揚,地上是一層厚厚的粉灰,大廳里的家具已經消失不見,唯一完整的,就是躺在厚厚的粉灰中的那塊由黃智題寫的匾……沒有一個人說話,煙塵散去,我白色的儒裳已經成了條狀,頭發蓬亂,呼吸急促,我想此時我的臉色一定是鐵青,再看天一,他的臉色更差,道裝自雙肩撕裂,直達袖口,露出內襯的灰白色中衣來,而他的面容也就和他內襯的中衣顏色一樣了——灰中帶白,他全身汗透,甚至**地往地下流淌——就宛似才自水中撈起。這些,俱使人驚異!但是令黃府中人更加驚異的是,在他的背后,有六個掌印,掌印所在,衣料已經不見,可以直看到他里面的膚色……

    “我敗了!”好半天,天一生澀的說道,一陣陣驚呼傳來,黃府中人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施主在我背后的六掌先行印上,掌力含而未發,我雖然也擊到了施主,但是卻無法完全收回掌力,所以,論招式,論內力,貧道敗的心服口服!”

    “仙長胸襟廣闊,功力絕世,修為無雙,而且參透名利,更讓晚輩佩服!”我緩了半天,才喘過氣來,雙手合十,深深一躬。

    “好了,好了,你們是痛快了,可是我這黃府大廳算是完了!”在一旁的黃風揚突然發話,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此時我們頭頂天,腳踩地,站立于一片廢墟當中,四周圍觀的人都是一臉的震驚,雖然黃風揚一付無所謂的樣子,但是臉上還是有些色變。我不僅覺得有些羞愧,第一次來人家的家里,就把人家的大廳給震的粉碎,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看著慢慢走過來的黃風揚,我呐呐的有些無法啟齒……

    看出我的尴尬,黃風揚哈哈一笑,他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老夫雖然不懂得武功,但是統領數十萬大軍多年,大小戰役不下百場,麾下的猛將如云,也見過無數的高手,但是今日你們這一戰,卻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雖然賠進去了一座大廳,但是值得,真是值得,而且天一這老雜毛從我認識他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論武我當然贏不了他,可是論文,我也未占上風,多少年了,我一直希望能見到這老雜毛能有一敗,也讓我看看他失敗時的落魄樣子,今天我終于看到了,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小伙子,多年老夫沒有象今天這樣痛快了,說實在的,雖然你拆了我的大廳,但是老夫還要感謝你,能讓老夫如此開懷一笑,哈哈哈……”在一旁的天一聽了,氣的颌下的胡須亂抖,但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說什么話了,剛才他消耗的真氣實在是太過巨大。

    “就是,就是,鄭兄,不必為這大廳抱歉,大廳沒了可以重新建造,但是象今日你與師傅這一戰,不是誰都能目睹的,說句實在話,我也受益頗多,而且這大廳已經是實在太陳舊了,我早就看不順眼了,今日鄭兄將它拆去,還讓我們省去了不少的金錢,我還要感謝鄭兄呢!”一旁的黃夢杰也連聲說道,看著他神采飛揚的神情,我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而且從剛才我和天一的這一戰,他也領悟頗多,我心中的慚愧也消失了不少。

    “你們別站在這里呀,鄭大哥和真人都已經十分累了,還是趕快找地方讓他們調息,恢復一下吧!”這時高秋雨對眾人嗔怪道。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黃風揚讓人將我安排到偏房休息,而天一也回到了他的房間。剛才這一戰,對我當真是十分的辛苦,我幾乎用盡了全力,而且最后天一打在我身上的那兩掌,雖然已經收回了大部分的內力,但是卻依然對我的內腑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傷害,經脈也受到了一些損傷,確實需要好好的調養一番。我盤坐在榻上,五心朝天,運轉清虛心經,噬天真氣在體內緩慢的運行,這天一確實了得,雖然沒有排名天榜十大高手之列,但是卻如此了厲害,絲毫不遜色于那摩天,而且年齡比那摩天要年輕許多,如果再讓他修煉二十年,或者讓他知道后兩層的心法,那我今日的勝負還很難說,看來天下還有許多奇人異士,萬不可小看了世間的英雄。漸漸的我的靈台進入空靈,天地間仿佛又回歸到了一片渾淪,只有那隱含陰陽二氣的真氣在緩緩的流轉,萬籁俱寂。無人、無我、無生、無滅,空靈死寂,身外物在感覺中消失了……一場大戰之后,我進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玄妙境界,體內的陰陽二氣,雖然已經融為一體,但是原先可以感覺到那陰陽的分別,可是現在,只有一團混沌,在這混沌當中,充滿了勃勃的生機,天地間原本就是一片混沌,萬物都是孕育在一片混沌之中,而那混沌之氣此刻充斥著我的身體,不斷的改造著我的身體,強化我的經脈,至此我的清虛心經才算是真正的大成,天下間除了那神兵利器,尋常的刀劍再難傷我半分,而且就算我不運功,清虛心經也會自動運行,那混沌之氣在用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在我體內滋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似見一片光明,四肢百骸,處處是氣,口中不自禁發出一片呼聲,這聲音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谷,遠遠傳送出去,瞬間那嘯聲傳遍整個黃府,籠罩了天京,方圓百里內霎時間都回蕩著我悠長的嘯聲,天京城內的百姓甚至疑是天神動怒,九天龍吟,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天膜拜;嘯聲傳到了正在調息的天一耳中,他只覺得那嘯聲中隱隱有一種勃勃的生機,體內真氣隨著嘯聲加速運轉,幾近耗空的真氣眨眼間恢復了一半,他神情激動,口中喃喃自語:“這,這,這莫非就是師門中傳說的清虛心經第六層,一元復始之境?自亢龍山創建以來,無人能練到此中境界,那首‘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的碣語莫非應驗到他的身上?莫非我亢龍山隱世數百年,將要再歷紅塵?”他神色激動,久久無法平息。

    可惜此刻我沉浸在那玄妙絕倫的神游當中,根本無法了解到外面的動靜,那嘯聲持續了有近半個時辰,方才平息。我心中不僅十分暢快,當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幾近癡呆的俏臉,是高秋雨。我輕輕拍打了一下她那有些麻木的臉龐,“小雨,你怎么了?張著嘴巴,傻呆呆的發什么楞呀?”

    好半晌,她恢復了她的神智,有些結巴,但是十分激動的問道:“鄭,鄭大哥,剛,剛,剛才是,是,是在做聲長,長,長嘯嗎?”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呀,小雨,有什么不對嗎?”

    “鄭,鄭大哥,你,你,你還是人嗎?”她的臉色有些狂亂。

    我更加奇怪,笑著說道:“怎么這樣問?我當然是人了,你怎么了小雨?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沒有說話,一把將我從榻上拉起,飛奔出門,向府外跑去,一路上我看見的都是好似雕像的人,他們呆若木雞的站在院中,一看到我,立刻發出一聲尖叫,轉身跑開。我有些莫名其妙,跟隨著高秋雨,我來到府門前,高秋雨停下腳步,打開府門上的小窗戶,扭頭對我說道:“鄭大哥,你自己看!”

    我狐疑的從窗戶上向外看去,這一看,立時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府外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人,他們在黃府的門樓外,焚香禱告,而且人越聚越多,將黃府外的長街堵的嚴嚴實實。我疑惑的看著高秋雨,“小雨,這是怎么回事情?”

    “鄭大哥,剛才你在運功時做聲長嘯,聲音含蓋了整個天京,百姓都以為是天神降臨,恐慌不已,后來有人發現那嘯聲是從黃府傳來,就在府外禱告,祈求天神降福,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且還驚動了朝廷,舅舅剛下朝回來,皇城里就派人過來將他招回,連姥爺和表哥也被招去。姥爺臨走時還囑咐我,讓你千萬不要出去,等他回來,說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她的嘴巴象是連珠炮一樣,一口氣說完,然后又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我,拉住我的手,“鄭大哥,你這么厲害,一定要好好教我,好不好?”一邊說,一邊晃,一副小兒女的嬌態。

    我也沒有想到只是一聲長嘯,居然驚動整個天京,而且連皇城那邊也驚動了,我是不是太厲害了,走到那里,都要引起騷亂?我不僅一陣苦笑,“好,小雨,我一定會教你,你放心吧,只是這練武可不是一揮而蹴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備,還要持之以恆,你能做到嗎?”

    “當然能!”高秋雨堅決的說道。

    我又扭頭向外面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現在也沒有事情,你姥爺他們估計一時半會還回不來,這樣吧,趁現在有空,我先教給你一套心法,用來配合你的那一套招式,只要你能將那套招式練好,我想在天下間,能夠與你對抗的人不會太多!”我下決心要將修羅斬的內功心法教給她,不管將來是怎樣的情況,但是至少可以讓她不受欺負。

    “現在?會不會太倉促了?”

    “你還想給我行拜師之禮?”我看著她笑道。她的頭搖的象撥浪鼓。“那你學不學?”

    “學!”她十分堅決的說道。

    我們來到黃府的花園,我一字一句的將修羅斬的心法告訴她,然后又為她打通了經脈,將修羅斬中的招式補全。說實話,她真的是一個學武的天才,我只需要講解一遍,她就完全明白了,而且還能夠舉一反三,我看她的悟性不比小月的差,得賢徒而教之,人生一大快事!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黃家的一家老小回到了府中,可以看出他們都十分高興,特別是黃夢杰,更是神采飛揚,而黃元武,這個飛天的一品大臣,當朝的宰相也是面露喜色,可以想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高興事,惟有黃風揚,臉上有些憂慮。一回到府中,他就把我單獨叫到了書房里,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當我面對這個老者的時候,心里總會有一些忐忑,因為這個老人實在是太過睿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會露出馬腳,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總要保持十二萬分的小心。

    “賢侄可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嗎?”一進書房,黃風揚就沉聲問道,書房中燈光幽暗,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我一楞,“晚輩不知,請先生指點!”

    他負手站在屋中的一幅畫前,呆呆的看著。那畫上畫著三個人,我隱約可以看到畫上的三人,當中一人,神情威嚴,隱有帝王之氣,右手邊一人羽扇綸巾,書生氣十足,左手邊的那人,一身戎裝,殺氣逼人,有一種金戈鐵馬的威武,又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不知為何讓我產生了一種親切感。黃風揚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那畫中的人物,等了好半天,他長歎一聲,背對著我說道:“今天進宮,聖上問我那嘯聲之事,我說是夢杰的一個好友在練功時做聲長嘯。聖上十分驚喜,說夢杰有這樣的好友,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同時想招你入宮相見!”

    我一聽,心中一驚,雖然那姬昂不認識我,但是難保有人會認識我。我剛想開口,黃風揚轉過身來對我說,“我已經拒絕了,我說你是一個山林之間的異人,脾氣古怪,恐怕不會前來拜見。所以聖上也就沒有堅持,只是讓我好好的款待你。同時下旨十天后要夢杰和翁大江金殿面試,爭奪那開元城守一職,我想由于你的出現,夢杰出任此職務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那可真的要恭喜先生了!”

    “如果是在昨天,我可能會十分的高興,因為開元城守一職事關重大,手握二十萬雄師,何等風光。而且雖然夢杰此前一直是掌管天京防務,但是手下的將士多是我以前的將領,對他不會為難,更何況天京目前十分安全,除了一些宵小之輩,沒有什么戰事,也無法磨練他。開元地處飛天明月的邊境,雖然也多年沒有戰事,但是聽說明月的一等傲國公許正陽目前奉命把手涼州,此人絕對不是一個易于之輩,雖然目前沒有什么動作,但是聽說他上任幾天,接連將涼州城內勢力最大的地頭蛇連根拔起,再加上之前的升平慘案,血戰東京等一系列的傳說,恐怕兩國之間的戰爭是遲早的事情。夢杰年輕,有此對手,也可以磨練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許正陽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他緩緩的說道。我隱隱感到有些不妙,暗中戒備。他接著說道:“但是,今天我改變了主意,賢侄可知為什么?”

    我強做笑臉,“晚輩愚魯,還請先生明示!”

    “因為你!”他雙眼緊緊的盯著我。

    “這和晚輩有什么關系?”我冷汗流了下來。

    “真的要我說的這么明白嗎?傲國公許正陽,而且還是許鵬的后人!”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臉上強做的平靜無影無蹤,特別是他最后一句,更是讓我大驚失色,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讓他消失,這樣一個老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當下我力透雙掌,冷冷的說道:“既然王爺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許某也就不再隱瞞了,王爺你實在不應該和我單獨一起!”說完,我閃身撲上,斗室內勁風蕩漾,燭火搖動,我要擊殺黃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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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7:11
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章 黃氏家族

    就在我下定決心要將黃風揚擊殺的同時,他突然說道:“慢著!賢侄,我想讓你先看一樣東西,如果你看完之后依然決定要殺我,那么我決無話說!”

    我放下手,但是依然保持著高度的戒備,死死的盯著黃風揚,心中想: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花招要耍,以我們之間如此近的距離,我還會害怕你耍出什么花不成?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見他走到了那幅畫的前面,從畫背后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我,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我接過那封信,滿臉的疑惑,“這是什么?”我狐疑的問道。

    “賢侄還是先打開來看看再說!”他十分鎮靜,但是卻難以掩飾顫抖的語氣,看來他很激動。我就著燈光,只見信封上寫著‘許家子弟啟’,那字體蒼勁雄渾,力透紙背,這字跡好熟悉,我好象是在那里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我再次看看面前的黃風揚,只見他點了點頭,示意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有些發黃的信紙,而且是那種十分普通的信紙,四四方方的折著,我打開信紙,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蒼勁雄渾的字體:字示許家子孫,你能看到這封信,就說明你一定是我的后代,我不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是什么年代,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絕對不能傷害手持這封信的人,而且要盡量給他們幫助!許鵬炎黃歷一四四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沒有錯,這正是我曾祖的字跡,我太熟悉這字跡了,我從小就熟讀的《練兵紀要》就是曾祖親手寫的,我又怎會不認識呢?我抬頭看著面前的黃風揚,一臉的迷茫之色,怎么辦,殺還是不殺?我臉上一時間陰晴不定,陷入了兩難。想了一想,我開口問道:“還請先生明示!”

    黃風揚長出了一口氣,他抬手示意我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好半天,他才開口說道:“應該怎么說呢?這個事情太過復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就從這封信開始吧!孩子,想來你也知道,家父和令曾祖乃是飛天皇朝的中興大臣,當時你曾祖在外,武功高強,智謀過人,家父在內,精通易術,占卜之術天下無雙。兩個人共同輔佐先皇昭帝,著實創立下了赫赫的戰功。他們兩人不但是同僚,而且還是知心的朋友,那時你曾祖,家父和先皇昭帝可以說是合作無間。事情應該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你曾祖已經是當朝唯一的外姓王,戰功赫赫,威名遠播,家父當時也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位列三公,而先皇卻已經不再有當年的英明和睿智,他開始變的多疑,暴躁,整天都疑神疑鬼的,好象有人要謀取他的皇位,為此他將不少大臣用各種借口誅殺,但是唯一沒有動的人就是你曾祖和家父,並不是他仁慈,而是因為家父和他是表兄弟,有血緣關系,而令曾祖長年在外征戰,很少駐留天京,更何況令曾祖在軍中當時有極高的威望,可以說只要在軍中效力的人莫不把許王爺視為天人,先皇對王爺可以說是又敬又怕,家父當時也隱隱感到了情況不妙,曾經提醒過王爺,但是王爺對先皇深信不疑,沒有半點的提防。后來先皇暗中培植勢力,慢慢的用他自己的人替代了原先四大軍團的統帥,將王爺的弟子紛紛派遣到了外地,大部分都是明升暗降,沒有實權。家父幾次想勸阻,先皇都不願理睬,還逼家父立下了效忠書。大約在二十二年前,先皇開始向浴火鳳凰軍團調派親信,明里是說去學習,暗中卻是要分化軍團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女婿也被派到了那里,並且在軍團中擔任要職,家父的意思是要他前去暗中協助王爺,可惜他沒有把話說明就已經去世了,家父臨終前告訴我,王爺乃是飛天的擎天支柱,萬不可輕動,而且根據卦相,如果對王爺不利,飛天遲早會有滅頂之災。之后我接任了黑龍軍團的職務,本想找機會將家父的意思告訴我的女婿,但是那時的先皇對誰都不相信,立刻將我調往安西,前去鎮壓當地的叛亂。當時我想,也不用如此著急,一來先皇的力量還沒有成熟,二來王爺如此的人物,也不會沒有防備,所以我就決定先前往安西。沒有想到的是,不知為何,明月钟離世家的人去和王爺聯系,而且還被先皇得知,于是先皇決定不再等待,立刻誘殺王爺,在天京大擺千叟宴,准備擒拿王爺。當時我身在安西,聽到了這個消息,立刻令人千里傳書,通知我的女婿讓他不可妄動,並且暗中協助王爺躲過這一劫,書信送出以后,我覺得不妥,又命令我的兒子在開元和天京的路上等候王爺,一定不能讓王爺前往天京,同時我也立刻從安西動身,奔赴天京,試圖阻止先皇。可惜我還是晚了,而且前去給我女婿報信的人也沒有及時趕到開元,我的女婿在沒有我的提示下,貿然伙同其他先皇的親信配合四大軍團發兵開元城,鑄下了大錯。當我趕到天京,王爺已經被擒拿,關押在天牢。我星夜前往天牢探視王爺,卻發現王爺十分坦然,我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了他,沒有想到他十分的鎮靜,只是說:天意!天意!他問我如果先皇一定要殺他全家,他會請先皇留下他的曾孫,我會怎么辦?我說我一定會勸說先皇釋放他,但是如果先皇一定要殺,那么我會堅持不留活口,因為家父兩年前的話我一直牢記在心。王爺看著我,突然放聲大笑,他說:我太了解姬無憂了,既然他已經把我擒拿,那么殺我的決心已經不可改變,就是天皇老子也改變不了,但是他一定會給我許家留下一條命脈,而那條命脈將會是飛天的噩夢。我清楚的記得王爺說這話時的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那霸氣讓我喘不過氣來,他又一笑,對我說:念在我黃家世代忠良,而且他和我的父親相交多年,黃家對他的照顧頗多,所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于是他寫下了這一封信,說如果有一天許家的子孫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他,可以保證我黃家三百年無憂。那封信就是你今天手中的這封信。我沒有保住王爺,但是王爺的每一句話都成為了現實。首先我知道許家有一個子孫還活在世上,雖然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沒有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王爺睿智,天下誰人能比,每一句話都一言中的,即使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也妙算無疑,家父號稱是精通易術,能查知未來,但是和王爺相比,又怎能並論!”

    我默然無聲,不知道應該怎樣說好,沒有想到曾祖有如此的本事,天意!莫非曾祖早已算到了這一天,那么他為什么不去抗衡呢?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一支大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抬頭一看,黃風揚站在我的身邊,他眼中也含著淚水,“孩子,我想你一定沒有見過你的曾祖,抬起頭,他就在你的面前!”說著他來到了那幅畫前,指著左手邊的人,“這就是王爺,那個世間無人能比的戰神!”

    我來到了畫前,仔細的看著畫中的曾祖,一個平凡的人,但是在平凡中卻隱透帝王的威嚴,相比之下,他身邊的那人一定是姬無憂,雖然看上去很氣派,但是卻沒有那中君臨天下的豪氣。我撲通跪在畫前,淚水已經濕透了前襟,我聽童大叔說過,聽向寧形容過,聽無數人講述過,但是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那傳說中的鳳凰戰神,我的親人。我強壓住悲痛的心情,不敢大聲的痛哭,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曾祖,你明知道自己的命運,卻不去躲避,難道是為了那可笑的友情,讓你放棄成為一代帝王的希望;或者你知道這是一種不可避免的命運,為了讓自己的曾孫去成就功業,故意做出的犧牲?我不明白,我明明可以有一個溫暖的家,卻就這樣失去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孩子,起來!我想王爺一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子孫只會伏在地上痛哭!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說。”黃風揚將我扶起來。

    我擦了擦淚水,躬身對他施晚輩禮節,開口道:“正陽剛才多有不敬,還請叔公多多原諒!”

    “好了,孩子,不用客氣,你叫我叔公我聽著不習慣,還是叫我先生,象以前一樣!”黃風揚笑呵呵的說道。

    我遲疑了一下,“先生!”我開口問道:“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發現我的身份的?莫非先生早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歷?”

    黃風揚一聽,哈哈大笑,“孩子,我那有這個本事。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是你的老師邵康節的來信,我只知道你是童飛養大的,這個童飛我是知道的,我也見過他,是一個好漢子!”

    “先生認識夫子?”我心頭一震,激動的問道。

    “夫子,你們是這樣稱呼康節的嗎?我當然認識,他原來是我飛天的文書閣大學士,胸懷乾坤,文采過人,我如何不認識。而且我們忘年之交,呵呵!可惜他生不逢時,如果早生幾年,那么一定是一個絕代名將,治國良臣,可惜他性情梗直,得罪了翁同一般小人,流放漠北。我雖然盡力保全,還是沒有能保住他,唉!”他長歎一聲,“你們能夠從奴隸營去開元,還是我介紹的呢。沒有想到,最后……你們反出開元,我曾經四處打聽你們,后來才知道你們去了明月,我利用我的關系,使得飛天停止向明月施加壓力,不然你們怎么能那么安生的就在明月安家。”

    我一聽,心中更是有千般感受,我就奇怪,為什么我去了明月后,飛天沒有一點的動靜,原來是有人暗中呵護,我再次起身深深的向黃風揚深施一禮。黃風揚擺手笑道:“孩子,不用多禮,許家和我黃家真是緣分不淺。剛才我說的有些跑題了。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是,我有些懷疑,一來,你是姓許,二來你又跟著童飛,但是我不敢肯定,所以我只是讓你們在開元,想在適當的時候再和你見面確認,但是后來由于德親王的那檔子事情,你們反出了開元。第二次聽說你的名字的時候,是你在西環大敗飛龍軍團,我還是不敢確定,但是心中隱隱有些感覺,之后你苦戰亂石澗,血戰東京,擊殺摩天,勸降向寧,等等這些事我都仔細的留意,我不敢肯定,因為你的武功里沒有一點修羅斬的痕跡,不然那么多和你交手的人都不曾察覺?我的信心有些動搖,后來你組建修羅兵團,開駐涼州,我就有了一個想法,我想讓我的孫子前往開元駐守,一方面可以增加閱歷,另一方面則是要調查你的情況,說實話,我一直不相信你能獨力擊殺摩天道長。今天我一看見你,就先是一楞。孩子,你和你的曾祖長的太像了,雖然都是平凡的面孔,但是你們身上的那種霸氣,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何其相似,雖然你說你叫鄭陽,但是我卻十分懷疑,所以我故意提了幾個問題,想要測試你,看來你來之前對于這些都有了充足的准備,但是我最后的一個問題你卻漏了馬腳,雖然我確實是送了一幅字畫,但是卻不是以我的名義,而是朝廷的名義送的,所以鄭羊君絕對不會是感謝我,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的聰明,在那短短的時間里,居然根據極少的情報猜的**不離十,如果不是那一點小小的破綻,我當真就相信了你就是鄭羊君的侄子。”

    姜到底是老的辣,看來我還要努力呀,我不僅暗中佩服。黃風揚喝了一口茶,又接著說道,“我之所以能確認你的身份,就是因為你和天一的那場切磋。第一,天下能與天一交戰如此激烈,讓他使盡全力的不多,我雖然不懂武,但是我明白他的武功絕對可以進入天榜前五名,而你卻將他擊敗,令我吃驚!能將天一擊敗的人,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其中包括了許正陽,我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而且是一個無名的青年才俊,特別是你出手狠辣,顯然是久經沙場,怎么會是一個無名之輩呢?在加上你先前的破綻,也許你並沒有覺察,但是我感到了你的傲氣,可以改姓,但是決不可以改名,也許是這種傲氣,你說自己叫做鄭陽。鄭陽,許正陽,兩個名字何其巧合?我心中有一種預感,你就是那個反出開元的許正陽!”

    我看著他,實在是無話可說,我以前只佩服梅惜月驚人的推理,但是我現在有增加了一個欽佩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老人。梅惜月或許是天生的聰明,而這個老人則是用他的經驗,不顯山,不顯水的剝繭抽絲,更是厲害。“那您是如何判斷我就是許家的子弟呢?”我恭敬的問道。

    黃風揚笑容不改,“孩子,我說過,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我的眼力自信天下無人能比,更何況許、黃兩家交情頗深,我曾經和你祖父多次探討,當你和天一最后的一招,雖然已經脫出了修羅斬的范疇,但是還有著修羅斬的軌跡,天下武功萬變不離其宗,即使你將你的武功在變化,但是都是由一個基礎而來,你可能自幼修習,雖然已經將修羅斬的面貌全改,但是依然難以脫出它的變化,所以我可以看出,呵呵!”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上次和摩天拼斗的時候,到了最后他還是發現了我使用的是修羅斬,雖然我已經做了許多的改變,但是自幼而成的習慣難改呀!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爭取有一日能真正創出我的武學。我敬佩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不知道該怎樣說才好,就是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卻有著如此的見識,怎能不讓天下武人感到羞愧呢?

    “先生既然已經認出了晚輩的身份,那么打算怎樣處置晚輩呢?”激動是激動,但是目前我的命運不明,還不能盲目的樂觀,我靜下心來問道。

    黃風揚長歎一聲,“孩子,如果早二十年,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你置于死地,或者如果當今的皇上有昭帝一半的賢明,我也會讓你難出這書房半步。可惜我老了,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這些年我一直冷眼觀察,飛天已經無可救藥了。當今聖上親政三年,文武百官卻難見聖顏,廟堂之上,小人當道,政令**,百姓們都已經寒了心了。夢杰的父親雖然盡心竭力,但是獨木難支,總有一天會落得個淒慘下場,所以,我不會拿你怎樣。原來我想讓夢杰前往開元,控制火焰軍團,但是目前看來,他有你這樣一個敵手,恐怕凶多吉少。今日就算我想要對你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天一是絕對不會插手我們的俗務,沒有他,天京無人能夠將你制伏,這就是我為什么說現在我不希望夢杰前往開元的道理,可惜他現在頭腦發熱,再加上你今天的一嘯,十日后的殿試他是志在必得,我心里擔憂呀!”他停了一下,“你敢孤身前來天京,可見你膽識過人,你的武功我已經見識過了,那么想來東京血戰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的智謀也不會簡單。夢杰雖然是優秀,但是畢竟年輕,自幼于溫室中長大,絕非你的敵手,這讓我怎么能不擔心呢?”

    我躬身向他行了一禮,“先生不必擔心,黃兄絕對不會成為開元城守,這點先生放心。晚輩心中早有定奪。”

    黃風揚聞聽先是一楞,但是他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孩子,那樣是否有點過于冒險?”

    “此事先生不必過慮,正陽已經有了計較,只是先生要早做准備,有個安排才是!”我恭聲說道。

    黃風揚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會,“孩子,飛天遲早是要垮的,今日老夫厚顏想向你要一個保證,那就是保我黃家無憂,如果可以,那么我將隱瞞此事,並且幫助你方便行事!”

    我再次躬身一禮,“黃家與我許家世代交好,如果有朝一日在下能破了飛天,我保證黃家的待遇不會比現在差,而且終生不動黃家一草一木。如違此言,天誅地滅!”我神色肅穆。

    “好,君子一言!”黃風揚神色激動。

    “驷馬難追!”我和他擊掌相誓。

    用了好久,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突然,他好象想起來了什么,對我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先生請講!”

    “你是不是對小雨那孩子很有好感?”黃風揚冷靜的看著我,“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怎么問我這么難堪的問題,讓我怎么回答,我的臉上有些發燒,低頭呐呐的說道:“先生慧眼,正陽不敢隱瞞,是的!我很喜歡小雨!”

    “那你可知道小雨的父親是誰?”

    “她是您的外孫女,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些奇怪,他怎么問這樣的問題。

    他長歎一聲,“冤孽呀!她姓高,這能否對你有些提示?”

    姓高!我腦子了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當初之所以對她留意,是因為聽到翁大江說她是從開元城回來,黃家的女婿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我的臉色有些不是太好:開元城里姓高的當官的人不多,而且能夠和黃家女婿這個身份相當的人只有,只有……高權!我猛然抬起頭,怔怔的看著黃風揚,結結巴巴的說道:“莫非,莫非,莫非小雨的父親是……”我始終沒有勇氣將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黃風揚臉色凝重,緩緩的點了點頭,“孩子,你果然聰明,你猜的沒有錯,小雨的父親就是高權!那個在你反出開元時重傷的高權!”

    我的大腦里‘嗡’的一聲,立刻亂成了一鍋粥,今天給我的震驚真是不少,但是都沒有這個消息令我慌亂,我張大嘴巴,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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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7:30
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一章 同門同心

    我怎么這么倒霉,愛上的每一個女孩子都和我有著錯綜復雜的仇怨,先是小月,雖然我現在無法肯定她是否就是南宮月,但是從目前來看,應該是不會錯了,而且自從南宮飛云兵敗東京,鐵血軍團四分五裂,他和高飛已經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連帶著小月,也袅無音信。雖然我不知道結果是如何,但是我有種感覺,我和小月還是會見面的,但是什么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我又喜歡上了高秋雨,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高權的女兒,高權本來就和我有毀家之恨,雖然他也是聽從別人的命令,但是他畢竟參與其中,我恐怕很難釋懷,而且兩年前,我反出開元城,雖然主謀是德親王,但是他也是一個幫凶,夫子也是間接的死在他的手里,而我更是將他擊成重傷,輾轉病榻,命在旦夕,可以說他將死在我的手里,如此紛亂的仇恨,又怎是一兩句話能解開的?恐怕如果高秋雨知道我就是傷她老父的凶手,和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再加上冰雪聰明的梅惜月,還有和我有一夜孽緣的顏少卿,這一年里我的情感真是豐富多彩。想到這里,我就覺得一陣頭痛,該怎樣處理呢?我陷入了迷茫……

    我抬頭看了看眼前黃風揚,他也在看著我,很快的他發現了我眼中的無助,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孩子,我知道這對你太過突然,但是我必須要及早告訴你。高權在這十幾年里,變了許多,他熱衷于權利,貪慕虛榮,整日里和像翁同、德親王姬玄那樣的小人混在一起,我早已經不再讓他進我的家門,而他也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該有的責任,小雨從小就被他扔在我這里,不管不問。說起來小雨這孩子也可憐,雖然有父親,卻等于沒有一樣,好在這孩子爭氣,倒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性子有點野,而且喜歡舞刀弄槍。兩年前,你反出開元城,倒也是真的給了高權當頭一棒,德親王因為他沒有將你們抓住,對他也十分怨恨,翁同更是小人一個,要不是這飛天的百官中沒有人能頂替他成為開元城守,他早就什么都不是了。現在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根本無力掌管開元防務,致使開元目前軍備松弛,情況混亂,所以朝廷才下決心換掉他。這兩年他也有些悔悟,所以前段時間還讓人將小雨接到他那里,畢竟是父女,那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不過他沒有怪你,反而十分感謝你將他打醒,就連小雨也沒有十分痛恨你,只是你和高權之間還有更深的仇恨,這讓我也很為難,我一個外人不好對此事插手過多,我只能說,小雨是個好女孩子,你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不要讓她傷心。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仇恨可以使人失去理智,但是寬恕會讓人活的很快樂,希望你能細細的體會這句話,能夠有一個好的方法來解決你和小雨之間的關系!”他停頓了一下,又轉身面對那幅畫,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將你的身份告訴小雨,但是你遲早要面臨這一天的,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你先出去吧!”

    我昏昏沉沉的走出了書房,腦子里亂糟糟的,我甚至不記得是否有給黃風揚告退。僕人將我引到偏廳,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包括黃元武在內,一見我都表現的十分熱情,高秋雨更是興高采烈,在我身邊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有黃夢杰,也在不停的和他的父親商量在十日的殿試。我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維,完全沒有將他們說的聽進耳朵里去,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談了一會兒,我就借口今天有些困乏,先行告辭了。高秋雨將我送到了門樓,我讓她不用送我,她用一種極其關心的眼神看著我,我笑了笑,讓她回去,然后一個人慢慢的向寤寐閣走去……

    最難消受美人恩呀!我躺在床上,腦子里還是亂哄哄的,一個一個身影不停的在我腦海中閃現,高秋雨、南宮月、梅惜月、顏少卿、南宮飛云、高權、黃風揚,還有許多許多人,最后這些人的面目都模糊了,好象都變成了一個模樣,我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誰,只剩下空白的一片,沉沉的,我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我隱約聽見一陣輕微的衣帶破空聲,心中立生警惕,神智也立刻回復了清醒,接著我聽到有人輕輕的敲擊窗戶。“誰!”我低聲喝問。

    “貧道天一,守約前來與施主相見,驚擾之處,多多海涵!”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沒錯,是天一。我輕輕一拍腦袋,真是糊塗了,我今天和天一相約三更見面,但是今天在黃府發生的事情實在令我吃驚,腦子里全部都是女人的事情,幾乎已經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實在是不應該。我連忙從榻上下來,點燃桌上的燭台,然后來到窗邊打開窗戶,果然是天一站在外面,我連忙將他讓進屋內,口中連聲抱歉:“在下失禮,屋外天寒,累長者久侯,實在是該死,還請真人恕罪則個。”

    天一沒有說話,飛身閃進屋內,他緩緩的踱到桌邊,舉目環視屋中,突然說道:“權利、金錢果然誘人,單看這房間內的擺設,就知道世人為何為這兩樣虛幻的東西掙的頭破血流!”

    此時我已經關好窗戶,聞聽天一這么一說,不由得一楞,“在下愚魯,不明白真人話中真意,還請真人明示!”

    天一笑著說道:“這區區一個客棧,擺設如此豪華,任取一樣,已經可抵尋常三口百姓家的一年費資,能夠住在這里,想來一定要不少的金錢,而且是那些尋常人家難以想象的。可以說能夠住在這里,就已經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得意感,怪不得天下紛亂,其實人們掙的不就是這洋洋自得的惬意感覺嗎?有再多的金錢,再大的權利,但終無法擺脫生老病死的天理,兩手一伸,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蓋世的功業轉眼化做云煙,到頭來人掙的是什么呢?唉!”天一說到這里,突然轉身對我一笑,“施主莫要介意,貧道只是一時有感而發,胡言亂語罷了。”

    我聞聽微微一怔,但立時露出笑臉,肅手讓座,一邊說道:“真人的話確有幾分道理,但是晚輩卻不敢苟同!”看著他臉上露出詢問的表情,我接著說道:“權利、金錢確實可愛,但也確實罪惡,它能溝起人的最原始的**,讓世人為之瘋狂,為它犯罪,但是卻不可否認,也正是這種**,才給了世人前進的動力,自從炎黃大陸被人類統治以來,數千年的歷史,從野蠻人的噬毛飲血,到現在的精美菜肴,從用樹葉獸皮裹體到今天華美的衣裳,從草屋茅棚遮風擋雨,演化到今天雄偉的城池,不都是因為這種**而產生的動力?至于今后這炎黃大陸會成為什么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會比現在差,因為人的**是永遠無法滿足,人們總是在想過更好的日子,那么這個世上的爭斗就不會停歇,人類就會繼續前進,我們看到了一些丑惡的東西,比如爭權奪利,血腥殺戮等等,但是卻不能否認這種**也讓我們生活的更加快活,人們知禮守節,看看那些流傳千古的妙文,不也告訴了我們這世間的美好嗎?所以只要這個世上有人類的存在,名利之爭就永遠會延續下去!而且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夠將那名利看破,就連千年前的文聖梁秋,不也曾經雙手沾滿血腥,去游說各國的君王,或者說他是為了一個崇高的理想,但是那難道就不是一種**?千年后的今天,歷代君王將他的語錄奉為治世寶典,文人騷客掙相為他著書立傳,為的是什么,不也是為了延續他的那種**?真人是道門中人,講的是清淨無為,與世無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不慣人們為了名利打破頭皮,但是不要忘記,道門始祖在創立道門學說時,不也留下了洋洋五千字的經文,按照道家的理論,應該是清淨無為,既然清淨無為,那么有何必留下那五千字千年流傳呢?還有那佛家的如來,也說要去掉三千煩惱絲,忘記世間榮辱事,但是他是否真的忘記呢?傳說他悟道避谷,發誓不理紅塵,但是三個月下來,他沒有能夠悟道,反而差點被餓死,還是塵世中一個牧羊女的一碗羊奶將他救活,于是他放下沒有休止的悟道,投身于莽莽紅塵,廣收門徒,教導人們以善為本,難道就不是在傳播一種**?日行一善,死后得入西方極樂,不也是一種**嗎?真人難道說這種**是丑陋的嗎?所以我說,我不會放棄塵世的名利,因為我是俗人一個!”說完,我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天一。

    天一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他才開口道:“施主說的不錯,但是也不能否認,為了名利二字,多少人借著行善的名義為惡?貧道不否認因為名利,世人產生**,因為**,人類在進步,但是施主有沒有看到,爭斗的結果是少數人得道,芸芸蒼生依然沉淪苦海,如果人們沒有了**,那么眾生平等,又是何等的快事!”

    “真人此言差矣,晚輩不否認這世間有人借善為惡,但是在下認為名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不化,天下何來眾生平等?真人看到世人墮落,就遠走避世,但是紅塵中當真就有一塊淨土嗎?那只是一種逃避。在下明白道門始祖的失望,但是在下更佩服文聖梁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或曰不智,但是挺身而出,教化眾生,那是一種何等的勇氣!連佛祖也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味逃避,或許能使個人心安,但是又如何面對天下蒼生?眼看蒼生沉淪苦海,卻束手旁觀,也不是大丈夫所為,道門講究功成身退,可是真人還沒有建功就萌生去意,未免有些……”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天一的臉色有些難看,知道我已經說中了他的罩門,接下說道:“當今天下,諸侯林立,八國爭雄,蒼生身陷水深火熱之中,真人卻不理世事,獨善其身,未免有些自私。在下不才,也有七情六欲,對那名利二字也甚是向往,難以脫俗。但是如果在下能讓百姓安樂,蒼生脫離苦海,就算在下是為了一己之私又有何妨?真人說蒼生墮落,但是自己卻獨善其身,我看真人才是墮落,此刻危難之時,真人應該挺身而出,教化眾生,即使在紅塵中沾染俗物,也是功德無量。我知道道家有一句名言:上善若水。但水無常形,應該善為疏導,如若任其肆虐,終成禍害,人心若水,正需真人疏導呀!況且真人真能免俗嗎?真人在這世上,吃的,住的,不都是塵世俗物嗎?既然真人已然身在紅塵,何妨尋找這紅塵之樂,就算是他日得道,也不妄涉足這塵世一次呀!”

    “這,這,師門的訓示,貧道也無奈呀!”

    嘿嘿,既然已經用師門的訓示來搪塞,那么說明你已經心動了,就讓我再給你添上一把火吧。我心中暗笑,既然你坐在我的面前,我要是不把你拉下水,就不叫許正陽!我不由得長歎一聲,“真人可能在昨日你我的比試中發現了,你我的招式十分相似,不知真人師從何處呀?”

    對于我突然改變話題,天一先是一楞,不過這也是他今天來找我的主要目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開始和我談論起人心的問題。他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下,“請恕貧道無禮,施主鄭陽這個名字恐怕不是真的名字吧!請施主先回答我的問題,施主可是明月的一等傲國公許正陽許大人?”

    我裝做先是一驚,臉色大變,體內真氣洶湧勃發,房間里的燭火搖動,我作勢就要出手。天一一代宗師,怎么會感覺不到我真氣的異樣和我的殺機,連忙出聲:“施主莫要見疑,貧道絕無惡意,只是想要證明一些事情,如果施主不是許大人,那么今夜我們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如果施主是許大人,那么貧道想你我之間的淵源頗深!”

    我緩緩收回真氣,但是臉上依然有十分明顯的戒備之色,我看著天一,沉聲說道:“既然真人已經看出來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再隱瞞,不錯,在下正是許正陽!”

    天一的臉上露出喜色,他有些激動,聲音顫抖的問道:“聽說大人師從亢龍山金龍洞的蛇魔道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不錯,先師正是亢龍山的蛇魔道人方浩天。真人有什么疑問嗎?”我沉聲答道。

    “沒有,沒有,貧道只是確認一下。”天一更加激動,他說:“其實從今天的比試中貧道已經猜了出來,但是還不敢確定,畢竟大人乃是明月的朝中重臣,手握涼州兵馬,怎么突然出現在天京?貧道原來打算過幾日前往涼州,向大人確認,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他說話有些結巴,然后說道:“既然大人師從蛇魔道人,不知道有沒有聽說他還有幾個師弟?”

    我裝做疑惑的回答:“聽說過呀,而且先師還曾經囑咐,讓我將清虛心經和七旋斬的心法交還給師門,只是由于亢龍山遠在安西,乃是飛天的領土,在下當時闖下滔天大禍,乃是飛天的重犯,不能前往師門拜見長輩,心中一直十分的不安。此次前來天京,就是想看看飛天的情形如何,如果可以,在下就想前往師門,了卻先師的一樁心事。真人為何問這個問題?莫非,莫非真人就是……”我一副吃驚的模樣。

    天一微笑著點頭,“貧道正是方師兄的小師弟。大約在六十年前,方師兄代師授藝,傳授我們八個師兄弟,所以雖然方師兄名為我們的師兄,但是實際上是我們的師傅。三十年前,方師兄將清虛心經的第三層心法和七旋斬傳授給我們,他說依照我們的進度,大約要十年可以有成,他決定云游天下,讓我們在亢龍山好好的修煉,等我們將第三層心法練成,他就回來傳授我們新的心法,然后他就飄然而去。果然如師兄所言,十年后我們將第三層心法練成,等待師兄的歸來,可是苦等許久,卻沒有師兄的消息,我們知道師兄是一個信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失信,于是我們輪流出來打探師兄的消息,但是卻沒有任何音信,我們心中十分著急,我們這八個人都是孤兒,幸得師傅收留,與方師兄的年齡差距很大,所以在金龍洞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師兄照顧我們,從某種角度,方師兄就象我們的父親一樣,所以在這二十年里,我們一直沒有放松對師兄的尋找。十五年前,我結識了黃風揚,我想以黃家的力量,應該可以給我幫助,于是我告訴了眾位師兄,他們就讓我前來天京,打探消息,一晃已經十二年了,我幾乎已經放棄了希望,但是一年前,我突然聽說明月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叫做許正陽,一個叫做梁興,他們自稱是亢龍山蛇魔道人的弟子,我心中十分激動,我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稱呼方師兄為蛇魔道人,而且又是亢龍山的弟子,我想應該可以從你們身上打聽到師兄的消息。于是我馬上通知了師門的師兄,大約在三個月前,我得到回信,他們讓我盡快和你們聯系,接著我就得到了消息,說你已經奉命駐守涼州,我原來想把這里的事情處理一下,就馬上趕到涼州與你見面,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出現在天京,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天,也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我也不僅有些激動,“原來如此。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碰到了師叔。”我連忙起身,向他躬身大禮參拜,“不知是師叔當面,正陽今日多有得罪,還請師叔原諒!”

    “不用多禮”天一雙頰顫抖,連忙將我扶起,“三十年了,整整有三十年了,我今天終于有見到了威力恢弘的七旋斬,你剛才說先師,難道?快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

    “是這樣的!”我原原本本的將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甚至包括我的身世,既然是同門,那么我就要拿出一點誠意來。最后我說道:“雖然我從小就拜在師傅的門下,但是並沒有見過師傅,直到一年前,我反出開元,在十萬大山的極陰洞府中見到了師傅飛升后的遺體,看到了師傅的遺言。不過我一直不明白,以師傅的內功和修為,怎么會在摩天之前飛升,而且極陰洞府對于修真之人乃是上佳之地,師傅怎么會突然就逝去呢?只是師傅在信中沒有說,我也不知從何查起。”

    天一點了點頭,也贊同的說道:“沒有錯,師兄乃是一個十分守信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失約,想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正陽,你現在官居極品,可以好好的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對了,你說昆侖曾經多次找你的麻煩,而且摩天還親自出來了?”

    “不錯,昆侖派在知道我是亢龍山弟子以后,欺我人單勢孤,多次向我挑釁,圍殺、下毒、設伏卑鄙手段無所不用,虧他們也號稱是名門正派,三清弟子,實在是道門中人的恥辱。”我憤憤的說道。

    “那昆侖派當真如此卑鄙!”天一變色的問道。

    看來他就要掉入套中,我心中暗喜,長歎一聲,“師叔,你是不相信我呀!我的話要是有一點虛假,天打雷劈!這些事情都是有證據的,不然我怎敢憑空捏造。他們先是在我剛入京時千方百計的阻撓,然后在亂石澗設伏,數十個昆侖門人在南宮飛云的帶領下圍攻,然后昆侖七子暗中埋伏,趁我殺出重圍時突然襲擊,好在我命大,逃出生天;他們不甘心又買通我府中婢女,在我的茶水中投入陰陽奪命散,然后昆侖七子趁我毒發,想將我除去,好在我的屬下拼死護我,更有一人不惜拼死相救,師叔你知道我們亢龍山的清虛心經乃是天下間第一等的奇功,他們沒有想到沒有將我毒死,反而使我因禍得福,突破了清虛心經的第五層渾淪境;之后東京攻防戰中,他們屢施詭計,都被我識破,于是他們請出摩天那雜毛,潛入東京,企圖暗殺明月的皇帝,從而嫁禍于我,但是依然被我發現,皇城中大戰,摩天連同三個門人圍攻于我,這事連皇帝都親眼目睹,幸好我的手下及時前往,才使得我能夠單獨和那摩天相斗,他們之所以敢如此的多次為難我,無非是看我亢龍山無人,而他們人多勢重罷了!”我說的有聲有色,許多事情都是真實的,只是我又誇張了許多。

    天一聽的臉色數變,他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因為許多事情他都已經聽黃風揚說過,只是有許多細節外人並不清楚,今日聽我再一重復,他又何嘗再有半點的懷疑。蛇魔道人在他心目中就象父親一樣,他對我師傅有的只有尊敬,我敢說如果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辱罵我師傅,他一定拼死也要維護,我和梁興乃是我師傅的傳人,那么我就和他自己的弟子一樣,當他聽說我受到如此之多的欺負,他如何不惱。天一惡狠狠的一拍桌子,須發懼張,厲聲說道:“他昆侖欺人太甚,難道我亢龍山就奈何不了他昆侖半分?孩子,你莫要委屈,以前師叔不確定你是我的師侄,如今既然已經知道,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門派再欺負你和興兒,昆侖派!我亢龍山一脈與你們勢不兩立,昆侖一日不滅,我天一無顏在九泉之下見我師尊和方師兄!正陽,我明日就立刻手書一封,遞交給亢龍山你其他各位師叔,請他們出山與你做主!正陽,好樣的!果然是我方師兄的弟子,沒有丟方師兄的人,亢龍山有你這樣的弟子,當真是亢龍山之幸呀!”

    我連忙阻攔,“師叔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為弟子如此大動干戈!那昆侖派人多勢重,諸位師叔都已經是七十高齡的人了,正陽世上已經沒有多少親人,今日能見到師叔,心中已經是十分歡喜,怎敢勞動師叔大駕,為正陽一人榮辱而興師動眾,萬一有個閃失,正陽萬死莫辭!”我臉上露出悲痛之色,接著說道:“師叔放心,正陽和梁興二人足以,決不會丟我們亢龍山一脈的威風,就算赴湯蹈火,也要讓那些宵小之輩知道我金龍洞不容欺辱!而且那些人就是師叔你說的偽善之人,身為道家之人,強搶民女,在道觀之中藏污納垢,實在是我道門中的敗類,正陽誓與他們斗爭到底!”這把火估計是可以把天一的火性全部燒起來了,我心中暗暗盤算著。

    “正陽說的當真?”

    “當真,是師傅在信中告訴我的,他之所以和昆侖有沖突,也就是為此,不信師叔將來可以到涼州,我將師傅的信給您,您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天一的怒火終于完全爆發,“正陽莫要擔心,這二十年里,我和你幾個師叔並不是白白的度過的,亢龍山現在也有弟子百人,我和你師叔們更是日夜鑽研,在七旋斬的基礎上闖出了亢龍八法,也是天下絕學,我立刻通知你幾個師叔,讓他們帶領亢龍山門人前往涼州,昆侖不滅,我道門清譽何在!”

    “正陽感謝師叔的鼎力相助!”我心中十分高興,能夠得到亢龍山一脈的支持,我爭霸武林將不再是一句空話,“師叔能夠出山,實乃蒼生之幸!”

    天一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的走動,突然他回身對我說,“這樣吧,孩子!我明天就象黃家辭行,親自趕回亢龍山,然后帶領門人前往涼州與你匯合,你在這里的事情如果辦完,也盡快趕回涼州,我估計大概三個月后我們就能到達涼州。”說完他起身就要離去。

    我躬身施禮,“恭送師叔!”

    他走到門邊,好象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扭頭對我說:“正陽,黃夢杰乃是師叔的記名弟子,算起來也是你的師弟,黃家乃是忠義之門,希望你不要太過為難他們,能夠放過他們,就不要讓他們太難過!”

    “謹尊師叔令喻!就算師叔不說,正陽也不會為難黃兄,不管怎么說,黃兄乃是正陽的朋友,正陽做事會有分寸的!”我恭敬的回答。

    “那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准備了,涼州見!”天一十分滿意我恭敬的態度,開門離去。看著天一遠去的背影,我心中暗暗高興,沒有想到,此次前來天京,竟然能夠得到如此的力量,看天一的身手,想來其他那些師叔也不會弱,嘿嘿,有亢龍山一脈的力量,再加上我和梁興手中的大軍,天下又有誰能是我的對手!想到這里,我不僅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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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二章 分化之法

    通州之危解除,夜叉兵團初戰告捷,梁興的夜叉之名頓時傳遍了整個大草原。縱橫草原的拓拔部落的神風鐵騎第一次碰到了比他們更加強橫的對手,有魔神堅盾之稱的赤龍軍也無法阻擋梁興的鐵甲槍騎兵,那黑色的鐵甲,成為了閃族人的噩夢,有誰能夠阻擋住狂猛的鐵甲軍,神風鐵騎失敗了,赤龍軍也不行,那么只剩下魔神的龍鷹隊,但是他們會擋下夜叉兵團的前進步伐嗎?閃族人第一次對他們的魔神產生了懷疑,他們在觀望著,觀望著夜叉和魔神的對決……

    司馬子元再也不敢小視眼前的年輕人,古銅色的皮膚顯示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一個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平凡無奇的面孔總是充滿了真摯的笑容,象一個鄰家的大孩子。可是當他收起笑容,板起面孔,在他身邊的人都會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這時的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殺氣,一種可以讓人窒息的殺氣,活象一個剛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死神!光看他帶領著鐵甲騎兵橫穿二龍山,深入敵軍的身后,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武將,那膽氣,那智謀,不是一個普通的武夫所能具有的。在看看他身邊的將領,各個都是膘悍異常,武功高強,平日里一個個耀武揚威,傲氣沖天,好象天老大,地老二,他們就是老三,可是他們在他的面前,都是俯首帖耳,老老實實的,能夠將這群桀骜不遜的人歸攏在手下,這本身就是一種本領,沒有兩下子,有怎么將這群家伙收拾的服帖,至少司馬子元相信自己絕對沒有那個本事。而且聽說這個夜叉上面還有一個修羅,一個比夜叉更加厲害的家伙,當他們提起修羅的名字時,都是一臉崇敬之色的尊稱為:國公大人。別人不說,钟炎和仲玄這兩位老將,他司馬子元是認識的,而且知道這兩個人可以說不是一般的狂傲,就連當初的太子和六皇子都奈何不了這兩人,可是當他們說起夜叉梁興時,語氣中十分尊重,可是當他們提起修羅許正陽時,臉上流露的則是狂熱的崇拜。司馬子元實在是無法想象出那個修羅到底是什么樣子,但是從眼前的梁興,他隱約可以猜出,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一個高于夜叉的人,究竟會是什么模樣,司馬子元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當夜叉兵團中有一些人提到他時,臉上露出的是既崇敬,又恐懼的神情,那么修羅一定是一個比眼前的梁興更加可怕的家伙。

    夜叉兵團來到通州已經有三個月了,除了剛到的時候他們在通州停留了一夜外,其余的時間都是駐扎在城外,從來沒有進城擾民。這一點就連鐵血軍團都沒有做到,他們駐扎在城外,整日里的操練,從軍營中傳來的操練聲,司馬子元做在城守府里都可以聽見,每天在那隆隆的戰鼓聲中,司馬子元睡的特別的香甜,特別的安穩。整個兵團在通州城里的只有朝廷派來的監軍太監江鐵生,就連夜叉兵團的統帥梁興也住在軍營中,司馬子元原來想把城守府讓出來做梁興的帥府,沒有想到梁興卻說一軍統帥應該和他的士兵住在一起,堅決不來,只是讓他給監軍大人安排了一處既幽靜,風景又好的住所,說是監軍大人是皇上的代表,應該好好照顧,這樣的元帥司馬子元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可以和士兵同甘苦的元帥,而且應該和監軍水火不容,但是兩個人卻好象是好朋友一樣,整日里說說笑笑,沒有半點的隔閡,這樣的情況也是他司馬子元第一次見到。至于梁興的嚴肅,則是在夜叉兵團剛到通州時,有一些士兵在城里鬧事,梁興問明原由之后,一張臉變的鐵青,司馬子元清楚的記得,當時整個大帳中都彌漫著一股殺氣,帳中的將官沒有一個人出聲,就連那個平日里唧唧喳喳的納蘭蓮也是臉色煞白,梁興毫不猶豫將那幾個鬧事的士兵和將領每人一百個背花,而且還是在監軍大人的求情下,不然那些人小命難保,不過雖然是受了刑,受罰的人卻沒有半點怨恨,私下里聽他們說,每一次他們犯錯,元帥也要跟著受罰,而且對外都是將罪過背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司馬子元聽了以后,既敬佩又慚愧,因為此次鬧事的挑起人是他的麾下,他扪心自問,如果手下犯了錯,他自己有沒有勇氣批評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統帥,率領著一干膘悍的兵馬,這樣的一支兵馬,又有誰能夠抵擋呢?就是在這樣一支軍紀嚴明,作戰凶悍的兵團的拱衛下,通州很快恢復了以前的繁榮,閃族的游騎數次犯境,但是每次都是铩羽而歸,可是在每一次的捷報上,自己的名字總是排在前面,想起來,司馬子元就有些慚愧。他想起自己夫人的話:能夠在這樣的統帥手下效命,本身就是一種樂趣。而司馬子元現在就正在享受這種樂趣。

    今天戰國公梁興派人前來通知司馬子元,讓他到城外的軍營里議事,司馬子元一路上在思索著這幾個月來的經歷,想起來就有些開心。來到軍營前,只見夜叉兵團的軍營以九宮八卦陣形排開,旌旗招展,一派森嚴氣象,營前不時有巡邏隊走過,各個腆胸叠肚,威風凜凜。司馬子元心中暗自稱贊:這才是軍營,自己的城防軍和眼前的夜叉兵團比較,簡直就是民團。營門前早有梁興的親兵等候,見到司馬子元,連忙躬身施禮,“城守大人,元帥已經在大帳中等候多時,吩咐如果大人一到,立刻前去!”

    司馬子元向那親兵道了聲謝,舉步走進大營,心中還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讓這個凶名卓著的夜叉這么著急的召見自己?他的心里暗中犯著嘀咕。

    大帳中,梁興面無表情的坐在帥案后,帳中還坐著其他夜叉兵團的將領,幾乎千騎長以上的將領都在,各個都是正襟危坐,神情肅穆。司馬子元一進大帳,就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緊張,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梁興看到司馬子元進來,略一點頭,算是給他打了招呼,示意他坐下,然后環視了一下帳中眾將,半天才開口說道:“今天將各位將軍緊急召來,是因為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但是在說正事之前,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梁興停了一下,想了一想,突然對司馬子元說道:“司馬城守!”

    司馬子元連忙躬身站起,恭敬的應聲道:“下官在!”

    “我想請你看些東西!”梁興說著,將桌案上的一摞信件交給司馬子元,司馬子元恭敬的接過,打開來閱讀,看著看著,他的額頭不僅冷汗直流,原來這些信件中所寫的都是關于他在通州之圍前,如何坐視閃族游騎在通州城外掠奪,使得閃族部落的氣焰高漲,百姓財產受到極大的損失,民怨極大,而且正是因為司馬子元對敵人的放縱,才使得通州被圍,而且在通州危機來臨之時,他不思退敵,卻在城中散播消極的消息,造成了通州百姓舉家逃離,心中甚至信中尖銳的指出,他可能就是閃族的奸細……落款都是通州的富紳。司馬子元看的冷汗濕透了后背,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抬頭看看面無表情的梁興,撲通一聲跪在梁興的面前:“國公大人,冤枉呀!這些都是城中的小人造謠,當時的情況不是下官不想出戰,而是城防空虛,無力出戰呀!通州兵馬巡查使蘇綽不聽下官的勸阻,強行領兵出城,結果全軍覆沒,這是城中諸將都看到的呀!下官在城外也有置辦產業,受到的損失不比這些人小,在通州合圍的前一晚,下官看到城中的兵馬很難堅守,害怕破城之后百姓受到屠殺,所以才下令讓他們離開,絕非什么消極備戰,钟副帥也看到了,那時下官已經決心與城同亡,這點副帥可要為下官作證呀!”說道這里,司馬子元已經泣不成聲,他哽咽著說:“下官自來到這通州,至今已經有五年了,五年來下官盡心盡力,包括在南宮飛云在時,下官也是沒有半點失職,一心為民,同科的同窗有些現在已經是朝中的二品官員,但是下官至今仍然是個五品的城守,但是下官沒有半點怨言,因為下官知道,通州是我明月的北大門,朝廷將下官派來,是對下官的信任,五年來起早貪黑,不惜得罪權貴,沒有想到現在,現在……”他司馬子元再也說不下去了。

    钟炎也點了點頭,證實他的話沒有錯。梁興臉色稍緩,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司馬子元,開口說道:“司馬大人,先不要哭,我這里還有一封信,你看完在說!”說著又從帥案上拿起一封信,讓身后的親兵遞交給司馬子元。

    司馬子元顫顫巍巍的將那封信接過,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看這封信,終于他下定決心,拆開信封,發現里面是一份奏折,他打開奏折,看到上面寫到:臣梁興密奏吾皇,臣受吾皇重托,把守通州,至今已有三個月。臣觀通州城守司馬子元乃是國之棟梁,鎮守通州,盡職盡責,百姓口碑極佳,而且臣暗中觀察,司馬子元有經天緯地之才,困守于通州這彈丸之地,實在是我明月的損失。臣以為,我朝適逢大亂,理應起用新人,以增強活力,司馬子元實是極佳人選。臣自來通州,發現此地富紳多與朝中大臣相連,個中關系千絲萬屢,臣竊思,既然如此,為何通州兵變,南宮飛云起兵之時,僅有司馬子元一人上報?朝中大臣應更加清楚!如吾皇早知,使各城兵馬挾制鐵血,何來皇子之亂,使得吾皇骨肉刀兵相見?故臣以為此中奧妙,需吾皇細細查探。

    臣自來通州,多有富紳狀告司馬,臣暗訪通州,發現其中多有虛假,臣不明此中的關系,但是誣告忠臣,毀我明月棟梁,其心當誅!且臣查知,富紳借助朝中勢力,在通州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孝敬朝中小人,實乃我明月一害,同時臣還發現,富紳暗將我明月的精良兵械賣給閃族,致使閃族武器精良,猶甚于我通州守軍,也造成了閃族部落屢屢對我明月進犯,實乃國之敗類。故臣奏請有二:一.請吾皇嘉獎通州城守司馬子元,以慰忠臣之心,臣以為二品大員即可,吾皇可著令其繼續駐守通州,臣願與司馬大人齊心協力,為吾皇分憂;二.請吾皇同意臣處理通州富紳,臣得知,通州富紳頗為富足,財產總和,甚至高于我國庫存銀,臣駐守通州,所需費用極大,若能將通州富紳家中產業收為公有,通州駐軍三年可不需朝中費心,三年后,臣定能將閃族之亂平息,那時通州將不需朝廷撥款即可自足。

    望吾皇三思臣之建議,臣翹首以待!明月一等戰國公梁興拜奏。

    司馬子元看完,神色激動,他雙手將奏折放在帥案之上,然后對梁興躬身一禮:“國公大人明查,司馬子元感激萬分,只是大人此舉,勢必得罪朝中小人,為了下官實在是不值!”

    梁興聞聽,哈哈大笑,“不值?怎么不值!司馬大人為國盡心竭力,豈容小人糟蹋。梁興身為國之大臣,焉能坐視?莫說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就算他們得逞,我還有傲國公大人可以幫我做主,我倒是要看看,誰敢來招惹我兄弟二人!”他頓了一下,看著司馬子元,雙目炯炯,“司馬大人,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可敢做?”

    “下官本應早已經葬身通州,如果不是大人前來,下官如何能夠現在依然站在大人的面前?所以下官的這條性命是大人所救,大人如有差遣,盡管吩咐,下官定會盡心盡力!”

    “好!”梁興拍案而起,走到司馬子元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對司馬子元說道:“我來通州三個月,明查暗訪,發現城中一些富紳與閃族叛逆相互勾結,或是販賣精良軍械,或是暗通消息,將我通州城防情況告之叛逆,所以我想請大人率城中本部兵馬,將這些富紳一網打盡,沒收財產,全數充公,以解我通州燃眉之急,而且也可以使我兵團軍費稍稍寬裕,不知大人可敢?”

    司馬子元一聽,心中有些緊張,他遲疑的看著梁興,“大人,您在奏折中上奏朝廷,奏折還沒有送出,不知朝廷的意思,如果貿然行動,是不是有些……”他沒有說完。

    梁興微微一笑,“時間緊迫,我已經和監軍大人商量了,我們不必等朝廷的答復,因為我害怕遲則有變。放心,如果朝廷怪罪,有我一人承擔!”

    “大人未免小瞧了子元,你我軍政一體,利益相關,怎能讓大人一人承擔。好,既然大人已經下了決心,下官立刻點齊兵馬,將這名單上的人一一查辦,只是這些人抓住后,怎樣處理?”司馬子元沉思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

    “通敵叛國,其罪當誅!難道還要將他們送到京城給我們興風作浪?”梁興冷冷的說。

    司馬子元聽了激靈打了一個冷顫,躬身應道:“下官明白!大人放心,絕不會有一個奸細漏網!下官告退!”說完扭身向帳外走去。

    梁興看著司馬子元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對帳中諸將說道:“一個月前,閃族各部落在墨哈元的薩葉城會盟,各位想必都已經知道了。本帥以為,他們會盟,無非是商量如何與我們交戰,想來我們之間將要有一場大戰。目前已近寒冬,估計在天暖之前,我們會有一段太平之日,算起來,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准備。閃族下次來犯,必將傾全力來攻,以報兵敗通州之仇,各位都有什么高見?”

    大帳中一片沉默,過了一會,钟離師起身說道:“元帥,在下聽說此次閃族會盟,拓拔洪烈和子車侗兩人鬧的十分不愉快,子車侗責怪拓拔洪烈將他的一萬赤龍軍扔在通州,拓拔洪烈則說都是由于赤龍軍沒有阻擋住大帥的進攻,才造成了全線的潰敗,有愧魔神堅盾的稱號,兩人不歡而散。還有這許多年來,子車部落一直被拓拔部落和墨哈部落壓制,子車侗心中早有不滿,而且據傳聞,這閃族族長之位原本是子車侗之父擔任,后來在子車侗的父親死后,墨哈元勾結拓拔洪烈強行將這族長之位奪取。由于兩個部落遠遠強大于子車部落,再加上閃族聖師,也就是他們三人的師傅也支持墨哈元,子車侗一直隱忍不發。如果我們能夠派人游說子車侗,許給他閃族族長之位,讓他能夠在陣前反出,那么將會大大的打擊閃族的軍心!”

    梁興不住的點頭,聽钟離師說完后,他環視帳中眾將:“钟離軍師的話深得我心。兩軍交戰,並不是雙方單純的撕殺,還有很多的因素可以左右戰役的勝負。記得離開東京的前一夜,傲國公曾經和我徹夜長談,也曾說起了這閃族的事情,他說閃族之所以能夠成為我們的心頭大患,一是由于我們的輕敵,放任他們發展;二是因為閃族人的騎射天下無雙,他們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天生的騎兵料子;三是閃族人的團結,這是他們給我們造成威脅的最大的原因。許大人說如果要平息閃族的叛亂,一味的殺戮是不行的,除非我們能夠將閃族人殺絕,我們應該利用他們部落之間的矛盾,分化他們的力量,讓他們的力量成為我們的力量。要達到這個目的,就要恩威並施,子車侗既然心有怨恨,正好是一個機會,子車部落是閃族的第三大部落,在閃族中也有一定的威信,我們要能將他拉攏過來,也就拉攏了其他一些親近子車部落的閃族人,降低了敵人的力量,增強了我們的實力,很好,很好!”梁興贊賞的看了看钟離師。

    “那么怎么來勸說子車侗呢?”寧博遠問道。

    一旁一直沉默的仲玄突然插口道:“子車侗既然想當閃族的族長,我們就讓他當,畢竟他是閃族人,不會象我們的人那樣受排擠,以夷制夷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再就是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官職,讓他名正言順的成為族長,這一點要元帥上奏朝廷,為他要一個適當的職務,三就是取消對閃族歷來的苛捐雜稅,改變對閃族族人的待遇,允許他們進入到通州直接從事商業活動,剩去以前奸商們層層的剝削,教導他們我們的生活方式,我想只要能夠讓他們生活的好,這些人也不會隨意作亂的!”

    帳中眾將連連點頭,梁興笑道:“官職的事情好辦,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么誰願意前去做這個說客?”

    這一問,讓平時耀武揚威的武將們都面面相觑,沖鋒打仗沒有問題,可是這耍嘴皮子,可不是他們的本行,一時間,大家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在了坐在梁興下手的钟離師。也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钟離師爽朗的一笑,站起身來,“我看就不用再討論了,我想大家都有了意見,既然這樣,在下願意討一支將令,前往子車部落,游說那子車侗!”

    梁興聞聽,有些不情願,但是卻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他看著钟離師說:“我實在是不想讓軍師前往,只是卻找不到合適人選,只好麻煩軍師一趟,只是此行凶險萬分,軍師要多多小心,如果情況不妙,就請軍師立刻返回,不要停留!”

    钟離師哈哈一笑,“元帥盡請放心,在下自會小心。我馬上前去准備,明天就動身前往,多則兩個月,在下必定將那子車侗勸的歸降,元帥還是為我准備慶功酒,等候在下的佳音吧!”钟離師豪氣沖天,那無邊的豪氣,也讓眾人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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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8:05
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三章 緣定三生

    天京這些日子沸沸揚揚的流傳著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金殿面試,朝廷要從黃夢杰和翁大江兩人中選出一人出任開元城守,開元城守一職並不吸引人,關鍵是由于開元城特殊的位置,歷來是軍政一體,也就是說出任開元城守的同時,也將同時接手朝廷四大軍團之一的火焰軍團的軍權,眼下朝廷內部斗爭激烈,翁同妄圖獨攬朝綱,成為一系,手中擁有赤水軍團,黃元武秉守忠義,竭力維護姬家政權,其父黃風揚一手建立的脫離于四大軍團之外的黑龍軍團是他堅實的后盾,朱雀軍團鎮守南部,抵御拜神威帝國的入侵,無暇參與這宮廷之爭,狂風軍團搖擺不定,始終穩守中立,剩下的就只有這駐守開元的火焰軍團,誰得到了這個軍團,誰就在這宮廷之爭中占有一絲優勢。于是兩個派系各出奇招,希望能夠得到這個重要無比的職務。不過這件事只是那些王公貴族的事情,和尋常的百姓沒有關系,大家只是把這件事當成茶余飯后的閒聊話題,猜測一下究竟誰會成為這開元城守,那個派系可能成為未來天京的主宰;但是這第二件事情就不同一般了,數天前,黃府傳來驚天一嘯,天京城內無人不聞,全城膜拜,而且那嘯聲還將久不理朝政的姬昂現身廟堂之上,連續數日沒有倦怠之色,而且還要親自主持金殿面試,這是姬昂登基五年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究竟那嘯聲是天神降福,亦或是上蒼震怒,無人知曉,但是那嘯聲讓姬昂突然親理朝政,卻是不爭的事實,于是大家議論紛紛,各種說法遍及天京大街小巷,議論的焦點就是那嘯聲的發源之地,黃府。

    我坐在天京城中的一個小茶館里,靜聽著身邊眾人的議論,心中不僅暗暗冷笑,表面上黃府現在占有上風,但是卻留下極大的隱患,到目前為止,我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開始我第二步的計劃了。自從我和天一的那一晚交談,第二天,天一就向黃風揚提出了辭行,之后的幾天里,我除了指導高秋雨和黃夢杰的武功,和黃風揚下下棋,談論一下天下大勢,就是泡在這小小的茶館里,聽聽那些販夫走卒的議論,我很喜歡在這樣的地方,除了可以消除自己的疲勞,還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消息,這些消息不一定十分有用處,但是卻可以從另一個側面了解飛天皇朝目前的狀況,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避高秋雨,自從知道她是高權的女兒,我就在不經意之間躲避著她,對于高權反叛浴火鳳凰軍團,參與了對我家族的圍剿,我已經在心中不再責怪,但是如果說我心里沒有芥蒂,那時不可能的,而且高權目前那半死不活的狀況,就是由我一手造成,當我面對高秋雨時,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那會影響我對事物的判斷,而且高秋雨確實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她的爽朗,她的豪情,還有她和我獨處時,令我心中慌亂的摯熱的目光,讓我對她越來越有好感,那好感隱隱有向愛慕的方向發展,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愛她,首先我們是敵對的雙方,說不定在什么時候就要對決沙場,第二,如果高權身亡,那么我就是她的殺父仇人,我們之間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在加上行蹤依然是一個迷的小月和對我隱露好感的梅惜月,我不能,也不可以對一個仇人的女兒產生好感,不過感情這種事情真是難以琢磨,你越是躲避它,可它越是追逐你而去,我已經發現如果一天不見高秋雨,我心里反而會有些不舒服。莫非我真的……不行!我要將這里的事情盡快處理,然后趕快返回涼州,不然就要在這里越陷越深了……

    看了看時間,我在桌上扔下了一個金幣,起身離開茶館。昨天我已經和高秋雨約好,前往天京城外的臥佛寺上香,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一來黃風揚那老頭一個勁的在旁邊煽風點火,二來小雨那副傷心欲泣的神情讓我難以拒絕,更重要的是可能我自己也想和她在一起,矛盾呀!我走在通往黃府的大街上,看著嘈雜的人流,心中在默默的想著心事。突然我感到脊背有些發冷,一絲驚悸在我腦海中劃過,我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我,那種感覺讓我十分不舒服,就好象有一條毒蛇,潛伏在暗處,隨時要擇機而噬,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是在我初到東京,在校場和丁顏比武以后,高飛看我時的感覺,好陰冷。我將我的腳步放慢,突然扭頭觀看,只見一道人影在大街的拐角處一閃而逝,好熟悉的身影,我似乎是在那里見過,可是一時之間我又想不起來,大街上人流嘈雜,我也沒有辦法展開身形,以免驚駭世俗,所以我只好放棄追過去的念頭,但是我的心中卻產生了一絲不安。

    正午時分,我和高秋雨天京城外的三柳山,這三柳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漫山的翠柳。只是已是隆冬,木葉蕭蕭,一聲悲唳惟過長空,西風卷起漫空黃塵,兩行垂柳,無復當日的翠拂行人,垂煙滴綠情景,禿條兒盡自迎風搖曳更憑添了幾分蕭瑟氣氛。臥佛寺是建立在群山深處,它依山而建,迤逦直達峰嶺,金碧輝煌,軒敞宏偉,雖然是在群山之中,但是卻遐耳聞名,相傳千年前,文聖梁秋曾經帶領弟子在此過夜,夜聞清風徐徐,觀星辰變化,參悟大道,創下了舉世聞名的破劍決,也就是后來大魏帝國的太祖皇帝曹玄威鎮天下的破劍七法。臥佛寺歷經千年,始終持守遁世之道,雖然炎黃大陸千年來戰火不斷,卻依然完好,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一來是因為它身處群山,不問世事,二來此地是文聖梁秋钟愛之地,也是天下士子心中的一塊聖地,所以許多年來,它一直坐落在這亂山荒嶺之中,見證著炎黃大陸的發展。寺中第三進靈骨殿中,安放著歷代僧眾歸西后,火化骨灰,是臥佛寺中靈氣最旺的所在,寺中主持將金殿也放在這里,為的是讓歷代的高僧能夠永受膜拜,而且也使得臥佛寺的香火旺盛,廣場下端,階石兩側植有兩株參天古柏,蒼勁插云,高二三十丈,圍可四人合抱,據說是梁秋在得道后,親手所手植的,樹齡已達千數百年,歷代無數的名人曾在這里參拜,希望能夠得到梁秋的冥冥指點。我和高秋雨循循而進,來到了這臥佛寺的靈骨殿,主持明亮大師早已經接到了黃家的通知,在殿中等候我們。這明亮大師,年逾古稀,老和尚少年時為一不弟秀才,文章憎命,屢試不中,灰心之余,寄情山水,遍歷名山大川,在北天山遇一得道高僧,指示迷津,為其削發受戒,剃度出家。老和尚滿腹經論,琴棋詩書,無一不精,金石之學,更具心得。休看老和尚今年七十多了,長年身著一襲灰白色布質僧袍,行起路來,腰干挺直,健步如飛,颔下銀須飄拂,直似三四十歲中年人,一點都不顯龍钟老態,他是黃風揚的摯友,據黃風揚說,明亮大師是一位奇人,只是他看破世情,從不理會塵世中的俗事,無論是姬昀或是姬昂都曾經多次請他出山,但是都被他婉言拒絕,只是醉心于佛學之中,佛法無邊,當真是一個不出世的高人。對此我原本不信,但是當我一踏進靈骨殿,我就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使我的氣機極為不順,好象有一種無形的力道將我的真氣抑制,而那壓力,則是來自于肅然站立在佛前的明亮大師,要知道我的武功在當世之中已經是個中翹楚,即使是面對摩天之時,我也沒有這樣的感覺,更何況到了今天,我的武功又有了精進,沒有想到在這里,竟然碰到了如此人物,我連忙運轉噬天決,妄圖擺脫那種壓力,可是那壓力卻似千絲萬屢,將我的真氣牢牢的束縛,當我運功相抗,卻有無處著力,這是自我出道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難道這明亮大師當真是佛法無邊?老和尚似乎感到了我的抗衡,他原本微合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電芒一閃,臉上也露出驚異之色,但是轉眼之間,他又恢復到了那種古井不波的肅穆神態,我感到那壓力也隨之消失,我驚異的看著老和尚,這次我是敗了,敗的徹徹底底,敗的無話可說,我甚至沒有出手,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這是我敗的最慘的一次,也是我一生中敗的最慘的一次,但是我敗的心服口服。我不理一臉疑問的高秋雨,恭敬的走到老和尚的面前,躬身深深的一拜,“大師高人,晚輩受教了!”

    老和尚眼睛微微睜開一線,看了看我,“仇易解,十年情,血雨腥風起太平,莫讓俗名掛心頭,佛心血手亦悠悠!施主,老衲給你四個字,去休,去休!”

    我一楞,但是瞬間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仇易解,說的是讓我不要將仇恨蒙蔽了雙眼,冤仇易解不易結,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十年情?我有些不懂;后面的幾句話是說,讓我不要計較虛名,即使雙手沾滿血腥,但是只要心中保持著一種悲天憫人的佛心,也無所謂,天下將會在腥風血雨中得到太平。我看著眼前雙目緊閉的老和尚,心中既佩服,又疑惑。我深深的再次向老和尚施了一禮,沒有再多說,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問他,他也不會再開口了!這時高秋雨已經上完香,她來到我的面前,輕輕的拉了我一下,“鄭大哥,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和她抬腳向殿外走去,當我來到殿門前,老和尚突然再次開口道:“望施主謹記老衲今日之言,施主好走!”

    我聞聽身形一頓,忍不住扭頭再次向老和尚望去,只見老和尚不知何時立在殿中的佛像之前,在身后的大佛的襯托下,在殿中的梵唱聲中和香霧缭繞之下,顯得格外的莊嚴,在我眼中,他已經和那身后的大佛合而為一,他就是佛,佛就是他!讓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膜拜之心,霎時間,我似乎心有所悟,非是他武功高我許多,而是因為勢,他憑借著靈骨殿中的靈氣,化身于靈骨殿中,那靈骨殿就是他的氣場,再加上那殿中的佛像、梵唱和寺院中的肅穆,他就是這靈骨殿,靈骨殿也就是他,從我一踏進靈骨殿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置身于他的身中,他武功確實高于我,但是絕對不會高到那種讓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的境地,不要說是他,就算是整個炎黃大陸上,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是我置身他的身中,我的心思,我的意圖,他一清二楚,當我還未動,他就已經先將我的招數封死。好厲害的老和尚,我無法做到這一點,但是我相信這炎黃大陸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光憑這,他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絕對是當之無愧!我心中暗暗感謝,就是他讓我在不知不覺中領會到了武功的另一個境界,我深深的佩服他!

    出了臥佛寺,高秋雨突然對我說:“鄭大哥,你可知道這明亮大師從四十歲起,就沒有睜開眼睛,即使是我外公在他面前,他還是閉著雙眼,沒有想到今天他竟然為你打破了三十多年的習慣,要是讓我外公知道,他一定會很驚奇的!”

    突然間,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老和尚閉上雙眼,是因為世事紛亂,他不想看到塵世中俗人的丑惡,今天他為我睜開雙眼,也許是因為他認為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但是我真的能改變這個世界嗎?我心頭突然沉重了許多,那么多的長輩對我都寄于殷切的希望,我感到肩頭上壓著一副沉重的擔子,那擔子好重,好重……

    “鄭大哥,你為什么不說話?”一旁的小雨看見我半天不出聲,有些不滿。

    “哦!我在想大師為何要緊閉雙眼!”我應付道。

    “那你想到了嗎?”小雨信以為真。

    我當然想到了,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呀,小雨!我心中想到,但是我又不能弱了面子,影響到我在小雨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對不起,老和尚,我只好出賣你了!當下我微微一笑,“塵世間有太多的誘惑,人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眼睛看到的是各種色彩,色彩多,則會目盲;鼻子聞到各種氣味;嘴巴品嘗各種美味,耳朵聽見各種妙音,這些都會引起心賊,讓人產生**,修真之人講究靜心,可是這世間有太多的誘惑,你無法將嘴巴縫住,因為縫住了嘴巴怎么吃飯,喝水?你無法將鼻子堵住,堵住了無法呼吸,那么就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你不能將這兩樣都去了,那樣就真的成了與世隔絕,所以眼賊和耳賊,必須要選其一而絕,所以老和尚選擇了眼賊,別看他不睜眼,可是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因為他是用心眼在觀看這大千世界。”我看了看聽的聚精會神的小雨,心中有些得意,接著說道:“老和尚身懷絕學,除去眼賊,反而可以有助于他的修煉和悟道!”

    “鄭大哥,你是說明亮大師會武?”高秋雨驚叫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而且老和尚的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他的武功還在你之上?”高秋雨更加驚奇,接著就是衣服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心中暗暗向老和尚抱歉:對不起呀!老和尚,雖然你幫我解開了心結,但是當我離開以后,小雨不能沒有老師呀,向她這樣一塊美玉,是需要明師的雕琢的,既然你和她的外公有交情,那么就只好讓你來代勞了!

    緩緩的,我們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個天然形成的亭子,站在這里,可以俯視天京,讓人心曠神怡,亭邊有一塊奇石,形狀宛如一個在眺望遠方的婦人,而那亭子就好象是在為婦人遮風擋雨,我們坐在亭中,我指著那塊石頭問小雨,“小雨,這塊石頭好生奇怪,好象是一個望夫早歸的婦人。”

    小雨沒有應聲,眼中流露出一種淒迷,我叫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鄭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塊石頭就叫做諾言石,傳說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婦,兩人在這里立下諾言,在這里相見,然后丈夫入京趕考,妻子在家里含辛茹苦的維持家庭,照顧父母,撫養孩子,每天她都會在這里遙望京城,等候丈夫的歸來。丈夫在京考試,榮登三甲,被當朝宰相的女兒看中,成為宰相的女婿,漸漸的忘記了家中的老婆、孩子。妻子並不知道,依舊每天在這里等待,后來有人告訴他真相,妻子不相信,她說丈夫曾經說過要她在這里守侯,丈夫是不會失言的,于是依然在這里每天遙望,有一天,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將正在這里守望的妻子擊中,化為石像,永遠的在這里守望,丈夫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就帶著小孫子前往京師,將那丈夫一頓臭罵,丈夫幡然醒悟,回到了這里,可是妻子已經化為石像,丈夫痛悔不已,他想起了他的諾言,于是就拿著傘在這里為妻子遮風擋雨,后來也化為了這個石亭!每年都會有情侶來這里山盟海誓,互表忠貞,所以這個亭子也叫做諾言亭。”說完,小雨已經是滿臉的淚水,她突然拉住我的手,“鄭大哥,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她這突然的問題讓我楞住了,看著她那摯熱的目光,我的耳邊響起明亮大師的那句偈言:仇易解,十年情,莫非說的就是我們,十年情,為什么是只有十年?不過既然老和尚說我和她有緣,想來不會騙我,十年,也許只是一個比方,霎時間,我的心境豁然開朗,什么仇恨,都讓它滾到一邊,再大的仇恨也比不上真摯的愛情,就讓我放開心境,將我的幸福把握在我的手中。我看著小雨,拉住她的雙手,正色的說道:“小雨,我不喜歡你!”

    霎時間,她的臉色變的煞白,吃力的向抽回我握在手中的纖手,但是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容她收回,真摯的接著說道:“但是我十分愛你!而且愛的發狂!”

    她聽的一楞,瞬間臉色通紅,她還是用力的想抽回她的手,但是又如何能夠收回,我看著她通紅的面頰,不由得哈哈笑了出來。小雨見無法從我手中將手抽回,惡狠狠的一腳踢在我的迎面骨上,可惜當她的腳踢到我時,我體內的真氣早有察覺,順勢消去了那一腳的力道,不過我還是裝做很痛的樣子,抱著腿,在山腰上亂跳,那滑稽的樣子將小雨逗的哈哈直笑。我們鬧了一會,我來到小雨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正色的說道:“小雨,你聽好,其實我有很多的事情在瞞著你,只是我現在無法告訴你,這點希望你能原諒!”

    她先是一楞,笑容也隨之一斂,緩緩的,她問道:“這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剛才的話,發自我心,出自我口,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肺腑之言!”

    她聽了,臉上又露出笑容,“那你敢在這諾言石前發誓嗎?”

    “這有何不敢!”我大步來到諾言石前,朗聲說道:“剛才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心的愛小雨,如果有半個虛字,就讓我下輩子做小雨懷中的小狗,天天被她打,天天被她罵……”

    “好了,好了,鄭大哥,我知道你是說的真心話!你別再發誓了,笑死我了!”她一邊笑著,一邊也來到了石前,小聲的說:“老天爺,我知道鄭大哥對我是真心的,他對我有所隱瞞,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你能保佑我和鄭大哥永遠在一起,永遠的快快樂樂!”

    我聽在耳中,心中一熱,來到她的身旁,“小雨,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許過段時間就要走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向這諾言石起誓,那時我要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她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好半晌,她抬起頭來,“鄭大哥,你放心的去辦你的事情吧,我會在這里等你!”

    我一陣激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順從的依偎在我懷里,我摟著她,遙望遠方,雖然寒風刺骨,但是我感到周身都是熱烘烘的。天色已經是黃昏,殘陽夕照,將我們的身影拉的好長,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慢慢的融為一體……

    炎黃歷一四六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魔皇許正陽和武后高秋雨定情三柳山,在諾言石前緣定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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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8:20
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四章 又見月竹

    我坐在寤寐閣的角落中,靜靜的等待著。雖然我和高秋雨在三柳山定下終身,但是決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影響我的計劃,明天就是黃夢杰的殿試之日,我在天京城中留下暗號,只有青衣樓的弟子才能明白的暗號。我要在這寤寐閣中約見青衣樓在天京的掌舵的人。我在酒樓中靜靜的坐著,等待著我要見的人的出現。

    一個衣著華麗,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上酒樓,我一看見他,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好一個胖子,原以為陳可卿是我見過的最胖的人,但是和眼前的這位仁兄相比,他簡直就是苗條,苗條到了極點。這位仁兄,卻是好一副尊容,腫脹泡裹著兩顆細小的眼仁。一雙淡黃的眉毛襯著一只蒜頭酒糟鼻,大嘴巴咧到了耳邊,一對招風耳,肥得幾乎墜到了肩頭上.再加上他那肥胖卻粗壯的身體,和走起來顫動的肥肉,令人一見到便會聯想起供神時擺架在香案上的那頭褪了毛的豬。但是這位仁兄卻好象對自己的尊容十分的自豪,揚首闊步,傲氣十足,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那模樣,讓人看見就生厭!他站在樓梯口,張望了一下,接著徑直向我走來。我心中一楞,不會是他吧!難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正在思量時,那胖子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高聲的吆喝:“小二,來一壺上等的香片!”那樣子,當真是粗俗到了極點,我眉頭不僅微微一皺,剛要開口,就聽他低聲的說道:“青衣蒙垢落紅塵!”

    當真是他?沒有想到青衣樓在天京掌舵的竟然是如此的一個人!但是他既然已經向我表示了身份,我也只好低聲回答:“修羅長恨起蒼茫!”

    “屬下青衣樓天京分舵掌舵金大富見過主公!”他恭敬的向我低聲說道。

    “金大富?”聽到這個名字,我不僅一楞,梅惜月不止一次的向我介紹到這個人,說他是青衣樓眾多掌舵的中最出色的一個,沒有想到居然就是他,我不僅心中長歎,當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呀!“金掌舵,不要拘束!梅樓主也多次向我提到了你,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我客氣道,雖然前面的話是真的,不過最后一句話卻是有些違心。“涼州方面目下如何?”我問道。

    “主公,你突然離開涼州,而且久無音信,涼州眾位將軍都十分著急,樓主更是多次傳令,要盡快和主公聯系上。數日前,黃府驚天長嘯,我已經隱隱猜到是主公你,但是苦于無法和主公聯系上,心中十分焦急,今日看到了主公留下來的暗號,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氣,我已經著人通知樓主,想來不日就可以傳到!”

    如此著急的找我,讓我有些不安。我連忙問道:“樓主如此著急,難道是涼州發生了什么變故?”

    金大富呵呵一笑,“主公莫要擔心,涼州一切安好。樓主說一切都在控制之內,而且主公的計劃也在順利的進行當中。只是一直沒有主公的消息,樓主和眾位將軍難免有些掛念,特別是向三將軍和兩位葉將軍,更是對主公十分生氣,說主公出來痛快了,卻把他們扔在涼州,有些不夠意思,所以三位將軍輪番的帶領兵馬出來巡邏,和飛天的巡邏隊多次的發生激斗,樓主攔也攔不住,只好任由他們了。另外樓主還有一句話讓屬下轉告主公。”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看著我有些為難。

    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話,不過我也想聽聽梅惜月到底要告訴我什么,當下笑了笑,“沒有關系,說吧!”

    “樓主說主公如果在外邊玩夠了,就趕快回去,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沾得一身腥在回去!”金大富有些為難的說,一邊說,一邊看我的反應。

    這話怎么聽著別扭,酸氣沖天的,好象是有些不對味!我看著金大富,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給師姐報告了什么?”

    金大富有些尴尬的一笑,“其實在十日前,主公驚天一嘯,我就已經知道主公的行蹤了,但是主公沒有相邀,想來是不到時候,所以屬下就暗中命人保護主公,一方面是為了主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樓主的命令!”他看著我,最后又加了一句,“不過主公放心,屬下只是如實的匯報,並沒有任何的誇張!”

    如實匯報,那不就是把這些天我的行蹤全部告訴了梅惜月,這些日子我整天是和高秋雨一起,怪不得有些酸,原來是打翻了醋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也沒有辦法怪他,這是他的職責,有什么辦法。我喝了口茶,“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叫你來,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請主公吩咐!”

    “聽著,明天就是金殿面試,就要決定到底由誰出任開元城守,我要你想辦法散布謠言,就說我已經來到天京,而且和黃家交往密切。”我看著金大富,緩緩的說道:“記得一定要讓整個天京人都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嗎?”

    金大富略一思索,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屬下明白!主公放心,此事屬下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然后他停住話頭,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主公,這樣你不是太危險了嗎?如此一來,你可就要暴露了,是不是等你離開后,在將這個謠言發布出去?”

    我微微一笑,“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張,我還要借此機會,來會一會飛天的英雄,看看這飛天有沒有什么厲害的角色。”看到金大富臉上的憂色,我安慰他說:“別擔心,我知道分寸,就算我打不過,難道還逃不了,天下間能留住我的人,我想不會超過五個,而這五個人恐怕也不會這么快的就能抓住我的行蹤,明天面試結果一出,我就會立刻趕回涼州,你馬上給樓主傳信,告訴她我將會在近日里趕回!”

    金大富還是無法消除心中的憂慮,我可以從他臉上的憂慮看出,但是他也無法再勸我改變主意,只好點頭答應。

    我們又聊了一會,金大富起身告辭,我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一番感慨,如此一個看上去粗魯的人,想不到也會有一個玲珑剔透的心。我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剛上來不久的香茗,慢慢的品了一口。突然間,我心中又閃過一絲驚悸,渾身有些寒意,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好奇怪,這些天,我常常會有這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難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嗎?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當天下午,我來到了黃府,將我手抄的一份內功心法交給了黃風揚,我告訴他,這份心法可以對高權的內傷有所幫助。黃風揚聽了十分的高興,畢竟高權是他的女婿,而且他總是希望能夠解開我和高權之間的仇恨,因為這中間還有一個高秋雨夾在中間。如今我將這份內功心法交給他,也就表明了我已經放開了對高權的仇恨,這是一個好的發展。他向我深深的表示了感謝,接著我們又談到了對目前的時勢看法,說著說著,我突然將話題一變,“先生,晚輩在這幾日就要離開天京了!”

    黃風揚先是一楞,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十分吃驚的模樣,他看著我,“孩子,我算了算,你也是應該在這幾日里向我辭行了。我雖然早已經做好了准備,但是你這一提出,我依然有些不舍,人老了,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感情,嗨!只是你這一走,你我不知道將會何時再見面了!”他的語氣有些傷感。

    我也有些動情,這些日子里,每天和這位老人下棋聊天,從他那里,我學到了不少的東西,他傳授給我的,是他多年的經驗,對于一個年輕人而言,那是一種寶貴的財富,在這樣的交流中,我也對這位老人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我動容的說:“先生,其實我這次來天京的目的您十分的清楚,我也不會向你隱瞞什么。晚輩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這一走,會不會給您帶來什么危險?”

    “孩子,有你這一句話,我心中十分的安慰。放心!我黃家在飛天根深葉茂,不會有什么事情的。而且我們和那姬家多少也有些血緣關系,他不會把我們怎么樣,只是你元武叔和夢杰一定會因此事受到些影響,但是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其實我也早就想讓他們脫離這是是非非了,飛天已經沒有救了!這一點,我心里十分的清楚,我不希望我黃家成為什么亂世的忠臣,忠臣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我只希望如果有一日他們去投奔你的話,你能夠看在這些日子的情分,給他們一個著落!”黃風揚話里有話。

    我心中一動,“先生莫非覺察到了什么?”

    “任何一個家族,都不可能永遠的屹立不倒,我黃家歷經飛天七任帝王,始終能在這朝中穩居一席,祖上淡泊的家訓功不可沒,但是那也要看是誰在把持朝綱。烈帝姬昀,雖然殘暴,但是還不失一位明君,至少他沒有任朝中的大權旁落,可是你也看到了,眼下的這位皇帝,四年不理朝政,如果不是你那天的一嘯驚動了他,恐怕還是不會出來,飛天朝政落在翁同手中,而皇上對他寵信有加,表面上看,我們的勢力相當,但是誰知道他是否還有其他的隱藏力量,至少我們已經沒有了,光是這一點,我已經落在了下風。偏偏元武看不透這中間的奧妙,一味死守忠義,和那翁同糾纏不停,嘿嘿,飛天的病根不是這一個翁同,而是在皇上,已經無藥可醫了。看著吧,遲早元武會招來大禍,他看不到,但是我必須要想到呀!忠義,狗屁!在亂世之時,那只不過是愚忠罷了,而且盡忠也要看個對象,象姬昂這樣的人,不值得呀!”黃風揚仰天歎道。

    突然間,我對眼前的這位老人充滿了敬意,這是一個看事情十分透徹的老人,他的思想讓我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我堅定的保證:“先生放心,只要有正陽一口氣,那么黃家就不會衰落!我向您保證,黃家一定會更加的繁榮!”

    黃風揚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的神情十分的疲憊,我看到他已經無心再說下去了,于是起身向他告辭。臨走前,他只對我說了一句:“孩子,記得你今天給我的保證!”

    我點了點頭,大步的離開了黃府。

    我一個人躺在客棧里,閉目養神,但是隱約中我始終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很難解釋這種不安,就好象冥冥中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使我感到了一絲驚悸。既然沒有合理的解釋,那么就躺下來,好在過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里,想到了這里,我感到有些放心。就這樣,在這種不安中,我迷迷糊糊中睡著了,模糊中我隱隱聽到了一陣嘈雜聲,雖然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已經足以讓我從迷糊中醒過來,我睜開眼,心中有些不快,這寤寐閣是怎么回事?都已經快深夜了,還這么的亂,我起身來到窗邊,外面的情形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寤寐閣已經被層層的包圍,窗外的長街上,肅立了無數的手持火把的士兵,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看服飾,好象是飛天的御林軍,在對面的房頂上,也蹲著一排排的弓箭手,箭已經上弦,目標就是我的這間房間,所有的人都是劍拔弩張,我可以感覺到那濃重的肅殺之氣。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我的行蹤已經暴露,我連忙來到了床前,打開包裹,套上玄玉軟甲,將誅神背負在背后,將旋天鍘並排掛在腰間,微微一絲的涼意從玄玉軟甲傳來,讓我慌亂的心情馬上平復下來,我突然有些好笑,不就是被發現了,難道就憑這些土雞瓦狗就讓我如此的驚慌?平靜過后,我對那個發現我行蹤的人突然產生了一些的興趣,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物竟然可以看破我,沒有想到這天京竟然有如此的對手,我有些興奮!

    我靜靜的坐在房中等待,等待著那個神秘的人物出現。輕輕的調息體內的真氣,我盡量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的一種狀態,等待,好枯燥的等待……

    在半天之后,我聽到了一陣盔甲碰撞的聲音,我來到窗邊,透過窗戶,我看到了在御林軍的正中央,兩個人站在重重的軍士當中,雖然有些遠,但是我依然可以清楚的認出那兩人。在御林軍的中央,如眾星捧月般的站立著兩人,一個是白皙的面龐,一雙小眼睛中,閃爍著奸詐,貪婪和陰險,雖然變得有些臃腫,但是我還是可以認出,他就是那個德親王,那個使我失去了恩師的德親王;而另一個人,即使是她化成灰燼,我也不會忘記,月竹!那個背叛了我的賤婢,還是依然俏麗,還是那么的楚楚動人,我說怎么沒有她的行蹤,原來是來到了這里。看到了這兩人,我心中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個與我有殺師之仇,另一個辜負了我的培養,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了我,使高山失去了一條胳膊,同時落下了咳血的病根,而且還讓我背上了永遠無法償還的心靈債務。我怒火中燒,一掌將窗稜擊碎,現身窗前,厲聲的喝道:“德親王、月竹賤婢!還記得許正陽嗎?”

    兩人先是一楞,接著放聲大笑,德親王得意的說道:“賤奴,許正陽!當日被你逃出了開元城,本王一直念念不忘,殺子之仇令本王日夜難眠。沒有想到,今日你竟然自投羅網,許正陽,今日如果不將你千刀萬剮,本王勢不為人!”

    我冷冷一笑,“德親王,你莫要得意,就憑這些土雞瓦狗,就想將我留下?今日我如不將你這肥豬留在人世,又如何能夠讓我恩師在天之靈瞑目?”

    德親王聞聽大怒,他指著我,我清楚的看到他那扭曲的面孔。這時他身邊的月竹在他耳邊悄悄的說了兩句,使他從震怒中平靜了下來,接著月竹仰面看著我,嬌聲說道:“主人,自從在東京一別,小婢對主人真是日夜思念,今日在這天京能夠重睹主人的風采,實在是讓小婢開心!”

    我怒極而笑,遙望著月竹,“月竹,我也是對你沒有一天不在想念,沒有想到半年過去,你還是靈牙利齒,越發有魅力了,嘿嘿!”我笑道,一股沖天的殺氣遙遙的撲向她。

    月竹先是臉上一驚,接著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主人,多謝你對我的掛念,今日小婢還為主人請來了一位朋友,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也好讓主人開心!”接著她嬌喝一聲,“來人!將貴客請上來!”

    一個滿面血污的人被兩個軍士架了上來,我凝神望去,這一看,讓我心中劇顫,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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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五章 血染天京

    一個滿臉血污的人被架了上來,他的身上象被捆粽子一樣被束縛的緊緊的,一道又一道的牛皮索交織穿結在他的身上,一雙悲痛和羞愧不已的目光那般斷人肝腸的投在了我的身上,雙頰的肥肉因為羞愧而不停的顫抖,一身原本華貴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他的肌膚,而那肌膚更已經是交錯著無數的傷痕。金大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緊,失聲的喊出聲:“大富!”

    “主公,屬下無能,被賊人跟上了行跡,累得主公也被牽連,大富萬死莫能贖罪!”金大富的那張胖臉上露出了一種羞愧的神色。

    “大富!”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心中十分的難受,其實並不是他連累我,而是我連累了他,此刻我相信我這幾日的不安是緣何而來,想必我的行蹤早已經被發現,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一定是那些人要找到和我聯系的人,如果不是我約見金大富,那么他一定不會有事,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但是心中卻有一種愧疚。

    大袖一揮,德親王仔細注意著我神色的變化,雖然,我已經盡量的掩飾,盡量隱忍,但是,由我的神情,顫抖的唇角,帶血的眸子,以及緊握的雙手上,老奸巨猾的德親王已探知了太多,明白了太多……

    “許正陽,常言道:姜是老的辣,你才多大的道行,就妄想與我作對,你現在應該已經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姓許的,如果你想讓你的屬下活下來,那么就趕快的將雙目剜去,自廢武功,本王或許會發個慈悲,如果你執意要和本王抗衡,那么本王就先將你這狗腿子廢了,即使你今日能夠逃出生天,卻也落個漠視屬下的名聲,嘿嘿,本王看你如何面對天下的英豪!”

    突然間,我沒有半點的激動,我仰首向天,心中在不停的盤算,德親王的話我句句聽在耳中,他的話,像悶雷般搖撼著我的心弦,震得我汗跡隱隱,面龐朱紅,又似刃刺般戮扎著我的自尊,痛楚得令我周身抖索,額穴欲裂,我咬著牙,忍受著這令人顫栗的殘酷,緩緩地,緩緩地……

    我抬起頭,看著那臉上帶著無比得意的德親王和月竹,本清澈的眼睛閃泛著血淋淋的煞光,濃眉如支刃般豎起,嘴唇彎成一個冷森的半弧,極其平靜,凌鋒般冰涼的平靜冷冷的說道:“德親王、月竹賤婢,許正陽永遠也不會向你們屈服,我要讓你們用你們的生命為我的兄弟來償還!”

    “許正陽,難道你還不死心?難道你當真不為你的手下著想?嘿嘿,難道你不害怕天下的英豪寒心?”月竹的臉色先是一變,但馬上又回復了平常,她冷冷的問道。

    “月竹,看來你雖然跟了我許多的時間,但是還是沒有了解你主人的心思!我愛他們,唯其有愛,才叫他們舍生取義,殺身成仁,我要他們轟轟烈烈的死,不要他們忍辱苟且的活!修羅的屬下又有誰害怕死來著!”我厲聲的說道。

    德親王和月竹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金大富已經便咽著悲烈的大呼:“主公,你放開手干,不要管我,屬下寧願死得光彩,死得豪壯;屬下要對得起你……對得起樓主的厚愛……”

    他身邊的軍士發力扳拗著他的雙臂,更用力掴打他的雙頰,劈劈啪啪的擊肉聲襯合著手掌揚飛時濺起的血液,那情景,好慘厲!沒有想到金大富依然頑強的抬起頭,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喊道:“放開手干,主公!人生在世,無非百年,既然踏身江湖,那這百斤的臭肉遲早要歸于塵土!主公,不要擔心,大富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到時大富依然會跟在主公和樓主的身后,大富生生世世都是主公和樓主的人!今日大富已經拼得一死,但望主公有朝一日,能為大富報今日之仇……”話說到最后,我已經無法聽清他口中的話語,他憋著氣,吐著血,竭力的將每一句話說完。

    看著渾身是血的金大富,我不僅痛苦的喊道:“大富……”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喊聲,金大富仿佛突然生出神力,他一頭將身旁的軍士撞開,雖然身上被束縛著,但是他依然奮力的向我滾來,每一次翻滾,泥地便印上了一灘灘刺目的血痕,滾著,他口中悲厲的尖號:“金大富生生世世都是青衣樓的弟子,主公!大富沒有丟青衣樓的臉,告訴樓主,大富永遠都會守護著青衣樓!”他肥胖的身形很快的就被一湧而上的軍士阻擋住,他們全握著兵刃,他們追趕圍上,翻過刃口,猛刀劈打著金大富……

    “主公!為屬下報仇……”金大富含糊不清的話語斷續的傳到了我的耳中,“大富!”我悲戗的喊道,就是這個我並不看好的弟子,就是這個我感到有些厭惡的掌舵,卻在這關鍵的時候,表現出了一種令人難以言表的忠義,我的眼中霎時間被一層霧水籠罩,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掄殘月,那殘月閃爍著冷酷的光芒,瞬間將圍著金大富的人吞噬,接著那殘月在空中劃過一道妖異的軌跡,回到了我的手中,旋天鍘!此時的金大富已經是血肉一片模糊,看著那僅剩下蠕動的血肉殘軀,我仰天長嘯,那嘯聲中充滿了悲痛,“大富!你慢走!看我為你討回公道!”我悲聲的喊道。

    仿佛聽見了我的悲呼,金大富已經被血污蒙住的雙眼微微的睜開,他那胖胖的臉盤上露出了一種欣慰的笑容,雖然那笑容很難看,很難看…….

    我沒有再猶豫,身形在窗口上一閃,所有的人耳中回響起一聲響徹云霄的悲嘯,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今天所有的人要為我的好兄弟償命!”那聲音中沒有半分的感情,仿佛就象萬年玄冰般的寒冷,令所有的人感到一種從心底發出的寒冷……

    “放箭!”沒有想到我會突然的出手,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上去庸碌的金大富會有如此的剛烈,德親王和月竹都不僅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德親王大聲的喊道,但見萬箭齊發,但是卻射向了一片虛無之中,我的身形早已經不見蹤跡。

    仿佛幽靈一般,我突然出現在正在發愣的御林軍當中,雙目盡赤,面孔已經變的扭曲的猶如要擇人而噬的厲鬼,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殺氣,那殺氣仿佛要將天地吞噬……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將這些人全部殺死,為金大富報仇!我冷冷的喝道:“天地交泰!”三大散手中威力最為宏大的一式隨之而發,只見我穩立于人群中,對那些向我招呼的刀劍視若不見,左手煞白散發著絲絲的寒意,走輕靈坎水之式,右手朱紅,宛如是九天的烈陽,走雄渾離火之威,冰火相交,好似是天神震怒,天地間平地響起一聲炸雷,接著就是漫天的塵霧,方圓十五丈之內籠罩在一片血霧之中,一股乍冷乍熱的氣流在天地間流動,那氣流將四周的眾人推動的向后踉跄著東倒西歪,而且那噬人肺腑的寒熱氣流讓所有的人感到一種難言的窒息……

    塵霧散去,我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中,此刻我全身被一層血色所掩蓋,一身的白衣也成了赤紅,臉上在不知何時罩上了冰冷的白金面具,那面具上的修羅圖案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寒。在我的四周,是無數殘缺不全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夾雜著那陣陣的哀號,那樣子就和傳說中嗜血的修羅沒有二樣,周身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在這一刻,我已經回復到了我修羅的本性,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好象要將天地吞噬……

    “誅神!”我冷冷的一喝,背后的誅神雙刀仿佛是聽到了我的命令,在我噬天真氣的催動下,飛射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落在了我的手中,“今日你們都要為我的兄弟陪葬!”我冷冷的說道,語調中沒有一點的人的氣息,我要殺!我要給我的兄弟一個交代!從一開始我並沒有將金大富看在眼中,但是他那種不屈的剛烈卻深深的打動了我的心,讓我難以平靜,如此的一個好兄弟,雖然外表讓人感到厭惡,但是表現出的忠貞,可以讓世上所有的偽君子感到赫然,金大富,你我雖然今生無法論交,但是你我來生在一起痛飲,不要走的太快,讓這些土雞瓦狗陪你共同上路,也是我給你的一分情意……

    連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我的身形快得有如一道閃電——倏東倏西,忽上忽下,那么輕描淡寫,不可捉摸的縱橫飛掠,而就在他身形的移動中,一條條的人影已打著旋轉彈震向空,一個個牯牛似的軀體象滾地葫蘆似的團團翻摔,慘號連連,血噴如泉!什么是混沌中的主宰,我就是混沌中的主宰……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的身形,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捕捉到我的身形,天地之間我就是神……

    殘兵斷劍漫天散落,再加上人體的撞擊,那漫漫的長夜突然被一種沖天的殺機所籠罩,我強大的真氣將整條長街覆蓋,馳騁在人群中,誅神歡快的歌唱著,好久了,好久它已經沒有品嘗到如此的暢快,在我真氣的催動下,它帶著可以噬人骨髓的寒氣,不停的吞噬著一條條生命,我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場屠殺,只是不再有任何的恐懼,仿佛穿梭在人群的一個幽靈,身形所過之處,帶起的是漫天的血霧和栽倒在地上的屍首。誅神象是追魂的黑紗招幌,惡魔應驗的報復詛咒,象是陰曹地府的生死牌,更象是冤魂厲魄的獰笑尖泣!就那么閃耀著狠毒的光彩,縱橫飛卷,宛如流光往回蒼彎,當你看見,你即己再也沒有看上第二眼的機會了!龐大的人體此起被落的被挑拋扯騰,一個一個的翻起又摔跌,而那些不似人口中發

    出的悶啤悲吼,便混沌成了一種最最刺耳驚心的怪異聲音:“嗷……嗷……”“啊……啊……”“呃……呃……”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恐懼,這一刻已經清楚的寫在那些在徒勞的追殺著我的殘影的士兵臉上,或許他們曾經不可一世,或許他們對殺戮早已經麻木,但是當死亡離他們如此的接近之時,他們真的感到了從內心里產生的恐懼,那恐懼清楚的寫在他們的臉上,我好快意,當我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懼……

    看著在人群中縱橫馳騁的我宛如一道不可琢磨的幽靈穿梭著,德親王和月竹也面面相觑,雖然對于我的武功早有耳聞,但是卻沒有想到調集了三千御林軍依然無法耐我如何,月竹雖然見到了我是如何的殘殺昆侖七子,但是在她認為,那並不十分出奇,在三千訓練有素的御林軍的圍攻之下,我絕對無法逃出,但是現在,她根本沒有看出任何我勞累的跡象,反而是那些御林軍漸漸的無法阻擋我的攻勢,士氣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她看了看身邊的德親王,發現德親王也露出了驚懼之色,此時也在悄悄的向她看來,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都心領神會的向后慢慢的退卻……

    雖然我沉浸在撕殺中,但是絲毫沒有忘記被眾人拱衛的兩人,氣機早已經將二人鎖住,感覺到了他們的退意,我心中不由得大急,雙刀一擺,大喝一聲:“德親王、賤婢!你們的將士還在撕殺,難道你們就想要臨陣退縮嗎?”原本就有些退縮的御林軍聞聽我的喊聲,都不由得向中軍看去,趁此空擋,我雙臂平伸,在原地急轉,霎時間平地中出現了一道粗若丈余的旋風,那旋風急速旋轉,瞬間將我身邊的眾人吞沒,旋風所過之處,留下了遍地的殘肢斷臂,七旋同斬!

    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德親王,還記得這七旋同斬否?”

    如何不記得這恐怖的旋風,正是這旋風在開元城吞噬了無數軍士的生命,那旋風早已經成為了他的噩夢,而今這旋風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德親王早已經是渾身發冷。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旋風突然在他身前百米處消失,我身形陡現,“德親王,還是把你的命拿來為我的兄弟陪葬吧!”接著我的身形暴起,在空中一個大旋轉,躲過向我伸出的兵刃,也就在這個美妙的旋轉中,天空中再次閃現出兩輪殘月,沒有任何的聲息,在殘月的照耀下,我身前的數十人長號著,紛紛的倒在了地上……

    我將目標牢牢的鎖在正在驚慌中的德親王身上,在一次幅度極小的猝然幌掠里,已再度避過了眾人的圍殺,我的身形突而換為一道淡渺的光影,只是一閃之下,已凌空來到了德親王身前那五六個正在驚慌失措,倉惶尋找我的蹤跡的敵人頭頂,而不待他們看清我的身形,兩道細長銀光已帶著刺耳的尖嘯翻閃飛卷,那種閃翻飛卷的速度是駭人的,僅只在人們的瞳仁中印入電光石火般的一抹不規則的光閃!五道身影凌空飛起,沒有任何的慘叫,當他們身形落下時,只是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沒有半點的動靜了,咽喉處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德親王!是時候你我親熱了!”我冰冷的聲音還在空中回響,德親王的身體突然憑空的飛起,他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那叫聲令所有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個臃腫的身體落下,好似死豬砸落地,激起漫天粉塵,將四周的人嗆的直咳,塵煙落地,只見德親王七竅流血,但是周身沒有半點的傷痕,他仰面朝天,雙眼仿佛死魚般翻白,臉上極度的痛苦之色,就在我將他帶起的瞬間,我用真氣將他體內的經脈全數震斷,而且以玄冰之勁在他的內腑中流轉,什么叫做肝腸寸斷,我想在他臨死之前,一定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我身形凝空凌立,宛如九天的殺神,散發著令人心憷的殺意,所有的人在我凌厲的眼神的注視之下,不由得向后退縮。月竹,我搜尋著她的身形,但是卻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她又一次的逃過,我心中的殺意無法平息,厲聲的高喝:“月竹,即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找到!”說完,我仰天歷嘯,夫子,看到了嗎!你的仇我已經為你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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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六章 大林四僧

    天京城此時已經是亂成了一片,看著不斷向這邊湧來的飛天士兵,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那么就真的是走不了了。我心中十分的失落,沒有想到就差了一天,我就可以完成我的計劃了,如果不是月竹和德親王發現了我的行蹤,那么我就真的是達到了我的目的。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許是天不助我,使我功虧一篑,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卻知道什么是勢不由人的道理。我長歎一聲,一跺腳,身形拔地而起,好似鬼魅一般,兩個起落之間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身后是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天京城……

    我離開了天京,在城外二十里外遙望天京。此時天京燈火通明,城頭上也亮起了氣死風燈,隱約間我可以聽見從天京方向傳來的嘈雜聲和人喊馬嘶聲,看來天京今夜恐怕要是一個難眠之夜了!我心中有些愧疚,不知道黃氏家族是否會有麻煩?他們對我那么的親熱,黃夢杰更是待我如兄弟一般。還有高秋雨,不知道當她知道我就是她的傷父仇人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想起高秋雨,我就有些難受,由于事發突然,竟然連告別都沒有,實在是……

    “嗨!”想到下次再見,我們可能就是對壘沙場的敵對兩方,我不僅有些黯然神傷,不由得仰天長歎一聲。

    “施主,何故在此長歎?”一個極為清雅潤致,幾乎不帶一絲人間的煙火氣味的嗓音在我身后響起。我心中一顫,聽聲音他們應該是在我身后二十丈以外,以我的功力,居然被人侵入二十丈內卻沒有發現,這已經顯示了來人的高絕功力。而且在這深夜中來這荒野之地,也不知道是敵是友?我故做鎮靜,一副悠閒的神態,慢慢的轉首望去,在我身后二十丈外的一座小山坡上,站著一位身形瘦長,身著灰色僧服的的老和尚,他狀如閒鶴,氣如蒼松,手中念數著一串沉甸甸的烏金念珠,那念珠锃亮,顯然是他經常的玩弄,在月光下,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寒。

    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這老和尚雖然一副悠閒的神態,但是在這深更半夜,來此荒郊野外,絕非偶然,這老和尚一定不是等閒之輩!我暗中戒備,抬腳向前邁出一步,體內真氣隨之運轉全身,這一步將我們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十丈,我雙手抱拳,拱手施禮,“大師深夜在此,真是好興致,小子見今夜月朗星稀,當真是絕好景色,一時動了游興,來此荒野閒游,沒有想到能夠遇到大師,當真是好運氣!”

    “呵呵!施主當真是好興致!老衲是專程在此等待一位朋友,沒有想到在此能夠得遇施主,真是有緣!”老和尚清雅的說道。

    但是當我那一步跨出,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神光一閃,好深厚的功力!我心中更加的忐忑,不想在逗留在此,當下我揚聲說道:“既然大師在等朋友,那么小子就不打攪大師的雅興了,小子先行告退!”說完我拔腳就想離開。

    “施主留步!”老和尚見我要走,連忙說道:“其實老衲與那位朋友從未謀面,與其在此枯等,不若與施主論論佛緣,也不妄今夜與施主的偶遇!”

    “只是小子另有急事,恐怕無法在此長駐,大師好意,小子恐怕難以從命!”我實在是不想再糾纏下去,連忙推辭。

    “久聞修羅武功高強,膽大無比!老衲本想論交,沒有想到卻推三阻四,實在是令老衲失望呀!”老和尚突然開口。

    他的話令我心中一亂,沒有想到我的行蹤早已經被人識破,這老和尚看來是在這里專門等候我,今夜恐怕不會善了。我停下腳步,扭頭看著那老和尚,他還是一副清雅的神態,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火氣,但是他越是這樣,就越給我一種高深的感覺。

    “大師既然已經看破在下的行蹤,如果在下在隱瞞,就有些顯得矯情。嘿嘿,在下修羅許正陽,未請教大師法號?”我索性坦白我的身份,倒要看看這老和尚能將我如何!

    “阿彌陀佛!老衲大林寺戒律院長老天智!”老和尚見我已經承認了身份,也宣一聲佛號,起手一禮。

    天智!我心中不由得一驚,沒有想到居然碰到了這個老家伙。大林寺乃是當今武林中的第一大派,武功源遠流長,藏經閣中七十二種絕學,融合天下絕技,常人能習得一種,就已經可以在江湖中稱霸,而其鎮寺絕學萬佛降魔掌,更是神奧無比,只是近千年來只有寥寥數人參透個中真義。不過就算是這樣,大林寺弟子憑借著七十二種絕學已經是無敵天下,眾多門人,其實力讓人無法猜測,就連昆侖三子等人縱橫天下時,也不敢招惹大林門人,特別是曾祖好友,當年主持神樹大師更是以般若合盤掌在西域星宿海輪戰天下高手,盡敗天榜名人,被稱為天下第一高手,我叔父向寧就是出身于他的門下。所以雖然大林寺貴為飛天的護國寺,歷代主持都身居飛天國師,但對于大林寺我始終心存一種敬意。而這天智可以說是大林寺當代的頂尖高手,與羅漢堂天信、藏經閣天仁,菩提樓天勇並稱大林四僧,武功僅在當代主持神妙大師之下,而神妙大師則是在天榜中被列在第二位的絕世高手。我感到了一種不安,當下神色一正,非常恭謙的說道:“原來是天智長老當面,許正陽失利!看來大師今日是在這里專程來等候在下的,不知大師想如何教在下?”

    “許施主當真是快人快語,老衲等蹙處荒蕪絕嶺,悠悠歲月中,只知茹素奉佛,想不到似尊駕之天下的雄才,會知曉老衲等人之名。不過對施主,老衲向來是十分的佩服,可惜施主是飛天的大敵,不然老衲必與施主結下一段善緣!”天智看到我臉上露出不耐之色,當下說道:“老衲此行其實乃是受我大林寺主持神妙大師的派遣,前來請施主前往我大林寺一敘!”

    “這個恐怕在下恕難從命,許某要盡快的趕回,不如下次,許某一定前往大林寺,拜見神妙大師,不知大使意下如何?”我面露為難之色推托道。白癡才會去你大林寺,恐怕去了就出不來,要去,也是我帶著人馬前去。

    “這樣嗎!恐怕老衲難以向我寺主持交代,施主還是隨老衲前往,不然恐怕老衲要撕破臉皮強行邀請了!”天智向前跨出一步,突然間我感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勢將我籠罩,此時的天智先前那種悠閒之態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威猛之態。

    我冷冷一笑,“難道大師是想用強,不知大師憑單人之力能否將在下留住!”

    “阿彌陀佛!施主乃是當時高人,早已經達到了天人和一之境,單憑老衲一人恐怕實難將施主留下!所以老衲已經為施主准備了一些小把戲,恐怕實在難以入施主法眼!”天智神色不變,十分沉穩的回答。

    我心中一沉,看來今日絕難善了,但是不知道天智所說的小把戲是什么樣?于是我不由冷笑道:“不知大師的小把戲是何種把戲,也好讓在下見識一番!”

    天智微笑不語,沒有回答。突然我聽到一個輕沉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來,“施主為何只看眼前人,不見身后僧?”

    我臉色不由一變,什么時候我的身后又來了人?我竟然完全無法感覺到!我緩緩的轉過身來,在我身后二十丈外,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三個老和尚。今天我真是栽到家了,單看這三個老和尚能夠躲過我的耳目,無聲無息的潛入我身后二十丈外,就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物。我強按下我心中的震驚,臉色不變,朗聲問道:“原來又是群毆,在下早就應該想到。嘿嘿,還沒有請教幾位大師法號,也好讓許某見識一下!”

    幾個老和尚聞聽我的話,臉上先是微微一赫,接著神色大變,身后當先的一個身材魁梧,面色紅潤的老和尚垂目道:“老衲天信!”

    “老衲天仁!”中間那位頭如色斗,聲若洪钟的老僧說道。

    身量胖大,滿面胡須,獅鼻海口的老和尚向前大跨一步,洪聲說道:“老衲天勇!”深沉而肅穆的聲音一句句接連而出,回蕩在寒冷的夜空中,散播在蒼茫的大地上。大家都不說話,空氣里不僅生冷,而且還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我心中雖然已經料到了嚴重的局勢,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大林四僧一齊出動,看來大林寺是要決心將我留住。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是我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閒的平靜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住慌亂的心情,我微微一笑,“沒有想到許某居然有這么大的面子,竟然勞動大林四僧一齊出動,實在是令許某心中得意的很呐,哈哈哈!”

    四僧同時移動,瞬間將我圍在正中,那神態是如此的靜默,步履更是沉穩,隱隱流露出強大的氣勢,四僧將我合圍后,都是閉目垂眉,面孔上卻散發著一層湛湛的神彩,雖在黑夜之中,仍然可以體會出這湛然神彩的超脫與肅穆。我感到四股龐大的氣機連成一片,好似一張無形的網將我牢牢的網住。

    “四位大師是有群毆嗎?”我看著眼前這四位神色肅穆,一臉莊嚴的老和尚,冷冷的說道。

    四僧面色沉凝,沒有半點的表情,但是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愧疚,雖然那絲愧疚只是一閃而過,但是依然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心中不由得一喜。

    “施主乃是當世有數的高人,所以老衲等也是迫不得已,還請施主原諒!不過施主當知道有時道義二字很難做到,我大林寺乃是飛天的護國寺,而施主乃是我飛天的敵人,忠義和道義兩途,老衲只有選擇忠義!”天智有些慚愧的解釋道。

    我深吸一口氣,暗中運轉真氣,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緩緩的說道:“許某並不需要解釋,只是了解了什么是所謂的名門大派的作風!”我說到最后,將‘名門大派’四字說得十分的重。

    天仁聞聽微微一曬,冷冷的說道:“施主武功天下無雙,就連昆侖的摩天道長也死在施主手中,想來一定是手下不會太弱,大林四僧不過是出世之人,如何能和施主並論?況且,這是非公理難以評論,還是讓我們手下論真章,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多說廢話,讓我們開始吧!”吧字剛出口,我向前大跨一步,遙遙鎖住天勇的氣機,這天勇我一直在觀察,在這大林四僧中,就以這天勇最弱,他將是我逃逸的關鍵。

    感受到了我的氣機波動,四僧同喧佛號,聲音不一,聲調有異,天信清柔,天智朗越,天仁雄渾,天勇沉啞,可是四人的聲音合起來,卻有如暮鼓晨钟,震蕩蒼穹,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夢者驚醒過來,覺悟人生只是一場春夢!

    我聞聽四僧宣佛,不僅生出異樣的感受,真氣流轉似乎受到了束縛,氣機也不僅一亂。

    天智大師以他低沉嘶啞,但又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的聲音道:“施主莫要動無名肝火,其實主持大師也無惡意,若施主能放棄成見,隨老衲大林寺一行,和神妙大師一談,今日你我也能息止干戈,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微微一笑,從容道:“難得大師肯出手指點,許某怎可錯過這千載一時的良機,大林寺武學名揚天下,在下也早想見識一番,只是文斗,武斗還請大師二選其一!”

    一直沒有出聲的天信大師此時插口道:“大道無門,虛空絕路,施主只要能從我們這四佛陣中脫出身去,我們自然不會再加阻攔。”

    我聞聽一愣,天信的話暗含玄機,如何才算是脫出四佛陣?流血或是平和,他還是沒有選擇,既然他們存心阻攔,那么勢必將要出全力將我留下,這流血一戰自是難免,沒有想到他們又將問題扔回給我。

    四僧且至此刻仍是將我合圍,天空中突然飄下雪花,氣氛更覺玄異。

    我突然感到面臨如此難以抉擇的困境,戰,我無必勝把握;逃,已經沒有可能,因為四僧已經將我全部的退路封死;戰也不是,退無可能,如此兩難境地,自我出道至今,還是首次遇到。

    我心下一橫,雙手虛空結太極,左手陰,右手陽,“既然如此,那么還請四位大師原諒許某不敬之過!”說完,一股強絕真氣頓時勃然而發,死死的鎖住四僧中最弱的天勇。

    四僧表面一點不為所動,但我的眼睛卻察覺到他們頸背汗毛豎動,顯然被他們沒有想到我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發現了四佛陣的薄弱環節,兵法有云:避其鋒芒,攻其必救!天仁用雄渾铿锵的聲音道:“善哉!善哉!許施主竟如此眼力,實在是令老衲吃驚,看來傳言果然不假。許施主是決心一戰了!”

    看來此戰還有希望,首先是他們並不了解我的底細,而我卻十分的了解他們,畢竟向寧出身大林寺,對于大林寺的絕學我多少有些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其中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我淡然一笑,徐徐道:“傳言多有誇張,大師不試過,又如何知道許某到底如何?今日能與大師一戰,想必能讓許某獲益良多!”

    天智大師低喧佛號,柔聲道:“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許施主果然是當世高人,修為如此高深,難怪面對如此困境,竟然面不改色,看來我們這四佛陣想將施主困住,當真是有些托大了!”

    天仁大師忽然道:“許施主可以出招了!”

    此話一出,頓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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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七章 佛陣浴血

    我心中一緊,四僧神態安詳自得,完全感覺不到半點的殺意,荒野寂靜,蒼穹無聲,一派肅穆莊嚴,配合他們靜如淵岳,莫測高深氣勢,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將我的氣機完全的抑制,我雖然已經看到四佛陣的破綻,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出手。因為四僧氣機渾然一體,實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氣概,圓滿無瑕,無隙可尋。

    朝這么一個“佛陣”出招,任我武功高絕,自信滿滿,但是仍然有一種燈蛾撲火,自取滅亡的恐懼。氣機一亂,我感到了有些氣餒,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想要逃跑的念頭,哪知念頭剛起,我就覺得四僧氣機一緊,我的氣場也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

    當真是名滿天下的大林四僧,端的是不容小視,天仁大師只是輕輕的說出兩個字,就又重新穩估上風,把我有重新逼到進不能、退不得的劣境。

    我對這種壓抑的感覺感到十分難受,調動全身的真氣,向前跨出極其玄奧的一步,同時身體在一個極小的空間中微微擺動,並仰天發出一陣長嘯,試圖擺脫這種壓抑,嘯聲震蕩蒼穹。

    “阿彌陀佛!”就在我嘯聲剛起,四僧高宣佛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但是又與我的長嘯聲格格不入。

    我頓時發覺我的嘯聲好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緊緊束縛,讓我的嘯聲難以持續,我不由得倏地收止笑聲。

    四僧也同時收聲,讓我感到好不輕松。我有些駭然道:“大林四僧果然名不虛傳,不知這是否就是大林寺七十二絕藝中的獅子吼?果然是佛門絕學,許正陽甘拜下風!”

    四僧聞聽不由得面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神情,天信哈哈笑道:“施主當真是真情真性,沒有半點造作虛飾,放之自然,老衲也是十分的欽佩。”

    “铿!”我掣出背上誅神,“不過大師莫要輕敵,再看許某這一刀!”說完一聲長笑,誅神以一種極其玄妙的角度劈出。

    誅神一出,四僧臉上同時不由得神色一變,心中不僅叫絕,皆因這一刀乃是破四佛陣唯一的無上妙法。

    這一刀並非擊向四僧任何之一,而是劈在四僧身前丈許外的空處,落刀點帶起的氣勁,卻把四僧全體牽卷其中。

    要知剛才我是攻無可攻,守無可守,雖然已經看出破綻,但是卻沒有任何空隙可供入手。而且我的嘯聲被四僧的獅子吼所破,便一直被逼處下風,四僧氣機相連,將天勇這個弱點掩蓋,若無應付手段,情勢將更加如江河下瀉,我無法在此一直與四僧相持,時間越長,對我將越是不利。但我這突如其來的出刀,卻把整個形勢扭轉過來,只要四僧運功相抗,就一定會將他們連成一體的氣場的平衡打破,天勇的破綻一露,就等若破了他們非攻非守,無隙可尋之局。在氣勢牽引相乘下,我還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先將天勇除去,那時失去天勇的四佛陣運轉將露出破綻,我進可攻,退可溜,就再非先前動彈不得的劣勢。

    “阿彌陀佛!”天信大師高喧一聲佛號,不知何時將掛在脖中的玄鐵佛珠執在手中,同時身體翻騰而起,宛如空中的一片烏云,瞬間來到我的前方上空,佛珠一揮,帶著一種尖利的嘯聲向我橫掃而來。

    我大叫了聲“來得好!”,發動體內噬天真氣,不退反進,身體也騰空而起,左手誅神迎著玄鐵佛珠的來勢輕輕一點,“波!”一聲輕響,兵器未交,真氣先和。我和天信同時在空中同旋,再次准備蓄勢相斗。這一掃一點,卻顯露出我們兩人的高絕修為,兩人身形的移形換位,就如幽林鳥飛,碧澗漁跳,都是那么全發乎天然,渾然無痕。

    天信大師的大悲決乃是在大林寺七十二種絕藝中排名第六的功法,講求的是隨處作主,立處皆真佛家圓潤的境界,從無而來,歸往無處。無論對方防守如何嚴密,他的大悲決仍然可像溪水過密竹林般流過。初時他估量我會身形后退,這樣就閃出一個空間,那他將就可充分展開大悲決,無孔不入,無隙不至的以水銀瀉地式的向我攻擊,使我失去先手。豈知我不退反進,,以空靈撼雄渾,讓天信發出的真力無處可擊。以天信大師修行多年的禅心,亦不由一陣波蕩。

    天智,天仁和天勇三人則心中暗栗,知道我絕非是徒有虛名,真才實學絕對是在他們個人之上,因為天信蓄勢而發,已經是占有先機,卻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輕巧的將他威力宏大的大悲決破去。

    “啪”的一聲,有如枯木相擊。天信真氣運轉,佛珠瞬時猶如鋼鞭,以力劈華山之勢向我攻來。我將噬天真氣在體內做了一個十分圓滿的流轉,右手誅神虛空劃圓,一圈一圈迎向天信。我感到天信大師的大悲決內勁深正淳和,有若從山巅高處俯瀉的淵川河谷,廣漠無邊,如以真氣硬攻進去,等於把小石投向那種無邊空間,最多只能得回一下回響。不過雖然大悲決威力宏大,但是對我並不熟悉,畢竟向寧乃是神秀大師的關門弟子,對于這大悲決時分熟悉,為了防止我在以后和大林寺作對時吃虧,早已經給我做了詳細的解釋,我當然不會去硬抗,既是我的功力較之天信高,也不想如此快的消耗真氣,誅神迎上,將他的氣勁消去。

    天信垂眉喝道:“許施主確是高明!”說話間佛珠順勁微移,倏地爆起漫天鞭影,向我攻來。

    在我迎上去時,就早知他會有此一著般,身體順著他的來勢后退,然后弓背彈撲,誅神突刺,化作兩道電芒,硬攻進如狂風暴雨的鞭影深處。

    “當!”漫天鞭影立時散去。

    天信手持佛珠,凝神而立,面色有些蒼白,氣息有些散亂,我則在他十步外橫刀作勢,雙目精芒閃爍,大有橫掃三軍之慨,兩人隔遠對峙,互相催迫氣勢,荒野中登時勁氣橫空,寒氣迫人。

    天智,天仁,天勇同喧佛號,倏忽間分別移動,四佛陣以天信為主攻,把我圍在正中。

    天仁大師,比我還要高上三、四寸,雙目似開似閉,左手木魚、右手木槌,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有道高僧風范。

    天智低吟道:“許施主比我們想像中的更見高明,貧僧佩服!”我今日能迫得他們四人決意同時出手,傳揚出去當真是可以震懾江湖了,雖然我擊殺摩天,但是摩天武功雖高,但是卻畢竟不比這四佛陣,大林四僧同時出手,天下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單獨脫身而去,他們成名多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么人能夠讓四僧同時出手,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成名不久的青年!

    天信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嘴角卻逸出一絲笑意,柔聲道:“許施主這一刀已顯示出施主已經盡得武道真髓,萬千萬變化於不變之中,迫得老衲也要舍變求一,改攻為守攻。天下間除了墨菲帝國國師扎木合外,恐怕沒有人能有此能力了!”

    我持刀的雙手有些酸麻,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在這天下聞名得四佛陣中不落敗相,而且能夠讓這四僧同時出手,更和那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並論,立即信心倍增,從容一笑道:“大師過譽了,許某只是一時運氣,那里能和扎木合大師並論。不過許某實在是不想與四位大師見血,不若你我停手,讓許某過去,也為將來留下一段善緣,如何?”

    天智長歎一聲:“許施主,那就讓老衲講明,今日你我決難善了,主持大師已經有嚴令,如果能將施主請去,就不說什么了;如果施主執意要反抗,就讓我等就地格殺!神妙大師已經將施主列為我飛天最大的威脅,原本老衲尚以為神妙大師過慮,現在看來,主持當真是睿智,以施主如此身手,必成我飛天大敵,于公于私,老衲等今日決不能讓施主重返明月!還請施主見諒!”

    我一聲長嘯,神態威風凜凜,豪強至極,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不會在手下留情,下面的爭斗許某要出全力,那時死傷就在所難免。你我各守立場,就讓我們用實力來說話,生死各由天命!”語畢,踏出三步。

    天智雙目猛睜,精芒劇盛,若是在庸手眼中,只能看到我是借步法令自己閃移不定,務讓出手角度更為難測。但天智何等樣人,一眼石穿我是借踏步來運動體內奇異的真氣,接下來的出手將會是雷霆萬鈞,威凌天下之勢。以天智的造诟,絕不能任我蓄勢全力出擊,率先出手,向我擊出一拳,這一拳大巧若拙,拳勢霸橫,並且隱隱發出風雷之聲,這是大林寺中七十二絕藝中排名第四的佛陀金剛拳,再配合天智的強絕真氣,當真是讓天地變色。

    看到了天智出拳,我不僅大聲笑道:“大師中計哩!”同時踏出了極其玄奧的第四步。

    大林四僧,都感到我這一步實有驚世駭俗的玄奧蘊藏其中,看似一步,竟縮地成寸的搶至天智的拳勢之外。而后者受他前三步所眩,一時失察下那凌厲無匹的一拳,絲毫威脅不到這比他年輕有近五十年的對手。

    “唰唰唰”誅神一連三刀連環劈出,勁氣橫生,矛頭直指天勇,只見誅神化作閃電般的電芒,每一刀均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出,將天勇牢牢的罩在我的刀勢之中。逼得這佛門高人無處可躲,只能出招硬撼我的刀勢。天勇一把將身上的袈裟扯下,卷成一束,真氣運轉之處,柔軟的袈裟瞬間堅硬如鐵,宛如棍棒,向我刺來!霎時棍影彌天,好似天神之杖,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正是天勇的絕學-韋馱杵!一股尖利的真氣向我迎來,似乎要刺破我的刀網,我嘿嘿兩聲冷笑,“大師原來是要螳臂當車!”誅神迎著天勇毫無花俏的劈出一刀,看似稀松平常不過的一刀,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橫掃,這一刀砍出的同時,卻又連帶著砍出了無數刀,立刻我身前數丈前盡是刀影翻滾。誅神一出,頓時生出千軍萬馬厮殺得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日月無光那種慘烈的感覺。這是我在東京血戰中觀千軍在沙場縱橫時,感其慘烈,悟出的一刀!

    “當當當!嗤!”刀杖相交,三聲巨響,天勇就覺得一股奇詭真力自誅神傳來,直撼自己的心脈,勢難阻擋!天勇硬接三刀后,就覺真氣再難跟上,心脈大振,雙手一軟,袈裟被我一刀斬斷,他連忙后翻,試圖躲過我的刀勢,雙腳剛一落地,就覺兩腿一軟,跪坐在地,心中一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雖然他躲過了誅神,但是卻難以躲避我強絕的噬天真氣,神色暗淡,癱軟在地!

    就在我和天勇交手之時,其他三僧也察覺到了我的意圖,連忙搶身攻上,天信的大悲決,天智的佛陀金剛拳,再加上天仁的大自在錘,三種絕世武功向我狂湧而來,夾雜狂絕真氣,令我感到莫名的心悸。但是要破這四佛陣,就必須打破這四人的合圍,天勇是我今夜逃生的關鍵,如此的機會,如果錯失,絕對不會再次的出現。我當下心中一橫,運轉全身真氣護住心脈,刀勢不改,將天勇擊成重傷,就在天勇倒地,三股狂絕地真氣已經湧到我的身邊,只覺體內經脈受到強大的沖擊,心脈一顫,一口血也噴出,身體凌空飛起,落在三丈外,一時難以動彈。

    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天勇,天智知道他暫時沒有生命之憂,于是單掌問訊,歎道:“施主果然是不世奇材,一招之間使我們這四佛陣殘缺不全,還是我四人從來沒有碰到過地,老衲佩服!不過雖然施主破去了這四佛陣,可是卻也身受我三人一擊,恐怕也不會好過,不知施主是否還想再戰?如果施主願意停手,老衲將遵守前言,將施主帶往大林寺,生死交由主持決定,如果施主不願言和,那么就讓我們再戰下去,只是施主恐怕再難受我等一擊!”

    我半跪地上,以誅神駐地,發髻散亂,臉色蒼白,氣喘如牛,一身白色儒衫也沾滿了灰塵,此時我體內的經脈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損傷,而且心脈也受傷不輕,平日里順手的誅神,此時竟然重若千斤!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三僧,努力站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息了翻騰的氣血,我調轉真氣,暗查身體的狀況,雖然受了傷,但是並不能影響我,我送了一口氣,張口吐出一口血痰,嘿嘿的一笑:“大師可曾聽說過修羅何時向敵人投降?這世間只有戰死的修羅,沒有偷生的許正陽!三位大師果然厲害,痛快!真是痛快!”我仰天大笑,一種狂絕的氣勢自我身上發出,我向前再邁一步,“來來來!讓我們來結束今日的這場決戰!”

    此時雪勢越來越大,清冷的空氣有一種肅殺……

    三僧心內無不贊歎,我在他們龐大的功力下,輕描淡寫的將無敵的四佛陣破去,雖然此時身受重傷,但是仍是那么寫意閒逸,談笑風生,只是這點已隱具武學宗匠的風度。

    “施主這是何苦?鄙寺主持也無惡意,只是希望施主能為蒼生著想,莫要輕起兵戈,請施主前往鄙寺,並無半點風險,何苦執意見血呢?”天智當真是不想再和我交手。

    我哈哈大笑,向前大跨一步,狂野的說道:“大師何必多言,你我今日一戰,他日必是武林一段佳話,莫要辜負了這紛紛瑞雪,讓我們繼續吧!”話音出口,手中誅神虛空一揮,真氣激蕩,飄落的雪花似乎被誅神牽引,詭異的在誅神四周凝形,一種沖天的豪氣籠蓋蒼穹,戰意更盛!

    冷月,飄雪,血跡!一股強大的殺意從我身上散發,荒野中一片沉寂,氣氛更見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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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八章 千里逃亡

    感受到了我強大的戰意和殺機,天智三僧不由得心中感到一種恐懼,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凌厲的眼神,三僧知道今夜的決戰恐怕才剛剛開始,天勇受傷只是一個起點,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接下來的必然是我狂野的攻擊,今夜即使是能夠勝利,恐怕這名震天下的大林四僧也要在江湖中消失了!突然間,天智覺得這一戰真是不值得,自己本是世外之人,卻偏要參與這塵世間的紛爭。他看了看其他的兩人,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種猶豫之色,看來天仁和天信和自己想的一樣,心中不僅有些氣餒。

    我突然感到了三人的氣機一亂,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如此良機我怎能錯過,當下一振手上誅神,誅神發出一聲銳嘯。左手誅神立劈斬向天仁,右手以刀做槍,突刺天信,天仁手中木魚輕敲,化作梵音陣陣,迎向我的刀勢,哪知我這左手攻擊本是虛招,借著天仁的來勢,身體電射天信,我的身法再加上天仁的力量,頓時將氣勢推高至巅峰的狀態下,誅神化作兩道電芒,流星般劃過與天信對峙的空間,疾取天信胸口的部位。人與刀合為一體,旁觀者無不感到其刀有撼岳搖山之勢,不懼任何反擊硬架。

    換過是其他庸手,不待刀鋒觸體,早給其刀鋒發出充滿殺氣的刀勁所重創,天智突然以手搭住天信的肩膀,一股強絕真氣湧入天信的體內,正是大林寺七十二絕藝中的菩提傳法。天信全身紋風不動,連衣袂亦沒有揚起分毫,忽然枯瘦的右千從上登變為平伸,身體則像一根本柱般前后左右的搖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劃,掌形逐漸變化,拇指外彎,其他手指靠貼伸直,到手掌推進至盡,拇指剛好一分不差的按在我攻來的刀鋒處。“一指頭禅,施主小心!”天信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一股合天信和天智兩人的絕強真力自刀尖湧來,我心中一驚,無暇多想,迅速調運全身的功力全力的擊出,和我迅若驚雷的速度恰正相反,天信的每個動作均慢條斯理,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卻剛好克制我的快,由此可見他緩慢的舉止只是一種速度的錯覺,佛門玄功,確是驚世駭俗,再加上天智的真力,恐怕天下間能夠化解此招的人不多。我這刺旋斬乃是從七旋斬中化來,乍看只是進手強攻的一招,厲害處在能發揮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刀勁,以強攻強。其實真正玄妙處實在乎其千變萬化,可是天信的一指頭禅已達大巧不工的層次,眼睜睜的刀鋒就給他按個正著,完全無法可施。刀鋒有若砍上一堵精鐵打制的鋼牆,我悶哼一聲,往后疾退,這一集天下大巧的招式被那古樸的一指瞬間破去。一道詭谲的真氣,閃電般沿刀直刺入我的經脈之內。

    身后的天仁此時也趁勢跟進,,右手木魚錘由左向右橫比,左手木魚由下而上縱比,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十字。

    我突然感到了一種清明,原來剛才的破綻是他們故意露出,目的就是要讓我陷入這腹背受敵的兩難之境,我不敢猶豫,心中一橫,身體一個后翻,回身迎向天仁,將背部留給了天智二人。誅神精准無誤的刺在天仁在胸前比劃出來的“十”字正中處。

    氣勁交擊,卻沒有半絲聲音。

    天仁低吟道:“枯如乾井,滿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現。”

    我身軀劇震,剌中天仁空十字,確有投水進一個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覺,可是當天仁話音剛落,枯井忽然變成驚濤裂岸的大海汪洋,還如長堤崩潰的朝我狂湧過來。大林寺七十二絕藝中排名第三的九字真經,空字決!

    面對佛門絕學,我努力使自己冷靜如故,心志絲毫不受影響,誅神分開,暗施卸勁,化去對方攻來多達四成的勁道,身體微微后仰,待天智等人的勁氣湧到,真氣一轉,借力前沖,真氣護住全身,以身體為武器,狠狠的向天仁撲去!

    融合了天智和天信兩人的勁氣,再加上我全力的撲擊,天仁又如何能夠抵擋,只聽一聲轟然巨響,雪花滿天飛舞,眾人的視線為之一亂,天仁身體倒飛數丈,如枯木般砸在地上,七竅中流出絲絲血跡,面如土色,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里,眼看是沒有半點的生氣了。

    “師弟!”天智悲痛的喊道,在我身體后仰之時,他就已經感到了不妙,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敢以自己的身體做媒介,生生的承受了他和天信兩人的真力后,化為自用,用以攻擊天仁。我本身的功力就要高于天仁,如今再結合天智和天信兩人的真氣,我根本就沒有看結果,就知道天仁一定已經是經脈全斷,即使是救過來,也沒有用出了,大林四僧,嘿嘿,以后還是叫大林三僧吧!

    不過我將天智二人的真氣納入體內,著實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此強絕的真氣進入我的身體,體內的經脈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奇經八脈半數破裂,心脈再次受到重創,耳鼻中都滲出鮮血。我強提真氣,身體好似飄舞在空中的雪花,輕如鵝毛,借著剛才的一擊,我凌空在天空中九轉,真氣做了一個流暢的循環。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強忍著渾身的裂痛,趁著天智兩人查看天仁的時候,我如閃電般的向遠處逸去……

    察覺到了我的行動,早已經躺在地上天勇突然喊道:“師兄,快追!不要讓修羅逃走!”正蹲在天仁身邊的天智和天信聞聽,連忙回過神來,他們一看我已經逃逸,臉色都不僅大變,“不能讓那修羅逃走!不然我飛天難得平安!”天信急急的說道。

    “那家伙身受重傷,絕對難以逃遠,你我趕快跟上!”天智說完就要動身,但他剛邁出一步,又停了下來,有些顧慮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天仁和無力的癱倒在地的天勇,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師兄,莫要顧忌我們,小弟還有能力保護自己,天仁師兄就交給我來照顧,你們還是趕快的去追那家伙,時間長了,就追不上了!”癱倒在地的天勇掙扎著坐起。

    天智和天信互視了一眼,“你們自己多注意!”說完,兩人飛身而起,如鬼魅般閃身向我的逃逸的方向追去。

    我運轉清虛心經,努力平息體內沸騰的氣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口中不停的嘔出鮮血,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恐怕很難維持,因為我已經感到了自己的真氣運轉越來越不順,而且我也知道,天仁的傷勢是無法拖延天智兩人太久的,相信用不料多少時間他們就會追上,所以我要馬上找到藏身之地。我全力狂奔,迎著漫天大雪,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上飛馳,宛如一縷輕煙飄過,不著半點的痕跡。我一邊狂奔,一邊留心周圍的環境,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藏身之處。

    雪越下越大,似乎要掩蓋住世間萬物……

    身體越來越無法支撐,體內的真氣也漸漸的凝滯,我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無力動彈。我趴在地上,心中突然有些感慨,記得在離開東京的時候,梁興曾經對我說,我這個人有些時候過于的自信,人自信沒有錯,但是過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我原以為憑借自己的身手,決難有人能將我留住,但是這世間有些時候依靠個人的力量無法達到的事情,只要眾人合力就可以做到。大林四僧單打獨斗,都無法在我手上走出五百招,但是當這些人將力量合在一起時,就遠遠的超過了我,想想此次來天京不但沒有完成我的計劃,反而賠上了青衣樓的金大富,那么一個忠義之人,就是因為我,喪失了性命,想起來就讓我心痛不已。

    雪花越來越大。漸漸的,我的身體上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落雪,我的神智有些混亂,但是卻始終保持著一種靈覺,我知道我必須要盡快的恢復我的真氣,我強行運轉清虛心法,真氣艱澀的在我的體內運行著。上次受到如此重傷時,幸虧有小月相救,這次的情況與上次的何等相似,只不過此次的傷勢恐怕要比上次的更加嚴重,我的真氣幾乎是消耗殆盡,全身的經脈破裂了十之**,而心脈更是受到嚴重的創傷,以至于當我運轉清虛心經時,完全無法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流動。這次我不能再希望有人來救我了,只有依靠自己,好在此時天地陰氣極重,我可以吸納天地的靈氣來修復體內的經脈。隨著清虛心法的運轉,我感到真氣慢慢的有了一絲微弱的感應,漸漸的,我進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我四肢展開,象一個嬰兒趴在母親懷中一樣趴在地上,我感到似乎有種力量從大地上傳入了我的身體,隨著我力量的復蘇,我真氣流轉的越來越流暢。沒有任何聲息,靜靜的趴在地上,我好像是被石化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氣息,不知道何時,我已經和天地合而為一,雪花飄落在身上,竟然全然不化,比落在地上積的更快,此刻我完全進入一種胎息,只保住髒腑和血液的暖氣,肌膚之冷,已若堅冰,體內的真氣在經脈中流轉,無聲的修復著我破損的經脈……

    漸漸的,雪花在我身上越積越厚,將我的全身覆蓋住,覆蓋的嚴嚴實實,遠遠看去,仿佛是一個隆起的小土包,白雪茫茫,荒野中一片寂靜,沒有半點的聲音……

    天智和天信起身追擊,兩人仿佛是荒野中的幽靈,在茫茫的雪原上劃過兩縷輕煙。此時兩位高僧臉上再無半點的高僧神態,只見他們咬牙切齒,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樣子。我最后的一擊,已經讓這兩位得道高僧怒火中燒,他們發誓要將我擒拿住生吞活剝。

    兩人追了許久,始終沒有發現我的蹤跡,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他們停下腳步,四處張望,試圖找到我的蛛絲馬跡,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大雪將我所有的痕跡都已經抹平,放眼望去,滿眼都是蒼白,似乎連天空也變成了白色。

    “師兄,難道那家伙不是人?受我們三人兩次合擊,卻還能安然無事,用這種速度逃逸,實在是讓我吃驚。就連主持大師恐怕受我們如此重擊也難以平安!”天信有些吃驚的說道。

    天智恨恨的一跺腳,“此子將是我大林寺的心腹大患,目下他人單勢孤,氣候未成,就已經有如此的本事,如果讓他羽翼豐滿,天下必然無人能擋其鋒芒!今日不除去此子,他日我大林寺必將有滅頂之災!”他仰天長歎道:“今天我們大林四僧是栽到家了,四人以四佛陣合圍攻擊,沒能將他困住,而且天勇師弟重傷,天仁師弟生死難料,傳揚出去,你我恐怕難以再在江湖中露面,還徒增了豎子的威名,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呀!”

    此時天智腳邊的一個土包突然以肉眼察覺的幅度微微的動了一下,可惜天智和天信都沒有發現這個異狀。

    “師兄,我實在是不明白,我們在寺中一心向佛,何必理這塵世中的糾紛呢?主持擔任這國師一職,我一直就有異議,而今又參與這追殺修羅,平白的為我大林寺豎上一個強敵!”天信有些忿忿不平。

    “哎!師弟,其實主持大師也是有苦衷的,目下天下紛亂,戰火不停,而我大林寺始終能夠不受干擾,還不是因為我們這護國寺的名義,而且自神樹師伯圓寂后,我大林寺的聲威也一落千丈,不但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號讓給了墨菲的那個扎木合,連東海紫竹林的那幫老尼姑們也隱隱威脅到我們這天下第一大派的稱號。我們的鎮寺絕學萬佛降魔掌五百年來無人練成,七十二絕藝中排名第一的般若合盤掌自神樹師伯過世后,也隱有失傳之憂,主持至今無法參透。聽說這許正陽和向寧師弟認識,而向寧師弟更是神樹師伯的嫡傳弟子,神樹師伯圓寂前只有他在跟前,主持是希望能通過這許正陽和向寧師弟聯系,看能否有些線索。而且這許正陽確實是我大林寺的威脅,以他現在的年齡和聲望,只要他在一天,那有我大林寺重振雄風,奪回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號的一天,所以神妙主持是希望能夠將許正陽擒拿,廢去他的武功,消除隱患,確也沒有半點的惡意!”天智解釋道,他看了看天信,“師弟,你終日里醉心于佛法,不知這世上有許多瑣事,翁太師曾經許諾若能我大林寺和他合作,將來會將大林寺方圓三百里劃歸我大林寺所有,那是何等的財富,如果我們能夠得到那些,今后就衣食無憂,不必每天冒著風雨去化緣了,你也可以一心參佛,主持也是有想法的呀!”

    “只是我就不明白這許正陽之事和與他合作有什么關系?”

    “翁太師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黃家,現在雙方實力相當,開元城守一職關系重大,翁公子天縱之才,若能得到此職務當然就控制了火焰軍團,那是翁太師的地位就更加穩固。可是黃家的黃夢杰和翁公子為了這一職務爭的是不可開交,此次許正陽進京,和黃家交往甚是緊密,想來是害怕翁公子出任開元,所以幫助黃夢杰。翁太師已經得到了密報,准備明天一早就上奏皇上,如果我們能夠將這許正陽抓住,那么不但是有力的證據,而且還可以立下大功,我大林寺何愁不興旺!”

    天信聞聽點了點頭,但是轉眼又面帶愁苦之色,“只是這許正陽沒有抓住,卻傷了天仁和天勇兩位師弟,真是……”他沒有再說下去。

    “師弟,打起精神!這許正陽身受重傷,絕難跑遠,我們再追一程,看看能不能發現他的蹤跡!”天智一拍天信的肩膀。

    天信點頭,兩人身形一閃,又向遠方電射而去……

    天智和天信離開了很久,那地上的土包微微一動,接著我從雪地中爬起,經過一個短暫地治療,我地傷勢雖然沒有好轉,但是已經穩住,天智和天信的話我剛才都已經聽到,一時間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說好。原以為此次天京之行已經失敗了,卻沒有想到還有如此的轉變,如果天智說得沒有假,那么我此次的天京之行實際上是成功的,只是可惜了金大富!我心中有些愧疚。不過從這里到涼州尚有千里,我此刻的狀態實在是不妙,還是早早的離開為妙,不然一會天智他們搜尋不到我的蹤跡,回頭來將我抓個正著,我現在的情況連一個三流武士都不如,那時就只有束手被擒。

    注意打定,我認准方向,踉跄著蹒跚而行……

    走了沒有多遠,耳邊突然聽到從身后遠遠傳來馬蹄聲,就聽一個嬌媚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許正陽!你給我站住!”

    我聞聽回首一望,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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