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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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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席禎]古武女特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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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7: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89 信物

  那廂,范姜洄和鳳七進了“csas”所在的國安主大樓。

  因為上樓的門禁卡久未升級,范姜洄沒法一同上去,只能陪她到電梯外。

  鳳七想到老吳和簡斯汀,提醒他或許得多等會兒:“除了林局他們,我還得下趟庫房。”

  范姜洄替她把秀髮捋到耳後,“好,慢慢來,我會等你。”

  “嘖!你小子成啊!”鳳七剛上電梯,范姜洄就被身後走來的天辰和夜行兄弟倆拉到了一旁。

  天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把小七給拐走了?”

  “害我們想行動都沒機會!”夜行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跟著道。

  范姜洄暗翻了個白眼,什麼叫不聲不響,難不成追老婆還得匯報組織不成?

  “說吧?打算如何表達歉意?要知道,可不止你一人對小七有那方面的意思哦!”

  “沒錯!出於彌補,你得好好向大夥兒表示表示!”

  天辰和夜行不愧是雙生兄弟,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地極為默契,還真把范姜洄逼紅了耳根。

  “咳,師兄們的意思是......”范姜洄清了清嗓子,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對方。

  “瑪卡島!”

  “七日游!”

  “食宿、往返機票全包!”

  “外加當地導遊一名!”

  范姜洄揚眉輕挑,“就這樣?”

  “......”

  天辰、夜行兄弟倆反被他問住,想了想,忙又補充一句:“‘csas’所有的在編成員。”

  心想:這下總該難倒你了吧?若是全去的話,好歹也有上百人,看心疼不死你!

  “成交!”哪知,范姜洄脣角微揚,一口應道。

  雙胞胎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暗嘆:這小子!這樣都難不倒他!到底有多少身家了?

  ......

  鳳七把請帖送達了所有受邀的人手上,包括庫房裡的老吳和簡斯汀,並順道托簡斯汀轉交給他的室友趙靈霄,省得她單獨再跑一趟“盟義偵訊公司”了。

  搞定這一切,正要下樓,被林局一通電話叫住了,“小七,幸好你還沒走,吳玉首長得知你在這,說是要下來看看你。走!到我辦公室再坐會兒。他們馬上就下來了。”

  鳳七只得又回了林國志的辦公室。

  之前聽他說,吳玉錚帶著軍部的人,正在頂層會議室和蔡部商談要事。因此,她把給蔡部的請帖也放在了林局這兒。倒是沒想到,吳玉錚竟然會主動下來看她。也不知這耽擱得耗多久。

  這樣想著,她給樓下大廳的范姜洄發了條短信,免得他著急。

  剛在林國志的辦公室落座。吳玉錚一行人,在蔡部的引領下,也進來了。

  不止吳玉錚一個,還有一個頭髮花白,看上去年逾古稀,卻依舊身姿勇健的老軍人。不過看他肩章上和吳玉錚一樣的金色松葉加三顆金星,不用猜也知道必是正大軍區級的軍部領導。

  鳳七利落起身,可還沒來得及行禮。吳玉錚率先爽朗地笑開了:“好久沒見,小七倒是一直老樣子!”

  說著,他上前一步,主動握住了鳳七的手,臉上的笑意略有收斂。認真地道:“血彧的事,多虧了你。雖然該獎、該贊的,全都不會少,可我仍要代表軍部,向你致以最誠摯的謝意!”

  “吳玉首長言重了!”鳳七忙收回手,向他回了個軍禮,微笑著說:“我只是做了自認為該做的事。”

  吳玉錚滿臉激賞地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眼蔡之龍,笑著對身旁的范姜躍進說:“您老說是不是?這麼乖巧又能幹的得力手下,難怪老蔡怎麼也不肯放人,換誰誰捨得?”

  范姜躍進眼含深意地看了眼鳳七,心道:原來這就是大孫子擱在心尖尖上的人兒。且不論她其他方面如何,單憑她這次為軍部所做的貢獻,他范姜躍進第一個要舉大拇指稱讚。

  “確實是人中龍鳳。”收回神,范姜躍進點了點頭。

  “哈哈!老爺子看起孫媳婦來是眼也不眨一下,是不是越看越滿意啊?“

  吳玉錚哈哈一笑,當即爆出在場眾人心知肚明卻又還沒抬上明面的事,鳳七騰地赧了耳根。早知道吳玉錚下來找她純粹是為了看戲,她就堅決不留了。

  范姜躍進沒好氣地瞪了吳玉錚一眼,畢竟是范姜家未來的孫媳婦,這個時候,他要是也跟著吳玉錚瞎起哄,別說孫媳婦要落跑,他回去也少不得挨大孫子的臉色。

  “咳,我對阿洄的選擇,從來都很支持。”范姜躍進說起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就好像當年被大孫子不去軍部而入國安、甚至後來離國安而從商的選擇氣得口不擇言、甚至拋出“滾出范姜家”的話的,並不是他。

  吳玉錚聞言,心知肚明地一笑。

  鳳七卻聽得訝然不已。原來眼前這位老軍人,竟然就是范姜洄的爺爺,上一屆的總政治部部長,去年才剛退下。

  如今,是他兩個兒子,范姜衛國和范姜衛軍,在軍部青雲直上,勢頭之猛健,勝過當年的范姜躍進。

  也難怪他會被范姜洄當年的抉擇氣得七竅生煙了。“紅色世家”的榮譽稱號,若是到孫子輩就戛然而止,他拿什麼去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孫子不出息倒也罷了,可關鍵是,范姜洄在軍校的表現,絕對稱得上人中龍鳳。可偏偏......

  吳玉錚見一老一少彼此打量了一眼後,就各自沉浸在思潮中,不禁好笑,正想說什麼,眼角掃到林國志遞給蔡之龍一份請帖,遂好奇地湊了過去:“誰的請帖?喲!小七十六周歲生日啊?那倒是該熱鬧熱鬧!有沒我的份啊?怎麼?真沒打算邀請我?”

  吳玉錚說著,一臉企盼地看向鳳七。

  鳳七心下暗嘆,她就知道!林局在這個時候對蔡部說這個事,吳玉錚肯定會摻一腳。

  她只得打開背包,可沒想到包裡也只剩最後一張了。下意識地瞥了眼一旁的范姜躍進,發現對方也正兩眼灼灼地盯著自己手上的動作,不由有些頭疼。范姜洄手上倒是還有不少請帖,可總不能如實說吧......

  吳玉錚眼尖地看到鳳七包裡僅剩的唯一一份請帖,直接搶走了,同時,笑呵呵地對范姜躍進說:“您老就不要和我搶了吧?小七不是你未來孫媳婦嗎?孫媳婦過生日,您老哪還用得著請帖?”

  鳳七哪料到他會說得這麼直接,頓時被嗆了口水。

  范姜躍進也瞬間羞紅了老臉,好在本來就皮糙臉黑,臉紅也不怎麼明顯。瞪了眼吳玉錚,又看看鳳七,末了,點點頭:“也對,我到時就坐阿洄的車去。”

  心下卻一個勁地罵起大孫子:死小子!媳婦生日也不事先和家裡吱一聲!害老子丟臉都丟到國安來了!

  ......

  范姜洄在大廳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一看到鳳七從電梯出來,忙起身迎了上去,剛牽起她的手,就見范姜躍進和吳玉錚也在蔡之龍的陪同下,從另一部電梯接連走了出來。

  范姜洄頓時愣了愣,老爺子怎麼也在國安?

  “阿洄是來接你家老爺子的?”吳玉錚促狹地笑著,明知故問。

  范姜躍進則清了清嗓子,朝他倆揮揮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范姜洄回過神,一一向幾位領導問了好,然後順著老爺子給他下的台階,帶著鳳七撤離了現場。

  “你剛剛就和爺爺他們在一塊兒?”出了國安,上了停靠在路邊的車,范姜洄邊替鳳七系安全帶,邊問。

  “嗯。”鳳七仍是有些不習慣他的體貼照顧,應聲的同時,耳根微微泛紅。

  范姜洄瞧見了她的反應,眼底的笑意加深,傾身一記淺啄,這才坐正身子,也給自己拉上了安全帶。

  車子緩緩駛離國安大樓,往京都大廈的方向駛去。

  下午三點半,時間也不算早了,兩人先去了嬰童區,給李家即將誕生的寶寶選了套最為齊全的高品質待產大禮包,又給囡囡買了件玩具。

  鳳七正要去收銀台結賬,范姜洄一把拉住了她,“這個不急,等下一起結。”

  在她的狐疑間,他牽著她來到一樓的首飾櫃檯,讓營業員拿出了幾款品質上佳的鉑金對戒。

  “你喜歡哪一款?”范姜洄轉頭問她。

  鳳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正想發問,范姜洄低頭在她耳畔柔聲解釋:“訂婚戒我會另行準備,先買副對戒戴著,省得旁人不知道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可以嗎?”

  問完,他環著她腰際的手緊了緊,擔心她會拒絕自己突如其來的提議。

  事實上,他是被天辰、夜行兄弟倆給刺激到了。居然說整個國安有不下二三十個小年輕覬覦她,遠不止他所以為的那麼幾個。

  距訂婚還有兩年,若不拿件信物宣告她是他的,他委實不放心。

  鳳七覺察到他此刻的緊張。雖然脣畔的笑意不減,可緊繃的下巴,以及貼在她腰際微顫的大掌,讓她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他對她的在乎。

  他在乎她,連帶著在乎她即將出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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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8: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0 不許掩飾!

  “我覺得......”鳳七眼瞼一垂,掃了眼櫃檯上那幾對精緻耀目的鉑金對戒,覺察到范姜洄的身子瞬間緊繃,連呼吸都慢了幾拍,不禁莞爾一笑,拈起其中一對花樣素簡的對戒,“這對不錯。”

  她的話音剛落,就被范姜洄攫住了雙脣。

  片刻之前的緊張和害怕,此刻,全數化為繾綣柔情,通過肢體語言,一一傳遞與她。

  剛才有一剎那,他以為她會生氣,會怪他的擅作主張,會怨他的不信任,從而給出“不想要”的答案。

  沒想到,她竟然選了,選了她喜歡、而他也中意的那對素戒。這讓他激動地難以言表,只得用行動證明。

  抑制住想繼續的衝動,他不捨地結束了這記深吻,把她攬入自己懷裡,以避過櫃檯上方的攝像頭,同時,讓營業員將那款對戒包起來,取出信用卡,連同嬰童區的幾張單據,一同開票、結賬,然後提著收穫,擁著佳人,迅速離開了京都大廈。

  “不是說還要用餐看電影嗎?”

  鳳七見他一路拉著自己,乘坐觀光電梯直達地下車庫,遂不解地問。

  之前提議在頂層的旋轉餐廳用餐,然後去隔壁的影廳看電影的是他吧?這會兒又急匆匆地拉著自己離開、上車的也是他。

  真搞不懂......唔......

  她還沒來得及拉上安全帶,就被他傾身吻住了脣瓣。

  這次的吻,有別於方才的柔和,迅捷中帶著一絲猛鷙,像是久未飽腹的鷹鷙,終於發現了可口的獵物,第一時間俯衝而至,奪食入口。

  “范姜......”鳳七覺得脣瓣有絲吃痛,於兩人雙脣相貼的間隙喑啞地低喚。

  范姜洄被她這一喚,總算回覆了神智,放柔了脣下的力道,改而和煦地進攻。

  而兩隻手,原本提著的購物袋,早在他上車的剎那就被他丟上了後座,此刻,隨著主人強勢的進攻,也悄然從她的衣衫下擺,循序上探,最終覆上她發育得已經極好的雙峰。

  鳳七隨著他雙掌時輕時重的揉捏,喉口不由自主地逸出一記呻吟,這才恢復清明的理智,忙按住他的大掌,兩頰各升起一抹赧然的潮紅,勸阻他:“范姜,這裡不合適......”

  她並不介意他接下來可能會對她做的事,可眼下的場合,不適合兩人裸裎相對。

  范姜洄被她這一說也迅速抽醒了理智。

  雙掌從她衣擺間收了回來,脣舌也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可藉著緩平呼吸,他慵懶地不想從她身上起來,窩在她的頸項間,嗅著她清冽的體香。良久,才深呼一口氣,坐直了身子。

  回頭見她正低著頭整理衣衫,因擁吻而有些凌亂的秀髮滑落耳際。有幾絲貼上了她的臉頰,這讓他的下腹又陡升一股莫名的悸動。

  強忍下心頭的慾火,他伸手替她將秀髮捋到耳後,順直地貼上後背。

  “餓不餓?”他看了五點半了,略一思索,提議道:“不如去顧氏餐廳吃?這附近就有一家,吃完看電影。”

  鳳七拉好衣衫,斜睨了他一眼,“這會兒又想起要吃飯了?”

  范姜洄原本正要發動車子,聽出她語氣裡的揶揄,再度湊過身子,迅速在她脣上竊了個香,繼而逸出一串愉悅的低笑。

  他並沒忘記今日的約會行程。方才只不過是非常想繼續首飾櫃檯前不得不中斷的吻,這才拉著她上了車。

  “走吧。你大哥還給我設了門禁時間,要是晚回去了,下次再想約會,怕是難過他這一關了。”

  范姜洄笑著朝她眨眨眼,繼而發動車子,穩穩地滑出車位,駛離了京都大廈的地下車庫。

  接下來,兩人就像每一對恩愛無間的情侶一般,在靜雅的景觀包廂分享燭光晚餐,在雅致的影廳,欣賞了一部不日前才上映、據說票房收益創歷史新高,卻渾然不懂究竟在表達什麼意思的復古文藝片。

  “看來,日後還是在家看影碟比較好。”

  送鳳七回南溪莊的路上,范姜洄佯裝懊惱地總結道。

  鳳七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這傢伙還好意思這麼說。看不懂影片怪誰呢?誰讓他總是注意力不集中,仗著自己買到了最後一排的情侶座,隔一會兒就拉著她吻上吻下,再不然就是把玩她的十指,總之,九十分鐘的影片,她敢打賭,他專心觀看的時間絕不超過二十分鐘。

  “幹嘛這麼看著我?”范姜洄好笑地回了她一眼,食指在方向盤上輕和著柔緩的cd音樂,不知想到什麼了,咧著嘴笑:“我總算知道情侶們為何總愛挑影廳作為主要的約會地點了。”

  說完,還用力地點了點頭,像是敲定了接下來專屬他倆的約會行程中,這個地點也絕不可少。

  鳳七經他這一說,也即刻聯想到了在影廳時,除他們之外的其他情侶座裡,也都藉著放映時的幽暗,接二連三“上演”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情事。即便是沒買到情侶座的情侶,也在前頭的公眾區公然上映這些情事。

  如此看來,他們這一對,在眾情侶之間,還算是正經不出格的。

  “想到哪兒去了?嗯?臉這麼紅?”眼角余光掃到鳳七倏然泛紅的臉頰,范姜洄不禁了然地笑問。

  “開你的車吧!”鳳七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怕臉上的紅暈直到到了南溪莊也不見消退,遂暗使內力壓下了身上心頭同時涌現的燥意。

  期間,范姜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但並未說什麼。

  直至送她到家,車子熄火,而鳳七在解開安全帶後正要下車,卻被他一把拉住了。灼灼地盯著她看了數秒,這才開口說:“下回,不許運功掩飾。我想看到真實的你,同樣,你面前的,也是真實的我。”

  他不希望在他跟前,她還需要借由外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鳳七聞言,先是一赧,有小動作被他逮到的赧然,很快想通了他的意思,迎上他黑曜的眸光,盈盈一笑,柔聲道:“我知道了。”

  范姜洄見她如此小女人的動作,心頭一動,可惜,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動作,就聽車窗門被敲響,嚴景寰在外頭環臂看著他們:“既然到家了怎麼還不下車?”

  早就“聽”到大哥腳步的鳳七,輕笑著收回被他攥在掌心的手,道了聲“晚安”,自行開門下了車。

  目送兄妹倆的身影消失在考究的別墅大門後,范姜洄這才緩緩地吐出一口郁氣,發動車子,返回市區的范姜老宅。

  沒辦法!在抱得佳人歸之前,他還是得在未來大舅子面前賣著點乖。否則,未來大舅子一聲令下,阻止自己再和小七親近,那豈不是完蛋?!

  ......

  臘月二十五這日,范姜躍進真的坐范姜洄的車子去了南溪莊。

  不過車上除了他,還有范姜衛國和顧媛夫妻倆。范姜洐和江澈,則是另一輛車,范姜衛軍出於好奇,也跟著去了。

  范姜躍進直到上了車,聽兒子媳婦聊天才得知:就算他前幾天沒主動提議去南溪莊參加未來孫媳婦的生日宴,孫子也是打算邀請他的。

  頓時,范姜躍進的老臉黑了紅,紅了黑。敢情小倆口是在玩他啊!

  范姜洄哪裡知道老爺子百轉千回的心事,還道他沉默半天,是嫌車上空氣太憋悶,遂滑開了天窗。反正車內開著空調,稍微進點冷空氣,也不會覺得冷。

  末了,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神色有些古怪的范姜躍進,問:“爺爺沒事吧?最多還有半個小時車程。”

  “你常來?”范姜躍進回神,沒好氣地瞪了大孫子一眼,粗著桑子問。

  “不常來。”

  范姜洄的答案似乎讓范姜躍進舒坦了些,可還沒等他徹底松神,大孫子好死不死地又補充了一句:“小七住這兒的時間也不多。”

  范姜躍進瞬間又被氣到了。合著那丫頭要是常年住這兒,大孫子也要跟著搬來這裡住了?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范姜老宅離他京都的顧氏產業那麼近,卻不見他常常回,南溪莊這麼偏郊的地兒,他倒是熟稔得很。

  知子莫若父,同理,知父莫若子。

  范姜衛國一看到老爺子慍怒於眼底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裡在嘀咕什麼,忙插嘴道:“戀愛期間嘛,可以諒解。”

  誰知,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范姜躍進把矛頭指向了大兒子。

  “哼!你兒子談戀愛我能理解,你都五十的人了,也學起小年輕談戀愛了?軍部的事,若是敢出半點差錯,看我饒不饒你!”

  顧媛在一旁吐了吐舌,丟了個“活該”的眼色給自己老公,范姜衛國一臉苦笑地說:“我哪敢在工作上怠慢啊!從來只有工作奴役我的份!”

  “最好是這樣!”范姜躍進鼻息哼了哼。

  負責開車的范姜洄,這才會過意來,合著老爺子是在借題發揮啊?敢情自己和小七戀愛的事,讓他老人家“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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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1 娘家後盾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因鳳七的身份使然,她邀來的賓客中,肯定會有讓他們集體掉眼球的貴客,可真親眼看到、近距離接觸了,何天玲仍是嚇得不輕。

  “之前只覺得耳熟,沒想到竟然是紅色世家的傳人......”

  何天玲把第一批到達的客人:以范姜老爺子為首的范姜家人,迎入廳堂,由老爺子親自招待後,忙不迭遁入餐廳,揪著老公的衣擺不可置信地嘀咕。

  風馳好笑地覷了老婆一眼,“你才知道?”

  他在嚴景寰說了范姜洄的名字後,就馬上猜到了。

  這年頭,複姓范姜的不多,再加上有個顧姓的巨產外祖,讓他一猜即中。

  可偏偏,老婆是個死腦筋,沒向她具體介紹小七的對象家世,就以為真是出身商門。

  “你既然早知道了,怎的不告訴我?我沒面子你也丟臉!”何天玲憤憤地瞪了老公一眼,還想繼續再念叨幾句,就聽風揚在門口高聲喚:“老媽!月湖灣的客人到了!”

  “不和你說了!招待客人去!晚上再和你算總賬!”何天玲整整衣衫,推著老公出了院子。

  可不!月湖灣的唐、齊、袁三家都來了,唐老太爺為首,唐卿、齊封騰、袁未君三人成行緊跟其後,接著是唐武、齊恩朗、袁錚等三家的孫輩,再是四盟武道館幾個和鳳七關係相熟、又常幫兩家送節禮、年貨的精武弟子。

  鳳七聽到風揚的呼聲,也和范姜洄一道從廳堂迎了出來。

  范姜躍進一聽風老爺子說來客是華國僅存的三大古武世家的家族長,也一臉興奮地隨他出了院子,范姜衛國、范姜衛軍以及范姜洐兄弟倆也都好奇地跟了出去。

  唐老太爺等人,早就從幾個小輩口裡,得知鳳七正和范姜洄交往,如今一見對方家長,自然是一番熱絡寒暄。

  畢竟,在他們心裡,小七就是他們的閨女,他們和南溪莊的風家一樣。同樣是小七的娘家人。

  “兒子啊!看來,你未來媳婦的娘家聲勢還真不小!”

  顧媛看著這一陣仗,未免替兒子著急起來。

  華國僅存的三大古武世家啊,這都站在了未來兒媳婦的身後。如此強悍的後盾,能不讓人心裡發毛嘛!

  於是,趁著間隙,顧媛湊到兒子身邊,低聲提醒起他。

  范姜洄聽得好笑,攬上母親的肩,壓低了嗓音勸道:“媽,娘家聲勢再大,和我日後娶她有什麼關係?他們出於保護小七的立場,我也是,從理論上來說,咱們這叫統一戰線。應該覺得榮幸才是!”

  “說得好!”唐老太爺什麼耳力!豈會聽不到顧媛的嘀咕和范姜洄的輕語?當即撫掌笑贊。聽得其他不知情的人一頭霧水。

  除他之外,也就鳳七聽到了,回了范姜洄一記燦爛的笑顏,當即看傻了他。

  如此一來,倒是讓顧媛的憂心落了地。

  范姜躍進經風老爺子介紹後,馬上和唐老太爺一行人熱絡地攀談起來,邊聊邊從院門口移入了廳堂內,順帶帶走了范姜洄,想來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唐武帶著四盟弟子,由風馳招待,進客廳喝茶休息。

  齊恩朗和袁錚哪裡閑得下來,一聽鳳七說還邀請了莊岷修,索性坐在院子外的木凳上,邊曬太陽邊等了。

  風揚給他們端來了瓜果茶水,也被他們拉坐在一起聊天。

  鳳七剛接完李宜琛的電話,說是快到了,緊接著,星光的電話也進來了,說是就在南溪莊鎮口了。

  李安平一大家子幾乎和“csas”一行人同時到達。

  熱熱鬧鬧地聚在院門口彼此做了番介紹,這才說笑著進了院子。

  “小七,這是我們大夥兒湊份子買的,希望你能喜歡!”

  c基地的夥伴們,推舉星光為代表,送上了一份包裝精美的錦盒禮物。

  “謝謝!讓你們破費了!”鳳七笑著收下。

  “什麼話!你能邀請我們,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可惜,冷玫他們都出任務了,要不然會更熱鬧!”

  星光笑著揉揉她的頭,視線掃到她手上的錦盒,以及她中指上帶著的鉑金指環,不禁彎了彎眉眼,忍住了喉底的爆笑。

  老天!他可以預見,墨御那小子看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會是何等表情!看來,生日宴結束,還是趁早開溜的好!

  ......

  蔡之龍和林國志是一起來的,隨行的還有夏盛。

  看到鳳七訝然的眼神,夏盛笑著說:“不請自來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高興都來不及!快請裡面坐!”何天玲見狀,忙笑著上前招呼,趁著沒人注意,捅捅鳳七的胳膊肘,心下暗忖:這丫頭!怎麼都不知道掩飾一下呢?心裡想什麼,臉上就立馬反映出來了。難怪平素都沒什麼表情,敢情是這麼回事......

  鳳七眨了眨眼,她的確走神了。

  因為想到了第一次見他們三人時的場景,那會兒是在深城的沙田村,她和烈陽、雷霆租住的農家院落裡。當時,是她開的門,迎進了這支三人組合,一晃三四年,白駒過隙,而她,也仇怨得報。

  烈陽和雷霆此刻就在鳳七身側,注意到她瞬間陷入回憶的迷離眼神,也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一幕。

  如果,當年蔡之龍三人沒有找上他們,國安特工局也沒有聘用他們,他們三人,不知會何去何從。而今,又不知是何等模樣......

  “生日該高興啊!個個都這麼嚴肅做什麼?”為首的蔡之龍,走到鳳七跟前,和藹地拍拍她的肩,笑道。

  “得!看來,我還真不該來,小七到現在都還沒理過我哪!”夏盛敏銳地覺察到鳳七、烈陽、雷霆同時散髮的落寞氣息,雖然不確定具體原因,卻也猜到了必和他們三人同時出現有關。

  鳳七垂下眼瞼,眨去眼角的潮潤,再抬頭,哪裡還有方才愣神間的迷離。朝夏盛莞爾一笑,“夏局哪裡話!我只是感到很慚愧,那日明明遇到你了,也沒記起要將請帖給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給我省錢來著嘛!哈哈!”夏盛爽朗一笑,接著道:“要不是我昨天去軍區找吳玉首長時,他向我得瑟,還真要錯過了!說到這個。吳玉首長不是說會早點到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來?”

  蔡之龍看看手錶,“應該快到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陣喇叭聲從南溪莊道口傳來,吳玉錚的專用吉普很快就駛到了眾人跟前。

  沒想到下車的不止有他,還有一群小年輕。

  鳳七定睛一看,居然都是熟人——曾在各件任務中或多或少接觸過的精銳特種兵。只不過今天穿的都是便裝,不仔細認還真辨不出來。

  “怎樣?哈哈!我帶了一群幫工,老蔡,想灌倒我?得先過他們這一關!還是說,你手下那幾個精英特工,酒量也是個頂個的厲害?”

  吳玉錚一反人前的肅然,和鳳七等人笑著打了招呼後,搭上蔡之龍的肩,比起了各自的手下。

  “成啊!別說比酒量,酒後來場醉拳,我敢打賭,也是我們穩贏!”蔡之龍自然不肯落後,抬了抬下巴,眼也不眨地應下吳玉錚的挑戰。老小子!早就想挫挫他的傲氣了!成天來國安挖墻角!真當他國安好欺負啊!

  “事先申明!小七不能參加!”吳玉錚豈會猜不到蔡之龍的心思,若是鳳七參加,別說他帶的這幾個人了,即便是帶個軍團過來,徒手對搏,也難以是她的對手。

  “不參加就不參加。不過我也事先申明:今兒要是你輸了,從今往後別再來挖我的手下!”蔡之龍眼一瞪,倔著脾氣應下了。

  吳玉錚眉頭一挑,心道:好傢伙!還來真格的!

  可挑戰的話是他放出去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然不好回收。只得脖子一梗,“成!”

  鳳七和“csas”隊友面面相覷,這算哪門子事啊?這都還沒開喝吧?還沒醉吧?兩個頭兒就槓上了?

  林國志和夏盛也暗暗扶額。

  旁人許是不知情,他倆卻是再明白不過的。

  蔡之龍對吳玉錚,從三年前軍部當著國安的面熱邀鳳七轉職開始,就槓上了。當然,所謂的槓上,也僅限於私人情緒,若是工作,還是該配合配合,該合作合作。

  能相安無事拖到現今,已經算是緩和的了。要是換做蔡之龍早幾年的硬脾氣,早掀桌板了。

  “如果是切磋......”鳳七想到客廳裡喝茶的唐武以及四盟弟子,提議道:“雙方聯合,和四盟武道館的弟子比試一場,怎樣?”

  嘎?不是對擂嗎?怎麼變成聯手了?

  吳玉錚和蔡之龍對視了一眼,繼而齊齊望向鳳七。

  鳳七佯裝不懂他們的表情,無辜地反問:“怎麼?不敢和四盟弟子過招?”

  “開玩笑!”

  “怎麼可能!”

  “比就比!”

  “就是!憑我倆帶出來的人,個個身經百戰,還怕幾朵溫室裡練出來的花?!”

  很好!同仇敵愾!

  鳳七暗暗發笑,繼而朝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何天玲使了個眼色。

  “來來來!各位裡面請座!先喝杯茶暖暖身,馬上就開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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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2 不是娶媳婦

  在這之後,李一倉夫婦帶著符錫睿也到了。

  青龍一家特地繞了趟醫院,接上了沈驚濤和裴西爺孫倆。

  當然,還有負責保護和照顧爺孫倆的喬恩、羅迪、漢森、雷諾和魁伯。

  為此,青龍特地租了輛豪華小麵包。

  其實,鳳七起初並未考慮到他們,而是香織母女倆去醫院探望沈驚濤時,無意間提到要來南溪莊參加她的生日宴,沈驚濤和裴西立馬給她撥了電話,責問她怎麼不邀請他們爺孫倆。

  鳳七哭笑不得,他們爺孫倆,一個正在接受中藥治療,一個腳傷還未痊愈,從同德中醫館顛簸到南溪莊,這一路也不算短。

  可既然他們想來,自然沒有推拒的道理,遂讓青龍繞趟醫院,捎上他們。

  見所有賓客都到了,風老爺子宣布生日宴開席。

  宴席擺在風家。

  風家的宴客廳能同時容納六張大圓桌。

  風家的大廚房又有老式的灶台,有大型的煤餅爐,蒸煮起來非常方便。

  至於嚴家別墅的裝修風格,春暖花開時在園子裡辦個自助式酒會挺適合的。可大冬天的,要在家裡同時招待幾大桌客人,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因此,徵得兄妹倆的同意,這次的生日宴全權由風家操辦。

  嚴景寰本來覺得既不出地,又不出力,出點錢總應該的吧,畢竟是給妹妹辦生日宴,結果被何天玲狠狠批駁了一頓,全數退了回來。

  以何天玲的話說:他們給閨女辦生日宴,拿他的錢算什麼道理?要是他也想辦,就明年排隊!

  嚴景寰摸摸鼻子,他從商的年份也不算短了,多少總會點手段。可到了妹妹的乾媽跟前,只有聽訓的份。

  不過好在兩家的院墻有道鐵柵門相通,今兒大開著,彼此可以串門。

  連日來的大晴天,把元旦前後下的一場茫茫大雪都消融得差不多了。雖然枝頭、屋頂以及背陰的角落還有積雪沉壓,可向陽的地兒,以及走道、院子,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濕滑。

  熱鬧的宴席後,鳳七先讓師父一家以及沈驚濤爺孫等人先回去。前者有君婷脂這個孕婦需要照顧。後者則是需要回醫院打下午的針劑。

  唐老太爺等一干年長長輩,則被嚴景寰請到了嚴家別墅的樓上客房午休。

  風家寬敞的後院,留給了一群鬥志昂揚的小年輕們切磋功夫。

  “媏媏,我們等下也該回去了。”江澈看到鳳七送完李安平等人回來,走到她身邊,笑嘻嘻地說:“雖然爺爺還很戀戀不捨,恨不得也上場過幾招。”

  “既然如此,就吃了晚飯再走嘛!”何天玲從餐廳出來去廚房,路過客廳聽江澈這麼說,順口邀請道。乾女兒未來的婆家小叔耶,怎麼著也得客氣點。

  江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應對何天玲的熱情。

  好在何天玲立即被大廚叫走商量晚上的菜色,與此同時,范姜洐也走了過來。拿著一個細細長長的禮盒,遞給鳳七,“準備的太匆忙,無論喜不喜歡。還請別見怪!”

  “對哦!”江澈一見,也忙從大衣口袋裡取出一個袖珍禮盒,“差點忘了!這是我的!媏媏,生日快樂!”

  “謝謝!”鳳七莞爾笑著,一一接過兄弟倆送上的生日禮物。“費心了!”

  “一點都不!”范姜洐笑著搖搖頭,“我該謝謝你才是。沒費什麼力就完成了紐約任務,讓我的畢業實踐得了個相當好的分數。”

  說話間,范姜洐的視線瞟到從後院踏進廳堂的人影,脣角彎了彎,勾住江澈的脖子,朝鳳七說了聲:“過了年,我就去軍部實習了,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找我。”

  “好!”鳳七點點頭,目送兄弟倆離開,還沒轉身,就落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

  “怎麼過來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鳳七一手拿著兩個輕便的禮盒,一手握住扣上她腰際的大掌,輕笑著問。

  “半天沒見你的人。”范姜洄悶著聲音解釋了一句。隨即掃到她手上的禮物,定定地盯了半晌,從她手上接過,換他一手拿著禮物,一手牽著她往後院走去。

  後院,風老爺子平素打拳的場地,現下鋪上了一張防滑地墊。

  唐武為首的四盟弟子,和零壹、星光合力帶隊的軍部、國安代表隊,分立兩側,已經各自選出了預備切磋的選手。

  “三局兩勝制。”范姜洄低頭,眼含笑意地在鳳七耳邊解釋說:“爺爺想看全場,可又怕時間上吃緊,遂定了三局。誰先摔出墊子誰便輸。”

  吳玉錚此刻倒是和蔡之龍站到了一起,兩人交頭接耳的,偶爾商討幾句。

  范姜躍進帶著兩個兒子,和風老爺子坐在廊檐下,曬著太陽、喝著茶,愜意地欣賞場上的小輩們切磋拳腳。

  “依我說,您老吃了晚飯再走唄!”風老爺子啜了口熱茶,見一局結束,兩方打了個平手,樂呵呵地轉頭留起范姜躍進。

  范姜躍進也不是矯情,實在是老宅來了客人,還是久未聯絡的堂族親戚,聽管家電話裡說,下午先去京都其他親戚家送年禮了,晚點再上門拜訪,想來堂親那邊又有什麼事要找他幫忙吧。

  “今兒實在不行,下次咱哥倆再聚聚!兩個小的在一起,還怕會沒機會?”范姜躍進笑著婉拒,同時,抬頭掃了眼站在一側觀戰的范姜洄和鳳七。

  風老爺子捋了捋鬍子,眯笑著點頭:“那倒是!”

  “擇日不如撞日。阿洄的生辰不就明日嗎?雖然是小生日,可兩家聚一塊兒熱鬧熱鬧也不錯!”

  范姜衛國得了妻子的示意,主動提議。

  范姜躍進眼一亮,對呀!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兒上我家去!”

  “那怎麼好意思!”風老爺子一聽,連忙擺手道:“小七的生日宴,是她乾媽早就定了的,這幾年,她在外頭東奔西跑的,平時也沒給她熱鬧過,這才聚了大夥兒給她慶祝慶祝。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就這麼定了!”范姜躍進拍了拍腿,“橫豎都是自己人嘛!吃的喝的,也就那些,主要就是圖個熱鬧!”說完,他轉向身後的大兒子大兒媳:“這事兒就交給你夫妻倆負責。”

  “成!”范姜衛國得到妻子一記讚賞的笑意,忙不迭應道。

  范姜衛軍在一旁揶揄地插嘴:“大哥可別搞錯咯,明兒只是給阿洄過生日,還不是娶媳婦!”

  聞言,眾人都不禁笑開了顏,范姜躍進眯著眼笑接道:“親家要是同意,我也沒意見!”

  “這話可不能由我說了算!喏!小七還有個疼她上心坎的大哥,阿寰可是還想多留小七幾年哪!”

  風老爺子瞅到了剛從自家別墅返回的嚴景寰,朝他招招手,笑著說道。

  嚴景寰會心一笑。沒錯!可不能讓范姜家這麼便宜就得了妹妹去!

  不過今兒一聚,他倒是瞧出范姜家上下幾口人,對妹妹還真的挺不錯,至少她未來的公公婆婆都對她極好,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廊檐下的打趣,並未影響院中的比試。

  三局兩勝的切磋,最終,雙方以平局收場。

  然而,專心觀戰的人都心知肚明。畢竟是鳳七的生日宴,多少有些手下留情。何況,唐武並未出場,這次帶來的四名弟子,出列了三個,和軍部、國安兩部門聯合起來的二十幾個人中選出的三名代表對決。如此說來,四盟弟子要勝上一籌。

  “嘖嘖!果真是古武世家出來的弟子,身手的確不凡!”切磋結束,雙方隊員握手致敬後,吳玉錚帶頭鼓掌讚嘆。

  “看來,咱們日後的基地實訓,有必要請四盟弟子前去點撥一二了。”蔡之龍摩挲著下巴和身旁的林國志和夏盛商議。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小七在,還怕沒人點撥?”吳玉錚聞言,涼涼地睥了蔡之龍一眼。

  後者眼眸一亮!對呀!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哪?視線往人群中一掃,發現了正和身畔的范姜洄、歸一等人輕聲交流的鳳七,心下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廂,看完比賽,范姜一家人告辭主家和賓客,先行回去了。

  范姜洄因為幾位長輩都喝了酒,他和范姜洐得負責開車,遂和鳳七約了明日見,也先回去了。

  “晚上拆禮物時,記得告訴我都收到了什麼,嗯?”臨別前,范姜洄趁著眾人沒注意,在鳳七脣角竊了個香,輕聲說。

  他倒是想看看范姜洐、歸一等幾個對她“心懷鬼胎”的傢伙,都送了她什麼。

  鳳七哪裡猜得到他的心思,應了聲“好”,然後隨眾人送他們出了院子、上了車。

  同時告辭離開的,還有吳玉錚、蔡之龍幾位領導,以及次日馬上有任務要出京的麒麟、天辰。

  至於“csas”其他成員,以及月湖灣的客人,橫豎沒其他事,都被留下吃了晚飯再走,若是喝了酒就宿上一晚也沒事。反正星光幾個,都想留下來看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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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3 看戲

  吃過晚飯,送走月湖灣的賓客後,星光一行人擁著鳳七去她家客廳拆禮物了。

  風揚、風旭兄弟倆,探頭進書房,朝正拉著嚴景寰對弈的風老爺子說了聲:“爺爺,我們也去小七那兒了。”

  嚴景寰手執黑子,抬頭叫住風揚,疑惑地問:“小七怎麼了?”

  “沒啥!就是看她拆禮物。”風揚想到星光透露的事,忍不住抿脣偷笑:“其實就是想看某人吃醋唄!”

  某人?嚴景寰挑了挑眉,隨即想到什麼,眼波一閃,轉頭看向風老爺子。

  “成!去吧!阿揚,叫你爸進來!今夜咱爺倆好好殺它一盤!”

  風老爺子了然一笑,爽快地放嚴景寰回家看戲去,順道讓風揚把風馳叫進來。

  接到老爺子的口諭,風馳端著杯盞從客廳移入書房,看到兒子、侄子連同乾閨女的大哥,像一陣風似地轉瞬就刮沒了影,好奇地問書房內的老爺子:“他們這是幹啥?家裡出啥事兒了?”

  “呸呸呸!大好日子的,能出啥事兒?你乾閨女拆禮物,都趕著去看唄!”

  “拆禮物能有啥好看的。”一聽是這事兒,風馳頓時沒了興致,杯盞一擱,在老爺子對面坐了下來,捋起衣袖,準備和老爺子大殺一盤。

  “拆禮物是沒啥看頭,可拆出了能讓某人吃醋的禮物,那就有好戲看嘍......”

  畢竟也是過來人,雖然老了,可小年輕之間的那點情事,風老爺子豈會看不透?

  他話音未落,風馳倏然亮了眼神,巴巴地看向老爺子,正欲開口。

  “想都別想!”風老爺子斜眼一睨。“阿寰跟著去是理所當然,你幹啥去?”

  “我......是她乾爹。”風馳透過窗玻璃,瞅到了正和妯娌說說笑笑往隔壁走去的老婆。

  “老子還是她乾爺爺呢!”風老爺子沒好氣地吹了吹鬍子,“有空不如管管你兒子!老大不小了,還光棍一條!小七都有對象了。他都快大她一輪了,還沒個著落,說出去羞不羞?”

  “咳咳......”一提到兒子的婚事,風馳也是頭疼的緊。“那小子壓根就不聽我們的......”

  “我看是你倆太寵他!”風老爺子索性也不下棋了,改而訓起兒子:“哦!他說不談對象你們就由著他不談?這都二十幾了?過了年要三十了吧?”

  “二十九。”風馳抽抽嘴角。恨不得回到一刻鐘前,沒聽到兒子傳達的老爺子的口諭,窩在客廳陪老婆聊天多舒坦。說不定現在也跟著老婆到隔壁看好戲去了......

  “二-十-九!!!”

  不說還好,一說,風老爺子直氣得吹這鬍子瞪眼:“我看這事兒也甭等他自個兒覺悟了。瞅著合適的就給他安排吧!還有那啥。山裡也甭去了,立即給我回京都!”

  聞言,風馳頗為無奈地瞥了老爺子一眼,心下嘀咕:這招要有用,何至於等到現在?就是因為沒用,才眼睜睜看著兒子成年窩在山旮旯裡頭,做他的駐地軍醫,對象也沒一個......

  “他不是很聽小七的話嗎?讓小七勸勸他......對呀!”風老爺子不知想到了啥,雙掌一拍,喜滋滋地道:“小七的師父不就在市區開醫館嗎?能轉去他那裡也挺不錯!‘同德中醫館’如今可是享譽國內外,要找個對象肯定不難......”

  ......

  那廂,和眾人一起觀看鳳七拆生日禮物的風揚,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打得他直犯嘀咕:誰在背後罵我?不過,馬上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場內。

  鳳七瞪著一客廳的禮物,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她印象裡,似乎也就幾位長輩,以及星光、范姜洄、江澈三人送她了禮物,怎麼一轉眼,客廳裡都快被堆滿了?

  “不如,小七先拆我們的吧!看看喜不喜歡!”星光眯笑著提議。

  幾個湊份子的知情者,例如烈陽、雷霆,此刻早就憋笑得滿臉通紅了。

  只可惜,墨御那小子有事先回了,如果也留在這裡等著禮物新鮮出爐,那得多精彩?

  有什麼問題?鳳七狐疑地掃了他們幾人一眼,無聲地挑眉詢問。

  “沒啦!這幾個難得吃頓饕餮大餐,都興奮一天了,甭理他們!”星光笑著攬過鳳七的肩頭,示意她開拆他們集體送上的精美禮物。

  比三年前竄高了一個頭不止的非人,嘴角噙著笑,雙臂舉著一台高像素dv機,主動擔任著今日的攝影師。

  歸一因為這幾天都休假在家,和已經成家的邢兵、何然一樣,並沒參與星光幾人的湊份子活動,而是單獨包了份生日大紅包。不過,從雷霆幾個不怎麼懂掩飾的小傢伙臉上,多少猜出了些許端倪。

  和邢兵、何然交換了個了然的神色,笑意不減地拿出手機,開啟了視訊功能後,撥通了范姜洄的電話。

  “來來來!新鮮出爐的精美禮物就要啟封咯!大夥兒準備好了嗎?”

  星光在鳳七拆掉一層套一層的精美包裝,即將開啟最後一道錦盒蓋的剎那,誇張地吆喝道。

  “哇哦!”

  當小巧精緻的錦盒蓋被開啟,躺在絨面上的禮物顯露於眾人眼前時,不止鳳七,在場所有人,不管知不知情,此刻都爆出了一聲驚嘆。

  “不會吧?還真的一模一樣啊!”

  舉著dv機的非人雖然參與了湊份子活動,可因為到的比較遲,沒來得及看到實物,這會兒一見,也不由得圓睜雙目,愕然不已。

  “當然!我會搞錯情報?”他身旁的雷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誰讓墨御那傢伙不聲不響地就把小七拐去了!

  前幾日,他和烈陽結伴逛街,在京都大廈的一樓看到了約會中的兩人,還沒等他們打招呼,那兩人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好奇之下。來到首飾櫃檯,從營業員那裡打聽到小七被套上戒指的事,不由起了捉弄之心。

  鳳七哭笑不得地看著絨布盒裡那枚和她中指所帶的指環幾乎是同個模子出來的鉑金戒,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與此同時,還在城郊高速路上行駛的范姜洄,見是歸一撥來的電話,隨手開啟了支在導航屏旁的手機,還沒來得及帶上藍牙。就看到了視訊傳來的畫面。

  當即,一個緊急急剎。

  “兒子?”坐在後排正和老公聊天的顧媛,不禁嚇了一跳,還道前方出了啥事兒。“怎麼了?前頭有車禍?”

  范姜洄一聲不吭地把車子停到硬路肩,摘下藍牙,拿起了手機屏。“很好!瑪卡島七日七夜豪華自由行想取消了是嗎?”

  咬牙切齒的低沉嗓音。透過歸一開啟了擴音功能的手機,傳到了現場每個人耳裡。

  曾和天辰一起參與了討價還價一事的夜行,聞言,忙湊到歸一跟前,對著手機屏安撫那頭被氣得不行的男人:“削減掉一部分行事太過分的人我沒有意見,可要說取消就太說不過去了啊!好歹我和歸一、邢兵、何然可都沒摻和!”

  “啊啊啊!夜行大哥,你太不講義氣了吧?”雷霆忙不迭跳了過來。“有這麼好康的事,居然也不和我們提前講!”

  非人見狀,也湊了過來,晃了晃手上的dv,討好地對著手機屏笑道:“墨御,我是無辜的!雷霆他們拉我下水,我都不知道裡頭包的究竟是什麼......再說,我可是謹遵你的吩咐,把小七拆禮物的現場都拍下來了,回去肯定不帶剪輯地傳給你......”

  星光困惑地眨眨眼,看向顯然知悉內幕的夜行:“什麼瑪卡島七日七夜豪華自由行?”

  “咳......”夜行摸了摸鼻子,把那日在國安大廳,他和天辰問墨御敲詐的福利經過說了一遍。

  剛說完,就被星光幾個壓到地上群毆了一頓!

  讓他不事先通個氣!讓他蹲在一旁看好戲!

  夜行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圍,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委屈地解釋:“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嘛!誰讓你們自作主張,拿小七開涮了?!”

  “怎麼會來不及說?從那日到現在,這都隔了幾天了?虧你們兩兄弟成天沒事做在七樓晃進晃出的,我看你丫的就是故意的!”

  星光不好意思面對視訊那頭的范姜洄,再度拿夜行開起刀來!

  兩人索性在鳳七家的客廳裡上演起了全武行。

  這廂,歸一噙著笑將手機遞給了鳳七,示意她到室內去把炸毛的獅子安撫了。

  “他們只是開個玩笑,別生氣了。”鳳七關閉了擴音功能,將手機貼在耳邊,走出了客廳,來到了夜幕深降、月光清冷的庭院裡。

  “這些傢伙!”范姜洄沒好氣地低咒了一聲,隨即叮囑起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不管是不是一模一樣,總之,不許你戴。丟還給他們,若是不肯回收,就隨便丟到哪個旮旯窩裡。”

  “好。”鳳七彎著眉眼,柔聲應道,想到他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不免擔心起他的安全:“半途接電話,沒事吧?”

  “沒事,我停在路邊了。這就回去了。等到了家,我再給你電話。”想到鳳七此刻用的還是歸一的手機,范姜心裡難免有些不爽。

  “對了,歸一送了什麼?”準備掛機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歸一大哥?”鳳七仔細想了想,“是紅包。”

  那就好!范姜洄圓滿了,“下回等他三十大壽,咱們也回贈他個大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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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4 心結

  鬧了這麼一出,餘下的禮物,大夥兒也沒心思繼續圍觀了。

  邢兵、何然幾個有家室的,和嚴景寰說了聲,趁著月色皎潔,先行返家了。

  歸一叫走了異能組幾個隊友,宿他父母家去了。

  風揚拉著星光、夜行、騰鷹幾個老隊友,回風家打牌去了。

  最終只留了烈陽、雷霆、顧曉幾個小年輕留宿鳳七家。

  嚴景寰替他們分了被鋪後,讓他們早點洗漱休息,又回到了樓下客廳。

  “還有這麼多?”掃了眼那堆還沒拆包裝的禮物,連他都覺得那些人太客氣了。

  “是啊。”鳳七剛拆出江澈送她的粉色桃心的水晶髮夾,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有些哭笑不得。她似乎從來不用如此富有小女生氣息的頭飾吧?江澈又不是不知道,擺明了是故意的。

  再是范姜洐送她的細細長長的禮物,拆到大半,她就猜到是什麼了。

  “喲!這隻笛子不錯嘛!”嚴景寰也看到了,從妹妹手上接過了這支質地上乘的紫竹笛。

  “誰送的?”

  “范姜洐。”鳳七答完,繼續奮戰其他的禮物。

  嚴景寰試著吹了幾聲,失笑地搖搖頭:“看來,我沒這個天賦啊!對了,你會吹笛子?”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妹妹還愛好聲樂?

  鳳七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偏著頭想了想,回道:“唔,也不算精通,略知一二吧。”

  “真的?”嚴景寰一聽妹妹竟然還懂音律,馬上移開了她正在拆包裝的禮盒,把笛子往她手裡一塞,“來!隨便吹一曲給大哥聽聽!誒,這些先放著嘛,有的是時間讓你整理!”

  隨便吹一曲?吹什麼呢?

  鳳七驀地想起曾經應允范姜洄的事。那會兒,她似乎說過:若是他堅持等她到成年,她將吹一曲《鳳求凰》給他聽。

  “沒事,隨便吹啦,大哥又不是很懂,錯了也不打緊!”嚴景寰見妹妹低著似是在沉思,還道她是在回想曲目,忙笑著催道。

  剛巧,范姜洄的電話進來了。

  他剛到家,回到臥室後。衝了澡,邊擦著頭髮,邊給她打電話。

  得知范姜洐送她了一支紫竹笛,不禁黑了臉。那可是要用嘴巴吹奏的。那傢伙究竟安的什麼心?居然送她這麼親密的禮物。

  “正好,大哥想聽,你要有空,我把擴音器打開。”

  “有空!”當然有空!范姜洄立馬應道。

  於是,鳳七開啟了手機的擴音功能,支在茶几上。演奏起來。

  《鳳求凰》是鳳族自創的曲目,與她曾在這個世上聽過的古琴曲全然不同。除她之外,應該無人知曉這首曲目的寓意。

  前世的鳳族子嗣,但有心儀的對象。都會彈奏此曲,借此表達心意。

  她前世學會了卻從沒彈奏過,還以為此生都不會有機會。

  想不到,十六歲的生辰。離開鳳族十六年,她竟有機會吹起這首“故鄉”曲。

  音色柔和、圓潤的紫竹笛,在靜謐的月色下。吹奏起旋律輕揚、悠柔的《鳳求凰》,不止吸引了身畔的嚴景寰、手機那頭的范姜洄的全副心神,也勾得樓上客房裡的烈陽等人,隔壁的風家老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翹首側耳傾聽。

  鳳七也全然徜徉在了曲目裡,似乎根本不必她費神回憶,悠揚的曲調自然而然地就逸出了脣畔。

  腦海里閃過前世的一幕幕場景,有突破升級壁障的喜悅、有孤身離家歷練的苦寂,有闔家團圓時的喜慶,也有戰場送別時的悲情......

  眼角有溫熱的東西浮涌,她立在窗前,背著燈光,沒讓身後的嚴景寰瞧出端倪。

  不知何時,曲調終了,室內戶外仍舊靜謐一片。

  包括手機那頭的范姜洄,強忍著想飛車來到她身旁、緊擁她吻她的衝動,良久,抑制下心頭泛濫的思緒,喑啞地贊道:“很好聽!”

  嚴景寰也才回過神,帶頭鼓起了掌。掌聲不止有他,還有不知何時,已經從樓上下來的烈陽等人。

  “怎麼都下來了?”鳳七迅速斂下波瀾般衝蕩心湖的思潮,回頭朝眾人淺淺一笑。

  “真的很好聽!”顧曉微笑著豎了豎大拇指,“如果拿到外面,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國的高級笛手在吹奏呢!”

  “是呀小七,我們都不知道你原來會吹笛子,而且還吹得這麼好!”烈陽感慨地嘆道。

  這麼多人中,他可以說是最了解她過往經歷的人。孤兒院六年、血彧六年,逃離血彧後,又一起進了國安。卻不知,她還有這一項特長。

  雖然不懂音律,可方才的笛音,不知何故,他竟然聽出了無奈和寂寥。

  想來,笛子是她最近幾年才學會的吧?來了國安之後,他和雷霆倒是成天混在一起,而她,卻因為任務使然,不得不分在不同的學校,因此而疏遠了......

  “小七......”

  這麼一想,烈陽有些自責,他們幾人中,他的年齡最大,鳳七最小。然而實際上,似乎都是她在帶領他們,逃離孤島、進入國安、掃除威脅,每一步,往細了想,無一不是她起的頭、帶的隊。只是因為她一貫而來的低調寡言,讓外人不自覺地忽略了她的主導性。

  “怎麼了?一個個都這麼看著我?”

  鳳七收好笛子,抬頭見眾人還立在原地,定定地望著她,不知在想什麼,不禁好笑地挑了挑眉,“不早了,還不準備睡?”

  “是不早了!各回各的房吧,媏媏也上去,禮物明天在理。明天不還要去你未來公公家吃飯嗎?當心遲到了出糗哦!”

  嚴景寰回過神,笑著打破了室內的靜默。擺擺手,示意烈陽等人都轉身上樓,隨即拍拍小妹的肩,提醒她別搞到太晚。當然,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手機說的,相信范姜洄也聽到了。

  待眾人都上樓後,鳳七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地還沒拆的禮物,和范姜洄聊了幾句。

  見時間確實不早了,次日兩家又要聚,范姜洄主動和她道了晚安。

  掛了電話後,鳳七習慣性地檢查了一遍門窗,這才熄了燈,上樓休息去了。

  與此同時,隔壁的風家。風馳夫婦倆洗漱完剛要上床,就聽到了輕揚的笛音,忙來到外頭,正好看到兒子和他同事正趴在窗台前往隔壁瞅,也跟著側耳聆聽起來。

  一曲完畢,才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誰吹的呀?這麼神!”

  “會不會是小七的大哥?”風揚摩挲著下巴率先猜道。

  “明天去問問,吹這麼好!不去發張專輯就太可惜了!”夜行晃著腦袋嘆道。

  “我倒覺得很可能是小七丫頭!”這時,風老爺子也走出房間,慢悠悠地猜道。

  “爸怎麼也還沒睡?不會是被這幾個小子打牌的聲音吵醒了吧?”何天玲忙上前,替他披了件外袍上去。

  “媽!”風揚忙喊冤道:“我們幾個很小聲好吧?而且還在房裡,要不是聽到笛音,哪裡會出來!”

  “對!不幹他們的事。”風老爺子笑呵呵地幫襯道:“是我睡眠淺。”其實,他是想到了小七會內功。吹出的笛音,若是不帶一絲內力,肯定無法這麼清晰地傳至他們耳裡。

  這事兒,還真被風老爺子給猜著了。

  鳳七吹的時候,起初還控制著力道。可隨著她陷入前世的舊憶、思潮澎湃,漸漸忽略了丹田處的那兩枚氣丹,在笛音的繚繞下。即使沒有她刻意催動,竟也徐徐轉悠了起來。

  連帶著奏出的音色越發渾厚有力,一傳數裡,還如此清晰。

  聽風老爺子猜是鳳七,其餘人都不怎麼相信地否決。

  “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小七來國安也快四年了,都沒見她亮過一手啊?”

  “會不會是錄音機裡放的呀?她不還在拆禮物嗎?邊拆邊聽?”騰鷹掏掏耳朵,猜道。

  當然,這個猜測被眾人全數駁回。

  “算了,明天一問不就知道了嘛!”

  “對對對,明天起來我就去問問。爸,時間不早了,我扶您回房歇去!”

  “你們幾個!也早點睡吧!特別是你小子!明天還要負責開車,要是出啥狀況,看我不削死你!”何天玲一掃想遁回房間繼續打牌的兒子,沒好氣地念道。

  “是!馬上就睡!”風揚回了她一記軍禮,笑嘻嘻地合上門。

  一轉身,四人再度聚首牌桌,難得有機會聚一塊兒,怎能不盡興呢?!

  ......

  范姜洄和鳳七結束通話後,打開筆電,查收了洛水從瑪卡島發來的郵件,回覆了一些需要他親自批示的文件後,靠在椅背上發起愣。

  “叩叩叩!”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他還道是母親,慣例來催他早點睡。

  不成想,竟是范姜洐。

  “能談談嗎?”范姜洐雙手環胸,倚在門前,“說起來,我們似乎很久沒面對面聊天了。”

  范姜洄劍眉一挑,努了努嘴,“進來吧!”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辦公?”范姜洐一眼掃到書桌上開啟的筆電,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問:“提前回來,工作量反而增加不少吧?”

  “和你無關吧?”范姜洄覷了他一眼,隨手合上筆電,背靠著書桌反問。心裡還在為范姜洐送的紫竹笛而氣悶。

  范姜洐也不客氣,在書桌旁的單人沙發坐下後,從茶几上拿了本最新期的《商貿週刊》,翻閱了幾頁,說:“母親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

  范姜洄聞言,只挑了挑眉。

  半晌沒聽到回應,范姜洐從雜誌上抬起頭,彼此視線相撞,他不甚自然地移開,垂瞼落回手上的書頁,“以前的事,是我不對......”

  范姜洄仍舊沒吭聲,其實是不知道怎麼接。

  那件事,可說是糾纏了范姜家十數年,最終抽絲剝繭,還原真相,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或許,是因為其間還夾雜了一條人命。雖然,那人是咎由自取,可無論怎樣,她至死都在范姜家的族譜裡,是他叔叔的妻子,他堂弟的母親。

  他雖然因母親的甦醒、康復而松了一口氣,卻無法高興起來。

  相反,他有時會想,范姜洐和江澈,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會很難過吧?他們的親生母親,為了一個得不到的人,竟然以死來報復,甘心丟下未成年的大兒子、襁褓中的小兒子......

  “阿澈他,也知道了?”良久,范姜洄打破靜默。

  “不,我沒打算讓他知道。”范姜?搖搖頭。

  江澈自小和外婆外公一起住,性子單純,繼續保持就好。反正,那個女人,對江澈,從來沒盡過責任。

  至於自己,曾經為她嫉恨、仇視親人,如今又替她擦淨了屁股,道歉的道歉,補償的補償,也該......夠了!

  “聽說你年後就要進軍部了,恭喜!”范姜洄看出了范姜洐渾身散髮出的落寞氣息,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一碼歸一碼,恭喜之後,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

  “我還聽說,你送小七一支紫竹笛?”

  略帶酸意的語調,讓范姜洐不由彎起了脣角,抬眼回視,“沒錯!笛子傳音,通常,都用來送心儀的女子......”

  “好你個范姜洐!她可是你未來嫂子!目無兄長!該揍!”范姜洄說著,拔拳就朝他那張礙眼的臉上揮去。

  范姜洐豈會由他得逞,身子一避,手臂一格,擋住了堂兄猛烈的拳擊,心下暗咒:還來真的呀!

  范姜洄見一拳落空,再揮來一拳,同時,身形前移,擋住了欲要閃避的范姜洐。

  連續幾拳後,范姜洐終於避閃不急,中了一拳,當下,鼻梁青腫,也顧不得往日的風範了,揉了揉發疼的鼻梁,衝著堂兄喊:“這可是你逼我的!等下被揍得見不了人可別怨我!”

  “誰見不了人還未可知呢!”范姜洄丟開睡袍,裸著上身,活絡起手腕。死小子!居然敢宵想未來嫂子!舊怨新仇,早就想揍他了!

  “來就來!我還怕你不成?”范姜洐也脫去了外套,捋起衣袖,甩了甩頭。心道:你去了顧氏那麼多年,我就不信你還能保持以前的身手!

  “嘭!”

  “嘭嘭嘭!”

  “啪!”

  “啪啪啪!”

  頓時,房內響起一陣驚心動魄的響聲。

  引來了剛要睡下的范姜衛國夫婦,以及范姜衛軍和江澈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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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23:59: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5 甜蜜的誤會

  “嘶!好疼!”

  男人趁機想博得佳人的憐惜。

  誰知,正替他上藥的佳人還沒開口,不識相的人又插進了嘴:“嘖嘖!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啊!一點小傷也能鬼哭狼嚎的......唉!阿澈啊,這麼一比較,你大哥我是不是好可憐?你看我的臉?比他傷得重多了,卻沒他那樣的待遇......”

  “噗嗤!”正給嚴景寰斟茶的江澈,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接到男人睇來的白眼警告,不由縮了縮脖子,勸起一旁心結已了、嘴巴卻仍不甘示弱的兄長:“大哥,你要還想再上一次藥,我來幫你。是不是頻率高點,就會好得快些......”

  “噗嗤!”這回換嚴景寰笑了。

  目送走范姜洐兄弟倆,一臉促狹地看向正閉著眼,愜意地享受妹妹上藥服侍的范姜洄:“怎麼?昨晚內亂了?”

  可不是嘛!范姜洄心下哼道。

  積蓄多年的怨意,一旦爆發,後果可想而知。

  好在他這三年來,雖然不像在國安時經常訓練,可身手依舊不弱。和范姜洐打了個平手,他傷處多在身上,而范姜洐都被他招呼在臉上。外人眼裡,自然是他略勝一籌。

  “唔......”鳳七按壓的手指來到他的胸口,引得他不自禁地悶哼出聲。

  “這裡才是傷得最重的部位吧?”鳳七皺眉總結。

  方才塗抹臉部淤腫時的哀嚎,明顯是在搏她同情。而真正的傷處,他卻極力忍著。

  “得!你繼續上藥吧,我出去看看老爺子們在幹啥。”嚴景寰見妹妹的表情,心知他的確傷得不輕,遂擱下茶盞,不再打擾妹妹給他治傷。

  等嚴景寰一走,范姜洄立即抱住鳳七,送上一記纏綿的熱吻。

  “先上藥吧!”待喘息時,鳳七沒好氣地推開他,繼續手上的工作。

  昨晚收到江澈發來的短信,並附上兩張淤腫不一的豬頭臉,讓她不禁嚇了一跳。

  等她聯絡上范姜洄,了解了前因後果,頓時哭笑不得。

  兩個年紀不算小的堂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清算了一遍新債舊賬。

  好在被破門而入的范姜衛國、范姜衛軍迅速制止了,否則,怕是還要嚴重吧?

  “我那不是氣不過他送你的禮物嘛!”范姜洄拉過她沒上藥的手,貼著自己因淤腫而有些發燙的臉頰。上下摩挲著,輕聲解釋。內心,是怕她生氣的。

  鳳七瞥了他一眼,想抽回被他貼在臉上的手,“一個手怎麼上藥?”

  “沒事。隨便上點。”范姜洄不肯放。視線始終膠著在她的臉上,想從中看出她到底有沒在生氣。

  雖然她來了之後,只掃了他一眼,就打開帶來的自製膏藥罐,二話沒說給他上起藥,可他就是猜不透。她到底有沒有在生氣呀?氣他和范姜洐打架,氣他打架後也沒立即和她說,還是江澈那小子告的密。雖然隔上一夜。他也不以為自己臉上的淤腫能立馬消退。

  “我......”

  “別說話。”鳳七見表皮的瘀傷都抹的差不多了,右掌一翻,貼上他的前胸,徐徐渡了幾絲真氣給他,化解了他體內的瘀結,減輕疼痛。

  “有沒好一點?”估摸著差不多了,她收回手掌。抬眼問他。

  范姜洄表情古怪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才猛地將她攬入懷裡,確定道:“你沒生氣!”不僅沒生氣,還輸了真氣給他療傷。

  “我為什麼要生氣?”鳳七納悶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伸手探上他的額,微蹙的眉頭舒展,沒燒啊,那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范姜洄欣喜地擁緊她,心頭的憂慮也因她的反應豁然開朗。

  是啊!他怎麼忘了?她素來都是這樣的脾性,遇事冷靜、沉著處理,但那並非是不擔心他、不心疼他的表現,相反,她在以最快、最好的方法幫他減輕傷痛。

  “唔!”她剛一抬頭,就被他攫住了雙脣。

  較之方才熱烈數倍的纏綿長吻,激盪得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我愛你......”

  他愛不釋口地流連著她櫻紅的脣瓣,喑啞地說出醞釀心底已久、卻礙於面子,始終不好意思道破的情話。

  他以為會將這三個聖神的字眼留到訂婚的時候,甚至還想好了相應的溫馨氛圍。卻沒想到,脫口而出,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的臉腫成了豬頭,而全身上下還掛滿了瘀傷......

  “咳......”范姜洄耳根發燙,忙將臉埋入她的頸窩,不敢迎接她的眼。

  在他的認知裡,那三個字出口時的場合,該是鄭重又深情的,可如今,面對自己這張搞笑的臉,他發誓,隨便誰,都無法和那三個神聖的字眼聯繫起來。

  噢!他懊惱地暗咒,第一次後悔昨晚和范姜洐大打了一架。

  “范姜?”鳳七不解他的反應。既然表達了他對她的情意,又為何表現出像是後悔了的反應?

  “嗯?”范姜洄埋著臉,悶聲應道。

  “你在後悔嗎?”

  “嗯。”他確實在後悔,幹嘛非要在昨晚和范姜洐打架?隨便哪天不好嗎?偏偏是昨晚,還是大半夜的,沒幾個小時就要招待她的家人,面對她。

  害他此刻想擁著她說些柔情蜜意的話,都不好意思抬頭,怕她看到他的臉就偷笑不已,雖然,她不見得會。

  然而,鳳七誤會了他的反應,還道他後悔說出了那三個字,雖然,她不以為兩情相悅,非得藉助言語來表達,可既然開了口,又想收回去,這說明什麼?他對她,真的是她以為的那樣嗎?

  她不自禁地鬆開反摟著他背的手,胸口間傳來的悶痛,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怎麼了?”范姜洄覺察到她的身子突然繃緊,吐在耳畔的呼吸,似乎也有片刻停滯,忙從她頸窩間抬起頭,擔憂地巡視了一圈她的臉色,“哪裡不舒服?”

  鳳七趁勢收回自己的手,轉身收拾起茶几上的膏藥罐,垂著眼瞼低聲說:“早晚各一次,等淤腫退了,就不用抹了。”說完,似是要離開。

  范姜洄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七?”

  “你在生氣!”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沒能瞧出端倪,那也太遜了。

  可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他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起方才兩人之間的互動,想從中找出導致她突然不愉的原因。

  “沒有。”鳳七迅速搖頭,順便想揮去心口那抹極不舒服的酸澀之味。

  “你有。”他長臂一環,將她緊緊扣在懷裡,在沒搞清楚之前,他才不會鬆手。就怕懷裡的小女人鑽牛角尖......啊!一說到鑽牛角,他似乎抓到了哪裡不對勁。

  “你是不是誤會了?”他低頭,雙手改而捧著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雖然自己的臉依舊腫得像豬頭,可管它的呢!再糾結這種小問題,沒準真把老婆給氣走了呢!

  “誤會?”她一愣,繼而以平靜的口吻陳述道:“你剛剛,承認後悔了。”

  “是,可我後悔的絕對和你理解的有出入。”范姜洄松了口氣,隨即把之前的心理活動向她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你因為臉上的傷,怕我偷笑,這才後悔昨晚和范姜洐大打出手?”鳳七聽後,訥訥地覆述了一遍。如果真是這樣,那的確是......和她理解的大有出入。

  “沒錯!老婆!不如我們早點訂婚吧,省得彼此猜來猜去。”也省得他老是要留心防範那群不識相的傢伙!

  一聲“老婆”,當即紅了鳳七的耳根,“別亂喊。”

  “沒亂喊。反正你是我的,就算必須等到兩年後、你滿十八,你也是我的。早喊晚喊都一樣。”誤會解除,他咧嘴笑著,在她脣上印下一吻。

  “這會兒又不怕我偷笑了?”她抬眼睨了他一眼。不過,不定睛看還好,這麼盯著他看上兩秒,果真像極了......重大祭祀時,供桌上那隻豬公。

  “噗嗤......”

  “那那那!嚴景媏!我就說你會笑我吧?”

  他抹了把臉,佯裝懊惱地瞪了她一眼,心頭卻盈滿了暖暖的笑。

  “......好,我不笑.......噗嗤!”

  對不起,忍不住。她眼波流轉,笑意盈眼。

  “唔......”他以脣封緘,看她還笑不笑他像個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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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9 01:04: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6 老婆本

  兩家趁著范姜洄的生日,圍坐一起,敲定了鳳七十八歲生日的訂婚宴。

  這麼一來,今年的除夕,兩家都熱鬧了。

  雖說還隔著兩年,可好歹也算是八字有了一撇,兩家成了既定的親家。

  離除夕沒幾天了,大夥兒討論完訂婚宴的事,開始商定起哪天到誰家拜年、哪天又去另一家聚餐,還約定了某一日到顧氏新開的餐廳嘗新。

  一頓生日飯,直吃到下午兩三點方才結束。

  送走了未來親家,顧媛拉著范姜衛國回了房,私下商議起聘金的事。

  “阿洄說,這事兒他自己會搞定,你說他一人怎麼搞定啊?婚房總得置辦吧?”

  顧媛打開保險櫃,翻開了其中一本存摺,那是她替兒子存的老婆本,雖然前幾年一直沒打理它,可也不影響現在拿出來使用。

  范姜衛國好笑地覷了妻子一眼,“婚房他早就買好了。你以為呢?兒子在瑪卡島三年,賺到的,絕對比你我想象得多的多。”

  “咦?”顧媛不解地抬頭。

  顧氏集團分給兒子的薪金,她身為股東之一,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三年下來,存下個幾十、上百萬或許可能,可要在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置辦一處婚房,可沒那麼輕鬆。除非只是一套十幾平米的單身公寓,那也輪不到內環以內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范姜衛國看著妻子傻愣愣的表情,好笑地捏捏她的面頰,擁著她在床沿坐了下來,“你兒子自己和我說的,說是連續三年風投獲利,目前的身家,上億還是保守的。”

  “不是吧?”顧媛瞪大了眼。“你說的是阿洄?我們兒子?”

  “是啊,除了他還有誰?還是說,你打算再給我生個兒子?唔,這個想法也不錯。反正你還沒絕經,這個年紀只要小心點,想生孩子還是可以的......”

  “范姜衛國!”顧媛頓時滿面通紅,“你怎麼越來越沒皮了?”

  “有皮又沒什麼用!”他以前就是太要皮了。這才害她委屈了那麼多年,也害他落單了那麼多年。

  范姜衛國嘟噥了聲,隨後仰身一倒,躺在了大床上。順勢拉下了妻子,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夫妻倆就這麼躺在鬆軟的羽絨被面上。

  顧媛被他的動作搞得好氣又好笑。“還是大白天呢!”

  “關著門呢!”范姜衛國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傳來江澈的喊聲:“大伯!大伯母!爺爺找你們商量個事兒!”

  “哈哈!”顧媛支起胳膊,笑著捏捏老公的鼻子,大白天的,被逮到了吧?

  被范姜衛國一個翻身壓在身下,狠狠親了一口。

  “起來了啦!別讓爸久等了......”顧媛輕笑著推推他,嫵媚的顏姿,不失少女嬌俏的模樣,惹得他褲襠處的老二一陣昂頭,當即低頭再度覆住了她的脣。

  “別......我可不想在家人跟前出糗。”顧媛輕喘著制止道,要真被他得逞了,沒個半小時哪起得來?

  范姜衛國只好很不盡興地放過她,不過,“留到晚上。”

  顧媛自然知道他話裡隱晦的意思,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起身,整理起了衣衫。

  自從瑪卡島回來後,他幾乎天天晚上纏著她做這事,要不是白天還能補眠,否則哪吃得消。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多勁,兒子都快娶媳婦了,老子還這麼精力旺盛......

  “這樣不好嗎?”范姜衛國從妻子的表情上多少猜出了她的心理活動,樂呵呵一笑,披上外套拉著她出去了。

  老爺子的書房裡,范姜衛軍已經在了。

  之所以召集兒子媳婦,是為了三個孫子將來娶媳婦的事。

  “阿洄定下了,阿洐也快了,阿澈雖然還在上高中,不過幾年辰光,一眨眼的事。”范姜躍進說著,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三個信封。

  范姜衛國和范姜衛軍對視一眼,沒怎麼明白老爺子的意思。反倒是顧媛,先猜到了,忙不迭勸道:“爸,衛國說,阿洄自己存了不少老婆本,您甭操他的心。再不濟,還有我們呢!”

  “這是什麼話!”范姜躍進眉頭一挑,二話不說將三個信封分別塞到兒子媳婦手上,“一人一份,份額一樣。也甭計較誰多誰少。這是你們媽在的時候,就和我商定好的。”

  “不不不!”范姜衛國兄弟倆這才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連忙推拒不肯收。

  “收下!”范姜躍進兩眼一瞪,“這是命令!”

  “啪!”

  “啪!”

  聞言,兩兄弟雙腿一蹬,行了記軍禮。待收回手,才意識到被老爺子喝得遵照了,頓時哭笑不得。

  “爸!”

  “爸!”

  “行了行了!平時也沒見你們圍著我喚上喚下的!”范姜躍進沒好氣地掃了兩個兒子一眼,隨後對顧媛說:“阿洄的訂婚宴,就交給你了。橫豎還有兩年時間,考慮得盡量周到些,沒得讓親家看低了。”

  “爸放心!開了年我就籌辦,選家口碑好的婚慶公司,絕不落了范姜家的面子。”

  范姜躍進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擺擺手,“成!其他也沒事,對了,衛軍,你留下,部裡還有些事,我得交待你......”

  聽老爺子這麼說,范姜衛國只得捏著手上的信封,和妻子先退出了書房。

  剛巧,碰到范姜洄送鳳七回了南溪莊後回來,順勢被顧媛叫進了房間。

  把老爺子送他的信封拆也沒拆地直接轉交給他,又將自己給他存的老婆本也取了出來。

  “喏,這是你爺爺送你的,這是爸媽給你存的。無論老宅這裡給不給你留婚房,新房還是要置辦的。”

  “媽!”范姜洄會過意,哭笑不得,“我不是和爸說過了嗎?婚房我早就搞定了。”

  “我說了呀!”范姜衛國在一旁喊冤:“可你媽不信我也沒辦法。”他無奈地攤攤手。

  “這麼說,你爸說的是真的了?什麼風投那麼賺錢?三年就能身家上億?”顧媛皺了皺眉。不禁擔心起兒子所謂的風投獲利。

  范姜洄笑著搖搖頭,隨即攬著她的肩,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認真解釋:“是正規渠道的信託投資。風險固然有,可你該相信你的兒子。”

  “媽只是擔心......”

  “我知道。我現在投在裡頭的,是利潤翻利潤之後的資金,絕不會觸及根本。”范姜洄拍拍母親的手背,微笑著安慰。

  “那就好!”顧媛松了口氣。隨即瞪了老公一眼,“既然你早知道了,為何不早點告訴我?要不是今天提到這個事,你們爺倆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冤枉啊老婆!”范姜衛國苦著臉在一旁解釋:“你兒子當時就那麼一提,根本沒剛剛說得那麼具體,我哪知道他有什麼打算呀,萬一......”萬一風投失敗,豈不是白高興一場?那倒不如先不和家人說。

  “我兒子就不是你兒子哦!”顧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轉頭對兒子吩咐道:“既然如此,媽就放心了!改天帶媽去看看婚房,哪家的開發商?位置在哪裡?需不需要重新裝修?......”

  “好。正月裡找個好天,到時我把小七也接來。”范姜洄莞爾一笑,點頭應下了,然後直起身。對父母說:“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晚飯不用等我。”

  他真是有事回來的,否則,也不會剛把小七送到南溪莊,就匆匆趕回來了。

  聽洛水說,恆利集團私底下在收購顧氏散戶的股份,不知安的什麼心思。

  哼!本來還懶得理會,取消了合作大家就撒喲娜拉,沒想到恆利不死心,還想來陰的。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美利堅的市場,他會讓恆利吃得下卻無法消化!

  .......

  除夕前,范姜洄忙著遠程處理顧氏集團的事,鳳七也沒消停。

  聽趙靈霄說,近段時間,有股詭異的力量,一直在干擾“盟義偵訊”的業務。他試了各種法子,可每到關鍵時刻,對方就像憑空消失似的,突然就斷了蹤影。

  不止他,簡斯汀和雷霆也都相繼追蹤過了,甚至還聯手下了個迷障,想引誘對方上鉤,卻還是沒能將對方揪出來。

  “我懷疑是個頂尖駭客,可奇怪的是,他每次都只是點到為止,並未接入過服務器。”

  這是趙靈霄始終想不明白的地方,以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偵察所得,對方的計算機技術絕對在他之上,如果真是衝著他或“盟義偵訊”來的,完全能黑得他措手不及,為何要這樣?就像是......在和他捉迷藏......

  “資料庫也沒被破壞?”鳳七聽後,也覺得很困惑。

  “沒有。但是......”趙靈霄說到這個,脣角有些苦澀,那可是他迄今為止最得意的成果,卻被人隨隨便便就侵入了:“起初,我以為是安全的,可後來,我發現密碼其實被破解過,只是對方不知何故主動切斷了信號......”

  這麼奇怪!鳳七蹙緊了眉心。

  “不過你放心,資料庫重新加密了,服務器也重置了密碼,應該沒那麼快被破解,只是,若一直揪不出這個人,總無法安心。”

  趙靈霄的擔心沒有錯。“盟義偵訊”發展至今,規模已經不小了,裡頭收錄的加密資料,沒有上萬,也有好幾千份,隨便流失一份,就有可能毀了“盟義”的信譽。倘若整個資料庫都被竊取,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給我點時間。”鳳七沉吟了片刻,吩咐趙靈霄:“在這之前,你繼續跟緊。”

  她想到了eye的“神機手”,只是不確定對方能否跨網域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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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7 姜是老的辣

  “卡嚓!”

  “非常好!”

  風揚跑回相機架前,瀏覽完幾秒鐘前自動拍攝的全家福,朝還在原位等他匯報拍攝情況的眾人比了“ok”的手勢。

  大夥兒這才笑著散開。

  何天玲和妯娌幾個收拾起了除夕團圓宴後的桌席。

  風老爺子則樂呵呵地掏出懷裡早就揣著的利是封。

  “來來來!到爺爺這兒領壓歲錢嘍!”他朝鳳七幾個小輩招招手。

  “對對對!等爸發完,還有我們的!”何天玲拍拍鳳七的肩,“去吧!去吧!”

  不等鳳七開口,已經收起相機架的風揚,跑過來拉著她去風老爺子跟前排隊領歲歲紅包了。

  這是風家過年的傳統。孫子輩,只要還沒結婚的,無論工作與否,都能領到長輩給的紅包。

  不止鳳七,嚴景寰也有。

  拿著剛派發到手的新年紅包,他英俊的臉泛起了紅暈。

  “習慣就好!”和他高中同班三年的風瀟,過年回了南溪莊,此刻也從老爺子那裡領來了紅包,勾著嚴景寰的脖子,笑著道。

  “對了,阿寰,溫御衡你還有聯繫嗎?”他記得他們曾是一個籃球隊的。

  “嗯。怎麼了?”嚴景寰點點頭,籃球隊幾個死黨,他平時都有聯絡,只不過各自都忙,久未見面罷了。

  風瀟撓撓頭,“我們單位要去海城開分公司,派我提前去考察,我聽說御衡畢業後考入了工商局......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請教他一些程序上的事......”

  風瀟知道嚴景寰的性格,請託求媒的事,他向來不接。

  嚴景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誤會了?既然是妹妹的乾親,多少也算一家人,能幫則幫,何況,他能提供給他的,也無非是溫狐狸一個公布在外的手機號碼,至於其他的,溫狐狸自己會解決。

  “謝謝!”風瀟見他二話沒說就翻出了溫御衡的手機號碼給他,忙不迭致謝。

  “舉手之勞。”嚴景寰努嘴回道。

  順手拉住了滿屋子笑跑的風家第四代。把事先準備的紅包分給了他們。

  “還是你有心。”風瀟存儲好溫御衡的手機號碼,抬頭看到嚴景寰的舉動,不禁笑著朝他豎豎大拇指。

  “這還用說!”風老爺子突然從兩人身後冒了出來,瞪了眼親孫子。又笑呵呵地看向嚴景寰:“走!陪老頭子殺一盤去!”

  待嚴景寰陪風老爺子進了書房,風揚過來勾著風瀟的肩,一臉笑意地問:“怎樣?這兩年過年輕鬆吧?”

  往年可是他們兩堂兄輪著被老爺子召進書房伺候。如今這苦差事全權移交給了嚴景寰,表面上看著兩人是失寵了,可實際上,心裡都偷著樂呢。

  要知道,陪老爺子對弈可是件非常吃力的事,不過奇怪的是,嚴景寰似乎從來沒抱怨過。也不知是他的棋力高超,還是老爺子暗中讓他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書房挪了挪,趴著未合密的移門外,偷看起來。

  “聽媏媏說,過兩天要回江滬祭拜?”

  “嗯。”嚴景寰沉思了片刻後,落下手執的白子,“定了初四中午的機票,難得去,就住兩天,初六回來,她初七就要復職了。”

  “這麼匆忙。”風老爺子咕噥了一句,“國安那邊......你怎麼打算的?難道真要隨她繼續幹下去?”

  “喜歡就隨她,只要別帶著一身傷回來就好。”嚴景寰落下白子,抬眼看了老爺子一眼,垂下眼瞼的同時,輕笑道:“爺爺也甭太擔心,那小子比我們更牽掛。”

  “那倒是。”風老爺子盯著棋盤看了半晌,才緩緩落下一子,繼而輕嘆了一聲,把話題轉到了幾個孫子頭上:“說起婚事,阿旭那幾個小子都老大不小了,一個個地還推三阻四......特別是阿揚,你若有空,替我找他談談,我看他和你挺談得來的。”

  聞言,嚴景寰頓下手上的動作,抬眼瞥了風老爺子一眼:“爺爺想我找他談什麼?”若是談婚論嫁的事,他比風揚還小幾歲,讓他找風揚談話,不覺得怪嗎?

  “最好能勸他回來,在京都,他想去哪個醫院都成,只要別回那裡......雖說阿瀟也是經年不回家,可至少不會讓我放心不下......難找對象是一方面,主要是,軍醫這種行當,讓人不踏實,這些年,他人在山旮旯裡,我一想到就睡不好,誰知會不會被外派臨戰......別說和平年代無戰爭這種話,誰能保證永遠沒有?”

  隨後,室內陷入一陣短暫的靜默,半晌,嚴景寰點點頭:“我盡量。”只能說盡量,最終的抉擇權在風揚自己手上,誰都無法替他做決定。

  “你願意就最好!阿馳夫妻倆,寵他沒了邊,最多口上嘮叨幾句,可轉眼都二十九了,還這麼居無定所的,著實讓人不放心......”風老爺子繼續感慨。

  “你二十九了?”門外偷聽的風瀟一聽老爺子報出的年齡,詫異地看向身側愣神的堂兄。

  “二十七!”風揚沒好氣地接道。家人總喜歡報虛齡。按他身份證上的年齡,他離二十八都還差半年呢。

  “噗嗤!”風瀟被他的表情逗笑,忙伸手捂住了嘴,生怕屋裡頭的兩人發現。

  此時,室內傳出風老爺子主動認輸的話:“得!一聊天就走神,又輸你一局!”

  又?難不成老爺子經常輸給嚴景寰?

  “承讓!”嚴景寰淡定一笑。

  “怎樣?再來一局?還是想回去陪小七了?這會兒守歲還早著吧?”

  “嗯,還早,陪爺爺再來一局。小七在書房忙,這幾天不知有什麼事,總見她眉頭不展。”

  “許是單位的事,多勸勸她,小小年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嗯,正因如此,所以想帶她回趟老宅,拜祭父母是一方面,也想順道帶她出去散散心。”

  “范姜那小子沒意見?”風老爺子聞言,捋著鬍子低笑著問。

  聽說那小子初八就要回瑪卡島,而丫頭初七要復職,正月裡能相處的時間統共也沒幾天,還要被嚴景寰拉出三天回江滬。

  “他會同行。”嚴景寰撇撇嘴。

  那小子一得知他們兄妹倆打算回江滬祭拜,主動承下了訂機票的任務,順便替他自己也訂了一張。不過也好,這樣回來的時候,妹妹就不必一個人了。他此行回了江滬,短時間肯定是不會回來了。老宅那幫親戚,還需要他嚴陣以待。

  “哈哈!”見他一臉鬱悶的表情,風老爺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可笑了沒幾聲,就立即垮下臉,“怎麼這麼快?”

  “承讓!”

  啥?門外偷看的兩堂兄弟,再一次面面相覷,這麼快又結束一局?且又是嚴景寰取勝?難怪!兩人恍然大悟。難怪對於爺爺的邀戰,嚴景寰總能淡定以對,敢情是用聊天戰術取勝的呀?

  而他們,往年都是一聲不吭、正襟危坐......這就是差距啊!

  “不聽了?”風瀟見風揚轉身,壓低了嗓音問。

  “嗯。”風揚悶聲應道,看其表情,像是想通了什麼,往客廳走去。

  “爸。”風揚喚了聲坐在客廳陪叔伯聊天的風馳,朝他招招手,“我有事找你談。”

  “哦?”風馳挑挑眉。大一歲果然不一樣了啊,往年這時候,哪裡能見著他?

  “怎麼?誰惹你不愉快了?”風馳端著杯盞進了兒子的房間,笑著調侃道。

  “爸!”風揚不像以往那樣反駁老爹的調侃,而是一臉凝重地問:“爺爺為了我的事,經常睡眠不好?”

  “咦?”風馳愣了愣,沒聽老爺子提過啊。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了?”風揚抹了把臉,自責地道:“我剛剛在書房門口,親口聽到爺爺說的。”頓了頓,他抬眼看向風馳:“爸,我是不是太不孝了?讓你們操心這麼多年,讓爺爺也跟著擔心?”

  “也不能這麼說,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和你媽的意見,終究只是個意見,最終的決定權,還在你自己。當然了,我們都希望你能回來,即使做不到像你堂哥那樣,三不五時回個家,可至少,就在長輩近旁,且知曉你安然無事,也就放心不少。”

  風馳說完,把杯盞往兒子的書桌上一擱,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不止你爺爺,所有的長輩,哪個不希望咱們風家這個大家族安穩順遂、子孫後代平安康健?你喜歡從醫,這一點,誰都不會反對,可你現在的職業,並不是普通軍醫,而是國安秘密基地的軍醫,平時想聯絡你都是個難事,更別說自由了......”

  對於老爹說的這些,風揚自然都知道。可一直以來,他既喜歡也習慣了實訓基地裡的工作氛圍,加上父母對他,從初時的念叨,到如今的任命,讓他以為已經爭取成功。殊不知,家人在背後,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爸!”靜默了片刻,風揚下了決定:“這次回去,我會遞交轉職申請。”

  “?”風馳驚訝地看著他,半晌沒接上話。想他們自他踏入國安這道門開始,就年年勸,年年念,沒一次成功,今兒這是怎麼了?

  書房內,嚴景寰探回頭,朝風老爺子豎豎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風老爺子捋著鬍子無聲而笑。想蹲在他門外偷聽?成!借勢利導,反將一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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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9 01:04: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鳳棲吾心 398 昭告

  因為初四就要南下江滬,所以,除夕剛過,鳳七就抽空去了趟同德中醫館。

  雖然eye目前歸她全權負責,可有關轉型的事,她想,還是再徵求下沈驚濤的意見比較好。

  畢竟,那是他一手創立的。

  就像十月懷胎誕下的孩子,即使再壞再想大義滅親,也依舊逃不離血緣的糾葛。

  然而,沈驚濤的回應,仍和之前一樣,“一切由你定奪。”

  若說在紐約時,他這麼說,心底其實還帶著些許唏噓。

  可現下,孫女乃至曾孫女兒隨侍左右,病症也得到了穩固控制,對於eye,他真心沒了遺憾。

  “既然如此,我就大刀闊斧地動了?”

  鳳七雙手插在褲兜裡,閒適地倚在窗前。

  窗外,是陽光明媚的晌午。原本播報的除夕大雪遲遲未降,倒是省卻了出行的麻煩。

  舒適清爽的病床上,沈驚濤靠著枕墊半躺著,聞言,認真地點點頭:“早該動了。我從移交給裴西開始,就想改變它目前的狀態了。”

  “好。”鳳七得到他再一次的明確授意,再也沒了後顧之憂。順便,也能調幾個“神機手”來華國幫趙靈霄了。

  “聽說,你升職了?”沈驚濤笑睇了鳳七一眼,他是在她生日那天,聽她幾個同事說的,“eye會不會影響到你?”

  鳳七收回窗外的視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現在才問,是不是太遲了?”

  “哈哈!我知道你的能力,何況,對你目前所在的組織來說,轉型後的eye。只會是個助力,絕不是拖累。”

  鳳七深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她的確也是這麼認為的。

  eye的強大,一度吸引著美利堅乃至各國軍政系統的覬覦。誰都想將其收於囊中、專為己用。也正因此,這麼多年來,它得以自由的形態游離於各國軍政系統,沒有歸屬哪方,也沒有受誰控制。

  可若沈驚濤堅持eye一貫以來的生存狀態,她或許會猶豫。

  畢竟,那和她目前所處的組織所遵循的信念完全不同,甚至相背離。

  幸好,沈驚濤決意轉型。也幸好。她遇到了裴西,將它承接了下來。

  能將名震全球暗勢力界的eye,納於華國軍政系統的旗下,那是她之前想都沒想到的事。

  想來,這一切似乎該歸因於血彧。要不是興業在背後推動黑手,她還不會追到日國,進而跟至紐約。

  哂然一笑,鳳七拿起椅背上黑色雙排扣的羊絨大衣,“我去實驗室看看。”

  “去吧!快十一點了,香織和寧安也快到了,不知今天又帶了什麼菜來。還別說,她們母女倆做的菜,是越來越合我口味......”沈驚濤心知她這陣子很忙。聞言,笑著揮揮手,示意她請便。

  鳳七眼底的笑意加深,點頭道:“那就好,免得你一人太寂寞......”

  “咳!我會怕寂寞?這麼多年都一個人過來了。臨到晚年,反而多個孫兒陪伴。還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孫女,此生無憾了哪......”

  “爺爺又在抒發感慨了呀?”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裴西拄著手杖,單腳挪了進來。

  身後跟著陪他去換藥的魁伯,至於雷諾四人,每日兩班倒,分守著病房,絕不讓生人靠近沈驚濤和裴西兩人的vip病房。

  “對了,小七,我這腳還得換幾次藥啊?我覺得差不多該痊愈了。”見鳳七在,裴西忙勾著她的肩問起自己的腳傷。

  鳳七讓他在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膝蓋骨,輸入一絲內力,循著經絡游走了一遍,隨即起身道:“差不多不代表痊愈,再養幾天吧。”

  裴西哀嚎了一聲。

  鳳七好笑地搖搖頭,眼見著時間不早了,告辭了爺孫倆,出了病房。

  前往實驗室的途中,她聽到幾個小護士正蹲在廊檐下邊曬太陽邊嘮八卦。

  “裴西先生原來是嚴醫師的男朋友啊!”

  “你怎麼知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嚴醫師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很少有男人能和她這麼親近......哦,方醫師和羅醫師不算啦,他們是她師兄嘛,而且也沒見他們勾肩搭背的......”

  “倒也是哦!這麼說來,華醫師沒機會了?我聽說她很喜歡裴西先生耶,還說一定要在今年釣到這個金龜婿......”

  “華醫師不可能啦!太脫跳了,如果不是羅醫師的大學學妹,我看院長不見得會招她進來耶!”

  “可我覺得嚴醫師和裴西先生也不可能啦。沒見他們只是純聊天並沒其他肢體語言嘛,要真是情侶哪可能......嚇!嚴醫師......”

  正煞有其事分析著自己觀點的小護士,無意間掃到從走廊那頭筆挺穿來的鳳七,差點就從廊檐的台階跌到下方的草坪。

  “嚴醫師好!”

  “嚴醫師好!”

  其他幾個也參與“鳳七感情動向”討論話題的小護士,一見她本尊出現,忙不迭起身,紅著臉、低著頭,不知所措。

  “嗯。”鳳七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點頭輕應了聲,就越過她們,進了對面的實驗室。

  “呼!好險!”

  “你們說,嚴醫師她,有沒有聽到我們剛剛說的......”

  “我想應該是聽到了吧......可她居然沒否認耶!那是否意味著......”

  “和裴西先生有戲?”三五個小護士對視一眼。

  “誰和誰有戲?”

  小護士異口同聲的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道略顯沉鬱的問詢。

  ......

  鳳七在實驗室待了個把小時,把去年未完的實驗進度梳理了一遍,把實驗數據輸入了電腦。然後把實驗台重新做了布置。若是風揚確定來同德坐診,那麼,相信他肯定會對她這個實驗室感興趣。

  做完這些,她掃了眼腕表,十二點了。和范姜洄約了一起午餐,差不多快到了。聽他說下午要帶她去個地方,卻沒說哪裡,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想做什麼。

  思及此,她脣畔揚起一抹笑,鎖上實驗用保險櫃,走出了實驗室。

  “瞧!這不就出來了嘛!”

  長廊那頭,李安平正拉著范姜洄坐在向陽的木椅上聊天,聽到鎖門聲,齊齊回過頭來,見是鳳七,李安平立即笑著道。

  范姜洄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篤定的笑意,抬手喚她:“搞定了?肚子餓不餓?”

  鳳七淺笑著走上前。

  “阿洄說想帶你出去吃,那師父就不留你們了。”未等鳳七開口,李安平先笑著說,而後朝兩人揮揮手,把空間留給了這對小情侶。

  待李安平走遠後,范姜洄長臂一攬,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擁著她往醫館大門走。

  “來很久了?”鳳七抬眼笑睇了他一眼,問。

  “唔,也不算很久,不過......你們醫館的小護士貌似很活潑。”

  “哦?”聽范姜洄意有所指,鳳七挑了挑眉。視線在他臉上逡巡了一遍,並沒看出任何不愉,遂不解地問:“怎麼說?”

  范姜洄輕笑著低頭,在她脣上淺啄了一記,不答反問:“你和裴西關係很好?”

  果然如此!鳳七暗翻了個白眼。從他剛剛評論醫館的小護士活潑,就猜到他是否聽到了一些不真實的傳聞。

  “你聽到什麼了?”

  “你說呢?她們都把你倆配成對了!”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酸?范姜洄自己都聽出來了,忙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已經糾正她們了。”

  一想到半個小時前,他在實驗室門口剛聽到那串八卦時,的確有衝去裴西病房大卸他八塊的衝動,可理智讓他聽完了小護士們七嘴八舌的評論,搞半天她們還只是猜測,索性亮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是她們口中嚴醫師的正牌男友。

  巧的是,李安平那會兒路過,被他拉著作證,總算澄清了這則傳聞。否則,誰知道會不會愈演愈烈?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是相信她的,可難保裴西那傢伙不會蹬鼻子上臉,故意搗亂。

  鳳七聽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這一路走來,所有看到他倆的醫生護士都一律低頭疾走,想來,已經被他文明地警告過了吧?

  如此昭告了也好,至少耳根將清淨不少。

  “老婆!”上車後,范姜洄並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擁緊她,深深吮吻了一番,解了這幾日來見不著、摸不著,只能通過電話聯繫的相思之苦。

  半晌,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櫻紅綿軟的脣瓣,貼著她的額,緩著喘息。

  怎麼辦?這才幾天,他就這麼想她了。眼見著馬上就要南北兩隔,屆時,僅憑每晚一通的纏綿情話,怎麼抵得住對她的思戀?

  “不是說下午有地方去嗎?”鳳七見他半晌沒吭聲,主動問。

  “嗯。”范姜洄這才直起身,替她系好了安全帶,發動起車子,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盛著快要溢出的笑意:“先去吃飯吧,吃完把媽帶上,一塊兒去看個地方。”

  聽說還要接上未來婆婆,鳳七越發納悶了,究竟什麼地方?這麼保密又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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