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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紹宗皇帝紀 (六)
帝命建祠祀江西死難曾亨應、黃端伯、蕭漢、李大覺,名曰四忠。以曾筠、徐蜚英配享。時有王錫者,亦同死難。並敕禮部予諡以表之。
處州府貢生李瑞庚(校者案:《大紀》作「唐」)疏陳恢剿三策、治安五要。帝覽其疏曰:「以搗淮為恢金陵、復江浙之神著,以出兵九江為破南昌、固嶺南之急著,以奇兵襲江口、以偏師復徽為上下應援之緊著,三策俱說得是。治安五要,於養民、任賢、生財節用、獎廉懲貪諸務,深明洞曉,應是通才學古」(校者案:《大紀》作「學古通才」)。
敕諭楊文驄曰:「大明寶祚,啟自太祖,兩遭覆陷。凡為太祖親孫,有能攘臂先立,則太祖神靈有依,大明國祚斯立。朕與魯王,大義正在於先後,名分尤在於叔姪。魯王先立,朕雖叔輩,斷當北面魯王,以存太祖。若復後立,是名為爭。總一立也,先立以存太祖為孝,後立以壞祖宗為不孝。今朕先監國登極四十日,在萬古自有至公,豈今日一二佞舌可以顛倒?楊文驄受知最早,殺蘇寇以明大義,勸魯藩而篤尊親,本末甚明。人言雖如其面,朕心自有鑒裁。所進陳函輝啟稿,不堪一笑,鬼蜮滿紙,宜靖夷侯參奏以為食肉寢皮之可恨也。朕愛姪王,萬不得已,業允勛鎮所請,以明太祖大法。該督尚慎終如始,善保地方,善行宣撫。得覲孝陵,朕必不負元功」。
贈松江死難原任長樂令夏允彝右春坊右中允,給祭葬,諡文忠。
帝覽戶科給事黃周星疏,曰:「奏內三寒心處,真可寒心。盜賊公行,民生凋敝,兵將退縮,左藏罄懸,罪訾蜩沸,角戶分門,全不以國恤為念者,大小文武諸臣之罪也。政教不行,威令不信,舉措刑罰失中,廷議紛紜狡竊者,是則朕躬之過也。從今君務改弦,臣亦須猛省」。
敕諭御營內閣傳示臣民曰:「臣民擁立朕躬,朕志誓救民雪祖。外(校者案:《大紀》作「逆」)寇雖狂,尚可暫守而養戰銳。諸臣議論紛紜,殊為道旁築舍。今徵士蔡鼎回報關上情形甚確。國姓成功巡關回來,迎駕暫至邵武,相機出關。二十八日之行且止。總之,自古創業中興,誰不危而後濟?朕惟以寧進死不退生六字自誓,並以六字察驗臣工。此後除戰守駐蹕一聽條陳外,若有敢請駕回天興並請退避廣東者,諸臣必從重議罷,餘必立斬以徇。朕心通於上帝,臣民仰體欽承。」
副都御史荊本徹疏請小踞(校者案:《大紀》作「船」)可資戰勝。帝諭以閩中方用水師,覽此奏誠為要著。下部議之。
閩縣、侯官縣耆老詣延津請駕回福京。帝感歎曰:「即位十有一月,無時不思靖祖救民。飛蹕既久,豈得回鑾?固知入虔嵐險艱辛之狀,但恨在閩不能安閩,閩民不負朕,朕負閩實多矣。」
建寧諸生請駕再臨建水。帝曰:「朕進取之念,甚堅甚切,萬無轉蹕之理。但謂農家力作,徵役宜寬,朕亦耿耿於中。」
敕於華玉迎駕兵須嚴加約束,曰:「朕之焦勞日夜,誓救湯火之民。於華玉豪爽忠敏,才敵萬夫,受朕深知重倚。必要嚴約兵將,令民間草木不驚,方為扈駕時雨之師。」
江撫劉廣胤以行宮刻期告竣,疏請駕臨。帝答之曰:「朕蹕位(校者案:《大紀》作「駐蹕」)虔南,收復江右,即移師入北,廟謨久定矣。只以閩省三關嚴商守禦,乃爾耽延時日。太廟奉先,肅修備舉,諸臣分任功次,俟到日議酬。」
禮部右侍郎曹學▉疏陳駕駐延津,所有關切四事:一濬延河堤防,一汰隨徵冗役,一通福京米船,一事例銀兩許以生鐵准債。帝嘉納之。
諭戶部侍郎梁應奇曰:「覽爾所陳祛衙蠹、清隱匿、革火耗、禁牌票、去飛詭、除陪稅六事,皆去其害足以裕國者。著逐款力行,遍為嚴飭。有踵前弊者,監司守令府佐立行糾參,以副委任至意。」
上遊巡撫吳聞禮糾內臣戴照貪婪蔑法。帝命輔臣黃鳴復先行提問後奏。
命兵部多給獎功釋罪榜文,星馳軍前宣佈。
敕順德知縣蔡楠曰:「順德係東粵巨邑,地方多故,亟當軫恤民隱,加意撫綏。況履殘酷之後,倍宜施恩者乎?惠良興治,以俟報績。」
禮科給事龔善選進大勢攸歸疏,有曰:「楚留辰州,蜀留遵義,江留贛州、南安,浙留金華、溫州。信天意之有歸,人心之有待者乎?」帝然之。
嘉興起義舊塚臣徐石麟殉難死,其子爾谷疏稱先臣起義獨先,殉難獨苦。帝傷悼之,官爾谷為中書。敕再從厚加恤,與同難侯峒曾一體。
禮部主事吳巒(校者案:《大紀》作「吳鍾巒」)請首克南昌,選鋒銳進,最為上策。倘捨此他圖,關門一有騷動,全閩震驚矣。往虔非時,且人力舟車俱有未便。帝然之。諭餉部侍郎李長倩曰:「大師飛挽方亟,中興事業尤仗轉輸。該部一力擔承,以副倚畀至意。」
江督萬元吉、御史黃賡(校者案:《大紀》作「黃廣」)疏請再召滇黔兵馬,以圖恢復。帝曰:「東南只此幅員,生民只此膏血。不難於調兵,難於措餉。雖土司官兵忠義勇敢,必先議餉銀出於何處,然後召兵不難也。」
工部左侍郎葛寅亮疏言務去飾治繁文,必收近取實局。帝目為「老成格言,朕當書銘座右」。
敕督輔蘇觀生曰:「自卿行後,朕擬即幸虔州,以慰▉待。奈閩、浙士民戀戀難釋,不得不少為遲留,安此赤子。迎駕各兵,卿暫令其並力齊心,克復湖東。清道之功,與扈蹕等。至措餉艱難,卿所久知。切戒以兵無擾民,勇必堪戰,勿致虛耗糧糗。湖西正在戰守,著於梁應奇餉內發三萬兩接濟。」
鄭芝龍於泉州建寺,名曰報恩。帝賜名敕建報恩禪寺,僧官贍田,俱如議遴選置買,以永梵修。
江南布衣翟翠疏進直言。帝曰:「此疏於古今得失之局,亦有所窺。至規切朕躬處,言言藥石,誠可嘉尚。准隨便候對。」
諭兵部侍郎於華玉曰:「朕痛兩京繼覆(校者案:《大紀》此下有「全非夷寇之能」句),止因兵民扛恨,致危宗社。今日僅有彈丸,資此民生,以期恢復一統。若復傷民,即促國脈。卿宜仰體朕意,實令民安。新兵嘩噪擾民,乃未經節制者,卿當亟振刷陋規,毋徒憂畏讒謗。」
諭戶部曰:「納貢事例,原非得已。大縣量准四名,中縣三名,小縣二名,不得濫收,事平即止。」
時清師逼湖東,亂民逃竄。有致恨於政令不一者。帝敕揭重熙與輔臣傅冠同事,何三省與督臣湯來賀同事,誠恐權任太分,翻多掣肘,號令重出,莫知適從也。
衢、廣警報狎至。御史鄭耀星疏陳諸臣虛聲多,實際少。帝深以為然,曰:「爾既知之,自當力挽之,毋僅托空談可也。」
諭兵部尚書呂大器曰:「卿所言用人太濫,所用之人又轉相援引,虐民叢盜。望治何由?所見甚是。朕自今當急省改。」
諭輔臣曰:「朕為天下臣(校者案:《大紀》作「生」)民之主,未能拯救蒼生,心實惻(校者案:《大紀》作「歉」)然。況可令官兵肆虐,小民受害乎?聞沿途閻兵搶掠終日,所議招撫,是為何用?還著該督撫各官申嚴約束,毋得任其驕縱害民。」
御史朱盛濃疏請實行訓練兵卒。帝曰:「兵宜練,必練心,練膽,練力,練氣,練忠義,方成勁旅。不可徒放炮吶喊,如兒戲故態。著申飭行。」
太僕寺少卿凌超疏稱急舉、實做、密察三言及謹慎二字,與以浙人辦浙事,用奇用正,時至機動等語。帝曰:「覽爾疏,俱有成算於胸中。吾久不見凌生矣,著即召對。」
山西道御史林蘭友疏陳仙城釀亂激變、賊黨聚眾焚劫事。帝曰:「仙邑壬午之寇,由邑令殘酷,署官貪黷。豈惟仙邑,古今天下之亂,那一非守令不肖所致?據奏李芳馨之豎旗,群盜之響應,禍始於無良胥役,縣官豈能無罪?除縣官有無贓跡實際別議外,今當先拿猾胥,以服潢池之心;次部署官兵,以為戡剿之用。」
王謂首輔何吾騶曰:「文章之氣,可銷甲兵,多士奮庸,務收俊▉。朕念福京士子,亟宜賓醮,茲定期六月開科,鎖闈三試。徹棘放榜,不許游移一日。監臨照兩京舊制,定用御史兩員,提調則布政司,監試則按察司。一應科場事宜,即於五月杪報竣,不許苟簡滋玩。分考官務用甲科。推知不足,即就甲科中行官禮聘。其江西、浙江、湖廣及各省來試者,跋涉可念,著地方官給與文書路引,以御盤詰。現在流寓的,就赴福京督學考選。一應赴京恩歲貢,照舊例著禮部考選。」
時三衢告急。兵部司務徐心箴疏陳三可惜四可憂。帝目其切中時弊。
大學士曾櫻薦同鄉劉逵堪為御史。帝曰:「御史為朝廷法官,若不清勤激切,何以明目達聰?從來巡方積弊積玩,朕所親見。這所舉用劉逵,堪巡粵左,即著允行。」
五月一日,清師圍廣信。諸軍先後潰散。江撫劉廣胤退避雩都,援兵益不敢前,廣信遂陷。
兵部主事徐州彥疏陳間關入蜀、宣佈皇恩、目擊情形等事,臚列督輔撫按在事諸臣王應熊、樊一蘅、李乾德、馬象乾、米壽圖、劉鱗長、王芝瑞、萬年策、鄭逢元、劉泌、范文光、牟道行、田華國、曾英、曹勛、莫宗文、楊展、賈登聯、譚詣等戮力殘疆,奉揚威命。帝曰:「川蜀頻年苦寇,民不聊生。聞諸臣提挈贊襄,朕心甚喜。州彥克盡使職,著即前來覆命。」
諭靖夷侯方國安曰:「卿威望績勞為江上諸帥之冠,至矢心奉戴,忠誠無二,朕尤鑒孚。卿無可間之嫌,朕豈聽讒之主?中外大小諸臣須同心一德,乃能辦敵。切勿妄分彼此,使敵人(校者案:《大紀》作「丑夷」)聞之得計。卿其曉示將士,善體朕意。」(校者案:《大紀》此下尚有提及馬、阮諸人數語)。
方國安奏富、德、源三縣大捷,斬獲甚眾,由鎮臣方元科竭力支撐,傅明德、田勝、涂有聲協助。帝大悅。
初九日,廷試貢生。敕禮部各察正身年貌,嚴核混冒懷挾等弊,以作人文,上隆治典。
廣西桂林等府州進賀監國登極表四十六道。王念其路遠遲延,不罪。
黃斌卿疏陳:「古今多一精忠,中興少一名相」。帝覽奏曰:「輔臣道周精忠大節,就義從容,真足感動天人,爭光日月。朕方恢中興大業,而一代純臣先殉國難。撫念今昔,倍為愴懷。翁龍楠現在何處?著該部再行察訪,務得實信回奏,以憑從優恤錄。其毛玄水四員,並與察恤。」
禁地方官官買。曰:「府州縣之行戶,實地方害民之惡政。官之稍有良心者,尚以官價買之,比市價十去五六;全無良心者,直票取如寄。胥吏緣之,奸孔百出。朕昔潛邸,久知此弊。宜行永革。」(校者案:此下《大紀》尚有數語。)
帝謂群臣曰:「輔臣道周,委身殉難,其子子中備述之,鎮臣黃斌卿亦有此奏。讀絕命詩有『支天千古事、失語一朝人』之句,朕亦不覺泣數行下。恤典著於五日內察例具奏。其子子中年俱幼稚,更可憐憫。准給銀二十兩以助書資。」
賜吏科給事朱作楫旌廉天字銀牌二面,曰:「作楫以羈旅之臣,直言受知。身處掖垣,能卻暮金,真濁世之靈光也。」
帝曰:「天氣炎蒸,輕犯豈宜淹禁(校者案:《大紀》此下尚有數語)?軍徒以下,准俱保釋,以迓天和。」
福京監察御史王孫蕃、韓元勳疏陳減篇恤士,推一時之恩。惟是二書三經,不若三書二經為合式。其題目仍照七篇俱出,二場亦然。庶鎸之試錄,傳之天下後世,皆信為不刊之章程,興朝之盛美也。帝准如議行。
監軍兵部主事黃師正進督師史可法遺表。帝曰:「可法名重山河,光爭日月。至今兒童走卒,咸知其名。方當擊節(校者案:《大紀》作「楫」)渡江,速圖恢復,乃為強鎮力阻,奸黨橫行,竟齎志以歿也。惜哉!讀遺表,令人憤恨。應得贈恤祭葬易名未盡事宜,行在該部即從(校者案:《大紀》作「行」)詳議具奏聞。其母妻猶陷寇(校者據:《大紀》補「寇」字)穴,一子未知存亡。作何獲尋,黃師正多方圖之。」
時瀘溪危急,揭重熙參督輔傅冠身任督師,日午未起,未嘗至關上一步,人言嘖嘖。帝怒其有負委托,准以原銜歸里。
帝謂諸輔臣曰:「臨民之官,豈可以銀而得?朕於閩、浙近地,凡有捐餉至二三千而求為知縣者,朕斷不允。蓋為生民計,不可不週。況撫戢凋殘,有所未便耶?」
復諭首輔何吾騶曰:「朕在延多日,漫雲兼顧江、浙,終於江、浙何補?不如實實出關,拿定一件做去,尚為得力。且今地方止有閩、廣、江、楚,四省咽喉,全在一虔,彼(校者案:《大紀》作「清」)所必爭,我所必守。今不自出,負祖負民,朕之存亡,猶其小者。今還要催林咨兵並陳天榜兵到,決意初一日必行。」
贈諸生翟▉翰林院待詔。▉,江南人,雅以復仇雪恥自負。聞監國登極,匍匐入閩。建言諫諍,不遺餘力。帝特官之,不受。至是病故。御史錢邦芑為陳其本末。帝憐其才,贈以是官,並賜銀二十兩為葬資。邦芑為繳還之。帝曰:「朕視忠臣,過於骨肉。一臣之亡,即少一助。翟▉賜金著與制一碑碣,不必繳進」。仍賜四語,俾勒於石,曰:「生既盡君臣之義,死亦凜夷夏(校者案:《大紀》作「華夷」)之防,名稱大明正士,實關天地綱常。」錢邦芑等奉行。
禮部繳進貴州試錄二十冊。
初,有曲周縣生員韓雄都者,與帝遇於淮揚,頗有獻納。繼乃與路振飛等起義太湖,同副總兵王羽、參將王奮武、中書路澤溥、澤淳、舉人楊廷樞等同仇敵愾,大挫敵鋒。至是,雄都入閩。帝稱為佳士,超拜兵部職方司主事。
帝聞江督萬元吉死守贛州,特加樞銜;江撫劉廣胤退避雩都,著革職聽勘。
諭吏部驗封司員外曹元芳曰:「東南為朕一人故,三遭寇虐。覽奏如恫▉在躬。義師所在雲集,乘其怨而激勵之,因其勢而利導之,真恢剿一大機。元芳為國仇家難驚心,慷慨請纓,具見忠孝。但勇往難,往而有濟更難也。」
鄭芝龍疏陳孤臣督輔黃道周矢志盡忠。帝特贈道周文明伯,諡忠烈,祭葬即照伯爵例行。妻封一品夫人,四子長為錦衣衛,世襲指揮;次為錦衣衛,世襲正千戶;三子著任行在尚寶寺丞;四子任中書舍人。仍敕有司一立廟於本鄉,名曰報忠,一立廟於福京,名曰憫忠,春秋致祭。並與立坊於家,篆額曰中興藎輔。其遺詩即立碑於廟門。
特議加福京鄉試解額三十名,以示龍興首善、廣開薪▉▉至意。
督輔楊廷麟疏陳虔事危在旦夕,援兵半已潰亡。帝曰:「吉州失守,督臣萬元吉諸兵皆付一擲,撫臣劉廣胤先出雩都,副總陳丹、張琮、李源氵符五月一日失機。成何法紀?此番功罪宜明,卿即詳悉入奏。惟虛惟公,勿僭勿▉。見在收拾殘敗,亦即中興根本。粵兵狼兵三萬餘人准卿召募,但作何招集,作何約束,必先議定。近日地方苦兵尤甚於賊,經過不慎,號令不嚴,驅虎進狼,綠林四起,豈必寇作戎首哉?包象乾、張家玉兵,卿還嚴諭,不得收聚凶徒,終成潰散。朕十日內一定親蹕汀州,面議方略。」(校者案:《大紀》此下尚有「誓在必行,決不失信」語)。
諭吏部尚書郭維經曰:「官員賢否,關民生之榮悴,切宗社之安危。若吏部有滿堂清官,天下必少呻吟百姓。朕於此選,至虛至公,力拔其尤而後已焉。」
又謂兵部試司務蔣平階曰:「覽爾奏,多發人所未發。如一官五月而更易數人,一人數日而更三命,百里而督撫並設,巡方與中使並差,皆害政之大者。至謂疑人復留用,募兵不問餉,有聽言之名而未收其用,去鋪張而存實意,相天下機而務持重,皆切要語。朕所嘉尚焉。」
吏部尚書郭維經疏列三吳起義死難土紳。各贈官有差:葛麟贈兵部郎中,錢振先贈參政,顧▉贈兵部主事,王日如贈兵部員外,馮翥贈副使,錢圭贈參政,王有容贈僉事,麻三衡贈國子監學正,凌宏煥、張明光、謝球俱贈訓導。
大田縣貢士樂英進《冊府元龜》一部。
琉球世子遣官航海入賀,並貢方物。
鎮臣黃蜚一家殉難。予祭葬,並行原籍建坊旌表。
敕鄭芝龍撥兵遣將守江山,壯衢聲勢,未可卸遠調之擔,自撤藩籬。時海師議久不成。朝廷兵餉尚缺。禮部侍郎曹學▉謂恢復之策,舟師直搗金陵,或可冀其萬一。故罄竭家貲及鹽本諸項,勉成一萬以濟之。
左都御史張肯堂疏薦崔芝善於用海,有船五十餘號,有兵二千餘名,乞釋罪圖功,置臣標下。帝曰:「前楊耿糾其募賊入港,因發兵捕剿。卿既信其無他,即准隨卿前進。定限夏至前到,以便卿乘風吉行。崔芝俟再立功,即與掛印」。
翰林院檢討何九雲進家藏書四百八十四種,計三千五百本,令弟九祿齎投。帝曰:「朕性喜圖書,所進者縑緗殊富(校者案:《大紀》此下有「頗快案願」語),著即收進。內有重的,仍發與九祿領回。九祿著任國子監學正,以示酬勞。」
四川參政劉鱗長疏稱恢復重、夔二府三州二十三縣,以川餉贍川兵,不敢虛糜破冒。帝嘉其不避艱危,盡抒方略,忠勞懋著。特升太僕寺少卿,俾其前來陛見供職。
時有訛言駕回天興者,帝聞之怒,曰:「朕以進戰自誓,豈有復回之理?誰為此言以惑亂耳目?即應立刻察明斬首,以警其餘。」
行人司瞿昶疏陳楚、滇、蜀、黔事情。楚在一事權,專任使,預敕重臣以待南昌、荊、襄之復,即遣大將以鎮之。蜀在結將士,收民心,用蜀人辦蜀事。搖黃則剿撫並用,獻賊則殲厥渠魁。滇、黔則在外援鄰邦,內顧門戶。但近日勳臣土司議論未定。其地近蜀之遵永、楚之接界,平溪、銅仁,俱宜防援。種種皆扼要實著。帝嘉納之。
帝謂近臣曰:「信撫五易而得周損,今又說損不可用。才能試而後見。俟到任後不效,另議未晚。信乎!用人之難也。」
禮部擬會試,定用十月,移催各省各府。
有恩貢生陳元綸赴廷試,進所著《豳風保治全書》、《五經涉錄》各一部。敕諭留覽,以啟所學。
六月,以楊鶚總督偏沅。何騰蛟因進敕印一齊交付疏。帝諭之曰:「卿宣勞江漢,功在社稷。復楚恢豫,長驅燕代,業以全擔付卿。楊鶚之推升,因彼時未審輿圖,偶為錯舉。豈有一柄兩操之事?今中樞需人,業召鶚入佐矣。朕與卿分則君臣,誼同父子,何不因疑奏明,遂為是舉?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尚惟始終一心,力任危地,以必見孝陵、必葬威宗為任。朕與卿當共勉之。」後有兩奉君命出江,百念回思顧楚之疏,中有「願為愚,不願為智,不敢棄,不忍棄,不能以兩年死掙之城棄之他人之手」云云。帝始欣然曰:「閫外之事,悉以賴卿。惟有早開雲台以待。」
帝命翰林院新選萃士萬荊等十二名,隨庶吉士後,入閣拜先師。復敕翰林院官時其教習,毋得作輟。其服色比庶常,而冠袍角帶焉。後兵部主事萬曰吉劾其非制,且有贗鼎見售之疏。帝曰:「拔士於貢中,作養人材,事關特典。名為萃士,原不同於庶吉士,毋得慷慨(校者案:《大紀》作「憤激」)不平,暗行詆誹。」
敕台臣艾南英將其生平著作刊刻成帙者進覽。
時錢塘江上戰功,惟方元科為能用命。封為定胡伯,並發手敕以示優異。帝曰:「天下之壞,不壞於寇而壞於兵,不壞於兵而壞於官,殊可痛念。浙中無所事事之官,逍遙於家,騷驛於途,漁獵細民的,通著撫按清察撤回,安輯地方。」
時清師數萬逼楚疆。李赤心等怯不敢前。監軍道章曠獨逾嶺督榆兵血戰,斬獲甚眾。清師屢卻。督部何騰蛟疏聞。特升曠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提督軍務,恢撫湖北地方。
巡關御史鄭為虹叱責芝龍標下將官陳俊、鄒太爭舟,芝龍密訴於帝。帝曰:「干戈寧謐,全藉文武和衷。為虹叱責,亦是代卿約束。卿幸勿芥蒂,仍以王臣王事視為一體,等於虛(校者案:《大紀》作「同」)舟,尤所殷望。」
衢州知府伍經正不奉魯藩,帝以其義凜一尊,秉節不二,再與實加一級示勸。
福京太僕寺卿甘惟▉榮上疏乞休。帝謂之曰:「同一去國,太平無事,人競進而己獨退,則為恬;國運多艱,人致身而己思去,則為避。此義諸臣所素知者。惟▉榮仍降一級,以警偷惰。」
命黃斌卿曰:「荊本徹雖非賊寇,乃爾騷擾地方,民恨實甚,殺了便罷。所招降將士,善為約束,勿令流毒,致重民怨。」
鄭芝龍制油扇五千五百握有奇,分給閩中應試生儒,以為卻暑。帝破例允行。
改十五日鄉試首場,《四書》三篇,經二篇。十七日二場,策三道,判二條。從減篇節省之旨也。是時,吳炳從江右單騎入關,帝命為布政司,提調棘闈,而以編修劉以修為主試。以修字懋卿,號九一,閬中人,庚辰進士。先是,以修進《文昌化書》,帝曰:「《化書》勸人忠孝,朕甚嘉之。以修生長其鄉,即與門人較定,更當廣布成書,以襄上治。」
福京吏部司務王士和疏陳六事:文職廣而脫卸者多,武弁盛而立功者少,升遷驟而責任益輕,議論煩而實用益寡,聽納博而精神愈紛(校者案:《大紀》作「棼」),移蹕頻而民生日苦。帝歎為苦口良藥。隨以士和為延平守。
是時,蘇觀生、陳賡多方鼓舞援軍將士。吳之蕃、張國祚兩營奮勇出戰,與清師遇於李家山、九牛之間,數戰皆捷。清師疑援兵至,撤圍退屯水西。之蕃、國祚亦退守南康。時贛守已閱兩月,奉詔勞苦,改名忠誠府。加楊文薦右都御史。二十四日,江起龍、趙印選、胡一清率師三千,南安同知劉清容引兵三百,蘇觀生部下遣師三千,粵帥餘卒三千,楊廷麟收散亡數千,大司馬郭維經、侍御姚奇胤召募滇閩兵八千,閣部丁魁楚部下遣師四千,先後皆至。營於城外,不下四萬餘人,皆欲一當敵。先時,中書袁從諤出募砂兵三千,銓曹龔蔡、兵曹黎遂球出募水師四千,留滯南安。萬元吉以為必待水師之至,並力一戰,安危在此一舉。王其玄曰:「今水涸不能泛巨舟,且其帥羅明受故海盜也,桀驁不馴。龔、黎二公如慈母之奉驕子,豈能如約?」
是月朔,皇子琳原誕生。群臣表賀,有「日月為明,止戈為武」語。帝歎賞。大赦。覃恩。手詔封芝龍泉國公、鴻逵漳國公,尋改芝龍平國公、鴻逵定國公。鄭氏廝養俱得三代誥。撰敕及織軸者,日不暇給。
閣部顧錫疇流寓溫州。有鎮將與督學相結,取事例銀供餉。諸生鼓噪,鎮將縛一二人殺之。錫疇欲疏劾,鎮將乃乘夜縛錫疇投之於江。子鎣遁免。鎮將者,賀君堯也。顧為佟邦年門生,邦年子為清朝嘉湖道。鎣在署中,適君堯以賂佟入官,鎣見之,以告。乃置之死。
時清師陷蕭山,遂圍諸暨及紹興、嚴州。關門震動。
二十七日,發榜,取中葉瓚等一百七十五名,副榜六十五名。錢邦芑請一榜盡賜登科,以成曠典。而是科弊中甚多。榜內李枚文理大謬,編修周之夔、御史劉霖懋取布政司原卷不通處疏糾之。帝即命黜革,逮房考推官王三俊,追贓一萬兩以助水師餉。其餘另旨。令南城御史方元令覆試。黜落四名。仍發續榜,俱准為舉人。繼而三俊之贓甫完而清師已至,倖免株連。
秋七月,都督陳謙奉魯藩使,與行人林{次土}至關,超趄不進。芝龍以書招之,乃入陛見。啟函,稱皇叔父而不稱陛下。帝大怒,下廷議禁獄。陳謙者,武進人。乙酉春,齎南都詔封芝龍為南安伯。比啟讀,券乃誤書安南。謙謂芝龍曰:「安南則兼兩廣,南安僅一邑耳,請留券而易詔,更晉伯為侯。」芝龍大喜,厚贈而別。半道而南都失守。故芝龍素德謙,御史錢邦芑乃密啟謙為魯藩心腹,與鄭深交,不急除,恐有內患。或以告芝龍。芝龍謂刑所必經其門,臨期救之未晚。至夜半,內傳片紙,別移謙斬之。芝龍聞,伏屍哭,極哀。以千金百布葬謙,為文祭之,有「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之語。因疏「海寇狎至,今三關餉取之臣,臣取之海,無海則無家,非遄徵不可,拜表即行」。中使手敕云:「先生稍遲,朕與先生同行。」及之河,則飛帆過延平矣。芝龍既去,守關將施福盡撤兵還安平,聲言餉缺。蓋微聞錢塘信也。
雷州守將殺清知府趙最、推官李宣國。高州府鄉兵逐清所置官,復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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