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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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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席禎]古武女特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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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4: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79 棄子

  “你!究竟是誰?”

  三口江介一被鳳七解開啞穴,就衝著她沉聲質問。

  三日前,在青龍的住處,他眼睜睜看著帶來的十二名日青社殺手,被她全數擊殺。要不是自己的身份,三口江介心裡清楚:恐怕也逃不過那樣的下場。

  可問題是,她究竟是誰?

  上一次見她,是在日國的古香街、青龍妻子的鋪子裡,他親眼見識了她犀利的判斷力,竟然能搶在狙擊手出彈之前,拉自己做了她的替身。

  而這次,更讓他吃驚。不僅在眨眼的功夫生生定住了自己,還在眾人愣神的當口,輕而易舉地就擊殺了那十二名身手等級在日青社排名已經很靠前的殺手。

  這三日來,他一遍又一遍地搜索腦海,都沒法找到這麼一個人。

  在他看來,唯一能和她的身手旗鼓相當的,恐怕也就東方世家的當家——東方鶴。可東方鶴目前據說在閉關......

  啊!他想起來了!

  三口江介猛地抬頭,瞪向無視他問話,好整以暇地挪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的鳳七:“你!就是當年抓過東方鶴的國安特工?”

  鳳七揚眉,還不錯嘛!居然猜到了她的身份。

  “這麼說,我沒猜錯了?”三口江介看到鳳七的表情,身子一僵,真的是她?

  那可怎麼辦?他雖然還沒執掌日青社,可日青社和華國國安之間的糾葛,不是不曉得。

  如今,他落在了華國國安的手上,還能安然出去?

  “你......究竟想怎麼樣?”三口江介見她靠著椅背,左手擱在訊問桌上,閒適地敲著桌面。心頭竟然浮上了一抹緊張的思緒。

  他耶!日青社的少主!三口江介!竟然在面對一個未成年少女時,心起了恐慌之意。

  “沒想怎麼樣。”鳳七淡淡一笑,“就是來看看你。”

  “鬼才相信!”三口江介眯了眯眼,三歲小孩才信她的話吧!

  “隨你怎麼想。我真的只是單純來看看你。畢竟,三口先生可是日青社的少主,怎麼能怠慢呢?”鳳七輕笑了一聲,涼涼地回道。

  三口江介聽後,差點吐上一口惡血。

  這還不叫怠慢?都給他上了鐐銬、點了啞穴,三天才給五頓飯,還餐餐都是填不飽肚子的漢堡一個,那要是怠慢的話。難不成一日三餐鞭打、刑訊?

  鳳七哪裡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就算知道了,也頂多撇撇嘴。本來就是抓來做交易的。不對他用刑已經算客氣了。還想吃牛排大餐?夢裡去吃吧!

  “篤篤篤!”

  這時,敲門聲響起,耿西推開門,雙手奉上一個加了密的文件袋,同時匯報:“小姐,這是資料室送來的急件。”

  “謝謝。”鳳七說著接過。心裡知道應該是她等的答案。

  當著三口江介的面拆開,一目十行地掃完。面色陡然沉了幾許。

  三口江介見狀,心裡一記“咯噔”。不由猜想:這文件上所寫的內容,該不會和他有關吧?可他左思右想,也沒想出自己什麼時候和華國國安結仇了?華國國安真要找日青社算賬,第一個也不該找他吧?

  鳳七沉默了數秒,收起了文件,抬眼看向三口江介,忽而綻開一抹燦笑,撫著額,輕拍了拍,嘆息般地道:“想不到三口先生在日青社的地位竟然如此尷尬。”

  “什麼意思?”三口江介皺著眉,狐疑地瞪著鳳七,“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是嗎?我以為三口先生既是日青社的少主,總會有人願意不惜血本來救你出去的。”

  聽鳳七這麼說,三口江介的身子微微一震,臉色一沉,像是也猜到了某種答案。

  “本來,我是想,拿三口先生交換幾位同事的,可惜......”

  鳳七話沒說完,三口江介握拳的手攥緊了掌心,脣瓣緊抿,一字一頓地接話道:“他......拒絕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艱澀,鳳七微微挑了挑眉,心裡有了底,敢情日青社內部也亂的很,堂堂的日青社少主,竟然被個副社長壓製著。

  如此一來,她倒是有了另一個主意。

  “做個交易如何?”鳳七脣角一抿,雙手擱在訊問桌上,傾身向前,問三口江介。

  “什麼交易?”三口江介戒備地看著鳳七。

  鳳七手指敲了敲桌面,淡笑著說:“你告訴我日青社的暗營位置。我放過你這一次。”

  三口江介當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可日青社的暗營,那是整個日青社唯一的退路,一旦曝光,一如曾經的血彧失去孤島一樣,將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

  雖然,青木佐在執掌日青社後,已經在積極尋找另一處暗營了,也是怕他——曾經的日青社社長唯一的兒子,泄露那處隱蔽之所吧?要知道,那曾經是他父親,花了多年的心血一手建立起來的。

  然而,他父親三口卓光死於非命後,他雖然被尊奉為少主,可實權卻旁落在了副社長青木佐手上。

  無論是和日國軍方密議,還是定奪日青社的各類要務,青木佐從來都不會知會他。

  如若不是他擁有那處隱蔽所的內庫鑰匙,如果他還有幾名死忠的手下護著,青木佐,怕是連少主之席都不會給他留吧?

  可為何,在他落入華國國安手裡後,青木佐竟然放棄了救他?難道就不怕他透露這個秘密給華國國安知道嗎?還有那把內庫的鑰匙,青木佐也不想要了?

  還有,他這次帶著十二名a級殺手前來紐約,青木佐不可能不知道,難道說,真的將他當成了一顆棄子?

  “這兩天,我一直在關注貴社的動向,突然發現,貴社撤離了古福街。像是,打算放棄古福街的大本營了。”

  鳳七打開手機,翻出一張麒麟發給她的圖片,亮給三口江介看,同時。不忘繼續游:“我記得,谷福街的日青社大本營,是你父親一手創立的吧?就這麼丟棄了,豈不可惜?還是說。日青社打算散夥了?可連你這個少主都不通知,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對了,關於你父親的死因,不知三口先生查過沒有?”鳳七收回手機,閒適地靠回椅背,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口江介,淡淡地問。

  三口江介驀地胸口一震。猛地抬頭看向鳳七。“你的意思是......”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三口先生提供一條線索:青木佐四年前曾問血彧買過一粒能瞬間迷人心智的丹丸。”

  那會兒她還在孤島,無意間聽到丹師王森和媞娜的對話,說是研究出的新品種丹丸,被日青社高價買了去。那之後沒多久,就聽聞日青社的社長死於非命,日青社陷於動盪。亟需聘請高端殺手鎮社,以助他們落實在eye的地位。

  如今細想,當年日青社的社長之死,也是撲朔迷離,疑雲重重。不過,那些都不是她的責任。

  “如果,我告訴你日青社暗營的位置,你真的會放過我?”

  低著頭沉默了良久,三口江介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鳳七。

  如果,她剛剛提供的線索是真的,那麼,他懷疑,父親當年的死,真是青木佐下的手。當年事發時,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一來,青木佐表現得太過鎮定,二來,暗地裡的幾番查探,也沒讓他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久而久之,他也以為父親當年真的只是一時疏忽,被其他的暗勢力組織抓到了機會。

  “當然!”鳳七點頭道:“我剛剛說了,放過你這一次。”

  三口江介方才沒聽仔細,這回又聽鳳七強調後,差點沒氣郁攻心。什麼叫放過他這一次?他當然知道交易僅限於這一次。下回要是再落到她手上,肯定不可能因為自己曾透露過日青社的機密給她而好心地放過自己。可即便如此,她也沒必要如此強調吧?好似怕他下回耍賴似的。

  啊......呸呸呸!他怎能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莫非連他自己也認為下回一定還會再落入她的手上?

  “好吧。”三口江介悶悶地吐出兩個字,又隔了數秒,才接道:“成交!”

  “祝我們合作愉快!”鳳七揚起脣角,伸出了右手,在看到三口江介吃力地舉起戴著鐐銬的雙手,象徵性地和她碰了碰,眉眼間的笑意不禁加深。

  ......

  從關押三口江介的房間出來後,鳳七立即和林局取得了聯繫。把日青社隱蔽的暗營位置發給了他。末了,叮囑道:“雖然我相信這個地點是日青社的暗營絕不會錯,密碼、暗號也不會假。可青木佐為人奸狠狡詐,明知三口江介知道這個秘密,還敢撂話說隨我們處置,說不定他已經有了相應對策,務必小心謹慎。”

  “這個你放心!之前青龍傳給麒麟的位置,和你提供的這個相符。就差合適的機會,這下有了接頭暗號和密碼,其他的,組織會做系統安排,不會盲目行動。總之,辛苦你了!小七!”林國志雖然被鳳七打斷了睡眠,可她帶來的消息,足以讓他興奮。

  “應該的。”鳳七淡笑著回了一句。

  “‘古劍’的案子,經過連日來的調查、審問,已經水落石出了。上頭正對你做最後的評定......小七,提前向你道聲恭喜:你將會是‘csas’,哦,不,應該說是整個國安部,第一個被上頭特升為一級警監的員工!”

  林局略顯激動地對她說恭喜,鳳七聽後,卻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和誰通電話哪?看你激動的......”

  林國志剛掛下電話,蔡之龍就拿著一份新鮮出爐的文件走了進來。

  “是小七。”林國志忙起身給蔡部倒水,邊說:“她抓到了日青社的少主,逼問出了日青社暗營的位置,真是及時雨啊!麒麟他們就開追蹤得沒耐性了。”

  “哦?”蔡之龍饒富興致地坐了下來,“小七怎麼抓到的日青社少主?”

  “這......”林國志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青龍不是出院了嗎?既然他妻子執意要去照顧,我就派冷玫在暗中保護,不料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暗中保護青龍,怕對方發現,沒敢太靠近。不過,幸好有那撥人在,不然,憑冷玫一個人,還真對付不了日青社那十二名a級殺手。不過奇怪的是,她沒在匯報中提到小七啊,莫非沒認出小七來?”

  “小七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怕是速度快,冷玫沒注意吧,人沒事什麼都好。對了,我剛開完會回來,順道把這個給你。”蔡之龍說著,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了林國志,“上頭的批示已經下來了,總算雨過天晴、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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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5: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0 從沒離開過

  七日後,鳳七接到了林局的來電。

  說是麒麟、星光、夜行等行動組特工,聯合歸一、隱空、海月三名異能組特工,於昨日順利突破了日青社的暗營,搶在青木佐撤遷之前,不僅救出了這兩年被日青社抓獲的軍部情報人員,還發現了一份下一年度、華國國防部署草案的複製圖。

  雖然,執掌日青社的副社長青木佐,一發現異狀就丟下暗營潛遁了,但能有上述兩項收穫,足以讓國安在軍部面前大大揚眉吐氣一番了。

  軍部裡那幾個老傢伙,之前每逮著機會就要嘲諷蔡之龍以及他所率領的國安部,這下可好,他們眼裡最為不屑的年輕特工,不僅摧毀了日青社的暗營,還一舉救出了軍部撓破頭皮、想盡法子也救不出的情報員。

  “蔡部這回可開心死了!緊繃了半年的臉色總算松緩了,我們看著也舒坦!”林局的語氣裡透著些許揶揄,打趣起自己的頂頭上司。

  鳳七也彎起了脣角,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廂,林國志手上的話筒被剛剛進門的蔡之龍搶了去:

  “是小七吧?我一聽老林的口氣,就猜到是你。你別聽老林胡說八道,他自己不也是?之前整日封著個臉,他老婆都告狀到我家來了,說是再這樣下去,家裡哪還用得著冰箱啊......哈哈......不過,這次的事,大半是你的功勞!我和老林都是托了你的福!”

  “蔡部言重了!我也只做了我能做的。”鳳七被如此用語豪放的蔡部嚇了一跳,繼而失笑,和三年前她剛進國安那會兒比,蔡部的脾性,似乎外放了不少。

  “無論怎樣,我代表國安,鄭重地像你道聲:謝謝!小七。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

  蔡之龍這席話一出口,不止他,一旁的林國志也倏然紅了眼。

  從鳳凰城那次事故以來,他們的確還沒如此正面地和她說過這些。

  一來是案情還沒告破,上頭遲遲不下決定,他們即使自始至終都堅定地站在她這邊,身份使然,容不得他們多說什麼。

  二來,每次和她聯絡,礙於兩地時差。不是清早,就是入夜,他們忙,她也忙,只寥寥數語溝通下線索案情就掛了。

  不像此刻,即便已是晚上十點,“csas”裡依舊燈火通明,可兩人手頭卻沒了以往的繁祿,想聊多久聊多久。

  這麼多日來的壓抑,突然間有了宣泄的機會,縱然是聊上個通宵。兩家家人,也完全能理解。

  ......

  合上手機時,鳳七掃到時間,已是正午十二點了。居然和林局、蔡部也能聊上一個半、兩個鐘頭,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失笑地搖搖頭,鳳七走到窗前。

  窗外,聖誕節那場大雪已經在連日來的暖陽下,逐漸消融殆盡。明媚的陽光,通過窗檔,照進屋裡,即使沒開暖氣,也讓人渾身暖洋洋的。

  已是新年元月了,離除夕只有二十來天,她也該收拾收拾,回京都過年了。

  記起電話裡,蔡部對她的叮囑:“小七,年前就放你個大假,好好休息,開年初七早上八點,記得準時來“csas”報道,錯過了可沒開門紅哦!這是我和老林貢獻的私房錢,少一人領我們還開心咧!”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不單單為了蔡部和林局私人貢獻的開門紅,而是,她仍是“csas”一員,從來沒離開過。

  ......

  二月一日除夕,嚴景寰三番兩次來電話,催她好回京都了。

  嚴氏企業雖然平安度過了血彧在背後惡意掀起的衝擊波,不過效益不是很好,到年底之前,嚴景寰在股東大會上宣布了當年的各項數據後,決定今年不予分紅。如此一來,遭到了其他股東,特別是嚴家其他人的強烈反對。

  甚至以他二伯為代表,糾集其他小股東,聲勢力討他的管理不力,想趁機將他趕下嚴氏企業總經理的位置。

  鳳七得知後不免擔心他的安危,勸他不如給員工放個大假,而他自己,也早點回京都好好休息。在江滬,有那些極品的嚴家人在,他想休息都不見得安耽。

  這不,提前半個月,嚴景寰就結束了年前的一切事務,回京都了,可偏偏,鳳七還在紐約,他閒來無事,獨自一人采買好所需的年禮、年貨後,還沒見她回來,不由無聊地想要飛去紐約揪她回國。

  “別!”鳳七忙不迭在電話裡勸止:“大哥,我後天一早的飛機就回來了。”她都訂好機票了,要是嚴景寰真的飛來找她,兩人就要在空中錯過了。

  “真的?”嚴景寰看著手錶,算起她抵達京都機場的時間。

  “當然是真的。”鳳七不由翻了個白眼:“我什麼時候騙過大哥了?”

  “是哦!上回傷那麼重,都瞞著我不說!要不是我前幾日去探望你師父,無意間聽你師兄提起,還真不知道這個事......嚴景媏!下回你敢再在這種事上瞞著你哥我,信不信我去撤了那份協約?”

  要知道,她目前可還沒成年!和國安簽署的合作協約,監護人是他。

  鳳七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了,心下止不住抱怨起李宜琛的大嘴巴。又聽嚴景寰如此撂話,不禁吐了吐舌,乖巧地應道:“知道了!大哥!我那不是怕你擔心嘛!”

  “既然怕我擔心,就別做出讓我擔心的事。”嚴景寰沒好氣地哼哼,末了問:“范姜那小子知道不?”

  “知道。”

  “好哇!合著就瞞著我一個人?!嚴景媏!你到底當沒當我是你哥啊?啊?”

  不問還好,一問,嚴景寰就一肚子火。

  “那個......”鳳七咽了咽口水,隔著電話安撫火爆脾性上來的大哥:“就是他救的我,不是我主動和他說的......”

  啥?還救她?她到底傷得有多重?以她那樣的身手,都淪落到要人救?

  嚴景寰乾瞪著手機。

  之前和李宜琛聊到這事兒時,李宜琛一見他壓根不知情的表情,連忙說了句“沒什麼大礙”就轉移了話題,讓他以為真的只是個小傷。

  如今聽妹妹說漏嘴,他忽然覺得,事情恐怕沒他想象地那麼簡單,又想起上回去瑪卡島找范姜洄,發現妹妹就在那小子的別墅裡住著,該不會那會兒她就在那裡養傷吧?

  還別說,嚴景寰真相了!

  不過他也知道,從妹妹這兒問不出什麼了,於是仔細叮囑了她幾句,又問清了她航班的時間,約好會去機場接她,然後就掛了。

  這廂剛掛,那廂就撥通了范姜洄的號碼,一接通就劈裡啪啦地先罵了他一通,半晌才說:“把上次,媏媏受傷的整個過程,詳詳細細地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漏。不說?就別做我妹婿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范姜洄哪裡還敢答個“不”字,只得配合地將自己所知、所見的經過,源源本本地告訴了未來大舅子。

  結束通話,嚴景寰氣郁地瞪著手機屏,半晌喘不出氣。

  彈入心臟,她居然差點就......

  如果真的那樣,他不知道自己如此拼死拼活地打理嚴氏企業還有什麼意義?!

  該享有的人,一個個地離開他,連身手強悍,從來不需他擔心的妹妹,也差點......

  嚴景寰頹然地摔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拾掇出個好心情。試想,他都差點失去世間唯一的血親了,還如何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直至鳳七接完范姜洄的電話,得知她大哥已從他那裡了解去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這些年來已深知嚴景寰脾性的她,怕大哥鑽牛角,再度撥來國際長途勸他:“大哥,那次真是意外,我保證今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哼!”嚴景寰此刻揪心之意還未完全消退,只鼻息哼了一聲,當是聽到了她的保證。

  “瞧,這次組織一舉殲滅日青社,我不是沒跑去參加嗎?”

  “是哦?不是因為之前的事,你們組織還不方便讓你去執行任務嗎?”嚴景寰這會兒總算恢復了狀態,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繼而勸道:“媏媏,不是大哥心眼小,可你也該替自己著想,別仗著一身功夫,就肝膽塗地地為組織奉獻,畢竟你也是血肉之軀,沒那麼多機會死裡逃生......”

  “我知道。”鳳七心口一窒,她能完全體會到兄長濃濃的擔憂,“以後真不會了,大哥。”

  其實該怪那柄古劍,不過上次差點害死她,這回又救了她,兩相衡量,也算扯平了。

  “時間不早了,大哥早點休息吧。後天,范姜說他會來接我......”

  “有了男人,就不要大哥了?小沒良心!”其實嚴景寰在和范姜洄通話時,就已經應了對方這個請求了,這會兒不過是埋怨幾句罷了。

  笑罵了她幾句,兄妹倆就道了再見。反正馬上就能見面了,好多話,可以當面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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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5: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1 解圍

  回京都的歸期定在一月十七日。

  這之前,她除了引領eye旗下的產業逐步轉型外,也把空缺的六名一級負責人補足了。

  四個就是護衛部的四大金剛,在她和護衛部的負責人希拓接連兩次的溝通後,對方總算同意在不扯後腿的情況下放行四名得力手下。

  另兩名,則是漢森和雷諾的副手,鳳七在紐約的這段時間,經過細緻觀察和試探,認可了他倆獨立帶隊的能力,因此,和漢森、雷諾分別掛了通國際長途後,就敲定了此事。

  一級負責人全數到位,且都是她信得過的手下後,鳳七就將產業轉型的事,全權交給了他們負責。

  其實,和她比起來,那些人對eye的產業更為熟稔。因此,她只要把牢整體方向,具體操作,全然不用操心。橫豎整個eye的情報網仍由她獨立掌控著。即使那些人,有朝一日變得和先前那叛變的六人一樣,她也不怎麼擔心。

  這就是部分權力信任下放、部分權力絕對掌控的優處。當然,這也僅適用於eye目前的組織架構。若是放到顧氏集團,或是嚴氏企業,就不見得有效了。

  開完最後一次一級負責人的碰頭會,鳳七在諸位退離會議室後,也收起桌上的資料,打算回房間收拾行李,明日一早的飛機,她就要回京都了。

  “小姐明天就走了?”護衛部的負責人希拓,笑盈盈地倚在會議室門口等她。

  鳳七點點頭,捧著資料,疑惑地走向他:“還有事?”

  “沒。”希拓搖搖頭,好笑地覷了她一眼,“小姐整天窩在總部,還沒怎麼出去逛過吧?不如我陪小姐四下走走?回去前。不是應該給親朋好友帶些伴手禮嗎?”

  鳳七偏著頭想了想,也是,她來紐約這麼久,又是臨近除夕了才回去,理該帶些禮物回去才是。

  這麼一想,她點點頭,“也好,你有什麼好建議?”

  “當然。紐約是我們的地盤,小姐想買什麼隨便問,我都能帶你去。或者,咱們就去唐人街。那裡應有盡有,小姐可以慢慢逛。”

  鳳七聽他這麼說,不由古怪地深看了他一眼。問:“你真沒其他事找我?”

  “沒有啦!”希拓哈哈一笑。轉身朝外走,“我只是接到了裴西先生的電話,說是小姐不喜歡一個人逛街,讓我陪小姐逛逛,好歹這裡日後也是小姐的戰場之一,怎能太過生疏呢?”

  裴西?鳳七一愣,繼而失笑。那傢伙腿傷養得無聊透頂了。連遠在紐約的她也要管。

  不過,希拓的話倒也提醒了她,的確該給家人同伴帶份伴手禮、紀念品回去才是。

  於是,她把資料放回辦公室後,披上大衣,在希拓的陪同下,來到了紐約華人聚集的唐人街。

  希拓任護衛部一級負責人已經五年多了,還是沈驚濤尚未退下的時候提拔上來的,可年歲上,也就比裴西大上兩三歲,還是個頂年輕氣盛的未婚小夥子。

  因此,他帶鳳七去逛的幾個鋪子都還蠻合她的胃口。倒不是說她有多喜歡,而是遠在京都的親朋好友應該會喜歡。

  不過,像乾爺爺、師父、唐老太爺他們的禮物,鳳七不覺得能這裡挑出合適的。希拓提議去鄰街瞧瞧。雖然隔得不遠,但那裡賣的貨品,卻更適合送長輩。

  於是,兩人曬著冬日的暖陽,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往唐人街區人流量相對較小的街巷。

  希拓兩手提著鳳七剛剛采買的大包小包,她本來想自己提的,不過希拓說:裴西就是讓他來當幫工的,不能拂了裴西的好意。

  鳳七無語地直翻白眼。當然,她心裡也知道,那不過是希拓的一個藉口。真要細論的話,她可是他目前的直屬上司呢。裴西已經過季了啦。

  紐約唐人街發展至今,早已經不只是一條街了。而是囊括了紐約市曼哈頓南端下城的四五十條繁祿街巷,形成了一座繁華的城中城少年之烽火歲月。

  希拓帶鳳七現下去的五福街,是所有組成唐人街的街巷中相對來說最安靜的。

  這裡的商鋪,基本都是針對中老年人推出的貨品,上等的補品、養生專櫃,可以量聲定制的裁縫鋪,以及一些相對有名的中醫堂。

  鳳七選了家口碑非常不錯的養生專櫃,買了些盛名全球的美利堅特產,包括花旗參、從蔓越莓、藍莓中提取製作的養生膠囊等,打算帶回去分贈給京都的長輩。

  搞定了伴手禮,兩人正想找個地方用午餐,忽聽前方傳來一陣尖銳的叫罵聲,鳳七隱約辯出“華醫堂”三個字,那不是七月份時在倫敦結交的忘年交華老的醫館嗎?

  “走!看看去!”鳳七朝希拓說了一聲,就大步朝前走去。

  希拓雖覺得納悶,卻也沒多問,即使想問也來不及了,只得立馬跟上。

  ......

  “什麼妙手回春?我呸!我今天就要砸爛你們這個招牌!看你們還敢不敢在這裡招搖撞騙?!”

  一個年逾四十,卻還要扮嫩地穿著褲襪、短裙、高筒靴,頂著一頭波浪大卷的短發,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雙手叉腰立在華醫堂門口撒潑大罵。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好戲的人,其中不乏華醫堂的工總人員,在細聲細氣地對她好言相勸:

  “這位大姐,大家都是華人,有話好說,真有什麼事,請到內堂談,別堵著大門,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您這麼一說......”

  “呸!我就要說!我就要在這裡說!你們華醫堂不是很厲害的嗎?啊?逼得周圍幾家醫館關門打烊,害我們只能找你們看病,價格貴也就算了,可醫術也不怎麼樣啊!我老公半個月前落枕,在你們這裡花了幾千塊錢做針灸,可到現在都還動不了,昨天去紐約醫院拍了個片。說是給針灸做壞的。你們大夥兒評評理,我要不要找華醫堂理論?!”

  “真的被針灸做壞的?”

  “不會吧?我前天也落了枕,這兩天都在華醫堂做針灸,她這麼一說。我都不敢繼續做了......”

  “我聽說,華老的徒弟前陣子出了樁醫療事故,這會兒華醫堂裡亂著呢,興許是幾個不怎麼精通的小徒弟接的診。也難怪會把人給醫壞了......”

  “瞧瞧!瞧瞧!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說吧?”中年婦女聽圍觀群眾竊竊私語,基本都是對華醫堂的抱怨,不禁漲了底氣,一手叉著腰。另一手指著華醫堂工作人員的鼻子,繼續罵道:“還不叫你們醫館的負責人出來!給大家一個解釋!要是不出來......得!今天我還真就撒潑撒大了,砸了你這個金字招牌!看你們日後還能不能在唐人街開下去!”

  “空口無憑。你說你老公針灸了半個月還不能動。他人呢?大家沒親眼所見。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事實?”

  鳳七內力略施,前方擁堵的人群就不由自主地給她讓了條道出來。她帶著希拓來到了那名中年婦女跟前,淡淡地問。

  “你算哪根蔥?”中年婦女先是一愣,接著上下打量了鳳七一眼,見只是個十七八的小姑娘,沒好氣地擺擺手:“關你什麼事!走走走!這裡沒你們什麼事!”

  “華醫堂的華老是我好友,你站在他的醫館門口。沒憑沒據地破口大罵,怎能不關我事?”鳳七說著,四下一掃,“她剛剛說的,你們也都聽到了。可光有她一張嘴胡說八道,拿不出證據,我完全可以報警告她誣衊、誹謗。容我想想,這樣的罪名,在美利堅要判幾年刑?”

  “判......判什麼判?我句句屬實野醫。要證據是吧?行!我這就讓我老公來。”中年婦女被鳳七說得啞口無言,半晌,跳著腳拿出手機讓她老公馬上趕到華醫堂門口來。

  “這位小姐......”華醫堂的工作人員走到鳳七跟前,先是向她致謝,接著壓低嗓音說:“她老公前些天的確在我們這裡做針灸理療,可半個月療程結束,昨天複診已經好了,今早上卻突然跑來鬧事,說醫壞了她老公的神經......”

  “嗯。”鳳七朝她笑笑,“且等他來了看看吧。華老可好?”

  華醫堂的工作人員聽了一愣,起初以為鳳七站出來只是打抱不平的,現在聽來,還真的認識華老啊?

  “華老他有事抽不開身,敢問小姐是......”

  “我和華老結識於倫敦,敝姓嚴,華老不至於這麼快就忘了我吧?”

  工作人員聽後,迅速轉身,小跑著進了華醫堂,應該是向華老稟報去了。

  鳳七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視線掃過此刻有些站立難安的中年婦女,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沒等華醫堂的工作人員出來,中年婦女的老公打車趕到了。

  “喏!你們瞧瞧!脖子都腫成這樣了,頭也轉動不了。紐約醫院的醫生看了片子,肯定說是神經被針灸壞了!”

  中年婦女上前拉過自己老公,向四周圍觀的群眾展現了一番,抬著下巴走到鳳七跟前,“怎麼樣?我沒誣衊、誹謗華醫堂吧?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就要華醫堂的負責人出來給我一個解釋!”

  “可以。”鳳七淡笑著點了點頭,定定地看了中年婦女的老公一眼,在對方被她看得心底發毛之際,迅速出手,以手為刀砍向脖子被層層紗布包紮得看不出形的男人。

  男人被她這一舉動赫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躲閃。

  鳳七鍥而不捨,繼續揮著手刀,前後左右封他的後路,直逼得對方走投無路,最終在鳳七的放水下,總算竄出了幾步外,喘吁吁地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朝鳳七大吼:“你這個瘋女人做什麼?”

  全場一陣靜默。包括男人的老婆——那個前一刻還在咄咄逼人的中年婦女,此刻被他氣得滿面通紅。

  男人的脖子,雖然包裹得嚴嚴實實、看起來腫脹得無法動彈,可經過鳳七方才的試探性攻擊,哪裡還能記得起來他所要裝扮的病患形象?

  所有不利於華醫堂的指控,在這一刻,消彌於無聲。

  圍觀群眾不知由誰帶頭,鼓起了震耳掌聲。

  鳳七淡淡一笑,身形一閃,在掌聲中,輕鬆截下了那對趁機想溜的中年夫婦,“怎麼?誣衊、誹謗不成就想溜?天下哪有這般好事?希拓。”

  “在。”

  “報警。”

  “已經報了。”希拓忍著笑,上前一步,接過了鳳七丟給他暫時看管的中年夫婦。

  “沒戲看了,大家散了吧。不過,有關今天的事,我相信警方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也會還華醫堂一個清白!”

  鳳七脣角帶著一抹笑,可眼底卻清冷肅殺。看得圍觀群眾不自禁地就散開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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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發表於 2016-1-28 23:55: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2 合作

  華玉賢聽說倫敦時結識的忘年交此刻就在華醫堂,二話沒說,就從紐約醫院趕了過來。

  “華老!好久不見!”鳳七上前握住華玉賢的手,在他驚愕地問詢前,朝他眨了眨眼。

  華玉賢這才回過神,肯定眼前的人的確是倫敦期間認識的鳳七。

  至於她臉上為何會戴著一尊如此逼真的面具,心猜她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就沒當眾詢問,而是誠摯地致謝:“剛聽說你幫我們醫館解了大圍?實在是太感謝你了!這不,我人在醫院抽不開身,底下的人,我怕他們越管越亂,索性就沒讓他們出門搭理。要不是你,今日怕是連媒體都要引來了。”

  “華老客氣了。沒看到也就罷了,既是碰巧看到了,自然是要說句公道話的。”鳳七微笑著搖頭,示意華玉賢不必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不過想到那對妄圖敲詐勒索的中年夫婦,鳳七不解地問:“華老,可是華醫堂出了什麼事?”

  “此事說來話長,不如進內堂,我們邊吃邊聊。”華玉賢見是午餐時間了,遂側頭吩咐了工作人員一聲,讓廚房加幾個小菜,送去內堂餐廳。隨即手一展,邀請鳳七和希拓隨他進去。

  鳳七素來不是忸怩的性子,既是華老相邀,又沒其他事趕著處理,就大方地跟著他往裡走。希拓就更加隨性了,本來就是裴西讓他陪同鳳七出來逛街的,自然是她走哪兒,他跟哪兒。

  兩人進了內堂的精緻小餐廳後,在華玉賢的引領下落座。

  華玉賢給他倆斟上一杯熱茶,這才開口道:“這幾年,隨著華醫堂在唐人街、乃至整個紐約州的名氣增大,周邊不少小型中醫館都生意清淡。特別是唐人街一帶,接連幾家中醫館都停止了營業。”

  “弱肉強食,這關華醫堂什麼事?”聽懂了華玉賢所說的內容,希拓支著胳膊,一臉的不以為然。

  “站在我們這方,當然是這麼想。可對方畢竟也是為了生計,醫館閉門停業,斷了底下不少員工的生計。一開始只是打電話、發信件恐嚇威脅,想逼華醫堂撤出唐人街,見我們沒理會,就接二連三地上演各種戲碼。就像你們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樣,這還算小的。前幾天,我徒兒親自接手的一起病例,才叫罕見。”

  說到這裡。華玉賢搖頭嘆了一聲,“對方來就診時,稱是手臂提不起來,肩膀酸疼,我徒兒診斷是部分手臂經絡堵塞,給他開了十天的針灸療程,起初幾日。說是漸有好轉,誰知,行進到最後一日,也就是前天,剛剛插上針,就突然抽筋倒地,還暈厥了過去。我徒兒雖然年紀輕,可跟著我,少說也有二十年醫齡了,見此情景,掐人中喚醒他後,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相極其混亂,一時間難辯名堂,對方當即說要報警......”

  “說來好笑,平時想找警察維持治安時,千呼萬喚的不出來,那會兒一通電話一分鐘內就趕到了,我徒兒現下還在警局受訊,而那名病患,被警方送去了紐約醫院,初步診斷右手臂主神經癱瘓,推測是我華醫堂的針灸導致,這兩天我天天兩頭跑,還真沒什麼心思打理醫館的事......”

  鳳七聽後,眼底若有所思,結合那位撒潑的中年婦女叫罵的內容,仔細想了想,問華玉賢:“華老可曾和紐約醫院有過什麼糾紛?”

  “你問的這事,我這兩日也在想,若說糾紛吧,也就去年的時候,有個來我華醫堂做針灸減肥的病患,說是在紐約醫院的康樂中心,花了十來萬美金,也沒把他身上的兩百斤肥肉減下去一斤半兩,倒是在我華醫堂,只做了兩個療程的穴道減肥,就成功瘦下了二十幾斤。那會兒我也只當笑話聽過就算,因為針灸減肥我從來不當正經項目接待,不過是礙於朋友熟人的面子,權當是幫忙才接的。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起,還有哪件事,會和紐約醫院牽扯到一起。”

  鳳七聽完,低著頭想了片刻,然後側頭朝希拓使了個眼色,希拓極有默契地點點頭,就起身退出了餐廳,出去打電話下達指令去了。

  “這件事,我幫你查。”她懷疑那些倒閉的醫館和紐約醫院的康樂中心有勾結。不過在沒查清之前,她不會隨便就下定論。

  “不過,就算此事能水落石出,還華醫堂清白,也難保那些人日後不再找華醫堂麻煩吧?”

  “你恰恰說到了我的心坎上。隨著國內中醫館氛圍的高漲,我早就想遷回國去了。”華玉賢苦笑地接道。

  身為醫者,又活到他這個年齡,對世俗的慾望,譬如金錢、名譽,已經漸漸淡了,再加上他性子孤僻,不喜和人打交道,致使華醫堂在唐人街這麼多年,卻始終無法融入紐約人的生活。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苦澀滋味,他早就想結束了。即使回到華國後,迎接他的很可能是從頭開始。

  “不如,華老考慮和我合作?”鳳七眼眸一閃,悠悠地提議。

  “你的意思是......”華玉賢當然知道她在京都所任職的醫館,也知道那家醫館的主人恰是她的師父,但不認為她的師父願意接納他,以及他背後的華醫堂。

  鳳七微微一笑,“我想,華老恐怕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合作,並不是兩家醫館合併。那樣的話,不只我師父嫌煩,華老這邊,也不方便操作。我提議的合作,是兩家各自為業,但共享一個貨源。”

  “哦?”一聽是貨源共享,華玉賢的雙眼倏地一亮。要知道,中醫館能否賺錢,最關鍵的不是節省員工工資,而是降低藥草供給的成本。

  他華醫堂之所以看診貴,就是用的藥材質量好,可相應的,價格也高,故而,總有一些熟客,一邊抱怨著華醫堂的看診價高,一邊經常來光顧。

  那些閉門停業的小醫館,為了提高利潤,一再降低用藥成本,殊不知,這樣反而起了惡性循環,久而久之,沒人去他們那裡就診了。

  “可是,我聽說國內的中草藥行業,隨著二道販子增多,成本已經漲了不少......”

  “沒錯。正因為如此,我打算和師父承包個山頭,常年供給醫館所需的通用藥材。華老若是感興趣,不如也算你一份?如此一來,華老省卻了進貨的煩擾,我和師父,也不必怕醫館的生意沒想象的好而白白浪費一個山頭的藥材。”

  華玉賢一聽,訝然不已:“你們是打算自產自銷?”

  “這麼形容也對。”鳳七哈哈一笑,“總之,我們不想經由黑心商販的手,花高價進劣藥,索性就自己開山辟谷,造個藥園出來。”

  這個計劃,早在同德中醫館開設沒半年,李安平就想到了。只不過一方面找山頭承包不是個小事,各方面都要考慮完善。另一方面,中醫館的生意,目前看來是不錯,也不保證日後如何,萬一隨著四周的中醫館鱗次櫛比而蕭條了呢?於是就一拖而拖,到目前也沒有施行。

  可若是華玉賢也想將華醫堂遷回華國,定在京都,那麼,有兩家的合力開銷,相信承包個山頭種草藥應該不難消耗。

  鳳七之所以極力贊同師父這個建議,也是希望龍紋草、龍齒劍之類的珍貴罕見的藥用植株,能在京都得以大力培植,那樣一來,個別傷病,將不再是什麼疑難雜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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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
發表於 2016-1-28 23:56: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3 只為他所有

  華老一口同意了鳳七的提議。

  至於具體的,自然要等他將華醫堂整個遷回華國後再慢慢商議了。

  反正師父那裡,連山頭的影子都還沒,慢慢來吧。

  至於策劃誣衊、誹謗華醫堂醫壞人神經的幕後主使,的確如鳳七所猜,是那些倒閉的醫館主人和紐約醫院的康樂中心——都是自己不行、卻見不慣別人生意興隆的貨色。

  她不屑地撇撇嘴,把此事交由了希拓負責。

  而她,提著行李,登機回京了。

  ......

  “歡迎回來!”

  一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從安檢通道出來,范姜洄幾步穿過接機的人潮,將她擁入了懷裡,“有沒有想我?”

  鳳七柔笑著輕“嗯”了聲,問道:“等很久了?”

  航班延誤了半小時,她猜他肯定等了一小時以上了。

  “不算很久。”范姜洄壓抑著滿心的渴望,只在她櫻紅的脣瓣上輕柔地印了一吻,就鬆開了她,一語帶過地回道。

  事實上,他足足提前了兩個小時到機場,加上航班延誤的這半小時,他已經在接機大廳坐了兩個半小時不止了。

  不過,與其在辦公室裡坐立不安,怕堵車怕遲到,怕航班提前,還不如在接機大廳邊等邊辦公來得靜心。

  “走吧,大哥已經在餐廳等了,先去吃晚飯。”

  范姜洄邊說,邊接過她手上的行李推車,兩人並肩朝地下車庫走去。

  “看來,你和大哥已經很談得來了嘛!”鳳七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范姜洄斜睨了她一眼,“若是談不來,為難的豈不是你?”

  不過,兩人年歲相仿。又都是企業的一把手,談得來也屬正常。真若是無話可談了,看在對方是他未來大舅子的份上,他也會盡量沒話找話。

  “也對。”鳳七摸摸鼻子。合著兩人談得來還是為了她?這壓力大的......

  來到地下車庫,范姜洄先讓她上車,他則把兩箱子外加一個輕便的旅行袋放入了後備廂。

  不用打開看也知道,那兩個大箱子裡。裝著的八成都是送人的伴手禮一類的物品。而沒幾斤重的旅行袋裡,才是她這麼多天來的換洗衣物。

  這個小女人啊,總是對自己這麼的不上心。

  范姜洄暗暗搖了搖頭,然後合上後備廂車蓋。繞到駕駛座也上了車。

  “冷嗎?”他上車後,見她已經脫去了大衣,忙發動車子。調整了空調溫度。

  鳳七搖搖頭。她有內力調節體溫,再冷也不怕。

  “小七......”他調整好坐姿後,沒急著系上安全帶,而是嘆般地低喚了她一聲。

  鳳七不解地轉過頭:“怎麼了?”

  “沒什麼......”

  他忽然傾過身,越到了她的坐席界,用力在她脣上親了一口,這才眼帶笑意地說:“就是想吻你。”

  鳳七聞言,心頭不禁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靜靜地看著他。

  從他的眼眸深處,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此刻的他一樣,既渴望又躊躇。

  “正好,我也這麼想。”

  她忽然梨渦綻現,仰起頭,主動迎上與自己的脣只一拳之隔的他的脣。

  脣瓣相貼的剎那,她好似聽到了他傳自心底的喟嘆。

  范姜洄低吟了一聲,加深了這記由他起頭、又有她鼓勵的熱吻。靈活的舌尖,一路探入她的脣、她的口,雙手也不自禁地探入了她v字衣領的羊絨衫內......

  連日來的念想,此刻全數化為啃嚙、撫摸,想讓她體會自己的壓抑和渴望,連帶著,脣上、手上的力道,也較之以往重了不少。

  “嗯......”鳳七不曾體驗過如此激狂的感受,只覺得腦部一陣缺氧,隨之而來的暈眩感,讓她索性放任自己軟倒在了他的懷裡,和他脣齒相依的間隙間,毫無意識的細碎低喚,愈加催動了他如火般狂炙的情慾。

  似乎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脣舌交纏,他慢慢地下移脣瓣,沿著她的脣顎、脖頸,一路來到令他愛不釋手的柔膩雪峰間,動情地吸吮、啃嚙起峰頂的那一抹茱萸。

  “嗯......”鳳七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動顫了顫身子,“范姜......”喑啞的嗓音開啟,聽在他耳裡,卻猶如一道催情的天籟。

  鳳七雖然有所知曉,卻並不真正清楚,男女情事走到最後一步,迎接她的將是什麼。

  可今日有別於以往的親吻、觸摸,范姜洄竟然吻上她的胸、還啃得不亦樂乎,這讓她一時間羞澀得不知所措。

  “別......”她不知該做如何反應,只知道這樣的發展,讓她驚慌。忙按住范姜洄握著她那雙已經發育地極為飽滿的雪峰的手,咬著下脣,祈求似地尋到他略微泛紅的目光:“別這樣......”

  范姜洄強力壓下那叢竄上心頭、就快把持不住的熊熊慾火,硬生生緩下急促的呼吸,拉下已被他推至頸項的羊絨衫,繼而深呼出一口燙意未消的氣息,將她攬入懷裡平復。

  “抱歉......”他在她耳畔呢喃:“我沒想到......”他只是想抱著她好好吻上一吻,哪曉得會差點停不下來。

  在她面前,還是不夠定力啊!他心下暗嘆。

  鳳七紅著臉,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

  倒不是她不願意他在她身上這樣那樣,相反,他引領著她體會到了生平未曾到達過的歡愉,她不介意和他同歡魚水之樂。只是,畢竟還在車上,又是在機場這樣的公共場所,縱然她能無視旁人生活,也不想把這樣的私事,公然放到明面上。

  “等你一滿十八,我們就訂婚。”范姜洄悶悶的聲音,從她頸窩處傳來。

  “好。”鳳七莞爾一笑,她沒意見。反正她也已認定他就是自己此生的伴侶,何時訂婚,何時結婚,不過就是個外在形式。

  “虛齡十八也是十八吧?”范姜洄還在和她的年齡較勁,掰著手指算了算,她現年足歲十五,虛齡十七,過了年就十八,是不是......

  “法定上而言,應該算足歲。”鳳七好笑地提醒。她不信他會不知道,只是被她打斷了未竟的情事,心裡鬱悶著吧?

  “我知道。”范姜洄繼續悶著聲音答道:“我就是想想。”

  他輕嘆了一聲,總算從她的頸窩裡抬起了頭,再這麼抱下去,他恐怕很快又要化身為狼了。

  幫她把頭髮、衣衫理整齊,又將不知何時被他解開的安全帶幫她重新扣好,然後也扣上自己的,這才松了手剎,緩緩駛離了機場,往嚴景寰等著他們的顧氏餐廳行去。

  “你什麼時候回京都的?”鳳七吹了會兒冷風,替自己燙意未消的臉降溫,而後搖上車窗,這才想到問他這個問題。

  她大哥今年早早就放假回京都,是有理由的。可他,她不認為顧氏集團年終前會讓他們的執行長這麼閑。

  “前天。”范姜洄開著車,視線投在前方的路況上,有過一場激盪人心的熱吻,讓此刻的他,心情無比輕鬆愜意。

  “我陪媽回老宅過年。至於公司,小舅會搞定。他已經偷了一年懶了,年前這麼幾天要是也推脫不管,太說不過去了!“

  “伯母也回京都了?”鳳七聽他這麼說,不免有些訝異。

  畢竟,當初偷聽到他母親對范姜家的不滿,流產的陰影、遭懷疑的委屈,讓她執意不肯回頭面對范姜家上上下下的人。

  “爸的意思,是肯定要陪媽一道過年的,如果媽堅持不肯回京都,那爸就去瑪卡島。爺爺知道後,當然氣得不行,可礙於之前的事,這回倒是妥協了,沒叫囂著讓爸滾出去別再回范姜家。”

  范姜洄說的時候,嘴角噙著笑。他想到了上個月,他從紐約回來後,先繞了趟京都,正巧碰上爺爺在為爸今年選擇去瑪卡島過年的事發飆,可吹鬍子瞪眼半晌,愣是沒敢罵出那句話。

  想來,爺爺心裡也是害怕的吧?三年前,對他叫囂了那句話,結果,他真的離開了范姜家,南下瑪卡島替舅舅打理起了外祖家的產業。三年後,若是再對爸也吼出這句話,搞不好,范姜家就真的支離破碎,沒什麼人願留在老宅過年了。

  “後來呢?”鳳七見他說到一半就停頓了,忙催道。

  范姜洄趁著紅燈,側頭看了她一眼,不禁笑道:“我這麼感覺,你對媽的事,比對我還上心?”

  “有嗎?”鳳七揚了揚眉,嗅出了淡淡的醋意,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說:“我只是不喜歡聽故事聽到一半。”

  “噗嗤!”范姜洄忍不住輕笑,“若是被爺爺知道,你拿范姜家的事,純粹當做茶餘飯後的故事在聽,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唔,那我就說,是他的孫子,總是當故事講,我也只好洗耳恭聽咯!”鳳七咯咯一笑,藉著范姜洄的話回敬道。

  “好哇!小妮子!還沒過門呢,就先出賣起自己老公了!”范姜洄佯裝嗔罵著,眼力極準地捏上她的臉頰。

  “綠燈了啦!”鳳七燦笑著拉下他的手,提醒道。

  范姜洄凝望著她那抹燦如炫日的笑顏,有片刻失神。

  良久,聽到後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催促喇叭,才回神,收回視線,緩緩鬆開剎車。

  他發誓,他會讓她永遠這麼開心下去。而那抹笑顏,也只為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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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4 回家

  在顧氏餐廳觀景包廂用了晚餐後,鳳七跟著嚴景寰回南溪莊的別墅,范姜洄和他們兄妹倆道別後,驅車回了范姜老宅。

  他怕母親剛回來難免不適應,每晚都回去陪她。

  分開後,嚴景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坐在副駕座上的妹妹,半似調侃地道:“這麼依依不捨?果真是女生外向啊!還沒嫁人呢,這都滿心向著未來老公了......”

  鳳七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忙從窗外收回視線。

  她剛剛不過是見范姜洄在倒車,不由多看了幾眼。

  “話說回來,范姜那小子動作倒挺快啊?!你都沒成年呢,他就老早八早地訂下了......”

  嚴景寰一想到寶貝妹妹過了年虛齡也才十八,正該在家受寵的時候,卻被外面的男人訂去做媳婦了,很沒好氣地哼了哼。

  “大哥擔心什麼呢?”鳳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不過就大范姜洄兩歲,卻因著她的關係,在背後總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叫,搞得好像他很老似的。

  “早訂晚訂不一樣都是大哥的妹妹?”

  “哼!希望如此......”嚴景寰轉頭瞅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調回前方,涼涼地接道:“不過,以那小子的霸道勁,這個可能性微乎甚微。你看著好了,一旦你倆訂婚,他肯定盯得你牢牢的,到時,你想回趟江滬,他都得嘮叨上半天......”

  從某方面來說,他和范姜洄的性子是極其相似的。也正因此,他都能預見妹妹今後的生活狀態,被寵是一方面,束縛也是一方面。

  “范姜不會那樣的。”鳳七失笑地搖搖頭。

  “喲!這麼快就夫唱婦隨了?”嚴景寰聽出她話裡對范姜洄的信任,忍不住打趣道:“再這樣下去。大哥可要吃醋咯!”

  “大哥!”鳳七頓感好笑,一時間又不知該接什麼,索性轉移了話題:“其實大哥過了年也二十六了,不考慮找個嫂子嗎?我想,要是爺爺和爸還在,肯定也會催大哥定下來了......”

  嚴景寰聽後,眉頭輕挑,靜默了半晌,努努嘴,嘟囔道:“我可沒范姜那麼好的命......”

  得!好不容易岔開的話題。又繞回來了!

  ......

  南溪莊的別墅,嚴景寰趁著一個人沒事做,已經布置地極具過年氣氛了。

  不過到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兄妹倆沒吵醒隔壁的風家,悄然駛入了別墅大門。

  “怎樣?大哥厲害吧?”嚴景寰從後備廂拿下行李後,抬眼見妹妹正藉著未消融的積雪和淡淡的月色,抬頭看廊柱上的對聯以及屋檐下懸著的那對火紅燈籠。得意地笑問。

  “大哥一向很厲害。”鳳七彎彎眉眼,走過來想接個箱子提著,不想被嚴景寰拒絕了,“這種體力活,當然是要男人幹的啦。下回逮著范姜,也要提醒他。別總仗著你身手好,就不拿你當女人......”

  聽嚴景寰如是嘮叨,鳳七心下好笑。果真是性子相近的兩個人哪。連抱怨都是差不多內容。想到之前從機場到顧氏餐廳的時候,范姜洄取下行李箱,她走過去提,也是被他這麼說。

  “愣著幹嘛?進去吧!暖氣都開著呢,進去後把外套脫了。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反正離過年還早。夠你調整時差。”

  嚴景寰走了幾步,見妹妹還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忙催道。

  “好。”鳳七回神答道,幾步跟上他的步伐,兄妹倆回到了安在京都的共同的家。

  泡了個舒爽的熱水澡,又運行了一個周天的心經,鳳七並沒感到時差不適,相反,回到家後的安逸,讓她睡了個無比酣足的飽覺,醒來時已是暖陽當空。

  整棟別墅內的暖氣都開著,二十二三度的恆溫,對鳳七來說,一件套頭衛衣就夠了。

  洗漱完畢,她神清氣爽地下了樓。

  正好看到同樣一身休閒裝束的嚴景寰,一手端著一杯香氣撲鼻的熱咖啡,一邊低著頭翻看著手機,從廚房出來。

  “大哥早!”

  “早!怎麼不多睡會兒?”嚴景寰顯然沒想到她這麼早就起來了,紐約時間,這會兒還是晚上呢。

  “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大哥給你做。”嚴景寰把咖啡往餐桌上一擱,準備回廚房給她做吃的。

  “不用了大哥,我也喝杯咖啡就好。”鳳七笑著走到餐桌邊,誇張地嗅了嗅:“唔!好香呀!”

  “再香也不能當飯吃。還空腹著呢,你想胃抽經不成?”嚴景寰回頭瞪了她一眼,隨即想到方才隔壁的邀請,遂提議:

  “不如吃點現成的,就切片麵包涂點果醬怎麼樣?剛剛你乾媽來過了,許是在露台看到了我們的車子,過來問問,得知你回來了,邀請我們中午去他們那兒吃飯,我估摸著菜色不會少,要是現在吃太飽了多不划算?!”

  末了,嚴景寰調皮地朝妹妹眨了眨眼。

  鳳七不禁失笑。

  跟著他進了廚房,看他利落地從冰箱冷藏櫃取出一袋全麥切片麵包,拿了兩片塞入麵包機裡烘烤,又從冰箱門上取了瓶新鮮的藍莓果醬,等麵包烤好後跳出麵包機,涂上厚厚的果醬遞給她。

  鳳七也不矯情,接過後就啃了一大口,囫圇地贊道:“唔!好香!”

  “這就滿足了?敢情在紐約都餓著哪?”嚴景寰曲著手指在她額頭彈了一記,表情不悅地說:“出門在外,更應照顧好自己嘛,看你瘦的,范姜那小子也不管管你......”

  “大哥!”鳳七哭笑不得:“我沒餓著自己呀。”再說,她也沒和范姜洄天天綁在一塊兒啊。他倒是這麼想來著,可現實允許嗎?

  “沒餓著怎麼就不長點肉?”嚴景寰越說越恨鐵不成鋼,就差沒擰著妹妹的耳朵念叨了:

  “看著吧,等下你乾爸乾媽見了你,肯定也會說你又瘦了,話說回來,你幾時胖過來著?特別是出去一趟回來,就像是待在難民營裡似的......”

  鳳七暗暗吐了吐舌,她可算是領教到嚴景寰的嘮功了。

  “對了大哥,今天天好,我等下想上趟山。”出去了這麼久,該去看看小貂鼠了。上回出門的時候還是大夏天,這會兒就已冬雪封山了。

  如果可以,她想把小貂鼠接回家過年,反正接下來她也沒其他事,等開了年再送它回山上吧。

  這樣想著,鳳七看了眼腕表,見已經十點半了,風家習慣十一點半開中飯,索性等吃完中飯再去接小貂鼠了,順道繞趟歸一學長的父母家,送點伴手禮過去,感謝他們曾經對小貂鼠的照顧。

  嚴景寰聽說妹妹等下要上山,給她找出了一雙高幫的加絨雪地靴,和一件厚實的長款羽絨服,怕她在山上凍著了。

  鳳七訝然地看著這些顯然是新買的衣物,既感動又無奈:“大哥,你去年給我買的冬衣都還沒怎麼穿呢,太浪費了......”

  “這算什麼浪費?你一年都換不了幾身衣服,人家妹妹都是纏著哥哥要這要那的,你平時不向我要也就算了,過年怎麼能不添新衣呢?”

  嚴景寰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繼而補充了一句:“不過,以你未來老公的小雞肚腸,大哥恐怕也買不了幾次了。”

  想到昨晚吃飯時,聊到鳳七身上那件和范姜洄同款同色的情侶羊絨呢大衣,嚴景寰隨口接了句“過年穿的冬衣都已經給她備好了”,范姜洄那表情,活似搶走了專屬他的活計似的。

  鳳七聽他這麼說,倏地紅了臉,不知該接什麼話。

  嚴景寰見狀,不由哈哈大笑。

  “兄妹倆什麼事這麼開心?”

  何天玲笑眯眯地推開門走了進來,“門沒關,我就自己進來了,小七已經起來了呀?好久不見,可想死乾媽了!”

  鳳七也含笑地伸開雙臂,接受了何天玲的擁抱,“讓乾媽擔心了!”

  “可不!阿揚打電話回來問你的事,我們才知道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老爺子差點就帶人上國安鬧去了。”

  “爺爺他......”鳳七愕然地愣了愣,風老爺子帶人去國安鬧事?這......

  “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了,最見不得家人被欺負,特別是你,本來就心疼你在那兒被剝削勞力,竟然還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不鬧上一鬧,還真當你背後無人撐腰嘛!”

  “那......後來呢?”鳳七擔憂地問。

  “後來阿揚趕了回來,想必是去打聽過了,說是你沒事,目前放正你大假呢,後來你大哥也來了,得知你平安,且年前就回來了,我們這才放心......”

  說到這裡,何天玲不知想到了什麼,驀地沉下臉,佯裝生氣地瞪了鳳七一眼,數落道:“無論你發生了什麼事,怎的不給家裡來個電話?一直聯絡不上你,別說老爺子吃不好睡不好,我們也都擔心得要死......”

  “對不起......”鳳七擁了擁了何天玲的肩,滿心愧疚地說:“是我考慮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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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發表於 2016-1-28 23:5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5 被預訂了

  其實她是想到過的,不過當時在瑪卡島,所有的一切都還撲朔迷離,聯繫多了,一則怕行蹤泄露,二則,也怕引來有心人對他們的傷害。

  至於到了紐約,清除了血彧這根毒刺後,又把精力投放在eye的轉型上,確實疏忽了這群關心她的人。

  “傻丫頭!乾媽也是著急,怕你......總之,下回再有這樣的事,至少得讓我們知道你平安無恙。”

  鳳七點點頭,不經意間撞上嚴景寰緊繃的表情,想來,他也還在怪她,沒在第一時間告訴他實情。

  只得摸摸鼻子,轉移了話題:“乾媽是來叫我們開飯的嗎?”

  “對對對!老爺子說,人都到齊了,就早點開飯。大冬天的,大夥兒聚一起吃火鍋,吃它兩三個小時。”

  兄妹倆相視一笑,隨即撈起外套,跟著何天玲來到了風家。

  一路上,只聽何天玲不住地抱怨:“你大哥前幾天也提來了不少年禮,老爺子早就發話了:都是一家人,不興那個禮數。結果倒好,你也這樣......出去一趟還成天惦記著買東買西,下回可不許這樣了......”

  鳳七柔笑著解釋:“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看著合適就買了,正因為是一家人,才送的嘛。”

  “果真是血濃於水啊,兄妹倆說的話都一致!”何天玲笑瞪了她一眼,感嘆道。

  “那是當然。”嚴景寰提著大包小包走在鳳七的另一側,安靜地聽她們兩人聊天,這時才笑著接了一句。

  說話間,已經踏進了風家的院門。

  看到鳳七兄妹倆來了,風老爺子棋也不下了,讓風馳收起了棋盤。笑呵呵地朝鳳七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就怕冰天雪地的,趕不回家過年。別學阿揚那小子,說是年三十的團圓飯肯定趕到,可誰知道呢!去年回家時,正月都過一半兒了......”

  風揚還在國安的實訓基地任駐地醫師,風老爺子想著法兒勸他調回京,隨便哪個醫院裡蹲著就好,可他說什麼都不肯,還撂話說除非國安開除了他,不然不會半途而廢。

  氣得風老爺子直嚷“不想理他”。可一到年三十。全家大團聚的時候,風揚有事耽擱趕不到,他又惦記得慌。說到底。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鳳七當然知道風老爺子不過是發幾句牢騷,就像何天玲說的,誰要真欺負了風家的人,他第一個跳出來不罷不休。

  “得!你們爺倆聊會兒,我去廚房看看。中午除了火鍋,還燉了個土鱉、烤了只土雞,好好給你補補,瞧你瘦的!”

  何天玲笑著拍了拍鳳七的臉蛋兒,示意她陪風老爺子嘮會兒磕。

  嚴景寰丟了個“我沒猜錯吧”的眼神給鳳七,後者好笑地搖了搖頭。

  “你們兄妹倆打什麼啞謎?”

  風老爺子納悶地瞅了兩兄妹一眼。隨後朝鳳七招招手,“來!丫頭,趁著還沒開飯。陪老頭子過上幾招怎樣?當是飯前熱身,我總覺得你讓我練的那套拳法有所長進,可幾個不孝子都說我是心理作用......”

  “行!我這就陪爺爺走幾招。”鳳七笑著應道,然後朝嚴景寰眨了眨眼,示意他趁風老爺子沒注意。趕緊把禮品都收到偏廳去。自己則脫了外套,熱了熱身。正兒八經地陪風老爺子過起拳招。

  嚴景寰擱下禮品後,也來到了後院的天井。因為風老爺子每天早起都要練拳,這塊天井,何天玲讓下人天天都清掃,生怕老爺子滑了摔了。

  風馳閒來無事,正抱著雙臂倚在廊柱下看天井裡一老一少兩個過招。看到嚴景寰出來,朝他喚道:“來,一起欣賞咱們國家博大精深的武學精粹。”

  嚴景寰笑著點點頭,剛走過去站定,風旭也來了。

  風家那麼多孫輩中,目前也就他經常往老宅跑。一來二去的,和嚴景寰也熟稔了不少。

  三個男人見面聊了幾句後,就安靜地看向場中正專心過招的兩人。

  “還真看不出來啊......爺爺平時練得時候,我壓根沒看出這些招數做什麼用,和小七一對打,就顯而易見了.......”看到一半,風旭才一臉恍悟地說。

  “你爺爺平時也就練個形式,被小七一施壓,就不得不用勁了。既是拳術,自然得用勁了才好看!”風馳經常看風老兒子打拳,是三人中最有資格做評斷的。

  嚴景寰努努嘴,說實話,他根本沒看懂,只知道兩人在對打,說得好聽點是切磋,說得白話點就是打架。至於用的什麼拳、拆的什麼招,他一竅不通。

  不過,最後一招他看懂了,妹妹一招化解了風老爺子殺來的拳,反手擒獲了他。

  “啪啪啪!”他直覺鼓掌,還脫口而出一個“好”字。

  見身邊的風馳和風旭都一臉古怪地看向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風老爺子輸了耶,他還一個勁地鼓掌吶喊。

  “哈哈哈!”倒是風老爺子,壓根沒覺得他這麼做禮貌與否,和鳳七互擊了一掌後,連連說道:“過癮!過癮!真過癮!”

  “爺爺若是喜歡過招,下回去月湖灣。唐老太爺也喜歡熱鬧,你們倆可以盡情切磋一番。”鳳七收勢立定,長呼出一口濁氣後,笑著提議。

  “欸!唐老太爺什麼身份,我哪好意思和他切磋啊!”風老爺子爽朗一笑,連連擺手。雖然兩家經過鳳七的介紹,人情禮數上早有了來往,可真正的碰面相聚並不多。

  “爺爺,那就去四盟武道館嘛。那裡的少年郎個頂個的厲害!”風旭在一旁提議。

  他跟著風老爺子去過月湖灣一次,對四盟武道館裡那群英姿勃發的少年印象頗深。

  “也是......那成!等開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咱們再去趟月湖灣,拜訪唐老太爺們去!”風老爺子贊同地點點頭,隨即想到什麼,忙轉頭徵詢鳳七的意見:“沒問題的吧?”

  鳳七不由感到好笑:“當然沒問題。”

  “爺爺!”風旭笑嘻嘻地搓著手,自薦道:“到時我送爺爺過去。”順道讓他也再開開眼界。

  “你就管好自己的公司吧,你爺爺要去的話,還會缺人送?”一向老成持重的風馳這會兒倒是和侄子吃起了醋,擠走一臉憋屈的風旭,扶著風老爺子回房換衣服去了。

  嚴景寰笑瞥了風旭一眼,攬過妹妹的肩,怕她感冒,忙拉著她進屋去了。

  “那個,小七啊.....”風旭跟在兩人身後,和鳳七打起商量:“哪天爺爺要是去月湖灣,你一定得和我說啊。”

  “好。”鳳七好笑地接道。

  一聽鳳七答應,風旭興高采烈地去廚房幫自家嬸嬸準備碗筷了。因為何天玲已經在喊開席了。

  ......

  一頓暖烘爽快的火鍋大餐結束,嚴景寰被風老爺子拉入了書房對弈。鳳七則被何天玲拉坐在客廳聊天。

  “阿揚再過幾天就回來了,我和你大哥商議過了,打算臘月二十五給你辦場生日宴,大夥兒好好聚聚。你把你師父、同事、朋友什麼的都請來,晚上要是遲了也甭回去,南溪莊這麼多自己人,還怕住不下嗎?”

  一旁翻著報紙的風馳,聽妻子這麼說,贊同地點點頭,插話道:“對對!是該辦,過了年就十八了,大姑娘了!”

  何天玲一聽,頓時樂了,“嘿!瞧你乾爹那麼嫌麻煩的人都支持了,沒道理不辦。就這麼定了啊!橫豎不用你操心,統統包在乾媽身上。”

  “沒錯!”風馳繼續點頭,抬眼看了鳳七一眼,笑著說:“你乾媽閒著沒事,她想辦,就讓她辦,當是圓了她的心意唄!等你實歲滿十八,你哥說肯定不在南溪莊辦了,到時她想忙也沒機會了。”

  一聽“實歲滿十八”這幾個字眼,鳳七驀地想到了范姜洄說的訂婚宴,不禁耳根泛紅,正巧被一局結局、扶著風老爺子來客廳喝茶的嚴景寰看了個正著,後者笑著揶揄道:“十八歲的成人禮宴,早有人急吼吼地定下了。”

  “咦?”風家人自然還不知道這個事,聞言,先是疑惑地看向嚴景寰,繼而又轉向鳳七。

  “咳......”端著茶盞的鳳七面色赧了赧。

  何天玲立馬瞧出了些許端倪,忙和老公交換了個眼神,看向嚴景寰:“還真定下了?”

  “這還有假。”嚴景寰笑睨了眼神色不是很自然的妹妹,雖然不像普通女孩子那般害羞扭捏,可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小女生模樣了。

  嚴景寰脣畔噙笑,簡略地說了鳳七和范姜洄在交往的事,末了,補充道:“說是打算等小七一滿十八就訂婚。”

  “十八?”

  “訂婚?”

  “會不會太早了?”

  何天玲和風馳聽後,不禁面面相覷。

  鳳七扶了扶額,暗瞪了嚴景寰一眼,對他突如其來的昭告,有些頭疼。

  然而,更頭疼的還在後頭,她的乾媽,何天玲,自那之後,就開始給她籌備起了訂婚所需的一切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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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發表於 2016-1-28 23:57: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6 遠遠看著就好

  下午三點的時候,兄妹倆別過風家老少,上山接小貂鼠了。

  先回家換了身裝束,然後提上送歸一父母的伴手禮,迎著逐漸西落的斜陽,在漫山遍野積雪籠罩的田野間,穿過南溪莊那條幽靜的蒼桐小道,慢悠悠地往東南山麓走去。

  沒想到半路就碰到了同樣回來探望父母的歸一。

  “歸一大哥?”鳳七訝然地看著搖下車窗,含笑朝他們打招呼的歸一。

  “好久不見啊小七,去哪裡?要不要我載你們一程?”

  歸一在鳳七兄妹倆身邊停下,看到兄妹倆手上提著禮包,還道他們要去哪裡做客。

  一聽他們正要去自己父母家,忙讓他們上車,看到嚴景寰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略顯不悅地說:“有空去看看他們就好了,還帶什麼禮物!見外!”

  “其實我就買了罐氂牛膏,說是對凍瘡的療效很好。那些,”鳳七指指體積龐大的禮盒,“都是大哥準備的。”

  嚴景寰見歸一向他投來“太客氣”的目光,忙笑著解釋:“我不在京都時,勞煩你們照顧媏媏了,只是些江滬特產,聊表心意,不值幾個錢。”

  嚴景寰在過去的三年間,見過歸一的次數並不少。兩人年歲相仿,細究起來,還是歸一大他三四歲,過了年沒有三十,也該二十九了吧?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曾一度懷疑歸一對自家小妹有著特殊情愫,可如今看來,應該是他多心了,對方或許和他一樣,純粹當媏媏是妹妹。

  這樣也好,省得還得為妹妹的感情生活操心。

  只要人品出眾,正經的追求者一個也夠了。雖然他一直認為自家妹妹很出色,可爭搶的男人多了,他做大哥的,也相當頭疼啊。

  “醫院裡放假這麼早?”

  嚴景寰知道歸一研究生剛畢業,就被京都一院定去了。目前在京都一院的腦外科任職,是京都所有公立醫院裡執刀上手術台最年輕的醫生。

  “請了幾天年假,打算趁天好,陪父母去市裡采購些年貨。除夕說不定得值班。”歸一含笑回道。不過視線觸到鳳七若有所思的目光時,朝她眨了眨眼。

  事實上,他才從日國回來。比鳳七早到了沒幾天,協助行動組完成了解救行動,趁著向醫院請的假期還沒用完,就來南溪莊看看父母,順道陪他們去市區采辦些年貨。

  “對了,我聽林局說,你升一級警監了?恭喜恭喜!”歸一想到昨天才聽來的好消息,笑著對鳳七說。

  “什麼一級警監?”嚴景寰對國安內部的升職程序並不熟悉。不過,既然是道喜,必定是升不是降,可一想到她在鳳凰城所受的傷,有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別說是致命的槍傷換來的哦?那還寧可不要!”

  聞言,歸一身子微微一震,沒再吭聲。

  鳳七瞥了嚴景寰一眼,心知他還在為自己當初的隱瞞不高興,遂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掌。柔聲安撫道:“無論是什麼理由,不過只是個稱謂罷了,我不會為這些身外之物去冒險,大哥別為我擔心了。”

  “知道就好。”嚴景寰粗著嗓子應了聲,接著說:“我不會管你接什麼任務、出什麼差。可你得保證,務必給我完好無損地回來!別再出那種狀況......”那種場景。他光用想的,就撕心裂肺的痛。

  “好!”鳳七即刻應道。

  歸一從後視鏡裡收回視線,兄妹倆的互動落在他的眼裡,沉入他的心裡,終究,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隨著冬日清冷的霧靄,悄然散去。

  她不是自己的,也不會是自己的,這點,他一直以來都很清楚,也再清楚不過。

  她在出任務時,一律稱他“歸一組長”,私底下,都叫他“歸一大哥”,要不然就是“傅大哥”,從來沒有脫離這幾種稱呼以外。

  大哥嗎?歸一無聲輕笑,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和落寞。

  也好,就讓他像現在這樣,時遠時近地看著她、保護她,知道她是安全的,幸福的,這就夠了。

  “到了。”車子在一座精巧的農家四合院前停下,早已收拾乾淨心情的歸一,笑著提醒後座的兩人。

  院子裡,正晾衣服的歸一母親一聽到車聲,就過來開了院門,見跟在兒子身後的是數月不見的鳳七,忙笑著把他們迎了進去。

  知子莫若母,多少猜到兒子心思的歸一母親,趁歸一父親在客廳招待鳳七兄妹倆的時候,拉著歸一進了廚房,壓著嗓門嘀咕起他的終身大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怎麼打算的?”

  “媽!”歸一哭笑不得,攬過母親的肩,輕聲勸道:“我心裡有數,你別急!”

  “怎麼能不急?過了年都三十了......”

  “二十九。”歸一強調。

  “村子裡都論虛歲。”歸一母親沒好氣地瞪他,朝客廳飛快地張了一眼,回頭問歸一:“老實說,你是不是,小七她......”

  “媽——”歸一好笑地拉開母親,省得她在廚房門口縮頭縮腦的舉動被眼尖的小七看到。

  “小七她有男朋友了,這種話別亂說。”

  “啥?不是還沒滿十八嗎?這都有男朋友了?這麼快......”歸一母親差點沒喊出來,在兒子的眼神示意下,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背著人家在說話,忙壓低嗓門數落起自己兒子:“你說說!人家這麼小年紀都定下了,你呢?二十五的時候,說不急,我是不急。可如今都三十了,你還這麼付溫吞吞的脾性,我和你爸看著都急!”

  “媽!你這是在繞口令嗎?”歸一忍不住輕笑著打趣。

  “少耍嘴皮子!”歸一母親瞪了他一眼,“我不管,無論如何你要在明年給我定下婚事,要是有相親,再不許給我缺席!”

  歸一無奈地攤攤手,“好!我會盡力,這總行了吧?現在可以出去了嗎?再不出去,小七和她大哥,都要以為我們娘倆在廚房琢磨什麼好吃的招待他們呢!”

  “貧嘴!”歸一母親被兒子逗得噗嗤笑,隨後從冰箱速度格取出昨日剛做好的紅豆湯圓,打算下湯圓給他們當點心。

  從歸一父母家吃完點心告辭出來,已經快四點了,眼看著斜陽將要西沉,兄妹倆加快了腳程。

  還別說,小貂鼠在南溪莊的東南山頭,是出奇的適應。許是它也知道,鳳七的家也在南溪莊,即使再忙,每年也總會有那麼幾次上山去看它。

  習慣性地來到每次會面的山腰,鳳七使內力發出一記幽遠綿長的嘯音。嚴景寰第一次聽到時,還會愕然,經過幾次後,也見慣不怪了。

  很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過後,只見一道陰影極快地從積雪深厚的林子間竄出,輕快地躍上了鳳七的肩頭。

  “吱吱吱......”小貂鼠親昵地在鳳七臉上舔了舔,以它獨特的語言傾訴著半年未見的思念。

  嚴景寰見狀,不由撇撇嘴,如果不是已經確證它是雌的,哪容得它在妹妹身上如此放肆。

  小貂鼠好似能辨析嚴景寰此刻的表情,故意撅起它肥嘟嘟的臀部,向他搖了搖,繼而又貼上鳳七的臉,像是在撒嬌。

  鳳七好笑地扯下它,將它抱在懷裡,低下頭,和它四目相對:“帶你下山過年好不好?”

  “吱吱吱!”小貂鼠飛快地叫了幾聲,然後在她懷裡翻起筋斗,好似很高興這個提議。

  “可是下了山,不許亂跑。要是被有心人認出並抓了去,我可不救你。”鳳七拍拍它的小腦袋。

  三年下來,雖然長大了好多,可比起其他小動物,紫貂仍是小巧的緊。雖不知它在山裡以什麼為生,可抱起來沉甸甸、肥嘟嘟的,想來過得應該還不錯。

  “我來吧。”嚴景寰怕她吃力,忙伸手想接過她懷裡撒嬌的紫貂,不成想反被它瞪了一眼,不由好笑地摸摸鼻子,嘆道:“果真是通靈性啊!”

  鳳七笑著拍拍它的腦袋,小傢伙馬上就乖乖地窩回她懷裡。看得嚴景寰一陣感慨。

  “真不知它怎麼就黏上了你。”嚴景寰搖搖頭。

  自家妹妹的性子,素來清冷,不算是喜歡小動物的那種。

  至少,風家養的那幾條大狗,就對她退避三舍。可偏偏,她懷裡的這隻小傢伙,每回見著她,第一個動作就是竄上她的肩,繼而是滿額滿臉的舔舐。

  “許是緣分吧。”鳳七含笑猜。其實她心裡也無解。那會兒在實訓基地的大山,它似乎一眼就認準了自己,然後黏著她出山、黏著她四處為家,直到現在。

  她話音剛落,懷裡的紫貂就很配合地“吱吱”叫了兩聲。

  “喲?”嚴景寰發笑地瞥了它一眼,“這都能聽懂?還真不能當著你的面隨便說了。”

  小傢伙從鳳七的懷裡探出頭,煞有其事地朝嚴景寰揮了揮爪子,越發逗笑了他。

  兩人一貂,迎著夕陽,說笑間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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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7 女人都不好惹

  出於去霉氣、迎新歲的吉念,嚴景寰和風家老少都堅持要給她今年的生辰大肆操辦。

  拗不過他們,鳳七只得選了個暖煦的晴天,分別跑了趟月湖灣和市區,邀請一干親友和同事,於臘月二十五這日前來南溪莊參加她十六周歲的生日宴。

  當然,跑的其實是嚴景寰,因為開車的是他,鳳七只是負責發請帖。

  說到請帖,兄妹倆就忍不住一頭黑線。

  何天玲把南溪莊超市裡的生日請帖一兜而空,又花了一天功夫,謄寫了一拓需要正式邀請的客人名單。

  比如月湖灣的唐、齊、袁三家家族長,四盟武道館的唐武以及幾個得意弟子,再譬如鳳七的師父一家、李一倉校長夫婦以及他們的寶貝外孫,當然,也是鳳七的徒弟。另外,還有鳳七在國安的同事、學校裡交好的同學,青龍一家等等。

  末了,經嚴景寰提醒,沒忘記給范姜家也留了幾張。至於具體人數,得由鳳七來確定了。畢竟,不出意外,那將是她的婆家,輕視不得。

  何天玲按著桌數,讓鳳七在一旁列名字,她親自操刀上陣。還別說,她那手小篆,雖然幾十年未練,仍舊筆鋒尤健。

  當然,請貼上的落款,只寫了“小七”兩字。

  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她。不知道的,他們也不會邀請。畢竟,還是要以她的安危為重。

  就這樣,何天玲昨日才寫好請帖、粗步定下生日宴當天的賓客桌數,今日一早,見天氣晴好,就催著兄妹倆去送了。

  兩人先來到了月湖灣。

  剛巧,唐老太爺連同三家的家族長都在武道館看弟子會早操,齊恩朗和袁錚也在。

  得知過幾天是她的生辰。所有受邀對象都連連點頭說會來參加。

  唐老太爺還笑著說:“十六歲的生辰,是該大辦。像早年,過了十六就嫁人了,生日也不在娘家過了。”

  一句話。說得鳳七耳根禁不住發燙,嚴景寰滿眼笑意地瞅了自家妹妹一眼,接過唐老太爺的話:“可不是嘛!所以才想趁著大夥兒都有時間,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這感情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臘月二十五,咱們大夥兒都去南溪莊竄門去!”唐老太爺哈哈笑道。

  唐卿等人自然也都笑點著頭贊同。

  因為還要跑趟市區,兄妹倆略微聊了幾句就告辭出來了。

  齊恩朗和袁錚送他們兩兄妹一直來到車位旁。

  “媏媏,你回來多久了?怎麼也不和我們聯繫?”

  “是啊。媏媏,你的事,我們都是通過武哥才知道的。一直聯絡不上你。都擔心死了!”

  鳳七怕他們舊事重提,又勾起嚴景寰的郁氣,忙笑著安撫:“才回來沒多久。事出突然,一時間又難理順,不好向大家解釋,真是對不住!”

  “沒事就好!我們也是擔心你嘛!”

  “是啊,唐老太爺雖然口上不說,可那一陣子的臉色,把弟子們嚇得夠嗆,誰都不敢偷懶廢話。生怕第一個惹上導火索。”

  袁錚想到鳳七下落不明時的那段時間,唐老太爺鐵青沉鬱的臉色,後怕地拍了怕胸脯。

  齊恩朗也在一旁補充說:“唐老太爺隱怒的樣子,我也就在三年前,得知武哥差點出事時見過,甚至比那次還要嚴峻,所以說,”他笑著拍拍鳳七的肩,“唐老太爺對你,比對我們幾個更上心呢!要不是武哥是男的,他保不準早吃醋了!”

  鳳七眼眸一閃,有些意外。

  師父師母、乾爹乾媽他們憂心自己,尚且說得過去,可唐老太爺,以及唐卿他們三位古武世家的家族長,說實話,她一直以為只是比點頭之交深上那麼一些,因為四盟武道館,本就基於四方的合作關係。因此,她並沒將他們列為親人隊列。

  可如今聽來,怕是遠不止她所以為的那樣。

  她是否可以定論:她的親人,又多了不少?

  ......

  駛往市區的途中,嚴景寰時不時瞟妹妹幾眼,心下有些納悶。

  自從月湖灣出來後,她保持這個狀態已經快半小時了,也不知在想什麼。仔細回想,月湖灣那些人,好似也沒說什麼呀?

  “咳,在想什麼?這麼出神?連和大哥聊天都沒興致了?”苦思冥想都沒結果,嚴景寰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鳳七回過神,收回不知瞟向哪裡的視線,“哦,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什麼事?不能和大哥說嗎?”嚴景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將視線放回前方的路況,食指敲著方向盤,半晌,佯裝可憐兮兮地說:“還是說,從今往後,你只肯把心事說給范姜那小子聽了?”

  “大哥!”鳳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心裡卻明白,他八成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下不禁淌過一陣暖流。

  “我只是覺得,能有幸認識那麼多發自內心對我好的人,真好......”鳳七輕輕嘆了一聲,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嚴景寰抿抿脣,空出單手,握了握她,“別想太多,他們對你好,是因為你對他們也好。若只是陌生人,哪裡肯平白無故對你好?”

  倒也是,鳳七了悟地點了點頭。

  “得!搞半天你在鑽這種牛角尖啊?”嚴景寰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下回有什麼想法就和大哥說。大哥旁的或許不如你,可人際一項上,好歹也修過幾個學分。”

  “好!”鳳七莞爾一笑。

  “我估摸著到市區,也快晌午了,不如先去師父家,順道請他們一起在外面吃個飯,下午再去你單位。”嚴景寰看了眼腕表,提議道。

  鳳七沒意見,“我早上和師兄聯絡過,他說這幾天師父師母都在家裡帶囡囡。嫂嫂下個月的預產期,這陣子。怕囡囡吵到她,就送去了師父師母那。”

  怕師父師母得知他們兄妹倆要去後,早起買菜忙碌,她並沒說今天要去送請帖的事。橫豎知道他們在家就行了。

  ......

  李安平怕老伴一個人帶囡囡忙不過來。這幾天沒出診。反正快過年了,急診病人,幾個徒弟能搞定。慢性病患,他都事先開足了藥。做了妥善吩咐。

  因此,鳳七兄妹倆到的時候,夫婦倆剛剛帶著囡囡出去玩了一圈回來。

  “呀!媏媏和阿寰來了呀?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李師母一看到兄妹倆一前一後進來,先是一喜。緊接著看到嚴景寰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又迅速板下了臉:“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們別買別買......都是一家人,幹嘛總費這個錢!”

  “這是媏媏一點心意,特地從美利堅帶來的。您要是嫌棄,我就把它丟樓下垃圾桶去!”

  嚴景寰說完,作勢真要丟出去。被李師母一把搶了下來,同時嘴裡笑罵道:“我只是說別費那個錢買,可既然買了,幹啥丟呀!真嫌錢沒處花啊!”

  這可是乖徒兒孝敬他們的,即使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看看也暖心啊。

  嚴景寰哈哈笑著,幫李師母提了進去。

  “你這孩子!就知道成心逗我!”李師母斜睨了嚴景寰一眼,隨即也跟著爽朗大笑。

  看著這一幕,鳳七也不由柔了神色、彎了眉眼,還是大哥有一套啊。

  接過李安平手裡的囡囡,抱了起來,“囡囡,還記得我嗎?”

  “記得。媏姨。”兩歲的孩子,口齒異常清晰。

  鳳七不禁笑贊了句:“囡囡很棒!”

  “我看媏媏日後有了孩子,肯定也是個寵翻天的,和婷脂一個摸樣生。”李師母從內室出來,正巧聽到鳳七的讚揚之語,隨口笑說道,卻害鳳七嗆到了。

  一連幾聲猛咳,忙施內力壓製,才沒讓自己猛然間面紅耳赤。

  李安平夫婦有些奇怪,忙讓囡囡從她懷裡下來,怕孩子的咳嗽傳染了徒兒。

  唯有嚴景寰,站在李師母身邊,暗自偷笑不已。

  趁著師父師母帶囡囡去洗手,準備一道外出吃飯,鳳七偷偷瞪了他一眼,對他方才的“見死不救”表示憤慨。

  “咳,不如,把這事兒向他們二老匯報了吧。遲早得知道。就算今日不說,你生日那天,肯定也會被他們看出端倪。”嚴景寰強忍著笑意,湊到妹妹跟前提議。果不其然,他看到妹妹的耳根又霎時通紅。

  “大哥!”鳳七暗惱地再賞他一記衛生眼,“你很閑?”閑得老想看她出糗。本來在她看來,這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可為何一觸及他促狹的目光,就全走了樣?

  “當然......不!”嚴景寰在妹妹投來威脅一瞥前,順勢改口,“我忙得很!乾媽不是說,要在明年你的生日之前,搞定一切嫁妝嗎?”

  “嫁妝?什麼嫁妝?誰要嫁人了?”

  李師母換好外出服,從臥室出來,正巧聽到了後半句話,不禁納悶地問。

  啊哦!這下,不消他打廣告了。

  聽鳳七說了她和范姜洄交往的事,又聽嚴景寰補充了范姜洄的想法,李安平夫婦雙雙愣住,李師母先反應過來,撫著手掌連聲笑道:“這是好事兒啊!該慶祝!走!今兒師母請客!上越加樓海吃一頓去!”

  “我怎麼覺得不算個好事兒啊?......”李安平跟在後頭,嘴裡一個勁嘀咕:“這才幾歲?就被人訂下了?虧不虧哇?......”

  “你瞎說個什麼勁?難不成,你想讓媏媏和兒子一樣,等上個十年八載才追悔莫急?”李師母中氣十足地回過頭來朝老伴一吼。

  李安平縮縮脖子,轉頭對嚴景寰悄聲說:“女人都不好惹。”

  嚴景寰忍著笑,贊同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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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7: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8 沒我的份?

  “越加樓”是這一帶生意最紅火的餐館。

  還沒到正午,就已經沒有空包廂了。

  四大一小在大廳臨窗的位置要了張圓桌,邊喝茶邊等上菜。

  “小七?”

  鳳七雖然背對著大門,卻還是被剛進門的江澈一眼認了出來。

  三兩步走到她跟前,一拍她的肩:“你也和家人在這裡吃飯?”

  鳳七掃到他身後走來的范姜洐,笑著點了點頭,“你也是?”

  “嗯!大哥的同學請他吃飯,他把我也帶上了。”江澈說完,有禮地向李安平夫婦和嚴景寰打了個招呼。嚴景寰他見過幾次,跟著鳳七也是一口一個“哥”地叫。

  “正好,省得我另外找你了。”鳳七想到生日宴,從包裡取了份請帖出來。既然在這裡碰到了,就順道給他了,“有時間就過來。”

  江澈一看是她的生日宴,當然要去了,說起來,他還是她的徒弟呢!

  “禮物我其實早買了,只是一直沒見你回校,也沒機會送。這樣就更好了!”

  江澈笑嘻嘻地說完,隨即朝走到他身邊的范姜洐介紹說:“大哥,媏媏你見過的,這是她的大哥和師父、師母,哦,對了,還有她師兄的女兒,叫囡囡對吧?”

  “大哥哥好!”囡囡聽江澈提到她,乖巧地叫了一聲。

  江澈揉著她的頭,剛要糾正她叫“叔叔”,可轉念一想,自己也算是鳳七的徒弟,理論上被囡囡叫“哥哥”是對的,於是樂呵呵地應下了。

  “好久不見。”范姜洐微笑著和鳳七交握,“聽說你升職了?恭喜!”

  “咳咳!”鳳七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別當著家人的面提國安的事。

  范姜洐了然地笑笑,眼角一瞟自家弟弟手上的請帖,狀似隨意地問:“沒我的份嗎?”

  咦?鳳七訝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旁的江澈,見後者也是一臉的狐疑,只得又從包裡取了份請帖出來,遞到范姜洐手上的同時,想了想,說:“其實,就是借個機會聚聚而已,不是什麼正式宴會。”

  聽妹妹這麼說,嚴景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一旁腹誹:她乾爹乾媽他們可不這樣想,特別是得知她十八歲的生辰就是訂婚禮後。恨不得把這次生日宴辦得極盡隆重......

  范姜洐滿意地收下,朝嚴景寰等人點頭致意後,攬過江澈的肩告辭了。

  “媏媏,你生日那天我會早點到的。”江澈抽出胳膊朝她揮了揮。

  “媏媏,他們是......”

  “哦。一個是我同學,一個是他大哥......唔,其實,都是范姜洄的堂弟。”

  啊?李安平夫婦和嚴景寰面面相覷。

  搞半天,原來都是她未來婆家那邊的人。

  ......

  和師父師母吃完飯,把他們送回家後,約好臘月二十五,由李宜琛開車,把全家接去南溪莊聚餐。

  李師母擔心兒媳婦的預產期。“就在下個月月頭,也不知會不會提前。”

  “聽師兄說,嫂嫂的狀況挺好的,想來應該會延期。”鳳七邊說,邊思忖著什麼時候上街備份待產禮。

  剛巧,范姜洄的電話進來,得知她要去國安送請帖。就自薦做她的車夫,送完陪她去買待產禮。

  嚴景寰暗翻了個白眼,得!他這個大哥算是功成身退了。

  從妹妹手上接過電話,對范姜洄說:“我把她送到國安門口,晚上十點之前,你負責把她送回家。”

  范姜洄一口應允。

  於是,未來大舅子和未來妹婿達成一致共識,在國安大樓的正門外,兩個大男人正兒八經地做了交接。

  待嚴景寰驅車走後,范姜洄牽著鳳七走進國安大樓。

  “中午碰到了江澈和他大哥。”鳳七思忖著生日那天,他們幾個堂兄弟說不準會碰面,不如先知會他一聲。

  “所以,也邀請他了?”范姜洄挑眉看了她一眼。心下閃過一個念頭:范姜洐那小子,該不會對小七也......

  鳳七可沒他想得那麼多,點了點頭,繼而問:“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年關了,應該很忙吧?”

  她大哥今年要不是被嚴家那些人徹底傷到,心一橫給自己放了個超長的大假,這會兒想必也還在江滬沒日沒夜地坐鎮呢。

  “嗯,是有些忙。”范姜洄側頭瞥了她一眼,見她真沒將范姜洐的事放在心上,略松了口氣,緊了緊握她的手,柔聲問:“等下想去哪裡?”

  “嫂嫂快生了,我想總該買份待產禮。”

  “嗯,那就去京都大廈吧,那裡的嬰童區比較大,晚餐就在頂樓的旋轉餐廳吃,吃完看電影。”范姜洄想了想,迅速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

  看電影?鳳七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這樣安排有什麼不對?”范姜洄低頭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好想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上一番,可惜場合不對。要不然,明日的國安頭條恐怕就是他倆擁吻的照片了。

  “說起來,我們還沒看過電影吧?”他邊問,邊強令自己移開視線,再盯著她的臉看下去,保不準就不管不顧地吻上去了。

  鳳七好笑地回視了他一眼,難道一起看碟不算嗎?

  “那個當然不算。”范姜洄像是能猜到她的心裡,立即辯駁道。去電影院裡買情侶座,是尋常情侶都會做的事,他們當然也不能例外。

  鳳七正想說什麼,只聽左前方傳來一道促狹的笑聲:

  “喲!我還道誰呢!原來是小七啊!”

  夏盛提著公文包,朝兩人快步走來。

  “夏局好!”

  “夏局好!”

  范姜洄和鳳七先後開口問候,夏盛這才認出了范姜洄,乖乖!他還在想呢,這麼幸運的小夥子是誰,原來是范姜家的長孫......

  一想到范姜老爺子今兒剛好和吳玉首長在國安,不由暗猜:范姜老爺子曉不曉得這事兒?

  范姜洄也不迴避,仍舊牽著鳳七的手。

  鳳七則是沒注意自己的手始終被身邊的男人握著,和夏盛聊了幾句,末了,問:“夏局要出去?”

  “可不!部裡有個會議,蔡部一時間抽不開身,讓我代他去聽聽。”夏盛看了眼腕表,見時間不早了,忙朝兩人揮了揮手:“我趕時間,回頭再聊。”

  剛邁出一步,不知想到什麼,又退後了兩步,促狹地朝范姜洄眨眨眼,笑著說:“好好對咱們小七哦!要知道,國安上下可有不少小年輕對小七有好感呢!”

  說完,搶在范姜洄黑臉之前,夏盛爽朗笑著朝已經開到門口的公務用車疾步走去。

  已經在車上等他的秘書汪清見他這麼開心,不由納悶地朝車外望了眼,不解地問:“夏局這是碰到誰了?”

  “‘csas’的金牌特工!”夏盛笑意未消地接道,頓了頓,頗有感慨地輕嘆:“還別說,談戀愛果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子哪!我記得她剛來那會兒,清清冷冷、寡言少語的,現在好多了,像個姑娘家了......”

  汪清一聽是“csas”裡即將成為首個由上頭直接提為一級警監的鳳七,急忙又探出窗口,可惜車子已經駛出了單位大門,只得悻悻地收回頭,“小七還沒成年吧?這都戀愛了?”

  “誒!你的觀念太陳舊了,這年頭戀愛不分年齡,只要是男未婚、女未嫁,什麼時候都成。”夏盛見秘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拍著大腿哈哈笑道。

  汪清撓撓頭:“我這不是驚訝嘛!那丫頭的性子,可不像是隨隨便便的人......”

  “談個戀愛就隨便啦?”夏盛顯然不贊同他的觀點,豎起食指朝秘書左右晃了晃,“你呀!年齡還沒我大,思想倒是古板的緊。回去問問你女兒,高中生談個戀愛正不正常?”

  “她才初中呢!”

  “初中生談戀愛也不是稀奇事。”夏盛笑著搖搖頭,繼而想到鳳七的對象,不由輕笑著問:“你猜小七的對象是誰?”

  “誰?”汪清一臉“這我哪知道”的表情,好奇地問:“該不會也是‘csas’裡的隊員吧?”

  “唔,也算是吧。”夏盛笑著沒否定,雙手枕上腦後,感慨地道:“也不知范姜老爺子曉得沒曉得......”

  “啥?范姜老爺子?夏局是說范姜洄?”

  汪清一臉的詫異,那傢伙不是在瑪卡島嗎?一年也回不了京都幾次,怎麼和小七搭上的?

  “嘿!你這麼激動做啥?不知情的,還道小七是你家閨女咧,這麼一驚一乍的......”夏盛好笑地說道。

  汪清聞言,抽了抽嘴角,能不驚詫嘛!

  小七耶!華國數一數二的古武高手,“csas”譽為“金牌特工”的協作隊員,竟然和八竿子也撩不到一塊兒的顧氏集團現任執行長走到了一起?......

  “那啥,夏局,你說,范姜老爺子要是知道了,會同意嗎?”

  “你瞎操什麼心?”夏盛好笑地睥了秘書一眼,“我看小倆口感情好著呢,范姜老爺子就算想棒打鴛鴦,八成也難!”

  棒打鴛鴦?

  汪清立即腦補地想象起那一幕,不禁搓了搓胳膊,但願別走到那一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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