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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雨久花]祖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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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3:11
    第340章 滅口

    見二爺問,紅珠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不知。”

    “去傳過來兩個張姨娘屋裡的丫鬟。”

    “回二爺,竹園的人都已經被攆出府了。”

    “攆出府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一個也沒留下嗎?”

    “大太太昨個兒一早兒就打發人牙子來全領走了,一個也沒留下。”

    聽了這話兒,二爺不覺皺皺眉,總覺得哪不對,大夏天的,急著辦喪事還說得過去,幾個奴才還用著打發的那麼急麼?甚至連看門掃院的粗使丫鬟也賣了,至於嗎?

    沉吟了半晌,二爺抬頭說道:“萍兒呢,你去把萍兒叫過來。”

    聽二爺提到萍兒,紅珠身體一顫,輕聲回道:“張姨娘自殺那天晚上,把萍兒嚇著了,尖叫了一整晚,不停地說些胡言亂語,大太太去安慰了一番,後來就傻了似的,整天呆呆的坐那,一句話也不說,讓她吃就吃,讓她睡就睡,大太太見了,索性將她領取了養心院,自己親自帶著。”

    聽到了這話,二爺騰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坐在那裡,思索了半天,又開口問道:“我那天影影忽忽聽說,那碗燕窩粥是紅兒做的,你去梅園把紅兒叫來。”

    “回二爺,大太太因為聽說燕窩粥是紅兒做的,張姨娘死的第二天一早便把她和一起煮粥的喬兒單獨看了起來,說是等您回來再審,哪知,兩個丫鬟害怕,當晚都自殺了,大姨娘因為這事兒也受了驚嚇,昨個兒已向老太君、大太太請示,要去清心庵吃齋念佛,以消減孽障,為二奶奶超度,大太太沒答應,說是這事兒等您回來再說。”

    害怕!

    事兒不是她們做的,她們本身就是被陷害的,真凶都找到了,紅兒、喬兒有必要畏罪自殺嗎?聽了這話,二爺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紅珠嚇得猛一哆嗦,叫了聲:“二爺,您冷靜些,二奶奶的後事要緊,這些事情以後再追究也不遲…”

    二爺好半天才冷靜下來,對紅珠說道:“紅珠你也起來吧,二奶奶的四個大丫鬟呢,叫她們過來。”

    聽了這話,紅珠站起身來說道:“回二爺,這兩天府上事兒多,大太太忙不過來,把琴兒和婉兒要了回去,知夏和知東這幾天一直被看在東廂。”

    二爺聽了這話兒,臉色一陣慘白,隨即說道:“好,好,都死了干淨,大姨娘要去清心庵就讓她去吧,那兒總比這府裡干淨,在這裡早晚也得被人害死,這個家遲早都會敗個干干淨淨…”

    “二爺,快住嘴,奴婢求二爺千萬不要再說這種混話,萬一傳出去,又該翻了天…”

    不等紅珠說完,二爺打斷了她的話:“你去吩咐人把知夏、知東放出來,要蕭夏准備馬車,我帶她們走。”

    剛剛爬起來的紅珠一聽這話,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說道:“奴婢求二爺千萬打消這個念頭,老太君、大老爺那麼做也都是為了您,奴婢求您不看別的,看在昨天大太太都吐血了的份上,就別再任性了,去給陪個不是,他們都疼您疼得緊,會答應您的要求的,您真這麼走了,怕是,怕是…”

    說到這,紅珠也說不下去了,她是真擔心二爺帶二奶奶這一走,會把大太太給氣死。

    聽了紅珠的話,二爺的心也是一揪,畢竟是親生母親,被自己氣吐了血,總是有愧,但抬頭看看床上的夢溪,就這麼被生生害死,死後還要被剝奪了妻子的名分,萍兒那麼小,卻親眼目睹了這殘酷的家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這還是個家嗎?又想起竹園一院子的奴才,想起紅兒,和喬兒,雖是個奴才,但總是條命,就這麼沒了,這一切讓他對蕭府再無一絲留戀。

    沉默了良久,開口對紅珠說道:“母親被我氣病,是我不孝,紅珠帶我轉告母親,父母的恩情,我來世再報,就當他們沒生過我這個兒兒子吧!”

    “二爺…”

    “快去准備!”

    見二爺語氣果斷,紅珠哪敢再說,忙出去一面找人給老太君、大老爺和大太太傳話,一面為二爺准備馬車。

    心情激蕩的二爺,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忙用帕子捂住了嘴,低頭看看帕子上咳出的帶著血絲的痰,苦笑了一下,掩起帕子,二爺又坐回床邊輕輕的對夢溪說道:“溪兒,我原來害怕你一個人長眠在鹿鼎山會寂寞,現在不用怕了,有我陪你,你不會孤獨的,溪兒不喜歡蕭府,我這就帶你離開…”

    蕭俊要帶夢溪離開蕭府的消息傳到了養心院,剛剛喝過藥的大太太,將藥一股腦全吐了出來,當時就昏死在床上,寶珠,紫月,早嚇得六神無主,手忙腳亂起來,陪在一邊雙眼早已紅腫不堪的秀兒忍不住尖叫起來。

    消息傳到壽喜堂,大老爺氣得青筋暴起,早忘了老太君在跟前,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逆子,我蕭臣今天索性就成全了這個逆子,一並發送了,也省得他活在世上丟人現眼,來人,拿棍子來,綁了二爺,給我亂棍打死!”

    大老爺邊說邊站起身來,嚇得廳裡的眾奴才呼啦啦跪了一地,見大老爺向外走,老太君才醒過神來,畢竟是老太君,這個時候還算冷靜,一口喝住了大老爺。

    聽到老太君叫,大老爺才想起母親還在堂上,忙止住腳步,回頭苦澀的叫了一聲:“母親…”

    見大老爺止住腳步,老太君這才吩咐道:“來人,去二門上傳話,攔著二爺的馬車,讓他到壽喜堂來回話,告訴二門,誰敢放二爺出府,就拿著腦袋來見!”

    早有婆子應了聲,轉身走了出去。

    見母親發話了,大老爺轉身坐了回來,喘了半天的粗氣,才開口說道:“養子不孝,氣壞了母親,是兒子的罪過,但今天總不能就這麼順了這個逆子,俊兒哪還有一點身為人子的樣子!”

    老太君何嘗不知這個理兒,只是這次看來俊兒是豁出命也要給夢溪一個說法,她們又有什麼辦法,更何況原本是她們理虧,看了看大老爺,老太君嘆了氣說道:“大老爺說的也是,怎奈,我統共就這一個嫡孫,大老爺如果當初給我多生幾個嫡孫,我也不惦記著這個逆子。”

    老太君說話間也是咬牙切齒,大老爺聽了,臉色立時也暗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青兒早從了仕途,韻兒憊賴,不務正業,俊兒如果因為祖訓也不能做家主的話,諾大的家業還能交給誰?”

    “當初留下夢溪真是我蕭家的不幸,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正說著,侍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回道:“回老太君,大老爺,二爺打傷了二門上的小廝,要帶著二奶奶和知夏,知冬硬闖出去。”

    “什麼!”

    大老爺聽了這話,一拍桌子,騰的站了起來,猛喝了一聲:“來人!”

    大老爺年輕時因為張姨太的出身有違祖訓,也曾離過家,三爺前些日子也離家出走過,但是因為大老爺和三爺都是一個人走的,很低調,蕭家直接在府內封了口,掩藏了消息,對蕭府沒多大影響。

    但這次不同,蕭俊在頤春堂門口跪了四天,整個平陽早傳得沸沸揚揚,真要讓他帶夢溪的遺體轟轟烈烈的離開蕭家,父子反目的消息一旦傳來,好戲的人一追查,夢溪庶女代嫁的事兒,死後貶妻為妾的事兒一旦傳開,怕是蕭家在平陽的臉面真是丟盡了,大老爺也不用在平陽混了。

    大老爺這次也是真的急了,喊了聲來人,早有丫鬟上前,只聽大老爺吩咐道:“傳蕭昂!”

    不一會兒,小丫鬟帶著蕭昂進來,向大老爺見了禮,立在一邊,只聽大老爺吩咐道:“你速帶30個侍衛去二門攔著二爺,不許他離開!”

    “大老爺,二爺一向任性,果真動起手來,刀劍無眼,奴才怕傷了二爺。”

    “傷就傷了,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他出了這個門!”

    見大老爺是真怒了,蕭昂不敢多說,應了聲轉身向外走去,只聽老太君說道:“回來!”

    大老爺和蕭昂都是一怔,蕭昂忙著回來,向老太君施禮說道:“老太君有何吩咐!”

    “不許傷了俊兒,他要走,就要他自己走,但馬車裡的人一個也不許帶走,尤其是二奶奶,聽到沒!”

    老太君聲音不高,但字字珠璣,話音一落,蕭昂不由打了個寒戰,攔著馬車不讓走,二爺肯嗎?這和攔二爺有什麼區別,二爺還不一樣和自己拼命,又不許傷他,那自己這些人還不可勁被二爺揉捻!

    心裡抱怨,但老太君的話,哪敢違背了,忙應了聲,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二門前,蕭俊正被幾個看門的小廝死死地抱住,他帶著夢溪等人一到二門,便被攔了下來,二門早上了鎖,只留了個側門,人能過去,馬車過不去。

    見二爺來了,門上的小廝跪了一排,攔著他死也不讓出去,二爺一怒之下,踢翻了兩個小廝,連鑰匙也沒拿到,讓蕭夏帶著車跟著後面,拔出劍來,直奔大門,准備砍落門鎖,帶眾人離開。

    老太君下了死令,誰放二爺出去就要誰的腦袋,左右是個死,這幫小廝也拼了命,不顧二爺的踢打,幾個人死命的抱住二爺的身子,兩個人用身子護住門閂,不讓二爺砍。

    總是自家的奴才,蕭俊還真狠不下心來要了他們的命,踢了半天,見幾人不要命的纏著他不放,心裡一驚,這些人這麼拼命,一定是接了命令,拖下去,怕是真出不去了,劍交左手,一拳砸暈了死死抱住胳膊的小廝,抽出了一個胳膊,直接點了剩下的小廝的穴道,甩在了一邊,來到門前,喊了聲:“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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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3:35
    第241章 老太君讓步

    二爺來到門前,喝了聲讓開,見倆個人死也不讓,二爺二話不說,直接給點暈了,隨手拎到一邊,幾劍下去,砍斷了門鎖,蕭夏和趕車的小廝趕忙上前幫著把門推開,二爺飛身上馬,一行人緩緩地向大門走去。

    看到了大門,二爺舒了口氣,回頭正要叫車夫快些,只見蕭昂領著三十幾個護衛遠遠地追了上來,幾個起落,來到二爺面前,三十幾人排成一排,擋住了他的去路。

    見馬車停下,蕭昂一一使眼色,早有十幾個侍衛上前圍住了馬車,控制了蕭夏等人。

    見眾人圍住了馬車,蕭昂上前躬身施禮道:“奴才拜見二爺,老太君和大老爺吩咐,要奴才請二爺去壽喜堂回話。”

    “回去轉告奶奶和父親,我心意已決,恕難從命!”

    蕭俊說完,看了眼圍住馬車的侍衛,喝了一聲:“閃開!”

    蕭俊一聲斷喝,嚇得侍衛們一哆嗦,一陣騷動,仍將馬車圍得緊緊的,蕭俊見了,轉頭對蕭昂說道:“你今天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

    “二爺息怒,非是奴才不能從命;老太君吩咐,二爺要離開,奴才不敢攔著,但後面的馬車必須留下,請二爺恕罪!”

    蕭俊一聽這話,心知多說無用,舉劍朝蕭昂刺去,開口說道:“今天你不讓我走,我也要強出去,識時務的,趕緊讓他們閃開,否則刀劍無眼!”

    見二爺舉劍刺來,蕭昂一揮手,十幾個人一哄而上,將他團團圍住,蕭昂邊躲閃邊勸,蕭俊也不答話,舉劍刺去,但見人影飛舞,眾人打在了一起。

    因為老太君有命,不許傷了二爺,就這樣,一面仗著人多,一面仗著不用防守,毫無顧忌,一時之間,到誰也奈何不了誰。

    常言道,好漢難敵四手,餓虎架不住群狼,二爺武功雖高,一是連著折騰了四天,心力交瘁,早已疲憊不堪,二是對方人多勢眾,打了一個多時辰,蕭俊漸漸的感到體力不支,驅散了圍住馬車的侍衛,倚在車邊,持劍和眾人對峙著。

    三十幾個護衛,經二爺一頓折騰,也傷了七七八八了,好在二爺也有所顧忌,沒下殺手。

    見二爺住了手,眾人也都停住喘息起來,他們也真拿這個不要命的主子沒轍,傷又傷不得,抓又抓不住,只暗暗祈禱這個瘟神能夠突然間回心轉意。

    穩住了呼吸,二爺看著馬車上嚇得面如土色的知夏,知冬。侍衛們不敢傷他,他完全可以抱著夢溪強勢離開,但夢溪死前唯一的要求便是放這兩個丫鬟自由,自己帶著夢溪走了,把她們留在蕭府,母親怨恨之下怎能讓她們活著。

    看著緊緊的關著的大門,馬車是絕對出不去了,真的要放棄這兩個丫鬟,任她們在蕭府自生自滅嗎?

    二爺搖搖頭,溪兒泉下有知一定會怪自己的,難道今天真的要…

    “二爺,別打了,我們今天是出不去了,奴婢求二爺跟他們回壽喜堂吧,老太君,大老爺,都疼您疼得緊,只要您認個錯,就不會罰您,您為了二奶奶與家裡鬧翻,二奶奶泉下有知也會不開心的…”

    知夏見二爺已筋疲力盡,再看看緊閉的大門和前面的侍衛,知道今天她們是出不去了,忙出口勸道。

    仿佛沒聽見知夏的話,二爺緊緊地盯著大門打著主意,正僵持不下,只見遠處丫鬟婆子簇擁著兩頂轎子徐徐的走了過來。

    老太君,大老爺來了。

    要說老太君怎麼來了,原來蕭昂奉命來阻擋蕭俊,老太君和大老爺便一直在壽喜堂等消息,眼見過了半個時辰,門上的小廝頻頻來報,二爺在門上拼了命,老太君和大老爺心驚之下終於冷靜下來,也明白了,不以妻禮安葬夢溪,二爺死也不會答應,今天就是強留住了他,也不會善終了,侍衛不敢傷他,不等於他不會自裁,夢溪剛死,他本就在劇痛之下,難免不會走極端,一念至此,老太君也心慌起來。

    不愧是老太君,權衡了一番利弊,和大老爺一商量,既然怎麼招都是一個結果,又何苦再鬧的闔府不安,不如索性順了二爺的意,先把他哄回來,喪事辦了再說,至於家主,二爺肯定是不會做了,左右大老爺還年輕,將來再說吧,或者三爺做,或者二爺以後有了男嗣,讓兒子繼承,由二爺輔佐,想通了這節,心裡也明朗起來,知道二爺死也不會來壽喜堂,擔心他真被侍衛逼急了,做出傻事了,這才急著備轎匆匆趕來。

    眾侍衛見老太君,大老爺下了轎,都長出了一口氣,收起兵器,紛紛上前見禮,沒理眾人,老太君由侍書扶著,來到二爺跟前,見他仍持劍立在那,緊護著馬車,不肯來見禮,不僅長嘆了一口氣:“俊兒真的想拋家棄女,只帶著溪兒離開蕭家嗎?”

    “俊兒心意已決,還求奶奶成全,奶奶和父母的養育之恩,俊兒來生再報。”

    一邊的大老爺聽了這話,臉色便是一沉,剛要斥責,只聽老太君說:“常言道,人死不能復生,溪兒去了,俊兒傷心我知道,但再傷心也得有個節度不是,你看看你,哪還像個男人,我和你父親原本就商量好了,夢溪本是你結發的妻子,既然你一定要用妻禮來葬,我們就成全你,本想著讓蕭昂請你去壽喜堂商量此事,俊兒怎麼還一意孤行,不肯回去?”

    見奶奶同意了以妻禮安葬夢溪,蕭俊身子動了動,卻依然倔強的立在那,大老爺見了,開口說道:“俊兒,你奶奶已經答應你了,難道俊兒還要一意孤行,俊兒可曾想過,俊兒只為溪兒一人,便拋棄父母子女,背上不孝的罵名,傳出去,世人會怎樣唾棄溪兒,難道俊兒真忍心讓溪兒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二爺,奴婢求您聽老太君的話,回去吧,二奶奶泉下有知,也不會讓您這麼做的!”

    知夏見老太君和大老爺都讓步了,也知今天無論如何是出不去了,於是接著大老爺的話勸道。

    聽了大老爺和知夏的話,蕭俊身子一震,他死不足惜,但溪兒因他背負罵名,自己一生難安,正猶豫著,只見一個小廝飛快的向這邊跑來,來到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氣喘吁吁的說道:“回老太君,大老爺…知秋回來了,說是二奶奶…有救了!”

    聽了這話,蕭俊手裡的劍嘡啷一聲掉在地上,不等老太君發話,上前一把耗住傳話的小廝,急問道:“你說什麼,溪兒有救了,真的嗎?”

    “回二爺,是,是知秋說的,藥神贈了她一粒藥。”

    “知秋在哪?”

    “回二爺,在門外候著,奴才急著回來傳信,是否讓她進來?”

    一聽這話,二爺額頭上立時起了青筋,手一松,那小廝被一下聳到了地上,坐在那裡,睜著大眼睛看這二爺。

    “還不快去傳進來!”

    聽了這話,那小廝忙應了聲,一骨碌爬起來,向大門奔去。

    聽說夢溪有救了,一陣心神激蕩,二爺有劇烈的咳嗽起來。

    “俊兒別激動,溪兒有救了是喜事,俊兒咳嗽的這麼厲害,也別在這耗著,一會兒帶著知秋回瀟湘院,先找個大夫看看。”

    聽說夢溪有救了,老太君和大老爺也長舒了一口氣,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不管夢溪是死是活,是休是要,蕭俊都會為了她不做家主,與其鬧的闔府不安,還不如索性認了,至此,老太君也是打心底裡認了這個孫媳婦,現在聽說她有救了,也是松了一口氣,就眼前看,夢溪活著要比死了好,聽到二爺的咳嗽聲,老太君是又疼又恨,忙開口勸道。

    “讓奶奶操心了,俊兒只是涼著了,昨晚已瞧了大夫,沒事兒的,喝幾副藥就好了。”

    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常言道,打不斷的父子情,聽說夢溪有救了,二爺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見奶奶關心,也出聲安慰起來。

    一家人繃得緊緊的神經,由於知秋的到來,總算是得到了緩衝,但知秋真的能救活二奶奶嗎?眾人都在暗暗的擔心,畢竟聽說二奶奶已經死透了,生怕這又是一場空歡喜,二爺一怒之下,不知又會折騰出什麼花樣,包括老太君,老太君在內的眾人,都在心裡暗暗祈禱,二奶奶快點活過來吧,哪怕以後把她當蕭家的祖宗供起來養著,只要別再讓俊兒這麼折騰就好。

    正沉默間,只見大門上的小廝帶著知秋匆匆的來到近前,知秋輕輕一福,給眾人見了禮,不等老太君說話,二爺開口問道:“知秋,藥神真的贈給你藥了?聽說藥神在南方,你怎麼得到的?”

    “回二爺,奴婢家在晉陽,離百草園很近,二爺跪求頤春堂的事兒傳到了晉陽,奴婢感念二奶奶的知遇之恩,便去百草園跪求,百草園的主人被奴婢感動,聽頤春堂的人說二奶奶是中毒,便賜給奴婢一枚解藥,說是藥神以前留在百草園的,只此一枚,奴婢也不知這藥能不能救二奶奶,但嘗試一下總是好的,這才連夜趕回,希望能救二奶奶的命。”

    知秋是夢溪送出府的,怎麼那麼巧會在百草園?

    聽了這話,二爺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心念著夢溪,沒再多想,盡管知秋也說沒把握,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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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3:56
    第242章 蘇醒

    要說知秋怎麼回來了——原來,那天夢溪發現萍兒異常,便懷疑那碗燕窩粥有問題,靈光一閃,臨時想起將計就計、詐死出府的計策,萍兒一走,她便支走了琴兒、婉兒,叫過知夏、知冬緊張的安排了一番。

    驗了粥裡的毒後先用了解藥,同時又服了自己配置的丸藥,這種藥服用後,人看起來和真死去一樣,只要在五日之內再服用一枚解藥,人便可蘇醒,讓知冬火速用鴿子通知知秋她們做好准備,最後才叫琴兒婉兒進來伺候,當著她們的面喝了那碗燕窩粥,才有了二爺一進屋看到的那一幕。

    按說夢溪詐死出府的計策設計的天一無縫,二爺還沒接任家主,她在蕭府的身份不是很高,又沒有子嗣,按大齊風俗,停殯待葬只有一日,即她死後按妻禮殯葬的話,三日小殮,第四日大殮既殯,第五日便會下葬,外面歐陽迪會安排好人手,第五日晚上將她的身體偷回救活,從此便可改名換姓,與蕭府徹底脫離關系。

    可人算不如天算,夢溪唯一算漏了二爺對她的感情,萬萬沒想到二爺會在頤春堂門前耽誤了了四天,急的李度等人直跳腳,李度數次勸阻二爺,要他及時將二奶奶下葬,二爺就是不肯,他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主人躺在馬車裡,束手無策。

    知秋更是恨不能干脆把二爺打昏了,將二奶奶搶回來,奈何門外看熱鬧的人幾乎圍成了一堵牆,讓他們下不了手,正頭痛間,一場暴雨創造了機會,李度和歐陽一商議,臨時組織了人手,趁暴雨剛停,街上還沒行人的時候,出手搶人。

    可惜歐陽低估了蕭家的護院,本以為二爺雖然有些身手,但畢竟連跪了四天,又加上一場暴雨,已是身心疲憊,這邊的人手是他們的兩倍,又是逸待勞,應該手到擒來。

    那曾想因為上次劫持,蕭家已上了心,大老爺見勸不回兒子,便派了四名高手保護,要不是李度見事不好,早派了人在暗中接應,怕是都逃不回來,據歐陽迪說,後來蕭家出動的全是精英。

    搶劫失手,歐陽非常頹喪,回來和李度一商議,就算二爺想通了,回去安葬主人,別說主人是妻,就算是妾,也得三日後才能下葬,那時候主人可真就死透了,最後一狠心,又夜探蕭府,想將夢溪偷出來,無奈,頤春堂的人除了歐陽迪外,都是些才訓練的保鏢,身手一般,臨時找武林朋友也來不及,更不敢大張旗鼓的邀請。

    這些人哪是蕭家護院的對手,最後鬧得傷了三個人,連外院都沒進去,更別說蕭湘院了。

    無奈之下,最後才讓知秋回來,按歐陽迪的意思,先看看蕭家上午有什麼動靜,下午再去蕭府也不晚,但李度心細,他聽說知夏,知冬都被看起來了,擔心知秋回去,萬一在門上被大太太的人攔住了軟禁起來,見不到二爺,耽誤了事兒是小,錯過了救主人的時辰可就悔之晚矣。

    所以一早便讓她回蕭府,萬一她出了意外,下午李度再以頤春堂的名義拜見二爺,知秋這才進了府,在門上遇到老太君、二爺等人。

    坐在床邊,二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夢溪,知秋帶回的藥巳經喂下,快半個時辰了,夢溪竟毫無醒來的跡像,二爺的心越來越沉,難到她之於他注定是鏡花水月嗎?

     不安他看了眼知秋,知秋見了,忙解釋說

    “二爺別急,這藥剛剛喂下,至少得一個時辰才起作用,聽紅珠說二爺昨晚在床前坐了一夜,不如趁二奶奶沒醒,您先去休息會兒,奴婢在這守著,二奶奶醒了,奴婢叫您。”

    一邊的紅珠等人也隨聲附和,只見二爺搖搖頭,衝她們說道

    “這用不了那麼多人,都下去吧,去廚房做些粥來。”

    知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知夏知冬紅珠等都應了聲,走了下去,二爺看了一眼知秋示意她也下去,他想一個人陪著夢溪。

    真要讓二奶奶醒來第一眼看到二爺,沒死也得驚出個三魂兩魄來,見二爺攆她,知秋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遲疑了片刻說道

    “二爺,藥是奴婢帶回來的,不親眼看著二奶奶醒來,奴婢心裡不安。”

    二爺聽了,想想也是,便再沒說話。

    慢慢睜開眼睛,夢溪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一抬眼見知秋立在床邊,呆怔半晌,才想起詐死的事兒,又見到知秋了,終於出府了

    ”二奶奶您醒了!“

    ”溪兒“

    知秋和二爺同時叫了一聲,沒聽到二爺低沉的聲音,見知秋說話,衝她一笑,夢溪微弱的說道

    ”又見到你了,知秋,我終於出來了!“

    見夢溪醒來,二爺的心情那是一句話,從地獄到天堂

    淨不敢相信眼前是真,低沉地叫了一聲,一時心情激蕩,又劇烈的咳漱起來,咳嗽聲掩蓋了夢溪微弱的聲音。

    ”二奶奶,二爺這兩天一直守在您身邊!“

    見二奶奶沒看到二爺,只看著她,嘴裡似乎說著什麼,知秋忙大聲說道,她是真怕二奶奶不知道二爺在跟前,說出什麼隱秘來。

    聽到咳嗽聲,夢溪才發現二爺坐在一邊的,仿佛見鬼般睜大了眼睛,二爺怎麼也在?

    ”溪兒,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好半天二爺才停止了咳漱,伸手緊緊握住夢溪的雙手,喃喃地說著,繞是二爺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眼裡也不覺泛起一層水霧,一時竟說不下去了。

    呆望著二爺,好半晌,才瞥見立在一邊的知秋衝她擠眉眼,夢溪總算反應過來,一定出了意外,但二爺在身邊,不是問的時候,又看向四周,這才發現,原己在二爺的屋裡,正躺在他的床上,臉一熱,驀地紅了起來,想翻身起來,一使勁,才發現渾身無力。

    見夢溪掙扎著要起來,二爺忙按住了她,開口說道

    ”溪兒,你剛醒身子弱,別亂動,想要什麼只管說就好。“

    ”二爺,妾想回東廂房。“

    聽了這話,二爺神情一滯,隨即溫聲說道

    ”溪兒剛醒,先在這用些飯,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正說著,知夏等人聽說二奶奶醒了,都過來伺候,見她們過來,二爺讓出床邊,讓她們伺候夢溪洗漱、用飯,並吩咐人去壽禧堂傳信。看著知秋喂夢溪吃完粥,聽她說話也有力氣了,二爺這才放心,見堅持要回東廂,雖有些不願,但想起老太君還在壽禧堂等著,自己怎麼著也得過去,於是點點頭說了聲也好。

    見二爺點頭,知秋正想上前攙扶,二爺已一把將夢溪抱起,直接將她抱入東廂,安頓好了,這才叮囑她好好休息,自己去了壽禧堂。

    見二爺走了,夢溪要知秋扶她起來,斜倚在床上,背後墊了個靠枕,見知秋三人都在,這才問起為什麼還在府裡,知秋簡單的將二爺跪頤春堂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遺憾的說道

    ”就剩一天了,哥哥擔心再出意外,才打發奴婢早早的趕了回來,要是再晚一會兒,等二爺帶您闖出府去,我們直接找二爺將您救活,您和二爺從此雙宿多好。“

    ”幸虧你去了,否則還不知怎麼收場呢?我們根本闖不出去的,你去的時候,二爺早已筋疲力盡了。“

    聽了知秋的話,知夏接口說道。

    ”雙宿?“

    知秋一向最討厭二爺,怎麼此時竟想把她們送做堆了?沒注意知夏說什麼,夢溪看著知秋重復了一遍。

    見二奶奶疑惑,知秋臉色微紅,不自然地說道

    ”二奶奶,不僅奴婢,連奴婢的哥哥和歐陽公子都被二爺感動,那幾日,又是烈日又是暴雨,是人都受不了,為了給您求藥,二爺就那麼在頤春堂門口跪著,如若不是蕭家容不下您,大家都想將藥直接送給二爺算了。“

    知夏和知冬也在一邊附和著,見知秋住了口,知夏說道

    ”二奶奶不知,二爺和蕭家反目,想帶著您離開,就是因為他們要用妾禮安葬您,二爺不同意。“

    ”反目?妾禮安葬?“

    ”老太君說您的身份有違祖訓,如用妻禮安葬了,牌位進了宗祠,就等於承認了您的身份,二爺就不能做家主了,才逼二爺以妾禮安葬您。“

    ”後來呢?“

    ”後來二爺不同意,大老爺要綁了二爺……最後二爺以死相協,發誓不做家主也要與您生同寢,死同穴。“知夏娓娓的將二爺和蕭家反目的經過說了一邊,最後說道

    ”二奶奶不知,蕭府這些日子就像天塌了一樣,奴才們連睡覺都睜著眼睛,走路都不敢大聲。“

    ”生同寢,死同穴。“

    夢溪喃喃的重復著這幾個字,一時竟痴在了那兒,何其有幸,能得到二爺如此厚重的感情,他又何其不幸,生在這樣的家族,家族中有這樣的祖訓,又遇到一個具有現代靈魂的她,不同的禮教信仰、祖訓的阻隔讓她如何對他敞開心扉

    一顆自由的心如何承載這樣一份厚重卻又被禁錮了的愛

    注定,她今生要負了他的情。

    夢溪第一次,對蕭家的祖訓、對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對男人三妻四妾的制度產生一股強烈的恨意,很想親手砸爛這些,可惜她不是蕭家的老祖宗,更不是聖人。

    ”二奶奶,您怎麼了?“

    知秋見二奶奶神色黯然,擔心的問道?聽了知秋的問話,夢溪才回過神來,收起寥落的心情,隨口問道

    ”對了,你們和二爺說了嗎,藥不是大姨娘下的?大姨娘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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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憂心仲仲

    見二奶奶問起,知夏回道:

    ”奴婢還沒來的及說,二爺像是已經知道了。“

    ”二爺知道了?“

    ”那天您中毒的事兒一傳開,老太君她們就都來了,大太太一聽說燕窩粥是大姨娘送的,便吩咐人將大姨娘和她的貼身丫鬟都看起來了……“

    知夏把那天的事情和夢溪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二奶奶,您不知,大太太一聽二爺將張姨娘看起來,臉立時變得煞白,奴婢猜想,這事她絕脫不了干系。“
    知秋聽了,牙齒切咬地說道

    ”讓二爺將她們都叫過來,一審就知道了。“

    ”還審什麼,張姨娘早自殺了。“

    ”自殺了?“夢溪聽了不覺一怔,吃驚地問道,見知夏點頭,隨口說道

    ”萍兒還小,事情又沒定論,張姨娘應該明白,我不是蕭家的骨,害死了我,即使二爺要處死她,老太君也會看在萍兒的份上,饒她一命,免得萍兒長大了恨老太君和二爺,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聽了這話,知夏把這些日子府裡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奴婢雖然被看起來了,但這麼大的事兒,早傳的沸沸揚揚了,聽竹園的人說,張姨娘不是自殺,是被人害的,但老太君和大老爺都沒心思管,全是大太太一手經辦的,早就定論了,後來大太太也聽到了竹園裡傳出的風言風語,索性將竹園的奴才全賣了,現在,滿府裡沒人敢傳這事兒了,只瞞著二爺呢。“

    聽了這些,夢溪不覺神色黯然,心裡一陣難過,為了出府,殃及了這麼多無辜,是她始料不及的,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真的不能再折騰下去了,她錯了,早該和二爺攤牌的,沉默了良久,夢溪抬頭問道

    ”知春還好吧,頤春堂的生意怎麼樣了?“

    見二奶奶問起,知秋神色一暗,沮喪的說道

    ”知春很好,這次哭著喊著要和奴婢一起回來,被歐陽公子攔住了,怕我們兩個一起回來,被蕭府懷疑,頤春堂需您配制的藥大部分都沒貨了。“

    聽了這話,夢溪沉思起來,知秋想起太子,於是又把太子去頤春堂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奴婢猜想,太子當時一定懷疑馬車裡的您就是藥神了,否則也不會在那陪了四天,最後臨走時還說,太後病重,燕王有提早發難之勢,他和燕王之間一觸即發,要哥哥轉告您,不要和蕭家鬧的太僵。“

    ”你也知道,太子早懷疑我是女兒身了,上次又在頤春堂打了個照面,前陣子李瓚頻頻邀請二爺和我,我猜就是太子指使的,想印證我的身份,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我,鬧的二爺似乎都對李瓚的邀請產生了質疑。“

    夢溪說到這,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

    ”朝堂上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但是頤春堂不能總這樣下去,我們和二爺攤牌吧。“

    ”二奶奶的意思是將您是頤春堂主人的身份和蕭家公開?“

    聽了這話,知夏不可置信的問了一聲。知冬一聽,臉急得通紅,急不可耐的說道

    ”二奶奶千萬不可,大老爺和二爺都去跪過您,您一旦公開了身份,讓二爺和大老爺如何自處,怕是、怕是。“

    知冬說著,見二奶奶盯著自己,後面的話不覺咽了下去,過了一會兒,見眾人不語,又小聲的說道

    ”奴婢的意思是二爺對您情深意重,為您不做家主,為您和父母反目,奴婢真的不想您再傷害二爺了。“

    聽了知冬的話,夢溪心裡不覺隱隱的疼起來,二爺待她如此,她何嘗想傷害他,開藥堂的事兒,以前是不敢說,現在是不能說,但是這藥堂不是你不說,它就會消於無形,就能一直瞞下去,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二爺遲早會發現藥堂的事兒,到那時,還是一樣的結果,一樣的傷情。

    與其那樣,不如趁自己沒放下感情的時候,索性說出來,和二爺做個徹底的了斷,也免得二爺再繼續為她忤逆父母,背上不孝的罵名。

    太子對她情深義重,但總不能只為了太子的儲位,就把這事兒一直隱瞞下去,到最後不可收拾,而且她也相信,二爺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相信他不會因為個人的恩怨而誤了大事,老太君是個蕭府利益至上的人,相信她也會審時度勢,選擇對蕭家最有利的方式和頤春堂相處。

    前些日子一直隱瞞頤春堂的事兒,是怕蕭府的糾纏,她只想和蕭府干干淨淨的劃清界限,一個人逍遙江湖,但現在,她心中竟隱隱的期盼她和二爺成為路人之後,二爺能知道她的去處,當他的愛已成往事,埋沒在記憶深處時,他會偶爾想起她去看看她,白首的時候,兩個人能成為一對知己朋友,一起看看夕陽。

    想到這,夢溪自言自語的說道

    ”紙裡包不住火,這事兒二爺早晚得知道,晚斷不如早斷。“

    知夏知冬聽了,也知道這是事實,無精打采的低下了頭。知秋聽了,微一怔神,突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

    ”奴婢求二奶奶千萬別這麼做。“

    見知秋如此,夢溪怔了一下,伸手想將她拽起,才發現渾身沒力氣,衝知秋說道

    ”知秋這是怎麼了,你先起來坐著說話。“

    聽了二奶奶的話,知夏早已將知秋扶起,又重新坐在了床邊的繡墩上。知秋才開口說道

    ”折騰了這麼久,二奶奶也沒能走去蕭府,原本依奴婢的意思,也和二奶奶一樣,不如干脆和蕭家挑明您的身份,即使蕭家不給寫休書,我們也強硬的出府,以頤春堂之勢,蕭家也奈何不了我們,只不過會沒完沒了得糾纏罷了,我們認了。“

    ”是啊,和蕭府鬧到這種程度,已經沒退路了,再耗下去,頤春堂遲晚會被拖垮的,糾纏就糾纏吧,這個府我總要出去的。“

    ”二奶奶說的也是,不過奴婢臨回來之前,哥哥和歐陽公子分析了目前的形勢,覺得現在不是您公開身份的好時機,怕您醒來擔心頤春堂的生意,會破釜沉舟和蕭家攤牌,特意叮囑奴婢勸著您些,好歹過了這些日子再說。“

    ”他們怎麼說?“

    ”按說,太子是何等身份,您也就罷了,太子是不屑於和哥哥談論朝堂大事的,所以那日太子的話,讓哥哥和歐陽公子都感到奇怪,他們猜想太子因為懷疑您就是藥神,所以才反復強調太後病重,要您千萬別和蕭家鬧翻,想就是不希望您現在自揭身份。“

    聽了這話,夢溪不由得想起她曾經贈給太子紅心蕉做的香料,身子一震,隨口問道

    ”太後病重?難道太子擔燕王會抓我進宮給太後瞧病?“

    ”給太後瞧病,還用抓,一道懿旨就夠了,怕的是燕王擔心太後命不久矣,提前發難,首先會鏟除蕭家和頤春堂,斬斷太子的羽翼,不說蕭家,單說我們,只要燕王抓到您,頤春堂就等於握在了他手裡,你在暗處,燕王想抓您也難,您一旦公開了身份,把自己放到了明處,燕王便有了目標,您也知道,頤春堂除了歐陽公子外,都是些普通的保鏢,護送些貨物還行,怎能敵過燕王身邊的如雲高手,就算太子加派人手保護您,我們整日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活在恐懼之中。“

    聽了知秋的一番話,夢溪萬分沮喪,苦思良久,抬頭說道

    ”他們說的也對,只是我能等,頤春堂的生意不能等啊!“

    ”哥哥和歐陽公子要奴婢勸您,千萬別急,太後年事已高,現在又身染重病,怕是不久人世,一旦太後駕崩,謹帝少了牽制,太子就有機會扳倒燕王,到時我們就不怕了,歐陽還說,那時求太子認您做個義妹,興許大太太畏懼您的身份,就接受了您,說不定您和二爺真會有個好結果呢。“

    聽了這話,夢溪搖搖頭一言不發,知秋見了,接著說道

    ”二奶奶,歐陽公子說太子早就懷疑您的身份,卻不來蕭府求證,大概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哥哥還說,頤春堂這麼多分店,就是沒有你配的那些藥,只百草園配的藥也不會虧,只是少賺些銀子罷了,等太子登基了,我們也就苦盡甘來了,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二樓的藥斷貨了,我們正好用來當借口。“

    知夏聽了,不解的問

    ”當借口,什麼借口?“

    ”哥哥和歐陽公子都擔心一旦太醫對太後的病也束手無策時,萬歲會給頤春堂下聖旨,宣您進宮瞧病,二奶奶不去便是抗旨不尊,一旦去了,怕是有去無回,燕王伙同太後直接把您軟禁了,用您威脅頤春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您只有稱病,才能躲過這一劫,現在頤春堂的伙計都開始對外宣揚,頤春堂斷貨是因為藥神在南方病了,臥床不起,無法配藥。“

    知秋說完,見二奶奶神色黯然的倚在床上,一語不發,知秋也閉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這道理夢溪何嘗不知,錢財是身外之物,藥堂的生意她不是特別擔心,說不出口的是,她擔心和蕭俊這麼耗下去,真正出府的那天,兩個人都一樣的傷情。

    沉默了良久,夢溪聲音仿佛從空洞的遠處傳來,淡淡的,充滿了無奈

    ”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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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崔姨媽的心事

    夢溪詐死出府雖然沒有成,卻也把個蕭府折騰得底朝上,最後在蕭俊的堅持下,老太君和大老爺徹底滅了心,打心眼裡認了夢溪這個庶女出身的媳婦,蕭府總算又平靜下來。

    甚至連大太太都打消了再度害死夢溪的念頭,她終於明白了,即使夢溪死了,依然會陰魂不散的纏著蕭俊,會攛掇著他與父母反目,她一樣沒了兒子。

    自上次拌嘴,大老爺就再沒進過她的屋。這些日子無論她怎麼曲意迎合,大老爺對她始終是冷冷的,讓她恍然間覺得,自己失寵了,如果再失去兒子,那她在蕭府還有什麼依靠,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大太太仿佛老了十幾歲。

    從吐血到現在十多天了,她一直臥病在床,眼見著老太君的壽辰就快到了,硬是一點精神也打不起來,夢溪作為兒媳婦,按說這個時候應該伺候在病床前,替婆婆分憂,但她自覺身份尷尬,老太君又沒吩咐,索性事事不管,老太君哪敢讓夢溪張羅這些,生怕一言不和,把個大太太再氣個好歹,於是也就由著夢溪清閑,自己親自操起心來。

    這一日,寶珠伺候大太太用完藥,見她又要躺下,忙在一邊勸道

    ”大太太,您剛用了藥,不好就躺下,看您氣色好多了,可巧今個兒外面沒風日頭也好,奴婢扶您出去曬曬。“

    大太太聽了,瞄了眼外面搖搖頭,寶珠見了,又勸道

    ”您都躺了十多天了,昨個兒大夫還說,您不能總這麼躺著,適當的去曬曬日頭,會好的快些,就因為您病著,姑娘們連乞巧節都沒過好,眼見再一個月就是老太君壽辰了,一大堆事兒等著您,您總的快點好起來才是。“

    ”養這麼個逆子,我還有什麼指望,這半輩子的心算是白操了,以後這心誰愛操誰操,我也落個清閑。“

    ”二爺也是年輕,不懂事,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

    寶珠正勸著,紫月進來回道

    ”回大太太,崔姨螞聽說您病了,看您來了。“

    大太太聽了,眼前一亮,忙說了聲

    ”快請。“

    大太太邊說邊掙扎著坐直了身子,寶珠忙上前扶住,又在大太太背後加了一個靠枕。

    不一會兒,紫月引著崔姨媽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見大太太一臉的蒼白憔悴,崔姨媽唬了一跳,沒等大太太開口,邊往裡走邊說

    ”幾個月不見,妹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聽了姐姐的話,大太太眼圈一紅,開口說道

    ”姐姐怎麼過來了,快坐,紫月,看茶。“

    ”嗨,還不是聽說了府上的事兒,擔心你和秀兒,這才急巴巴的來了,俊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多孝順懂事個孩子,怎麼說變就變了!“

    崔姨媽邊說邊坐了下來,聽姐姐提到兒子,大太太不由得哽咽起來,唬的崔姨媽忙又勸慰了一番,姊妹兩又寒暄了幾句,大太太這才把蕭府最近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總之是家門不幸,娶妻不賢,自己的兒子本來很好,都是這個狐狸精媳婦給帶壞了,少不得把個夢溪從裡到外地的罵了一遍,過過嘴癮。

    聊到最後,大太太才想起秀兒來,看著姐姐,也是一臉的歉意,嘆了口氣說道

    ”姐姐您也看到了,攤上這麼個媳婦只怪我命苦,眼前休是休不了了,都說兒大不由娘,一點不假,俊兒的主別說是我,就是大老爺、老太君也做不了,眼見秀兒也大了,千萬別耽誤了她的婚事,我這兩天神情恍惚的,也沒心思勸她,姐姐幫我勸勸吧,是我們俊兒對不起她,教她快些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這輩子是沒這個福分,能娶秀兒這樣的好媳婦了。“

    大太太說著,忍不住又拿起帕子拭起了眼睛,寶珠和紫月忙在一邊低聲的勸著。

    聽了妹妹的話,崔姨媽長嘆一聲道

    ”秀兒真要聽勸,哪會有今天,妹妹你不是不知,秀兒死心眼,那年都訂了親又退了,尋死覓活地說寧願做妾,也要跟著俊兒,像我們這樣的門第,別說做妾,就是做妻我都擔心委屈了秀兒,只是秀兒任性又不聽勸,拗不過她,我本想著嫁到這門裡來,即使做了妾,有妹妹在,也委屈不了她,這才由著她了,想不到……“

    崔姨媽說到這,便哽住了,一邊的丫鬟忙遞上了茶水,崔姨媽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又拭了拭眼睛,才接著說道

    ”這兩年,媒人都快踩破了門檻,我和你姐夫也沒少勸她,讓她別傻等了,找個好人嫁了吧,可秀兒要死要活的,怎麼也不肯,眼見著耗到17了,成了老姑娘,我只是擔心勸她回府嫁人,她也未必肯。“

    ”姐姐說的也是,都是俊兒做的孽,怎麼就被個狐狸精迷成那樣,秀兒是我看著長大的,知書達理,溫柔嫻淑,當真跟了俊兒,一定是個好內助,我也是一百個滿意,一百個放心,讓她做妾,別說姐姐,就是我也覺得委屈了她,姐姐不如叫過秀兒問問,如果秀兒堅持不肯嫁人,我就和老太君說說,讓俊兒收了她做妾,只是這樣委屈了她,不過姐姐放心,有我活著絕不會虧待秀兒半分。“聽了妹妹的話,崔姨媽點點頭說道

    ”看來,只能這樣了,秀兒自己選的路,就是委屈了也怪不得別人,嗨,統這一個女兒,都是我打小給慣壞了。“

    聽了姐姐的話,大太太暗自松了口氣,剛想派人去傳秀兒姑娘,又想起一事兒,揮手打發了屋裡的奴才們,對姐姐說道

    ”姐姐也知道,二奶奶的身份有違祖訓,俊兒的家主是怎麼也做不成了。俊兒娶妻納妾這麼多年,一直還沒個男嗣,老太君前個兒來也和我說了,實在不行,家主之位就讓俊兒的兒子接任,繞過俊兒這一代,我這兩天也尋思著,秀兒果真過了門,將來生下女兒也就罷了。如果是個兒子,我就說服老太君、大老爺讓他接了家主之位,俊兒輔佐便是,這樣家主之位還算是俊兒的,只是這事兒宜早不宜遲,別讓二奶奶在她之前生了兒子,又生出變故才是。“

    聽了大太太的話,崔姨媽眼前一亮,本來剛剛還在為女兒委身做妾不痛快的她,一時心情又舒暢起來,盡管秀兒是妾,但她的兒子真做了家主,這蕭府一樣是秀兒的

    也不妄她和老爺費盡心面把秀兒送進蕭府的苦心。想到這說道

    ”有勞妹妹費心了,等秀兒過了門,我會提點她的。“

    大太太聽了,點點頭,又衝門口喊道

    ”來人。“

    紫月推門進來,向大太太福了福,說道

    ”大太太有事。“

    ”去請秀姑娘過來,就說崔姨媽來看她了!“

    紫月應了聲轉身走了出去。

    夢溪的詐死,不僅蕭俊坐了一把雲霄車,秀兒也一樣,短短的幾天內便經歷了從大喜到大悲,表嫂中毒那天晚上,她興奮無比,姨媽總算實現了承諾,害死了表嫂,恍然間已經看到了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天,表哥去跪頤春堂讓她異常的失落,但很快便被無邊的幸福湮沒,她相信她的柔情一定能彌合表哥的傷痛,讓表哥很快忘了表嫂,和她從頭開始。

    表哥與蕭家反目,徹底粉碎了秀兒的夢,她終於知道了,二奶奶的名分對她已是水中月,鏡中花,這一生只能企盼了,表哥要帶表嫂出府的那一刻,讓她肝腸痛斷,生不如死,她甚至連砸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表嫂死而復生的消息傳來時,她的心已經麻木了。

    看著日漸憔悴的小姐,十幾天了,小姐就那麼躺著,勸的厲害了,就起來吃一口飯,剩下的時間就那麼不言不語的發呆,冰心也知道,小姐是不相信二爺變了心。

    大太太也是,平日裡把小姐捧的什麼似的,這個時候,竟連派個人問候都沒有。滿蕭府人都知道,小姐就這麼一年一年等著表哥,眼見過了適婚年齡,到現在,竟然說休不了二奶奶,生生地把小姐涼在這,甚至連老太君也沒個准話過來,早就傳信回了御史府,怎麼夫人還不來,再這麼耗下去,真的會要了小姐的命。

    想到這,冰心看了眼玉心,氣憤說道

    ”不行,不能讓蕭府這麼賴著,總得給個說才是,你在這看著,我去找大太太。“

    ”大太太也才吐了血,聽寶珠說,也是病怏的,怕是也沒那個心思管小姐的事兒。

    “如果不是她左一次右一次的承諾,小姐也不會這樣一直傻等下去,鬧到現在卻又黑不提白不提的,小姐好好的名聲就這樣被生生的毀了。”

    正說著,只見紫月敲門進來,說是崔姨媽來了,要表姑娘過去。

    一聽夫人過來了,冰心和玉心立時興奮起來,忙上前去叫昏睡中的小姐…

    虛弱的扶著冰心來到東偏房,秀兒一進門,看到母親正坐在那兒和姨媽聊天,輕輕地叫了一聲

    “母親來了。”

    秀兒說完,忍不住淚如雨下,恍然間受了天大的委屈,崔姨媽見了,一把將女兒擁入懷裡,眼裡也簌簌地落了下來,哽咽的說道

    “幾天的時間,秀兒就瘦成這樣了。”

    “母親。”

    大太太見這母女倆如此,不覺臉色陣陣發熱,這些日子,她確實冷落了秀兒,忙在一邊訕訕地勸著,崔姨媽母女倆又哭了一回,在大太太的勸說下,總算安定下來,寶珠已重新上了茶。

    又給秀姑娘看了坐,崔姨媽這才對女兒說道

    “秀兒的心思我也懂,不是我狠心,只是你表哥早已娶妻納妾了,娶不了你,秀兒就聽我的話,跟我回去吧,我和你父親會給你找一門好婆家。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母親!秀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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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4:48
  第245章 秀兒同意作妾了

    聽母親要她放棄表哥,秀兒頓覺一陣鑽心的疼痛,拼命地搖著頭,不!她不,她這一生非表哥不嫁,盡管表哥負了她,但她仍恨不起來,她只恨表嫂勾引了表哥。

    見女兒如此,崔姨媽無奈的搖搖頭,抬頭看向妹妹,大太太見了,又在一邊勸了半天,見秀兒始終搖頭,就是不說話,大太太和崔姨媽對望了一眼,最後終於提出要秀兒作妾的想法,見秀兒不語,大太太說道:“我也知道這樣委屈了秀兒,不過秀兒放心,妾只是個名份,有我在,不會讓誰欺負了你去,男人都不長性,過兩年俊兒對二奶奶的感情淡了,就會發現秀兒的好處。”

    聽了姨媽的話,秀兒暗淡的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姨媽說的對,兩年前表哥對自己可是情比金堅,那時表哥對表嫂是非常冷的,只因一次次的休不了表嫂,才一個人黯然南下,硬是把自己、把這段情給忘了。

    表哥的移情不怨他,只是形勢所迫,相信自己進了門,一定會讓表哥回心轉意的,至少,表哥會被自己寧願委身作妾的真情感動。

    等表哥對表嫂的情淡了,再想法除了表嫂也一樣,畢竟表嫂的出身低賤,現在表哥對她情濃,連老太君、大老爺拿她都沒辦法,等表哥稀罕夠了,想蕭府上至老太君下至姨媽,沒有不希望表嫂死的!

    見女兒低頭不語,崔姨媽又接著說道:“秀兒,我也知道,以我們這樣的門第別說作妾,就是將你嫁出去做妻我都擔心婆家會委屈你,這也是你要死要活的想嫁表哥,我和你姨媽才商量著和老太君說說,讓俊兒納你作妾,秀兒實在感到委屈,就跟我回府吧,我和你父親一定會給你找一門好女婿,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這事兒全憑母親和姨媽做主便是。”

    大太太聽了這話,終於松了口氣,點頭說道:“好,好,過兩天我身子好一點,就和老太君提這事兒。”

    ……

    夢溪原本只是假死,養幾天就復原了,倒是蕭俊病了一段時間,只因他之前的劍傷本就沒好利索,又被暴雨淋過,再加上夢溪詐死那幾天,他可說是心力交瘁,夢溪一蘇醒,他便徹底的倒下了,在夢溪的精心護理下,本想多養些日子,不想南方發生了重大的洪災。

    官道上飛奔的快馬來回傳遞著南北方的消息,蕭俊再沒時間養病了,每日府裡府外的又忙碌起來,常常和老大爺密談到深夜,有時甚至連著幾天不回來,蕭韻這次也沒有機會出去闖蕩,被二哥逼著跟在身邊學做生意。

    這一日,忙完了手裡的事兒,蕭俊起身來到窗前,夢溪好久沒來書房了,這些日子他沒時間去東廂,不知她又整日窩在東廂裡忙些什麼?

    幾日不見,真有些想她了,理了理衣服,蕭俊推門走出書房,來到東廂門前,只見知夏和知冬正立在門口,一見二爺過來,忙上前見禮道:“二爺過來了,請稍候,奴婢這就去回了二奶奶出來迎接。”

    揮揮手示意不用了,不等知夏再說,蕭俊已邁步進了東廂,他想給夢溪來個措手不及,那樣他偶爾能看到驚慌失措的夢溪,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知夏知冬也隨在蕭俊身後進了屋,一進東廂,知冬便急急的從後門向後院奔去。

    進了北屋,見屋裡空無一人,蕭俊一怔,護衛們沒說溪兒今天去哪。

    此時知夏已端過茶水,輕輕地放在案上,開口說道:“二爺,您坐,先請用茶。”

    見知夏竟沒主動說夢溪去了哪裡,蕭俊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來,打開蓋,吹了吹,開口問道:“二奶奶去哪了?”

    “回二爺,二奶奶和知秋正在後院,知冬已去傳了,請二爺稍後,二奶奶馬上就回來了。”

    在後院?

    看看外面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蕭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向外走去。

    知夏以為二爺要走,忙說了句:“二爺,慢走。”

    哪知話音剛落,卻發現二爺向後門走去,可把知夏嚇壞了,忙出口叫住:“二爺,請留步,門在那邊,您這是要去哪?”

    自大婚後,這東廂後院,除了去南方的那夜,二爺還真沒正兒八經來過,正好看看夢溪在做什麼,想像著和夢溪一起在園中散步的情形,蕭俊不覺生出一股柔情,原本只想去後院隨便逛逛。

    聽了知夏的話,瞥見她一臉緊張,便勾起了好奇心,這溪兒在後院做什麼?

    “二奶奶不是在後院嗎?我過去看看。”

    “二爺,後院太大,您過去了,一旦和二奶奶走差了路,倒耽擱了,知冬已經去傳二奶奶了,請二爺在屋內稍候片刻,一會兒二奶奶就回來了。”

    聽了知夏略帶緊張的聲音,蕭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推門進了後院。知夏見阻止不了,只得緊張地隨在後面。

    一到後院,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不覺開口說道:“溪兒的後院怎麼有這麼濃的藥味?”

    “二爺不知,二奶奶素來喜歡料理藥膳,所以這後院二奶奶除了栽種花草外,還種了一些藥材,方便日常用度。”

    “想做藥膳還用……”

    蕭俊本想說做藥膳府裡有的是藥材,還用自己種了,猛想起以前蕭安克扣夢溪月例的事,不覺心中一陣抽痛,想是夢溪不願張嘴索要,才自己種了,這兩年,她受苦了,這樣想著,便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抬腿順著正前方一條青石小路,向前走去。

    正走著,只見夢溪扶著知秋,和知冬主僕三人迎面走來,遠遠地瞧見二爺進了後院,不覺微微一怔。

    原來這些日子,二爺忙起來了,夢溪就閑了下來,想著眼下一時半時也出不了蕭府,和知秋一商量,現在出入府都不方便,想像以前一樣大量的配藥帶出去,是不可能了,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配些冷香丸之類的價高量少的好藥,暫時存著,有機會送出府去,好有個應急用,於是夢溪趁二爺不在府裡,又雇人重新修整後院藥房,這兩天便在後院配起了藥。

    連著配了三兩天的藥,今個兒一早,夢溪看見丫鬟們像往年一樣,又摘了不少鮮花,一時心血來潮,便調配起了香水,正忙著,知冬匆匆趕來,說二爺過來了,在東廂候著,夢溪知秋聽了都大吃一驚,忙放下手裡的活,和知冬一起匆匆地往回走。

    夢溪之所以這麼急,就是擔心蕭俊等急了,跑後院來找她,哪知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塞牙,怕什麼來什麼,主僕三人正走著,遠遠地便看見蕭俊果真來後院了,知夏一臉緊張跟在後面,見了他們,便在蕭俊後和幾人打起了手勢。

    見蕭俊過來了,夢溪忙緊走幾步迎了上去,擋在了他面前,輕輕一福,開口說道:“二爺安,二爺有什麼事情,吩咐人傳了妾過去便可,怎麼親自過來了。”

    “南方的事兒剛有了些頭緒,今個兒正好有空,一時高興,過來看看,想不到溪兒竟種了這麼多草藥,溪兒後院的花的種類都很奇特,有些我竟也沒見過。”

    不帶總這麼心血來潮搞突擊的,早晚被嚇出心髒病!聽蕭俊只是高興過來看看,夢溪不覺暗自抱怨了一番,眼見他沒回屋的打算,忙又勸道:“外面風大,日頭又毒,妾也游了一上午早就累了,二爺有事不如回房一敘。”

    蕭俊哪舍得錯過和夢溪一起游園的機會,見她說累了,開口說道:“我記得這花園裡以前有些石凳石桌來著,不知還在不在,溪兒累了,我們不如一邊賞花一邊一路向裡走,找到那些石凳,讓丫鬟們送些茶點來,這院裡風和日麗的,在院裡休息更好,好久沒來這後院了,看著這滿園的花草樹木,心情大好。”

    見蕭俊堅持,夢溪無奈,只好吩咐知冬先回東廂,她領著知秋知夏硬著頭皮隨蕭俊向花園深處走去,哪有心思賞花,腦子在飛速地轉著,思量著怎麼能把蕭俊弄回屋裡。

    讓他在這花園裡亂轉,保不准就誤打誤撞地找到她的藥房,出來的急,她藥房的門可沒鎖呢,知秋等人都在這,想分出人去毀屍滅跡都來不及。

    提心吊膽地跟在蕭俊身邊,只見他越走越深,越走越快,而且每逢岔路略一停頓便會選一條路繼續走下去,而蕭俊選的那條路卻是直指她的小藥房。

    這讓夢溪心驚膽顫,難道蕭俊已知道了她的藥房?怎麼找的這麼准,是她身邊有人背叛了她?可後院藥房只有她和四個大丫鬟知道,二爺派的護衛都進不了東廂的門,更別說後院了,這是二爺答應她的,甚至上次收的琴兒和婉兒,都沒進過這後院。

    會是誰和蕭俊說的?

    眼睛瞥向知秋知夏,卻見二人更是一臉惶恐,正急急的和她打眼色,示意她想辦法阻止蕭俊繼續走下去。

    看到這,夢溪搖搖頭,這幾人是她一手帶起來的,不可能背叛她,那會是誰呢?

    眼見著蕭俊的腳步越來越快,而且方向竟是直指藥房,夢溪再沒心思猜是誰出賣了她,這事兒可以緩緩再查,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蕭俊繼續前進,想到這急急的喊了聲:“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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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美人計

    “溪兒,怎麼了?”

    聽夢溪叫他,蕭俊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卻見夢溪在離他不遠處站住了,正喘著粗氣,心下一驚,自己剛才光顧走路了,竟忘了溪兒一向體弱,跟不上自己,心下暗暗自責,停在哪裡等著夢溪。

    見蕭俊停下來等她,夢溪長出了一口氣,後面還有一個岔路就是一片竹林,那竹林後面便是藥房,她一定要在那個岔路口將二爺引到別處去,這時再顧不得其他,緩緩地攆上蕭俊,沒像往常一樣跟在後面,直接來到他身邊,故意放慢腳步,竟和他並排走了起來。

    想是她剛剛跟得實在辛苦,蕭俊見夢溪竟難得和他並排走起來,頓時心花怒放,狀似無意地放慢了腳步,讓夢溪能夠跟得上他又不覺得累,竟真的和夢溪欣賞起路兩邊的花草來,不再急急地趕路,兩人延著小路慢悠悠的向前走著,夢溪一路給他指點著各種花草的名字,講解著他們的用處,蕭俊也暗暗驚嘆夢溪的學識,想起南屋裡失蹤的那一屋子的書,欽佩之余,竟越發疑惑起來,她一定有什麼秘密瞞著他。

    不知不覺夢溪和蕭俊來到了最後一個岔路口,蕭俊又停頓了一下,夢溪卻沒停,狀似不經意地選了一條小路走下去。跟在後面的知秋、知夏都松口氣。

    “溪兒,過來,我們走這條路。”

    “二爺,那條路後面什麼也沒有,這條路過去便是一個小池塘,塘邊的有個亭子,裡面有石桌石凳,二爺可以在亭中邊休息邊欣賞池塘中的蓮蓬、蓮花。”

    “溪兒,亭子我們改天再去,我聞到你這後院中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奇香,一直飄來飄去,竟蓋過了百花的香氣和濃烈的藥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我竟是第一次聞到,溪兒過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什麼樣的奇花異草能發出這麼濃的香氣,連藥香都遮住了,我竟沒見過?”

    聽了這話,夢溪三個人頓時傻在了那,那香氣便是夢溪剛配的香水,蕭俊來得突然,夢溪怕他等急了來後院,竟忘了遮蓋一下,連門都沒鎖就急匆匆地出來了。

    蕭俊原只是隨便過來看看夢溪在做什麼,心血來潮想和她一起游園,沒曾想到是深處,便被那香水濃烈的味道吸引了直奔這來,夢溪此時恨不能找塊豆腐自己撞死算了,怎麼能這麼大意,明知蕭俊素來喜歡奇香,那鼻子比狗還靈,天生能分辯各種香味,而且是過鼻不忘,聽說蕭俊每每見到奇香,就像那貓見到魚一樣撲上去,能搶到手最好,搶不到手也得想辦法據為已有才是。

    掃了眼知夏知秋,見她們也是六神無主,正急巴巴地望著她,強穩了穩心神,若無其事地隨蕭俊從那條小路走去,不—會兒便來到了一片竹林。

    “溪兒好手藝,竟能將南方的竹子養的這麼好,我在正房後面的花園中也試著養過,但最後都枯萎了,花匠後來竟說北方養不了這種植物,看到溪兒的這片竹園,才知道原是那花匠手藝太低,養不活,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蕭俊看到這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心下驚喜,不覺誇贊起來。

    汗,換是你們蕭家有錢,才供得起這竹林,她只不過是提供了方法而已。

    夢溪聽了蕭俊的誇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也是想到只有竹林才能遮住後面的藥房,當初便在這移植了大量的竹子,沒想到兩年的時間,竟成了林,長得這麼好,能讓冰山一樣的蕭俊羨慕不已。有了這片竹林,這會兒他的蕭湘院倒是真的名副其實了,可惜姓蕭不姓賈。

    見蕭俊沒有因竹林的濃郁挺拔而駐足,依然延著小路向竹林深處走去。夢溪拍拍腦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有的沒的,看著二爺的腳下,再有幾步可就要穿過這竹林了。

    “二爺,那邊有幾個石凳,我們不如過去休息一會。”

    夢溪指著身後竹林外的幾個石凳說道。

    “再有幾步就過了竹林,溪兒我們過去看看後面是什麼,再找個地方休息不遲。”

    聽夢溪說要休息想也沒想地指著前面說道忽見夢溪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不覺轉頭望去。

    只見此時的夢溪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汗珠,想她是真累了,不覺心疼起來,回頭看看,覺得後面的路要比前面的路長,還是穿過前面找個地方要快些。伸手扶住了她,看著腳下的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嘴裡說道

    “溪兒,再有幾步就過了竹林,我先扶著你走,我們出去再找地方休息一會兒。”

    “也好。”

    夢溪無奈地應了聲,扶著蕭俊的胳膊緩緩地又向前挪了一步,只見她左腳剛剛落地,左膝猛地一酸,屈了一下,長長的羅裙一下子拖到了地上,正被後面跟著落下的右腳踩了個正著,一個趄,向前倒去,被蕭俊一把地扶住,夢溪就勢撲到他懷裡。

    蕭俊忙伸出雙手摟住了她。

    低頭看著懷裡的嬌妻,竟沒像往常那樣,一碰到他就地閃開,此時正緊緊地抱著他,臉緊貼在他的懷中,溪兒今天怎麼了?這麼反常?

    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沁出的汗珠,眼睛向腳下望去,感覺她好似腳下無力,此時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在自己身上,猛然想起她曾被母親罰跪,膝蓋受過傷,他這些日子被罰了幾次跪,也當真領教了罰跪之苦,幸虧有溪兒送的藥方敷腿,是不是溪沒得到藥方之前已經落下病根了,此時走了這麼長時間,舊傷復發了,想到她平日的剛強,今日競三番兩次的要休息,一定是她舊傷早已復發,卻不肯對自己言明,正強自忍著,現在實在忍受不了了,才流露出些許的軟弱,想到這,蕭俊不覺感到一陣心痛,雙手猛地抱緊夢溪

    “溪兒……”

    “二爺,妾兩膝酸軟,足下實在無力,那個,那個,妾想,想回房休息一會。”

    夢溪將頭埋在二爺的懷中,嬌怯怯地說著,紅暈慢慢地自頸項爬上了兩腮,漸漸地遮蓋住了原來的蒼白,此時的她,小心肝在撲通撲通地跳啊跳,好怕精明的蕭俊識破她的美人計,一把將她推開,去查看那竹林後面的東西,那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夢溪的軟語溫言,蕭俊一時呆住了,渾身顫栗,溪兒從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她說什麼?她說她足下無
力,她說她想回房休息,這是不是她對他的邀請,要他抱她回去,蕭俊一時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低頭看向懷中的嬌妻,只見她滿臉的紅暈,緊緊相貼的胸膛讓他清晰地感覺到她慌亂的心跳聲。再不明白,他就是豬

    良久,就在夢溪緊張的心都要蹦出來,已經快絕望的時候,蕭俊猛得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軼玉溫香在懷,那個什麼馥郁芬芳、沁人心脾的奇香,早被他丟到了腦後

    “溪兒,為夫抱你回房。”

    一聽蕭俊終於肯回房了,一時興奮,夢溪哪聽出他剛剛竟曖昧的自稱為夫,借勢將頭趴在了蕭俊的房頭,眼睛越過他的肩膀,向早已目瞪口呆的兩個丫鬟示意,見兩人不解,忙將另一只手順著二爺的脖子摟了過來,手指在二爺背後比劃著,指著竹林深處,見知秋總算明白她要她們抓緊時間去處理藥房的東西,向她點頭示意明白,這才乖巧地趴在蕭俊的房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做起了烏龜。

    蕭俊見夢溪如些溫順地摟著自己,一時神采飛揚,頓覺腳下生風,連步子都輕松了許多,轉身向回走去,一轉身對上知秋那雙睜著大大的眼睛,心猛地一跳,這丫頭可是竟破壞他的好事兒,這次不會又半路把他懷中的嬌妻給搶走吧,還是趁她沒回過神,快快閃人才是,想到這,蕭俊竟轉身斜穿隱入竹林。

    瞪著眼睛看著遠去的二爺,知秋也不明白明明有路,而且還是剛剛走過的,二爺不走,卻遠遠地去穿竹林,他想干什麼?

    搖搖頭,管他呢,現在趕緊去藥房毀屍滅跡才是真的,就算二爺真把二奶奶給吃了,她現在也沒辦阻止,吃了就吃了吧,正好能拖住二爺,左右她們是拜過堂,圓過房的,和二奶奶的清白相比,二爺發現藥房的後果可是更嚴重一些,知秋心中天人交戰一番,終於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這個時候還是犧牲她家二奶奶比較好一些。

    夢溪要是知道知秋現在的想法,一定會頓足大哭。

    汗,她都養了些什麼人!這麼不仗義,關鍵時候先把她賣了

    抱著夢溪回到東廂,進了北屋,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

    原來知冬在前門外守著,二爺從後門回來,腳步又輕,知冬竟沒聽到。

    不舍地將夢溪輕輕放在床上,夢溪借勢往裡一滾,坐了起來,卻見蕭俊轉身向外走去,夢溪一驚,他不是急著想回去查看究竟吧,終是做賊心虛,顧不得矜持,一把抓住蕭俊的衣服

    “二爺!”

    “溪兒,我去喊人傳大夫,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聽了夢溪的喊聲,蕭俊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床上的夢溪。只見她正一臉緊張地拽著自己,頗有戀戀不舍的味道,一雙朱唇嬌艷欲滴,心一動,再邁不開腳步,忙向夢溪解釋,聲音竟有些沙啞。

    聽他這麼說,夢溪總算長舒一口氣,想起剛才的猛浪,剛消下去的紅暈又爬上了兩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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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錯過診脈

    聽蕭俊說不是去後院,夢溪暗自松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忽又想起蕭俊說要傳大夫,不由一陣緊張。

    靠,叫大夫,那不全露餡了?

    “那個,那個,妾沒事兒,只是溜達了一上午有些累了,二爺千萬別大驚小怪的去找大夫。”

    聽了這話,蕭俊柔聲說道:“以前大夫就說你身體弱,這次你中毒醒來就該叫大夫來好好給你瞧瞧的,都是我大意了。”

    “二爺,妾真的沒事兒。”

    聽著夢溪軟軟的哀求,蕭俊心神一蕩,轉念一想不急在一時兒,再說,他此時也真不舍得離開,於是又回身坐在床邊說道:“也好,溪兒就先好好休息,我下午再叫大夫來給你診診脈,開些補藥。”

    見蕭俊如此,夢溪也開心起來,輕聲說道:“謝二爺體諒。”

    好半天,聽不到回音,忽覺四周的空氣凝結起來,抬眼望去,只見二爺正滿眼柔情的望著她,對上那雙意亂情迷的鳳眸,夢溪竟也迷惑起來,一股曖昧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蕩漾開來,輕輕地叫了聲:“二爺……”

    “溪兒……”

    蕭俊聲音低啞地應著,慢慢地低下了頭,夢溪張著大眼睛看著蕭俊越來越近的臉,竟有些不知所措。

    對上夢溪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睛,蕭俊暗嘆了一口氣,這傻媳婦,睜這麼大的眼睛看著,讓他怎麼下得去口!

    右手拖住夢溪的後腦:“溪兒,把眼睛閉上……”

    已被蕭俊那多情的鳳眸電的迷迷糊糊的夢溪,此時聽到蕭俊那略帶磁性低啞的聲音,一時心神蕩漾,溫順地閉上了眼睛。

    很滿意嬌妻的配合,蕭俊輕輕地吻了下去。

    “二爺、二奶奶,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奴婢竟沒聽見。”

    知冬清亮亮的聲音驚醒了迷醉的夢溪,猛一激靈,掙脫蕭俊的手,向床裡靠去。

    天!這溪兒都調教了些什麼人?沒看他們在做什麼嗎?怎麼都跟知秋一個樣,這麼不知趣!看著門口傻樂般看著他們的知冬,蕭俊無力地哀嘆了一聲。

    剛剛怎麼就失了神呢?夢溪捂著胸口,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清了清嗓子,故作鎮靜地說道:“還不快去給二爺上茶,還傻站在那兒?”

    知冬也是猛被二爺和二奶奶剛才的舉動嚇著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一時竟沒回過神來,聽了二奶奶的話,忙應了聲,轉身跑了出去。

    見知冬離去,蕭俊轉頭看向夢溪,見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眼睛卻已變得清澈,不覺失望透頂。

    見夢溪也看著他,正要說話,只見知秋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一進門,見二爺坐在床邊,忙先給二爺請了安,沒等二爺說話,眼睛就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二奶奶來,直到見她衣衫完好,這才松了口氣,說了聲:“二奶奶,您沒事就好,可擔心死奴婢了。”

    一旁的二爺聽了知秋的話,這個氣啊,這丫頭,說的叫什麼話?他抱自個兒媳婦回房,還能出什麼事,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生氣歸生氣,他也實在拿這幾個大丫鬟沒轍,夢溪平日裡對這幾個丫頭寶貝著呢,看得他直眼熱,他敢打賭,他要是敢動這幾人一根毛,夢溪准跟他翻臉。

    雖然知秋的話實在刺耳,但也不好發作,只沉著臉坐在那不言不語。

    詢問地看著知秋,見知秋衝她點點頭,示意一切都安置好了,夢溪這才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二爺,見他臉色陰沉,想是因為知冬、知秋不開心,想起剛剛的曖昧,剛消下去的紅暈又爬上了兩腮,竟也一時無語。

    郁悶地看到這兩個礙眼的丫頭,蕭俊心裡發堵,不覺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忙掏出手帕捂著了嘴,夢溪見了,不覺皺皺眉,這麼久了,蕭俊的咳嗽沒見強多少。

    見他面色潮紅,心不覺一動,蕭俊被歐陽迪那一劍本就傷了肺,又經了一場暴雨淋,會不會是得了肺炎什麼的,見蕭俊把咳了痰的手帕隨手一折塞進了袖籠,夢溪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想給他號號脈,但又怕蕭俊看出破綻,便沒用正常號脈的手法,而是整只手握了下來。

    見夢溪來握自己,蕭俊反手一把將她的小手抓住,低沉的叫一聲:“溪兒……”

    又一次想將她帶入懷中,夢溪猛嚇一跳,瞥見地上的站著的兩個丫鬟,臉騰的又紅了起來,只覺兩耳發燒,身子不由向床裡退去,低叫了一聲:“二爺……”

    見夢溪向後退去,蕭俊剛要用力將她帶過來,只聽知秋說道:“二爺的帕子還是交給奴婢,奴婢去給您洗洗。”

    聽知秋說話,蕭俊微一怔神,才想起地上還站著兩個礙眼的丫鬟,暗嘆一口氣,溪兒屋裡的丫頭怎麼一個個跟木頭似的,這個時候也不知退出去。

    掃興的坐直了身子,見知秋正看著他,才才想起知秋要給他洗帕子不由一僵,隨即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一會兒回去讓紅珠洗就是。”

    剛剛的接觸讓夢溪察覺蕭俊有些發熱,聯系起他剛才劇烈的咳嗽,心裡不踏實起來,貌似親自給他號脈難度大一些,見他坐直了身子,低頭想了想說道:“二爺咳嗽這麼久了,還不見好,妾擔心您不僅是感了風寒,二爺還是請李太醫過來給您瞧瞧的好。”

    見夢溪面色憂慮,蕭俊柔聲說道:“溪兒不用擔心,不礙事兒的,只是這些日子操勞了,養養就好了,家裡這些日子門檻都快被大夫踩平了,不找也罷,左右有上次的藥方。”

    “……”

    正說話間,只見知冬帶著紅珠走了進來,見過禮,紅珠開口說道:“回二爺,老太君傳話,要您和二奶奶去壽禧堂。”

    “什麼事兒?”

    “奴婢問了,傳話的小丫鬟也不知道。”

    聽了這話,夢溪打住了剛才的話題,開口說道:“二爺請到廳裡稍等……”

    ……

    夢溪和蕭俊來到壽禧堂,雙雙下了轎,只見侍書早已等外面了,一見他們下轎,忙迎了上來,輕輕一福說道:“二爺二奶奶安,老太君都催了好幾遍了,二爺二奶奶快隨奴婢進來。”

    蕭俊點點頭,和夢溪隨著侍書向大廳走去。

    進了門,轉過屏風,夢溪和蕭俊不由同時停住了腳步,臥床多日的大太太竟然也來了,臉色蒼白地坐在一邊。

    遲疑了片刻,兩人上前先給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見過禮,蕭俊來到母親的跟前,關心的問道:“母親今個兒看起來氣色好多了,身上可好些了。”

    見兒子關心,大太太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剛想回答,瞥見隨在兒子身邊的夢溪,頓時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收斂了笑容,冷冷地說道:“托你的福,我還死不了。”

    聽了這話,蕭俊臉色一陣蒼白,噎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一邊的大老爺見夫人當著一屋子的奴才給兒子沒臉,臉也是一沉,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夫人,也不好說她什麼,見兒子還僵在那,忙開口解圍道:“俊兒送的養生丸很好用,你母親這些日子強多了,難得俊兒有這份孝心,都快坐吧。”

    見父親說話,蕭俊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和夢溪雙雙坐下。

    見兩人坐好,老太君猶豫了片刻說道:“俊兒這些日子身上可好些了,這麼急的叫你們來,也是有件喜事要和你們商量。”

    “已經全好了,不知奶奶叫俊兒和溪兒過來有什麼喜事?”

    聽了老太君的話,蕭俊疑惑的問道。

    夢溪聽了,也微一愣神,老太君說有喜事,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相反卻感到這廳裡的空氣沉悶的要死,暗暗掃了一圈,不說兩邊的丫鬟婆子一個個一臉小心翼翼,連老太君身邊的侍書、侍畫都屏住呼吸,目光閃爍,這架勢,哪像有喜事,分明是在哀悼。

    大太太自吐了血就沒起過床,每日都是她和二爺去養心園請安,今日竟然強撐著過來了,單大太太看自己的那一眼,就准沒好事,想到這,夢溪暗自警覺起來,見蕭俊問了,自己便端莊地坐在那裡做起了老佛爺。

    聽了蕭俊的問話,老太君看著夢溪說道:“溪兒,你婆婆剛剛和我說起,這一眨眼,你過門也兩年多了,肚子一直癟癟的,眼見俊兒年齡也不小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不光你公公婆婆急,我也急,我老了也沒什麼盼頭了,就指望著有一天能抱上個重孫子,可巧你崔姨媽這兩天過來了,和你婆婆一商量,覺得秀兒和俊兒打小一起長大,感情也親厚,琢磨著給俊兒收了作妾,能給俊兒添個一男半女也是好的,叫了你和俊兒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的意思。”

    聽了老太君的話,夢溪剛剛生出的那一絲柔情,已蕩然無存,他終是不適合她的,常言道,父母賜不敢辭,這是在古代,在這百事孝為先無後為大的古代,就算蕭俊再愛她,也阻止不了父母一個一個的給他收房,收秀兒只是個開始,就算這一次擋住了,那下一次呢,一念至此,心不由痛了一下,暗自吸了口氣,強按下心裡的酸楚開口說道:“此事全憑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爺做主。”

    按說以老太君素日的心性,給孫子納個妾,也就一句話的事兒,但面對這個打不得、罵不得、又休不了的孫媳婦,她也頭痛,生怕這個媳婦心生妒意,一口回絕了,還得多費些周章。

    這才繞了大半天,用商量的口氣說出要納秀兒作妾的事兒,見夢溪同意了,頓時松了一氣,笑著點頭說道:“好、好,溪兒就是深明大義,真是難得的好媳婦,俊兒娶了你也是前世修來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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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5:41
    第248章 永不納妾

    老太君見夢溪同意給蕭俊納妾了,心情大好,不覺得也說起了好話。

    汗,巴不得我早死早托生吧,聽了老太君言不由衷的話,想起她們一家想盡辦法害她的事兒,夢溪是徹底的無語。

    聽了夢溪的話,蕭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還記得她中毒前寫的那句話: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渴望兩個人的生活,現在的他同樣渴望,她和他之間,再容不下別人,可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應下了,不是不嫉妒,是她根本不想要他,這個想法讓蕭俊心痛不已。

    盡管心痛,但此時的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已再沒有曾經的衝動、更不會像兩年前只因為她的淡漠,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收了房,然後回去寵著,用來氣她、激怒她,還妄想以此來征服她。

    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凝視著夢溪良久,久到廳裡的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都發現蕭俊的情緒有些不對,不自覺生出一絲憂慮,一絲不安,淡然的夢溪也被看的發毛,一陣心慌不覺低下了頭。

    見夢溪終於低了頭,蕭俊才緩緩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俊兒這是做什麼,地上涼快起來,有什麼話坐著說。”

    見俊兒跪了,老太君暗道不好,沒等他開口,便急著讓他起來,試圖阻止什麼。

    “奶奶、父親、母親,請恕俊兒不孝,俊兒從小根深蒂固地認為,男人就應三妻四妾,以求子孫昌盛,因此在沒娶妻之前便依長輩安排納了幾房妾室,可她們帶給了俊兒什麼?俊兒的內宅從沒有安寧過,她們殺我兒子,害我嫡妻,這一切只為一個爭寵,罪惡的根源便是俊兒後院眾多的妻妾,俊兒不敢質疑聖人傳承下來的禮教,但俊兒今生再不想受這種痛失親人的苦,這樣的苦,一次就夠了;今日有奶奶、父親、母親作證,俊兒指天發誓:我,蕭俊發誓從此永不納妾,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將永世不得超生!”

    跪在地上的蕭俊當真舉起右手,面對蒼天發下了曠古的誓言。

    雖不是單獨對她山盟,但他想,她應該懂他的心,這僅是他對她今生的承諾。

    古人迷信,重承諾,更重誓言,尤其大齊,在太祖的帶動下,都信佛家的因果報應論,今天蕭俊面對蒼天發下如此重誓,即使做為生身父母,又怎麼能用一個孝字來強迫兒子違背誓言,然後被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次,蕭俊當真徹底地堵死了奶奶和父母再給他納妾的心思。

    眾人聽了這話,一下子都驚住了,包括夢溪,連她都不敢相信,他果真會如此叛逆?發下這樣的毒誓,很想一步上前堵住他的嘴,不要他發誓,但身子好似千斤重,只泥塑般的坐在那,默默地凝視著蕭俊。

    大老爺好半天才回過神,開口罵道:“逆子,真是逆子,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兒子,都反了,都反了……”

    大太太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像被抽干了血,坐在那裡,身子搖搖欲墜,被後面的寶珠紫月一把扶住。

    見二爺斷然發誓永不納妾,把老太君氣的臉色蒼白,雙唇顫抖,顫巍巍的說道:“反了,反了,來人,拉下去,給我打死這個孽畜!”

    聽了老太君發狠的話,廳裡的奴才們一個個嚇的臉色慘白,腿肚子直轉筋,哪敢真上前責打,一時間廳裡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窒息了起來,良久,眾人才蘇醒過來,呼啦啦跪了一地,替二爺求起情來。

    見母親動了怒,大老爺也忙起身跪了下去,大太太在寶珠和紫月的攙扶下也跪了下來,只見大老爺開口說道:“兒子不孝,沒有管教好俊兒,讓母親操心了,兒子回頭一定好好管教,求母親息怒,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見眾人跪了一地,老太君也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蕭俊除了夢溪的事兒上犯糊塗外,也真沒不省心的地方,盡管氣的牙根直癢癢,終是親嫡孫,扯著骨頭連著筋,真傷著了也是心疼,但蕭俊當著一屋子奴才的面,如此忤逆,也不能不罰,沉吟了半響說道:“常言道長者賜,不敢辭,俊兒今天竟敢藐視長輩的恩賜,無視聖人的孝道,不懲罰你,真是天理難容,念在眾人為你求情,免你一死,來人,拉出去,掌嘴十下,去家祠罰跪一個時辰,向列祖列宗賠罪。”

    ……

    夢溪是現代人,她原就接受不了蕭俊有別的女人,更何況,她的出身和這個家族水火不容,幾次謀劃出府,已經使她和他的家族完全的對立了,這個家哪還能容的下她!

    也因此,明知蕭俊對她一往情深,她仍不敢放下絲毫情意,仍心心念念的想著出府。

    但今天卻被深深地震撼了,細想一下,蕭俊行為拿到21世紀,根本不算什麼,但這是古代,是小三的存在被合法化的古代,蕭俊卻發下了這樣的重誓,推卻了父母的恩賜,再一次為她忤逆父母,這讓她怎能再繼續漠視下去,她早該好好勸勸他的,他們是沒有結果的,別再用那麼深的情了,她承受不起的。

    扶著知秋,一路回到瀟湘院,來到上房,一進屋,只見裡面亂成了一鍋粥,丫鬟婆子們站了一地,嘰嘰喳喳的。

    原來蕭俊受罰的消息一傳回來,瀟湘院立時炸了鍋,主子接二連三的受罰,給瀟湘院眾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仿佛天要塌下來般,都放下了手裡的活,來上房打聽二爺又怎麼了,擔心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徹底在老太君、大老爺面前失寵了,萬一主子失寵了,他們這些奴才的日子可想而知會是多麼的悲慘。

    紅珠更是苦不堪言,本就心煩意亂,又被這些人纏著問東問西,正不知如何打發,門一開,夢溪扶著知秋走了進來,門口的一個小丫鬟首先看到她進來,忙開口喊道:“二奶奶來了,二奶奶安!”

    小丫鬟一聲驚呼使大廳瞬間靜了下來,都看向了門口,紅珠也轉過頭,只見二奶奶已扶著知秋轉過屏風,走了上來。

    紅珠呆呆地立在那看著二奶奶,仿佛傻了般,好半天,才突然醒過來,猛緊走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口說道:“二奶奶安,奴婢求二奶奶勸勸二爺,別再這麼折騰了,二爺上次被暴雨淋得受了寒,一直未好,這段兒時間,南方的事物又多,二爺哪有時間將養,咳嗽的越來越厲害了,常常半夜三更的就咳醒了,這院裡兒,二爺就聽您的,奴婢求您勸勸二爺,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見紅珠跪了,丫鬟婆子也醒過神來,呼啦啦跪了一地,跟著紅珠求了起來。

    夢溪何嘗想要二爺這樣,見眾人跪了一地,也是一陣心亂,開口說道:“都沒事做了嗎?聚在這兒?”

    眾人聽了,不覺都低下了頭,紅珠抬頭回道:“二奶奶,大家都是聽說二爺又受了罰才過來的,求二奶奶念在奴婢們也是替主子擔憂的份上,寬恕他們。”

    眾人聽了也連連磕頭,夢溪見了,暗嘆一聲,扶著知秋上前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說道:“二爺的事情,自有老太君和大老爺做主,還輪不到你們做奴才的操心,你看看你們,都像什麼,這天還沒塌下來呢,自己院裡先亂了陣腳,這次念在初犯饒了你們,都起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別都堆在這兒礙眼。”

    眾人聽了,忙磕頭謝了,起身陸陸續續的走了出去,紅杏早已上了茶,見廳裡清靜下來,夢溪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看了眼紅珠,正要說話,只聽小丫鬟來報,翠姨娘和紅玉來了,在外面候著。

    夢溪聽了,眉頭一緊,抬頭問紅珠道:“沒人給大姨娘送信嗎?”

    紅珠聽了,支吾著說道:“送了,怕是不會來了。”

    夢溪聽了,嘆了口氣喃喃的說道:“看來這大姨娘是鐵了心要吃齋念佛了。”

    原來,這次夢溪中毒,喝的便是大姨娘送的燕窩粥,大姨娘險些被牽連進去,貼身丫鬟紅兒為此沒了命,大姨娘心驚之余更是心灰意冷。

    二奶奶一蘇醒,大姨娘便親自過來請罪,說是二奶奶這次險些命喪黃泉,她難辭其咎,自請去清心庵修行,夢溪見了,也心生慚愧,暗悔當時自己匆忙之間沒考慮周全。

    眼見春兒和風兒還小,夢溪哪肯讓她年輕輕的就拋下兩個孩子,去面對青燈,便沒同意,蕭俊原是允了的,但當時那種情況,紅珠哪敢傳話,後來夢溪蘇醒,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次大姨娘重新提起,見夢溪不同意,蕭俊靜下心來,想想女兒還小,自然沒同意,但架不住大姨娘的堅持,最後,夢溪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在梅園設了個小佛堂,這樣大姨娘也能常常見到兩個女兒,哪日想開了,再將小佛堂撤了便是。

    夢溪原以為大姨娘只是一時想不開,時間久了,忘了這事兒,也就回心轉意,哪知今日二爺受了罪,她都不來問候,看來是鐵了心要做那狠心的人。

    正暗自嘆息,只聽紅珠說道:“二奶奶,翠姨娘和紅玉還在外面候著,您看……”

    聽紅珠提醒,夢溪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的丫鬟,說了聲:“讓她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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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13 22:46:06
   第249章 融化

    蕭俊受了罰回到蕭湘院,一進上房,只見夢溪破天荒地坐在大廳,他自南方回來,曾不只一次的要夢溪在他回蕭湘院時在大廳等他,但這麼久了,夢溪從沒等過他,微一怔神,便是一陣狂喜,急走一步,叫了聲

    “溪兒。”

    “二爺安。”

    “二爺安。”

    見蕭俊回來,夢溪忙起身請安,等在廳裡的翠姨娘和紅玉等人也上前去一一請安。

    見眾人請安,蕭俊這才注意到翠姨娘和紅玉也在,不自然地看了眼夢溪,衝她們點點頭,抬腳要上前坐下。

    見二爺兩腿走路都有些顫抖,衣服上滿是灰塵,因被掌嘴臉上也略微有些腫脹,紅珠上前說道

    “二爺剛受了罰,還是先進屋洗漱一下。”

    蕭俊聽了,低頭一看,是有些邋遢了,遲疑了片刻,抬頭說道

    “我不過跪了一個時辰,沒什麼大事兒,翠姨娘和紅玉先回吧,不用都在這守著。”

    翠姨娘聽了,眼圈立時紅了起來,眼淚撲簌的落了下來,哽咽地說道

    “二爺忤逆老太君和大老爺,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受罰,婢妾的心見天的跟著您懸著,二爺今後還是順著些老太君大老爺吧。”

    聽了這話,蕭俊皺皺眉沒說話,只是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二爺。”

    翠姨娘見了,不覺又叫了一聲,一雙如水的眼睛哀怨地看著二爺,遲疑地立在那,想再說些什麼。

    “翠姨娘先下去吧。”

    聽二爺語氣果斷,又見紅玉已向外走去,翠姨娘也打住了到嘴邊的話,隨著紅玉緩緩地走了出去,出門的瞬間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見翠姨娘和紅玉下去了,蕭俊看了夢溪一眼說道

    “溪兒稍等,我去換洗一下。”

    蕭俊說完,轉身向東屋走去,見二爺走向回廊,夢溪遲疑了片刻,也跟著走了過去。

    紅珠等人隨蕭俊來到東屋,早有小丫鬟打進水來,打發走小丫鬟,紅珠拿毛巾投了水,遞給二爺,蕭俊剛要伸手,隨後進來的夢溪伸過手來,見夢溪跟了進來,蕭俊和紅珠同時愣住了,紅珠手一滯,隨即將毛巾遞給了二奶奶。

    接過毛巾,夢溪來到蕭俊身邊,舉起乎輕輕的給他擦拭起來,蕭俊的身子一顫,立在那裡,低頭默默的注視著眼前夢溪。

    看著蕭俊嘴角的血痕,和微微腫脹的臉,夢溪心竟有些絲絲的疼痛,一邊擦拭一邊說道

    “二爺,以後不要再這樣忤逆老太君、大老爺了,妾不值得…”

    夢溪邊擦邊勸,一直沒聽到蕭俊的聲音,抬眼望去,發現蕭俊的目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迷離起來,夢溪的心一顫,拿毛巾的手不由一滯,被蕭俊一把握住,夢溪的手抖了一下,停在了那,仰頭默默地和他對視著,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紅珠見狀,強拽著後面跟著進來的知秋走了出去,輕輕的掩上了門。慢慢地拿開夢溪手裡的毛巾,扔到一邊,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劃過她的唇,慢慢地俯下身,吻上了那張渴望已久的櫻唇。

    先是淺淺地、輕輕地品嘗著她的甘美,夢溪生澀的回應。讓蕭俊不知不覺的想要更多,忍不住想深入地探索,吻,越來越重,越來瘋狂,蕭俊緊緊地把夢溪樓在懷裡,雙手地揉搓著,似要把她揉進骨裡。

    直到夢溪有些神志不清,感到無法呼吸了,蕭俊才放開了她,急速的掠奪著身邊的空氣,沒有了蕭俊的支撐,夢溪的身子軟軟的向下滑去,被蕭俊一把緊緊的抱住,又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再一次放開她的唇,早已意亂情迷的話俊貼著夢溪的耳朵沙啞的說道

    “溪兒,我不要等了,我要你,現在就要……”

    蕭俊說著,猛一把抱起夢溪,向床帳走去。

    被蕭俊抱起,夢溪這才猛然醒悟過來!急忙回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丫鬟們都已經出去了,暗自松了口氣,她可不願當著一地的奴才表演兒童不宜的節目。

    伸手撫向火辣的雙唇,竟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愛他的,居然也回吻了他!而且是那麼的投入,那麼瘋狂

    她怎麼可以

    她接受不了他還有別的女人,她和他的母親水火不容,最重要的是這一段時間,她為了出府,已經把他和他的家人傷的徹底,這個家族再容不下她,如果他知道了她就是藥神,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女人,他和大老爺都跪過她,他會怎樣。

    一念至此,夢溪忍不住瑟瑟發抖,下意識的緊緊的抱住要把她放到床上的蕭俊,感覺到懷中身體的輕顫,蕭俊低啞地說道:

     “溪兒,別怕,我會很小心的。”

    蕭俊說著,又俯身輕輕吻了下去,想用輕吻來消除她的緊張。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意亂情迷的兩個人。

    “二爺,有人來了。”聽到敲門聲,夢溪一激靈,推開了蕭俊,蕭俊沮喪的坐在了床邊,對上夢溪爬滿紅暈的臉,不覺一陣遺憾,見她已跳到地上站起身來,伸手拉到懷中,小心翼翼的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服,最後又在她唇上輕輕印了一吻,這才放開她,衝門口喊道

    “進來!”

    門一開,紅珠走了進來,不自然的看了兩人一眼,開口說迸

    “回二爺,二奶奶,秀姑娘來了,正在廳裡,吵著鬧著要立刻見二爺,奴婢勸不住,才……”

    聽了這話,蕭俊看了夢溪一眼說道:

     “讓她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出去。”

    紅珠應了聲,轉身出去吩咐了一聲,又蟄了回來,知秋紅杏也跟著走了進來,紅杏撿起地上的毛巾,重新換了水,伺侯二爺洗漱,紅珠已為二爺找了一件干淨的外衫,伺候著換上,那邊知秋也迅速地為二奶奶整理好了凌亂的頭發。

    換好衣服,見夢溪已收拾停當,蕭俊開口說道:

     “我們走吧。”

    見蕭俊叫她一起去,夢溪遲疑了片刻,最後果斷地應了聲,扶著知秋隨在蕭俊後面,走出了東屋。

    等在廳裡的秀兒見表哥出來,忙站起身來,叫了一聲

    “表哥。”

    “表妹來了。”

    見表妹站起來,蕭俊忙打了一個招呼,秀兒剛要說話,隨即看到跟著表哥出來的表嫂,便是一怔,一股恨意湧上心頭,咬了咬牙,淡淡的叫了一聲:

     “表嫂安好。”

    “表妹來了,快坐,紅珠,給上壺好茶。”

    見秀姑娘說話,夢溪忙熱情的說道,此時蕭俊已走上前坐了下來,衝站在一邊的夢溪和秀說道:

     “溪兒,表妹,快坐。”

    夢溪剛要上前坐下,卻聽一直站在那兒的秀說道:

     “秀兒有幾句話想單獨和表哥說,請表嫂回避。”

    汗,真夠膽,尤勝於現代登堂入室的小三,聽了這話,夢溪也不覺為秀兒的敢愛敢恨叫好。只可惜,這是古代,她一個姑娘家,說這話是極失禮的,真要傳出去,秀姑娘哪還有清譽可言。

    停住上前的腳步,夢溪泰然自若看向秀姑娘,剛要開口,卻聽蕭俊咳了一聲,尷尬的說道:

     “表妹,表嫂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就是。”

    沒理表哥的話,秀兒看著夢溪,淡淡地說道:

     “我只幾句話,說完便去。”

    見秀姑娘如此,眾人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廳裡一時都沉寂下來。

    抬頭看向二爺,見他還要說話,衝他搖搖頭,夢溪平心靜氣的衝秀兒說道:

     “秀兒有事,我先告辭了,秀兒有空常去東廂坐坐。

    說完,夢溪衝蕭俊點點頭,扶著知秋緩緩的走了出去。

    見表嫂走了,秀兒揮手打發兩邊的奴婢出去,紅珠見了,看向二爺,蕭俊想了想,衝紅珠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

    紅珠是真擔心秀兒和二爺再鬧出個什麼來,傷了二奶奶對二爺剛剛燃起的熱情,聽了二爺的話,無奈地應了聲,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領著丫鬟們迤邐走了出去。

    見眾人都走了,蕭俊說道:

     ”表妹有話請先坐下來說。“

    秀兒沒坐,依然站在那兒直視著蕭俊良久,開口問道:

     ”表哥,為什麼要拒絕秀兒?“

    ”表妹是當朝御史的掌上明珠,嫁與人做妻都怕褻瀆了,更別說是妾了,是我不配表妹,而且我也一直當你是親妹妹。“

    ”秀兒喜歡表哥,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秀兒不在乎名分,表哥是怨秀兒當初沒能挺身而出為表哥衝喜,才這樣絕情嗎?“

    ”我與你表嫂是早有婚約的,怎麼會讓表妹衝喜,表妹聰明伶俐,國色天香,值得更好的。“

    ”秀兒不要,表哥喜歡秀兒,秀兒也喜歡表哥,秀兒不在乎表哥有妻有妾,秀兒就要和表哥在一起,秀兒要表哥收回今日在壽禧堂發下的誓言,以後把這個誓言徹底忘了!“

    ”表妹真的誤會了,我一直當你是親妹妹,沒有別的情意!“

    ”胡說!表哥這話是違心的,對不對,如果不喜歡秀兒,為什麼小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和奴才們走散了,被人欺負,表哥寧肯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也要護著秀兒,每次秀兒闖了禍,都是表哥替秀兒遮掩,為此還常受姨夫的責罰……如果不喜歡秀兒,表哥大婚時,為什麼會對表嫂那麼冷!“蕭俊一直為曾經傷害了夢溪後悔不已,今日又被提起,不覺心中一陣刺痛,臉瞬時也冷了下來,抬頭看了表妹一眼,冷冷的說道:

     ”表妹是女人,當初我們一起出去玩,遇到壞人,我作哥哥的自然是要護著,不僅表妹,換做別人,我也會這樣護著的,我從來只把你當做親妹妹,還請表妹把我忘了,早日找個好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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