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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寒武記]補天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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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19:53:21
第11章 力敵

  「鍾觀主,你仔細想一想,魏楠心這個時候叫你們過來,可有安好心?」榮慧卿接著勸道。

  鍾仁義眉頭一皺,似在思索。

  「你知不知道,魏楠心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大楚國的皇帝才要布下天羅地?」

  「願聞其詳。」
 
  「他橫徵暴斂、陷害忠良、屠村滅族、強佔民婦,現在更想謀反作亂,取皇帝而代之。你說,這樣的人,大楚國的皇帝怎麼能容得下?就算他是神仙,皇帝也不會讓他得逞。」榮慧卿冷笑。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還是有些意思的。

  前世的時候,她在課餘時間也看過幾本玄幻仙俠小說,總覺得裡面修行者對於凡人的隨意殺戮太離譜了。如果真的有修行者,還能那樣對凡人隨隨便便就有生殺予奪之權,那整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天道可言,還修什麼仙呢?修成魔還差不多……

  鍾仁義倒抽一口涼氣,似乎不信,「你胡說!魏楠心是修士,以後要成仙的,誰會稀罕做皇帝?」

  「凡事總有例外。鍾觀主,你不想做,不等於別的修士都不想做,是吧?」榮慧卿慢悠悠的道,拋出最後一個殺手,「魏楠心已經結嬰。大楚國的資源,能夠供應多少元嬰修士,鍾觀主有想過沒有?——而魏楠心靠吞噬別人的魂魄結嬰,已經是地地道道的魔修。」

  對於修行者來說,資源是第一重要的,從靈脈到靈石,還有各種靈獸,奇花異草,天材地寶,都是按照實力進行分派的。

  以前大楚國有兩個元嬰修士:萬乾觀的鐘仁義,和龍虎門的朵家老祖,大量的修行資源都是先讓萬乾觀和龍虎門平分。然後才輪到皇運寺。

  自從朵家老祖被光明神殿的聖女滅去元嬰修為,大楚國就只有鍾仁義一個元嬰修士,各種資源分配立刻就以萬乾觀為主。

  萬乾觀嘗到一家獨大的好處,肯定要再思量一番。

  「如果救了魏楠心,鍾觀主不僅要受到大楚國皇帝的打壓,更會將大楚國的修行資源都分一半給皇運寺。——請問鍾觀主,你真的確信你要執意去救魏楠心?」榮慧卿著重強調資源問題,因為資源就是利益。她相信。在利益面前,連親兄弟都會同室操戈,更別說鍾仁義跟魏楠心的關係,還沒有到親兄弟那樣鐵。

  鍾仁義卻面色一肅,大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資源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魔修人人得而誅之!——這位姑娘,請你讓我入城,我要幫大楚國皇帝剿滅魏楠心!」

  榮慧卿愣了一下。繼而點頭笑道:「請稍等,我去跟皇帝陛下說一聲。」說著,榮慧卿對京城裡面的羅辰傳音,片刻就收到羅辰的回應,讓她將鐘仁義放進去。

  榮慧卿應了,對鍾仁義道:「我要事先提醒觀主,這個陣法有大能在幕後操縱,你現在雖然能進得去,想出來,卻要魏楠心死了才行。不知道觀主是不是還要進去?」故意不說是自己主持陣法,免得被鍾仁義輕視。降低效果。

  榮慧卿的話,正好和鍾仁義的猜想一樣。他絕對不信這樣巨大的陣法,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主持的。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接近元嬰中期的修為。魏楠心不過才剛剛結嬰,我殺他。易如反掌。」鍾仁義傲然道。

  榮慧卿點點頭,裝模作樣道:「那我回去啟稟師尊。」說著,隱入陣法之內,消失了蹤影。

  鍾仁義等了一息的功夫,就聽見榮慧卿傳音的聲音,「離位三,震位五,上三,下七,入城。」

  鍾仁義知道這是在指引入陣的方位,當下依言而行,從上空入了京城,來到魏楠心王府大門前面。

  只見魏楠心面色焦黑,披頭散髮,穿著一身破爛不堪的僧袍,站在自己王府大門前面,正跟大楚國皇帝帶來的人對峙。

  「魏楠心,你狼子野心,罪行昭昭,今日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我還能繞你魏氏旁支族人一條性命!」皇帝那邊的一個修士厲聲道。

  魏楠心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現在你是皇帝,當然是你說了算!成王敗寇而已,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講?」

  皇帝淡淡地道:「把證據給他看。」說著,又一行兵士上前,將一堆堆冊子扔到魏楠心面前。

  魏楠心低頭一看,不由面色鐵青。都是他書房裡面的秘密材料!

  一定是管鳳女那個賤人私通皇帝!

  魏楠心面色一黯,繼而又哈哈大笑,「這些東西,我隨隨便便能弄出一堆,還都是真才實料的。——陛下,你想這樣栽贓,太粗糙些了吧?」

  皇帝還想說話,羅辰在旁邊冷冷地道:「陛下,打了再說。」說著,便欺身上前,喚出手中長刀,往魏楠心身上呼嘯砍去。

  那刀上紫藍色電光閃耀,靈力蓬勃,將魏楠心罩得嚴嚴實實。

  魏楠心剛剛結嬰,沒過多久,就遇到強敵來犯,本來在鞏固自己的元嬰之前不想出來,可是皇運寺和萬乾觀的幫手久等也不到,眼看他手裡的靈石快用光了,聚靈陣又失去了效用,他再待在密室也沒多大用處了,才從密室沖關而出。

  出來一看,便知道糟了。——皇帝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不僅有烏壓壓看不見盡頭的重甲騎兵,還有諸多的修士相助,甚至連自己皇運寺的方丈,自己以前的師父都在內。

  自己算是被師門拋棄了。

  魏楠心來不及細想,只好往後退了一步,喚出自己的金剛杵,隨便接了羅辰一招。

  羅辰的長刀落下,立即覺得自己半邊胳膊都麻木了。到底是元嬰修士,哪怕是剛結嬰的,實力已經跟金丹修士不可同日而語。他的長刀不是凡品,卻連魏楠心隨隨便便的一招都覺得吃力。

  咬了咬牙,羅辰再次拔刀攻上,仗著自己體氣兼修,跟魏楠心做近身戰。

  魏楠心輕飄飄往後一退,就退了數丈遠。同時手指輕彈,拈花佛指出,一股靈氣從他手指處噴湧而出。

  嗤的一聲!

  羅辰胸口被捅了個洞出來。

  羅辰的氣息一滯,忙調息運氣,舉起長刀,再次追殺上去。

  魏楠心如閒庭信步一般,手指輕揮,無數的拈花佛指使出來。將羅辰的胸口差一點捅成蜂窩狀。

  羅辰連忙後退,將戰場讓給皇帝的手下。他拄著長刀半跪後面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鍾仁義敢對他動手,卻不敢對那些沒有修為的重甲騎兵動手。

  皇帝手下的大將大喝一聲,往魏楠心這邊沖了過來。

  魏楠心先還在閃躲,後來發現閃躲只能讓那些人越來越變本加厲的傷害他。他們手裡的兵器,居然都是法器,可以對他的肉體造成傷害。

  他再厲害,也不過是結嬰,不到化神。更沒有到傳說體的返虛階段。

  如果命都沒有了,他還修什麼仙呢?反正什麼事他都做過了。也不差這一遭,就算他死,也要把皇帝拉去跟他一起死。

  魏楠心大吼一聲,元嬰修士的威壓徹底展現出來,雙臂一陣,成千上萬的重甲騎兵便紛紛口鼻流血,從馬上掉下來。窒息而死。

  「你竟敢屠戮凡人?!」皇帝又驚又怒,往後退了兩步。

  「凡人怎麼樣?他們就是螻蟻,他們就該死!」魏楠心獰笑著。從無數重甲騎兵的屍骸來,往皇帝那邊走過去。

  「住手!魏楠心,你這個亂臣賊子,休要傷我陛下!」從空含靈力的大喝,立時震得魏楠心口鼻出血。

  鍾仁義駕著飛劍從半空來,往下一跳,一手捏著劍訣,指揮那飛劍往魏楠心那邊直射過去。

  魏楠心能輕描淡寫地打敗羅辰,也能雙臂一陣,殺死千軍萬馬,但是在一個高他一級的元嬰修士面前,他又變成不堪一擊。

  「鍾仁義,你……」魏楠心想罵鍾仁義忘恩負義,鍾仁義卻已經袍袖一揮,一股大力扼住了魏楠心的喉嚨,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陛下,請問您想如何處置這個逆賊?」鍾仁義回過頭,對皇帝問道。

  皇帝又一次死裡逃生,又驚又喜,忙道:「原來是鍾道長來了。」又誇鍾仁義,「真不愧是仁義劍!修行界的良心!」

  鍾仁義淡淡一笑,「陛下過獎。」說著,手裡一根捆仙索拋出,將魏楠心捆得結結實實,如同粽子一樣,道:「交給陛下了。」

  皇帝還有些猶豫。

  鍾仁義道:「陛下放心,他的元嬰很快就要消散了,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

  「好吧。方丈,魏楠心是你的徒弟,你看要怎麼處置?」皇帝回頭問皇運寺的方丈。

  方丈上前一步,念了一聲佛號,嘆息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陛下,楠心犯了大錯,不如讓他出家,拋卻凡塵俗世,以後也好重新做人。」

  榮慧卿在半空話,氣得七竅生煙。她費了這麼大力氣,可不是讓魏楠心出家做和尚逍遙一世的!

  皇帝有些不滿,「此子罪孽深重,出家恐佛祖都不收的。」

  「阿彌托佛!——陛下,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廢去他的修為,剃度出家也就是了。」方丈雙手合什道。

  皇帝想了想,「他殺了我這麼多將士,就這樣輕輕饒過他,我不好向將士們交待……」

  「陛下慈悲為懷,是我大楚之福,我皇運寺必佑陛下千秋萬代!」

  眼看皇帝還在猶豫,榮慧卿受不了了,實在擔心自己千算萬算還是功虧一簣,架著飛梭從半空大聲道:「不行!我不同意!」

  「你是誰?關你什麼事?」皇運寺的方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榮慧卿站在方丈面前,指著他的光頭怒道:「禿驢,休得胡言亂語!——什麼慈悲為懷?你們皇運寺也是佛宗弟子,庇護這樣一個作惡多端、人命累累、惡毒奸詐的下三濫,你們不怕佛祖怪罪嗎?」

  方丈昂然道:「我佛宗善全大師,以前殺人無數,後來幡然醒悟,成就無上佛法。數年前天府水災,他發大心願,做大功德,救活人命無數,你說,這樣的人,我們該不該給他一個機會?」說著,指著被捆仙索捆得嚴嚴實實的魏楠心道:「他資質超群,聰明善辯,佛祖曾經有云,若是他能脫離命耀我佛宗千秋萬代!」

  榮慧卿冷笑道:「若是他不能逃離這一難呢?難不成你們佛宗就滅絕了?!」

  「臭丫頭!休得胡言,侮蔑我佛宗!」

  「口出誑言,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皇運寺的弟子七嘴八舌地指責榮慧卿。

  榮慧卿一邊跟皇運寺的方丈鬥嘴,一邊在人群居然沒有看到羅辰的身影。

  她能感覺到,羅辰的氣息時斷時續,似乎是受了傷。

  「陛下,您看,剛才這禿驢還忽悠您,說廢去他的修為,就能保您的皇位千秋萬代。其實真實的原因是,魏楠心對他們佛宗作用更大。——保下他,其實是為了他們佛宗的千秋萬代!」榮慧卿看出皇帝的猶豫,馬上架橋撥火。魏楠心今天一定要死,誰都不能阻攔!有誰想阻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皇帝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他的皇家寺廟,卻這樣想盡辦法護住一個罪人。心念一動,皇帝已經對皇運寺也動了殺機。

  「鍾觀主,您剛才大義滅親,可是皇運寺盡拆您的台……」榮慧卿又笑著對鍾仁義提醒道。

  鍾仁義面色雖然不變,心裡已經在衡量。——如果這一次放了魏楠心走,就是放虎歸山。他已經撕破臉了,一定要他死才對……

  「去!」鍾仁義輕叱一聲,一把黑色小飛劍從他的丹田處突然出現,悄沒聲息地往魏楠心的胸口扎進去。

  榮慧卿同時轉頭對皇運寺的方丈冷笑道:「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他是放下屠刀了,可是他之前提起屠刀殺的那些人,難道都成了他成佛做祖的墊腳石嗎?我為我父、我母、我的親人,為千千萬萬他放下屠刀之前,殘害的平民百姓向他挑戰!這是他的因果,他的罪孽!在萬千無辜人命面前,誰也護不了他!——誰護他,誰就是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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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痴心妄想

  雖然只是練氣修為,可是在囚籠陣法的護持之下,榮慧卿竟有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她憤怒的時候,一雙眼睛格外明亮,似乎有兩個小小的太陽在她眼眸深處閃耀,看得皇運寺方丈心頭一怔,竟然無話可說,反駁不下去。

  鍾仁義的黑色小劍已經悄沒聲息地往魏楠心的胸口插了個洞穿,然後又悄沒聲息地飛了回來。

  魏楠心低吼一聲,怨毒地盯著鍾仁義的方向,吐出最後一口氣。——魏氏一系,從此滅絕。

  一個黑色的小人從他頭頂鑽了出來,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往四處看了看,驟然看見榮慧卿在的方向,如陽光一樣溫暖和煦,雙眸一亮,就往榮慧卿的方向撲了過去。

  羅辰自從聽見榮慧卿說話的聲音,就拄著長刀站了起來,忍著胸口的劇痛,一步步往她的方向挪過去,生怕她修為低,在皇運寺這群狡猾的禿驢面前吃了虧。

  待他挪到跟前,看見榮慧卿背對著魏楠心倒下的方向,正跟皇運寺的方丈爭得面紅耳赤,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嗖!

  魏楠心的元嬰小人已經往榮慧卿的方向瞬移過去。——它要奪舍!那邊有一個上好的胚子!

  「小心!」羅辰看見魏楠心的元嬰瞬移過來,急切間長刀一揮,刀風陣陣,將元嬰小人阻了一瞬。

  「多管閒事!」那元嬰小人惡毒地瞪了羅辰一眼,繞過長刀,往榮慧卿那邊撲了上去。

  羅辰心膽俱裂,爆發出一聲怒吼,飛身撲上,張口就把元嬰小人吞了下去。

  鍾仁義跟在後面順手往羅辰背上拍了一掌。

  羅辰從半空落在榮慧卿腳邊,暈死過去。

  榮慧卿吃了一驚,低頭看羅辰暈倒在地上。忙彎下腰試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榮慧卿掏出幾粒丹藥給羅辰吃了,轉頭看見魏楠心雙眸圓睜的屍體,問道:「他死了沒有?」

  鍾仁義和聲道:「死了,就連他的元嬰,都被那人吞下去了。」說著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羅辰,搖搖頭,「世風不古。世風不古啊!」一派高風亮節,仁義良善的樣子。

  皇運寺的方丈大吃一驚,可是鍾仁義是元嬰修士,他出手要魏楠心的命,在場的人誰都救不了他,現在元嬰修士的威壓散發出來,將皇運寺方丈壓得敢怒不敢言,只好招集弟子過來,給魏楠心念往生咒,希望他能轉世投胎。

  榮慧卿大怒。「還想轉生?——做夢吧!」說著,大步來到魏楠心的屍首旁邊。將皇運寺的和尚們推開,「讓開!讓開!」

  皇運寺的方丈往旁邊讓了一步。

  榮慧卿雙手一闔,低喝一聲,然後舉起雙手,對著陽光的方向敞開雙臂,閉上眼,旭日訣流轉。感受著陽光的至剛至陽之氣,和囚籠陣聚集起來的所有的靈氣,全部吸轉過來。

  「我讓你們看看。這個你們一心想維護的惡賊,到底是什麼貨色?!」榮慧卿合攏雙手,併攏五指,一股強烈的白光從她手指間突然亮起,光柱上罩天幕,在天空劃下一道白白的痕,然後從九天之上折射下來,往魏楠心身上罩過去。

  從魏楠心的頭頂開始,隨著白光的移動,魏楠心從頭到腳,包括身上破爛不堪的僧袍,都逐漸化為一灘濃黑的漿泥。

  「看見沒有?這個魏楠心,從頭到腳,都流著骯髒的東西。他早就不配做人!——還想修行?投胎轉世?!我呸!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天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榮慧卿用旭日訣裡面所帶的烈烈陽光之力,將魏楠心的屍體從頭到腳「凈化」了一遍,務必將他從肉體到靈魂,死得一乾二淨。

  他吞了管鳳女的靈魂,使得管鳳女無法投胎轉世,生機斷絕,他也應該遭受同樣的下常

  「爹、娘、爺爺,慧卿給你們報仇了!」榮慧卿跪在地上,朝著落神坡的方向的磕了三個頭,淚流滿面。

  在場的人看見這一幕,都知道這個少女必跟魏楠心有不共戴天之仇,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沒有人說話。

  將魏楠心的屍體熔化之後,榮慧卿有種大仇得報的虛脫感,突然覺得人生沒有意義,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修行下去。

  羅辰在她腳邊低低地叫了一聲,醒了過來,「……慧卿。」他的聲音很小,榮慧卿卻聽得一清二楚。

  榮慧卿彎下腰,將羅辰扶了起來。

  「兩位,請跟我去萬乾觀一趟。」鍾仁義上前一步,截住榮慧卿和羅辰去路。

  皇運寺的方丈鼓住勇氣,也攔住他們的去路,「他們應該跟我們回皇運寺。」

  囚籠陣的靈力被榮慧卿剛才全部用盡,一時間囚籠陣的威力減弱下來。

  被擋在城門外面萬乾觀的修士跟著追了過來,站在鍾仁義左右。

  大牛和百卉也跟著來了,卻只是跟著築基修士打下手,遠遠地站著。

  看見榮慧卿扶著一個俊美無匹的男子站在前面,百卉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牛目光晦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情,眼神遊移起來。

  榮慧卿和羅辰被鍾仁義和皇運寺方丈兩個人同時攔著,心裡有些著急。可惜她剛才太過急切,提前將囚籠陣的靈力用光了,一時發動不得大陣,鍾仁義和皇運寺方丈任何一人,都能把她和羅辰打趴下。

  「請兩位商量好,到底我們要去哪邊。」榮慧卿冷冷地道,腦子裡使勁想著脫身的法子,情急間也有些束手無策。忍不住看向大楚國的皇帝,看他看在她和羅辰幫他除去魏楠心的份上,會不會幫他們一把,大楚國的皇帝卻把目光移到別處,正跟自己的大將軍竊竊私語,似乎沒有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

  榮慧卿咬了咬牙。別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

  正在著急,囚籠陣上空傳來嗤啦一聲輕響,如雛鳳乍鳴。清越過人。

  地上站著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天。

  只見九天之上,順著榮慧卿剛才那道白光的痕跡,一個蒙著面的青衣女子探頭出來看了看,然後縮回去,一隻纖纖玉手伸了出來,如同拉鏈一樣,再次將那道白痕拉開。

  湛藍的天空被拉開一個口子,一股罡風霎時間從那裂縫裡吹了出來。

  「糟了!空間裂縫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趕緊躲避!」鍾仁義到底是元嬰修士。見多識廣,忙大叫一聲,指揮眾人退到安全的地方。

  剛才的空地上,就只有榮慧卿扶著羅辰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啪!

  一聲長鞭凌空揮動的聲音響起。

  同時從那空間裂縫裡面,一股罡風夾雜著一條白絹往空地上席捲而來,在榮慧卿和羅辰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將他們兩人從頭到腳捆得嚴嚴實實,如同一根大白梭。

  白絹的另一頭,就掌握在那道白痕裂縫裡面伸出來的一隻纖纖玉手之上。

  榮慧卿被裹在白絹裡面,卻不覺得窒息。只是有些詫異。難道是光明神殿的聖女去而復返?她的輕紗步輦呢?她的迦陵頻伽呢?沒聽說過光明神殿的聖女可以獨自出行啊?

  可是想起剛才那個青衣蒙面女子的驚鴻一瞥,榮慧卿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在朵鈴山莊她差一點被朵鈴夫人奪靈的時候。那青衣女子就出現過!還拿走了朵鈴山莊的碧玉蓮花!

  白痕裂縫那一頭的玉手微一用力,榮慧卿和羅辰就被白絹拉扯著,往那天上的白痕縫隙處飛了過去。

  他們剛一進去,那縫隙便合攏了,那些刺骨寒涼的罡風也瞬間消失了。

  「那裡是空間裂縫,那些罡風能把化神以下的修士都吹得魂飛魄散。這兩人被拉進空間裂縫,肯定是回不來了。」鍾仁義搖頭嘆息道。

  皇運寺的方丈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偈,「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又是何苦呢?」說著,就到大楚國皇帝那裡辭行。

  皇帝冷冷地哼了一聲。揮手放他們走了。

  萬乾觀的修士圍在鍾仁義身邊,問道:「觀主,我們怎麼辦?」

  鍾仁義對皇帝輕施一禮,「陛下,我們告辭了。」

  皇帝對他們還算熱情,命人將從魏楠心府裡搜羅的各種靈丹妙藥和靈石藥草,都送給了萬乾觀的修士。

  鍾仁義對皇帝拱了拱手,感覺到這裡陣法的力量減弱,便跳上自己的飛劍,踏劍而去。

  萬乾觀的弟子趕緊跟在後面。

  大牛和百卉卻死死盯著榮慧卿和羅辰消失的那個白痕裂縫,直到看不見了,才各懷心思的低下頭,暗暗琢磨起來。

  剛才那一幕,真是似曾相識。

  大牛甚至對百卉都沒有說過。在落神坡被屠村的那一天晚上,落神坡上空的天空裡,也出現過這樣一道裂縫,也有一個這樣的蒙面青衣女子出現。那時候正逢落神山遽變,在山旁邊的天幕上便出現了一道裂痕,一個蒙面的青衣女子扔出一條白絹,也是這樣將榮家老爺子和大爺的屍體拽走了。

  這榮家,到底是什麼來頭?

  大牛斜了一眼在自己旁邊越發嬌俏可人,青蔥欲滴的百卉,在心裡冷冷哼了一聲。都怪她死乞白賴地貼上來!不然自己就跟慧卿雙宿雙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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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19:54:01
第13章 對面相逢不相識

  大牛想的入神,愣愣地跟在百卉後面。當時的事情,他對誰都沒說過,甚至自己有時候都不相信自己,覺得那是不是自己在極度驚恐之下出現的幻覺。

  畢竟,天怎麼會被劃開一個口子呢?怎麼會有人躲在天的那一邊呢?

  ……

  如今這個蒙面青衣女子再次出現,又一次帶走了一個榮家人。

  百卉抬起頭,有些幽怨地看著大牛的側臉。大牛對她冷淡多了,都怪那個光明神殿的聖女多管閒事。三年不能說話,他們錯過多少好機會!不然她和大牛早就能築基了。

  好在再過一陣子,她的三年禁言時間就到期,她就可以開口說話了,到時候,大牛就不會對她這樣冷淡了吧?

  不能說話,不能交流,很多她知道的事情,都無法提前告於大牛知曉,她也急得不得了。

  好在萬乾觀的常師叔對她還不錯,只是有些對不起大牛……

  百卉面色一紅,眸色間水意盎然。她前世是給築基修士做爐鼎,修行的是很低級的媚術,肉體上被調教的慾望已經深入她兩世的記憶。頂級媚術的功效雖然非同凡響,可是百卉修習到現在,還是在慾和情之間掙扎。

  頂級媚術側重在情的層面。

  低級媚術側重在慾的層面。

  百卉如今就徘徊在情和慾之間。她的身體嚮往慾,對那種男女之間酣暢淋漓的挺動、穿插,以及最後水到渠成之時瘋狂吸收對方靈力的感覺刻骨銘心。

  她和大牛之間的雙修雖然是最和諧的,但是一個前世今生都修習媚術的身體,一個男人是滿足不了的,況且她是修練媚術的修士,貞操是神馬,從來就不懂。

  百卉在萬乾觀裡已經招攬了不少裙下之臣,不過她手段高,眼界更高。除了大牛是練氣修為,她的別的男人,都是金丹修士。築基弟子是難以一親芳澤的。

  百卉輕輕嘆口氣,潤澤香的味道,慢慢在飛船裡擴散開來。

  那是百卉獨有的味道……

  坐在萬乾觀飛船前面的築基弟子馬上回過頭來,殷勤地道:「到這邊坐,那邊站著多不舒服……」

  萬乾觀的弟子有的是自己馭劍飛行,大部分還是坐在萬乾觀的蓬型飛船裡面。

  大牛和百卉本來修為最低。只能坐在船尾,但是百卉的頂級媚術能讓男人對她著迷而不自知,修為越低,越是好迷惑。

  當然,大牛是個例外,這也是百卉至今不肯放棄大牛的原因。雖然大牛已經沒有雷靈根的資質,在修行上進展又慢,但是他天生似乎對百卉的媚術有股抵抗力。以前他還不通人事的時候,百卉的媚術還能管些用處。

  只是兩人雙修的越久,大牛對她的媚術的抵抗力就越大。這一點。讓百卉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她現在新跟的金丹修士常師叔,跟她歡好的次數越多。越不能自拔,不像大牛,還是練氣修為,就能抵抗她的頂級媚術。

  也許大牛終歸還是有大造化的。

  百卉默默地想著,對前面轉過頭的師兄嫣然一笑,款款走到前方坐下。

  大牛默然站在船尾,目光投向了廣袤的藍天。特別是那一道白痕消失的地方。

  白痕的另一面,也是蒼天的另一面,大楚國修士眼裡的空間裂縫。其實是一個無窮無盡的虛空。罡風狂嚎,如豺狼虎豹一樣在虛空之如河流在腳下淌過,一個青衣蒙面女子手執白絹站在虛空之罡風,自如地伸出纖纖玉指,掐算起來。

  「青龍位東,白虎位西,那洞府所在的山應該是在南方井星和柳星之下。從這裡過去,應該是一小步就夠了。」那青衣蒙面女子自言自語,轉了個身,往南面井星和流星過去。

  手裡的占星羅盤瘋狂地轉著圈兒,直到她站穩了,才停下來,穩穩噹噹指著往下的方向。

  「去你的臭羅盤!別的羅盤指個東南西北就夠了,你非還要分了上下前後,真是服了你。」那青衣蒙面女子的聲音說不出的動人,甚至跟光明神殿聖女的聲音有些神似之處。

  那羅盤突然扭動了兩下,如同一個圓圓胖胖的小嬰孩被人咯吱兩下,發出咯宕咯宕的歡笑聲。

  榮慧卿被裹在白絹裡面,外面的罡風從白絹旁吹過,雖然能夠聽到風聲呼嘯,但是完全感受不到罡風的吹枯拉朽之勢。

  羅辰已經吃了榮慧卿的丹藥,傷勢本來有所好轉。但是被這個白絹一拉一拽,又來到這個虛空之很是受不了,已經暈了過去。

  高大的身軀沉甸甸地靠在榮慧卿肩頭。

  榮慧卿要伸出雙臂,才能將羅辰一半的腰身攬入懷裡。他實在是太高大了。

  「到了。」那青衣蒙面女子的聲音傳過來,榮慧卿總覺得很熟悉,不知道在哪裡聽過一樣。

  嘩啦一聲巨響。

  似乎天地又拉開一道序幕。

  榮慧卿身不由己,和羅辰一起被拽得騰空而起,再下一刻,他們已經站在了大楚國京城近郊的山上。

  山下的懸崖辰開闢的洞府。

  榮慧卿在裡面躺了整整兩年。

  肯肯、狼七和赤豹,還有那個伍紅歡,都在下面的洞府裡面。

  白絹解開,榮慧卿和羅辰站在山頂的一塊草地之上。

  「張嘴,把魏楠心的元嬰吐出來。」那青衣蒙面女子對羅辰淡淡地道。

  「他暈了……」榮慧卿有些怯生生地道。

  那青衣蒙面女子的修為,是榮慧卿見過的所有修士當中,最為強大的,甚至連光明神殿的聖女,還有太華山的司安化神之時,也沒有這個女子的修為給她的感覺強大。

  那種強大,不是針尖對麥芒,有你無我的強大。

  而是那種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強大。

  強大和煦之氣。讓榮慧卿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感,甚至比光明神殿的聖女還要讓她覺得親切。

  「暈了?」那青衣蒙面女子皺眉走了過來,站在離他們三尺遠的地方,一隻手掌疾伸疾縮,吐出的靈力恰到好處,往羅辰的丹田之放開神識,鑽入了羅辰的丹田之中。

  之間丹田之內。有一顆紫藍色的金丹熠熠生光。金丹旁邊,一個面色青黑的元嬰虎視耽耽坐在一旁,恨不得要將這顆金丹吞下肚,卻又礙著那金丹之上似乎有靈力護持,它剛剛死裡逃生,還不敢硬碰硬。金丹沒有煉化元嬰,元嬰也奈金丹不得。

  「幸虧我來了。」那青衣蒙面女子慨嘆一聲,右手輕舉,將靈力注入到羅辰體內,將羅辰喚醒。

  羅辰咳嗽一聲。醒了過來。

  「把魏楠心的元嬰趕快吐出來。」那青衣蒙面女子又吩咐道。

  許是那青衣蒙面女子的修為太高,羅辰一點抗拒都沒有。丹田之內金丹急轉,一股巨大的靈力裹挾著魏楠心的元嬰,從他的丹田之處突圍而出!

  那青衣蒙面女子出手如電,將馬上就要瞬移的元嬰抓在手裡,同時往半空當中一拋。

  那元嬰正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鎖住一樣,無論它往那邊跑。都覺得有一股力量如影隨行,跟在它後頭,隨時會得把它抓回來。

  那青衣蒙面女子的眉眼彎彎。似乎在笑,對榮慧卿道:「看好了,旭日訣下,所有污穢無處藏身,只有聖潔無暇的靈魂才能熬過旭日訣的錘鍊。」

  榮慧卿莫名其妙,但還是看向了那女子的手勢。

  好熟悉的手勢!

  榮慧卿心裡怦怦跳起來,那是旭日訣的基本入門手勢!

  那青衣蒙面女子的雙手間也出現一團光,就跟榮慧卿集囚籠陣陣法的大力,從手指間放出來的純白光芒一樣,但是青衣女子手間的光,是無色的雲層狀態。

  此時雖然天快黑了,但是山頂之上,夕陽無限好。

  青衣女子似乎也在同時吸收夕陽的陽光,一邊將那無色雲層狀態的光往那元嬰身上引過去。

  元嬰被固定在半空等下不來,面色更加猙獰惡劣。

  而旭日訣的靈力,也開始滲透到元嬰當作用。

  吱!

  那元嬰發出一聲粗糙的骨頭在更粗糙的石頭面上滾過發出的聲響,無限折磨人的心臟和耳膜。

  榮慧卿緊緊盯著那被旭日訣錘鍊的青黑色元嬰,心裡怦怦跳得更快。

  那青衣蒙面女子的修為不是榮慧卿可以比的。榮慧卿將魏楠心的屍首用旭日訣「燒」了一遍,似乎花了一柱香的功夫。

  而這青衣蒙面女子,只花了兩個眨眼的功夫,就將魏楠心的元嬰「燒」過了。

  青黑色元嬰臉上怨毒的神情逐漸冰凍,靜止,整個小身子慢慢僵化,變硬,最後變成如陶土一樣的質地。

  青衣女子拿出一根小金錘,在那已經陶土化的元嬰上敲了兩下。

  外面的殼頓時四分五裂,露出裡面潔白無暇的一團光芒,雞蛋大小,如鴻蒙之初,天地之始的那一顆金蛋一樣,蘊育著天上地下所有的生靈物種。

  榮慧卿感受到那光芒裡面熟悉的氣息,頓時淚流滿面,「……娘。」

  隨著榮慧卿的召喚,那團光芒動了動,如同早上剛剛睡醒的人打了個哈欠,然後就撐著懶腰站了起來的樣子。

  管鳳女虛幻透明的身形和容顏逐漸在那一團光芒變得和真人一樣大小。

  榮慧卿忍住撲上去的衝動,將自己識海裡面藏著的管鳳女的一魄送了出來,往那團光芒中扔過去。

  收納了這最後一魄,管鳳女的身形立即變得半透明起來。

  「……慧卿。」她輕輕叫了一聲,看向榮慧卿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愛。

  榮慧卿使勁咬住手指,不肯讓自己嗚咽出聲。

  羅辰雖然面色發黑,唇色青白,還是硬撐著摟住了榮慧卿快要跌坐到地上去的身子,「堅強些。那是你娘的魂魄。你不想讓你娘入輪迴嗎?」

  榮慧卿大力點頭,哽咽著道:「我當然想!」說著,對那青衣女子行了大禮。

  那女子也沒有推辭。手裡白絹輕揮,往九天之上劃過去,在天上又劃開一條痕跡。

  「我要送她走了。你要好自為之。記住,好好修行,你才有機會,去挽救你父母家人悲慘的命運。若是你放棄,他們將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操生!」那青衣女子對榮慧卿丟下一句話。轉身飛向天空,追隨管鳳女前面的魂魄,往那剛剛劃開的天之痕裡面鑽了進去。

  她們剛一進去,那天之痕就合攏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了。

  榮慧卿聽了那青衣蒙面女子的話,激動得渾身顫抖,熱淚盈眶,撲通一聲跪在山頂之上,對著天空失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本來她以為將魏楠心殺了,她就報了大仇。一度都失去繼續修行的勇氣和興趣了,因為她不知道繼續修行。是要達到一個什麼目的。

  是長生不死?還是領悟天地之間的至高之道,從此成為掌握三界界律的世外之人,達到真正的大自在?還是希望能夠得到至高的能量,改天換地,扭轉乾坤?

  要到什麼樣的修為,她才能擁有這樣的能力?

  羅辰半閉著眼睛,歪靠在一旁的石壁之上。低聲道:「我聽說,有些鴻蒙之初誕生的法寶,在化神修士手裡。能夠有破碎虛空的大神通。」

  也就是說,如果要能做到那青衣蒙面女子說的話,她就必須修為要到化神才行。

  對於榮慧卿來說,她對長生不老,掌控三界都不感興趣,她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希望能夠挽救自己這一世的家人。

  他們在魏楠心的陰謀之下無辜慘死,是榮慧卿受到的最大的打擊。

  雖然她報了仇,但是爹娘和爺爺都已經死了,她就算把魏楠心翻來覆去活剮一百遍,她的爹娘爺爺也活不過來。

  是不是如果她在修行這條大道上走下去,也許有一天,她會有機會,能夠回到過去,將她的家人從魏楠心的毒手當中救回來?

  羅辰無法回答榮慧卿的問題,他抬手撫了撫榮慧卿的額髮,淡笑道:「我沒有那麼高的修為,知道得不多。不過我記得聽人說過,就算化神修士找到可以破碎虛空,穿梭古今的法寶,也有很多規則不得不遵守。如果違反規則,就會遭受滅頂之災。——所以不是說只要回到過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豈不是就亂了套了。」

  榮慧卿立刻想起了如今在她的識海之內被她隔絕起來的大綱。這個東西,就是來追殺自己這個不聽原劇情調派的靈魂的。

  榮慧卿有些心虛地乾笑兩聲,扶住羅辰一邊的身子,「辰叔,我們下去吧。」

  他們的洞府,是半山腰的懸崖處開鑿出來的。

  羅辰被魏楠心和鍾仁義打成重傷,現在連走路都喘,無法抱著榮慧卿往懸崖下跳。

  榮慧卿自己一個人還能攀援而下,可是帶著羅辰,就絕無可能。

  榮慧卿嘆口氣。真是百無一用是練氣。

  一時兩個人也走不了,榮慧卿想了想,從腰間的乾坤袋裡掏出一支炭筆,在一塊帕子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包上石塊,打算往懸崖下面扔下去。

  榮慧卿記得很清楚,這下面是他們洞府門口突出來的一個小空地,肯肯和赤豹、狼七應該守在那裡。

  還有伍紅歡。

  榮慧卿臉色變了變,手裡攥著那塊包了石頭的帕子都捏出了汗,自己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聲音裡面,有小心翼翼的顫抖,「辰叔,那個伍姑娘,為何會在我們洞府?我記得她好像是凡人?」

  她一醒來,就發現過去了兩年。然後就匆匆忙忙拉著羅辰去城裡,幫皇帝提前對付魏楠心。

  如今大仇得報,她的心思才轉到這些小地方上來。之前根本問都沒有問關於伍紅歡的問題。

  是她擔心面對難堪的真相,所以根本不敢問,還是她的心裡完全沒有把伍紅歡當回事?

  榮慧卿自己也說不清楚。

  羅辰笑了笑,像是在回憶,「兩年前,你突然一睡不醒,我費了無數的法子,都不能叫醒你。但是給你把脈問診,你的身子還是正常的。有一次,我去京城的店鋪給你買衣裳和藥草,正好碰見了伍姑娘。她到京城來尋親,但是她的親戚不願意收留一個吃閒飯,還要費一副嫁妝的姑娘,就把她打發出去了。她就靠著你給她的一筆金子,開了一個成衣鋪子,自食其力,很是了得。」

  這就了得了?拿著我給的金子開鋪子,有什麼了不得的?

  榮慧卿撇了撇嘴,「然後呢?」

  「她聽說是給你買衣裳,堅持要親自送過來,幫你試穿。那時候,魏楠心正好四處搜捕我們,為了打擾他們的視線,我每隔一陣子,就要去鄰國晃一晃,露露面。我想著你是女人,我不在的時候,總不能讓狼七和赤豹來照顧你,所以我就跟她說好,請她到我們的洞府裡,在我不在這裡的時候,幫助看護你。後來狼七說,她既然上了山,要是放她下山,會走漏風聲,但是也不能讓她一直留在山上。我就讓狼七給她下了禁制,若是她敢出賣我們,只要一動念就能讓狼七察覺,然後殺了她。」狼七和赤豹都是妖獸,並不受天道法則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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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榮慧卿沉默片刻,幽幽地道:「……原來她把我看光了。」

  羅辰愕然,「那有什麼關係?你和她都是女人啊?」

  「辰叔,可是我看她跟你非常親密。——為什麼?」榮慧卿話鋒一轉,兜到羅辰和伍紅歡的關係上面。

  榮慧卿有些緊張,攥著那石塊的手心都出了汗。

  羅辰有些不自在,別過頭,顧左右而言他,「你要不要先下去?然後讓狼七或者赤豹上來馱我下去就行。」

  榮慧卿的心沉向萬丈谷底,喉嚨有些乾澀,她輕輕咳嗽一聲,堅持問道:「辰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聲音雖然輕柔,但是語氣執拗,不容置疑。

  羅辰半垂了頭,沉默不語。

  榮慧卿扶著一旁的石壁,慢慢滑了下去,坐到石壁前面的地上,胳膊環抱著自己雙腿的膝蓋,兩眼茫然地望著夜空,「辰叔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嗎?」難怪她剛醒來的時候,伍紅歡挎著羅辰的胳膊,在自己面前宣示占有權。

  羅辰還是沒有說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榮慧卿把頭埋在拱起的兩腿間,看著地上的青草地,似乎已經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夜色好像更黑了。眼前好像也很模糊,榮慧卿瞪大了眼睛,卻發現有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在草地上。青草上沾了淚珠,在月色下一閃一閃,發出瑩白的珠色光華。

  孤零零抱膝低頭的榮慧卿靠坐在懸崖上的大石壁前面,顯得那樣孤單和無助。

  羅辰搭在榮慧卿肩上的手緊了緊,發現她的肩膀有些單薄,心裡一痛,挨著石壁慢慢坐下來,坐到榮慧卿身邊。

  「慧卿,你……還小。」羅辰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似乎每一個字,都是銳利的刀鋒。每一刀,都在凌遲他的肉體和意志。

  榮慧卿不知道該怎麼做。按照她從大綱那裡看來的,最後的最後,羅辰說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可是這之間,羅辰跟伍紅歡,好像似乎還有別的女人,她記不清了。難道他們之間,也非得經歷過那麼多事。才能在一起嗎?

  還是斷然放棄算了?

  如果要跟別人分享,這份感情,她寧願不要!

  可是就算不要這份感情,他的身體,她還是需要的……

  榮慧卿半抬起頭,往羅辰那邊斜睨一眼。

  「……辰叔,答應我,不要跟她在一起,好嗎?」

  羅辰的手離開榮慧卿的肩膀,又一次扭過頭。「我要對她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榮慧卿狐疑地問道。

  「我……我……有一次,不小心。看見了她……的身子。」羅辰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更加艱難。

  榮慧卿大怒著站起來,兩手抓著自己的衣襟,往兩邊一扯,露出自己赤裸的身子。

  兩顆沉甸甸的玉梨騰地一下子跳出來,在羅辰眼前歡快地顫動。

  因為氣憤,因為激動。榮慧卿全身雪白螢光,在月色下,妖嬈旖旎。如禍國妖姬,每一個見過她的男人,都會被吸入無盡的慾望深淵,甘願一輩子為她禍國殃民……

  「辰叔,你看過伍紅歡的身子,就要對她負責。那我呢?你不會忘了吧?你不僅看過我的身子,還親過我!這裡,」榮慧卿兩手托起自己胸前玉峰,手指摸弄著頂端粉色的玉尖,「你忘了嗎?你吃過它們,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從上到下,每一分、每一寸,你都不放過,你揉過、捏過、甚至還掐過它們!你看這裡,是不是還有你掐過的痕跡呢?或者是你吸過的印記?——我也是處女,你這樣對待我,有沒有想過要為我負責?!」

  榮慧卿再一次落下淚來。晶亮的淚水順著面頰流到她的胸前,一行淚順著雙峰間的溝壑流入平坦的小腹,最後匯入那茵草茸茸的頂端。

  靜謐的山頂之上,月亮躲入了雲層,四周只有夏蟲的唧唧聲此起彼伏,越來越黑暗。

  可是榮慧卿敞露出的身子如有光亮一樣,要命的吸引著羅辰的目光。

  羅辰咽了口口水,聲音嘶啞,「你做什麼?還不趕快把衣裳穿起來!」

  榮慧卿反而將身上的衣裳完全褪下,來到羅辰面前,並著長腿,低頭俯視著他。

  羅辰抬起頭,看見一叢濃密的有些彎曲的黑色陰影正在自己面前一寸不到的地方。

  腦子轟地一聲,所有的血液都從他的頭部和胸口,往下衝到那一個腫脹不已的地方。

  「慧卿!」羅辰低叫著,連忙設下結界,「你怎麼能在這裡脫衣裳?荒郊野外,要是有什麼精怪,你著了人家的道兒都不知道!」

  羅辰本受了重傷,現在又被榮慧卿赤裸的身子刺激得內傷都要加重了。本來已經快要碎的金丹現在更是有些消融的樣子。

  羅辰慘笑著閉上眼,捂住胸口,「你是想我死,是不是?」

  榮慧卿心裡一片冰涼,嘴裡說的話,卻柔情萬分,「怎麼會呢?辰叔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呢?」說著,在羅辰面前彎下了腰,抱住羅辰的頭,將羅辰的臉按在自己高高的雙峰中間。

  少女天生的馨香,還有誘惑力十足的乳香,讓羅辰完全失去了理智,昏昏沉沉的,雖然上身無數重傷的傷口,他還是任由榮慧卿的小手在他身上摩索著,褪去了他的衣衫。

  古銅色寬厚的肩膀,鐵一樣鼓脹硬實的胸肌,倒三角形的身形,腰間壯實強悍。因為極力忍耐,身上冒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榮慧卿慢慢彎下腰,整個身子往羅辰懷裡偎過去,伸出舌頭,往他胸口的汗珠處舔了一口,「辰叔,你熱嗎?」

  羅辰的氣息越來越粗重,他知道自己應該把榮慧卿推開,不能讓她繼續下去,可是他的手往前一推,卻正好握住兩團碩大的軟乳。入掌如綿,只想反覆揉捏,特別是頂端的細小乳珠,居然在他的掌下顫巍巍站了起來。

  榮慧卿的眼睛,卻落在羅辰赤裸的胸膛。

  那裡,有很多的傷痕,橫七豎八,此起彼伏。若不是她的丹藥生效了。羅辰現在還在流血不止,可是就在那滿身的傷痕當中,他的氣息更讓她著迷。

  榮慧卿將手掌罩在羅辰的胸口,感受著羅辰心臟勃勃的跳動,心裡又是茫然,又是酸楚,還有一絲甜蜜。

  這個男人,就要是她的了。

  此時此刻,應該誰都搶不走他。

  她告訴自己,只想和他歡好而已。她做的一切。都是在誘惑他,誘惑他主動跟她歡好而已。

  是的。無關感情。沒有感情。

  她不愛他,一點都不愛他……

  因為他不愛她,因為他要選伍紅歡……

  放棄了感情,她只是在誘惑他。她需要他的精元,來幫助自己打通築基那一關。

  僅此而已。

  榮慧卿不斷告誡說服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與感情無光。

  可是她沒有看到她自己的臉上。看著羅辰的時候露出來的表情,如同他是她的天,可以一輩子仰望倚靠。

  擁著她軟得不可思議的身子在懷裡。羅辰剛才失了神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

  她是他的藥,醫治他所有的病,所有的傷的藥。

  抱得越緊,身上的疼痛就越輕。親吻得越用力,他的靈氣就恢復得更加迅捷。快要消融的金丹似乎得到最大的靈力補充,在丹田之內急速旋轉,掀起一陣陣丹風霧氣,攪得丹田之內一片迷濛。

  不知不覺間,羅辰居然托著榮慧卿彈力十足的雙臀站了起來。

  榮慧卿修長筆直圓潤的雙腿自發纏上了羅辰的腰身。

  一雙胳膊抱著羅辰的脖子,仰頭和羅辰的雙唇吻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那麼急切,齒磕碰著齒,唇擦疊著唇,舌更是絞在一起,不斷翻滾糾纏。

  不知是誰的唇先出了血。

  淡淡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羅辰,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怒吼,全身的野性都被那股帶著甘甜的誘惑激發出來。

  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激情一旦綻放,沒人再能阻止他們。

  天不能,地不能,理智更不能!

  他要釋放!他滿身都在叫囂著釋放!

  山崖的頂端,有一棵不高的迎客松,一根長長的虯狀枝幹往前探出,和主幹一起,形成一個天然環抱的座椅。

  羅辰百忙中發現那棵迎客松正好也被圈在自己的結界裡面。

  抱著榮慧卿來到那棵迎客松前,羅辰將她放在兩根枝椏形成的座椅上。

  幕天席地之中,兩個人都回到了人世之始的最初時刻。

  榮慧卿兩條胳膊往後撐在樹枝椏上,仰頭看著從樹縫星光,咬了唇,等待著羅辰將她變成女人。

  高聳的玉乳之上,兩顆乳尖硬的如同小石子一樣。

  羅辰低下頭,忍不住含了一邊,重重地吮吸。

  「嗯……」榮慧卿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感覺著羅辰的親吻從硬硬的乳尖移了下來,順著胸線的弧度,移到平坦的腹間,然後繼續往下,來到茵草茸茸的腿間。

  羅辰半跪了下去,將榮慧卿的兩條長腿扛在肩上,一隻手向著面前的黑色陰影摸了上去。手掌有些粗糙,帶著些燥熱和急切,顫抖著蓋在整片陰阜之上,戀戀不捨的摩索來去。

  榮慧卿「啊」地叫了一聲,條件反射一樣想要並緊雙腿,卻將羅辰的腦袋夾得更緊。

  羅辰低低地一笑,略微用力掰開纏繞在頸上的長腿,兩隻手指摸索著,撥開黑色茵茸,探尋到下面藏著的兩片嫩蕊,左右旋刮磨蹭起來。

  一股股酥軟從私處蔓延,往榮慧卿四肢百骸貫穿過去,全身暖洋洋的,酸癢難耐。

  「……辰叔。」榮慧卿低叫,越發往後仰,將整個私處都送了出來。

  「叫我辰。」羅辰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似乎對「辰叔」這個稱呼十分敏感。

  「辰……快一點……」

  榮慧卿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難耐,雙腿之間麻癢不堪,只想他重些、再重些的搓弄,卻是越搓越癢,越弄越酥,兩條胳膊都軟綿綿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全身酥麻不堪。卻又盼望得到更好,於是更加煩躁不安。

  「等不及了?」羅辰低笑。

  「……!」榮慧卿面色潮紅,心裡撞似小鹿。

  羅辰將臉貼了上去,就著那粉嫩晶亮的水潤處親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吮吸、撕咬。

  榮慧卿越發受不住。剛才那股陌生洶湧的情潮已經讓她很是惶恐,不知道成了沒有。哪知沒過多久,更大的波浪迎面打來,似乎要將她溺斃在那要人命的慾望當中。

  渾身上下汗浸浸的,一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被羅辰擁吻到如花般綻放。

  榮慧卿昏沉沉地問道:「……好了沒有?」

  「好?還沒有開始呢。」羅辰從榮慧卿的雙腿間抬起頭,看了看她被慾望氤氤的雙眸,有些腫脹的雙唇,還有胸前更加高聳挺立的兩座玉峰。

  羅辰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抓緊了。」將她的兩條腿從肩上放下來。掛在自己肩上。

  自己已經循勢待發了。

  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愛撫,她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榮慧卿顫抖著身子。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羅辰抿緊唇,忍住自己勃發的慾望,最後一次問道:「榮兒,你真的不悔?」

  榮慧卿閉緊雙眸,「不悔。永世不悔。」

  羅辰心頭一熱,再不猶豫。縱身上前。

  在自己女人敞開的胴體面前。男人成了運籌帷幄的大將,指揮著殺氣騰騰的先鋒官,在敵營數進數出,如入無人之地。

  榮慧卿再一次尖叫起來,她沒想到破身竟是這樣的疼!

  她太弱小,羅辰又太巨大。如同像要將她撕裂一樣的力度。讓她頭暈眼花,有些酸軟。又有些激奮,還有點酥麻,一點點悠悠地纏繞上來,將她的意識摧毀殆盡,只想墮入無盡的深淵,和他一起沉淪,永無止盡……

  一直往下墜落,墜落,星辰在眼底閃爍,可是彼此的眼裡只有對方,還有對方那雙亮過滿天星光和月色的眸子。

  他們一起墜落,一起升騰,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明天的路在何方。   

  浮生常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在靈與肉的碰撞中,他們只能抵死纏綿,用盡全身的力氣愛與被愛。   

  迎客松的樹枝不斷搖晃著,顫抖著,無數的松針在樹頂落下,紛紛揚揚,灑在他們頭上、身上,又隨著有節奏的律動,落到了地上四下散開的衣衫裡面。   

  「你有不舒服嗎?」羅辰大口喘著氣,一雙手臂卻小心翼翼地抱住榮慧卿的後背,生怕樹枝的硬杈恪疼了她。

  榮慧卿閉著眼睛搖搖頭,一雙胳膊更緊地抱住羅辰,將下頜擱在他的肩膀之上。   

  底下一陣緊繃,榮慧卿忍不住低頭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小巧的牙印。   

  有外力襲擊,羅辰的肩膀如有自發意識一樣,一下子變得堅如岩石。   

  「……人家的牙。」榮慧卿嗔道,「肩膀不給咬嗎?」   

  羅辰趕緊放鬆,「給咬,給咬,當然給咬……」說話間,將肩膀往榮慧卿嘴巴湊了湊,挑動了底下的緊密聯繫,撞的榮慧卿嚶嚀一聲,全身如同一團軟麵子一樣,徹底軟倒在羅辰懷裡。

  羅辰一隻大手攏上去,大力撫弄。

  榮慧卿將頭埋在羅辰肩頸處,長長的黑髮飄散在肩頭,動盪不休。

  當他走的時候,她迎上去。

  當他回來的時候,她又往後退縮。

  男人很不高興,用力抓緊了她的雙臀固定住,不許她再自由來去。自己卻越發對準了那處銷魂噬骨的花潤地,如打樁一樣連連頂弄。男人精壯的臀大力擺弄,在空中畫出流暢的弧線。

  吱呀吱呀的水聲從兩人相接處傳了出來。

  快感不斷堆積,從私處蔓延到全身,甚至循著周身的筋脈,運轉了無數個周天。

  榮慧卿腰肢輕擺,跟隨羅辰的大力衝撞舞動起來。

  「快一點……快一點……我不行了……」榮慧卿斷斷續續地呻吟,不知道那股讓她快要沒頂的快感要將她帶到何處。

  靈魂在飛翔,自由在召喚,她和她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舞動著生命最初的痕跡。

  榮慧卿被頂撞的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然後又落下去。一股股陌生的情潮沖刷著理智的大堤,她不想上岸,只想永世沉淪。——只要跟他一起,地獄也成天堂。

  心裡的愛意難以宣洩,她的身子捲著羅辰輕顫起來。

  「啊——!你慢些……!」這一次,是羅辰失聲叫了出來。

  女人那裡突然收緊,讓他促不及防,一下子就被絞得噴射起來。

  無數的精元注入到女人內裡深處爆發出來。

  榮慧卿承受不了這樣眩暈般的快感,軟軟地倒在了樹桿上,暈了過去。

  羅辰大口大口喘著氣,趕忙將她抱了起來。

  穿好衣裳,坐回到剛才春風一度的迎客松上,羅辰的眸色越發深處,卻不說話,只是緊緊將榮慧卿摟在懷裡。

  榮慧卿悠悠地醒過來,睜眼看見羅辰俊美無匹的側臉,伸手撫了撫,「辰……我是第一次。你要對我負責。」

  羅辰笑了笑,側過頭親了親榮慧卿的手掌,「我也是。你也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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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假鏡像

  榮慧卿偎在羅辰懷裡,懶洋洋地道:「那你還對……伍姑娘負責嗎?」

  羅辰低了頭,將臉靠在榮慧卿的額頭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榮慧卿眨了眨眼,剛才一團糊塗的腦子突然清醒過來,一把將羅辰的腦袋推開,「你是看過她的身子!你還差一點把她打死!要不是我救她,你就真的把她打死了。你怎麼會因為看了她的身子就負什麼責?——辰叔,你是不是隨便拉她過來做擋箭牌,想讓我知難而退?」上一次在石蘿鎮,伍紅歡被翼蛇看的光溜溜的,還想誘惑羅辰來著……

  那就是藉口了,一個要將她的真心拒之門外的借口。

  她不知道羅辰為什麼這麼矛盾,明明心裡有她,但又總是心事重重,似乎跟她在一起,讓他有不可承受之重。

  羅辰苦笑,「看,你又叫我辰叔了。這是我最最害怕的地方。」說完這話,羅辰沉默了半晌,才又接著道:「實話跟你說,我以前受過傷,但是不記得在哪裡受的傷,也不記得受的什麼傷,但是我傷的很重,重到我的腦子都有些問題。我想不起我是誰,從哪裡來的。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睜開眼睛,就躺在朵鈴山莊的草廬裡面。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我一點都記不起來。我問過朵鈴夫人,她卻從來不給我句實話。後來,她被雷劈死了,我就更加沒法子了。」

  榮慧卿不解,撐著羅辰的胸膛問道:「那又怎麼樣呢?我知道你是好人,這就夠了。」

  羅辰凝視著榮慧卿澄澈的雙眸,突然低下頭,重重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是你一個人的好人。在別人眼裡,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我只能在你一個人面前,做好人。」

  榮慧卿心裡暖暖的。將頭靠在羅辰胸膛上,傾聽著他勃勃的心跳,心滿意足地道:「那就夠了。最好只對我一個人好,我不要你對別人好,特別是別的女人,包括伍紅歡。」

  羅辰苦笑,「你聽我把話說完。——在朵鈴山莊,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特別的熟稔感,覺得我應該認識你,還很熟,我們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可是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你,出口就叫我『辰叔』。」

  榮慧卿咯咯地笑,揚起臉,在羅辰的臉上親了一下,「我才你辰叔叫什麼?如果可以,我願意叫你一輩子……」

  羅辰厲聲打斷她的話。「我不願意!——我不願意你一輩子叫我辰叔!」

  「怎麼啦?一個稱呼而已。」榮慧卿莫名其妙,拍拍羅辰的胸口,「消消氣,消消氣。不叫就不叫,有什麼打緊?」

  「你不懂。」羅辰的聲音裡帶了苦澀,「我總覺得,我對你。還有親人一樣的感覺……我害怕……如果我們真的是……是我不好,管不住自己,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想清楚。就對你……」說著,別過頭去,聲音哽咽起來,有些濕漉漉的水珠從他臉上流下來,滴到榮慧卿的手掌之上。

  榮慧卿滿臉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你說什麼?我不認識你!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家也沒有姓羅的親戚……」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榮慧卿想起跟孟林真在琅繯寶鏡的鏡中,她是榮尚書家的嫡女,而她在那裡的娘親姓羅!最可怕的是,她也看見了另一個羅辰在那裡出現,還在她出嫁的時候,出來送嫁!那時候,鏡跟她說過,這是她的表叔,羅辰!

  在琅繯寶鏡裡面的那一段往事,榮慧卿總是下意識遺忘,總告訴自己,那是幻境,那是假的。可是自己在幻境裡面實實在在成長了五年的事實,卻輕而易舉將她這個念頭擊得粉碎。

  榮慧卿打了個哆嗦,喃喃地在心「不可能……不可能……那是幻境,是假的……」

  定了定神,榮慧卿仔細回想起來。那時候,她在瑯繯寶鏡的鏡中世界,而自己面前的這個羅辰被陣法困在龍虎門的後山,自己脫困之後,羅辰才脫困。

  就算鏡實有其人,也不是自己面前的這個羅辰,對榮慧卿來說,這就夠了。

  榮慧卿又有些好奇,盯著羅辰仔細看起來,和鏡中世界的那個羅辰暗中比較。

  她記性好,過目不忘,特別擅長記憶畫面圖像。

  鏡中世界裡面那個羅辰,似乎更年輕儒雅,更加陽光,也沒有自己面前的這個羅辰滿身煞氣,而且這股煞氣近年來越來越重,讓他整個人越發陰沉。

  除了在自己面前,榮慧卿就沒見羅辰的眉頭舒展過。

  伸出細長的手指,榮慧卿將他緊皺的雙眉輕輕撫平,淡淡笑道:「不是,不可能。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叫你辰叔,是習慣而已。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叫就是了。」

  「那你叫我什麼?」

  「……嗯,我叫你辰哥?」

  這種稱呼太有殺傷力了,還不如辰叔。

  羅辰打了個寒顫,緊緊將榮慧卿摟在懷裡,似乎要將她揉到骨頭裡,低頭吻上她的唇,唇齒纏綿間,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是就叫辰叔吧。不管怎樣,我認了。就算是我們真的是……,我也不會放過你了。如果要下地獄,我們一起去。無論哪裡,我都陪你……」

  榮慧卿心滿意足,緊緊摟住羅辰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不故作羞澀,更不退縮畏懼。她愛他,他也愛她,兩個相愛的人做愛做的事,沒什麼好羞愧的。

  月亮從雲層亮的月輝透過迎客松的松針縫隙投射進來,照在榮慧卿和羅辰兩人身上,織出斑駁的剪影。

  漸漸地,天上的月輝變成了金黃色,一團團絮狀的帝流漿,飄飄灑灑,又從月亮上降了下來,灑在山崖頂上。

  無數的山精樹怪傾巢出動,來到崖頂,吸收這難得的帝流漿。

  帝流漿六百年才輪一次。榮慧卿記得很清楚,上一次,應該是三年前,她還在葫蘆街的時候,滿月降下過一次帝流漿。

  才過了三年而已。

  就跟前世那些「五十年一遇的洪水,每年來一次」一樣。

  怎麼現在就有帝流漿出現呢?榮慧卿抬頭看了看月亮,心裡很不安,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羅辰抬頭,眸色轉得陰沉,「走吧。山上不太乾淨。」說著,收了結界,抱著榮慧卿往山崖邊上走去。

  他的傷勢,在跟榮慧卿春風一度之後,居然好了,連金丹都重新鞏固起來,而且身體裡面的靈氣出奇的平和沉靜。內視一下,發現丹田之內居然雲蒸霞蔚,金丹更是漲大了一倍,似乎有要突破的跡像。

  羅辰一驚,可不能在現在這個時候晉級突破。這裡危機重重,隨時有人回來圍剿他們。

  山頂的山精樹怪越來越多,榮慧卿將頭埋在羅辰懷裡,「快走吧。讓它們看見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好意思。」羅辰將榮慧卿放下,掩好她的衣襟,自己回身想殺掉所有爬上山頂的山精樹怪。

  榮慧卿掰住他的手,「它們又沒有做壞事,饒它們一命吧。修練不容易,有機緣更不容易。」

  羅辰看了看榮慧卿的眼睛,握了握拳,「好吧,看在你面子上。」攬住她的腰,帶著她一起往山崖下跳。

  兩個人如兩片輕飄飄的羽毛一樣落在洞府前面突出來的小空地上。

  肯肯第一個跳了出來,「慧卿!你回來了!——我沒有上山哦!我一直待在這裡,哪裡也沒去!」一邊說,一邊卻揚起頭,對著榮慧卿露出純良無害的笑容,只是紅嘟嘟的小臉蛋出賣了真相。

  榮慧卿想起肯肯視結界如無物的本事,大慚,忙過來抱起它,瞪了它一眼,順手捂著它的嘴,急匆匆往洞府裡走,「我去換身衣裳。」

  狼七摸著後腦勺,一臉疑惑地道:「不是去京城了嗎?怎麼身上都是土啊,泥啊,還有松針?——你們去哪裡打架了?」

  羅辰咳嗽一聲,「今晚有帝流漿,你們不上去?」

  「帝流漿?!」狼七和赤豹精神一振,霎時都忘了榮慧卿和羅辰的異樣,轉身變回原形。

  一隻貪狼和一隻赤豹飛一樣順著懸崖的絕壁往上爬去。

  羅辰暗地裡擦了一把汗,走入洞府。

  一進來卻看見榮慧卿和伍紅歡兩個人面對面站在洞府外面屋子的拔弩張的氣勢。

  榮慧卿肩上站著肯肯,也和她一樣的趾高氣揚。

  「伍姑娘,今晚在這裡再歇一夜,明天我們就送你回京城。」榮慧卿故意大聲說道。

  伍紅歡皺了皺眉,「榮姑娘,你辰叔呢?不見到他,我不會走。」

  羅辰來到榮慧卿身邊站定,「我來了,你走吧。」

  伍紅歡立時高興起來,歡天喜地地走上前去,拉住羅辰的手,柔情萬千地道:「辰,你回來了。」

  榮慧卿右手一翻,掌心出現閃亮的日鉤,指著伍紅歡打著羅辰的手,冷冷地道:「再碰我男人,打斷你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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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雙修好不好?

  隨著榮慧卿威脅的話語,日鉤上亮起一道白光,在伍紅歡眼前烈烈閃過,如旋轉的雙刃螺旋刀片,刀光凜然,似乎和榮慧卿心意相同,只要她一聲令下,就手起鉤落,斬斷那隻碰她男人的爪子。

  羅辰微怔。榮慧卿的這一套日月雙鉤,羅辰也曾經檢視過,知道日月雙鉤比較突出的優點,就是裡面所用的庚精比較多,讓這套鉤具比別的兵器要堅硬一些,除此以外,他並沒有發現別的長處。

  可是剛才隨著榮慧卿話音出口,那日鉤意隨心動,居然還能發出靈光!

  能跟使用者心意相通的法寶不算稀奇,比如本命法器,就有這個功能。還有一些經過數十萬年漫長的歲月,有些法寶機緣巧合,誕生了器靈,也會這樣的表現。

  可是要擁有本命法器,至少要結丹之後。

  而那些擁有器靈的法寶,無一例外,都是高階靈寶,比本命法器厲害多了,元嬰修士都未必有機會得到一件這樣的法寶。

  榮慧卿修為低,才是練氣階段,不可能煉有本命法器,她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有什麼機緣奇遇是自己不知道的?再說,她的日月雙鉤又是塗山王女送的,從雙鉤裡面的庚精的強度來看,都能推斷出它們是什麼被鍛造出來的。簡單來說,這是一對不超過百年的法器,連法寶都稱不上,更談不上靈寶、甚至是高階靈寶了。當然就不可能自己誕生出器靈。

  當這日鉤上的白光一閃,羅辰腦子如閃電般掠過這些念頭,眉頭微皺,沉吟起來。

  伍紅歡被榮慧卿的話嚇了一跳,攥緊了羅辰的衣袖,「辰,你看她……你救了她,她卻對你的人這樣無禮。我不要再待在這裡,我要回家。」大粒大粒的眼淚順著她的面頰落到羅辰的衣袖上。

  榮慧卿舉起日鉤。對準伍紅歡的胳膊,淡淡地道:「剛才是剁手,現在要剁胳膊。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我數到三,你放手,我就前事不究。如果不放,你就等著變獨臂神尼吧。——我說到做到,誰碰我男人。我就剁誰!」

  日鉤上白光大幟,晃得伍紅歡眼前一黑,忙抬手擋住眼睛,避開那道閃亮的白光。

  「算你識相。」榮慧卿哼了一聲,收起日鉤,將伍紅歡拉走,退到洞府裡面的另一間屋子,指了指那裡一個簡陋的石床,「你在這裡住著。明天自然有人送你下山。」

  伍紅歡氣得發抖,指著榮慧卿道:「你這小姑娘怎麼這般不知廉恥?他是你表叔。——你怎麼能把他說成是你男人?以後你還讓不讓他做人?這般敗壞他的名譽,你難道就不為他著想?他救了你的性命。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將他心愛的女人趕走?」

  榮慧卿聽得直皺眉頭,反問道:「我也救了你的命,你就是用搶我男人來報答我的?」心裡卻是一動,伍紅歡是大綱的安排,自己如果直接出手對付她,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反彈,可不能越幫越忙。讓後果越來越嚴重,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不對付她,也是萬萬不行的。

  她既然知道了劇情走向。就不會再被它束縛。

  但是如何反抗,卻是要小心仔細應對,如下象棋一樣,要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有時候要走一步,看十步。

  伍紅歡窒了窒,瑟縮著靠石床邊站著,紅著臉道:「明明是辰救我的,我要報答的,是他!」

  「哦,就算翼蛇那一次,是辰叔救的你。可是你被浸豬籠呢?又是誰救你的?難不成你都忘了?」榮慧卿右手拿著日鉤,往自己左手上輕輕敲打,眉眼間的不屑十分明顯。

  伍紅歡被這股不屑激得有些昏了頭,她覺得十分不甘,明明她一直有種感覺,羅辰是應該跟她在一起的。他明明對她和善得不得了,從來不違拗她的話,甚至都已經默許,等榮慧卿醒來之後,就會跟她成親,從此永遠在一起。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從榮慧卿醒來之後,一切就都亂了套,跟她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

  和那個俊美如天人的男人雙宿雙飛的美夢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破滅了,伍紅歡很是不甘心,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若不是你找那個妖怪來害我,我怎麼會被浸豬籠?!——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你不守婦道,勾引長輩,陷害良家婦女,你這種妖女,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羅辰在外面遙遙聽見,眉頭一皺,出手一股巨大的靈力往裡面的屋子拍去。

  啪!

  伍紅歡被一記從天而降的耳光打得倒在地上,如陀螺一樣急速滾動旋轉,撞到洞府的石壁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知覺。

  榮慧卿倒是嚇了一跳,忙過去往伍紅歡的鼻間探了探。還好,還有氣,只要沒死就行。

  羅辰大步走了進來,沉聲道:「跟她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打暈了明天扔下山去。」

  榮慧卿聽了羅辰的話,卻拉長了臉,譏諷道:「你是金丹修士,一個巴掌,居然只把一個凡人打暈過去。——辰爺您的修為退步太快了吧?」

  羅辰愕然地看著榮慧卿。她在說什麼話,他怎麼聽不懂?

  「她這種人,不值得我出手弄死。」羅辰走到榮慧卿身邊,扶住她瘦削的肩膀,「你歇一歇,明天讓狼七送她回去吧。」

  榮慧卿猛地醒悟過來。原文裡面沒有狼七!

  狼七居然取代了伍紅歡的位置,跟在他們身邊,而且狼七差一點導致了伍紅歡的覆滅。上一次她被浸豬籠的時候,若不是自己跑去救她,伍紅歡就已經領盒飯了,哪裡還能一直在這裡蹦達,噁心自己?!

  是大綱!一定是大綱幹的!

  而狼七,應該是跟自己同一針線,就是反抗大綱的!

  榮慧卿心頭一熱,忙點頭笑道:「也好。這件事,就交給狼七處理。」

  肯肯從榮慧卿肩頭一躍而下,往洞府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肯肯是山頂吸收帝流漿去了,你們隨意……隨意……」

  榮慧卿巴掌大的小臉頓時紅成一對小蘋果。

  羅辰回頭看了肯肯遠去的小小背影一眼,「這隻花栗鼠,確實有些古怪。」

  「沒……沒有古怪。」榮慧卿拉住羅辰的衣襟,結結巴巴地道。

  羅辰看了看榮慧卿,然後垂下頭,目光落在榮慧卿拉住自己衣襟的小手上。那是一雙十指如蔥管。柔軟又有彈性的玉手。

  羅辰的喉結上下滾動,別過頭去,有些吃力地道:「……你要不要歇一歇。還是要修練?我給你護法。」

  榮慧卿眼珠轉了轉,嫣然一笑,「也好。這裡有沒有密室?」

  這個洞府是羅辰親自開鑿的。因為他們人多,還有兩隻妖獸和一隻花栗鼠,羅辰就在裡面隔開了六間屋子,大家各有一屋。

  這裡是半山腰,山下有一條靈脈,雖然不算很強大。但是勝在源源不絕,滋養著整座山。所以這山上的山精樹怪格外得多。而他們的洞府,靈氣倒是不缺的。

  修士但凡開鑿洞府,密室肯定是要備上一間的。

  羅辰點點頭,「跟我來。」轉身往走出這間屋子。

  榮慧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伍紅歡,想想不放心,還是撿了幾粒小石子,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陣法。將伍紅歡圈在裡面,然後才出了屋子,跟在羅辰後面。進了對面的一間屋子。

  那裡是羅辰為自己準備的屋子,地方不大,卻各種器具樣樣具全。

  羅辰停下腳步,等榮慧卿過來,頭也不回,伸手將她拽了過來,拉著她一起進了密室。

  那密室裡面,和外面完全不同。

  四壁磨得光滑如鏡,無數顆斗大的夜明珠鑲在密室頂部,如夜空。

  密室正的池子,裡面是熱氣繚繞的泉水,汩汩地冒著魚嘴泡,看上去像溫泉。

  榮慧卿一見這池溫泉,全身都軟了,有氣無力地道:「辰叔怎麼知道我要泡澡呢?」

  羅辰挽住榮慧卿的腰肢,低頭笑道:「這靈泉給我的感覺,就如同你一樣。——無處不和煦。」一邊說,一邊長指輕動,將榮慧卿剛穿好沒有多久的衣裳,又全數解了下來。

  密室裡夜明珠的光芒爍爍,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榮慧卿反倒不像先前在山頂夜色當中一樣自如。

  有些害羞地轉過身,只將背影留給羅辰。

  羅辰熱氣騰騰的胸膛也貼了上來,緊緊挨在榮慧卿的後背之上,低頭在她後頸處親了一親,「……好寶貝,再給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榮慧卿往前走了一步,「你還有四姑娘、五姑娘不知道在哪裡等你呢。不要在我這裡糾纏了,我先前……那樣對你,不過是為了修練,你不要想多了。」

  羅辰悶笑,一個箭步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了榮慧卿,一隻手往上摸到她的胸乳處揉了一把,「還生氣呢?別生氣了,有了你,我還要五姑娘做什麼?——來,咱們修練,一起雙修……」說著,抱著榮慧卿跳入靈泉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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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激情築基

  溫泉池水的溫度本來就比較高,有些燙人,還有硫磺的氣味。

  而被靈脈浸染過的溫泉,硫磺味道消失無蹤,靈氣四溢,正是適合療傷和浸身修練。

  榮慧卿沒有試過在這樣的靈脈溫泉裡修練過。她只是很想去泡溫泉而已。

  羅辰坐在靈脈溫泉的池底,靠著有些燙人的池壁,將榮慧卿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背對著他坐著。

  榮慧卿試圖掰開他捂住她前胸的手,嗔道:「好好坐著修練,你這樣捏著,——你這是給我護法?還是搗亂?還是搗亂?」辰叔以前多穩重體貼,現在卻像個無賴。榮慧卿面上有氣,心裡對這種感受卻覺得很奇妙。

  她不知道,原來陷入愛河的男子,不管年歲是大還是小,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總是會同小孩子一樣,不由自主地耍耍無賴。

  羅辰唔唔兩聲,溫熱的唇不斷在她頸邊逡巡,粗重的鼻息聽在榮慧卿耳裡,全身都軟了,恨不得化為一攤春水,和這靈脈溫泉融為一體。

  「雙修也是修練。我們不如試試雙修吧。」一隻大手在前面試圖將兩隻白嫩玉峰攏在一起揉捏,卻發現連一隻玉峰他都照應不到,更何況兩隻?

  「……有些太大了。你這裡莫要再長了。再長我只有把你關起來,一輩子永永遠遠關起來,不讓任何男人見到你。看見他們對你垂涎的樣子,我會發瘋的。」羅辰喃喃地道,說著這些他以前以為永遠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

  他不會忘記,當他知道孟林真對榮慧卿垂涎,並且布下幻境想取她童貞之時,自己剎那間想要毀天滅地的憤怒。可是那時候,他又什麼都不敢做,除了像一個長輩一樣關心愛護她,他什麼都不敢做。他生怕被她知道。他對她有非分之想,也擔心自己和她真有淵源,若是和她在一起,就是不倫……

  他沒有善,只有惡,可是對於她,他卻是什麼善惡都不需要有,他只想讓她最好。得到所有她想要的東西。

  壓抑到極處,他也曾經對任何有她氣息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溫柔親近。

  閉上眼,感覺到她的氣息,哪怕面前是鴆酒,他也會含笑一飲而盡。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她和他是一樣的心思。她居然也愛著他!

  內心深處,羅辰卻覺得她的愛,似乎是很不可思議的事,總覺得將來有一天,如同夢醒一樣。她會聳聳肩,無所謂地道:「……真是一場噩夢。我怎麼會跟他這種人在一起?」

  羅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許跟他丟失的記憶有關,也許跟他感知的未來有關。

  但是現在想起來,一切都亂套了。

  過去和未來的界限似乎被人分割支離,看不見來處,也看不見遠方。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與非?

  羅辰的另一隻手往下移到茵草茸茸的軟嫩之處揉了揉,然後將有些粗糙的手指移到某處細縫挑揉滑弄,等那處有些黏黏的春露溢出。才分開外面兩片軟嫩,只潛了指尖進去戳頂,長長短短地探尋,讓她儘快準備好承納自己的碩大。

  處子新開,總是會辛苦一些的,需要男人多加呵護體貼。

  羅辰知道自己以前沒有過這種事,但是對怎麼做,卻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他記得有這樣一門功法,叫作雙修。

  不是只有修練媚術的修士才需要雙修。

  陰陽調和,本是上天之道。

  道門有房歡喜禪。法家更是不禁嫁娶。

  說到底,修練應該是順應天道。而天道萬千,有黑有白,有陰有陽,有順有逆,如陰陽魚一樣,互相追逐,正反相承。

  你以為自己逆天而行,英雄牛逼,其實那是天道許你逆,你才能逆。就如南轅北轍,若是道路只是直線,本來會離你的既定目標越來越遠,但是在天道是個球形的前提下,南轅北轍一直走下去,也能最後來到你的既定目標,就是花費的時間比方向正確的人要多很多。

  人的壽元是一定,沒有達到一定的修為,壽元一盡就要死。所以修練要爭分奪秒,沒有人界修士能用逆天的法子得成大道。逆天的法子,都是給魔界因為這是天道給他們的懲罰,但是這懲罰不是絕望,不是讓他們永遠踏不進天道的大門,而是給他們一個希望,同時讓這個希望永遠可望而不可及,這才是最大的懲罰。

  羅辰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些事,微微一曬,手上加緊撥弄,一邊低聲囑咐:「等下我進去,你要記得運轉周天,吸收我的靈氣,可以助你築基。」

  榮慧卿本來已經軟倒在羅辰懷裡,聽見這番話,凜然一驚。是啊,現在不是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

  雙股之間腫脹感更加強烈,似乎已經到時候了。

  羅辰輕輕將腿上的人兒往上一舉,然後對準目標,直搗黃龍。

  「啊…」一聲低呼傳來,內裡的嫩肉嬌嬌,頓時包緊裹覆,不斷自發裹動,力圖將外來之物推擠出去。

  羅辰只感到那裡如同暖著一盆火,要將他堅實的男根熔化一樣,暢快之意難以言表,只得緊緊將身前背對著自己的人兒摟得更緊,用盡全部的意志克制住自己想要挺動抽送的慾望,在榮慧卿耳邊低聲念了幾句口訣:

  「內視丹田目視頂,鼻引清風提金井;

  鼎內蒸騰握玉柱,玄珠自上崑崙頂。」

  「吸納我的靈氣入丹田,然後運轉大周天,應該可以一次築基成功。」

  榮慧卿有些茫然,下意識照著羅辰所說的口訣,開始在陰內不斷提縮絞動,繞著那根深入她體內的柱身旋轉往覆。

  深處內裡更絞著不住吸吮,吸得羅辰渾身一顫,只覺得靈氣如傾泄般往對方那裡奔湧而去,卻有有說不出的酥爽,當下便抱緊那一對越發堅挺碩大的玉峰,底下跟著一顛一挺。將靈氣渡了過去。

  榮慧卿逐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羅辰本是金丹卿先前春風一度之後,靈氣蘊積兇猛,甚至有馬上結嬰突破的跡像。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直覺這樣不妥。——如果就這樣結了嬰,肯定後患無窮。

  在修練這條路上,沒有捷徑可言。

  還是將靈氣反渡回去,助榮慧卿築基。

  他能夠感覺到。榮慧卿的神識和靈力,早就超過了築基的層次,但是她的修為,不知道被什麼壓制,遲遲無法築基。

  不能築基,她在修行的路上,會走得艱難萬分,甚至身隕的機會也會大很多。

  榮慧卿將羅辰的靈氣吸納到丹田,然後拼盡全力在周身運轉。

  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七個大周天……九個大周天……

  雖然坐在滾燙的溫泉裡,榮慧卿身上的溫度卻越來越低。頭上不再熱氣蒸騰,反而結上了霜花。和身子底下熱氣騰騰的靈脈溫泉相映成趣,冰火兩重天。

  羅辰面色逐漸從紅潤轉為青白,大量的靈力不斷流失,他的整個身體都在乾癟下去。除了丹田之處的金丹被榮慧卿反注過來的靈氣護持,羅辰此時已經狀如骷髏,只是在外面包裹著一張人皮而已。

  羅辰苦笑著抬起頭,看向頭頂如鏡子一樣的密室之頂。心裡怦然一動。

  那頂部將靈脈溫泉裡面的情形倒映的清清楚楚。

  一個快要被吸乾的男子懷裡坐著一個雪白豐韻到極致的絕色女子。

  無論怎樣挺動抽送,那女子就如同黏在男人懷裡一樣,仍在不斷變化充實。

  榮慧卿不知道自己的外貌發生了什麼變化。只集自己的丹田和識海。

  以前空蕩蕩的丹田之內,如今靈氣稠得觸手可及,雖不斷翻滾旋轉,卻遲遲不能結為一體。

  湛藍的識海裡面,灑落在裡面的大綱光粒正掀起滔天巨浪,洶湧著向榮慧卿提煉出來,然後包裹隔絕的大綱正本撲過去,企圖和那本大綱融為一體。

  就是因為這些散落在識海裡面的大綱顆粒的影響,她丹田之內充盈的靈氣才遲遲不肯築基。而自己的魂魄也被這種掙扎和撕裂折磨得快要離體而去了。

  這就是大綱的意圖吧,不放過任何機會,殺死自己這個外來靈魂。

  想到這裡,榮慧卿心裡一動。若是把自己這個外來靈魂殺了,榮慧卿這具身體怎麼辦?從劇情發展來看,榮慧卿這個人還是存在的,而且是女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性子跟書裡描述的女主的性子不一樣,才造成了事情發展的不同。

  所謂性格即命運,這也算是另一種詮釋吧。

  「辰叔,不管感受到任何變化,都不要信。我先走了,要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榮慧卿立即用神識跟羅辰交待。他們現在的狀態,是你有你,兩人如同一人,交流起來更加方便。

  羅辰一凜,低聲道:「別胡鬧!先築基再說!」咬了牙,將自己身體裡面最後一絲靈力也渡了過去。

  榮慧卿嘆息一聲,旭日訣運轉,將所有旭日訣的氣息順著兩人交疊的地方,傳回羅辰體內。

  得到榮慧卿靈氣的回渡,羅辰的身體迅速恢復原狀,不再是皮包骷髏的恐怖樣兒。

  「辰叔,我先走了……」一絲呢喃在羅辰耳邊輕語,打了個旋兒,如同秋日的落葉一樣,消失在羅辰耳邊。

  「榮兒!」羅辰驚呼一聲,張惶地四處看了看。

  他的身上還坐著那赤裸的人兒,她容顏盡復,國色傾城,身嬌體軟,最柔嫩的地方緊窒如初,如實包裹著他的碩大,不斷吮吸蠕動,甚至比先前還要令人暢快,可是她的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還是那個人,但是靈魂似乎已經不一樣了。

  羅辰粗硬的男根一下子軟塌下來,從那人的內裡退了出來。

  「你是誰?!」羅辰從靈脈溫泉裡面站了起來,一手將那人舉著轉了過來。

  那人面色驚惶,「我怎麼在這裡?我要回家!這不是我的家!」

  羅辰仔細端詳。那人的眉眼確實和榮慧卿生得一模一樣,但是,眉眼在面龐上的位置並不一樣。

  先前那樣的位置,只覺得她五官普通。姿色最多只能贊一聲清秀。

  可是現在五官稍稍移了一下位置,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如雲的黑髮濕漉漉的垂在頸邊胸前,微挑的鳳眉不畫而翠,一雙沉沉的眼眸勾魂懾魄,不再是純黑,而是映出淡淡的蔚藍色,瑤鼻秀挺,粉腮染暈。花瓣似的雙唇有些發白,似乎是被凍的,香肌晶瑩剔透,欺霜賽雪,身形如山巒般起伏,驚心動魄。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無懈可擊。

  只是不知為何,榮慧卿之前那股剛硬執拗、絕不肯妥協的氣勢消失無蹤,蔚藍色的雙眸裡面,只蘊著滿滿的嬌弱無助之意。男人見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她壓在身下,弄了了事。

  這是她。又不是她。

  羅辰目色森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再一次舉到半空中,「你到底是誰?不說我就殺了你!」

  那女子驚呼一聲,雙手抬起,捂住面頰,「不要殺我!辰叔。不要殺我!」嬌嬌軟軟的叫聲,聲聲入骨。

  羅辰卻沒有任何感覺,這不是他的榮兒。就算披著她的皮,也不是。

  羅辰的右手又掐緊了些。

  那女子喘不過氣來,漸漸地,又變了一副神情,放開捂住自己面頰的雙手,楚楚可憐地看著羅辰,「辰叔,你真的這樣心狠?我才是你真正的榮兒,那個女人,不過是鳩占雀巢而已。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剛剛才歡好過,你那樣疼惜我……」

  「住嘴!你才是鳩占雀巢!我跟她的淵源,比你知道的,要深的多,所以不要東施效顰,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你以為你佔了她的身子,我就認不出你了嗎?」羅辰心底毫無善念,手掌靈力聚集,就要下殺手。

  榮慧卿的魂魄飄在半空之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又驚訝,又感動,還有一絲迷惑。

  可是她還沒有做好決定,就決定喉間被掐的一陣窒息,羅辰舉著的那個身子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

  榮慧卿的魂魄閃電般投射回去,同時藉助自己識海裡面的大綱顆粒暫時離開識海,幻化出原書裡面榮慧卿的靈魂的空隙,榮慧卿用旭日訣封印識海,不許那些大綱顆粒再度歸來,同時搶佔住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迅速運轉起旭日訣,將身體裡面入侵的異物靈魂一一絞殺。

  羅辰立即感受到榮慧卿的轉變,忙鬆開她的喉嚨,抱著她坐入靈脈溫泉的水底,分開她的雙腿,再一次將自己堅挺起來的慾望埋了進去。

  這一次,他們面對面坐著。

  女人柔軟的雙乳貼著男人堅硬的胸膛,剛柔並濟,一進一出之間,靈氣交揉彙集。

  羅辰緊緊摟著榮慧卿,大汗淋漓地迅速挺動抽送,急切地要再一次在她體內爆發出來。——只有他的精元,才能幫助榮慧卿渡過這一次難關!

  一聲急促的低吼從羅辰嘴裡爆發出來,他的精元全數射入榮慧卿體內。

  可是那裡似乎正在緊要關頭,自發地一遍又一遍從羅辰體內吸收更多的精元。

  羅辰咬牙放鬆自己,完全不設防,直到被對方吸暈過去,倒在靈脈溫泉邊上。

  ……

  一波又一波的靈力順著兩人交合的地方注入榮慧卿體內,提供了源源不絕的動力,幫她斬殺那正四處逃竄的大綱顆粒。

  她先前封印了絕大部分大綱顆粒,只有少數沉入她的識海,力圖控制她的意識和魂魄,掌控劇情走向。

  她現在追殺的,就是那一小部分沒有被她封印,沉入她識海的大綱顆粒。

  剛才她屢次衝擊築基都不成功,最後終於意識到,就是那些沉入她識海的大綱顆粒在作怪。它們不想她現在築基,因為她一築基,整個劇情就真的失控了。所有的謎底應該在結文的時候揭曉,而且她身為女主,應該接受從頭虐到尾的命運。誰知這女主居然不聽使喚,不肯再被虐!

  真是士可殺,不可辱!

  大綱覺得深深被羞辱了,可是那女子的魂魄心性如此強悍,如果殺不死她,就只有驅逐她出去了。

  榮慧卿築基的時候,感受到她魂魄和身體的分離之意,便靈機一動,想出「引蛇出洞」的法子,自行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果然她一走,那大綱顆粒就自己從識海裡面跳了出來,變化為原文裡面榮慧卿的魂魄意識,企圖迷惑羅辰。

  沒想到連羅辰都被她影響了,根本對原著裡面的榮慧卿無動於衷!

  榮慧卿心情激蕩,丹田裡面的靈氣終於再一次凝結,流竄的大綱顆粒被榮慧卿全數絞殺,再無異物能阻擋她築基登頂!

  轟!

  無數的靈氣如蘑菇雲般在榮慧卿丹田之內升騰,然後順著筋脈,往眉間泥丸宮的識海飛速上行。

  識海之內波濤洶湧,面積拓寬了十倍有餘。

  識海上空那個金燦燦的太陽,驅散了陰霾,灑下萬千陽輝。

  榮慧卿的旭日訣突破了第二層,進入第三層!

  丹田之內仙基已定,她,終於築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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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19:55:23
第18章 你是誰?

  果然修士和凡人之間最大的一個坎,是築基。

  練氣其實不算什麼,哪怕四靈根、甚至五靈根,或者是沒有靈根的凡人,經過某種功法的修練,都能感受到那種天地元氣入體振蕩的感覺,比如說後世的氣功。

  但是從練氣到築基,確實如同天壤之別。

  只有築基修士,才算真正踏上了追求天道的修行之路。就算以後不能結丹、成嬰,也算是曾經跟大道親密接觸過。

  榮慧卿築基一成,立刻覺得身上的感覺不一樣了。

  那些因為築基而排出去的雜質黑水,已經被靈脈溫泉洗刷的乾乾淨淨,榮慧卿只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樣。

  「辰叔……」榮慧卿睜開眼睛,想同羅辰一起分享自己築基的喜悅。

  卻見羅辰歪靠在池壁一端,已經暈過去了。
 
  榮慧卿大驚,忙附身過去試了試羅辰的鼻息。

  還有微弱的氣息。只是他面目青白,身上的靈力忌諱枯竭,而自己的私處還在一吮一吮,從對方那裡吸取靈氣。

  榮慧卿的臉色唰地一下通紅,忙止住自己,將身體裡面的靈氣運轉之後,再反向注回到羅辰體內。

  羅辰的面色才漸漸由青白轉成紅潤,悠悠地吐了一口氣,醒過來。

  入眼就是一張驚惶失措的絕色面龐,微微帶著蔚藍色的眸子盈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肯落下。

  羅辰微微一怔。她的樣子怎麼還是這樣?沒有變回來?這不是先前那個假裝是她的那個妖孽整出來的事嗎?可是閉上眼睛,他感受到的氣息卻是一模一樣的。

  正是他熟悉、深愛的那個女子。

  羅辰笑了笑,在心是還是著相了。都是修行貌這樣斤斤計較。不管她的容顏變得怎樣,她的靈力和修為,還有那股他不用看她,也能感覺到的氣息,都沒有變。這就夠了。他看她,還有她看他,形貌都不是重點。

  「我又沒死,你哭什麼?」羅辰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如同有千斤重,舉也舉不起來,便頹然地放了下來,在靈脈溫泉裡濺起一陣水花。

  「辰叔。你快吸收這靈脈溫泉裡面的靈氣。我出來給你護法。」說著,榮慧卿從池子裡站起來,爬上岸。

  羅辰定了定神,知道榮慧卿剛剛築基,而她的容貌又變成現在這樣一副妖孽的樣子,自己不更強大,是護不了她的。

  「你在這裡別出去。等我恢復好了,一起再出去。」羅辰吩咐一聲,便盤膝坐在靈脈溫泉裡入起定來。

  榮慧卿覺得全身輕盈無比,走到密室的石榻旁邊的時候。她身上的水珠已經乾了,連濕漉漉的頭髮都也都乾了。

  先前穿的衣裳在地上沾了泥。卻是很髒了。

  榮慧卿將護甲拿起來,用了個凈塵術弄得乾乾淨淨,才穿在身上。

  然後去自己的乾坤袋裡看了看,發現自己備用的衣裳太少了。雖然修士不用那些凡人一樣,經常換新衣,但是榮慧卿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對新衣裳和新首飾感興趣。她雖然走上修行之路。但並不是萬念俱空,只知道修練的修行機器。

  羅辰將靈力運轉了九個大周天,終於恢復過來。體內的金丹不僅絲毫無損,反而已經突破了金丹金丹後期。

  這樣的進度還差不多,比較鞏固,穩步前進就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榮慧卿已經築基,這才是他們這一路行來最大的收穫。

  羅辰只是有些奇怪,為何榮慧卿築基,需要和自己顛鸞倒鳳一番?有些不合常理。

  他知道修行界其實很忌諱採補之術。所以媚術一向被視為邪門歪道,修正道的那些門派都嚴禁門下弟子修行媚術。

  只有一些小門派的弟子,又或者魔修為了速成,更為了不勞而獲,才選擇修行媚術。

  不過媚術也分三六九等。

  聽說最頂級的媚術,需要處子修習,一旦破身,她的媚術就會不保,也算是走向另一個極端。

  他們剛才做的事,跟媚術無關,跟採補也無關,而是修行之人都可以做的雙修之事。但是他們互相之間轉送靈氣,卻是跟採補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他們之間的情形,是你採補我,我再採補你,形成了某種平衡,大家都不吃虧。

  羅辰從靈脈溫泉裡站了起來,身形高大,如遠古神砥一般,不著寸縷,向她走了過來。

  榮慧卿攤手向他笑道:「你說給我買了衣衫的,都在哪裡?」

  羅辰眸光一閃,一襲黑色勁裝便出現在身上,服貼精緻,就如量身訂造一樣。

  榮慧卿大奇,連忙過來摸了一摸,入手卻是滑膩,扯一扯卻很有韌性,像是某種妖獸的皮製成的戰袍。

  「這是從哪裡弄的?」

  羅辰抿唇微笑,從自己的乾坤袋裡取出一套青蓮色蟬翼紗質地的外衫,遞給榮慧卿,「這套衣衫,其實是法寶,雪山天蠶絲織就,刀槍不入就不說了,可以抵抗金丹修士三成的靈力攻擊。」

  榮慧卿大喜,忙對那套法寶衣衫注入自己的靈識認主,然後穿戴起來,「以前怎麼不給我?」

  「這套法寶,只能築基之後才能穿的上。沒辦法,以前你一直不築基,我也沒法子給你。」羅辰笑著,從乾坤袋裡又掏出一面鏡子,遞到榮慧卿手裡,「看一看,喜不喜歡。」

  榮慧卿接過鏡子一照,兩手一陣哆嗦。然後就想到了大綱給她展示過,原文中的女主,在結文前夕才嶄露出來的絕世容顏,和逆天資質!

  那時候她看見的,不就是鏡子裡的這幅樣子嗎?

  還有,那雙隱隱有蔚藍之意的眼睛,跟她娘親管鳳女一模一樣,不像大楚國本地女子的樣子。

  羅辰仔細看著榮慧卿的表情,「你不算很驚訝。你知道自己的容顏被隱藏過?」

  榮慧卿不想告訴他有關大綱的事,「有一點點吧。最主要是。這張臉,跟我娘親很相似。所以我不算很驚訝。」然後就把自己娘親以前也是隱藏容貌的事情說了一遍。

  羅辰這才明白過來,恍然道:「原來如此。你娘親生成這樣,你爹爹卻只是一個普通凡人,確實很難護住她。」

  榮慧卿卻還是有些疑慮,「但是我娘親的容貌被隱藏的非常好,就算魏楠心是大修士,我也不信他能看得出來。」

  羅辰道:「這不奇怪。我知道有一些法寶,能照出人的真實樣子。不管你怎樣隱藏,都會被它照出來。最有名的這樣的法寶,叫作流光鏡。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流光鏡,是落到魏楠心手裡了,所以才引出這樣的禍事。」

  這是懷璧無罪,拿璧之人有罪了。

  榮慧卿面色一沉,「這種法寶,一定是落到孟林真手裡了。辰叔難道沒有注意。昨天孟林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

  羅辰點點頭。「魏楠心從王府衝出來的時候,應該是發現自己所有的後路都沒有了,特別是連傳送陣都被我們事先搗毀,而自己最得力的幫手和弟子孟林真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在萬般無奈之下,出來跟皇帝決一死戰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若是我們沒有搗毀他的傳送陣,還真奈何不了他。」榮慧卿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孟林真那邊,以後別碰在我手裡!」

  羅辰失笑,「你還是注意別落在他手裡吧。」說完凝視著榮慧卿的面容。「你這幅樣子,他要見了,肯定跟那魏楠心對你娘親一樣,會入了魔障的。」

  榮慧卿大笑,「他本來就是魔障,還要入?——辰叔真是小看他的變態程度了。」

  兩人說說笑笑,心情十分舒暢。

  「出去吧。是時候把你的伍姑娘送回去了。」榮慧卿紮緊腰帶,更顯得胸高腰細腿長,再加上築基修士的修為,讓她的氣韻更是非同凡響。這個樣子走出去,別說一般的俗世女子,就算是五州大陸所有以容貌著稱的女修加起來,都不如她好看。就算光明神殿的聖女,大概也只能跟她打個平手。

  「你要這樣打扮,我就只能把你一輩子關在這個洞府,等我結嬰甚至化神之後,再放你出去。」羅辰喃喃地道。

  榮慧卿掂起腳,在羅辰面頰上親了一親,笑嘻嘻地道:「辰叔莫急。我既然敢把這幅樣子露出來,就有應對之策。我知道辰叔會保護我,可是我也有本事保護自己。若是我沒本事,——趁早把臉劃花了是正經。」

  羅辰皺眉,「這是什麼話?就算你不能自保,也不能把臉劃花了吧?」

  榮慧卿正色道:「辰叔這就不懂了。做人不能太貪心,若是我有自保的本事,自然有這幅樣子無所謂,不用靠別人,也不用求別人,也能保得我現世安好,過得舒舒服服。但是我如果沒有自保的本事,空有一副絕世容貌,還想過得安穩,不被人爭來奪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划花自己的臉。反正也不想靠賣身去求得保護,那還要這幅容貌做什麼呢?」

  不能自保的話,要不就認命做禍國妖姬,要不就劃花自己的臉,做個普通民婦,也能安穩一生。千萬不要一邊哭著喊著想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一邊又捨不得自己的絕世容顏。

  生得美貌當然不是錯,但是活在一個上下尊卑等級森嚴的世上,就必須做出選擇。世情如此,沒有本事自保的人就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榮慧卿她娘親應該還是試圖劃花過自己的臉的,但是後來還是選擇了遮掩自己的容貌。

  誰知就跟冤孽一樣,還是被魏楠心那個惡賊發現,給他們一家帶來災難。

  羅辰面色黯了黯,「我會努力修練的。」

  榮慧卿噗哧一笑,「我說有本事自保,就有本事自保,辰叔還不信我?——走,我們去見見伍姑娘。」

  為了某種目的,榮慧卿甚至從乾坤袋裡拿出了從來沒用過胭脂水粉,將自己從新打扮了一遍。

  羅辰看見自己面前艷光四射的榮慧卿,無語半天,「非要這麼做嗎?就算你是以前的樣子,我也對她沒有動過心。」

  榮慧卿不依不饒,「沒有動過心,但是動過情,有過感覺。」繼續咄咄逼人,「你敢說沒有看看?!」

  羅辰往後退了一步,兩手背在身後,「那是因為你用旭日訣給她治過傷,她的靈魂裡面,有你的氣息。」

  榮慧卿氣得跺腳,「怎麼樣才能收回我的氣息?我不要把我的氣息留在她身體裡面!」

  「讓我感受一下,還像不像。」羅辰走上前來,捧住榮慧卿的面頰,往她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著眼睛品味道:「不像,其實已經不像了。」說著,又低下頭,在榮慧卿耳邊道:「其實當我第一次進到你身體裡面,就發現自己完全弄錯了……」

  榮慧卿滿臉緋紅,「辰叔也會說這種話!羞也不羞!」

  兩人終於離開密室,來到外面的洞府。

  外面居然還是深夜。

  榮慧卿奇怪,「我們在裡面待了多久?」

  羅辰看了看洞府裡面記時的更漏,「啊」了一聲,「居然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

  聽見他們的聲音,肯肯、狼七和赤豹一起跑進來。

  「慧卿!你可出來了!——啊,你築基了!你終於築基了!」肯肯大叫著跳上榮慧卿的肩膀,抱著她的頭,親昵地和她貼臉。

  榮慧卿驚訝地道:「肯肯,你會說話了?」以前的肯肯,只能用神識跟她交流。

  肯肯大力點頭,「昨天就可以說話了。我的修為又精進了!」擺出一個叉腰望蒼天的姿勢,十分得意。

  榮慧卿笑著拍拍它的肩,看向狼七和赤豹,「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恭喜主人築基。」赤豹最有禮,過來恭喜。

  狼七卻不肯放棄任何一個顯擺的機會,連番訴苦,「老大,主人,你們可出來了!你們不知道,我狼七為了應付那個可惡的女人,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你們看,這裡,這裡,都是被她掐的!」

  榮慧卿正要安慰狼七幾句,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辰……」然後似乎看見了榮慧卿,驚叫起來:「你是誰?!榮姑娘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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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選擇挑戰

  正是伍紅歡聽見羅辰的聲音,也連忙跑過來求靠山。

  聽見伍紅歡的話,肯肯、狼七和赤豹才一起瞪著眼睛看向榮慧卿。——這女人在說什麼瞎話?那不就是主人榮慧卿嗎?

  榮慧卿也愣了一下,看向肯肯、狼七和赤豹。它們剛才好像似乎沒有覺察到她容貌的變化。

  羅辰傳音給榮慧卿解釋:「……靈寵不是用眼睛來認主。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它們都認得出來。」

  榮慧卿恍然。肯肯、狼七和赤豹,都是跟她結過生死契約的靈寵,它們和她的聯繫,當然不是外表的皮相能改變的。

  但是對普通人就不一樣了。特別是伍紅歡這樣的凡人。

  榮慧卿上前一步,站到伍紅歡面前,「我就是榮慧卿。你現在可以死心了吧?」

  「什麼?!」伍紅歡的眼睛瞪得如燈籠一樣,「你真的是……榮慧卿?榮慧卿哪裡有你這樣……」

  「沒我好看,是吧?你是這個意思吧?」榮慧卿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那我是不是比你好看呢?」

  伍紅歡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只得滿眼苦澀地看向羅辰。

  羅辰根本就沒有看她,而是背著手看向洞府外面的天空。

  唯恐天下不亂的狼七立時跳了出來,對伍紅煥:「臭女人,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我們主人長得比你好,修為比你高,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大床,你算老幾?敢……」話音未落,狼七就張口結舌地捂住自己喉嚨,似乎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扼住了呼吸。

  榮慧卿暗笑,知道是羅辰出了手。便心平氣和地道:「好吧,先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男人可能也有錯,因為他沒有明確地拒絕你,反而跟你玩曖昧,讓你有了不該有的期望,也不能全怪你。為了彌補他的過錯,那十兩金子。就當送給你了,不要你還了。——若是你繼續糾纏不休,我可要狼七去催帳,把金子要回來的!」

  伍紅歡怒道:「那金子本來就是你該我的!你害得我被家人趕出家門,被宗族沉潭,成為一個無父無家的女子,我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你的錯!那些金子,是補償我被趕出家門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再送一筆你金子。補償你跟我男人玩曖昧的損失,是吧?」榮慧卿說完便沉下臉。「你別給臉不要臉!好話歹話,你還要執迷不悟,對不起,我先前給你的十兩金子也要拿回來了。沒別的說的,你還錢!」

  伍紅歡咬牙,「要金子沒有,要命有一條!」

  榮慧卿捧腹大笑。「你的命值錢著呢!比十兩金子值錢得多,是吧,狼七?給要錢不要命的伍姑娘說說。她的命是如何值錢的!」

  狼七叉腰笑得猖狂,「那當然了。第一,我可以把你賣給大戶人家做小,以你的樣貌,對了,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吧?咦,你瞪什麼瞪?是就是,不是也沒關係,最多賣便宜點而已。第二,我可以將你賣到青樓做花魁,雖然身價沒有十兩金子那麼多,但是只要一直在青樓裡面做,總有一天,能掙到十兩金子的。第三……」

  伍紅歡聽不下去了,捂著耳朵大聲道:「你們這樣惡毒,會有報應的!」

  榮慧卿不願意再聽,對羅辰問道:「可不可以清除她的記憶?讓她忘了這一段往事最好。」

  羅辰點點頭,走上前來,將一隻手搭上伍紅歡的頭頂百匯穴,靈力輕吐,往伍紅歡的腦子裡灌入進去,尋找到與他們有關的記憶,盡數抹去。

  伍紅歡腦子裡「嗡」的一聲,軟軟地暈了過去。

  榮慧卿對狼七道:「送她回去。」

  等狼七扛著伍紅歡下山的時候,榮慧卿悄悄追上去,囑咐狼七,「……別讓她過得太安逸。」

  日子太安逸了,就容易有心思琢磨些有的沒的,到時候沒事也讓她尋出事端。

  他們雖然有錯,但是已經改過,何況男女之事,本來就不能強求。

  狼七心領神會,送伍紅歡回到她在京城的家之後,轉身就去買了一桶紅油漆,在她的成衣鋪子門口寫道:「伍紅歡還我十兩金子!」然後又趁夜在京城的青樓柳巷寫上伍紅歡家裡的地址,表示「獨門獨院,隱蔽優良,伺候周全,絕對保密」,完全是一些暗門子的作派。

  伍紅歡第二天頭暈眼花的從床上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最近這些日子幹什麼去了,卻被家裡請的婆子丫鬟面色惶惶地進來回報:「小姐,外面有人來討債,也有人……有人……送帖子過來,說今天晚上過來吃花酒。」說完都紅了臉。

  伍紅歡大怒,「什麼?還不快去找里正?我是良家子,他們怎麼能這樣輕慢於我?!」

  那丫鬟撇了撇嘴,將一張人家隨帖子送來的小紙片遞到伍紅歡手裡,「小姐,這些帖子,據說貼得滿城都是,街坊鄰居都知道了,議論紛紛,想要小姐搬出去。說這裡不是暗門子做生意的地方……」

  伍紅歡氣得渾身發抖,「誰是暗門子?讓他們跟我來說清楚!」

  ……

  伍紅歡的日子從此過得雞飛狗跳,後來招架不住眾口如刀,又有人不時上門覬覦她的身家,不得已,找了個年歲大的男子嫁了,也算保住了一點點家產。

  後來生兒育女,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曾怔忡過,總覺得她的日子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應該是怎樣的,她也說不出來。

  ……

  狼七回到山上的洞府,笑嘻嘻地將它在京城裡所做的事對榮慧卿說得一清二楚。

  榮慧卿聽完駭笑,「連這種損招你都想的出來,你真行啊你!」

  狼七得意,「潑紅漆,發街頭小廣告,都是我狼七的拿手好戲!」

  榮慧卿愣了愣,然後微微笑了。

  羅辰毫不理會,整日都在密室修練,鞏固金丹後期的修為。希望能過幾年就衝擊結嬰。

  榮慧卿卻知道,結嬰的機緣過了之後,再等,不知道要等幾百年。她不能一直住在這個洞府裡。

  她還有很多計劃,要一一完成,不能將自己禁錮在這個洞府裡面。

  這一天午後,榮慧卿來到羅辰修練的密室,坐在靈脈溫泉旁邊的石榻上。跟羅辰商量道:「辰叔,我想去投靠青雲宗。」

  青雲宗是五州大陸法家一脈裡面的二級宗門,位於東大陸最大的國家大周國京城郊外的昆吾山上,實力十分雄厚,而且青雲宗的少宗主朴宮贏,曾經跟榮慧卿還有一面之緣,是個頭腦敏銳,不容易被胡弄的主兒。

  榮慧卿記得大綱給她展現過原書女主在青雲宗的悲慘日子,雖然努力扮豬吃老虎,但是有幾個師兄和師妹。就貿足了勁兒欺侮她。曾經她有過機會向青雲宗的少宗主朴宮贏伸冤,但是原書個息事寧人,「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聖母軟弱性子,所以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朴宮贏就算想給她撐腰,都無從說起,只好罷休。

  原書裡面青雲宗的日子雖然悲催。但是榮慧卿真心覺得,是原書女主自己將日子過成這樣的。如果換一種法子,她不會這樣悲慘。

  更何苦。青雲宗裡面,有適合她修為精進的高階功法,原書的女主,就是有了這個功法,才能以練氣的修為,一次又一次地逃過各種陷害,最後撐到結跟羅辰春風一度的。

  這個高階功法,是大綱,或者說是作者,給原書女主開的金手指。

  以榮慧卿的想法,就是那些坑她是不跳的,但是金手指是一定要的,因為那些悲催劇情肯定會依然以各種想不到的形式向她進攻,她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做生不如做熟,所以榮慧卿決定這一次,她還是選擇青雲宗去拜師。就算有各種坑,她也算是心裡有數。如果換一個宗門,她都沒有那麼多精力來防備各路明槍暗箭。

  不過,她不會和上一次一樣,不僅隱藏容貌和資質,而且小心翼翼通過二級宗門的入門試進入宗門。這一次,她定要光芒萬丈,讓青雲宗恭恭敬敬將她請進去!

  「青雲宗?」羅辰皺眉半晌,「那是二級宗門。」

  榮慧卿在密室裡面來回走動,「今年正是二級宗門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我想去那裡碰碰運氣。」

  羅辰搖搖頭,「如果只是想碰運氣,就不必了。二級宗門的運氣,可不是人人都有份的。」

  榮慧卿咬了咬唇,「如果我有法子一鳴驚人呢?」

  「什麼法子?」

  「辰叔,大楚國京城上空的陣法,你還有沒有印象?」

  羅辰側頭想了想,「記得。你好像給改了一下。」

  榮慧卿得意地道:「此陣名囚籠,可惜那設陣的陣法師水平實在一般,將一個好好的可以囚天籠地的陣法搭得四不像,實在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羅辰的眉頭皺了皺,「這又怎樣?據我所知,二級宗門的入門試,並不考陣法。」

  豈止不考陣法,就連煉丹、煉器都不會考。因為這些技能需要天分,這些天分,甚至比靈根更難得。當然,有天分,又有靈根,就更難得了。

  「大楚國京城上空的囚籠陣,便是青雲宗的大陣法師紀良棟,我想向他挑戰,擊敗他,奪得大陣法師這個稱號,順理成章進入青雲宗。我是築基修為,又是大陣法師,絕對一進去,至少是內門弟子的待遇。」榮慧卿想得很清楚,她既然不想繼續扮豬,就得亮出自己的爪子和牙齒,震懾那些想對她圖謀不軌的人。

  有大陣法師這個身份護持,她在青雲宗裡面的路,應該好走許多吧?

  聽完榮慧卿的話,羅辰陷入沉思,最後還是點頭應允道:「我跟你一起去。青雲宗大概也不會將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拒之門外。」

  榮慧卿十分高興。她當然願意跟羅辰一起去,先前還擔心羅辰不肯走,還十分惋惜自己就要跟羅辰分開了。

  現在羅辰主動提出來,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出去之後,跟肯肯、赤豹和狼七吩咐一聲,然後收拾收拾,一起往東大陸最大的國家大周國前行。榮慧卿又在此地早就設下一個隱藏靈氣的陣法。他們的洞府,就算是元嬰修士過來,神識也是探尋不到的。

  為了方便,他們一起坐上羅辰的核桃飛船,悠遊自在地往大周國飛去。

  一路上,他們見到有從各個門派出來的弟子,還有許多散修,都急匆匆往大周國趕。

  「這些人都是要去參加二級宗門的入門試的。」羅辰笑著介紹道。

  榮慧卿對這種等級制度十分好奇。原來門派之間,如果脫離下級宗門,去上級宗門,不算是背叛。而上一級宗門需要精英弟子不斷補充,也默許了這一種行為。

  每一次二級宗門開入門試的時候,各下級門派的弟子就如同去考科舉的舉子一樣,披星戴月地往各自的二級宗門趕,只求能撞大運,被二級宗門看上,他們就一步登天了。

  「不過這些人能進二級宗門的人很少,除非是特別優秀的。而特別優秀的修士,又大多自視甚高,不會去屈就那些三級宗門。」

  榮慧卿默然。以前,大楚國的三大派龍虎門、萬乾觀和皇運寺,曾經在他們眼裡遙不可攀,還費了老大的力氣希望能被這三大派看子。

  誰知現在這些在大楚國呼風喚雨的門派,不過是不入流的三級宗門而已,上面一個二級宗門,就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榮慧卿暗暗搖頭。若不是最頂層的三級宗門不對外收徒,她肯定要直接去三級宗門,不會去重複二級宗門的那些屈辱。

  沒辦法,路要一步步走,她只能在自己能掌控的範圍內,跟大綱鬥智鬥勇。

  榮慧卿臉上蒙了一條黑色的面巾,站在船頭好奇地張望。

  不遠的地方,萬乾觀的飛船上,坐著幾個資質比較出眾的內門弟子,裡面赫然有大牛、百卉和羅巧姿。

  大牛坐在羅巧姿旁邊,對她手裡拿的小冊子十分好奇,笑著問道:「師姐在看什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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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19:56:00
第20章 大綱易主

  羅巧姿忙將手一掩,把手裡的小冊子收回到乾坤袋裡,淡淡笑道:「沒什麼。在看功法。」   

  兩年了,自從上一次在大楚國魏楠心的王府遭遇榮慧卿之後,她手裡的大綱有兩年沒有顯現任何內容,害她心情差到爆,差一點以為自己已經被「命運大神」拋棄了,甚至都不敢再去主動找榮慧卿挑釁。——小花她當然想要,榮慧卿的女主地位她也想取代,但是沒有大綱的指引,羅巧姿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所以這兩年,她沒有再想方設法出去尋榮慧卿。   

  前一陣子,他們萬乾觀的觀主帶著一批人去大楚國京城準備相助一字並肩王魏楠心,結果最後變成是一字並肩王慘死,他們萬乾觀卻得到大楚國皇帝的諸多賞賜,讓皇運寺對他們很是不滿。   

  羅巧姿那一次沒有跟著去,但是從大牛那裡,她知道了榮慧卿居然在那裡出現了,還很厲害地和皇運寺的方丈主動對峙。羅巧姿知道榮慧卿為什麼那麼恨魏楠心,大綱小冊子有顯示,因為魏楠心後娶的王妃是榮慧卿的娘親。王妃突然死亡,雖然沒人懷疑魏楠心,但是榮慧卿肯定不這麼想。再說就算王妃活著,榮慧卿也不會放過魏楠心的。   

  殺父奪母之仇,不共戴天。   

  大牛自從那一次回來後,就經常來她這裡長籲短嘆,回憶自己在落神坡和榮慧卿在一起的日子。   

  羅巧姿對此非常感興趣,總是變著法子的從大牛嘴裡套話。   

  那一次榮慧卿在大楚國京城出現之後,她手裡的小冊子又神奇般地顯現內容,表示榮慧卿會去大周國參加二級宗門的入門試。羅巧姿才鬆了一口氣,知道「命運大神」大概沒有拋棄她,先前一直不出現,大概是「休假」去了。   

  正好萬乾觀的弟子今年也有一批想進他們的二級宗門太華山。羅巧姿送了管事的師叔一支從朝歌山撿來的萬年藥草,才得到一個名額,跟著過去。   

  沒想到百卉也藉助她的相好常師叔,把她和大牛兩個人都弄進來了。   

  百卉在飛船裡面的船艙陪常師叔,大牛只好一個人出來,找人說話。   

  萬乾觀別的弟子見了大牛,不是拍著肩膀誇他「運氣好」,就是對他不假辭色,冷言冷語。大牛就算真的不在意,也要被這些人弄得心灰意冷。他只好經常找羅巧姿說話。   

  羅巧姿也不知道怎地。這兩年,她就像跟大牛有孽緣一樣,不管做什麼事。都能碰上。   

  剛開始去出門派的獵妖任務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   

  說起來,好像又是從她手裡的小冊子突然失去作用開始的,從那時候起,她就算半夜偷偷出來躲著大家去後山找機緣。也會碰到在後山徘徊憂傷的大牛……     

  她都要咆哮問蒼天了!   

  不過人都是又慣性的吧,碰啊碰啊,就成習慣了。   

  後來她就習慣跟大牛一起出任務,修煉,甚至還經常在一起談論修煉中遇到的問題。   

  慢慢的,她也發現。大牛不是她想像的那樣無能和懦弱,大牛這人還是很有想法和腦子。資質嗎,除了三靈根不算很出眾。就他個人的努力和他深藏不露的心機,其實還是蠻有前途的。   

  羅巧姿不知道自己對大牛的觀感不知不覺發生著變化,甚至都不反感他凡事都要來她這一邊摻一腳了。   

  而大牛來找羅巧姿,不過是他沒有別人理他,只好跟羅巧姿多套近乎。同時他對羅巧姿似乎有些先知先覺的本事很是好奇。跟百卉以前有些像,但是比百卉似乎還多了幾分從容和自信。   

  越跟羅巧姿接觸的多。他越是相信羅巧姿和百卉一樣,應該都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大家在萬乾觀的飛船之上談談講講,很快就來到大周國京郊的昆吾山。   

  這裡是二級宗門青雲宗的所在地,也是這一次二級宗門的三大門派太華山、華嚴寺和青雲宗聯合進行收徒入門試大典的地方。這三大門派每隔三年開一次宗門選試,地點就在三大門派之間輪換。這一次,輪到青雲宗做主試場。   

  到這裡來的人很多,有從下面的三級門派送來的精英弟子,也有一些修行世家的傑出人才,還有不少驚才絕豔的散修。每一次二級宗門收徒弟,都會冒出一批傳奇人物,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頂級宗門從來不公開收徒,三級宗門的能量還是小了點,所以二級宗門開山門的時候,就成了五州大陸最有吸引力的收徒大典。   

  榮慧卿跟著羅辰他們來到昆吾山的時候,頓時被滿山遍野紮起來的各色帳篷和各種平地而起的高樓驚呆了。

  「辰叔,這裡怎麼這麼多人?二級宗門不是比三級宗門要難進得多嗎?」榮慧卿瞪大眼睛打量著這密密麻麻的人群,心裡怦怦直跳。   

  羅辰也不是很清楚,搖頭道:「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離入門試還有半個月,我還以為我們早點到,會有機會。沒想到……」沒想到比他們早到的人多了去了。   

  羅辰的核桃飛船降下云霄,來到昆吾山山下的入口處。   

  榮慧卿仔細看了看,發現昆吾山被一個巨大的幻陣籠罩。他們現在看見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昆吾山。   

  不過這個幻陣,看上去還不錯,比大楚國京城的囚籠陣設的要好。   

  仔細推算起來,昆吾山的這個幻陣,應該是從遠古時代傳下來的,並非青雲宗那個半吊子大陣法師紀良棟能夠擺出來的。   

  「幾位剛到?請問是哪個門派的?」一個青雲宗的弟子彬彬有禮地上前問道,上下大量榮慧卿他們一行人。   

  為了暫時不惹麻煩,榮慧卿用一塊白色面紗將自己的面容遮擋起來。   

  到昆吾山的各色門派都有,也有不少女修習慣帶著面紗四處走動。榮慧卿的面紗就不覺得顯眼。   

  「一位金丹修士、一位築基修士、兩隻築基妖獸、一隻沒有修為的靈寵。」那弟子拿著一根不起眼的木棍,往他們這邊遙遙指點一下,把他們的修為都測得一清二楚。除了肯肯,當然。肯肯是個例外,榮慧卿並不奇怪他們看不出肯肯的修為。肯肯的功法非常奇特,關鍵是它自己都糊里糊塗,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修為。   

  羅辰淡淡道:「我們是散修,沒有門派。」   

  「哦?」那青雲宗弟子面上一喜,更加親熱幾分,「散修好啊,有前途,有出息。來,給你一塊地牌。拿著去東面的那座山。那是給過來參加入門試的散修準備的。」又問道:「你們是打算參加哪一家的入門試?」   

  榮慧卿道:「青雲宗。我們想進青雲宗。」   

  那弟子越發高興,「姑娘真是慧眼。不瞞姑娘,二級宗門這三大派當中。只有我們青雲宗最有底蘊。雖說近年來有些沉寂,但是有本事的狗不叫,沒本事的才成天汪汪汪的!」     

  榮慧卿駭笑。這是讚呢,還是貶呢?   

  那弟子索性又給他們換了一個大一些的地牌,悄聲道:「去了東面那座山。要小心從事,我們青雲宗的師叔們,喜歡微服私訪,在入門試之前就尋山找好苗子……」     

  這個消息算是地道的勁爆消息了,榮慧卿十分感激,從乾坤袋裡掏了一把下品靈石出來。塞到那弟子手裡,「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小哥收下。」     

  那弟子笑嘻嘻地收了,不過等榮慧卿他們一走,就翻臉在小本子上記了一筆,「賄賂迎賓弟子,品行有虧。減一分。」     

  嘿嘿,從到了昆吾山開始。你們的每一步都是試煉。到時候被淘汰了,可別怪我!   

  榮慧卿跟著羅辰來到東面那座山,看著那到處樹立的帳篷無語。   

  「我們沒有帶帳篷。」榮慧卿有些發愁。   

  狼七卻馱著肯肯四處亂竄,時不時偷偷出手,將人家的帳篷掏個洞出來,看看都在裡面做什麼,十分淘氣。   

  結果被別的修士發現了,一堆的人從帳篷裡面衝出來,追殺牠們。   

  狼七和肯肯不想給榮慧卿惹麻煩,便閃電般傳入山上的樹林,暫時躲了起來。   

  昆吾山上機關重重,還有不少兇猛的妖獸,除了專門給來參加入門試的弟子暫時居住的地方,別的地方都嚴加提醒過,不能去,如果去了,後果自負。   

  那些追擊的人看見那隻妖獸竄入樹叢當中,以為是昆吾山土產的妖獸,才舒了一口氣,各自回帳篷。   

  萬乾觀的那群人住在西面的那座山,跟榮慧卿他們隔得遠,暫時還沒有遇到。   

  大家從飛船裡面出來,跟著領隊的師叔領取住宿地牌之後,便去分派給他們的地方扎帳篷。   

  天黑的時候,領隊師叔來到百卉和大牛住的帳篷裡面給百卉開小灶,專門「答疑」,不許大牛旁聽,讓他出去轉轉再回去。   

  大牛想了想,就來到羅巧姿住的帳篷那裡,在門口問道:「羅師姐,我可以進來嗎?」   

  羅巧姿忙把大綱小冊子塞到乾坤袋裡,理了理頭髮,從帳篷裡面出來,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溜達?」   

  大牛苦笑,「領隊師叔去我的帳篷了……」長吁短嘆,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羅巧姿很是同情他,可是她的小帳篷,只容她一人住而已,兩個人進去實在太擠了,她又沒有準備專門的能擴寬空間的帳篷,只好道:「我陪你在外面走走吧。」   

  大牛點點頭,指著旁邊的樹林道:「那裡比較清幽,我們進去瞧一瞧?」   

  羅巧姿看見這樹林跟他們住的地方隔得不遠,還有告示牌警告「妖獸出沒」,根本就不想去,可是不知怎地,居然點了點頭,茫然地跟在大牛後面進了樹林。   

  羅巧姿大急。這是怎麼回事?她好像失去了對她身體的控制權,此時大牛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實在是囧死了。   

  大牛也沒想到羅巧姿居然這樣聽話,微微一笑,來到樹林裡面一塊空地上,招手讓羅巧姿過去。   

  羅巧姿一步一挪地走了進去,心下驚疑不定,很想問大牛對自己使了什麼邪術,可是大牛的修為明明比自己低,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著了他的道兒?   

  等羅巧姿走到離自己身前兩尺遠的地方,大牛面色一變,手裡扔出一個困字符,將羅巧姿和自己都困在裡面。

  這是他暗示百卉給他從金丹修士常師叔那裡弄來的一個符籙,有高階陣法的效用,可以將金丹以下的修士困住一柱香的時間,築基修士可以困一個月,而練氣修士,可以困上十幾年。只有他手裡的解困符才能救得了他們。   

  困字符一下,羅巧姿頓時知道不妙,用盡全部修為搶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大牛對羅巧姿的大力配合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引得羅巧姿入彀。誰知對方居然乖乖聽話,不費任何力氣,就被困住了。   

  看來真是天助我也。   

  「羅師姐,師弟有一事不明。請問羅師姐,是如何能夠料敵於先,事事有先知先覺之效的?」大牛依然是那幅憨憨的樣子,就連語氣都沒有變。   

  羅巧姿打了個寒顫,不想說自己的秘密,可是嘴裡卻不由自主地吐露:「我有一個小冊子,裡面可以顯示各種以後要發生的事情。」     

  「啊?!」大牛大喜,真的有這樣的法寶?說不得,自己只有殺人奪寶了!修行路上沒有機緣,就要自己給創造機緣!   

  「在哪裡?羅師姐可不可以借給師弟一觀?師弟保證只看一遍,然後原物奉還。」大牛說得極是誠懇。   

  羅巧姿知道自己到了生死關頭,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力氣,重新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大叫道:「不行!你別痴心妄想了!」說著就要掏出信符來捏碎,通知領隊師叔。   

  「住手!」大牛大急,伸手過去抓住羅巧姿的手腕,不許她捏碎信符。   

  不料一抓住羅巧姿的手腕,無數的字符信息頓時從羅巧姿手腕綿延不絕地傳到大牛腦海裡面!   

  羅巧姿只覺得全身脫力,心頭只有一個念頭:糟了!大綱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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