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雲武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 豆子惹的禍 】升邪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1
發表於 2015-9-29 12:2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三九章  添一變
  
  
  金湯退散,但銀蓮蒲團仍在,佛母與九位大菩薩前行不輟。
  
  之前是『金海相送』,蒲團就是條船,並無法力行轉,也沒什麼神通施展。
  
  直到無冠神僧力竭收術、金色大海退散,九尊白象血肉鑄就的蒲團陡然綻放起七彩神光。是光更是法,凝結天雷不壞法罩籠住佛母與大菩薩,劈開毒火怒焰,繼續飛馳前行。
  
  邪陽殺滅的陣法單調,全不見什麼變化,只有火,越向前行就越強猛兇悍的火焰,湧動不休燒殺不休的火!
  
  前行四千里,白象蒲團的光芒漸漸微弱,甚至後方觀戰的仙家們能清晰可見法光中顯現出的道道裂璺。
  
  蒲團將毀,其上的諸位佛母面色不變,憑著九頭死象能送他們安然前行四千里,甚至都能算是驚喜了,比著預料中的要走得更深。二十六位佛母合十,身邊九位大菩薩。
  
  大菩薩還禮,靜靜微笑從容……過片刻,待到白象蒲團徹底崩碎一瞬,九位大菩薩同時宣唱佛號,身形同時旋轉起來。
  
  瞬瞬,莊嚴菩薩人影不見,九道銀白色真水天渦顯現。
  
  九道漩渦彼此相融,化白浪巨渦,將佛母護在中心,瘋狂旋轉同時繼續向著不安州突進!
  
  漩渦中綻放浩瀚力量,將周遭火焰層層剿殺層層轟滅,其速如光如電急急前行,二十六位佛母棲身怒渦中心,絲毫不受火焰所侵。
  
  轉眼就是四千里路!九位大菩薩入身合陣,化真水漩渦,所過之處烈焰崩散碎滅,看似威風勢大,可這四千里行進過後,漩渦規模已不如之前一半了。
  
  又再勉強行進三千里,漩渦徹底消失去。佛家的法術滅了,也沒見九位大菩薩再回來。護送佛母盡力前進,直到……身死道消。
  
  「九個大菩薩死了啊?可惜,可惜。」飄渺仙子耳中忽然又響起了那個難聽聲音,仙子嚇了一跳,側目一看金衣漢不知何時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口中還不忘解釋:「靠近去看,那火陣裏的光啊,紮得人眼睛疼,還是這裏看著比較好。」
  
  金衣人廢話連篇時候,二十六位佛母先後失了金湯相送、蒲團相送、水漩相送,至此人在烈焰陣中,再沒其他依靠,只有靠著自己的本領殺上前方靈州。
  
  不安州相距,一萬七千里。
  
  為首老尼一聲叱吒:「開!」
  
  二十六位佛母中的六人齊齊反轉手印,倒扣於額頭,刹那,這六位佛母身上祥光暴散,七彩之虹從他她們眉心噴薄向前,劈開火海鋪就大道。
  
  絢燦之路、旖旎之路,向著不安州延展而去。
  
  路長四千里。
  
  一眾神尼齊展開身形,飛縱於佛光鋪就的寬宏路上。
  
  九頭白象棄了,九位菩薩損喪,但佛母之間彼此不棄,六位神尼在鋪就大路後便告脫力,自有同伴將她們收入袖中。
  
  路為六位佛母畢生修持所在,再加她們成佛時諸天佛陀禮贊賜福,凝做邪魔不侵水火難傷之華芒。
  
  華芒有質,故而成路。
  
  但『邪魔不侵水火難傷』也不過是個說法,到頭來還是要看:誰家力量更強。
  
  大路輝光耀眼,可是在收屍匠的殺陣中卻並不牢靠,堪稱瘋狂的陽火惡焰猛攻猛燒,仙光之路層層坍塌。一眾神尼飛縱在前,身後仙路斷斷崩碎,讓人心驚動魄的『追趕』。
  
  金衣漢子繼續在飄渺仙子耳邊聒噪:「這……不就是火燒屁股嘛,別說,神尼們跑得可真快!這等好體魄難怪生佛!」
  
  終歸還是神尼更快些,一群身影仿若流光,頃刻四千里,待到大路奔行到盡頭,她們身後的仙光之路坍塌得只剩百里。
  
  同樣是首領一聲『開』字吼喝,又有六位神尼以畢生修為劈斬火海鋪就仙光之路!
  
  帶上虛弱同伴,再次飛縱於第二個『四千里路』,就在這個時候,不安州內忽然傳出一聲聲悶雷般的長嗥!並非人言獸吼,此乃法元轟動天音,其聲飽含震怒,其韻攝魂奪魄!
  
  其實就是人吼,蘇景借陣傳音,並沒具體說辭,只是打得激烈處開聲以抒胸臆,不過他的聲音通自烈火中通傳出去,就變成怪音。
  
  陣中神尼、陣外群仙卻只道是靈寶震怒,做吼警告。陣外那些修持普通的仙家聞聲都覺心旌動搖,佛母陣中首領神尼卻不為所動,反倒是縱聲大笑:「孽障,能入西天極樂是你萬萬年修養而來的福緣,再不知珍惜便讓爾吃盡苦頭!」
  
  四千里路轉眼消逝,第三次、第四次,又有十二位佛母催展修為劈火鋪路,二十六位佛母此刻只剩兩人疾飛,其一為之前強收寶鏡的首領,另個則是位皮膚白皙面目嬌媚的年輕女尼,諸多佛母中以她們兩人修為最為精湛。
  
  其餘二十四人都已脫力,分別被最後兩人收入袖中。
  
  「這可就快沖上來了,趕緊想辦法!」無論怎麼看,上上狸都應該是最不著急的那個,可正相反,她入戲、變成了最最著急之人,咬牙切齒地催促蘇景。
  
  陣中人個個咬牙,陣外觀戰修家則議論紛紛,心裏莫不盼著尼姑們都摔下大路葬身火海,這誰敢真這麼說。不過除了羡慕和嫉妒之外,也是真心有些佩服的,三三兩兩點頭稱讚,贊西方極樂高人法持了得,都說神尼必能成功登上不安州。
  
  以眼前情形而論,佛母登州已成定局!
  
  短短片刻,最後兩神尼已行至第四個『四千里路』盡頭,此刻她們相距不安州不過千里遙遠。
  
  年少佛母對著首領神尼微一點頭,隨即結印倒扣額頭,她的修為精深,眉心奇光噴薄,一人之力凝結大路千里、遠比之前更堅固、更牢靠的仙路鋪展、直接接駁於靈州本土!
  
  最後的一千里路了,務求牢固、結實,因為首領神尼在這段路途上會跑得慢一點,她須得邊前行邊凝印……一座護寶殺陣籠罩三萬六千里,這三萬六千里中,何處烈焰最熾、何處殺劫最重?任誰都曉得:寶物所在、不安州上。
  
  不安州才是最最兇險的所在,若不能破掉大陣,登上不安州與送死無異;可是想要破去大陣,就非得登入不安州不可。
  
  登州、破陣,看似矛盾得很了,但法術事情即為力量事情,歸根結底都要算計到『本領』上來,登上不安州後,只要老尼姑有本領在烈焰殺滅自己之前破去陣法,便能保得自身平安、且占下這座藏了寶物的靈州。
  
  以老尼姑的修為和護身靈寶,想要在烈焰中存身片刻不難,至於破陣,她自己沒這個能耐,但她身內封了一枚鎏真天正寶印,佛祖施法七天、親手為她加持的寶印。
  
  又一棧頗有神奇之處,世上事情大都瞞不過他們,可世事無絕對,神奇客棧也不能包打天下,難免會有個別消息有錯漏之處,比如佛祖親手為佛母加持寶印的事情,消息有誤,不是所有佛母都得寶印在身,只有首領神尼得印。
  
  鎏真天正寶印,以經傳記載可破一切法。
  
  這個牛吹得有點大,但佛祖親自施法加持之印,威力怎樣毋庸置疑。反觀護寶殺陣,先是對抗墨色長亭、再被西天高人聯手突襲,打到現在消耗不小,老尼有把握、只要施展此印,定能破去邪火之陣!
  
  千里大路鋪就。
  
  老尼姑準備縱身再做前行。當然她不會甩下同伴不管,在她的想法裏,一切照舊、先是將大袖一揮卷起剛剛鋪路、脫力的那位佛母,隨即再提縱身形踏上最後一段仙路。以她的修為,收同伴、趕路完全可以銜接無縫的。
  
  可就在她邁步、揚袖,新一步堪堪邁出、身邊年輕女尼即將入袖的刹那,前方靈州陡然爆發巨響,叢叢奇光迸現、跨千里、擊老尼。
  
  流光奇快!但有神目修持的觀戰仙家依舊可辨其形:鼎、劍、塔、鉤、丸、幡、龜、花、冠……林林總總包羅萬象,不安州一下子噴出無數『東西』,這些東西都裹挾奇光,一股腦地打向老尼姑。
  
  而看到這出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真形的仙家,於此一瞬這就覺得…自己在做夢啊。
  
  玄錐定天鼎,泄影封淵劍,九厘塔、三劫忘道雙鉤、一世泥丸、賢賢幡、下梢苦銅老龜、仰天娿梗花,不輪回冠……上好寶物,都有自己的『靈髓氣意』,你可能從未見過此物,但只要一見到它就立刻能知曉它的名字。沒什麼道理可講,乍見寶物,識海自有靈犀閃過是、得知寶物之名。
  
  奇光、零碎、雜物,其中大半都是如此,寶物會把自己的名字『主動告訴』看見它們的人,有些寶物有名字但籍籍無名,可還有些寶物不止有名字且還曾名動九天!
  
  就在老尼將要踏上最後一千里路時,不安州靈陣暴發,打出無數靈寶,齊轟老尼!
  
  轟一聲!自從這場沖陣惡戰開始以來,第一次陣外仙家的喧嘩之聲蓋過了法術沖蕩的巨響。外面觀戰的仙家大吃一驚,齊做驚呼,哪裡來的這麼多寶貝,怎麼會有這麼寶貝!
  
  觀戰修家皆驚,驚得都有些瘋了。不過誰也不如老尼姑瘋,老尼姑是被嚇瘋的。
  
  收屍匠的護寶大陣真是夠單調的,除了燒還是燒,不存絲毫變化。但無妨,蘇景入陣後,發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而他有收屍匠信物在身,憑信物,他施法,給這座護寶殺滅大陣添了一樁變化。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2
發表於 2015-9-29 12:27: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零章  鎏真天正寶印
  
  
  不安州種養神髓天根的陣法是什麼時候開始行布的?
  
  久遠到不可追究。
  
  能確定的只是自師爺金不黑之下、歷代神鴉詭收屍匠都會把自己得來的寶貝當做『肥料』,往這陣中埋藏寶物就從未中斷過。
  
  漫長無以計的時間裏,不安州一座小小百里陣內,被埋下了成千上萬的珍惜寶物。
  
  寶物來自收屍匠、也來自已經隕落的無數大金烏。
  
  這些寶物都還在。
  
  寶物中的靈氣、菁華都被陣力抽走去養育神髓天根了,可寶物本身依舊完好,且它們都還保留了自身的靈性。
  
  沒了力量沒了威能,但是它們與生俱來的一點靈性神髓天根未曾奪取,它們得以保留。
  
  蘇景合身入陣就察覺到這些寶物,層層疊疊地堆積靈州身處,可它們的『狀態』很些古怪,看上去都是些死物,蘇景卻能感覺到廢棄的寶物堆中流轉著絲絲縷縷地生氣,淺薄到幾可忽略不計的生機。
  
  生機從何而來?即便有靈性殘存,死物也還是死物,除非得大機緣開智慧,否則永遠不可能有生機存在的。
  
  沒有答案的事情,蘇景未做太多思索,倒是另一件事他更覺有趣:這麼多寶物,都扔出去的話一定很嚇人吧。
  
  小師叔習慣坑人了,這是算初入陣位時候的本能想法。他自己也沒想到是,這麼快就『美夢成真』了:老尼姑殺到不安州千里前方!
  
  受蘇景心咒,百里陣微振。將陣底積攢下的萬千寶物齊齊噴出!
  
  陣心蘊力,噴薄之力何其雄厚;裹挾真火,寶物沖敵之勢何其猛烈。
  
  寶物早都沒了自己的威能,只剩了個空架子,此刻被扔出來,道理上和蘇景掄石頭去砸尼姑沒什麼兩樣。可寶物因陣添威,其勢莫敢小覷,更要緊的是寶物都保留了自己的本根靈性,甫一飛出即刻顯現靈光,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對方。
  
  莫說只是個凡間上來的佛母。就是真正佛祖在此。於此電光火之間也未必能看穿這些寶物只有空架子不存真威力的『本色』。
  
  除了蘇景一夥,誰能知陣法真相。
  
  除了蘇景一夥,誰會明白這些寶物都只是擺設。誰也不會丁點懷疑:無數強大寶物,即將綻放威能、喚起殺劫!
  
  老尼姑不是沒有防備。可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哪一件都有弑殺神佛之能的厲寶鋪天蓋地地向著自己打來。八方烈焰騰騰。無數寶物飛旋而至!
  
  陣法突變時候,老尼姑正在新舊兩條仙路的接駁處,身後舊路不足百里且還在不斷坍塌。面前新路千里鋪展穩固平坦;在她身旁有個剛剛全力施法現已脫力待援的同伴。
  
  以老尼姑的深厚法力,若她該幹什麼幹是什麼,任由寶物砸自己滿頭滿臉,最最嚴重的後果也就是落個鼻青臉腫,可她哪里敢啊!寶物從前方來,再前行無異掄起自己這顆雞蛋去撞石頭;身後仙路塌陷不存後退餘地!
  
  至於身邊的同伴,事出緊急現在無論如何顧不得了,老尼姑不去理會那位年輕佛母,就在對方『師兄救我』的哀呼中,老尼姑猛沉身伽跌大坐,單手凝不動印,另只手捏鑿急運如風,飛快敲過自己的天頂、眉心、人中、膻中連串人身中軸大穴,心持咒法急轉,口中一聲催喝:「印、開啊!」
  
  生死一線之間,老尼姑行法奇快,喚請佛祖加持之法、開身內寶印。
  
  鎏真天正寶印!
  
  佛有法力無邊,佛有智慧無盡,加持於佛母身內一印,存有百般變化可做千重用途,全憑老尼姑心意,不妨這樣說:
  
  如果老尼姑餓了,動念開印,立刻酒足飯飽;
  
  如果前方有山擋路,動念開印,打碎大山、搬開別處、或者只抬起來一陣等老尼姑過去後山再落回原地,老太婆隨便,都能心想事成;
  
  面前有強敵,打不過,動念開印,打死、打殘還是毫髮無傷的活捉,全無問題;
  
  不安州真法可怕,入到州內去,動念開印,破了陣法……佛祖真印能不能破去祖師爺的兇殘大陣,不好說,但至少佛印會去努力破陣。
  
  佛祖一印,無所不會無所不能,全憑老尼姑怎麼用了,但不管怎麼用,一道印就只能做一件事、只能用一次,用完就完了。
  
  老尼姑只存一念:逃!
  
  為何不是破陣,而是逃走。這就是高人心持了,驚、駭、怕得要瘋要死,可心智仍在,在最最緊急的時候依舊能做出準確判斷:護寶的烈火大陣可怕。
  
  若只憑陣中的烈火威力,老太婆還不覺什麼,以為自己的寶印足以破陣;但後來又見到那麼多神奇寶物打出……這一來事情可就變了,能指揮這麼多好寶貝的陣法,得是多雄渾多可怕的陣,憑佛祖一印,破得掉麼?
  
  老太婆以為破不掉,她親眼認出,遮天打來的群寶中有那麼幾件,傳說中的威力不會比她身內的佛印遜色多少!能不能破陣不確定,性命卻不能去不確定!
  
  萬一動印後敵陣未破,命怎麼辦?要知烈火焚疆,護寶陣法每發動,既是覆蓋三萬六千里也是結域封疆三萬六千里,陷落其中什麼歸旗符、回巢咒之類穿遁咒符一概無效,即便闖陣者修為深厚,能在火中支持一刻,也沒辦法施法動用穿空大遁。
  
  寶印神奇,一道金光自老尼姑心口轉出,頃刻裹護全身,旋即金光急射,自火海中一路沖出,直接將她護送到陣外。
  
  法術相爭,電光火石,幾乎就在老尼姑逃出大陣同時,不安州千里地方,無數法寶轟落,老尼姑跑了,大尼姑還在,寶落、狠擊!
  
  老尼姑心裏一聲長歎,不是不顧及同伴,但不能因為同伴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剛才的情形千鈞一髮,來不及帶上身邊那位脫力佛母一起逃了,只好……待會為她誦經超度。
  
  不安州前千里,哀呼慘叫聲音不停傳來,寶物如冰雹,砸在了那位虛弱佛母頭上身上。
  
  獨自逃生的老尼姑不忍心,可聽到第三聲哀呼她就覺出不對勁了……重寶奪命,一擊必殺,全屍都留不下,哪來會有這麼淒婉不絕的喊叫。
  
  不止她,外面所有觀戰仙魔全都看出蹊蹺了:陷落陣中的那位佛母被砸得真慘,鼻子流血了,眼窩砸青了……可也只是如此而已,那樣子差不多就是凡人被打了一頓,且還不太狠,看著狼狽可筋骨都未受傷。
  
  挨砸的佛母爬不起來了主要還是因為自己脫力,很快她就學聰明了,身體蜷縮雙頭抱頭,腦袋不再挨砸感覺好多了。她是倒在路上的,身下還有殘橋未被殘火攻破,尚未陷落火海。
  
  陷落陣中那位佛母未死。只是在挨砸?陣外群仙盡發愣、心疑惑,跟著再動真識細探查……群寶初顯現時候,其勢煌煌其靈明明,先聲奪人無仙不驚,但此刻聲威散去本相顯現,群仙再把真識投上前一看,恍然大悟!
  
  早已失去力量的寶物,再沒有神通可施展的廢物,是寶貝……更是石頭!它們和石頭除了賣相不一樣外,根本就是一回事!
  
  逃遁出陣的老尼姑修為遠勝普通仙家,此刻大夥都明白了怎麼回事,她更加不會糊塗,當真相大白,老尼姑真就覺得心底一股怨氣直沖天靈!只是石頭,只有石頭,自己卻為了這些石頭廢了一枚如此珍貴的寶印。
  
  老尼姑覺得自己真要瘋了,短短片刻瘋兩次,第一次嚇的第二次氣的。她再轉目去看周圍仙家,其實大家的目光裏滿是恭敬,老尼姑卻覺所有人都目藏嘲諷……
  
  不片刻,『寶物』落盡,不安州內靈氣一收,三萬六千里烈焰殺陣退散,血腥邪陽又變回了清秀靈州,大片的廢棄寶物並未沉落下去,而是圍繞著靈州緩緩打轉。
  
  那位年輕佛母人在殘橋,火沒了橋自然就穩當得很,她勉力爬起來,卻不敢動。不敢離開橋,否則隨便冒起幾團火就能要了她的命,至於沿橋直進去等靈州……那還不如直接跳下橋等火來燒。
  
  進退不得,年輕佛母回頭,可憐巴巴望向陣外老尼姑。
  
  迎上同伴目光,老尼姑恨不得……恨不得自己沒來過!看我又有什麼用啊。
  
  沒了佛印護身、沒了大群同伴開路,再借給老尼姑三個膽子她也不敢再闖入陣法覆蓋範圍。
  
  之前頻有仙家闖陣,死則死矣卻談不到可笑或者丟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經地義死得其所;宇宙無盡妙法無疆,技不如人平常事情。但此次西天弟子闖陣,來之者好大的身份、前行中好大的氣勢,結果佛祖真印胡亂發動,大佛母臨陣脫逃二佛母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如今進退不得,此事可就真成了個大笑話,不知會在仙界被人念叨多少年。
  
  如果繼續行陣,用不了多久蘇景就能摧毀『仙路』殺滅被困佛母,不過他暫時收了火焰,小師叔最喜歡在這時候去看敵人的神情。不安州陣內蘇景笑得沒法說的開心。
  
  同伴在陣中,這麼多人看著不能不管,不過又明明白白地沒法管,老尼姑也沒了主意,只有轉身去找佛祖九徒無冠神僧商量。
  
  快步來到無冠神僧面前,老尼低聲道:「此刻情形,神僧以為……」才說八個字,老尼姑目中精光一閃,眼色中顯出重重驚駭,她發覺:無冠已死!
  
  忽有怪風吹過,一直低垂眼簾端坐在地的無冠神僧身體一歪,腦袋滾落肩膀。(未完待續…)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3
發表於 2015-9-29 12:27: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一章  我心疼
  
  
  群仙此刻都在關注神尼舉動,乍見佛祖第八位弟子竟已隕落,人人大吃一驚!
  
  他什麼時候死的,無人察覺。
  
  不久前布金網催金湯,相助佛母突入敵陣八千里,無冠神僧施法誰敢靠近他身旁。之前如此,之後如此,神僧獨坐一隅,身旁數裏方圓從未有人接近。
  
  全力施法、油盡燈枯累死了?再累再死也不可能把腦袋從肩膀上累掉了,是敵人趁神僧施法後虛弱將他斬首的。只是神僧不是傻瓜,施法、疲憊是意料中事,怎麼可能不做提前準備,想都不用想的,他身周必有小陣守護。
  
  有陣,現在陣法還在呢,十三道金剛大篆結大明不動之陣,穩穩妥妥地守護著無冠神僧,人活著的時候陣守著人,人死了以後陣守著屍,陣很好。
  
  遙見神僧屍首異處,遠處觀戰的飄渺仙子滿面震駭,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不久前身旁的囉嗦金衣『和尚虛弱、這個時候好殺』的說法,不禁轉目望向身邊金衣大漢。
  
  仙子心中暗忖:莫非是此人?待到目光轉過去,又見金衣漢子把腦袋伸到腋下去啃癢癢,飄渺仙子再被噁心到了。
  
  遠在三萬六千裏外的蘇景,也從陣中看到佛祖弟子死了,好笑三分驚訝三分另還有四分疑惑……
  
  無冠神僧屍首旁,嘭地悶響突兀傳來,乾枯瘦弱的老嫗變作了光芒燦爛的巨大佛陀,千丈昂立、雙目璀璨!佛母換金身,她是佛母更是佛陀、奉位一世慈悲之佛!
  
  一世慈悲佛陀沉聲道:「諸位仙家且請暫留原地,不可動!」言罷雙手翻翻各結一印抹過雙眼,本就璀璨的雙目更加明亮了,眸子都仿佛化作一團熊熊烈焰。
  
  佛開目!憑她封法慧眼,看不出誰是真凶但能望見誰的身上有血腥氣,有血腥氣的多半是剛剛殺過人……可就在她運起目力時候,南方裏突然傳出一陣抽泣聲。
  
  神僧慘死、佛母尋凶,一時間裏諸多壇庭仙家都噤聲肅穆,此時大家都不出聲,免得觸上西天的黴頭,由此抽泣聲雖不響亮卻分外明顯。
  
  從抽泣到啼哭,是個女子聲音,哭聲哀哀、飽滿傷悲與幽怨,尤其她還努力再努力的儘量想要壓低自己的哭聲以免驚擾旁人,也就更讓人心疼了。
  
  哭聲輕幽,當是為妙齡仙子吧。
  
  幾乎所有仙家都循著哭聲望去,一世慈悲佛陀也不例外。
  
  『哭』不什麼法術,循著聲音本應一下子就找到人,可無盡仙家、個個耳目通天,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卻沒能找到人:誰在哭?
  
  第二眼、再細看,看到啼哭炙之人……哪里是什麼曼妙仙子,分明是個粗獷大漢!
  
  四方大臉、虯須豹目,三尺黑髮倒沖天,臂紮金環上身赤膊,腰挎紅裙赤足無靴,若他不出聲,任哪位有些見識的仙家一見他心中都會先贊上一聲『好威風的大漢』,跟著便會再驚呼一聲『莫不是大天魔金鈴天』!
  
  此人扮相,就是腳腕上比著大天魔少了串鈴鐺。
  
  不哭不出聲該多好,可他偏要哭,望向無冠神僧的屍首,虯須大漢滿面傷悲,口中做細細幽幽的女子哭聲不算,他的雙手還捧著心!
  
  大漢那麼醒目,眾仙循著哭聲望過去登時就看到了他,可任誰都不覺得那個動聽哭聲還是這個東西發出的,本能使然就忽略了他,直到第二眼……乍見真相,數不清多少人心裏打了個突。
  
  一世慈悲佛陀雙眼微微眯起:「天魔弟子?因何啼哭!」
  
  群仙叢中,虯須大漢抽抽嗒嗒地應著:「老姐姐法眼如炬,晚輩正是天魔弟子,騷人、戚東來。晚輩與無冠神僧素不相識,可見他年紀輕輕眉清目秀,這等俊秀人物死了……我心疼。」
  
  聲音委婉輕柔,語氣深深哀戚,邊哭邊說仿若杜鵑啼血,再看看他滿臉的大鬍子,沒人能不膩歪。尤其飄渺仙子,忽然覺得身邊的金衣人其實挺討人喜歡的。
  
  還有,他管佛母喊老姐姐……
  
  三萬六千裏外,陣中蘇景突然大笑出聲!這一刻心中歡喜無以言喻!自從升入仙天,這等歡喜算上今次也只有過兩回,上一次還是快五百年前與蝕海大聖等人重逢時候。
  
  貓從旁問道:「你朋友?」
  
  「嗯。」蘇景點頭笑道:「天魔弟子,憎厭魔修,凡間時候沒少幫我打架,對付老姐姐、老妹子,是騷戚東來的拿手好戲!」
  
  早已經幾十個甲子過去了,可今日中土凡間,修行道上,有關『沙漠古城中,佑世真君玉匣收明月』一戰事蹟仍在流傳,而每有人說起這一戰,就非得提到天魔弟子戚東來親得『老妹子』嚎啕大哭落荒而逃之事。
  
  一戰雙星,離山蘇景與天魔東來交相輝映,已成傳說!
  
  ……
  
  佛門講究有教無類,且天魔壇一向桀驁六親不認,有個天魔來哭和尚是好大面子了,若是換個其他天魔在此哭喪,佛母多半會換上一副好顏色,說上句『天魔有心了,若無冠神僧死後有知,當能含笑九泉』,奈何對著戚東來,這麼昧良心的話佛母實在說不出口,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擠出了一聲冷哼,不理會戚東來,想要繼續動用神目自群仙中尋找『血腥氣』
  
  騷人可不是別人不理他他就不說話的人,收了哭聲,又從一旁說道:「您還是別看了。老姐姐道行精深,但無冠神僧比起您也不遑多讓,能悄麼聲息地將神僧人頭斬落之人,估計再斬老姐姐的佛頭也不難,您找不到兇手還好,萬一要被您給找到了,您可怎麼辦啊。再說不管什麼時候活人都比死人要緊,那邊還有一位小姐姐被困著,您有這功夫為久神僧追查兇手,還不如再進陣去營救小姐姐……還有,我覺得,老姐姐這次……真丟人了。」
  
  憎厭魔,當然怎麼惹人憎厭怎麼來,句句都是戳心話,可難得是這次騷戚東來沒有胡攪蠻纏,全都扣住了道理。
  
  老尼姑今天受了些驚嚇,但她未瘋未傻心裏當然明白,能不受『不動大明陣』阻擋輕易斬殺無冠的兇手,不是她能追究得起的,實際裏她根本就沒想著真去看什麼血腥氣,只是進退維谷之中,作勢查凶給自己爭取些時間來思索、來拿主意。
  
  佛目之中精光一閃,冷冷望向了戚東來。
  
  騷人一笑嫣然向佛母。
  
  佛母覺得自己的運氣差極了!
  
  差事沒辦成,人手大折損,寶印白扔了,落入進退兩難之地,偏偏還遇到這麼個惹人憎厭的角色。心裏真想一個手印扣下去瞭解了此人,但也真的不能出手……一是眾目睽睽,無端殺人說不過去;更要緊的是,此人目藏真魔印,是真正的魔壇弟子。
  
  別的人都可以惹,比著天魔壇更強大的無漏淵、星滿天又怎麼樣,之前為了奪寶,西天佛陀已經和他們大打出手,大家換過了不知多少性命。可是星滿天也好,無漏淵也罷,再把十萬山和東天道也算上,這些強大勢力能打也能談。
  
  假如沒有後來的諸般變化,像開始那樣西北靈寶被無漏淵得去,事後無漏淵就一定會給西天極樂和佛門一個滿意交代,來賠償一些好處,畢竟猛鬼得了靈寶,另兩家也都死了人。
  
  打死人無妨,打過了大家再坐下談,總不可能就這麼直接開戰。
  
  唯獨天魔壇,他們永遠不會談,早有多少先例在前了,那是一窩子瘋狗,狗窩裏飛出去一隻蒼蠅被人拍死了,狗子們都會沖出來報仇,仇人不死它們就絕不鬆口!
  
  基本上,一個天魔,所言所為、其生其死,都是整整一座天魔壇來扛著擔著。
  
  所以仙天之中不少年長之人在說笑時候,都會說天魔壇算得個奇葩了,這般處事居然還能屹立不倒,這麼多年始地位穩固,真不知是哪里來的運氣。
  
  大佛母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在凡間不過是個耳目閉塞的山村老嫗,升入西天後母因數貴身份崇高,本就沒見過太多風浪,並無應變之才。
  
  就在此刻,三萬六千裏外突然傳出一聲聲悶雷般的巨響,循聲望去只見不安州急急顫抖開來,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一蓬暗紅光芒就從不安州中心噴薄而出。
  
  光起、光散,化作千萬流影,才告飛出道道流影也做急顫,頃刻抹沒入虛空,小時不見了。
  
  陣中蘇景則又一次『哈』地大笑,滿滿開心,開心滿滿,祖師爺疼人!
  
  陣行圓滿,神火髓成形後又再崩裂紛飛,化作真息瑞意,各自尋找驕陽去做下一步煉化了,蘇景感受的明白,百里驕陽、金白銀送給自己的墓園門戶太陽,還有自己的小光明頂,各自得了一道神火氣意,至此不安州之陣算得大功告成!
  
  養出一顆完美驕陽,三個步驟中的第一步此刻完成。
  
  蘇景知道怎麼回事,天外群仙卻不明白怎麼回事,乍見異象免不了再次吃驚——靈寶已經出世?還是又一次秀色穿透仙天?
  
  不等眾人疑惑太久,不安州周圍忽然憑空躍出了一群小娃娃,年長的不過七八歲,年幼的步履尚蹣跚,娃娃們個個秀美可愛,大約五十餘人。
  
  莫名顯出的娃娃們,大的帶上小的,聚攏之後又一窩蜂地跑進了不安州。
  
  下一刻,遠離不安州的群仙忽然覺得:冷了……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4
發表於 2015-9-29 12:28: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二章  首尾和合星尊
  
  
  微冷,並非身體感受,而是仙家護身真識對周圍靈氣變化的細膩探查;並非身周的溫度降低,是這片仙天中本來躁動、氤氳的烈火靈元盡數平復、收斂了。
  
  火元靈氣都消失不見!
  
  這重氣意變化來自前方、來自不安州護寶殺陣覆蓋的三萬六千里範圍……陣中火靈元平息,再簡單不過的原因:陣法散了。
  
  火元靈氣重歸虛空,之前殺陣中透出的隱隱殺意也隨之消失,護寶殺陣真的散去了!
  
  雖不曉得不安州寶物真相,但仙家也能大概想明白:之前的赤芒暴散就是靈寶出世,如今寶物已經劃玄光遁入宇宙中,不安州上的護寶陣法再沒了用處,自然消散掉了。可最後時候冒出來的那幾十個漂亮娃娃又是怎麼回事?
  
  群仙正疑惑時候,忽然一陣奇特味道彌漫開來,是香氣,但異常怪異,仿佛燉著牛肉的大鍋中被倒進了三斤牡丹花,肉香花香混合一起,聞著沒法說的彆扭,隨著香氣飄散,一頭千丈巨大的雙頭紫蠍顯現形跡。
  
  蠍生雙頭,腦袋的地方長了個顆男子人頭,高高舉起的蠍尾上不見毒鉤,而是生了一枚女子頭顱。蠍子八條腿正常,肩膀上的一雙鼇鉗卻是一對粗壯手臂。
  
  蠍子非獨行,身後還跟了三十餘頭怪物,都是怪蟲毒物,卻又迥異與普通妖精,身份不難辨認,他們的肩膀上都有一副星羅圖案紋繡,那是星滿天的獨門標記。
  
  差不多就在星滿天怪物顯身同時。偏西方向上又有一陣陰風掃過,比著常人矮了大半頭的小胖子也告顯身,小胖子看上去二十四五的年紀,長得喜眉喜目天生笑相,模樣頗為討喜。
  
  小胖子殷勤得很,顯身後立刻就向西方佛母、北星雙頭蠍問禮:「小鬼柳葉兒,見過一世慈悲佛陀,見過首尾和合星尊。」
  
  口中說話,柳葉兒一本正經地鞠躬,他蓄長髮披散在肩。頭上戴了頂高高的帽子。正面看不出什麼,但他鞠躬賣力帽子都快戳到地面了,由此面前仙家得見到他披散背後頭髮:赤血發:
  
  根根扭曲掙扎著,一發縛一魂。皆為惡魂。實力非凡。被小胖子的長髮捆縛了。任憑掙扎也永遠逃脫不掉。
  
  不安州內烈小二來了買賣,急忙給蘇景解釋來者身份:「柳葉兒是無漏淵的猛鬼,小猙獰王中最最小的猙獰王。修為普普通通,但勝在一雙慧目可辨寶,天生精通養寶、尋寶、掘寶收寶等等,只要有關寶物的事情他都精通。另還有一道極上乘的隱匿遁咒修持在身,位奉隨風富貴王。要講打,據說十個柳葉兒聯手也鬥不過別位小猙獰王,可要說到藏,他隱匿了身形,就是諸位大毀滅王也休想察覺,無漏淵裏能看透他行藏的,就只有那幾位鬼主。」
  
  柳葉兒算是無漏淵中的『能人異士』,得了個小猙獰王之位不算僥倖。說過了柳葉兒,烈小二又伸手遙指雙頭蠍子:「這個人可就有些說頭了。當年星滿天創下北方基業之前,本有十位大星君,但後來老十戰死了,所以今日才只說九大星君。死掉的那個老十是個好漂亮的…蟲,她與老大情投意合,是兩口子。不過北天的規矩和咱們不一樣,沒有結婚、行禮這種事,喜歡了就搬到一塊住了。」
  
  「老十懷了大星君的骨肉,據說就是大了肚子,以至修為大損,遭遇敵人突襲時候沒能扛住。大星君聞訊敢去想救,奈何晚到半步,十星君已經被打碎了腦袋殺滅了神魂,死得透透的。」
  
  「腦袋碎了,不過身子還在、肚皮還在、肚子裏三千多個孩兒都還在。只是孩子們尚未出生,十星君相距臨盆還早,如此下去那一窩子崽兒可一個都活不下來。是以大星君將老十的身軀帶回巢穴,佈陣施法想要保住孩兒。」
  
  「生育繁衍,自然造化,大星君本領雖強,也不可能保住一肚子還未真正化胎的崽兒,其他的都還好,關鍵是……咳咳,具體道理小的就不囉嗦了,總之是大星君將密法加持在死人肚皮上,內中的崽兒就開始自相殘差,以分食同胞兄弟為己養、繼續孕胎勉強存活著。如此相爭相啖,到得最後臨盆期滿,三千多個娃兒就只剩下了一頭,靠著吃兄弟姐妹,他算是撐過來了。」
  
  憎厭魔惹人憎厭,可現實中事總有比著憎厭魔更惹人雞皮疙瘩的,蘇景聽得滿心彆扭,此事無關善惡對錯,就是讓人心裏不舒服。
  
  「剩下來的這個娃就是這個首尾和合星尊了,父母皆為強者之故,此子生來強壯,法術修行精進無雙;但不知是不是腹中手足相殘的緣由,他的性情殘暴非常,喜以強逼夫妻相殘、父子對殺為樂,死在他手裏的冤魂就沒法數了。待他成年,大星君有意將他奉做新的十星君、以接傳其母大位。」
  
  「但另外幾位星君全都反對,主要就因此子太過殘暴……蘇老爺您想,星滿天都是怪蟲怪物,沒教化的,本就是個殘忍地方,能讓他們覺得殘暴的,這小子的狠毒可見一斑了。大星君未能將『首尾和合』列入帝位,就封下了一個星尊之號,在星滿天,他是九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且他也是當真有本事的。」
  
  「對了,還有一事蘇老爺或會感興趣,當年十星君隕落前曾在心肝裏內養下了一件寶物,名喚千眨崩天棍,是真正的厲害寶物,寶物未養成人死了,大星君替夫人養好了這件寶貝,傳給了首尾和合星尊。此事少有人知,是為頂頂機密。此棍威力太強,首尾和合星尊動棍會遭惡力反挫,是保命之器,輕易不會動用,可真要把它逼急了,拿出棍來基本就是想敲死誰就敲死誰了。」
  
  「跟您老提起星滿天的寶棍,小的是這麼覺得的,要是有天二東家騎上西天的白象,帶著九齒含珠王的金冠,提著北方的千眨崩天棍,那一定是威風得不得了了。」
  
  蘇景一邊聽著烈小二的解釋,一邊看著外面:天外莫名冒出的娃娃們,此刻已經落足靈州地面,亂七八糟地地圍攏在原來的百里陣前,神態裏都帶了些迷茫與惶恐,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哪來的孩子們?看著還都挺招人喜歡的。蘇景再分出一道心神,重新去讀祖師爺留下的玉簡……
  
  烈小二為蘇景解釋來人背景時候,三萬六千裏外一世慈悲佛母凝視著猛鬼柳葉兒、首尾和合星尊,佛面陰晴不定、半晌無言。
  
  西天高人結陣攻打不安州,對寶物勢在必得,同時也小心防備著別家會坐收漁人之利,安排無冠神僧留在陣外,本就是存了防備他們的意思。
  
  從佛母入場到現在,這好半晌,無漏淵、星滿天的人會趕到、隱藏一旁靜觀其變不算意外,一世慈悲佛心裏琢磨的是,殺害無冠神僧的會不會就是這兩夥人。
  
  無漏淵隨風富貴王眼光精明,看出大佛陀在琢磨什麼,笑嘻嘻地再鞠躬:「大佛陀明鑒,小人就是懂得個藏頭露尾的身法,小把戲,躲一躲或許還成,可真要說到殺害神僧,嘿,就算無冠神僧坐著不動任我如何施展,我把自己累死也破不了他老人家的不壞金身啊。」
  
  這是實話,隨風富貴王修為淺薄,熊羆沉睡一動不動,隨便麻雀怎麼了撲騰也傷不到熊。
  
  「大佛陀也知道,我家幾位大王都戰死在不安州,再要抽調人馬趕來不是朝夕功夫,我恰巧在附近,就過來看看……可憑我這點能耐,也只能看看而已。我趕到時候您正沖陣呢,小人身份淺薄,緊要時候不敢囉嗦打擾佛家高人的清淨,是以就沒現身。沒別的意思,不現身就是怕打擾,您老千萬別誤會。」
  
  小胖子柳葉兒笑嘻嘻地,又把話鋒一轉:「我是沒本事殺,首尾和合星尊就不同了,他老人家盡得北方天大星君真傳,本領想必不在無冠神僧之下。不過首尾和合星尊殺人便殺人、砍頭就砍頭,從不會偷偷摸摸地行刺,更不會事後假裝無辜,我以為兇手也不是他。」
  
  鬼話說完了,隨風富貴王不往對雙頭蠍子點點頭。
  
  蠍尾的女子人頭沒表情沒反應,蠍肩上的男子人頭咧嘴,呲出獠牙一笑:「無冠不是我殺的,信不信,無所謂,和尚們慢慢去查,總有水落石出之時。倒是哪里,」手舉起,遙點不安州方向:「就讓它這麼擺著,不去看看麼?」
  
  小猙獰王和首尾和合星尊都隱匿一旁看著西天佛陀沖陣,無論他們口中怎樣說,心裏打得都是『佛陀沖陣得寶,我再沖佛陀搶寶』的主意,首尾和合星尊強橫,準備強搶;隨風富貴王修為不濟、要等機會……可現在不安州靈光遁去、護寶殺陣徹底消散了,什麼主意都沒用了,登陸靈州去做查探才是正經。
  
  寶物在時,你爭我奪生死相見再正常不過,如今寶物多半是不在,再要打成一團就成笑話了。隨風富貴王與首尾和合星君藏匿妥當,外人難以發現,但要前行就須得再行遁法,三萬六千里啊,偷偷挪動得走上三年。
  
  動遁法就很可能暴露氣意,老尼姑化身大佛陀正追凶,萬一被她發現了形跡就得背黑鍋,乾脆鬼王、星尊都自行顯身,明言自己要等州查探。
  
  一世慈悲佛陀並無太多猶豫,當即點頭,她本也打算登州去的。(未完待續…)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5
發表於 2015-9-29 12:28: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三章  隨風富貴郎
  
  
  仍是之前的道理,寶貝在時你死我活,寶貝飛了暫就不打了,大家一起過去看看,萬一發現寶貝仍在再拼命不遲。
  
  三大巔頂勢力中人就此動身,天魔壇來的虯須大漢一點不猶豫,對一世慈悲佛笑嘻嘻道:「我跟著老姐姐,你去哪我去哪。」縱法飛天跟在了他們身後。
  
  飄渺仙子身邊那個金衣漢嘎聲笑起來,招呼群仙仿佛引客入門:「過去看看,咱都過去看看……」
  
  有人帶頭在前,群仙暫未敢動,待見三宗高人並沒說什麼,過片刻有人試探著向不安州飛去,再過不久群仙大隊開拔,浩浩蕩蕩湧向不安州。超越三宗高人和天魔崽子是不敢的,不過遠遠跟在後面看著,想來也沒什麼問題。
  
  群仙靠近不安州之際,重新研讀祖師爺玉簡的蘇景面露恍然:「這些娃娃……都是寶貝?」
  
  「隨風富貴王,」天外遠處,嬌滴滴的聲音自虯須漢口中響起,騷戚東來滿眼傾慕:「我聽說王駕於寶物一道最是精通,您老覺得,那些娃娃…是什麼來頭?」
  
  雙頭蠍子太凶,嚇煞人了;老姐姐家裏剛死了親戚,臉孔冷得快快結冰,憎厭魔崽子就著好脾氣的鬼王聊天……用搭訕的語氣。
  
  隨風富貴王的確是好脾氣,無漏淵裏少有的老好人,莫說堂堂天魔,就是普通小仙來找他聊天他也會笑著回應,可他實在不想搭理虯須漢。
  
  倒不是不回答。只是鬼王不看戚東來,望著一世慈悲佛和首尾和合星君說道:「若我所料不差,靈州寶物並非天生地養,當是前輩神魔佈陣以育天器。先前不安州噴出的無數寶物,應該都是些『肥料』來的。不過這座養寶陣法另有玄妙,這麼說吧,肥料滋養天器正寶,天器正寶不是只攫取不還償,肥料中的寶物也得以點化……」
  
  巧得很,隨風富貴王給身邊佛陀、星尊解釋『小娃娃』的同時。蘇景也在為身邊同伴講解同一件事。兩個人的措辭不同,可說出的話都是一個意思:「驕陽主生,神髓天根得眾寶獻力、還重寶靈機,以陣脈往來。神火髓養成圓滿時。即為諸寶脫形轉生時!」
  
  以前研讀玉簡。蘇景的關心之處僅在於陣心神陽。雖然玉簡中明確記載了『往來』之說,但祖師爺沒直說『會有寶物化形成人』,蘇景也就沒太在意。直到此刻事情發生,他再看玉簡這才有所領悟。
  
  諸般寶物埋入陣中,自身靈氣與力量都被緩緩抽取,但神髓天根的本根生機也會化作靈犀,一次次地去轟擊諸寶靈根、為其開智慧燃命火。
  
  球妖官自己就是從『東西』來的,對蘇景之言頗有興趣:「這麼說,被送進陣來的寶物因禍得福了?」
  
  「於肥料而言,此陣為抽力惡法、入陣便是殺身大禍,談不到什麼因禍得福,只能說這幾十個娃娃運氣格外地好,夠資格領受神髓天根的生機靈犀,這才能脫形轉生。沒見寶物成千上萬,真正變成娃娃的只有半百之數麼。」
  
  五十來個娃娃,都是被歷代收屍匠送入陣內的寶物化形而來。如今他們沒什麼力量,可是得了性命且有珍寶體魄,修行還不是簡單事情麼,更要緊的是他們都得到了真正意義的性命,再不是有感卻無知、有靈丹但無慧的『器』。
  
  活了,並且活著,便是宇宙星辰、天大要緊事!
  
  蘇景剛說到這裏,不安州上那些寶物娃娃中,最大年紀的幾個對望了一眼,彼此點點頭似是下定了決心,忽然雙膝一屈跪倒在地,向著大陣認認真真地磕頭。大孩子如此,小孩子學樣,全都跪下來,煞有介事地跪拜,口唇嗡動著還在默默念叨著什麼。
  
  「啥意思?」球妖官不解。
  
  蘇景也沒想到娃娃們會突然跪拜。
  
  事出意外,但並不難解,蘇景、蝕海、裘婆婆這些見識不錯之人頃刻就想通關竅:娃娃不懂事,他們還不夠聰明,只曉得自己一進、一出,於怪陣中脫力又於怪陣中轉生,他們因為神髓天根而活,此刻就來叩拜陣中養出的神火髓,那是他們的『大哥』。
  
  神火髓已化真息瑞意四散而去,不過其中一道留在了不安州——不安州內有蘇景,蘇景袖中有小光明頂,小光明頂落得一道神火瑞氣。
  
  娃娃們乾脆就是與神火髓同生共長的,彼此靈犀相連,他們能察覺到那道氣意仍在不安州。
  
  就是因為不安州裏還存下了這樣一道讓他們無比熟悉也無比親切的氣意,所以小娃們沒再轉生後立刻逃走,而是又回到了不安州。
  
  ……
  
  三家大勢力來人飛得並不快,他們的前行小心翼翼,無漏淵隨風富貴王聲音不停,把『肥料轉生小娃娃』的猜測說給佛母與星尊。這頭小鬼王對寶物一道果然精通至極,只憑表像就把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都是寶貝娃娃?」首尾和合星尊目露貪婪:「能夠進補麼?」
  
  隨風富貴王嘿嘿一笑:「吃掉?倒是有些補身效力,不過星尊不覺可惜麼。收養身邊、悉心傳道,以他們的體魄、天資、氣運,將來個個都是大能為者。」
  
  說收養就能收養。
  
  十萬山妖兵妖將為天聖作戰悍不畏死;西天長生大佛陀沒能完成佛祖差遣不惜自毀謝罪;無漏淵鬼王為堅守不安州哪怕身死道消……大仙庭手段何等犀利,收服手下,不用管被收服之人願意還是不願意。
  
  話說到此,正是前方幾十個寶貝娃娃叩拜在地之時,憎厭魔崽子少不得大驚小怪:「小娃們在作甚……看著就惹人心疼,可真想把他們都攬在懷裏好好疼愛。」
  
  首尾和合星尊以殘暴著稱北方天,硬是不敢去接騷人的話茬,親自再問隨風富貴王:「小崽子們這是幹什麼?」
  
  隨風富貴王的語氣有些縹緲:「是寶物,是肥料,但也是和陣中真正靈寶齊生並長的同藤兄弟,如今轉活了,回到靈州磕頭,星尊、佛母,您說他們在拜什麼?」
  
  星尊、佛母共轉念、齊變色,但他們都不回答鬼王所問,而是先後開口,佛淡然、怪陰森,反問富貴王究竟何意。
  
  「不敢篤定,但有可能的……小娃們在拜大哥。」隨風富貴王的聲音越發縹緲了。
  
  撲哧,嬌笑聲驚喜,戚東來道:「隨風富貴郎的意思是、是靈寶仍在不安州?!」
  
  隨風富貴王變成了隨風富貴郎,隨風富貴郎眼中凶光暴現!所幸,他忍住了。
  
  之前暴散去的可能是寶物氣華;護陣散去只因靈寶修煉圓滿。那些小娃娃未逃走就說明靈州內還有他們流連的東西,現下他們又恭敬磕頭……足夠說明些事情了。三言兩語解釋過自己的想法,同時鬼王深提息,抹平了心底因『郎』而起的三千毛刺。
  
  忽然,一陣飄飄搖搖的歌聲響起,首尾和合星尊尾巴上那顆女子頭顱開口了,這顆腦袋不會好好講話,一說話就是唱歌,歌中暗藏**調,聽長了會對仙家神魄有重大傷害:「靈寶可能仍在不安州,這等驚人消息,小鬼你真捨得告訴我們?」
  
  「說或者不說,星尊和佛母不是都要蹬上不安州去查探麼;說或者不說,若寶物仍在不安州,憑兩位上仙的本事,早晚都能查知真相。隨風富貴……」隨風富貴王的笑容淡淡。
  
  本就不算全力前行的隊伍,又再突兀緩慢。
  
  寶貝在或者不在,截然不同兩重天!不在,和睦相處;在,你死我活!一世慈悲佛面露冷笑,蠍子兩顆人頭眼中凶光閃爍。
  
  「老姐姐我幫你。」騷人和老姐姐投緣,立刻擺明瞭離場:「隨風富貴郎呢,你幫誰?」
  
  隨風富貴王面色不變,繼續笑道:「隨風富貴,名號雖好聽但我有自知之明,略通奇藝小鬼頭而已,佛母、星尊駕前本來沒我立足之地,不過要請兩位上仙知曉的,那件靈寶不再則罷,若它還在……兩位以為,為何誰都進不去的護寶殺陣就這麼撤銷了?」
  
  是問,但無需誰來回答富貴隨風王就給出了答案:「其一,寶成形,陣法散,正常得很;可還有一種可能,寶物成形、具大威能,無需勞什子陣法來守護了!兩位上仙請小心些吧,別回奪寶未成反倒被寶物給奪了性命!話不好聽但字字由衷,二位三思。再就是小鬼別無所長,唯懂寶物,收不收服寶物姑且不論、花落誰家先不管,至少你我不能讓那件寶物逃了!」
  
  一招鮮吃遍天的道理放在哪里都不會錯,隨風富貴王精通寶物之道,待會還會用得到他。
  
  而佛、星、鬼三家都還有援兵,且都是反掌翻天的大人物,誰家能先趕到不好說,對佛母、星尊來說,如果自己不能順利收服寶物,至少也要控制住靈寶,在自家援兵抵達前不能讓寶貝逃了。
  
  戚東來笑道:「隨風富貴郎的話是不會錯的,不過我覺得,既然是有靈寶物,說不定它自己會選定主人呢?寶物成形卻不肯走,或許它覺得你我之間有它的真命天子也說不定……不會是我吧?」
  
  說著,虯須大漢掩口吃吃笑,不知他扭捏個什麼。

(未完待續…)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6
發表於 2015-9-29 12:2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四章  寶人兒
  
  
  真沒人理會天魔崽子。既敵對又合作,互相防備又要說不定得彼此幫忙的古怪聯盟就此結成。
  
  人在不安州內的蘇景遙遙盯住了戚東來,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過片刻他望向裘平安:「小裘,你有沒覺得戚東來哪裡不對勁?」
  
  裘平安不解:「還不是那麼惹人生厭,沒什麼不對勁。」
  
  蘇景搖了搖頭,以前騷人可憎,今日戚東來召恨,乍看上去沒太多變化,可感覺不對了。以前戚東來惹人憎厭不留痕跡,一顰一笑渾然天成發自內心,行雲流水一般的就把自己變成世上最最可惡之人。
  
  但是今天的戚東來,總讓蘇景覺得有些做作,有了些『匠氣』。
  
  比如,以前的戚東來不會故意喊出『隨風富貴郎』,他的心意都從眼神走,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不稱別人為『郎』,他只會讓別人感覺到他把『郎』當做『郎』。
  
  可惜小相柳不在,中土世界上來的,除了蘇景之外就屬九頭蛇和戚東來熟稔,如果他在的話或許能看得更準確些。
  
  不確定,但蘇景仍對同伴們說了句:「應該不會錯,不過小心些沒壞處。」
  
  意指戚東來,蝕海大聖微揚眉:「我宰了他?」
  
  蘇景嚇一跳:「別!」
  
  裘平安笑:「蝕海老祖,你別把自己的心思放進公事裡啊。」
  
  黑風煞雖也討厭戚東來,可他曉得戚東來與主公有交情,是以附和平安大聖:「我輩行事,最忌公報私仇!」
  
  「忽啊!」十六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大聲疾呼。蝕海大聖被氣笑了:「我和那個混帳沒仇!」
  
  ……
  
  不長功夫,眾人抵達不安州千裡外。『二佛母』無力動彈,勉強依靠在『路』邊,千里佛光法道依舊在,只是沒了兇殘火陣。這條凝結重法的光輝之路看起來無比可笑。
  
  一世慈悲佛陀揮手將『二佛母』收入袖中。
  
  一千里。已經足夠接近了,眾人小心翼翼。動神目運真識,來來回回不知把不安州探掃了多少遍,可是除了一群寶貝娃娃之外再探不出不安州內有何奇特地方。
  
  佛母、星君等人的前行愈發謹慎了,大勢力中人在前。普通仙家的大隊人馬與他們拉開近千里距離,浩浩蕩蕩跟隨其後……
  
  又再前行了八百里,相距不安州只差兩百里,這點距離對仙家來說只能算作『咫尺』了,不安州上的寶娃娃都停止了叩拜,臉上露出倉皇恐懼的神情,大孩子把小娃子擋在身後。可大孩子又何嘗不是小娃子。
  
  凝神前行、小心戒備,人人都是如此,唯獨……中土騷人、凡世間的天魔大凶戚東來,跟個沒事人似的忽又笑問:「富貴郎。以你看來,不安州內藏下的會是件什麼寶物?」
  
  這次隨風富貴王應聲了,不是心軟只因這一問也是星尊、佛母想知道的:「靈寶萬形,無可預計,我能猜測的只在:此寶有靈智,懂禦敵之道也懂攻心之術,放出破爛囊坑奪寶人在前、以無用廢寶引出佛祖寶印在後,足見其狡詐!正因如此,我輩才要小心應付。」
  
  「喲,嚇死我了。」戚東來手拍胸口,撲哧一聲又笑了。
  
  ……
  
  靈州內,蘇景再次提醒同伴:「這個戚東來應該不是真的,不過現在看,他是幫咱們的,不像敵人。」
  
  拍心口?數不清第幾次撲哧笑?這不是戚東來的做派,以蘇景瞭解,此時戚東來應該面色煞白去拉同伴的手才對。
  
  二百裡外騷戚東來表情略顯矯揉,又說道:「天大地大,大不過佛祖星君,再怎麼兇悍狡猾的寶貝,佛母和星尊在此,也沒它放肆的餘地呢。」
  
  三萬五千八百里,這一路走來提心吊膽,一世慈悲佛、隨風富貴王都不覺如何,可星滿天來的首尾和合星尊就覺得煩悶異常了。他本是殘暴性情,行事衝動易怒,走到此刻心裡只覺憋得慌,以往什麼時候也沒這麼如臨大敵過,偏卻什麼都沒發生!寶物、敵人,連根毛都沒見過。
  
  常人無法理解,他就是煩、悶,想殺人!
  
  奈何身邊,不是自己人就是不能碰的,這點理智『首尾和合』還是有的。不能隨便殺人,只有『另闢蹊徑』,星尊暫停腳步,轉回身對千裡外跟隨的群仙喝道:「今日事了,在場仙家人人有賞,賜星泉真露一滴!」
  
  星泉,星滿天把持禁臠,一道泉眼而已,泉水無盡取之不絕。泉中水點造化……點造化,須得有造化才能點活。
  
  有的人嘗一滴泉水,即可開天運得無上機緣,短短幾天中修為暴漲一躍沖天;有的人喝上千斤泉水除了肚皮發脹外該怎樣還是怎樣。
  
  命中有造化,飲泉有神效;命中無天眷,到頭一場空。所以這泉水說神奇真神奇,說沒用也真的沒用處。
  
  可不管怎麼說,泉水難得,焉知自己不是那個有造化之人?聽得星尊喊喝,千裡外群仙陣中立刻暴起一陣歡呼,更有趨炎附勢者放聲稱讚,贊北方星滿天厚德高義、贊首尾和合星中翹楚。
  
  首尾和合星尊哈哈大笑,心中舒暢了許多。他的本領高強、他有奇寶在身,他有宇宙中最最了不起的爹娘,但因先天經歷,未出娘胎已經狂躁,大星君的智慧、城府未得半成傳承,天賦優秀與家世淵源,反倒成了他自以為是的本錢。
  
  不安州內蘇景看著首尾和合星尊,心中笑笑:此人不足為懼。
  
  心中動念同時,蘇景一拍錦繡囊,取出長琴橫擺膝頭……
  
  馬屁這種東西很可笑的,一旦拍起來越肉麻就越不嫌肉麻,群仙八成只是笑過就罷了,但還有兩成對首尾和合星尊阿諛奉承不休,話也越說越離譜,此刻即有人呼喝星尊應封位星君。也有人在恭祝星尊必當取得寶物歸。
  
  只有兩成湊趣,可不安州異象連番引來了多少仙家!其中兩成已是『浩浩大隊』。餘者聽不過耳但被攝於凶威誰也不敢去掃首尾和合星尊的興頭,只好陪著聽、陪著笑。
  
  雙頭蠍子男首縱聲大笑,女首不出聲但也面色陶陶然。靈州上寶娃娃們的神情愈發倉皇了。他們才轉活尚不知仙界冷暖。不過他們都曾是寶物,生俱靈犀感覺敏銳。娃娃們能察覺正向靈州飛來的仙家滿滿惡意。
  
  原先的寶物法力早都被神髓天根抽幹,如今才轉生還不及修煉,娃娃們弱不禁風,拿什麼去抵擋前方虎狼……
  
  就在此刻。不安州中忽然響起『掀翁』一聲。琴韻。
  
  琴弦嗡動,刹那寂靜!
  
  琴只響了一聲,但原本喧嘩的群仙大隊就此寂靜,再無一人出聲,所有媚笑與阿諛一掃而空!
  
  琴聲何來?動弦者何在?而琴聲響起時候,幾乎所有仙家都不約而同響起『初光映照西北天』時那道異象:神光透魔影,先吃小魚再彈琴!
  
  一聲弦。不成調不成曲,州內蘇景稍懊惱,在凡間修行的時候怎麼沒學學彈琴呢,否則現在彈上一曲將軍令或者十面埋伏。簡直威風八面……哪怕蓮花落呢。
  
  弦聲落後,外間群仙催運真識又對靈州做仔細探索,這次終於有了發現:不安州內、寶娃娃身前地心處,一個青色衣袍的年輕人端坐,與之前神光魔影一模一樣的身形。
  
  剛剛探不到、難見人;琴聲後人顯現……再簡單不過,他想讓人看到時、群仙才會被看到。
  
  群仙止步、如臨大敵,今天死在不安州的仙家已經夠多了,誰也不想再去湊這個數。下一刻地心處人影一閃,蘇景離開陣位返回地面上。
  
  顯身地面,蘇景先對著幾十位寶娃娃微笑點頭:「莫驚慌,有我在。」而後望向前方眾仙:「笑什麼?吵什麼?」
  
  寶娃娃們保留了些轉生前的記憶,他們依稀記得身前的青衣人不久前主持法陣,一次次殺滅入侵仙魔,他是陣中人!這是與生俱來的親切,何況神火髓的氣意就從他袖中穿透出來。一群寶娃娃全都面露依賴,幾個稍大些的孩子帶著同伴們一起躲到了蘇景背後。
  
  又何必躲去身後啊,小娃娃們果然什麼都不懂,蘇景搖搖頭,袖子揮揮幾重溫暖光芒接引,將他們都收入袖中小光明頂,娃娃們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蘇景讓他們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
  
  收好了娃娃,蘇景獨立靈州,再望向前方群仙,目光直接落在雙頭蠍子身上:「他們在笑你?好像欄中蠢熊。」
  
  不等首尾和合星尊說話蘇景目光一轉,望向了一世慈悲佛:「不還寶鏡你得死,莫說一盞佛印被你廢了,就算整座西天保不住你。」
  
  大佛口唇微動,可依舊未等她把話說出來,蘇景的目光又一轉,這次看住了隨風富貴王:「你家大鬼主在我這裡,他走不了了。」
  
  最後蘇景望向虯須漢,微皺眉:「你可膩歪死我了。」
  
  除了『戚東來』依舊笑嘻嘻的餘者皆變了臉色!
  
  言辭如刀,句句戳心,星尊、佛母、鬼王的怒意自不必說了,他們身後千裡外的群仙也都驚訝非常:前方,西佛北星無漏鬼再加上個天魔壇,什麼人敢一開口就把這些大勢力得罪個遍、統統推到敵對位置上去?
  
  那個莫名出現在不安州的年輕人就敢。
  
  這樣說話,與指著鼻尖告訴幾位大勢力中人『我若活、你們都得死』又有什麼區別。
  
  「富貴郎,他是?」戚東來開口了,他在問隨風富貴王。
  
  無需戚東來把話說全隨風富貴王就知道他想問什麼,其聲沉沉開口回答:「還用問麼……他就是不安州中出世的寶物了!」
  
  騷戚東來瞪大眼睛,頗有做作嫌疑:「他是……寶人兒?」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7
發表於 2015-9-29 12:28: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五章  天上天下,唯吾獨尊
  
  
  靈寶秀色傳透宇宙,西北仙天風雲彙聚,不安州內外幾次爭奪,有名有號的大能為者接連隕落,就連無漏淵大鬼主都生死不知,到最後不安州護界大陣自行散去,一群寶娃娃跪拜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不是新出世的靈寶又是哪個!
  
  見到蘇景時群仙心中都有『他就是寶貝?』的疑問,此刻聽得隨風富貴王親口說出,仙家們也分不清自己心裡是踏實了還是更驚訝了。
  
  五百年前,蘇景去往玲瓏壇爭親鬧出過一番熱鬧,可所謂『熱鬧』只是當時看來動靜不小而已,玲瓏壇的地位其實都難擺上檯面。
  
  若擺放凡間,玲瓏壇招親了不得也就是場鄉紳喜事,除了又一棧外,仙天中稍稍像樣的仙壇都不會關注那次爭親;而五百年倏忽,蘇景煉真火修豔陽,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卻明白,於鬥戰一道他又得來一場大突破!
  
  大突破即為大脫變,面貌未改但氣意神韻變化不小,以前蘇景仿佛一團古刹燈火,溫和安寧中隱透神秘,如今這盞燈從古廟被挪至民居,再平凡不過卻也再真實不過。
  
  氣意變化了,熟悉他的人依舊認得他、永遠認得他,可對他不熟悉、只見過一次面的人,時隔五百年再見就很難對上號了。是以群仙中雖有個別者曾參與玲瓏壇招親,卻無人認出當年那個殺滅須彌天摧毀玲瓏壇的小魔頭,就是今日西北天不安州出土『寶人兒』。
  
  打架之前必須的準備功夫:封神斂氣。回回如此今次也不例外,王袍穿在裡面小光明頂藏在袖中劍氣收在鞋底,蘇景平平常常地站在不安州上,看上去更像個……不是像、根本就是個凡人。
  
  只是,前方仙魔無數。可有一個人敢把他當做凡人麼。
  
  不安州上,蘇景眼中忽然炸起一道精芒!精芒起、不落,讓他雙眼明亮如炬,跟著火燙目光直直盯向一世慈悲佛。
  
  別人全不理會。於此一瞬蘇景所有的精神盡投於一世慈悲佛。口中淡淡一字說出:「迷!」
  
  這是做什麼,惑心迷魂妖術?看樣子是很像的。
  
  『哼』一聲。首尾和合星君開口冷笑,佛道兩門的修行最重心持,想對他們做魂法術不是不行,但須得提前佈陣再以聲色妙法亂起心神。好一番鼓搗才有可能成功,像蘇景這樣瞪一眼、喊一聲就能魂?那佛門也太不值錢了。
  
  可首尾和合星尊也只笑了一聲,不等他開口說什麼,他身邊不遠處那尊大佛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不是普通和尚,她是西天極樂二十六位佛母之首,證法封位有名有號的金身大佛陀!竟在『寶人兒』隨隨便便的一聲敕令中,真的迷了、暈了、倒了。
  
  這種事誰能想得到。這個靈寶轉生的怪物又得多大的能為……雙頭蠍子的冷笑戛然而止、群仙陣中驚呼轟然而起。
  
  蘇景卻笑了,輕輕鬆松,有些得意有些開心,凡間少年惡作劇小把戲得逞後就會有的表情。
  
  千丈大佛轟轟然向後倒去。但不等身徹底倒地,她身上驟然散出燙眼金芒,一道道光芒仿佛漣漪般擴散開去,只在一息之間,金光橫掃八千里!一片星天盡染佛光。
  
  一世慈悲佛重睜雙目,倒下的身體蕩了回來,又重新站穩了。
  
  可她還是一世慈悲佛陀麼……重重光暈籠罩下,她的面目盡改:大耳垂肩、雙眉入鬢、眼簾半開鼻樑通眉心,人中奇長雙唇厚潤,寶相端莊微笑慈悲,仍是佛但再非一世慈悲佛。
  
  此刻的金身大佛分明是佛祖模樣!
  
  開創釋家萬代、雄踞西方仙界,永遠端坐於極樂世界靈山之巔的那尊大佛,萬佛之祖。
  
  佛母變成了佛祖。
  
  戚東來、隨風富貴王反應奇快,立刻俯身行禮,口稱『佛祖』大禮參拜。雙頭蠍子雖桀驁但也不會直接去衝撞佛祖,馬上跟著行禮。
  
  千裡外群仙更驚,其中有見識者很快想通:入神。換成中土凡間的說法就是『上身』。佛祖他老人家仍在西天,他遣下了一道神魂真息,借著佛母之身顯聖了。
  
  寶物人人珍惜家家想搶,可『寶人兒』才現身佛祖便告顯聖,此事仍會引出無邊轟動。
  
  上次佛祖借身顯聖是什麼時候?三十萬年前還是四十萬年前?
  
  倒是『寶人兒』的魂術得以解釋了:哪有什麼魂術,他提前察覺真息、得知佛祖將要借一世慈悲佛金身顯聖,搶在顯聖前先喊了聲『迷』,弄得跟真的似的。
  
  所以『迷』過之後蘇景笑得挺開心,這種別人都覺無聊他自己卻能玩得津津有味的小把戲好久都沒玩過了。
  
  並非真正佛祖降臨,修為鬥戰來說一世慈悲佛不會有絲毫變化,西天靈山上過來的只是一道心念。但顯聖就是顯聖,單以身份相論,此刻的一世慈悲佛陀就是西天佛祖。
  
  群仙叩拜,恭敬見禮。
  
  唯獨不安州上,全無氣勢凡人一般的『寶人兒』不動。飛仙五百年,所見所知良多。若五百年前相見,蘇景會毫不猶豫做大禮參拜;如今依舊毫不猶豫……
  
  毫不猶豫地不拜、不理、不問。
  
  「大膽寶人兒,見到佛祖還不下跪,看你氣哼哼的模樣,難道與佛祖有仇?縱火燒殺過幾個大菩薩也就罷了,難不成你還想尋一尋佛祖的晦氣?」嬌滴滴的聲音叱喝著,用『郎君你壞』的語氣,戚東來雙手叉腰。
  
  蘇景失笑,瞪了對方一眼:「戲過了啊。」
  
  始終面不改色、一直努力惹人疼的戚東來,這次終於愣了愣,又問:「過了?」
  
  蘇景沒理會,目中精光散去,平靜望向『佛祖』。
  
  對視了幾息功夫,『佛祖』開口。依舊是一世慈悲佛的聲音,但誰都明白說話的是佛祖:「現世報?天不報你願報?」
  
  相傳,佛能看穿過去未來可知今生來世。知未來當是『貼金』之說,了不起就是能提前探查些徵兆。不過他能看到過去當是不會錯的。至少能看到一部分。
  
  一道神魂真息顯聖,幾息看透了蘇景的一重天道:現世報。
  
  蘇景直接點頭:「今生活不夠。還看什麼來世。一世恩怨一世報,現世報。」
  
  『佛祖』微微笑,他將蘇景的現世報做題引,重點不在『前生今世』。而是在那個『報』字:「今生也罷,輪回也好,無論怎麼報都是報,你有『現世報』之願,便是說你也信報應了。那你可知,報應二字從何而來。」
  
  報應二字,為佛祖言說。
  
  再明白也絕不會錯的話。蘇景卻搖了搖頭:「現世報之『報』是報復的『報』。我不信報應、信報復。」
  
  不信報應,信報復。
  
  報應在天,在神;報復在己、在人。
  
  報應為多行不義必自斃;報復為他敢伸手我必揮刀斷他肩膀!
  
  報應為我不動,天有眼、神做事、佛來譴;報復為天在上神在上與我何干。我帶刀,我還有帶刀的朋友。
  
  佛祖普世的『善惡皆有報應』與蘇景修成的『現世報』不在一個『報』上,兩回事。
  
  『佛祖』稍沉默,他提現世報只為尋一個共通處,方便話題繼續,但才一開口就說岔了。蘇景也不吱聲,不是自己主動去找佛祖的,對方不說話我也懶得開口。
  
  又三息,『佛祖』再開口:「西石不穩,你若皈依便可談。」
  
  這一回,那尊高高在上的佛開門見山。
  
  神鴉詭收屍匠的種寶不安州、西天極樂的真西靈石寶像,同出於大真西靈石。寶像與將來的完美驕陽只能存其一,如今雖還沒到完美驕陽真正成形時候,但不安州神火髓氣意養成後,遠在西天極樂的佛祖大身還是察覺到了不安了。
  
  大身為佛祖最重要的分身,他察覺到了威脅自己存在的氣意,同源同脈卻只能有一個存活於世。
  
  就是因為此事,佛祖才會顯聖過來,他要親眼看一看,能威脅到自己大身的究竟是什麼。
  
  而如今神火髓成形,不安州核心的那塊大真西靈石被火髓盡數煉入己身,再化千萬氣意散入世上驕陽,不安州本身和大真西靈石已經沒有關係了,就算打碎了靈州也不會影響神火髓下一步的煉化。
  
  蘇景反問:「我不皈依,西天如何?」
  
  「若我想,摘盡宇宙驕陽,未必不能。」不驕不狂,佛祖說摘下全宇宙的太陽,仿佛『明天會很忙』的語氣。
  
  說完,稍頓,『佛祖』又補充道:「如能皈依,你可活,且能活得風生水起,活得一人下萬人上,活得億萬生靈膜拜為你祈福。佛不打誑語,何況千萬仙家中證。你仔細想一想,不用急在一時。」
  
  說到這裡『佛祖』忽然笑了,揮揮手。天空高處先是一道氣浪翻卷開來,隨即蜃景顯映視線:雲霧飄渺、金光淡淡,一座座仙山神島,數不清的佛陀、菩薩、世尊、羅漢高高端坐,目光低垂注目蘇景,他們的神情平靜,可他們的目光蕭殺!
  
  每一尊佛,每一尊大菩薩,都身俱大威能,他們在一起便是:法力無邊!再明白不過的意思,整座西天無盡神佛,憑你一人如何對抗。
  
  抬頭望天,一個呼吸,蘇景重新望向『佛祖』:「想好了。」
  
  「怎樣?」『佛祖』的笑容永遠慈悲,氣質不同感覺不同。可是這笑容間有些說不清的地方,和墨巨靈真的很像。
  
  「天上天下,唯吾獨尊。」蘇景回答了八個字。
  
  經傳,釋尊降生時,邁步在四個方向各走七步,後舉右手唱詠: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不止中土世界,每個篤信佛祖的凡間世界都有這樣的經傳、都有這樣的傳說。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當年佛祖說過的話。
  
  同樣八個字今天蘇景又說了一遍,當著佛祖的面、望著佛祖的眼。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8
發表於 2015-9-29 12:28: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六章  佛祖羅漢,咚
  
  
  佛祖不語,群仙靜寂。
  
  『報應報復、西石不安、摘盡驕陽』這些說辭是隱晦的,外人不知前因後果,未必能聽得很明白。可是莫說群仙了,只要是別太傻的普通人,聽過佛祖與寶人兒的對話,至少能聽出佛祖有威脅之意也有招攬之心。兩人才說幾句,不安州上那個『寶人兒』就告訴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佛祖: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群仙驚訝,這重驚訝與畏懼或者駭然無關,只是最最單純的沒想到……沒想到有人能對佛祖說出這八個字,他怎麼敢。
  
  一聲輕歎來自『佛祖』,悠悠、揚揚,並無太多唏噓與難過,只有無盡惋惜,他歎息,不是因為自己如何,而是因為:這孩子犯錯了,可他不知道、他不想改,我幫不了他。
  
  歎息之中『佛祖』搖頭,他的聲音是老尼姑的,可他的語氣真的很動聽,讓人心動的好聽:「那就這樣吧,蘇景,再見。」
  
  蘇景沒和和佛祖說過名字,不用說佛祖自然知道。
  
  就在此時,蘇景突然笑了,這笑容來的毫無徵兆卻開心愜意,少年人對長輩剛剛說過一個善意謊言或者不壞孝順但又耐不住調皮的可愛笑意:「我從懂事時候就記得啊,『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此偈舉世皆知,爺爺和我說過數不清多少次,每次他說起時候都是滿滿崇敬。佛祖獨尊,小子有禮。」
  
  說著,蘇景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對著佛祖躬身施禮。
  
  這句話說完……滿天陰雲消散大半。
  
  『人言』有趣,只看怎麼說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事情說明白了:年輕人說對佛祖說『天上天下唯吾獨尊』,是為大不敬大狂妄大無知,可他很快又說明白了,他只是重複當年佛祖的話,而重複此言只因恭敬絕無冒犯之意。
  
  不能說真的一點都不冒犯。但他開玩笑而已,好像是挑釁其實是調皮,真的、真的、真的開玩笑,他和佛祖開玩笑。
  
  有那麼一點點過分。不過他還是個年輕人,靈寶轉生才剛活了不到一小會。
  
  說該殺就該殺,說無所謂就無所謂。
  
  該殺還是無所謂,只有佛祖說了算。
  
  『佛祖』的神情不見絲毫變化,他永永遠遠千秋不改的慈悲:「只是玩笑?」
  
  「還有試探。」蘇景的神情很認真:「我想看看有人冒犯你的時候,你會如何。」
  
  『佛祖』又問:「我如何了?」
  
  「你仍笑,你不怒,你歎息,你惋惜,你差點就走了。」蘇景合十禮畢站直身體。重新與佛祖對望,不過目光裡再沒了桀驁與挑釁:「佛祖很好,謝謝佛祖。」
  
  佛祖很好,謝謝佛祖。仿佛深奧其實淺薄,佛祖聽得懂。這句話是最最直接的心情,沒有深意卻實實在在。
  
  『佛祖』緩緩伸手,右掌按向蘇景。
  
  蘇景的目光閃爍了下,終歸還是未動,靜靜站在原地,由得那只金光閃閃的巨大手掌在自己的頭頂拍了拍。
  
  「我說過,不急在一時。你可以慢慢想。但我活著,只要活著無論是佛是仙還是人,總會希望儘快聽到好消息的。」佛祖並不以城府自得,他不隱瞞自己的心情:「所以……如果你現在有決定,請你講與我聽。」
  
  「佛祖可曾見,我有釋家傳承的。」
  
  「世人言。佛無不知無不能,不算錯卻也不算對。不算錯因為我確無不知無不能,不算對則是許多事情我不想知也不想為。活著,做人和做佛不見得有太多區別,若真什麼都看透、什麼都能夠。那真就:生不如死。」
  
  『佛祖』的笑容輕鬆:「我未看盡你的過往,不知你身帶我的經義。不過現在得知你原來是我的弟子,我很開心。」
  
  說到『開心』,佛祖笑了起來,從呵呵輕笑到縱聲大笑,他的開心無可言喻,他的快樂發自內心。
  
  蘇景的身形略模糊,轉眼變作了手執法棍的歡喜羅漢。
  
  法棍擺放一旁,歡喜羅漢又次雙手合十:「羅…漢…歡…喜…拜見我佛。」
  
  拜見我佛。
  
  我佛。
  
  『我佛』兩字,寶人兒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他已化身佛徒,他就是佛徒。
  
  之前佛祖勸他皈依,可他又何須皈依啊,他本就是我佛弟子。
  
  佛祖舉手、佛祖『啪』。
  
  『啪』一聲,佛祖揚手拍在了自己的頭頂,呵呵大笑。足足盞茶功夫!
  
  盞茶中,歡喜羅漢合十躬身始終不起。
  
  大笑過後,『佛祖』忽把神情一整,他借身顯聖,他有千丈高,相比六尺蘇景他就是一座金色的大山。
  
  但佛祖不以身形自居、不以身份自居,他也告合十、躬身。
  
  千丈佛與六尺羅漢,相對合十鞠躬……
  
  天上有蜃景,是蜃景也是天眼通,西方極樂中的佛陀菩薩尊者都顯現於蜃景、也都以天眼通注視著不安州。
  
  見佛祖與歡喜羅漢相對合十,佛門仙聖都面露微笑,隨即他們也合十……但就在他們的雙掌將合未合之際,所有、所有西天弟子都看到:歡喜羅漢雙手分、執法棍、掄。
  
  那一棍,正正打在了滿是肉髻的佛頭頂。
  
  那一棍,打出了咚的一聲響,也打出了個天地寂靜、打成了個八方皆驚!
  
  ……
  
  哈哈大笑啊,裘平安捂肚皮,跳腳,在小光明頂上哈哈大笑。他早就知道:坑不了再打。他早就知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後蘇景好端端地提起爺爺提起自己也有佛家傳承,他就憋著害人了。
  
  不是害人,是害佛。
  
  果然如此!裘平安沒法說的高興。
  
  蘇景入修行時,得屠晚劍魂俯身,得天真大聖玦傳承,得江山劍域老道的三鮮麵。
  
  劍,犀利鋒銳、看這世界誰能攫我鋒銳。
  
  天真,桀驁不馴、滿天仙佛怎如我出生地那朵野花可愛、可敬。
  
  道,隨心自然,你有怎樣心性便怎樣做人。
  
  劍、天真、道……狂、傲、不羈!
  
  今日蘇景修行已有所成,修行修行,修心修身亦修性,不提他的護世之心只說他的性情,這些年的打磨淬煉,煉就的是什麼?狂傲不羈!
  
  便因狂傲不羈,他對佛祖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可是除卻『狂傲不羈』,離山出來的小師叔還是個愛貪便宜、喜歡排場、恨不得揚名天下生怕有人不認識自己的淺薄傢伙!
  
  淺薄是什麼?
  
  具體事情具體來看,放在此刻不安州,淺薄即為:佛祖顯聖了,修為上說一世慈悲佛陀還只是個佛陀,可身份以論,面前這具千丈佛陀就是佛祖。
  
  身份是佛祖,那就是佛祖了,偏巧這位佛祖沒有佛祖的本領,若能打他一棍子……這就是淺薄!
  
  是淺薄也是兇狠:敢顯聖,敢過來,挨上一棍子他不疼,但……挨打就是挨打,他丟不丟得起這個人!要顯聖,就得有挨揍丟人的覺悟。
  
  所以佛祖在聽蘇景說過『天上天下無唯我獨尊』、覺得沒得談了準備撤去顯聖時候蘇景心裡急壞了。
  
  那個時候『佛祖』戒備,且北方來的怪物雙頭蠍子也躍躍欲試,法術氣意鎖住了蘇景,若他能讓佛祖欠下一個人情,來日再提封位星君之事當能順利許多。
  
  再就是不安州護寶大陣剛剛散去不久,蘇景一直融身在陣法中,陣散去後雖無反噬,可仍讓蘇景一時間氣息不穩,那時狀態不太好,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剛才佛祖想要撤去顯聖,蘇景著急。著急沒有半個大錢的用處。
  
  離山小師叔進青燈、戰真頁山城、一枚如見打遍八百里離山,去南荒入西海下幽冥……重重經歷下早就明白,著急沒用、機會要靠爭取啊!
  
  由此蘇景把話題兜了回來,自己說說廢話,再聽佛祖吹吹牛皮,最後化做歡喜羅漢……化羅漢,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心不虔誠,不可能化身羅漢;篤信佛陀,方成羅漢;篤信何異狂信,既是真正信仰,就會以信仰支配身心支配行動;沒什麼能淩駕信仰之上,即使自己的性命,即使故鄉妻兒!
  
  信仰最大,羅漢的信仰就是佛祖,所以不管是誰,化身羅漢就不可能再對佛祖有絲毫不敬,更不用說掄一棍子。
  
  一世慈悲佛修為遠遜佛祖,可到底也是有神壇有香火的大佛陀,即便大家無敵意,就在說說笑笑中蘇景忽然動棍,打不打得到對方……不得而知,金身佛陀沒有等閒之輩,想偷襲絕對不容易,得試過才知道。
  
  但是『羅漢不可能打佛祖』,這是個『不可能』!
  
  一隻蚊子在面前飛來飛去,警惕些就能讓它咬不到人,結果它不咬人,飛著飛著忽然口吐人言喊了聲:我喜歡你。誰能及時堵住耳朵保證自己聽不到蚊子的話?
  
  不可能,即為無可防。
  
  蘇景就掄出了不可能掄出的一棍子。
  
  不可思議,原因卻也再簡單不過了:摩天刹信奉的、信仰的那位西天佛祖,不是今日端坐靈山的佛!
  
  你是佛祖我是羅漢沒錯,可你不是我的佛祖,我也不是你的羅漢!
  
  棍起滾落,一個『咚』!
  
  西天懵了,群仙懵了,『佛祖』也懵了。
  
  歡喜羅漢聲音歡喜:「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還是那八個字,仍當著佛祖的面、望著佛祖的眼。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49
發表於 2015-9-29 12:29: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七章  護法金龍,琉璃寶杵
  
  
  佛祖好久不曾顯聖西天外,他老人家上次顯聖是什麼時候?幾十萬年前。
  
  佛祖好久不曾被人打過了,他老人家上次被人打是什麼時候……亙古未有!
  
  入世修行去做凡人的時候不算,佛祖在仙天中從沒人敢動他一個手指頭。
  
  佛祖顯聖不安州,舉世轟動。然後佛祖在不安州挨了一棍……宇宙皆驚,萬仙震駭!且他還是被人用棍子打了頭。
  
  轟隆一聲天雷賁烈,高懸天空的西方蜃景崩碎去,但在蜃景散碎前,不安州周圍所有仙家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極樂中、淨土內、靈山上,諸天佛陀列位菩薩或者催卷雲駕或是身遁奇光,離壇、下山。
  
  西方皆動,萬佛起駕!
  
  他們為何動動身、要去何處再明白不過——不安州!此地有妖邪,敲了佛祖頭。
  
  而『佛祖』被偷襲一棍、又聽寶人兒小魔頭再說了一遍『天下天上唯我獨尊』,稍發愣後便回過神來,下一刻大佛陀身上金光崩碎去。
  
  俯身的神魂真息散去了,佛祖撤去了顯聖。一言未發,不見暴跳如雷未聞狠話咒駡,『佛祖』就此退散……不退散還做什麼,還能再說什麼,仍逗留的話再挨一棍子怎麼辦。
  
  太丟人了,實在沒臉再多待。
  
  蘇景心花怒放!那個刹那,那個手感,那聲『咚』響……飄飄欲仙。大快樂大滿足時候他忽然開始想不聽了。
  
  他想,見到不聽的時候要給她晃晃破爛囊,告訴她裡面關押了無漏淵大鬼主;再給她看看法棍,指給她看棍子哪一段打中了佛祖。
  
  小妖女會笑得驚訝、很好看吧。
  
  還有,等這些破爛事情徹底了結了、帶上不聽回中土後,棍打佛祖的事情要告訴塵霄生師兄聽,漂亮師兄必會大笑半晌;至於賀余師兄……他是老古板,估計會當面扳臉教訓人,等沒人的時候再自己偷偷笑。
  
  思念只在一瞬之間,下一刻殺劫撲面而來!向不安州、向蘇景!佛靈離身後的一世慈悲佛全力出手,必斬蘇景!
  
  剛剛那一棍打得並不重,面前雖只是一道佛祖靈息,可對方的眼力不是開玩笑的,蘇景不敢凝勢聚力,生怕他會有所察覺躲開這一棍。
  
  未蓄大力,重要的不是打死誰,重要的是態度:打你了,打你了啊。
  
  棍不重,佛母的腦殼也足夠硬,疼是疼得很可傷勢很輕,她被佛祖俯身,自己的神志只是暫被壓制但並未迷失,知道剛剛發生過的事情,此刻佛祖靈息離去,一世慈悲佛暴怒出手!
  
  大佛陀起縱飛天,人在高空中裡雙手翻翻,明王印與降魔印從天直落,無聲無形之劫,玄妙力量剿殺;金燦燦的佛陀雙目猛張,眼中金芒轉轉凝結實質化混金天綾翻卷,看似柔軟的長綾,一擊足以碎星崩月。
  
  蘇景不離不安州,仍是歡喜羅漢之形,手中法棍向著地地面重重頓下,棍打地面,接連三擊、咚咚咚三聲仿佛戰鼓轟動,旋即棍、地之間一蓬佛光爆散開,與西天極樂高僧施展神通時候全無兩樣的淡金佛芒。
  
  只是歡喜羅漢棍上金光與極樂無關,它的法,它的念、它的虔誠與修持全部來自中土人間!
  
  棍沖金光,金光席捲,化作騰騰風、咆哮靈州上,抗法印鬥天綾!中土來的羅漢,同樣以佛法迎戰西天來的大佛陀!一時之間佛家神通糾纏與靈州天空,是個不分勝負的局面。
  
  「啊?」蝕海微揚眉,望著小光明頂上神識投映的蘇景:「修為大漲啊,何來這等精進?」
  
  蘇景的鬥戰本領從來都不差,只是憑藉羅漢本形就能扛住大佛陀的一輪猛攻,仍超出了蝕海等人的意料,也超出了他該有的本事。蘇景謙虛著:「這算啥……」
  
  才說三個字,天空中的一世慈悲佛陡提息、怒開聲:「開、開、開!」三字吼化洪鐘大呂,怒聲轟透三千里,群仙陣中修為淺薄之輩遭巨聲貫耳只覺氣血翻騰,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
  
  怒吼中,一世慈悲佛面露痛苦,寬闊佛背上猛地暴起血光,金皮玉肉綻裂開一道道猙獰傷口,而後就在傷口中,一條接著一條的赤色手臂生長出來!
  
  吼聲落,大佛背後左三右四再生七隻手臂。
  
  七臂齊揮,七手齊張!
  
  掌心藏印,印惟妙惟肖:塔、木、江川、鈴、旗、缽、杖。
  
  手掌開,法印化形:一塔橫飛,化百丈規模,塔內塔外業火熊熊,罩落蘇景;一木搖搖,化作千頃紫葉林,一葉刻一篆一樹三千葉,千頃林便是萬萬佛家大篆,紫葉飄零佛家法篆封天絕地籠罩八方;一道江川展闊無邊,做長鞭之擊猛抽不安州;還有銀鈴聲聲震天大響、法旗飄蕩翻卷狂風,缽盂灑落千百狂雷、法杖橫空揚起萬鈞星石……
  
  在祖師爺的烈火陣中佛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可那是斜陽殺陣太多犀利,並非佛母道行差勁。
  
  如今佛母驚怒傾降無邊殺劫,道道威力絕倫!敢對佛祖不敬,此刻報應來了!
  
  滿目殺劫、四面八方,圍攻不安州。
  
  只憑羅漢法棍掀動的佛芒金風再難抵擋,小光明頂上蝕海大聖桀桀而笑:「放太陽砸來還是放我們出去?」
  
  大聖身形模糊開來,將化巨蛇本相,裘平安黑風煞小十六等人也都開始催法化形,準備出去相助蘇景鬥佛陀,可蘇景搖搖頭:「大聖安心觀戰。」
  
  不放龍蛇,但也沒有喚請百里驕陽,不安州上蘇景忽然動了起來,一步七百里,在不安州上亂跑著。
  
  跑十七步,每一步落下時候手中法棍必做一沉,咚地重重頓擊地面。
  
  每一棍落下後,必有一蓬佛光閃爍;佛光之下必有一位羅漢顯身!而蘇景不停步,繼續向下跑去……頃刻十七步跑完,十七位羅漢盡數現身。
  
  第十八步、蘇景跨入法位。
  
  十八羅漢結陣。
  
  陣成形,有過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不安州上金光泯滅、來自蘇景的佛法神通消散……就那麼個刹那,無咒亦無念、無光亦無法,只有十八個光頭和尚端坐在地,仰頭看著天外殺劫重重凶法打落下來。
  
  下一刻,十八羅漢齊齊揚手,十八條法棍飛去。
  
  棍飛、棍舞、棍化金色巨龍!
  
  棍為羅漢之法,棍為羅漢之怒,在手中時候的持法烏棒,脫手沖霄後的護法真龍!
  
  怒吼聲聲巨龍翔天,十八羅漢結陣十八天龍合法,不安州上的金色光芒猛烈暴散,無盡風無盡殺,無盡慈悲無盡威能!金色再度暴起,迎向天外大佛陀打來的重重神通。
  
  很不錯,但還不夠……蝕海如是想。
  
  不止蝕海,州內周外所有觀戰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十八羅漢齊顯身,手中長棍盡化護法天龍,大力量大神通,算得了不起了,可對上大佛陀的神通還差了些。
  
  天內、天外,兩股佛家力量剿殺一處,火塔怒震佛木猛搖,一世慈悲佛諸般神通都越打越是兇猛,反觀十八羅漢喚起的金龍、金風,龍遊動沉重風卷散亂,才相鬥就落入下風,堅持不了太久的。
  
  如此相鬥,羅漢必敗。
  
  可即便大佔優勢,一世慈悲佛仍嫌不夠,那妖邪他敢對佛祖動手。務必以雷霆手段轟殺當堂,不僅要死,還得死得快、死得慘,不如此不足以彰顯佛祖莊嚴,不如此不足以正視聽,不如此不足以威懾八方不足以讓群仙敬畏不足以以儆效尤。
  
  「南無常住十方佛!」
  
  「南無常住十方法!」
  
  「南無常住十方僧!」
  
  ……
  
  一世慈悲佛再開咒唱,大佛頂首楞嚴神咒聲聲轟動仙天,就在雷霆怒咒之中,大佛陀的洪亮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大佛陀的不敗金身寸寸開裂!
  
  隨身裂,滴滴黃金血迸濺;隨咒法,佛陀金血彙聚、翻滾、化形……當咒聲落盡時候,一世慈悲佛金身斑駁,但她身邊又多出一柄九尺長金剛秘跡琉璃杵。
  
  佛祖駕前十一弟子,九弟子無冠死前,還曾有過一位佛徒隕落,佛十徒、白雀僧。
  
  白雀僧入門比著無冠晚,可他的修為遠在無冠之上。佛祖最最喜愛的四位弟子中,有白雀僧一個位置。
  
  白雀隕落,金身火化,得二十六枚無垢琉璃舍利。佛祖首徒燕頂聖僧施法將這二十六枚舍利煉做一柄降魔杵。舍利被煉做法器,但可合亦可分。後來此器被燕頂贈與佛母。
  
  二十六位佛母,每人身內煉養一枚無垢琉璃舍利,待到危急時候佛母集念、二十六珠便可凝做金剛秘跡琉璃杵,誅魔滅仙無往不利!
  
  大威力器,不止一世慈悲佛,而是二十六位佛母聯手祭出。只是這尊法器沉重非凡,以一世慈悲佛自己的力量舞不動,非得自裂金身灑血添靈才能喚請此杵。
  
  琉璃杵才一出世便映襯出滿天奇光,跟著奇光暴散去,琉璃杵打向不安州!
  
  杵落,中!
  
  正正砸在不安州上十八天龍旋起的金風大陣中。
  
  轟隆巨響,罡風橫掃氣浪狂湧。不安州上十八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身遭巨力,便如中了定身法一般,陡然凝固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即肉眼可見,巨大金龍的身體開始層層龜裂,道道裂璺迅速爬滿它們強壯的身體。
  
  任誰都能看得懂,十八金龍完了,它們馬上就會碎裂去。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成人卡漫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50
發表於 2015-9-29 12:29: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一四八章  邪廟
  
  
  只一擊,琉璃杵之才一擊,便將護法金龍擊潰!再看不安州地面上的十八位中土羅漢,包括蘇景在內個個身體急顫雙目血紅……
  
  一擊過,琉璃杵倒沖飛天,塔、木、江川、鈴鐺等諸多神通也追隨著琉璃杵一起升去高空:提拳是為再砸下,一世慈悲佛喚出的所有殺劫與法器皆做蓄勢,下一擊就要徹底摧毀『寶人兒』與不安州。
  
  就在此刻,星滿天首尾和合星尊開口獰笑:「冒犯佛祖,萬死莫贖,即便靈寶也無可恕!諸星聽令,併力佛陀殺滅此魔!」
  
  首尾和合星尊有自己的算盤:他是星滿天的人。
  
  寶人兒打了佛祖,西天必會將其摧毀否則誓不甘休,臉丟得太大了,這個寶人兒非殺不可。這個時候誰家再收服此寶,都會成為西天不共戴天之敵。
  
  當著千萬仙家面前『佛祖』挨了一棍子,這罪過可比著刺殺八十位大菩薩都更深重,無可開解。
  
  『佛祖』挨打之前,西北無漏淵就被坑了,大鬼首生死不知,他的下落就著落在這件寶物上,一樣的、誰家收了寶物,無漏淵都不會善罷甘休,必會殺上門去討要寶物。
  
  首尾和合星尊明白,如今再想著降服寶物帶回家去,無論西天極樂還是西北無漏,都得直接撕破臉皮,沒得談了。
  
  再看看大家的關係,星滿天與無漏淵交惡。雖然現在還沒到生死相見的地步,但水火之勢已經無可避免,將來遲早得打;星滿天和西方極樂倒是相安無事,偶爾競爭競生、小小的衝突是有的。不過大面上過得去。
  
  這樣一想。該如何做也就再簡單不過了:幫著佛門一起摧毀寶物,佛門會承他首尾和合星尊一個人情;打滅了寶物。無漏淵的猛鬼就別想再找回大鬼首,無漏淵遭受重創,對星滿天再好不過,回去後雙頭蠍子又能領下大功一件。
  
  摧毀不安州。殺滅寶人兒!
  
  雙頭蠍子一聲令下,隨行護衛的幾十頭星滿天怪物同時施法,雖不似大佛陀的神通那般威力強大,可它們也都北地仙界精銳,霎時間蟲雲陣陣血風湧動,向著前方攻去。
  
  雙頭蠍子自己沒去攻打不安州,尾巴上的女首不見稍動。肩膀上的男首嘴巴一張打出一蓬銀光,正罩中身邊的隨風富貴王,反正要摧毀寶物了,再要這個懂寶小鬼沒了用處。何況星滿天的鬼見人毀寶多半要搗亂的,不如活捉了帶回去,算個小小彩頭。
  
  隨風富貴王是小猙獰王,奈何本領低微,對首尾和合星尊的偷襲全無反抗之力,銀光罩住他後立刻凝化實質,變作了一枚巨大冰塊,隨風富貴王呲牙瞪眼地被凍在其中。
  
  小小鬼王遭擒,同個時候琉璃杵挾浩然巨力再次轟向不安州!塔、林、江川等佛家大印重法緊隨其後,星滿天怪物施展的殺滅法術混在其中!
  
  流星閃電,疾法如光。自不安州中仰望天空,怎還分辨得出哪個是杵哪個是塔,可見的只有各色光、無盡光,浩浩湯湯轟襲而下!
  
  便是此刻、就在琉璃杵相距不安州不足三丈時候,更強烈的光更賁烈的響暴發於不安州——天龍碎!
  
  十八頭凝固、拔裂的巨龍終於崩碎,毀滅時候,它們的巨大身軀變成了光,燦爛到刺痛眼睛、強烈到幾近結形而顯出濃稠的光,就在因天龍崩碎而起的濃濃光暈中,不安州劇烈顫抖著、一座宏大廟宇拔地而起!
  
  覆蓋了整座不安州的巨廟,突然顯現群仙視線中。
  
  坐北朝那、三解脫門、鐘鼓二樓、天王閣羅漢堂、大雄寶殿、尖頂碑林一應俱全,是寺廟絕不會錯。可無論凡間仙天,大小廟宇都是聖潔的、都是靜謐的,唯獨這一座,廟中建築扭曲猙獰、庭院身處邪氣滾滾,且還有無盡無休的吵鬧怪聲,那是無數聲嘶力竭的聲音彙聚而成的:
  
  求真君讓我長命百歲啊。
  
  求真君讓我榮華富貴。
  
  我要殺了張三。
  
  李四婆娘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兒……
  
  諸貪、諸癡、諸嗔,聲聲禱念聲聲鬼哭狼嚎!
  
  邪廟!
  
  邪廟上有巨匾橫陳,三個大字血色淋漓:刹天摩。
  
  刹天摩!
  
  再轉眼琉璃杵與無數神通打下,廟中腥風倒卷,邪惡之念化貪殺之力、黑暗之心做奪命之劫,怪廟中邪法噴薄,同樣的威力無窮同樣的聲威浩蕩,迎向天外之襲。
  
  佛法、邪法又次絞殺一處,不安州中邪佞法度,迎抗佛陀與星怪神通全不落下風!
  
  ……
  
  「忽啊!忽啊忽啊忽啊忽啊!」小光明頂上小陰褫甩著尾巴跳到蘇景面前,連聲大叫;朔月天尊燕無妄也大吃一驚,愣愣望向蘇景:「邪廟還在?」
  
  當年西海,蘇景生裡來死裡去,小十六與朔月天尊全程『追隨』、有關事情他倆全都知道。摩天刹『反面』成形、化邪廟刹天摩,蘇景逆襲邪廟,斬殺幾尊邪佛後又動用丈一神劍,殺滅六耳歸仙殘魂且摧毀了邪廟。
  
  邪廟的一磚一瓦皆為貪癡嗔的邪念所化,大半被徹底打滅化風歸煙,另有小半被蘇景收入天烏劍獄。
  
  那些邪氣在劍獄中又複化形,重新結做邪廟模樣。燕無妄的殘魂那時就被鎮壓在劍獄中,到現在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陰森黑獄正中擺放著一座邪惡古廟的景色。
  
  邪廟即邪念,可化作惡鬼無數,後來那些惡鬼變成了小九王的『惡人磨』大軍,邪廟早就不復存在了。
  
  果然,蘇景點點頭:「借形借意、但這座刹天摩不是當年那座了,它是佑世真君的刹天摩,從阿骨王袍中養出來的。」
  
  蘇景在中土有神位,有供奉,他去幽冥的時候香火大把、真正的有錢人,羨煞多少判官和鬼差。但、香火多多也就說明向他許願者多多,即便中土世界民風以良善為根,凡人終歸是凡人,他們的願望終歸脫不開佛說的貪、癡、嗔。
  
  對這些願望蘇景本不會去理會,一直以來他也是這麼做的,直到他從幽冥歸來,戰玄天斬田上,受閻羅親封得阿骨王袍之位。
  
  他成了名真言順的冥王,他的袍子也真正與身份相合,到那時他才發現,人世間真君祠、所有所有凡人對佑世真君的『貪癡嗔』禱念都存於袍內。這倒不奇怪,袍為寶物,斂民怨存萬生邪煞念,再做煉化讓它們煙消雲散。只是那時候蘇景的修為差勁,袍子力量有限,暫時只能存著慢慢煉化。
  
  可蘇景卻突發奇想:煉成煙,可惜了。
  
  便如惡人磨,便如十七惡人劍,本是穢物為禍世間,但若『使用』得當照樣也是降魔劍、斬邪刀!
  
  由此蘇景改了王袍煉法,讓邪氣長存,改煉其風煙去變作鑄就邪神祠。
  
  邪念來自真君祠,並非摩天刹,不過蘇景收煉過一座『小刹天摩』,那座邪廟被煉去了七七八八,但邪異之基仍在,蘇景便以此為框為架,再以真君祠中收來的邪念『添磚加瓦』,於冥王袍內鑄就了這樣一座邪廟。
  
  中土凡間、佑世真君的刹天摩!
  
  新的邪廟刹天摩。
  
  另外十七羅漢,既是惡人也是羅漢,他們本就是邪器正用,蘇景在這座新的刹天摩中為他們封壇立位,既能讓羅漢們修持精進也能讓邪廟法力增長,一舉兩得。
  
  過程有些複雜,但小光明頂眾人大都瞭解蘇景以往經歷,聽他說『這是佑世真君的刹天摩』,裘平安、黑風煞等人大概就能明白怎麼回事了。可還有個重大關鍵他們想不通:威力怎能如此強大。
  
  佑世真君在中土一共才呆了多少年,就算他的信徒遍佈中土、就算大小真君祠香火鼎盛,區區三十來個甲子,收集來的邪念終歸有限,何異綻放如此兇悍的威力,穩穩擋下天外攻勢。
  
  還是蝕海的見識更強,老牌大聖的心思不是那群新晉仙家能比擬的,當即笑道:「莫忘了,這座邪廟是冥王袍的法度,袍與蘇景齊飛共長。」
  
  一語中的,此刻邪廟之威其實就是王袍之威。
  
  不是那些邪念如何,不是這座邪廟怎樣,而是阿骨王袍在施展法度!說到底,還是蘇景這些年修為大漲鬼袍也變得更強。
  
  ……
  
  天外所有仙家都以為不安州與寶人兒必當毀滅,誰料到邪廟現邪法生,不弱大佛陀絲毫!這一變來得太突然,天外觀戰群仙不少人驚呼出口。一世慈悲佛陀催動諸般神通與琉璃寶杵狂攻猛打,怒火沖心脾氣暴躁起來。
  
  不安州邪廟中突然妖風轟蕩,狂風之中一團團巨大身形漸漸顯現、漸漸清晰,十七位羅漢個個化作千丈金身,只是他們的金身哪有燦爛光芒。
  
  依舊是羅漢的打扮,可那金身斑駁、邪紋纏身、雙目血紅……化惡魔,邪羅漢。
  
  十七羅漢顯現邪廟正殿前,面帶猙獰笑容,抬頭望天外,望向一世慈悲佛陀。
  
  跟著『寶人兒』邁步走出正殿,蘇景不在是羅漢,當然也不是青面獠牙的惡鬼,他變回凡人模樣。清清秀秀的『寶人兒』。
  
  但他是這邪廟之主,這座廟供奉的大邪神就是他!
  
  人在邪廟,即為邪神,眉目之間邪佞凜凜,蘇景也抬頭望向一世慈悲佛:「修持弟子入廟不拜,你啊,虔誠何在?」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7 16:5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