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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鏡]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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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39:45
第一部 風起卷 第六十九章 情何以堪

    白雪皚皚,一匹火紅的汗血寶馬像是一簇跳動的火焰,在荒野中飛馳而來,像閃電,像流星,一眨眼就來到了我的面前,汗血寶馬一聲長嘶,前蹄騰空,整匹馬站立起來,一個嬌媚的聲音叱道:“安靜,火兒!”

    高秋雨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好似千年的玄冰,穩坐在汗血寶馬之上,漫天雪花飛舞,周身散發出逼人的煞氣;一件火紅色的火焰寶甲罩在她的的身上,隱隱間看到寶甲之上光華流轉,整個人好像是被包含在一團火焰之中,使我感到一種炙熱向我襲來;手中一把落鳳槍,寒氣迫人毛孔。好一個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那種威風凜凜的風姿,足以讓天下的須眉感到莫名的羞愧。

    “許正陽,還認得我高秋雨嗎?你這個奸猾的無恥登徒子,騙得你家姑娘好苦!”小雨在馬上大槍點指,厲聲叱道:“人傳言許正陽乃是當世英豪,卻沒有想到是一個隱姓招搖的騙子,你傷我父,我不怪你,兩軍對壘,死傷難免,更何況是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你選擇。可是你不該欺騙你家姑娘,今日你若沒有一個交代,我拼著一死,也誓要將你擊殺!”說到最后,她的臉上露出一種淒苦之色,雙眼中隱隱秋波流轉。

    看到她那淒苦的神情,我心中不由得更是疼痛。對她,我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沒有半點的虛假,只是迫于無奈,不得不隱瞞一些事情。我是真的不希望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我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再次的流轉,將再次沸騰的氣血平息,穩了穩心神,我平靜的說道:“小雨,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真的!我許正陽雖然雙手沾滿血腥,為人也是奸猾無比,但是有一樣,那就是我從來不會欺騙我摯愛的女人。”我努力平息不停湧動的氣血,艱澀的說道:“此次我來天京,原本就是要破壞你表兄的事情,沒有想到會遇到了你。你的豪邁,你的真誠著實讓我深深的癡迷,有很多次,我想要放棄,因為我們不但是兩國的仇敵,更是有著傷父之仇,但是我不能,我在窮途末路之時是明月收留了我,成為了明月帝國的臣子,就要盡一份臣子的本分,而且和你們交往的過程中,你對我的真情,黃兄對我的信任,更是讓我下定決心,不能讓黃兄出任開元城守,不是擔心他對我產生威脅,而是害怕對壘兩軍,難免將他誤傷,那時我心中更加的難過。三柳山你我盟誓終身,我時時不敢忘記,那對我來說是一個至死也不能忘記的誓言!”看著小雨臉上的寒霜正在慢慢的融化,我喘息了一下:“其實你我之間除了國仇家恨,你可知道還有一層淵源,那對我來說是更大的仇恨。你可知道?”說道這里我實在是感到有些接不上氣,身體一軟,險險栽倒在地,我連忙用誅神將我的身體撐住,半跪在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小雨此時才發現我渾身的狼藉,臉色蒼白,她連忙飛身下馬,來到了我的身邊,扶著我的身體,語氣憂急,“你受傷了?怎么會這樣?以你的身手怎么會受傷?是誰干的?”此時她臉上的寒霜已經一掃而光。

    “小雨,許正陽除了是飛天的叛奴,明月的傲國公,凶名滿天下的修羅,還有一個身份你可知道?”我喘息了半天,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乃是飛天中興功臣,名滿天下的戰神許鵬的曾孫,我許氏一門對飛天忠心耿耿,可是卻遭到皇家的猜忌,無端受到滅門之災,開元三十六寨半數叛亂,你可知道是誰領頭?就是你的父親,高權!”

    我的話好像是青天的霹雳,讓高秋雨一下子神情呆滯,原來以為她和我之間只是傷父的仇恨,所以當黃風揚將我的來歷告訴她,並將我留下的治療她父親傷勢的心法交給她以后,她就已經原諒了我,她是從內心深處的愛著我,雖然剛開始是只是因為敬佩我的武功,但是在這盡月的接觸中,她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我,所以才會有三柳山定情,她趕來其實只是想問我,之前的誓言是否還有效,但是卻沒有想到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許鵬!那是她自幼的偶像,雖然許鵬是飛天的叛徒,但是他赫赫的戰功,談笑間破敵于掌骨之間的風姿,早已經從表哥等人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是當年導致戰神一家滅亡的幫凶,而我則是戰神的后代!她如何不驚……

    “我自幼生長在奴隸營,如果不是我叔叔童飛的呵護,恐怕這世上早已經沒有許正陽這個認了,受盡萬般的苦楚,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那時我並不知道這個中的詳情。由于那時年少輕狂,誤殺了德親王之子,不得已叛出開元,也正是因為我的輕狂,我唯一的親人邵康節在開元城外慘死,那時我就發誓要掃平飛天。后來我遇到了當年我曾祖的部下,就是明月現在的定東伯向寧,才了解到當年開元兵變的真相,那時我在鳳凰戰旗下立誓,只要你父親不死,我就決不罷休!但是,當我來到了天京,遇到了你,我真的是無法控制我的感情,后來在你家里,你外公將我的身份揭破,並將當年的事情完整的告訴了我,我真的是很矛盾,家仇與你之間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取舍,后來在臥佛寺明亮大師的話將我點醒,人不能總是生活在仇恨中,那時我就知道我應該怎么選擇,我們在諾言石的誓言,是我真心的話,沒有半點的虛假,這點請你一定不要懷疑,不然我也不會將治療你父親的心法交給你外公!”說完,我一陣咳嗽,接著從口鼻中冒出大量的血末!

    高秋雨看到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當真是有些著急了,她一臉的慌亂之色,眼中留下了淚水,將我抱在懷里:“正陽,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明白,我一點也不生氣,我只是想問你,三柳山的誓言還算不算數?你趕快運功療傷呀!嗚嗚嗚……”說道這里,她不僅哭了起來。

    我整個身體躺在她的懷里,她的淚水掉落在我的臉上,劃入我的嘴中,暖暖的,鹹鹹的,還有些苦澀,此時我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我努力想的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抹去,但是卻感到手上好像掛了千斤的巨石。“小雨,別哭,你看這一哭真的是,咳咳咳,真的是難看死了,我不喜歡難看得小雨,我還是,咳咳咳,我還是喜歡笑盈盈的小雨。呵呵呵,我本來是想給你留下一封信,但是事發突然,我也沒又想到。”我喘息了一口氣,“我還是過于自負了,沒有想到大林四僧會出動,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我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小雨,你趕快離開這里,不然大林寺那些禿驢回來了,你難以脫掉關系!咳咳咳,還有告訴你外公,讓他早做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向朝廷請罪,就說是受了我的蒙騙,萬不可讓翁同搶先發難!替我轉告黃兄,我是真心想和他成為朋友,因為我們不但是意氣相投,而且他還是我的同門師弟,只是勢不予我,勢不予我!”我的神智越來越模糊,隱約間,我聽見小雨在我耳邊焦急的呼喊著,但是我卻無法聽清她的聲音。好累,我感到真的是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下,別打攪我,我要睡覺!

    我終于無法在強行抑制我的傷勢,陷入了昏迷的狀態,茫茫大雪中,只有高秋雨惶急的哭叫聲在荒野回蕩……

    大叔?夫子?怎么你們都在這里?難道你們都沒有死?在我的眼前,站立著童飛和邵夫子,他們神情嚴肅的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看到了他們,我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激動,我好像是久離家鄉的游子,突然看到了親人一樣,喊叫著,撲了過去。沒有想到,童飛和夫子沒有張開手來迎接我,兩人向一旁一閃,冷冷的看著我,眼中流露著一種鄙視,我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這兩個我最親的親人。

    “阿陽!你為什么要來這里?難道你已經完成了我們交給你的任務了?”童飛冷竣的看著我。

    我一愣,這里?這里是那里?我呆呆的問道:“大叔,這里是哪里?”

    “這里就是地府!難道你已經完成了你曾經的誓言嗎?”夫子在旁邊說道。

    地府?難道我……

    “大叔,夫子,我不知道?我怎么會來到了這里?”

    “你曾經答應我,要讓浴火鳳凰戰旗在炎黃大陸再次飄揚,你做到了嗎?還沒有,你扪心自問,你是否放棄了?”童飛冷冷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放棄了希望?當我向高秋雨訴說衷腸時,也許潛意識中是真的有些放棄了!“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陽!你還記得我帶著你在大漠中說的話嗎?我們曾經和老天抗爭過,我們雖然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了希望,這是我們生存的根本。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有他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要讓你成長起來,我做到了,所以我才可以休息;夫子讓你成熟起來,他也做到了,所以他也退出了;可是你,還記得你的使命嗎?你完成了嗎?在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前,你決不可以休息!阿陽,你讓我失望!”童飛厲聲的訓斥道。

    我不僅有些慚愧,是呀,我不能休息,我還沒有完成我的使命,我怎么能休息呢?

    “阿陽,我們一直在看著你,看你在你的舞台上揮灑,到現在你表現的很不錯!夫子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不能停下來,因為你停下來,就意味著失敗。你還年輕,你的表演才剛入**,你的觀眾正在看著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拿出你所有的勇氣,去勇敢的面對今后的磨難,不僅是我,還有你的曾祖,祖父,父母都期待著你更加精彩的表演!”夫子柔聲的說道。

    我抬起頭,眼中流露出堅毅的目光,“大叔,夫子,我知道了,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繼續的完成我的使命,決不會讓你們失望!”說完,我扭頭大步離去。身后,夫子和童飛都露出了贊賞的神色!

    熱,難以忍受的炙熱,我覺得全身都好像在焚燒,口干舌燥,“水,水……”我喃喃的說道。

    “爺爺,他醒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接著一股冰涼,甘甜的液體流入了我的口中,我的神智一清,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停的搖晃,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車中,身下墊著厚厚的被褥,車中生著炭爐,好不溫暖。車簾一掀,帶著一股清冷的空氣,一位年齡在七旬左右的老者登上車,“小伙子,你終于醒了!你已經昏迷了十五天,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呢!”他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請恕在下身體不便,無法起身!”我試圖坐起來,但是渾身酸軟,提不起一點的力量。

    “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我的這個小孫子,是他一直在照顧你,呵呵!”老者一指我的身后,笑著說道。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身后坐著一個年齡在十一二歲的少年,骨骼清秀,眉宇間透著一種英氣。

    我艱澀的說道:“小哥,多謝你了!”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怯怯的說道:“不用謝,大哥哥!”

    車廂中有些沉默,半晌老者突然問道:“小哥,老夫也略通歧黃,在你昏迷時老夫替你檢查過,你身體受到了強悍的打擊,經脈已經全部破裂,只是由于你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以真氣護住心脈,而后再以真氣修復受損的經脈,才得以活命。如此看來你功力之深,絕非是無名之輩,不知是被何等人傷成這樣?”

    我聞聽心中微微一震,“老先生,不知道我如何跑到您這車中呀?”我岔開話題。

    “噢,說來這事情湊巧,老夫本是一個行商,拜神威人氏,姓陸,帶著我的小孫子前往明月置辦些貨物,好回去販賣。十五日前,我們路過天京,在天京郊外一百里處碰到了一個姑娘,她守著已經昏迷的你在大雪中哭泣,我就上前打探,她說你是她的丈夫,因為得罪了飛天的權貴而遭到追殺,拜托我將你帶往明月的涼州,她因為還要去通知家中的親人,無法脫身。老夫想:反正是順路,也沒有什么麻煩,而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就答應了。她將馬匹和一把長槍留了下來,說是你的兵器,還給你留了封信,自己帶著一把和你身上這把一模一樣的刀離開了。”說道這里,這位陸老人對身后的少年說道:“非兒,去前面的車廂里把那封信拿來,還有將這位壯士的兵器和馬匹也牽來掛在這輛車上。”少年應聲出去,老人看少年出去,面色一緊,“明人不說暗話,壯士的來歷決不簡單,老夫也沒有惡意。其實老夫也隱隱猜到壯士的來歷,只是希望能夠證實!”

    我看著老人,心中有種震驚,但是目下我還未脫離危險,就算是他們沒有惡意,不過還是小心隱瞞的好。當下我拿定主意,開口回答,“老先生既然要問,那我也不在隱瞞,在下姓黃,乃是飛天黃家的家僕,那個女子乃是黃家的子女,我們偷偷的相愛,但是門戶之見使我們不敢公開,后來我們的私情被黃家發現,她通知我讓我逃跑,創下功業再去迎娶她,不想在郊外被黃家的高手跟上,一場激斗,我身受重傷,幸虧碰到了老先生,不然我真的就可能死在這荒野之中!”

    老人聞聽,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這時那個少年回來,將一封信交到我的手里,老人不再說什么,只是吩咐我安心的療傷,接著就離開了車廂。

    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但是非常時期,唯有謹慎方能保命,所以那愧疚之感只是在我心中一閃而過,並沒有停留許久。

    我獨自坐在車廂中,車輪碾過雪地,發出吱吱的聲音,在荒野中回蕩。我打開小雨給我留下的信件,字跡十分的草,估計是倉促中寫下的,不過還是透著一種女子特有的清秀和她特有的剛毅:正陽,讀到這封信,我知道你一定沒有事情了,本來我想親自將你送往涼州,但是不行,我還要將你的消息通知給外公,所以不能送你,還請你原諒!

    我很欣慰,因為雖然你欺騙了我,但是你對我的愛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其實我早在外公告訴我的身份時,我就原諒了你,只是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否還有效,聽到了你的回答,我很高興。雖然我現在無法在你身邊,但是將我心愛的火兒和我從小使用的落鳳槍留給你,希望你能見到它們,就想起了我。同樣,我帶走了你的誅神,誅神本是一雙,如今各奔東西,但是總有一天它們會再次的相遇,就像你和我!

    我知道你和飛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的愛,對嗎?即使我們成為敵人,但是只要我們彼此惦記著對方,知道對方過的好,就足夠了。他日就算是你我對決沙場,卻也可以為血腥中帶來一絲溫暖,那不是也很浪漫嗎?

    愛,並不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只要心系對方,同樣可以天長地久!正陽,記住這一點。表兄也沒有怪你,在我來追你之前,讓我轉告你,如果站在你的立場,他也會這樣做,你們永遠都是朋友,但是在下次對決中,他一定要將你擊敗。

    正陽,上天有眼,讓你我有緣認識,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我一起的日子,我感謝你,給我帶來的歡樂。匆匆留言,不知所云,你我從此相隔,相見無期,珍重!小雨看完這封信,我心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心里有莫名的悲哀,有種力量在我體內湧動,我的身體突然有了力量,我仰天大喊,似乎要將我心中的沉重宣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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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章 涼州蓄力

    我坐在車廂中,經過二十幾日的調息,再加上陸老先生對我的細心照料,我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經脈的損傷已經基本修復,心脈的重創也得到了緩解,雖然真氣還沒有恢復,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復,但是也已經好了許多。此刻我坐在車廂中,輕撫手中的落鳳槍,每當我撫摸這落鳳槍時,就好像感受到了高秋雨的存在,每一種武器,都會和他的主人建立起一種莫名的感應,這落鳳槍既然是她自幼時用的武器,那么也就和她有著神奇的聯系。我屏氣凝神,將心靈凝聚在這落鳳槍上,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她就在我的身邊,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的一種習慣,每天都會和這落鳳槍交流,以神覺來感受高秋雨的存在。

    就在我大鬧天京當晚,黃風揚進宮偈見姬昂,自請失察之罪,請求處罰。姬昂倒也沒有為難黃風揚,只是責備了幾句,就草草了事。第二日,當太師在早朝上對黃家進行彈劾,黃元武沒有駁斥,只是說自己和黃夢杰沒有識人之明,實在不易出任開元城守一職,自動退出與翁大江的競爭,並請姬昂降罪。對此,姬昂沒有過多的責罰,只是將黃元武官降一級,暫代宰相職務,黃夢杰誤交敵人,被罰前往朱雀軍團效力,抵抗拜神威帝國的入侵;翁大江出任開元城守一職,並掌管火焰軍團的軍務。翁同看到自己達到了目的,也就沒有在向黃家發難。這是我從陸老先生那里聽到的,對于這個結果,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一路上,我時常和陸老先生在一起攀談,從他的言談中,我感到這位陸老先生絕非普通人物,他舉止文雅,談吐風趣,見聞廣博,見解獨到,而且在談到激動時,他雙眼精光閃動,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種詭異的勁力在車廂隱隱流動,如果沒有極深厚的功夫,絕難達到這樣的水平。這個老人來歷決不簡單,這一點我心中十分清楚,不過我也沒有說實話,相信他也不會沒有感覺,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沒有再去探問究竟。

    就在我的心靈沉醉在奇妙的神游中時,車簾一挑,陸非從車外探頭進來,這個小家伙十分的伶俐,天生的武學坯子,平日里沉默寡言,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呆的沉思,不喜歡和別人交談,善用雙手劍,雖然還略顯幼稚,但是卻隱隱可見大家風范,只是他目前年齡尚小,功力不深,但是加以時日,成就不可預測。說實話,我十分喜愛這個少年,而且他和我一樣,同樣是用雙手兵刃,使我更覺親切,于是我偷偷的將七旋斬傳授給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夠成為一代武學宗師。對于我傳授的武學,陸非十分的著迷,終日里圍在我的身邊,向我請教七旋斬的問題,小家伙有時問的問題十分古怪,讓我難以回答,但是卻又讓我發現了七旋斬的一個我從沒有發現的奧妙,我和他一起探討,當真是讓我獲益不少。

    “黃大哥,就要到開元成了,爺爺讓我請你前往他的車上,說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陸非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我說道。

    我從神游中驚醒,看見這個小家伙,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非兒,進來呀!”

    陸非縱身跳上車子,來到了我的身邊坐下。當他說道快要到開元時,我就知道分別的時候就要到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不知為什么,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來越害怕分別,每次分別,總會讓我心中感到不舒服,而且會為此消沉數日。我撫摸這陸非柔軟的頭發,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惆怅,“非兒,七旋斬修煉的如何了?”

    “已經將前兩式練成,只是還不熟練!”陸非抬起頭看著我,用一種童稚的語氣回答。

    我愛憐的看著他,“那后面的口訣是否已經記住了?”

    “都記住了!”

    我點了點頭,一手執落鳳槍,一手牽著陸非走下車來,火兒二十幾日來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這汗血寶馬當真是神竣異常,而且極為通靈,知道高秋雨已經將它送給了我,一見到我就異常的興奮,嘶叫著來到我的身邊,打著響鼻,不停的用它的大腦袋拱我。我拍了拍它的頭,“好了,火兒!先去自己玩,一會我自然會來找你!”火兒似乎聽懂了我的話,長嘶一聲,跑開了。我張開雙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頓時覺得精神一振,舉目四望,滿眼都是白色,遍地都是皚皚的白雪,讓人感到一陣心怡,我提起運轉周身,真氣在體內做了一個美妙的循環,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已經融入了天地。

    “黃大哥!黃大哥!”我覺得有人在拉我的衣服,低頭一看,原來是陸非站在我的身邊,一臉的崇拜之色。

    “什么事?”我微笑著問道。

    陸非臉上的興奮之色稍稍的退去,但是依然激動的說道:“黃大哥,剛才你運功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你的氣息,雖然你就站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感到有些隱約,有些模糊,這是不是就是你前些日子給我說的天人和一之境?”

    我心中一震,神色莊重的說道:“非兒,你的天資卓絕,乃是百年一見,但是有些時候卻心浮氣燥,這個武學的大忌,如果你不改掉,將永遠難以大成!”陸非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種慚愧之色,不知為什么,我看到他怯怯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非兒,我的話可能有些重,但是卻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傳授給你的七旋斬乃是天下最為神奧的一種武學,只要你能靜下心來,去除你的浮躁之心,也許到了我的年齡時,你已經超過了你黃大哥的境界,不過你還要記住,只是練成還不行,一定要熟練,將這七旋斬融入自己的身體,並且創出屬于自己的武學才是一代真正的宗師!”我語重心長的說道。陸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來到了陸老人的車前,我抬腳上車。車廂內溫暖如春,陸老人早已經在里等待,看到我進來,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素手讓座,待我坐好以后,他才開口道:“黃賢侄,馬上就要到開元了,過了開元,就是涼州,那里是賢侄的目的地,不知道賢侄如何打算?”

    我想了一下,抬頭說道:“老先生,多謝老先生這些時日的照顧,晚輩想就在這里和老先生分手吧,晚輩將繞開開元城,直接前往涼州。”

    陸非坐在我的身邊,突然聽到我要離開,一下子有些激動,他拉住我的衣服,“黃大哥,你不要離開,你走了,就再也沒有人象你那樣的教授我武功,告訴我做人的道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黃大哥離開。爺爺,你不要讓黃大哥走!”

    “非兒,不要鬧!”陸老人厲聲的說道:“你黃大哥還有其他的事情,難道你要讓你黃大哥一生在你身邊,一事無成?”

    我將陸非輕摟在懷中,“非兒,別傷心!沒有分別的難過,又怎么又重逢的喜悅?今天黃大哥離開,就是為了將來與非兒的重聚。非兒要好好的修煉黃大哥教給你的東西,他日與大哥重逢,大哥還要考驗你的功夫有沒有進步,知道嗎!”

    陸非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知道我去意以決,當下雙眼含淚的點了點頭。看著他那種傷心的模樣,我有些難過,“這樣吧,非兒,黃大哥送給你樣東西,如果想大哥的時候,就看看他它,黃大哥就在你的身邊。”說著,我掀開身上的大氅,將腰間的腰帶解下,上面綁著八把我親手打造的旋月鍘,交在陸非的手中。

    “賢侄,這如何使得?非兒是個小孩子,如何能受的起如此貴重的禮物!”陸老人惶急的說道。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非兒對我有救命之恩,不論送什么東西,都難以表達我的報答之情。而且難得他與我投緣,這旋月鍘乃是我親手用玄鐵打造,是我貼身的兵器,今天就送給非兒,願他將來能夠飛黃騰達,終成大家。”說著,我轉頭看著身邊的陸非,“非兒,今日送你旋月鍘,望你萬不要讓我失望,切記克服浮躁,一步一步的來,下次當我見到你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能夠長大!”

    陸非含淚的點頭。我爽朗的一笑,“老先生,如此晚輩就不再羅嗦,請留步,在下就此向你告辭,感謝老人家的恩情,在下有朝一日終會報答,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保重!”老人神色肅穆,拱手說道。

    我沒有再說什么,扭頭下車,口中一聲呼哨,火兒飛奔而來,我將掛在車沿上的落鳳槍和只影孑掉的誅神背負背上,飛身上馬,一聲長笑,向涼州方向飛奔而去。陸老人和陸非此時也下了車,看著我遠去的背影,陸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了看身邊的陸非,此時陸非臉上已經掛滿淚水,朝著我離去的方向揮手。

    “非兒,不要難過,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也許……”老人沒有再說下去。

    陸非無法理解爺爺的話,他只是覺得這個離去的黃大哥是那樣的讓自己傷心,他聽了陸老人的話,然后又向遠方望去,此時我的身影已經成了一個黑點,在皚皚的白雪中,漸漸的消失……

    “我們上車吧!”陸老人將陸非摟在懷中,緩緩的向車上走去……

    我打馬如飛,不敢回頭再看。別看我表面上顯得那樣的輕松,但是心中的不舍絲毫不比他們少,只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和他們做過多的盤衡。火兒風馳電掣般的繞過了開元城,沖過了三川口,避開了金明寨的巡視,向涼州前進。火兒果然是一匹神竣寶馬,速度絲毫不下于烈焰,天色放黑時,我已經越過了飛天和明月的邊界,踏入了涼州的防區。

    當晚,我在升平大草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再次起程,遠遠的我已經可以看到巍峨的涼州城,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激動,我仰天長嘯,嘯聲回蕩在大草原,回蕩在蒼穹中,我回來了,涼州!

    ……

    回到了涼州,放下了眾人的驚喜與問候不說,我坐在帥府正中的帥椅上,環視堂上的眾將。清了一下喉嚨,朗聲說道:“各位,本公不在的這段時間,涼州要各位費心了,辛苦大家兩位!”

    眾人連忙謙讓。臉色蒼白的向東行輕咳一聲,站了起來,“大帥,此次大帥輕身涉嫌,讓大家擔心許久,實在是不應該。大帥,你身系修羅兵團的命運,應該知道這修羅兵團如果沒有你,那就不成修羅兵團了!望大帥今后以大局為重,萬不可在意氣用事!”他表情嚴肅,透出一種威嚴。

    向東行乃是向寧的長子,跟隨向寧轉戰多年,並且在神秀大師的熏陶下,雖然不能習武,也深得佛法精髓,沉穩莊重,平日里如果他板起臉,連他那三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弟弟也不敢出聲,我也對他十分尊重。聞聽他這么說,我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起身向向東行賠禮道:“向大哥,十分對不起,你身體不好,還讓你為**心,小弟在這里賠罪了!”

    向東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帥,你身為一軍之帥,不必如此地客氣。其實末將並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梅小姐,你不在時她費盡了心思,將這涼州地事務處理地十分地得體,而且自從得知大帥大鬧天京,從大林四僧地四佛陣中脫身,對大帥更是日夜惦念,茶飯不思,知道高姑娘派人傳出消息,方才放心。大帥實在是應該好好地感謝一番。”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暧昧地笑容。

    我臉色微微一紅,這個家伙怎么在這眾將面前說這么露骨地話,這讓我有些尴尬,我嘿嘿地笑了兩聲,“好了,這件事情我自然是會向梅小姐當面道謝地,但是我們目下馬上要商談其他的事情,這種事情回頭再說。”看看大家都靜了下來,我輕咳一聲:“目下我們首先就是要定下今后的計劃!”

    大家聞聽都凝神傾聽。我想了一下,說道:“開元城守高權離開在即,雖然他重傷臥床,但是還是一只病虎,很難對付,他這一離開,就為我們今后的計劃做好了鋪墊。此次我前往天京,破壞了黃夢杰出任開元城守的可能,那么翁大江是一個高傲自大之人,有他在,絕對無法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威脅。下面我們就要開始准備了!”我停頓了一下:“錢悅!”

    “屬下在!”錢悅大步上前。

    “涼州城內的現在如何?”我問道。

    “啟禀大帥,涼州城的本地百姓看到自己的子弟兵受傷,多數都十分不滿,和飛天的客商已經關系十分的緊張!”

    我點了一下投,關系十分緊張還不行,一定要水火不容,“錢悅,繼續放任兩方的沖突,即使涼州人吃了虧,就說是飛天勢大,你們也無法作主!”

    “是!”錢悅躬身退下。

    “向南行!”

    “屬下在!”

    “近來我方和飛天軍方的情況如何?”

    “大帥,雙方已經械斗數次,各有死傷,但是此舉著實讓我們的新兵得到了鍛煉,每天大家都踴躍的練兵,以圖報仇雪恨!”

    “繼續保持現在的情況,即使雙方械斗升級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讓新兵趁機鍛煉!”

    “末將尊令!”

    “向東行何在?”

    “末將在!”

    “在冊兵員現在有多少?”

    “自我兵團來到涼州,共招募新兵六萬三千人,訓練等事宜都在順利進行,而且經過了和飛天多次的械斗后,涼州新兵目前士氣高昂!”

    “很好!”我點了點頭,“向北行,向西行,楊勇!”

    “末將在!”“屬下在!”

    “各營的訓練如何?”

    “啟禀大帥,修羅兵團各營訓練正常,士氣高漲,隨時可以出兵!”向西行拱手說道。

    對于涼州目前的狀況,我基本是滿意的。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各位將軍,我軍新建,尚需磨練,所以從明日起,除了新兵巡邏營外,各軍不得出營,加強操練。以求盡快使我軍達到最高的水平。翁大江新到開元,我們不得過于顯露,在他上任后,錢悅親送一份大禮給他,就說是我送的,至于該怎樣的說話,錢悅不用我來教你吧!”

    大廳中眾將一齊大笑。我接著說道:“由于我的行藏被露,開遠方面在頭兩個月一定會加強戒備,所以我們還不宜有所作為,而且我在此次天京之行中,受大林四僧的圍攻,也身受重傷,真氣至今沒有恢復,實在是不宜行動。今晚過后,我將閉關修養,涼州一切事務就教給梅小姐負責,各位將軍要同心協力,輔佐梅小姐將涼州的事務打理好。我將授予梅小姐全權負責涼州事務,掌握生殺大權,如果有任何人違背她的命令,她有權將其就地斬殺,明白沒有!”

    “末將等將全力輔佐梅小姐,不敢有半點違背。請大帥放心養傷,願大帥早日復員,領導我等奪取輝煌戰功!”眾將官同聲應道。

    我點點頭,不在說話。飛天,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利害的!大林寺,我決不會放過你,等我傷好之后,我一定要拜訪你,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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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一章 出關情定

    靜悄悄的,一片寂靜無聲。涼州在夜色中沉睡,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將涼州城籠罩在一種祥和的寂靜中。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從入定中醒來。四周一片漆黑,但是我卻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一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帥府內每一個人的呼吸,憐兒在睡夢中呓語,軍士們在府中巡查,還有正在燈下批閱公文的梅惜月,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我體內真氣似乎完全消失,但是當我的念頭剛起,一股彭湃的渾倫之氣立刻在體內流轉,那感覺好不舒服。我凝神內視,卻發現一身的真氣空空蕩蕩,丹田處有一個五彩的氣團凝結成球,那球體散發著一種柔和的氣息,讓我感到心中一陣平和。我心中一振,這難道就是玄門中人夢寐所求的內丹,我知道自己雙手沾滿血腥,根本沒有去追求這飛升的金丹大道,但是也正是無欲,故能有所得,與大林四僧一戰,可以說是讓我更上一層,我不由得縱聲長嘯,那嘯聲劃破夜空的寂靜,遠遠傳出去,瞬間整個涼州城內都聽見了我那充滿歡愉之情的嘯聲……

    “嘭――!”一聲沉悶的巨響,我破關而出,深吸了一口夜空中清新的空氣,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花香,是什么花香,我不知道,但是卻讓我感到心中一陣暢快!仰望夜空,漆黑的天幕似乎也不再那么單調,不但色彩的層次和豐富度倍增,最動人處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那云彩在天幕下被柔風吹動的千姿百態。

    我心中突然產生出一種感動,感動至渾體猛震,跪了下來,膜拜上天。冥冥中我似乎感到了什么,但是卻又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好玄妙,好深邃……

    我的熱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那是一種好奇妙的感覺:天地閒一氣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變萬用,然若源溯其流,蓋歸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與木石何異,星辰與我何異,貫之一之,天地精華,盡為我奪。」這是清虛心經中最后一頁的幾句話,之前我根本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含意,但是此刻在我的腦海中突然流出,想著想著,我不由得心領神會,直入致虛極守靜笃的精神領域,但覺與天上星宿共同在這無邊的宇宙一齊運轉,天地之精神,就是我的精神,天地的能量,就是我的能量。

    閉上眼睛,內外的天地立時水乳交融的渾成一體,而我似乎也和這天地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心神歸于平常。那長嘯!那巨響!早已經將整個帥府里的人驚醒,他們都急急忙忙的向我閉關的后園跑來,一時間人聲鼎沸。我抬起頭,第一個進入我眼簾的就是滿臉驚喜之色的梅惜月,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當她看到我時,先是一愣,停下了腳步,接著絕美的面龐上露出一種欣慰的笑容,月光下,她周身被一層柔和的銀色光芒籠罩,飄飄然,好似九天仙女下凡,那卓絕風姿,是那樣的寂寞清傲,淒絕美艷將永生印在我的腦中。

    在她的身后,緊跟著被驚醒的其他眾人,從他們的臉上,我看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關切,心中我不由得一暖。在這世上我並不孤獨。我緩步的向他們走去,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呆呆的看著我,臉上都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

    “我回來!天下,我回來了!”雖然有些奇怪他們的表情,但是我並沒有理會,突然將我感到了一股沖天的豪情,有這樣一群關心我的人,天下又怎會不在我掌中。我張開雙臂,仰天高聲喊道,一種君臨天下的霸者之氣自我身上發出。

    “修羅臨世,群豪束手!血雨腥風,百世太平!”除了梅惜月,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逼人的王者霸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同聲高呼。

    我有些奇怪,這話未免有些大逆不道,如何說的出口?如果這些話傳到了東京,難免會落人口實,我根基未穩,萬不可被他人找到破綻!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梅惜月,她笑盈盈的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種喜悅神情,她深情的看著我,那眼中流出的千言萬語,都在表達著同樣的一個意思。看到我詢問的眼神,她點了點頭。我放心了,既然梅惜月沒有阻止,那么說明她已經有了萬分的把握,我相信她,以她的缜密心思,不會打沒有把握之仗。

    “既然你們相信我,那么就把你們的命運交在我的手中,我會帶領你們走向輝煌,讓你們成為這炎黃大陸的真正主人!”我看著跪伏在地面的眾人,伸出雙手,豪情萬丈的說道。

    “我等願意追隨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人齊聲回道。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真正的將自己的生命托付在我的手中,從這一刻起,我知道我真正得到了他們的心。突然間,我心中有一種得意,仰天大笑,那笑聲帶著無形的真力回蕩蒼穹,這一刻,我好得意……

    帥府書房,我坐在桌前,看著擺放在桌上的公文,每一份公文上都有詳細的批閱,那字跡娟秀中帶著一種超俗的韻味,我知道這是梅惜月的字跡,我逐一的看著這些公文,越看越佩服梅惜月的見識不凡。比如說我手中這一份有關修建涼州城防的公文,大致意思是說要在涼州城外三十里處建起一道外城牆,梅惜月的批示是:堅城難抵民心,君不聞歷代多有堅城厚牆,今不過廢墟殘磚,凡天下堅城,莫不潰于內!我知君意,卻請再慮!好一個堅城難抵民心,簡單數十字,已經將這治理天下的道理說的十分透徹,我相信奏寫這份公文的人看到這個批示,一生也不會忘記!許正陽何幸!得此奇女子幫助,是我之幸!也是蒼生之幸!我看著她的批閱,心中感慨萬千……

    門簾一挑,梅惜月婀娜的身姿從外走進,我抬起頭看著她,“憐兒已經睡著了?”

    她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這是個苦命孩子,平時誰也不理,在你閉關這半年中,她整日里郁郁寡歡,在后園等候你的出現。正陽,你要知道,你是她最相信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既然你將她從火坑里救出,就要擔起撫養她的重任。可是從你將她帶回來以后,就前往天京,回來以后馬上閉關養傷,幾乎沒有和她說過什么話,她心中不好受呀!正陽,你也知道,象她這樣的孩子,心中難免戒備森嚴,既然她對你敞開心扉,你要多多的關心她才是,莫要傷了孩子的心呀!”

    我聞聽心中不由得有些慚愧,說實話,救憐兒只是我一時的興致,過后我就將她置于腦后,等于將她扔給了梅惜月,今天聽她一說,我心中當真是有些不安。連忙站起身來,我恭聲說道:“多謝師姐提醒,正陽幾乎忽視了這個問題,以后正陽定會注意!”

    梅惜月微微一笑,目光流轉,她看到了我手上的公文,臉色微紅,不僅有些不好意思,“正陽原來在看這公文。說實話,我自幼通讀政典,原以為自己學識已夠,但是真正到這用的時候,才知道所學太少,這小小的一個涼州城,就有諸多的事務煩心,正陽看后,莫要笑師姐才是呀!”

    “師姐過于的謙虛,正陽剛才看過師姐的批示,可以說是字字珠玑,所批之事當真是恰到好處,正陽也是受益良多呀!”這些話是發自我內心的感慨,上陣搏殺,揮百萬雄師縱橫沙場,摧城拔寨,我自問天下難有人出我左右;與他人勾心斗角,使盡陰謀,我也不怕任何人,但是如果說到這治理天下,卻絕不是我的所長,我所能做到的只是用人所長,除此以外,我當真是所知不多。就說這民心,我當然知道其中的重要,但是將這民心之說落實在小處,我卻不知從何而做,就這一點,我是真心的佩服梅惜月。

    聽到了我的誇獎,梅惜月臉上露出嬌羞之色,她有些扭捏的說道:“正陽太過誇獎惜月了,我只是盡我所能,那有你說的那樣厲害!”說完,她低下頭,輕捻衣角。

    有人說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味。我說他看到的一定是一個姿色平凡的女人,如果是一個真正的美女,或者說是一個象梅惜月這樣的美女,那里是什么別有風味,簡直讓我有些神魂顛倒。此刻我就著屋內朦胧的燈光看去,她千般柔媚,萬種風情讓我不僅癡迷,我放下手中的公文,慢慢的向她走去,感到了我的氣息,她抬起頭來,看著我,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意圖,她望著我,好一陣子,她緩緩閉上眼,彎長的睫毛微微聳動,逐漸地,她將上身湊近,仰起唇兒,紅艷艷的唇兒……

    溫柔地伸出雙臂,我緊緊將她抱入懷中,然后,俯下臉,在她芬芳滑潤的柔唇上輕輕印合上我的唇,開始是一種平靜的接觸,慢慢地,我吸吮起來,摟得更緊,四片唇也貼得緊密了……男女之吻,是奇妙又傳神的,也是美蜜溫馨得無以復加的,我們用舌尖的挑逗來說話,以齒唇的磨擦來表露雙方的情意,呼吸在息息相連中傾訴著千萬個愛,心貼著心,卻已將魂兒魄兒也相融了。恆古以來,有許多種表達愛情的方式,但無疑地,親吻才是無數種表達相悅之情的最好一種,又最為人們所樂意接受的一種,它熱烈卻不猥亵,美妙也不挑逗,溫馨而不淫邪,高難又不失實惠,此刻我的感覺也是如此的了。

    長久有些透不過氣地輕輕推開我,梅惜月雙頰有如三春的桃花,她微喘著,羞不自勝道:“正陽……你差點害我窒息了……”

    摟抱著她,我一邊貪婪地嗅聞著她鬓角頸項間那種令人心神蕩漾的幽香,意猶未盡地央求:“再親一次嘛……惜月!再親一次嘛……我覺得才剛開始,怎么你就推開我了?”

    紅著臉兒,梅惜月聲容蚊蚋道:“親了好久……我都喘不過氣了……你怎還說才開始?正陽,你讓我有些失控……”

    抱著雙手不放,我腆著臉粘纏地道:“不行,一定還要再親一次,我剛才享受的那股滋味,才有點甜頭,就叫人掃了興,那怎么耐得?”此刻梅惜月緊緊依在我的懷中,有些羞惱地道:“那……有什么滋味嘛?我的嘴里又沒有糖……”

    低聲一笑,我輕輕的道:“師姐,你的唇兒柔美軟潤,芬芳甜蜜,更有一種無法比擬的溫暖郁馨的味道,親著,就象慢慢吸飲濃醇又不失清恬的美酒,暈淘淘,火熱熱,又輕飄飄的,連心都醉了……”

    用面頰在我胸膛上揉擦著,她害躁地道:“你……師弟,你就會瞎編排……哪有你所說的這么奇妙?怎么……我自己就沒覺出來我的嘴唇有這么多好處?你什么時候學得這樣油嘴滑舌?”

    輕聲笑了,我說道:“你的嘴唇是幽谷香蘭,沒人探過,自是發揮不出它的妙處,而我嘗試了,當然便知道個其中三昧……”我頓了一下,“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哪里有半點的油嘴滑舌?”

    “那么你是否對那高姑娘也曾經說過這些話呢?”梅惜月從我懷中將頭抬起,她突然問道。

    我頓時一愣,呆呆的看著她,心緒有些混亂。是的,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里我終日閉關養傷,幾乎已經將她忘記,高秋雨!這個也許終生都與我無緣的人,她現在怎么樣了呢?一時間,我有些失神,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梅惜月微微的一笑,神色有些神秘,她從我的懷中掙脫出來,走到桌案前,從一堆公文中取出一封信件,然后又來到了我的面前,她臉上紅潮未退,“正陽,看到你這個表情,我心里很高興,也為高姑娘高興,至少說明你不是一個寡情之人。我之所以問你,並不是責怪你,而是提醒你不要忘記了還有一個對你情深意重的女人在關心著你,想念著你!對于你們之間,我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而且在你養傷期間,高姑娘曾經多次的來信詢問,我和她也多次的通信,她是一個好姑娘,別辜負她!”說著她將那封信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激動,接過了那封信,一看那字跡就知道是高秋雨寫的。我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將梅惜月摟在懷中,“師姐,謝謝你!謝謝你的理解!”我憐惜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手指放在我的嘴邊,“正陽,什么也不要說,我明白!我只要你能夠保持你這份真誠,那就足夠了!師姐自小為復興師門,流落風塵,混跡青樓,為了師門大業,和那些所謂的君子糾纏,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但是我不后悔,師門養我,育我,對我恩重如山,我心甘情願,對于這感情之事,我已經灰心,直到遇到了你,我的心才恢復了那種信心。我不奢求你會怎樣對我如何癡情,我想告訴你的是,雖然我的身子不清白,但是對你的愛,卻是最真摯的!我不管你會有多少的女子在外面,但是我只要求你能夠永遠對我保持你的真誠!”

    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將她摟在我的懷中,突然間,給我感到很害怕,害怕我會突然的失去她……

    燭光搖動,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融合成一個,不分我,也不分她,這一夜,將是一個旖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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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二章 戰云乍起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在了床上,我睜開眼睛,胳膊有些麻木,我歪過頭,看了看躺在我臂彎里的梅惜月沉睡時嬌媚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愛憐。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我發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女人,包括所有我愛的女人,我絕不會讓她們受到一點的傷害,我發誓,如果誰敢傷她們一根汗毛,我就把他們碎屍萬段!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心中感慨萬千……

    輕輕的,身體微微一動,梅惜月睜開她的雙眼,臉上露出激情過后的羞澀,她伏在我的胸前,沒有出聲,只是用手指輕輕的在我胸前輕劃。我愛憐的看著她,“師姐,你醒了?”

    “嗯!”她輕輕的應道。

    我沒有再說什么話,這個時候任何說都是多余的,清晨的寂靜讓萬物沉浸在一種祥和的氣氛中,沉默已經將一切都表達了出來……

    我坐在帥府大廳中,身邊端坐著梅惜月。當大家看到這副景象時,第一個反應都是一愣,但是旋即明白了這個中的奧秘,看到大家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種尊敬的目光,我知道,他們接受了她,從這一刻起,梅惜月正式的走上了政治舞台,她不再單純的是一個江湖幫派的首腦,她成為了我爭霸天下有力的臂膀。我環視大廳的眾將,心中有些激動,因為我知道決戰的時刻就要到了。梁興在我閉關其間,與閃族族長墨哈元決戰大草原,不但擊潰了閃族聯軍,而且大大的打擊了墨哈元在閃族的聲望,同時钟離師游說子車侗,使得子車侗脫離墨哈元,在梁興的支持下和墨哈元爭霸草原,使得統一的閃族大草原陷入紛爭,再也無力與梁興抗衡,夜叉之名威震閃族,可以讓夜啼小兒止哭,立下了好大的威名。而我也要開始我的第一步計劃……

    “各位將軍,今日將大家招來,主要是為了感謝各位將軍在我閉關期間的辛苦,本公在這里謝謝大家了!”說著,我起身向諸將拱手一禮。

    “國公大人客氣了,我等為國公效力,乃是一件榮幸之事,何來辛苦而言?”眾人連忙還禮,向東行出班向我拱手說道。

    我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向大哥,今日聚會不必拘禮,你我兄弟大可暢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顧忌!”我看了一眼眾將,看到大家都表示同意,我接著說道:“在我閉關期間,涼州有何事情發生?”

    聽到我的問話,大家都陷入沉思,向東行再次抬首對我說道,“大人,在大人閉關期間,涼州一切還算平靜,如果說有事情,那就是飛天和我涼州本土居民沖突日益加重,雙方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幾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發生,不過我們按照大人的吩咐,嚴令溫國賢不得插手此事,如果實在是嚴重,就處理一下,尺度稍稍向飛天臣民傾斜,對此涼州百姓無不憤怒,對大人頗有不滿!在屬下看來,經過這近一年的時間,涼州百姓的火性大了許多,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大人的要求!”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腦子里在急速的思考著,這時向南行起身朗聲說道:“大人,這半年里,我們的巡邏隊幾乎每天都在和飛天的巡邏隊發生沖突,而且現在勝多負少,將士們都感到十分的痛快,呵呵!”

    “向三哥,恐怕是你痛快了吧!”我突然抬起頭,笑著說道:“聽說三哥每逢沖突,必是身先士卒,勇往無前,飛天流傳三哥與兩位葉將軍為拼命三郎,不知可有此事?”

    眾人一聽,不由得哄堂大笑,梅惜月也露出一種委婉的笑容。不但向南行呐呐無語,就連平日里沉默寡語的葉家兄弟,此時也是滿臉通紅。看到向南行那尴尬的笑容,我有些好笑,“三哥,不要緊張,小弟並不是責怪你,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三哥性格剛烈,喜歡爭勇斗狠,如果三哥你是一個江湖中人也就算了,但是三哥你是一軍將領,手下萬名軍士都在看著你,更應該成為他們的表率。三哥你應當知道,你的行為都會影響到你的將士,兩軍搏命,勇武重要,但是保持冷靜更加重要!”我停頓了一下,又看著葉家兄弟說道:“海濤,海波,你二人自西環便跟隨我,一路征戰才到了今天,我視你們為自己兄弟,不希望你們出任何意外,明白嗎?”

    三人聽我說完,同時起身,向我躬身說道:“大人的話,屬下當牢記在心,絕不會辜負大人對屬下的厚望!”

    我欣慰的笑了笑,“好了,三位將軍,請入座吧!其實我之所以讓巡邏軍士和飛天械斗,一是為了訓練他們,二來就是為了想借此機會將涼州人的血性激起,如果常勝,反而會讓他們生出驕傲的心理,輕視我們的對手,那將是非常致命的!”

    “大人請放心,這一點我等都清楚,所以我和兩位葉將軍雖然偶爾出手,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暗中觀察,絕不敢影響大人的計劃!”向南行連忙說道,葉家兄弟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那就好!”我笑著說道。

    “大人,修羅兵團一切訓練正常,將士們求戰心切,希望大人能夠早日定奪!”向西行平日就不愛說話,此刻的話語更是簡潔。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梅惜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在我耳邊輕聲的說了兩句,我聞聽眉頭微微一皺,“各位將軍有誰對華清比較熟悉?”

    眾人聽我突然問道這個人,都不由得一愣,我看大家沒有明白我所說的是誰,就解釋道:“就是那個在涼州城里有華善人之稱的藥商華清!”

    眾將都露出恍然之色,都表示認識此人。我眉頭更是皺在一起,扭成一個川字,沉思了一下,我抬首說道:“根據梅樓主的消息,此人自我來到涼州后,一改以往的低調的處世,活動變得十分頻繁,而且和東京聯系十分密切,近來更是活躍,不知是什么原因。此人能夠在這涼州有如此的聲威,固然是由于他世代在此,可是如果沒有后盾,那么又如何能夠長久的興旺,就連溫國賢似乎也不敢和他過不去。明里涼州是由溫國賢,仇隱,程安等人把持,可是如果論起實力,就以此人最為龐大!我們不得不防!只是此人在涼州口碑極好,而且又有神秘后台支持,我們也不能將他如何,所以還望諸公多多的提防!”我的語氣有些陰冷,大廳中突然被籠罩在一種森冷的氣氛之中……

    眾將的臉色都是一變,我話中的含意已經十分明顯,如果他們連這些都聽不出來,那么還是趕快的離開。我說完后,臉色突然一變,“好了!諸公不用為此擔心過多,此事我自會處理!師姐!”我扭頭對身邊的梅惜月說道:“此事還要師姐親自出馬,動用一切力量調查此人,同時派人對他密切監視,我不希望他給我們造成任何麻煩!”

    “是!惜月遵命!”她語氣婉約,就好象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一樣,對我恭敬的說道:“惜月馬上就會命令雄海全力調查此事!”

    我笑了笑,頓時大廳中的氣氛為之一緩,眾將都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楊勇抬頭看著我,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種狂熱的崇拜,“大人,大人此次閉關,看來功力再進,幾乎可以達到天人和一之境,恭喜大人!”

    眾將先是一愣,但是馬上明白了過來,閉關之后,我的一言一行可以在無形中影響眾人的心境,這楊勇不簡單!我看著他,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又和大家談論別的事務…..

    就在這時,錢悅匆匆的從帥府外進來,他一見到我,立刻拱手說道:“啟禀大帥,城外有開元使者前來求見,不知大帥見是不見?”

    我一怔,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梅惜月,她的神色自然,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我立刻明白了,看來翁大江有些沉不住氣了。我又看了看眾將,突然展顏笑道:“見!為何不見!立刻有請!”我對錢悅說道。

    錢悅領命出去,這個小子越來越成熟穩重,加以時日,必是一個好手!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歎到……

    開元使者高傲的昂著頭,走進了帥府大廳。他環視了一下廳中的眾將,看到坐在正中的我,只是微微一拱手,“在下賈清,奉我家大人的命令,前來偈見許大人!”那樣子實在是無禮至極!

    廳中的眾將看到他那無禮的樣子,不由得一個個都氣得牙根直咬,只是沒有我的命令,一時也無法說出口。我絲毫沒有在意他的無禮,連忙請他上座,待他坐穩以后,我連聲的咳嗽,“使者大人待在下多謝翁大人的關心,請告訴他在下身體最近有些不適,待到在下身體好轉,定然會親自前往開元,與翁大人把酒言歡,一敘天京別情!咳咳咳!”我說完這些話,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蒼白,透著一種病態的紅潤。

    一旁的梅惜月連忙扶住我的肩膀,輕輕的為我撫摸后背。賈清原來沒有注意到坐在我后面的梅惜月,此刻一見她絕美的面龐和舉手投足中的萬種風情,不由得張目結舌,竟沒有回答我的話,整個人不由得呆傻住,臉上露出一種極其猥瑣的表情。我看著眼里,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我的女人也是你這種人看的?只是為了大局,我只得忍住氣,沒有發作,臉上沒有任何的不快表情。

    一旁的向南行看到賈清那種淫亵的表情,恨恨的哼了一聲,這才讓他從神魂顛倒中清醒過來。“這位是……?”他問道。

    廳中眾將不由得一起勃然變色,“大膽!”向南行和葉家兄弟同時高聲怒喝。在明月的風俗里,主人請你見他的女眷,是對客人一種友好的表示,可是如果客人直問女眷,那是對主人最大的不敬。賈清此舉當真是無禮到了極點,眾將再也無法忍耐,性格急躁的將領更是拔出兵器,一時間大廳中刀光劍影,氣氛緊張至極。賈清立刻被嚇的臉色煞白。

    “大膽!”我怒喝道,剛喊出聲,一陣劇烈的咳嗽隨之而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梅惜月連忙為我敲打順氣,好半天,我才緩過勁來,怒斥廳中眾將,“翁大人乃是本公的好朋友,賈先生前來,乃是代表翁大人,你們竟然如此失禮,成何體統,還不給我滾下去!”

    眾將都是面帶不忿神情,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扭頭出了大廳。梅惜月也面帶委屈之色,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那神情當真是淒婉至極,讓賈清又是一陣失魂落魄。

    我沒有理睬他們,“翁大人近來如何?”我問道。

    賈清被我的聲音喚回魂來,“啊?大人說什么?”

    我扭頭對著梅惜月怒聲斥道:“難道沒有聽見我讓你滾下去,無恥賤人,在這里賣弄什么風騷!滾!”

    梅惜月眼中水波流轉,她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嘤咛’一聲扭身向后堂跑去。我有對賈清說道,“不知賈大人此來涼州,有何指教?”

    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樣,賈清回過神來,“哦!是這樣的,我家大人聞聽大人身體不適,特來讓在下前來慰問!”

    “有勞翁大人費心了,在下自天京回來后,身體一直不好,可能過些時日就要向朝廷請命回東京,不能與翁大人長聚,實在是有些可惜!”我聲音低沉的回答。

    賈清仔細看了我半晌,臉色有些惋惜,“大人看來身體當真是不好,還要多加注意呀!”雖然他一副可惜的神情,但是語氣中卻難掩歡愉。他停頓了一下,“另外,我家大人讓我轉告大人,由于開元城需要加強城防,需要大量金錢,可是我家開元目下資金緊張,想向大人周轉一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多少?”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大約五十萬金幣!”

    “這……”我有些為難,“恐怕……一時難以籌措如此多得金錢呀!”

    “大人口口聲聲說與我家大人交情不淺,如此的小問題卻推脫,恐怕我家大人會有些不高興!”賈清神色一歷,語帶威脅。

    我一陣咳嗽,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捂在嘴邊,“咳咳咳!”手帕上一派殷紅。“這樣呀!讓我想想。”我沉思了一下,“五十萬金幣在下卻是一時無法籌集,不如這樣,在下先籌集三十萬金幣,三日內送到,余數在下十日內籌到,然后立刻送與大人,如何?”

    賈清臉上露出一絲為難,“這……”

    “我知道讓使者為難,我自有薄禮送與使者,只請使者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如何?”我看他有些心動,接著說:“我自會修書一封,請使者轉交大人!”

    賈清想了一想,點頭同意。于是我修書一封,交給了賈清,而后十分恭敬的將他送出帥府。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一陣冷笑。這時原本已經氣走的眾將和被我罵走的梅惜月也來到了我的身邊,臉上露出笑容。

    “大帥,你看可以將他騙住嗎?”向南行在我身邊低低的問道。

    “這等蠢材,好打發的很!”我笑著回答道,“不過,三哥的演技太差,實在是讓小弟無法入目!我看,你們之中,唯有師姐的演技十足,呵呵!”

    眾人一陣大笑,梅惜月秋波流轉,她嗔怪的瞪了我一眼,“還說,竟然敢在那家伙面前將我罵的如此難聽,看我如何收拾你這家伙!”

    “師姐恕罪!師姐恕罪!”我一聽連忙躬身施禮,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惹得梅惜月開心的笑了出來,“好,我就饒了你這遭,不過你要補償我心里的創傷!”

    “師姐請吩咐!”

    “我要你把那無禮的家伙的首級給我拿來,消我心中之氣!”

    “這有何難,不但是小弟,想來這在場眾將也不會輕饒他!哈哈哈!”我笑著問身邊的眾將。

    大家不僅點頭稱是,笑在一起。

    “啟禀大帥!有一群人在城外求見大人!人數大約在百人左右!”正當我們說笑之時,一個親兵跑到我的面前,他恭聲說道。

    又有人!還是一百多人!會是誰呢?我心中一陣疑惑,今天看來真是熱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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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三章 亢龍一脈

    我想了一下,“都是一些什么人?”我問那親兵。

    “啟禀大帥,都是一些道裝之人,年齡不等,但是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身手而且都不低!“親兵想了一下,回答道。

    道裝?我突然明白了來人是誰,心中一陣激動,“來人,府門大開!列隊迎接!”我扭頭對身后眾人高聲喝道。說完,我對那親兵說道:“快,快將來人請到帥府!”我特地將‘請’字強調,看著那親兵。

    親兵明白了我的意思,領命而去,帥府眾人開始忙碌起來。自從我來到這涼州以后,大家從來沒有見過我象今天這樣的激動過,“正陽,是誰來了?讓你這么激動?”梅惜月在我身邊輕輕的問道。

    “師姐,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請恕小弟在這里先賣個關子!”我笑著對她說道,“他們一來,開元必將落入我手!”

    眾將看到我自信滿滿的樣子,都對這一百來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帥府門前,十二盞大紅燈籠高高的掛起,正門大開,帥府那所有的下人全部魚貫列隊于兩旁,整齊無聲的跪伏在地上。我率領著梅惜月和府中眾將站在府門外,肅立等候……

    街頭一陣騷亂,百余名三清打扮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里,為首的一人,身穿玄色道裝,年齡在七十左右,須發花白,紅光滿面,想來是久習玄功的原因,步履間絲毫不見老態。他走在最前面,身后則跟著六個年齡和他相差不多的人,天一真人赫然也在其中。我大步走上前去,翻身跪倒在地,“師侄許正陽參見七位師叔!”

    身后的眾人這時馬上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紛紛的跪倒在地,向為首的那七人請安。這些人正是從安息亢龍山金龍洞趕來的我的師門。“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為首的那位老道士連忙將我扶起,“你們也快快起來!”他對我身后眾人說道。

    “正陽,這位就是你的大師叔,現任亢龍山的掌門人天風真人!”那道士身后的天一真人連忙介紹道。

    我再次恭敬的向天風施禮,“正陽參見掌門人!”

    “呵呵,孩子,不用如此多禮!來,見過呢其他幾位師叔和你的師兄弟們!”天風和藹的看著我,眼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芒,有疼愛,有懷念,有悲傷,還有幾分喜悅,我明白此時他心中的感受,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我再次恭敬的向他施禮,然后見過他身后的眾人。除了天一以外,還有他其他幾個同門師兄弟,以及他們的弟子,看來此次亢龍山是傾巢出動,而且看樣子這些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的的高手可比,我心中暗喜,有了這些好手的幫助,開元城必將落入我手。不過我不會讓他們看出我內心的想法,十分熱情的和那些同門打著招呼……

    “正陽,為什么不請仙長們進府中再聊,呆在外面,成什么體統!”梅惜月在我身后輕輕的說道。

    我恍然回神,連忙拱手講他們讓進帥府……

    帥府大廳內,我端坐在帥案之后,天風,天一他們依次坐在我的上手,而兵團眾將則在我下手作陪,其余的亢龍山眾人則被安排下去休息。我們寒暄了幾句,梅惜月從后堂走出,手中拿著兩本冊子和一封已經有些發黃的信件。我示意她將那些東西遞給天風,“各位師叔,這是師尊蛇魔道人留下的遺物,正陽一直是小心的收藏,不敢有半點的怠慢,如果不是不知如何聯系眾位師叔,這些遺物早就送到各位師叔的手中,今天眾位師叔親來,正陽就將這些交給師叔,也了卻正陽心中的一份牽掛!”

    天風伸出顫微的雙手從梅惜月手中接過那書信,他一會看看那信件,一會看了看那兩本冊子,眼中不知不覺中流出兩行清淚……

    好半天,他將書信交給身邊的天火真人,抬頭看著我,“孩子,恕貧道托個大,叫你一聲孩子。剛才貧道有些失態了,這么多年了,我們一直在尋找大師兄的消息,如今猛然看到他的手跡,當真是有些激動。正陽,也許你不明白,大師兄對我們這些師兄弟,亦師亦父,這種感情,尋常人是難以明白的!而且今天正陽將這失落多年的師門秘笈歸還于我們,對我們亢龍山一脈有再造之恩,貧道在這里深表謝意!”說完他起身向我躬身深施一禮,其他的道人也同時起身向我施禮。

    “眾位師叔,萬不可如此!這樣可就真的是折殺正陽了!”我不敢怠慢,連忙阻止道。

    “正陽,你或許不明白,這一禮你一定要受,這是我們亢龍山一脈百余人對你的謝意,你萬萬不可推辭!”天風正色的說道。

    我看到天風莊重的神情,也就沒有再阻攔,因為我知道這一禮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師父,蛇魔道人!

    大家客氣完畢,天風開口說道:“本來我們打算在數月前就要來到這涼州城的,可是在半路上,我們卻碰到了一件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停下處理,所以就來晚了,還請正陽原諒!”

    我連忙說道:“師叔客氣了,正陽怎么敢有半點的責怪?”

    “呵呵,不過我們在路上可是聽到不少關于你的事情,聽說你在天京和大林寺的護寺四僧血戰一場,不知此事可是確有其事?”

    “千真萬確!正陽在去年歲末由于行蹤暴露,所以在沖出飛天御林軍重圍后,在天京城外六十里處遭遇大林四僧,遭到他們四僧合圍攻擊,苦戰一場后,正陽擊破他們的所謂的無敵的四佛陣,當時是重傷天仁,擊傷天勇,后來聽說天仁當天身亡,天勇則是至今纏綿病榻。不過正陽此戰當真是受傷不輕,幸虧的黃家人的幫助,而后回到這涼州城后,閉關半年,直到昨晚才破關而出!”我簡單的將當日和四佛的爭斗說了一遍,雖然我說的有些輕描淡寫,但是聽者依然是心驚肉跳。“其實,正陽當真是要感謝天一師叔,如果不是天一師叔指教我化解與黃家的恩怨,如今正陽恐怕已經是身手異處,現在仔細想想,師叔當真是高瞻遠矚,見識較我這小子要深遠許多,正陽在這里向師叔深表謝意!”最后我向起身向天一深深的一躬。

    所謂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天一果然聽完我的話十分受用,他臉上帶著一種欣慰的笑容,連忙對我說道:“正陽不要如此客氣,師叔也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當時執意孤行,又有什么用處,所以還是你自己聰明,懂得思考!”他笑眯眯的看著我。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自家人誇自家人了!呵呵!”天風看我們還要繼續客氣下去,連忙阻止道:“不過正陽那晚的血戰,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整個江湖都在傳揚著你修羅的名字,就連我們亢龍山一脈也感到面子上極為的光彩!正陽好樣的,果然不愧是我師兄的弟子,沒有弱了師兄的名頭,呵呵!”

    “多謝師叔誇獎,這點小事有何值得誇耀,都是江湖上的虛傳,大林四僧虛有其表,哪里是正陽的功勞,而且以師父赫赫威名,正陽此次險些在那四佛陣下喪命,實在丟了師父的臉。而且正陽些許進步都與師門的調教有密切關系,如果沒有師父,何來正陽這一身榮華,正陽一直無以為報,深感慚愧!不過如今既然師叔們來到了,務必要在正陽這里住下,也好讓正陽早晚請益,感受這師門的溫暖!”我臉上不敢露出任何得意之色,恭敬的說道。

    對我的反應十分滿意,天風捻須微笑道:“好!勝不驕,敗不餒!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精神,方能有進步!師兄真是好服氣,雖然仙逝,卻留有如此的佳弟子,好呀!呵呵!”他欣慰的看著我,身邊的其他眾道士也紛紛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不過,正陽,你萬不可小視了這大林四僧,大林寺建寺多年,始終是武林北斗,這其中自有他的道理。說實話,這大林寺的四佛陣乃是天下一等的合擊之術,莫說你能全身而退,你可知這武林中有多少高人在四佛陣中喪生,如今你不但能脫出,而且還讓他們一死一殘,呵呵,就是這一點,恐怕在這大林寺建寺千年來,都是不多見的,就連師叔,也恐怕沒有這個本事,正陽此舉不但是揚了自己威,更讓我亢龍一脈也覺得大有光彩,此次前來一路上,你那些師弟們可以說是對你產生了無比的崇拜,有時間你一定要多多的指點他們!”

    聽到天風如此一說,我知道他已經有了留下的意思,于是連忙起身抱拳,拱手說道:“既然師叔有命,正陽安敢不從?請師叔放心,正陽一定會竭盡所能,將所學教授與眾位師弟!而且如果師弟們有心,正陽也可以將他們安排在我這軍隊之中,建立些許功名,為我亢龍一脈揚威!”

    天風有些心動,他看了看身邊的幾人,低頭沉思,半晌他抬頭說道:“說實話,正陽!此次師叔等前來可以說是傾我亢龍山一脈的全部力量。自我們幾個師兄弟創建這亢龍山一脈,也有了些許的名氣,只是苦于沒有人來支持,一直是小打小鬧,我們幾個老骨頭無所謂,但是你那些師弟們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總不能隨著我們這些老骨頭在那亢龍山埋名一輩子,所以此次前來也是想請你幫他們一下,建立功業,也好有個好前程!如果正陽答應,我們這幾個老骨頭也願意效力馬前,為正陽一臂之力!”

    我心中大喜,但是臉上卻露出了惶恐之色,“師叔這樣說就有些過了,這本來就是正陽應該做的事情,有什么幫不幫的,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件事情就交給正陽,幾位師叔但請在這府中頤養天年,潛心修道,為我亢龍山一脈的后盾就行了!至于這效力之說,真是折殺死正陽了!”

    天風欣慰的點了點頭,“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對了,還有就是正陽,大林寺一向是與世無爭,怎么會突然攔截你呢?”

    我腦子里急速的轉著,“師叔,你以為這大林寺當真還是佛門淨土嗎?,現在的大林寺已經是變質,投靠了飛天的翁同,其實此次他們攔截我也就是奉了翁同之命,企圖以我為契機,扳倒黃家,這是我無意眾聽到的,而且他們攔截我,並非是想要殺我,而是為了我們亢龍山的武功秘笈!”

    “哦?”天風有些沒有理解我話中的意思。

    “在我逃跑時,曾經聽到他們說,由于他們的主持神妙大師無法參透大林寺絕學,而他又希望能夠重振神樹大師在世時的聲威,所以他聽說我師從亢龍山,所以對我們的師門絕學產生窺視之心,要將我活捉,以求從我口中逼出先師的秘笈。也正是由于這種顧慮,正陽才能得以逃脫!”

    “無恥之徒!”天風聞聽,心中勃然大怒,他狠狠的拍擊在身邊的桌子上,那堅實的檀木桌被他隱含的真力震成散末,“大林寺欺我亢龍山無人嗎!”話音未落,整個大廳內立刻被籠罩在狂暴的殺機之中……

    “何止是大林寺!”這時他身邊的天一真人適時的開口道:“自正陽出山以來,大小戰陣無數,象那昆侖一派,藏污納垢,有辱我道門的聲譽,大師兄看不過所以殺上了昆侖山,打敗昆侖三道,揚了我亢龍之威。可是他們后來屢次為難正陽,圍攻,偷襲,投毒,卑鄙手段無所不用,全無名門大派的風范,但都沒有成功,于是又搬出他們的摩天祖師,嘿嘿,幸虧正陽洪福齊天,不然如何能夠在今天和我們坐在一起?我們又如何能夠得到師兄的手跡?他們為什么敢如此的囂張,無非就是看正陽和梁興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小弟至今想來,實在是可惡至極!”

    天一的話此刻無疑是火上澆油,不僅是天風,就連其他的幾個道人也不僅神色大變,臉上露出一種恐怖的殺機。“此話當真?”好半天,天風咬著牙問道。

    “千真萬確!本來我聽正陽所說也不相信,在回山的路上一路打探,卻發現正陽卻是過于善良,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我本來想在山上就告知師兄,可是害怕師兄耐不住,先去找那些門派的麻煩,畢竟正陽方是正主,我們必須要與他匯合后,看看他的意見,方能行動!”

    天一說道。

    天風此時臉色已經鐵青,他看著我,“正陽,此事還要你來拿主意,如果你要動手,師叔等雖然上了年齡,但是卻願意為你打前站,血洗那些名門正派!”

    “此事正陽想以后再說,一來我世叔出身大林寺,正陽想看在世叔的面上放過他們這一次,二來,正陽眼下有一樁更加屈辱的仇恨要報,如果不報這仇恨,正陽將寢食難安!”我話未說完,身邊的梅惜月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極其屈辱的神色,而廳中的眾將臉上也露出了一種憤恨之色,天風眾人一見,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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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四章 示敵以弱

    天風看到我們的表情,神色不僅一怔。“正陽有些什么樣的屈辱?可否講給師叔聽?師叔必與你做主!嘿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人物敢觸我亢龍一脈半分!”

    我為難的看了看天風幾人,假裝思索半晌,緩緩的開口道:“師叔,本來正陽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獨身一人去拼個魚死網破。不過既然師叔相問,正陽也不隱瞞,剛才開元城的賊子前來我涼州,趁我傷勢未復,竟然獅子大開口,無端向我所要五十萬枚金幣,而且在大堂之上,對內子心懷不軌,無禮之至!他們之所以敢如此,無非是看他們飛天勢大,身后又有大林寺撐腰,他們揚言要我在十日內進奉五十萬金幣,還要內子前去相陪,當真是欺我太甚!”我越說越感到火氣上漲,一掌拍向面前的帥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那帥案完整無缺的立在那里,一陣威風撫過,木粉飛揚,轉眼間無影無蹤……

    天風聞聽我的話,火爆的性子再也無法忍耐,他霍然起身,看著我怒聲說道:“如此奇恥大辱,正陽焉能忍受?為何不把來人碎屍萬段,然后殺進開元,一雪心頭之恨!正陽如此懦弱,當真是讓我感到汗顏!”此刻他須眉皆顫,顯然是已經怒到了極點、“師兄莫要發怒!”一旁的天一連忙勸阻,“正陽必有難言苦衷,我們還是先聽完他的話,再做主張!”

    “師叔,難道正陽不想這樣做嗎?其實我修羅兵團原本就有這個打算,只是目前人手不足,尚在招兵買馬。正陽總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數百萬涼州百姓重歷戰火,如此一來,正陽罪過不是更加的深重嗎?”我絲毫沒有被天風的怒氣所鎮住,平靜的說道。

    天風聽我說完,臉上露出一種赫然,他緩緩的坐下,“正陽能夠時時為百姓考慮,師叔也十分欣慰。那么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即讓自己出了這口惡氣,又能顧全大局?”

    我裝作沉思了一下,抬頭看著天風,“這-,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過于凶險,師侄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做這件事情!”

    “哦?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們想想,可以有比較好的方法!”天風有些好奇。

    “但凡堅城,從外向內攻擊,很難奏效,不但要付出大批將士的生命,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成功!”我緩緩的說道:“但是如果讓它從內部起火,將會大大的增加勝算。師叔應該知道我的身世,這開元城不但是堅城,而且三十六寨相互拱衛,易守難攻,對于這一點,師叔想來也聽說過。但是現在翁大江既然讓我向他供奉五十萬金幣,將是一個絕好的讓他從內部混亂的時機。所以我想把這五十萬金幣送給他!”

    我話一出口,天風等人都是驚道:“什么?送五十萬給他?正陽莫要開玩笑!”

    我冷冷的一笑,“師叔莫要著急,聽正陽說完,這五十萬金幣雖然數目巨大,但是對于正陽來說,還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正陽只是把這五十萬存放在開元城,如果能夠將開元城拿下,別說是五十萬,哪怕是五百萬,正陽也敢一搏!而且如果能夠拿下開元,正陽得到的將是遠遠超過這五十萬的回報,嘿嘿,就算是這五十萬打了水漂,正陽也不會心痛!”

    聽到這里,天風眾人立刻露出了一種好奇的神色。看到他們已經入了我的甕,我心中有些得意,“開元城守衛森嚴,強攻決不可行,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借著送金幣的時候,派出百名好手混入城中,然后我們在同時在外攻擊,內外結合,開元城又如何不入我手?”說道這里,我臉上又露出了一種為難之色,“只是這百名高手如何尋找,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修羅兵團大多都是沖鋒陷陣的戰將,這江湖高手並不多,而且我手下的這些高手在開元一定有記錄,很難混入城中,內子所率領的青衣樓,作些搜集情報,聯絡的事情還可以,但是如果說到江湖拼殺,卻又差了許多!這百名好手,我一時間又從那里尋找?唉,這就是一個難題呀!”我長歎道。

    “原來是這個事情,這好辦!”天風聞聽,和其他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他臉上露出笑容,爽朗的說道:“正陽何必為此事苦惱!我亢龍一脈,雖然還不能與那些名門大派相比,但是卻這派中各個都是好手。師叔初來涼州,沒有什么禮物帶給正陽,不若就讓我亢龍山弟子出面,混入開元,將這一鍋水攪渾,你這幾個師叔願意打頭陣,助正陽奪取這開元城!”

    “此事萬萬不可,幾位師叔乃是正陽師門唯一的長輩,如果有了萬一,正陽將是百死莫辭!”我連忙阻止道,“而且眾位師兄弟初來涼州,怎么能夠讓他們冒如此大險!”我不停的搖頭,表示我的反對。

    我話音剛落,天風站起說道:“正陽此話差矣,你我本是同門,就應該相互幫助,難道我們不幫你,去幫那飛天狗賊?你這些師兄弟雖然和你還有差距,但是就憑那些飛天的蝦兵蟹將,還為難不了我們,呵呵!正陽不是對師叔沒有信心吧!”

    既然天風這樣說,我也就不好再說些什么了,當下我起身向天風躬身一禮,“既然師叔如此說,正陽也不能再說些什么了,只有在這里感謝師叔的鼎力襄助!”

    此時梅惜月和廳中眾將也同時起身,向天風等人拱手施禮:“多謝真人鼎力襄助!”

    天風捻著花白的胡須,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

    炎黃歷一六四二年七月十四日,這一天注定將要永遠載入炎黃大陸的歷史……

    翁大江坐在書房中,手中端著一杯香茗,看著眼前的賈清,他緩緩的說道:“賈清,今天應該就是那許正陽所說的送金的日子了吧!”

    “沒有錯,今天正是第三天,許正陽說過要送三十萬金幣前來,屬下一直都算著呢!”賈清臉上露出一種令人厭惡的阿谀之色。

    “那你看這個許正陽當真會送來金幣嗎?”

    “一定會的,這一點小人可以肯定!”

    翁大江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哦?為什么這么肯定?”

    “那日小人在涼州的帥府見到,那許正陽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恐怕被四位聖僧傷的不輕,所以已經無力再計較什么,就連他手下的眾將也對他有些鄙視,所以許正陽在涼州的日子已經不多。屬下想,他當然不想讓涼州在他的任期有什么閃失,所以才一味的委曲求全,依屬下看,他恐怕時日不多了!”賈清小心的分析著。

    翁大江眉毛一挑,“你是親眼看到他呃血?”

    “沒錯,這是屬下親眼所見,不會有半點的虛假!”賈清肯定的說道。。

    “好!”翁大江陡然起身,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許正陽,你奪走我的愛人,我要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不但要你的錢,還要好好的享用你的女人!”他突然回頭,對賈清說道:“許正陽的女人當真有那么美麗嗎?”

    “美,比仙女還要美!”賈清的臉上露出一種極其猥亵的神情,“要是能讓我和她有一夕之歡,減壽十年我都願意!”

    “好,待我收到他的金幣后,立刻起兵攻打涼州,我要把他的女人搶來,當著他的面,好好的享用一下!”翁大江淫笑道,他突然回身對賈清說道:“放心,等我玩兒膩了,我會將她賞給你,你可以把她日日的玩弄!呵呵呵!”

    賈清心里已經把翁大江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但是臉上卻露出一臉淫穢的笑容,“多謝將軍的關照,我想那時許正陽一定會氣得頭腦發脹,呵呵!”

    兩人同時發出猥亵的笑聲……

    “啟禀大人!”門外響起親兵的聲音,“大人,涼州城派人將金幣送到,正在城外等候!”

    “哦?”翁大江一聽,精神一振,他打開房門,問那親兵:“是什么人送來的?”

    “啟禀大人,押運的人不認識,好象不是修羅兵團的將領!”

    “有多少人?”

    “大約有一百人,十輛大車,車里全部是金幣,沒有其他的人員!”

    翁大江點了點頭,看來許正陽當真是沒有人聽從他的命令了,如此巨大的一筆金錢,竟然沒有派遣兵團將領押運,“嘿嘿嘿!”翁大江冷笑著,“放他們入城!”

    親兵領命而去……

    十輛載滿金幣的大車緩緩的駛進開元城……

    草原上強烈的風吹刮著一片大斜坡上的白楊樹林子,枝干都在呻吟似的呼啦啦叫喊著,斜坡上連著灰蒼蒼的山嶺,斜坡下面卻是一片無際的草原,一灣流水流向對面形成半弧的山勒,依著山勒,則是一片建築得十分恢宏遼闊的城堡,在這種地方,這等草原之中,有著這么一片平地而起的城堡,特別有一股子雄偉而凜然的氣勢,灰黑色的石頭城牆牆圍繞下,城堡大門的青石牌坊更形成武,兩側的三方石柱供托著中間一塊鑲著金色字體的篆匾:“開元”!

    空中的云被風吹得滾滾飄逸,正午的陽光時而從云朵的問田里趕出半抹睑來,卻又那么快的又躲向云后。大斜坡的白楊樹林子仍然在呼啦啦的呻吟著,在白慘決的材于下,現在,正分散屹立著一排排密密層層的白色鐵騎,這些白色鐵騎一律是手中亮銀槍,背負巨型大劍,馬鞍橋上掛著牛筋檀木的強弓和五袋鷹翎,他們個個神態冷漠,不言不動,風拂動他們的玄色盔甲,更襯出一片蕭煞凜冽之氣!我胯下乘坐著火兒,今天我不敢將烈焰帶出,因為烈焰的目標太過明顯,所以我將它交給了木遠,讓他帶著烈焰在涼州城外出現,以迷惑開元的奸細,為了能夠遮人耳目,我甚至連噬天也沒有帶,而是拿著高秋雨的落鳳槍。閉著眼睛,我盡量使自己靈覺能夠感受更多的事物。

    三年前,我就是在這里和梁興阻擊了飛天的火焰兵團,在這里,夫子永遠的長眠,我一直在等待,整整等待了三年,今天我將要讓他們知道修羅又回來了!

    從前天夜里,我率領了兩萬親軍,穿過十萬大山,秘密的來到了三川口,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這里是開元城和三十六寨的交匯點,這里在三個時辰后,將是一片腥風血雨,我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一騎快馬飛馳而來,它停在我的面前,馬上的軍士氣喘噓噓的說道:“大帥,他們已經進城了!”

    我點了點頭,對身后的錢悅說道:“放響鈴箭!讓向將軍他們開始行動!”

    “咻-”響鈴箭帶著尖利的呼嘯升空,刺耳的響聲劃破草原的寧靜,遠遠的傳出……

    我看著遠處的開元城:開元,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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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43:26
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五章 引蛇出洞

    夕陽的余輝絢爛,晚霞正映得西邊一片血紅,也給升平大草原染上一片血紅之色,炫惑得人眼發花……

    “老趙,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么響聲?”守衛在金明寨寨門口的兩個衛兵在閒聊著。一個衛兵問道。

    那個叫老趙的衛兵接口道:“我也聽到了!好邪門的聲音,讓人聽了心里都有些發毛,***,猴子,我在這里當兵已經快要十年了,從來沒有聽過那么邪門的聲音!”

    “老趙,你看會不會是……”猴子縮著脖子問道。

    “別瞎說!怎么會!”老趙明白猴子說的意思,他連忙打斷猴子的話,說道:“你小子什么不好說,說這!要是真的是那邊過來了,你我第一個倒霉!不過我聽說那個人已經病入膏肓,想來是不會過來的!”

    “老趙,那個人真的那么厲害?我不相信!”猴子說道:“我看你們都有些過于誇大了!”

    “小子,你別不相信!”老趙語重心長的說道:“三年前,他們兩個人把開元城鬧了一個天翻地覆,我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我奉命去收拾戰場,你沒有看見那個慘狀,我們那些去的人都……嗨,你沒有看到,你是不懂的!”老趙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反正那個家伙已經是半死不活了!你有什么好怕的?今天他們不是還給我們進貢嗎?”猴子有些頗不以為然。

    老趙沒有反應,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遠方……

    “怎么?不說話了,呵呵,我說的沒錯吧!”猴子得意的說道。

    老趙依然沒有回答,他看著猴子身后的大草原,臉上突然露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之色。猴子連叫了兩聲,但是老趙還是沒有理睬,臉上的恐懼之色越來越厚重……

    猴子感到有些不對,他扭頭向后看去,這一看,頓時讓他感到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來……

    殘陽斜照的升平大草原上,一騎孤騎孤立草原之上,看不清長相,一個高大的身影騎跨在一匹毛色火紅的戰馬之上,他好像是踏著殘陽而來,無聲無息,有好像是在恆古以前就矗立在那里。那人身高有九尺,身體強壯的好似一座鐵塔,一身火紅铠甲,單手執一把火焰大槍,白金修羅面具將整個面孔覆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身的火紅,晚風吹拂,在血色殘陽的照耀下,他就好像是一簇飄動的火焰。一人一騎就這樣靜靜的站立在距離金明寨十里外,孤零零,好不淒涼。但是在淒涼中卻又透露著一種難言的殺氣,仿佛一個火焰精靈,要將天地燃燒,讓人感到自己好象也在燃燒……

    “那是誰?”猴子失聲的叫道。

    老趙指著那團火焰,顫聲的說道:“不會,不會,不會是……!”他連著說了幾個不會,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明月進攻了!”猴子突然失聲的嚎叫道。這之前,雖然飛天和明月兩國多次發生沖突,但是范圍僅限于升平大草原的那個緩沖區。如今明月的戰將突然出現在這金明寨前,而己方沒有任何的察覺,這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緩沖區巡邏的部隊大部分已經被消滅了,明月如此大規模的打擊飛天的巡邏隊,也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明月宣戰了……

    猴子的喊聲立刻驚動了守衛在寨前的小隊長,他聞聲連忙的沖出營房,“明月進攻了?在那里?人在哪里?”他來到寨門前,神色慌張的問道。

    老趙一指正前方,“只有一個人,怕他個鳥!”小隊長順著老趙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出了一口氣,他甩手給了老趙一個耳光,“你***在這里嚎叫什么!就那么一個家伙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真是混帳至極!”

    這時那火焰一樣的人手中大槍突然朝天一舉,向金明寨方向一指,一陣戰鼓聲響起,守在寨門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感到大地在顫抖,接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就好象有千軍萬馬奔騰一般……

    似乎是從殘陽中沖出的火焰一樣,飛天守軍看到無數舞動在大草原上的火焰精靈向他們飛撲而來,他們一簇簇,一排排,最后在大草原上匯聚成一片火海,殘陽夕照,這些舞動的精靈在奔騰間散發著一種動人心魄的噬天殺氣……

    “明月開戰了!快,准備!”被那驚人的景象嚇住的小隊長終于從癡呆中驚醒,他嚎叫著,一面組織守軍做好防御准備。

    那漫天的火海席卷到寨門十里處,突然靜止了。他們停在最先出項的那人身后,靜靜的屹立在那里,大草原突然出現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飛天狗賊!”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那白金面具下傳來,“明月帝國修羅兵團帳下骠騎軍都指揮使,火暴麒麟向南行特來領教!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准備,一盞茶之后我將發動攻擊,讓你們領教我麒麟軍的厲害!”

    雖然相隔十里,但是金明寨的守軍都清楚的聽見了向南行的話語。好狂妄的口氣,竟然絲毫沒有將金明寨的一萬守軍放在眼中,似乎他面對的只是一些隨手可以割去的稻草……

    此時金明寨的指揮官也已經來到寨門處的了望台,他看著遠處一片靜止的火焰,心中雖然有些憤怒,但是還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連忙命令燃燒狼煙,向開元城和其他各寨求援,一面命令寨門緊閉,守軍做好抵抗的准備。幾乎已經有二十年了,開元城沒有經歷過戰火,但是在上任軍團長高權的帶領下,開元三十六寨雖然不若以前的鼎盛,但是卻依然保持著以往的優良傳統。不過在高權去任,翁大江就任后,火焰軍團經過了極大的調整,以前高權提拔起來的將領大部分已經被清洗,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新的將領,這批年輕的將領一上任就大幅的對原先火焰軍團的體制進行了改變,如今的火焰軍團已經不再有半分當年火焰軍團的模樣。不過經過高權多年苦心經營的火焰軍團依然保持著一些優良的傳統,雖然遭受了突然襲擊,但是卻沒有半點的慌亂,有條不紊的執行著指揮官的命令,倒是那位新上任的指揮官被這突然的襲擊攪得有些頭昏,他慌亂的發布出一條條命令……

    頓時,狼煙乍起,金鼓齊鳴,已經沉睡了二十年的升平大草原瞬間熱鬧了起來……

    殘陽漸漸的消失在地平線,一盞茶的時間轉眼過去。向南行抬頭看看天色,恩!可以了!他心中想到。只見他手中的火焰槍在半空中一揮,頓時身后的麒麟軍齊聲的呐喊,人喊馬嘶,交織在一起,好象是赤色的洪流一般,向金明寨瘋狂的沖擊而來……

    “放箭!放箭!”年輕的指揮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兩萬重裝騎兵,連人帶馬都披著厚甲,手中揮舞著朱紅長槍,呐喊著,那景象就像是一條紅色的巨龍向自己席卷而來,他瘋狂的喊道,聲音顫抖著。從小生活在貴族家庭的他,什么時候看到過真正的千軍萬馬的奔騰!

    守軍看著自己的指揮官,有些無奈。此時向南行的麒麟軍距離金明寨還有四五里的路程,弓箭如何能夠阻擋!而且這種裝備精良的重裝騎兵,擁有著強大的沖擊力,但是機動性不強,依靠弓箭絕對是不可能的,而且任何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夠只依靠騎兵來攻擊營寨,更何況是經過多年改造的金明寨!

    但是指揮官的命令不能不執行,于是漫天的箭雨瞬間從金明寨射向沖擊而來的麒麟軍,但是那好象只是在隔靴抓癢,根本不能產生絲毫的危險,大多數箭支還沒有觸摸到對方,就已經落在了地面,少數箭支能夠觸摸到麒麟軍,可是都被那厚厚的铠甲所擋下,紅色的巨龍繼續的前進……

    向南行看著對方的慌亂,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統帥,依照著這個情形,恐怕對方過不了多久,箭支就會消耗殆盡,這個指揮官真的只是一個酒囊飯袋之流……

    就在紅色巨龍快要到達金明寨的時候,麒麟軍突然停住,緩緩的向后退卻。向南行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久聞開元三十六寨如何的厲害,我看不過如此!這樣的戰斗實在是沒有情趣,本將軍也不想就這樣的取勝!狗頭聽著,我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好好准備!希望你們下次不要讓本將軍失望!”

    年輕的指揮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希望援軍能夠及時的到達.

    “立刻施放火箭,向督帥那里告急!並且馬上快馬前往開元,請求援兵!”

    一道明亮的火箭從金明寨中沖天而起,而后在空中炸開,那景象好不絢麗……

    嗯,金明寨已經發出了一級告急,看來不久其他各處的援兵就會到達,不知道開元的情況如何了,大帥的計劃看來馬上就要實現了……

    開元城城守府。翁大江焦急在大廳中踱著步,原本心情愉快的一天一下子被許多突如其來的事情攪得亂七八糟。首先是他收到了從涼州送來的三十萬金幣,但是隨即那些押運金幣的人突然失蹤,而且到處的搗亂,擊殺城中的將領,到處制造混亂,短短的一個時辰,就已經有六十多處起火,三十多個千騎長以上的將領失去性命。這些人神出鬼沒,身手一流,二三十個士兵更本不是他們一個人的對手,而且擅長高來高去,一看人多就立刻離開,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伺機再次行動。翁大江頭都快要炸開,從來不知道修羅兵團竟然有這樣的一支奇軍,身手之高,絕不是普通人物,但是卻又無法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頭,這使得翁大江幾乎將腦子想爆,也找不到頭緒。

    沒有想到這城里的麻煩還沒有來得及解決,就有親兵來報,金明寨方向燃起狼煙,向開元告急。這更加讓翁大江摸不著頭腦,他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許正陽的計策,所以一直不敢輕易的出兵支援。由于翁大江將火焰軍團的大部分兵力放在了開元城,在這個時候,他不敢再次冒險,讓開元失去了依靠,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此次明月只是一次佯攻,但是如果對方真的發動攻擊,一旦三十六寨失守,那么開元城也只剩下孤城一座,到那時開元城能否抵擋對方的猛攻,也是一個未知數,此刻的翁大江真的是陷入了兩難……

    “啟禀大人!”正當翁大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親兵來報:“金明寨方向發射告急火箭,向我們求援,同時其他各寨也紛紛受到了攻擊,點燃了狼煙,向我開元告急!”

    “什么?”翁大江一聽,立刻抓住了親兵的肩膀,“三十六寨同時告急?”

    “啟禀大人,是的,各寨同時遭受不同程度的攻擊,已經燃起狼煙,這是屬下親眼看到的!”

    翁大江腦子急轉,他突然仰天大笑,“人道是許正陽用兵奇詭,我看也不過如此,同時襲擊我三十六寨,需要何等的兵力才可以做到,他如此一來,兵力勢必分散,只要我能夠找到他的主力,將他一舉擊潰,涼州唾手可得,哈哈哈!”他突然變得十分的興奮,“賈清!”他高聲的叫道。

    “屬下在!”賈清聽到翁大江的喊聲,連忙從屋外走進,“大人有何吩咐?”

    “本帥將親自率兵支援金明寨,本帥不在期間,開元城所有的事務就交給你來打理,全力稽查那些混入城內的奸細,不得有半點的差池!”翁大江吩咐道。

    “屬下遵命!”賈清的臉上突然露出為難之色,“只是大人,如果您不在,這城中將領不停調遣,屬下該如何是好?”

    翁大江一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他低頭沉思一會,“這樣吧,賈清,本帥將金披虎符交給你來保管,任何人不聽調遣,先斬后奏!”

    賈清聞聽,臉上露出喜色,他連忙躬身答道:“屬下定然不負大人的差遣,誓死守衛開元,並將那些奸細一網打盡!”

    翁大江聞聽,放下心來,他一邊吩咐親兵點齊兵馬,一邊向外走去……

    “叨叨叨-!”三聲號炮響過,開元城門大開,一彪人馬殺出城來,向金明寨方向疾馳而去,我端坐火兒身上,看著從三川口飛馳而過的人馬,心中好不得意:翁大江,饒是你再多疑,也逃不過我的算計,你這條蛇終于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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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18:43:45
第一部 風起卷 第七十六章 巧奪開元

    看著逐漸遠去的開元守軍,我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三天前,我定下了計策,首先請天風等人扮作押運金幣的隨從混入開元城,而后在開元城內制造混亂,伺機奪取城門,另一方面,我命令向南行,楊勇,房山等人率領本部人馬同時佯攻三十六寨,吸引開元城守軍同時支援,一旦開元的援軍到達,立刻后撤,將對手吸引到由向東行等人形成的口袋陣中,同時原先攻擊三十六寨的人馬趁開元守軍出擊時回攻三十六寨,斷去敵軍的退路;當升平草原戰役打響的同時,我則率領本部的槍騎兵-修羅之怒直攻開元城,與天風等人里應外合,奪取開元城!

    我依舊是一身白色絲緞長衫,臉上罩著修羅面具,端坐在火兒身上,靜靜的等待,我在等待天風等人的信號,胯下的火兒似乎明白馬上就要上陣厮殺,它興奮的打著響鼻,等待著我的命令,我輕撫著火兒的柔軟的鬃毛,心中不僅想起了烈焰,當我離開時,烈焰那一百個不情願的樣子,我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好笑……

    “啾-!”詭異的響鈴箭自開元城升起,我眯著眼睛向開元城看去,卻見開元城頭火光沖天,隱約間還聽見喊殺聲,看來天風等人已經得手了!手中落鳳槍一舉,我對著身后修羅之怒的成員說道:“勇士們,我們等待了一年的時刻就要到了,拿出你們的本領,向我證明你們不愧于修羅之怒的稱號!給我沖!”

    早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兩萬槍騎兵幾乎同時高呼:“修羅降世,神佑明月!”喊聲撕破升平大草原的寧靜,遠遠的在天際回蕩,我一催胯下火兒,一馬當先,向開元城沖去,身后兩萬槍騎兵恍若白色激流,自九天飛卷而下,向開元城席卷而去……

    我一邊催動火兒,迎面吹來的草原勁風使我豪氣頓生,抑不住體內真氣激蕩洶湧,我縱聲長嘯,嘯聲響徹云霄,在加上身后萬馬奔騰,那氣勢十分的驚人!

    我清楚的聽到從開元城頭傳來的驚呼聲和打斗聲,我不再猶豫,伸手從身上取下兩枚旋月鍘,抖手發出,尖利的銳嘯聲沒有被千軍萬馬的奔騰所掩蓋,銳嘯聲立刻傳遍了蒼穹,連正在拼斗的飛天守軍都聽的一清二楚,他們先是一愣,接著不知道是誰突然喊出了一聲:“惡魔的哭泣!”

    頓時整個開元城頭立刻騷亂了起來,沒有人能夠忘記三年前那一場升平慘案,沒有人能夠忘記城頭上掛滿的殘肢斷臂,更不會有人能夠忘記那一夜回蕩在開元上空的鬼嘯……

    “修羅!”一個飛天守軍向城外一看,頓時失聲叫道:“修羅來了!”

    “放箭!趕快放箭!”守衛在城頭的將領高聲的喊道,此刻由天風率領的一百亢龍山門人已經在城門聚集,他們奮力的向城門撲去……

    “嗡-!”隨著一陣箭響,頓時從城頭飛來漫天的箭雨,手中長槍一邊撥打鵰翎,體內的真氣運轉,龐大的真氣宛如一個氣罩,將我和胯下的火兒都護住,我依舊勇猛的沖向城門,身后的兩萬槍騎兵一邊彎弓回射,一邊以娴熟的馬術巧妙的躲閃著從城頭射來的箭矢,一方士氣如宏,一方已經被嚇破的膽,這場戰役的結果從一開始就可以預料到結果,但是我依然感到進展有些緩慢,從城頭射來的箭矢雖然沒有什么力量,但是卻過于的密集,使得我的槍騎兵傷亡不少,我不由得心中感到十分憤怒!

    一聲長嘯,我縱身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如鬼魅般的輕煙,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轉眼間就到了城下。此時從城門處傳來一聲短促的嘯聲,嘯聲有些焦急,似乎在催促我的進攻,我可以聽出這是天一發出的短嘯。當下我不再猶豫,手中落鳳槍一擺,以身體為槍,落鳳槍就是我的槍頭,空中的空氣急速的收縮,落鳳槍帶著一道粗若桶余的光柱,向開元城門狠狠的撞去,只聽見‘轟-!’的一聲,整個開元城的城牆似乎都被我這一槍震的在顫抖,但是那城門完好無損,原來是用精鐵打造而成的城門!

    “在城下,敵人在城下,趕快放箭!投擲滾木!”城頭的士兵發現了我的意圖,頓時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向我傾瀉而下,無數沉重的滾木檑石向我砸來……

    我被迫的向后退了兩步,這時城中再次傳來急促的嘯聲,我知道天一他們可能有些支持不住,心中大急,腰間的八把旋月鍘頃刻間飛射向城頭,帶起一排排的血雨……

    我調集全身的功力,手中落鳳槍再舞,頃刻間似乎天地間的空氣都在向我聚集,好象一個龐大的漩渦,落鳳槍幻化成一個粗若丈余的光龍,光龍吼叫著,急速的向城門沖撞而去,止息間就和那精鐵城門再次的接觸,‘轟-!’城牆再次的顫抖,泥土不斷的散落,城牆上的軍士無法站穩,精鐵城門隨著轟然倒塌!無數靠近城門的軍士被活活的砸死在城門下……

    我看到在城門口處,已經倒著無數的屍體,天風等人被無數的飛天守軍圍住,他們已經是渾身浴血,我沒有再加思索,手中落鳳槍不停,只見那光龍微微一頓,繼續前行,只要是擋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礙,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摧毀,火紅光龍嘶吼著,不斷的吞噬著生命,無數的飛天士兵被卷進光龍,向外飛散的是片片血肉……

    “破城了!”城頭上傳來一陣驚惶失措的叫喊聲……

    頓時守在城下的軍士也一陣慌亂,破城兩擊,無情的屠殺,再加上我身后飛馳而來的一片白色洪流,這一切已經讓他們失去了膽量,嗜血修羅的無上凶名他們早已經熟知,直到今天他們才知道這傳言的真實……

    我來到渾身已經被血浸透的天風面前,“師叔,辛苦了!正陽來遲!”我真摯的感謝道。

    天風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已經感受到他的所有……

    白色激流湧進城內,他們四處的追殺著奔逃的飛天軍士,開元城內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天風花白的眉毛挑了挑,“正陽,不要再殺了!”他勸阻我道。

    我略一猶豫,“師叔,不是正陽嗜殺,只是如果不將著飛天余孽除去,開元難得平靜!這場戰役才剛剛開始,我們還要面對先前出城的火焰軍團的反擊,如果不將這些人出去,恐怕后面的守城之戰更加的不易呀!”我緩緩的說出了我的擔憂。

    “如果有他們最高的指揮官下令投降,是否可以結束這場屠殺?”一旁的天一突然插口道。

    “當然可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天一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正陽,那么師叔有一個禮物給你,希望你能夠喜歡!”說著,他一擺手,身后的兩個亢龍山弟子立刻上前,兩人中間還夾著一個人,一臉的猥瑣之像,臉色煞白,渾身不住的顫抖。我一看正是那個曾經出使涼州的賈清!

    “我們在城內刺殺這里的官員,后來我想到這城守府中也許有些大人物,就帶著兩個弟子前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正在城守府耀武揚威,我想他也許就是這城里的一個大官,所以就把他劫持,一備萬一,不知道能不能頂用!”天一在一旁解釋道。

    一看到賈清,我臉上立刻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原來是賈大人,沒有想到我們這么快就見面了!嘿嘿,你我真是緣分不淺呀!”

    賈清此時已經沒有了在涼州時的飛揚跋扈,他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好生的難看,“許將軍,你好呀……”他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我心中已經對這賈清恨極,但是卻不能露出半點在臉上,盡量的保持著聲音的柔和,我緩緩的說道:“賈大人可能也明白了今日的狀況,現在這開元已經落入了我手,但不知賈大人能否讓你們的人不再抵抗,你知道我並不喜歡殺生!如果賈大人能夠讓你們的軍士停止抵抗,也許我們可以再多多的合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賈清聽到能夠活命,似小雞啄米般的不停點頭,“小人已經受那翁大江的委托,全權負責這開元的事務,小人馬上就去命令他們投降,停止抵抗!”

    我點點頭,安排人押著賈清前去處理,我和天風等人則登上了城樓,向遠方了望,“錢悅!”

    “屬下在!”錢悅一身白色盔甲,顯得英姿飒爽,聽到我的叫聲,他連忙出聲來到我的身后。

    “立刻組織人手將城門修好,多備箭支、滾木、檑石,分出一萬人馬在城頭防御,准備飛天的反擊,另外抽出五千人馬看押俘虜,任何風吹草動,將那些俘虜斬立決!其余人馬在城內巡邏,安定民心,速速去辦!”我沒有看錢悅,雙眼依舊看著遠方,緩緩的吩咐道。

    錢悅領命下去。我手扶城垛,心中焦急的看著升平大草原的方向,按理說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隱隱間我聽到從草原上傳來的喊殺聲,雖然距離遙遠,但是卻清楚的傳到了我的耳中,看來升平會戰已經開始了,一切就要看向東行他們的了。如果一切順利,也許用不了多久,飛天的敗軍就會出現了!我心中暗暗的計算著時間。

    從城內傳來陣陣的喊殺聲,雖然聲音已經很小,但是我依然聽的十分真切。我眉頭微微的一皺,怎么回事情?為什么還有守軍在抵抗?再過一會,飛天大軍就要抵達開元,如果在他們來之前平息城內的混亂,那么這守城之說,勢必將要添些麻煩!

    這時錢悅匆匆的從城下走上城樓,他來到我的身邊,恭聲說道:“大帥,城門已經完全的修好,守城器械也安排妥當……”

    我揮手制止他的話,冷聲說道:“不要光說些好聽的,這城內的喊殺聲是怎么一回事?”

    錢悅的臉上微微一紅,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大帥,那賈清前去勸降,大部分飛天軍士已經投降,但是在城守府前,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大約有幾百人守住城守府的大門,誓死不降,連賈清調出了虎符也沒有用處。我們的弟兄也死傷了好幾十個!”

    “什么?”我氣得一拍城垛,“幾百人就把你們給阻擋?你們是干什么的!”

    “屬下馬上命令他們加緊攻擊!”錢悅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愧之色!說著他轉身就要下城。

    遠方的喊殺聲已經漸漸的小了,我知道那邊的戰役已經快要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我們要面臨的爭奪戰,我喝止錢悅,扭身問他:“這城守府中是由誰在指揮?”

    “好象是一個姓傅的家伙在指揮,那家伙十分的頑強,我們已經組織了多次的進攻,但是都被他擊退!”錢悅小心翼翼的回答。

    姓傅的家伙?我腦子里急轉,這個人應該是原先高權的手下,我沒有聽說翁大江手下有什么姓傅的人,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難道是他?如果是他,那么錢悅他們一時恐怕也難將此人拿下,看來我必須自己出馬。

    我看著錢悅,“錢將軍,飛天敗軍馬上就要到達,本帥想將這城防之責交給你來負責,我親自去處理那城守府中的飛天余孽,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擔此大任?”

    錢悅聞聽我的話,先是一愣,但是馬上露出激動神色,他向我拱手施禮,“大帥放心,錢悅一定不會辜負大帥的期望,只要錢悅一息尚存,絕不會讓這城門有半點的閃失!”

    我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已經隨我有一年,現在就是看你這一年的成果,不要讓本帥失望!”說完,我轉身對天風等人躬身施禮說道:“師叔,正陽想再次麻煩師叔一次,幫助錢悅守衛這城門不失,飛天敗軍退回,必然會瘋狂攻擊,只要能夠守住這第一輪的攻擊,向將軍等人就會率領大軍抵達,那時你們只要保住這城門無慮就可以,不必再出城應戰!”

    天風笑著說道:“正陽只管去處理自己的事情,這城門師叔會幫助錢將軍守住,絕不會有半點的閃失!”

    我點點頭,大步走下城樓,口中一個呼哨,火兒一聲高亢的嘶鳴,飛快的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翻身上馬,打馬向城守府飛馳而去……

    城守府外,大約有兩千修羅之怒將城守府包圍,見到我來,他們都露出了一絲慚愧之色,為首一個將官來到我的面前,羞愧的說道:“大帥,屬下無能,到現在還不能拿下這城守府,實在是丟大帥你的臉面,還請大帥降罪!”

    我拍拍他的肩膀,並沒有責怪他,朗聲說道:“大家不要氣餒,這守衛城守府的人不是等閒之輩,你們沒有貿然攻擊,說明你們不是只依靠著蠻力攻擊的人,所以千萬不要喪氣!”

    大家聽到我的話,臉上都露出了一種感激之色。

    我打馬來到城守府前,提氣向里面說道:“敢問城守府內可是由傅翎傅將軍做主?”

    城守府內沒有一點聲音,半天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府中傳出,“在下傅翎,火焰軍團先鋒營左都統領,敢問是那位問話?”

    果然是他,這個傅翎原來本是高權手下的第一猛將,不但武力超群,而且智謀過人,以前我和夫子在開元時,夫子和此人的關系極為密切,兩人經常的一起飲酒談心,而且還不時給我和梁興講解一些兵法中的問題,實在是我的一個啟蒙老師,自我反出開元,原以為再也無法見到他,沒有想到居然還可以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連忙翻身下馬,顫聲說道:“在下火焰軍團軍需營守衛,現任明月修羅兵團統帥許正陽見過傅叔叔!”說著,我躬身向府內一禮。

    里面的人一陣沉默,府外也是鴉雀無聲,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過了很長的時間,那清朗的聲音再次傳來:“正陽?沒有想到是你,也沒有想到你我叔侄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邵夫子可好?”

    我心中一陣刺痛,緩聲回道:“夫子已經過世了三年了!”

    又是一陣沉默,“今日正陽你兵臨城下,開元城已經是你手中之物,不知許元帥有什么指教?”

    “正陽想請叔叔一見!”我恭聲說道。

    “你我還有什么好說?各為其主,正陽你今天是明月一等傲國公,而叔叔卻是你手中敗將,你知道叔叔的脾氣,也不用勸說我,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叔叔,就讓叔叔能夠轟轟烈烈的為國盡忠,也算報答了你我往日的交情!”清朗的聲音有些傷感。

    我鼻子一酸,但是我硬下心腸,冷冷的說道:“叔叔既然知道無法回天,何必再做無謂之爭?往日在高帥手下,您盡展所長,可是如今飛天朝政由小人把持,翁大江上任后,一力排擠舊日將領,任用一些庸才,才導致今日之敗,叔叔如果就此想報國,難道不覺得辜負了一身所學?”

    府內是一片的死靜。我隱約聽到從城門方向傳來厮殺聲,看來翁大江已經回師了,不能再在這里等下去,我心一橫,朗聲說道:“叔叔只要能夠放棄抵抗,我會在戰事結束后,任由叔叔離去,但是叔叔如果一味的想要為國盡忠,那么正陽只好每隔一刻钟,就屠殺開元百姓千名,一切只因為叔叔你的頑固!我現在數十聲,十聲一到,我立刻大開殺戒,到時一切的后果就由叔叔您一力擔之!”

    “一!”我緩緩的報數,手下的軍士早已經開始將四周的居民拉出。

    “二!”我繼續數道,里面沒有反應。

    “三!”府內依然一片沉寂。

    “四!”……

    “九!”我咬著牙數道,傅翎沒有動靜。

    “十!”我心一橫,厲聲對身后的軍士命令道:“殺!”

    “慢!”傅翎朗聲喊道,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城守府內閃出,我連忙制止住手下的軍士,看著來人。

    九尺高的身材,偉岸的身軀,刀削般的面孔線條分明,透出一種浴血沙場的慘烈氣勢,此時傅翎臉色鐵青,但是卻帶著一種無奈的苦笑,他看著我,緩緩的說道:“正陽,你這是何意?”聲音中隱隱透出一股怒氣,在他的身后還跟著數百名飛天的士兵。

    “叔叔請恕罪!”我恭敬的回道:“其實正陽也只是想讓叔叔放棄無畏抗擊,不要為了那昏君丟了性命。今日開元敗局已定,正陽只是希望叔叔能夠看著夫子的面上,幫正陽一把,如果叔叔願意,正陽願意以兵團帥位為禮,送與叔叔!”

    “住口!”傅翎劍眉倒豎,他厲聲喝道:“大丈夫立身于天地間,豈能做那無忠無義之徒!忠臣不侍二主,正陽難道沒有聽過?”

    “難道叔叔沒有聽說過良臣擇木而棲?飛天無能,放千里馬不用,任用一個笨蛋,朝中小人把持朝綱,有才之人難以一展才能,叔叔難道以為還以為現在是昭帝當政?您一味想要成為忠臣,卻不見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依正陽的說法,您這是在逃避,那才是最大的不忠不義之人!”我毫不留情,將傅翎的話全部駁回。

    傅翎一陣沉默,他身后的士兵也放低了手中的兵器,好半天,他低沉的說道:“如果我誓死不降,正陽又能耐我如何?”

    我哈哈哈一笑,“這個簡單,如果叔叔不降,我也不會攻擊這城守府,只是這開元黎民將要倒霉,我立刻下令屠城,一切罪過都是因為叔叔你的頑固!”

    “你敢!”傅翎厲聲的喝道。

    “叔叔看我有何不敢?”我面帶笑容,緩聲說道:“叔叔難道忘記我的綽號?正陽還有一個名字就是嗜血修羅!”

    死一般的沉寂,過了好半天,傅翎苦笑的說道:“是呀,你有何不敢!”他沉吟許久,毅然抬頭:“正陽要我投降,那也不難,只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我立刻勸說還在抵抗的勢力投降!”

    “請講!”我心中暗喜,如果能夠得到傅翎襄助,修羅兵團必將更上一層樓。

    “一,正陽不得動開元百姓一根毫毛,所俘的將士不得殺戮!”他緩緩說道。

    “沒有問題!”我爽快的答應。

    “二,傅翎今天降的是你嗜血修羅,可不是你明月之臣!”

    “當然,我明白!”我原本就是要他為我所用,又怎么會反對。

    “三,我要親手將賈清那賊子千刀萬剮!”傅翎說道這里,面孔扭曲,雙眼噴火的看著賈清。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聞聽傅翎的話語,我先是一愣,但是馬上爽快的答應,“這事簡單!來人,將賈大人給我收壓,交給傅將軍!”我扭頭對身后的士兵說道。

    “大人,你說過饒了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呀!”賈清被兩個士兵死死的扭住,他哭喊著,掙扎著。

    我笑了,扭頭對他說道:“賈大人,我說過我不會殺你,而且我確實沒有動手,我只是將你交給了傅將軍,這可不能算我失言!”

    “多謝大帥,傅翎感激不盡!”傅翎聲音有些顫抖,“小女的仇恨今日得報,全賴大帥幫助!”

    我先是一愣,扭頭大步走向火兒,“傅將軍處理了私事,就請幫助我安排城中善后之事,不必立刻前來見我!修羅之怒務必聽從傅將軍調遣,如有違抗,本帥定斬不饒!”我沒有再多說,卻聽見身后叮當得響起兵器觸地的聲音,我知道,我又得到了一個助力……

    回到了城樓,戰事已經接近了尾聲,果然不出我所料,翁大江在升平草原遇伏慘敗,三十六寨盡落我手,當他回到開元時,卻發現老窩已經易主,下令狂攻,但是卻被錢悅領軍擊退,身后由向東行等人率領的修羅大軍趕到,翁大江在開元城下丟下三萬具屍體,倉惶逃走,火焰軍團四散潰逃。一看到我回來,錢悅大步來到我的面前,拱手施禮:“大帥,我軍已經大獲全勝,其他各位將軍正在肅清戰場!”

    我微笑著點點頭,緩步來到了城頭,看著眼前蒼茫的升平大草原,我心中湧起莫名的激動,張口吟唱道:“一輪明月轉金波,飛鏡又重磨。把酒問姮娥:被白、欺人奈何!只手擎天,長空萬里,直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哈哈哈!”

    歌聲回蕩蒼穹,千里草原上傳來陣陣高呼:“修羅-!修羅-!”

    曾祖,開元城又回到我們許家的手中!夫子,大叔,你們看到了嗎?我沒有讓你們失望!我心中不停的呐喊著,眼淚不知不覺中流落下來……

    炎黃歷一四六三年七月十四日,修羅許正陽以奇計突襲開元,此戰以奇為主,奇正結合,飛天二十萬火焰軍團覆滅,修羅兵團僅失去萬余人馬。炎黃大陸震動不已,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開元。自此飛天再無北進之力,北部再也無險可守。一代兵法大家,就此建立赫赫威名。同年九月三十日,夜叉梁興在閃族大草原,千里奔襲,趁霧氣漫天,兵臨墨哈部落的首府木色城,全殲墨哈部落,手刃墨哈元與晉楚隆,閃族部落臣服夜叉,自通州以北萬里草原,尊梁興為雄主,夜叉之名與修羅交相輝映,聲勢直逼當年戰神許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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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七十七章 聖上猜忌

    高占在紫心閣中不停的走動著,他心中似乎在燃燒一團火焰,讓他不能夠得到半點的平靜。他的心里煩躁不堪,不要說是看書,就是坐下來都沒有心思,他來回的在閣中走動著,思考著……

    就在去年中,首先是傲國公許正陽奇襲開元城,擊潰火焰軍團,聲威大振;而后戰國公梁興縱橫閃族大草原,收拓跋部落,滅墨哈部落,一舉平息閃族之亂,和傲國公一起被譽為明月雙柱,修羅和夜叉兵團聲勢之大,任何一個明月軍團無法與他們比擬。朝中原先對兩人議論紛紛,但是此刻已經消失殆盡,頌揚修羅與夜叉的聲音此起彼伏,令高占心中十分憂慮。

    先前高占將兩人收為義子,只是一時的沖動,而且當他聽到閃族和開元都被收回,他心中著實高興了很長的時間,畢竟自他繼位起,外有開元城兵臨涼州,對自己虎視眈眈,六十年里飛天對明月的壓迫令他感到無比的屈辱;內里閃族不斷騷擾邊境,屢次派兵征討,到最后都是無功而返,最后還出了一個鐵血軍團的叛亂,想起來就讓高占感到心煩。如今兩大禍害都已經消失了,高占原本應該十分快樂才對,但是他卻絲毫提不起半點的精神……

    許正陽和梁興兩人勢力越來越大,漸漸的讓高占感到無法控制,甚至感到有些危險,如今修羅兵團和夜叉兵團加起來差不多有六十萬的人數,比當年的鐵血軍團還要強大,而且許正陽和梁興不比南宮飛云,他們的威脅要遠遠超過他,如果兩個兵團起兵造反,恐怕整個明月帝國無人可以和他們抗衡。在朝中,兩人的口碑越來越好,連國師钟離勝也時常在自己的面前誇獎,而且自己的兒媳顏少卿每每提起兩人,都是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這讓高占更加的擔憂,對于钟離勝,他還可以放心,但是對顏少卿,他實在是放不下心來。

    原因很簡單,顏少卿正是好年華,一個人獨守空閨,難免心中寂寞,太子高正年齡尚小,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聽從母親的話語,如果有一天許正陽和顏少卿兩人勾搭在一起,那么明月這百年的基業很有可能會落入他人之手,自己年齡已經老邁,在這世上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歸西,那么他所擔心的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想想許正陽挾修羅、夜叉兩大兵團之力,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再有顏少卿的支持,朝中誰人敢觸他的鋒芒,恐怕就連武威的幾十萬大軍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的幾個孩子,沒有一個成才,整天盯著高正的皇位,爭斗不休,他們又有誰能夠是許正陽的對手呢?

    想到這里,高占就更加的煩躁不堪。想剝奪去許正陽兩人的兵權,但是兩人才建不世功勳,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的就處置兩人,勢必引起騷亂,甚至會逼反兩人,這兩人如果發起狂來,又有誰能夠阻擋住呢?但是如果放任兩人這樣的發展,勢力會越來越大,就算有一天出了事情,那時自己恐怕也不敢去動他們,該怎么辦才好呢?必須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不失體面,又能夠順利的將兩人控制!

    突然間,高占十分想念自己的兒子高飛,高飛雖然不孝,但是卻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雖然忤逆犯上,甚至想要殺死自己,這曾經讓高占感到十分的生氣,但是這世上又有什么能夠比那骨肉之情更重呢?自己原先最看中的兩個兒子,高良雖然孝順,但是資質平平,如果不是自己這么多年為他支撐,恐怕早就已經失敗,而且現在他已經隕命,另一個高飛才華橫溢,可惜生性涼薄,竟然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現在漂流在外,也不知是什么樣子!

    想到這里,高占突然覺得也許如果高飛此刻在自己的身邊,一定可以想出辦法來節制許正陽兩人,他雖然性情涼薄,但是卻不能否認他的心機頗深,而且還有一個南宮飛云在旁邊輔助,也許能夠對付許、梁二人!

    高占不由得點點頭,也許這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雖然兩人曾經謀反,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兩人確實有些本領,只是他們兩人身上還有一個叛逆的名聲,如何將他們招入京中?如果將高飛兩人找回,朝中群臣又會怎么說呢?連叛逆都可以放過,那么以后如何來維持朝綱呢?而且如果許、梁兩人聽到這個消息,又會有什么反應呢?高占又不僅搖了搖頭,真是為難呀!他心中感歎道。

    他緩緩的回到桌前坐下,端起一杯香茗,清涼的茶水入腹,讓高占感到心情好了許多。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翻動著。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眼睛看著書上的一行字,放聲的笑了出來。

    那書上寫著在歷前三百多年,軒轅帝國曾經有一個皇帝,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后來那個皇帝將流落在外的皇子找回,不安排任何的職務,放在內務府中當雜役,並且不斷的派人磨砺皇子,對外則是說皇子流落在外實在是有失皇家的體面,招回皇城嚴加看管,后來那個皇子在不斷的磨練下,大有長進,不但改變了自己原來的性情,而且還成為了一代輔國棟梁,這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只要自己將高飛招回京師,嚴加看管,對外聲稱放在內務府管教,實際讓他暗中著手對付許正陽,不但可以堵住群臣的口,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著手准備,更重要的是可以和自己父子團聚,想來高飛一定會對自己感激,以后高正即位后,也可以全力輔佐,自己人,總好過于一個外人,畢竟許正陽不是自己的骨肉!

    主意拿定,高占心情不由得大好,多日來纏繞在自己心頭的陰云也一掃而光,他大聲的喊道:“來人!”

    門外的內侍聞聲進來,慌張的問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肚子餓了,讓御膳房作些糕點來,朕要用膳!”高占笑呵呵的說道,問題解決了,肚子要安慰一下,這兩日為了許、梁二人的事情,讓他茶飯不思,現在是時候要好好的吃一頓了!

    內侍聞聽,暗暗出了一口氣,躬身出去,安排膳食。

    高占將手邊的香茗一飲而盡,心中十分的暢快,想想就可以父子團圓,他忍不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明日早朝,我就安排這件事情,朝中大臣如果有人反對,我也不去理會,我才是這明月的帝王,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辦法相聚,那么這個皇上當著還有什么意思!高占心里捉摸著,老師估計不會阻攔,其他的大臣恐怕也不會說什么,畢竟飛兒曾經在朝中還是有一些人緣,呵呵,只要我飛兒回來,那么許正陽就是有再大的本領,也要靠邊站啦;顏少卿,一個女流之輩,沒有了許正陽的支持,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情,而且還有飛兒在監視她,她成不了什么氣候!

    想著想著,高占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十分怪異的笑容:不過說起來少卿還是很漂亮的,雖然受了許多打擊,但是看上去依然是嬌媚動人,我這內宮里的嫔妃還沒有一個能夠和她相比,每次見到她,我都會感到有些沖動!可惜她是我的兒媳婦,不然我就……

    高占突然感到身上有些熱,心里有種沖動。良兒也是好運氣,竟然能夠娶到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不過他現在也已經死了,這樣的一個美人天天在我身邊,竟然動不得,實在是有些……

    高占不敢再想下去了,但是他心中的沖動卻越來越強烈,陡然站起,他高聲的喊道:“來人,擺駕蘭清宮,膳食一應送到蘭清宮,朕要與蘭貴人一起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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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七十八章 開元招賢

    坐在開元城守府,看著桌案上面堆積如山的公文,我的頭都感到要炸開了。每天都是這些繁瑣的公務,令我感到疲憊不堪。

    從攻陷開元到現在,已經有一年了。剛拿下開元時,我心中曾湧起無限的自豪,那個時候開元一片混亂,內里民心不穩,外面飛天數次派兵想奪回開元,不過他們都是興沖沖的來,灰溜溜的走,我將城門一關,任他們隨便的叫囂,更本不去理睬。等他們累了,我就會命令城外三十六寨輪番的對他們騷擾,人不可能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保持著高度的緊張,當他們放松警覺時,我立刻殺出城去,嘿嘿,然后三十六寨合圍,我根本不廢吹灰之力,他們自己也就潰逃了。后來飛天也感到奪回開元無望,向明月修書一封,割讓開元給明月,免去明月的賦稅。我也不再強求,畢竟現在我的實力還不足以去毀滅飛天,于是我也表示不再南進,在開元加緊戰備。

    修羅兵團從涼州移動到了升平大草原,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成為了我最佳的練兵場所。傅翎果然不凡,自從他加入了修羅兵團,更給兵團注入了一種沉穩、辛辣。沒有兩天就使得我手下的那群驕兵悍將各個心口臣服。我也懶省事,除了修羅之怒,我將修羅兵團一應大小事務交給傅翎,並委派他為兵團副帥,剛開始他還不願意接受,不過經過我苦口婆心的勸導,他還是接受了這個職務。我呢,則是整日里騎著火兒,帶著烈焰,訓練我的修羅之怒,如今的修羅之怒更是凶悍無比,經過我苦心的教導,如今和一年前已經大不一樣。同時我將亢龍山的弟子安排進修羅兵團,這些天下少有的高手很快的成為了兵團的骨干,他們所率領的三千敢死隊,就連向南行的麒麟軍也無法同他們比擬。

    天風等人則在開元城,協助青衣樓訓練,現在的青衣樓除了為我收集情報,還成立了一個暗殺集團,只不過這個集團沒有人知道,只有我、梅惜月和天風等人知曉,我要讓這個暗殺集團成為我的秘密武器,所以有時我也要親自去訓練他們。這些從青衣樓里挑選出來的殺手同歸雄海管轄,他們有一個響亮的名字:赤牙!今后他們將會是我所有敵人的惡夢。

    除了這些之外,我還命令錢岩為我搜集了一批野獸。不要忘了,我身邊還有一個精通獸語的木遠,以前我無法將他安置是因為時機不成熟,而今他將為我打造爭霸天下的野獸兵團,呵呵,如今的梁興手中有閃族鐵騎組成的鳳翔游騎兵,那么我就要成立一支在炎黃大陸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龍騰獸兵!

    不過好日子沒有過多久,我就被梅惜月揪回了開元城,她竟然說我不務正業,老天爺可以證明,我有多辛苦!不過當她流露出淒然神色告訴我說:“我的頭很痛!每天都失眠!”我的心立刻軟了下來,開玩笑,我許正陽堂堂男子漢,怎么能夠讓自己的老婆受累,于是我大義凜然的回到了開元城,從梅惜月的手中接過了沉重而又繁瑣的公務。而她在將公務交給我的那一刻,所有的毛病立刻就痊愈了,整天和憐兒、還有其他一些將領的家眷在城中逛街,購物,然后回來告訴我說那個地方的物價高了,那個地方的房屋需要差遣,那條道路需要修理,還有……

    老天,這些東西都是要錢的,沒有錢我什么也無法辦理,可是她好象說的很容易,告訴我以后,就每天在催促我干這個,干那個,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她就要罷工。我是男人,一個有需要的男人,自從和她發生了關系,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需求很強烈。每天那么緊張的工作,竟然不能放松,那是何等的痛苦,所以對于她交代的事情,我只有卯足了精神,去完成,不然她的臉色一變,我就要獨自渡過漫漫長夜……

    現在我看著眼前這些公文,實在是一肚子的火氣,臉色陰沉,大廳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的我,最好不要接近,天曉得什么時候我發起火來,修羅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正陽!你在做什么?”一個清脆嬌媚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是她來了!我立刻伏在案上,裝出一副批示公文的模樣,接著我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傳入我的鼻中。我連忙抬起頭,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師姐,你來了!”我柔聲的說道。

    “是呀,剛才和憐兒上街,走了好半天,累也累死了!”她嬌柔的坐在我的身邊,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我連忙起身,“師姐,怎么?今天又發現什么好玩的去處?”

    柔媚的舒展了身體,梅惜月看著我,臉上帶著萬種風情,“正陽,好玩的去處倒是沒有發現,不過卻看到這城東的道路好生肮髒,天氣已經熱了起來,還是趕快的清理一下吧!”

    我眉頭一皺,怎么她出去一下就會發現一個毛病?我平時出去就感覺不到這些,那城東的道路不是肮髒,而是因為那里是一個貧民區,很多垃圾都丟在那里,平時就惡臭沖天,不過那里的人已經習慣了,我也沒有理睬。實在不明白,她怎么會跑到了那里?

    “這樣呀,小弟立刻派人去清理!”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是我還是答應了。

    “正陽,你莫要小看這件事情。”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梅惜月耐心的對我說道:“你以武力奇襲開元,雖然百姓都已經臣服,但是是不是從心里呢?恐怕你我都不知道。正陽你爭奪天下,最重要的就是民心。不要小看了這事情,可是關系重大!”

    “有什么重大?”我覺得梅惜月在危言聳聽,不服的問道。

    “城東都是貧民,雖然沒有什么地位,卻是這開元城的一部分。既然你占領了開元,就是他們的父母官,更要用更多的時間來關心他們!那些富戶本已經富足,生活無憂,你再關心他們也是多余。可是這些民眾卻不一樣,他們將是你立國的根本,你施一點的小惠,他們就會感恩戴德,終身不忘!”看到我不服的神情,梅惜月歎了一口氣,“正陽,你有沒有覺得,自從你拿下了開元,人變了很多?以前你可以為了憐兒不惜將奴隸市場攪個天翻地覆,整天和你的軍隊在一起同甘共苦,可是現在你變得有些驕傲,似乎對這些日常小事不再留意,正陽,你可記得千里堤壩潰于蟻穴?”

    我聽到梅惜月的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慚愧,她說的沒有錯,我是沒有以前勤勉了,就連處理公文也變得拖拖拉拉,所以才出現眼前的堆積如山。想到這里,我的臉上一陣發燒。

    “天氣漸漸熱了,城東的那些垃圾慢慢的腐朽,變質!我今天去看了,整個城東都散發著一股惡臭。實在無法想象那里的居民如何的生活。你知道這肮髒最易產生疾病,如果發生什么流行的疾病,傳染下去,整個開元都要身受其害。而這些對你則是易如反掌,你只需要一個命令下去,那些垃圾就會清空,花上幾百枚金幣就可以將那里消一下毒,還那里一個清淨的世界,可是整個城東的居民都會對你感激不盡,正陽我實在不知道,你花了幾百枚金幣卻買到了幾十萬居民的心,天下有什么比這更加劃算的生意呢?”梅惜月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越聽越覺得羞愧,梅惜月今日所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呀,自我打下開元,整天聽到的都是些阿谀奉承,卻很少有人給我當頭一棒,她今天的話,讓我發熱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師姐,請不要再說了!正陽已經明白了,正陽馬上就去辦理此事!”說著,我扭頭對廳外喝道:“來人呀!”

    親兵應聲走進大廳。我吩咐他道:“立刻組織開元城大小官員,馬上將開元城的垃圾清除!告訴他們,我今天在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不少的垃圾,心里十分不高興,如果在今天太陽下山前還沒有清理完畢,被我發現一處,就立刻斬首,一個不留!”嘿嘿,既然要打掃,干脆就來個全城清掃,反正那些家伙閒著也是閒著。

    親兵領命出去。我扭頭對梅惜月說道:“師姐,不知這樣是否可以?”

    梅惜月噗嗤一聲笑了,她起身將我拽到了帥案前,把我按在椅子上面,微笑著說道:“對嗎,這樣才是一個能夠成大事的君主!聞過則喜,無谏則憂,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有所作為!好了,現在好好的把這些公文處理了!”

    我一聽,立刻哭喪著臉,對梅惜月說道:“師姐,不是我不處理這些公文,而是實在無法處理,你看都是要修這,建那的,全部都是要錢的!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些。師姐你知道,打仗我不含糊,可是這些事情,真的讓我感到頭疼!”

    “正陽,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在馬上打天下,但是卻不能在馬上治理天下!現在就是考驗你的時候,目前你只有區區兩城,事務還不算繁雜,一旦你成為一國君主,那時你要頭疼的事情更多,如果你連這區區小事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將來你又怎樣治理天下呢?”梅惜月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種惋惜的神色。

    “那我可以讓屬下的大臣去做!”我脫口而出,突然我靈光一閃,對了,我可以找人去做呀。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屬下做的都是對的呢?你又怎么知道他們有沒有從中牟利呢?正陽,我不是讓你去精通這些,而是要讓你對這些都有了解,這樣你的屬下也就不敢蒙蔽你,事無巨細,未必是好事,可是你什么都不懂,卻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間,我明白了,師姐給我說這么多,其實都是為了我的將來。我不由得感激的看著她。

    “不過,你是需要一些幫手,你現在的這些屬下,大多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但是說到這治理城池,你確是有些人手單薄!我看你可以貼出一張招賢榜,也許會找到一些有用的人才!”梅惜月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聞聽,立刻腆著臉說道:“這個,有師姐你,正陽真的沒有什么擔心的!”

    “不能這么說!”梅惜月神色莊重,“正陽,又很多事情必須要有一些人去做。我是一個女子,拿的主意多了,必然會有人不服,甚至會影響到你,這樣反而不美,恩!我看這樣,你立刻起草一份招賢榜,張貼城中,正陽你要記住,有許多事情是要依靠你自己的,師姐只能偶爾幫你為之,但卻不是長久之計!”

    我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贊歎梅惜月的睿智,能夠得到她的幫助,真的是我許正陽三生之幸呀!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五月,在開元城和涼州兩處所有顯眼的位置張貼出了這樣的一張告示:

    明月一等傲國公許正陽頓首天下賢士。許某一介武夫,得上天之助,竊據高位,更有幸掌開元、涼州政務,實乃朝廷恩寵,非正陽之力所能及也。正陽本應效死命以報朝廷,教化黎民,惠澤百姓。然自執掌兩城以來,時感心力不足,無法恩澤蒼生,每每想起,常夜不能眠,深夜驚起,常汗透衣裳,所為者,皆因上愧對上天厚愛,中有負朝廷恩寵,下不能為百姓牟利。非正陽不為,實乃正陽力所不及耳!

    今許某以至誠相托,求天下賢士能助正陽。但有一技之長,正陽無不以師侍之。正陽自幼長于低賤,歷世間百苦,深知黎民身處水深火熱,痛苦不堪。正陽曾立有宏願,願為百姓安樂為己任,雖天下共詛之,正陽也無半點怨由。

    今涼州、開元戰事方歇,正值百廢待興,有識之士建功立業之時,此乃上天恩賜,正陽本應一展拳腳。然正陽所擅長者,無非搏殺兩陣之前,揮百萬之師攻城掠地;治理城池,使百姓安居,各司其職,實非正陽所長。故正陽拜求世間豪杰,為蒼生共獻心力。如能得賢士襄助,實乃天下之幸!朝廷之幸!百姓之幸!更是正陽之幸!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五月二十日開元、涼州兩城總督許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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