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nixpyj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天下霸唱】鬼吹燈 第一部《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1
發表於 2016-3-10 15:32:0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19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一章 月牙缺口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您這不是寒磣我嗎,我要是知道有什麼特點,我還用請教你啊?」

    大金牙說道︰「哎喲,您瞧我這嘴,習慣成自然了,怎麼說都是倒騰古玩的那一套說辭,故作姿態,故作高深,好把買主侃暈了,侃服了。」

    胖子在旁說道︰「就是,老金你也真是夠可以的,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這場合,咱誰都別侃大山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實打實地說。」

    大金牙連連稱是,便接著我們剛才的談話繼續說道︰「我不是做考古口的,要說別的我也不敢這麼肯定,但是這西周人面的特點十分明顯,我曾經在洛陽博物館看過簡介,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我敢斷言那人面石槨就是西周的。」

    西周人面雕刻裝飾的最大特點,在于面部線條流暢順滑,沒有性別特征,只有耳朵大于常人,但是從面部上瞧不出男女老少。並且中國歷代唯有西周崇尚雷紋,在冥殿中看那石槨底部一層層的盡是雷紋的裝飾,可以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反觀西周之前,殷商時期出土的一些文物,其中不乏配有面部雕刻或者紋式圖案的,但是都顯得蒼勁古樸有余順滑流暢不足,而且性別特征明顯,蠶眉圓眼,大鼻闊口者為男子,這是取材于黃帝四面傳說。漢代之後的人面紋飾和雕刻,面部特征更為明顯,男子的臉上有胡須。

    我明白了大金牙的意思,從殷商開始,便有人臉的雕刻鑄造工藝,唯獨到了西周時期,突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無性別臉部造型,之後的審美和工藝又回歸了先前的風格,我問大金牙︰「為什麼單單是西周這一時期會出現這種變化呢?」

    大金牙表示那就不清楚了,得找專家問去,他雖然能看出來石槨上的臉部雕刻,屬于西周的工藝造型,卻說不清雕刻這種詭異的石臉究竟是基于什麼原因和背景。

    我問大金牙︰「黃帝四面傳說是指的什麼?」

    這個傳說流傳甚廣,大部分研究歷史和早期古董的都略知一二,大金牙答道︰「顧名思義,就是說黃帝有四張臉,前後左右,各長一個,分別注視著不同的方向;另外還有一說,是指黃帝派出四個使者,視察四方。」

    我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這好像與冥殿中的石槨扯不上關系,那石槨上共有五張人臉,槨蓋上有一張朝著上方,會不會那張臉孔的造型,是和墓主有關?」

    我知道問也是白問,我們三人現在都如墜五里霧中,辨不清東南西北。從大金牙的話來推斷,並不一定能夠確認,那具石槨與這些古怪墓牆屬于西周時期的產物。

    大金牙見我半信半疑,便補充了幾句︰「如果這附近能找到一些鼎器,或者刻有銘文的地方,那便能進一步確認了。」

    胖子問道︰「老金你還懂銘文?平時沒听你說起過,想不到你這麼大學問,看你這發型跟你肚子里的學問不太匹配,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金牙留的大背頭,每天都抹很多發油,一直被胖子取笑,此時見胖子又拿發型說事,才想起自己的頭型半天沒打理了,趕緊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把頭發往後抹了抹,齜著金牙說︰「懂可不敢當,不過如果找到銘文,我瞧上一眼,倒還能看出來是不是西周的。」

    三人商議了半天,也沒商議出個什麼子丑寅卯來,眼前的墓道兩邊都可以通行,但是不知連接著哪里,頭上有個缺口,上面便是停放人臉巨槨的冥殿。

    我對大金牙和胖子說道︰「咱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以至于根本搞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不過如果這條墓道真是大金牙所說的西周建築,那我倒是可以判斷出這里的大致格局。商周的古墓沒有大唐那麼奢華,但是規模比較大,壘大石分大殿而建,而且是分為若干層,不是平面結構。咱們剛進盜洞,就被一堵大石牆擋住,那道又厚又大的石牆很可能是西周古墓的外牆,距離主墓有一段距離。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它是怎麼就突然冒出來的,他娘的,這回要想出去,還真是難了。」

    胖子說道︰「老胡,我看你也別想了,這事不是咱能想明白的,本來我覺得咱們三個人的組合,基本上什麼古墓都能擺平了,要技術有你的技術,要經驗有老金的經驗,要力量,我不是吹,我最起碼能頂你們倆吧……」

    大金牙插口說道︰「技術、經驗與力量,咱們都不缺,但是就缺少頭腦。」

    胖子說︰「老金你沒听說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咱們三人不比臭皮匠強多了嗎?」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我看技術經驗還有體力,咱們都不缺,但是咱們還缺一位女神,一位幸運女神,咱們的運氣太差了,回去得想辦法轉轉運。咱也別跟這磨蹭了,越想越他娘的糊涂,如果是西周的古墓結構,這最下邊一層的墓道是通向配葬坑的,不會有出口,我看還是先回到上一層的冥殿,再找找盜洞的出口。」

    胖子說道︰「且慢,陪葬坑里是不是應該有什麼寶貝?不如順路先去捎上兩件再回去找盜洞不遲,空手而回不是咱的作風,否則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大金牙說道︰「還是算了吧胖爺,您那膀子肉厚不知道累,我這兩條腿都灌了鉛了。咱還是別沒事找事,按胡爺說的,回去找盜洞才不失為上策。再說這地方如此古怪,誰敢保證這條墓道里沒有什麼陷阱機關,到時候咱後悔都來不及了。」

    胖子見我和大金牙都執意要爬回上層,無奈之下,只好牽了兩只鵝跟我們一起行動,突然說道︰「哎,我說,咱是不是得把那石頭棺材撬開,看看那里邊的死人,是不是長了一張那麼古怪的臉?說不定有個面具之類的,要是金的可就值錢了。」

    我和大金牙誰也沒搭理他,這種情況下哪有那份心情,我托住大金牙,把他推上了墓道上的冥殿,我和胖子也先後爬了上去。

    冥殿沒有什麼變化,那具雕刻著詭異人臉的大石槨,依然靜靜地停放在角落里,我們把三支手電全部打亮,搜索地面上盜洞的入口。

    整個冥殿除了六只準備用來擺放六玉的石架,以及角落中的石槨之外,空空如也,再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無法想象,唐代的冥殿中竟然擺著一具西周時期的石槨。

    胖子指著我們剛爬出來的地方說︰「這哪里還有其余的出口,咱們剛爬出來的地方,不就是先前那個盜洞嗎?」

    我打著手電,低頭一看腳下,確實就是我們最早爬進來的盜洞,可是怎麼跳下去卻又是墓道?還沒容我細想,大金牙也有所發現︰「胡爺你瞧那石槨旁邊,多出了一條……台階。」

    我和胖子按大金牙所說的方位看去,果然在石槨旁邊,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一條向上而行的石階,石階寬闊,每一層都是整個的大石條堆砌而成。我走到下邊往上照了照,手電光柱就像被黑暗吞噬掉了,十幾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我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便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他娘的,這座古墓簡直出了鬼了,盜洞變成了墓道,唐墓冥殿中出現了西周的石槨,這會兒又冒出來這麼個石頭樓梯。我看咱們豁出去了,一條道走到黑,盜洞肯定是走不通的,如果這是西周的古墓,那麼這條在石槨旁邊的樓梯,應該是通向古墓的最上層,那里和嵌道相連,也許可以出去。」

    胖子說︰「那還等什麼,我先上,你們倆跟著。」話音未落,抬腳就上了樓梯,走上兩步,又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問我︰「老胡,你剛說那什麼道來著?是做什麼用的?」

    我和大金牙也邁步上了樓梯,我邊走邊對胖子說道︰「嵌道,說白了就是條隧道,修古墓不是得掏空山體嗎,掏出來的泥土石頭,都從嵌道往外搬,墓主入殮之後,便把隧道封死,把修墓的工匠奴隸之類的人,也都一並活埋在里邊,如果走運,說不定能找到工匠們偷偷留下的秘道,那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三人邊說邊走,走了大約五分鐘,我突然發現不對勁,剛走上石階的時候,我留意到第二級石階的邊緣,有一個月牙狀的缺口,可能是建造之時磕掉的,然而我們每向上走二三十階,便會發現同樣的一個月牙形缺口,開始還沒太在意,後來仔細一數,每二十三階便有一個。

    這絕不是巧合,我們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我急忙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別再往上走了,這麼往上爬,恐怕累死了也走不到頭。

    三人急忙轉向下行,然而下邊的路好像也沒有盡頭了,從台階上下行,走得很快,也不費力氣,但是走了很久,遠遠超過我們往上走的用時,卻說什麼也走不回冥殿了。

    三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大金牙身體本就不好,這時候累得他呼吸又粗又急,呼哧呼哧作響,好似個破風箱一般。

    我一看再走下去,就得讓胖子背著大金牙了,從這石階向下走背著個人,談何容易,再說根本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回冥殿,這麼走下去不是事,于是讓大金牙和胖子就地休息。

    胖子一**坐在地上,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對我說道︰「我的天啊,老胡,再這麼折騰下去,頂多過幾個小時,咱們餓也餓死在這鬼地方了。」

    我們來魚骨廟時帶了不少食物,有酒有肉,但是為了能裝古墓中的寶貝,還要帶一些應用的簡易裝備,便把食物都放在了魚骨廟中,並沒有隨身帶著,每個人只背了一壺水。

    雖然鑽進盜洞之前吃喝了一頓,但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肚子里都開始打鼓了,此刻胖子一提到餓字,三人肚中同時咕咕作響。

    現在的處境更險,冒冒失失地闖上石階,被鬼圈牆一般地困在台階上,上下兩頭都夠不著,還不如在冥殿中另想辦法,可真應了大金牙先前說胖子的那句話,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我唉聲嘆氣地暗罵自己太莽撞沖動,當初在部隊,要是沒有這種毛病,也不至于現在當個體戶,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胖子對我說︰「老胡你現在埋怨自己也沒用,咱們就算不上這條台階,也得被困在別的地方,你省點力氣,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轍。」

    我想了想說︰「這條台階,好像每隔二十三階,便重復循環一次,上下都是如此,咱們現在無論是上是下,都走不到頭……」

    胖子說道︰「那完了,這就是鬼打牆啊,絕對沒錯,永遠走不出去,只能活活地困死在這里,就等著下一撥倒斗的來給咱收尸吧。」

    大金牙听了胖子的話,悲從中來,止不住流下兩滴傷心淚︰「可憐我那八十老母,還有那十八的小相好的,這輩子算見不著她們了……要是還能有下輩子,我……我死活我是不做這行了……」

    胖子被他攪得心煩,對大金牙說道︰「鬧什麼鬧,這時候後悔了,早干什麼去了!死也死得有個男人的樣子,再哭哭啼啼的,我把你那顆金牙先給你掰下來。」

    大金牙對自己這顆金牙視若珍寶,差不多和發型一般重要,听胖子要掰他的牙,趕緊伸手把嘴捂上︰「胖爺,我可提前跟你說好了,咱們都是將死之人,你可得給我留個全尸,別等我餓到動不了勁的時候,趁人之危把我這顆金牙掰了去。」

    我對他們兩人說道︰「你們倆別胡說八道了,說什麼咱們也不能活活餓死在這鬼地方,這麼死太窩囊了,要死也得找個痛快的死法。」

    胖子說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在這地方想死得痛快,倒也非易事。」說著拔出傘鍋刀,對我說︰「我看也就兩條路,其一是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反正這台階沒有盡頭,說不定外邊都實現四個現代化了,咱還沒滾到底;還有一個辦法是割腕,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替你們倆割上一刀,一放血就離死不遠了,我看這是最痛快的法子。」

    大金牙對胖子說︰「胖爺您什麼時候變這麼實誠了,你沒听出來胡爺話里的意思?如果我沒理解錯,他的潛台詞應該是︰咱們現在還沒到絕境,還不會死。」轉過頭來問我,「胡爺,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這意思?」

    我對大金牙說︰「剛剛我所說的話確實是氣話,不過我現在好像突然找出點頭緒了,你們安靜一點,讓我好好想想。」

    胖子和大金牙見我好不容易想出點線索來,生怕再一干擾就會失去這一線生機,二人同時住口,大氣也不敢喘。

    我說就快想出辦法來,那只不過是隨口敷衍,讓他們兩個人別再爭吵下去。此時安靜了下來,我把從進魚骨廟開始,一直到被困在這石階上的情景,如同過電影一般在腦海里重新放映了一遍,完完整整,盡量不漏下每一個細節。

    想了也不知道多久,我開口問大金牙︰「咱們在這古墓中,真是如同撞上鬼打牆一樣,無論走哪條路,都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東西,金爺你听說過鬼打牆的事嗎?」

    大金牙說︰「听說過,沒見過。當年地安門大街那邊鬧過一陣,害得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十二點就不敢從那過了,要不一直轉悠到天亮,也走不出那一條馬路。還听說過一些外地的傳聞,不過咱們遇到的應該不是鬼打牆吧?听說鬼打牆就是繞圈,哪有這麼厲害,再說咱們身上戴了這麼多護身的法器,怎麼會遇到鬼打牆呢?」

    胖子也說︰「老胡你忘了,你不是說過嗎,風水好的地方,藏風聚氣,根本不會有不散的陰魂,也不會有僵尸粽子什麼的,怎麼這工夫又想起鬼打牆來了?」

    我搖頭道︰「我不是說咱們遇上鬼打牆了,只不過想確認一下,確認現在的狀況不是鬼打牆,那麼我分析的便有可能是正確的。」

    胖子問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那你說出來,我和老金幫著你分析分析。」

    我想了想,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我好像已經知道咱們踫到的是什麼東西了,不過……我要說出來,你們倆可別害怕。」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
發表於 2016-3-13 11:35:51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19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二章 冢魄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胖子說道︰「鬼打牆咱都不怕,還怕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盡管說吧,就算是死了,咱好歹也當個明白鬼,糊涂鬼到閻王爺那都不收。」

    我對胖子大金牙說道︰「我害怕你們倆理解不了,其實我也只是根據咱們遇到的這些現象作出的判斷,我覺得應該是這麼回事,我說出來你們倆看看有沒有道理。」

    胖子和大金牙等著我把我想到的情況說出來,但是我沒急著說,反而先問了大金牙一個問題︰「金爺,咱們在盤蛇坡旁的小村子里,見到的一座殘缺不全的石碑,還有在冥殿中見到的宮女壁畫,以及前殿中那座制度宏麗的地宮,都實打實的是唐代的,這一點咱們絕不會看走眼對不對?」

    大金牙點頭稱是︰「沒錯,絕對絕對都是唐代的東西,那工藝、那結構,還有那壁畫上的人物、服裝,要不是唐代的我把自己倆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不過話雖這麼說,可是……」

    我得到了大金牙的確認,沒等他說完,便接口說道︰「可是偏偏在這唐代的古墓中,冒出了西周的石槨,繪有西周岩畫的墓道,盜洞半截的地方,還憑空冒出了西周古墓的外牆。」

    大金牙和胖子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啊,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我說︰「咱還別不信邪,說不定這回就是見了鬼了,不過這鬼可能比較特殊。」

    大金牙說︰「特殊?胡爺你是說這墓主的鬼?是唐代的還是西周的?」

    我擺了擺手︰「都不是,也許我用詞不準,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鬼也確實不太恰當,因為我听不少人說起過,這不是什麼迷信理論,屬于一種特殊物理現象,還有不少專家學者專門研究這種現象,暫時還沒有專有的名詞,我想也許用幽靈來稱呼它更合適。」

    胖子問道︰「鬼和幽靈不是一回事嗎?老胡你到底說這是誰的幽靈?」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誰的幽靈?我看是一座西周古墓的幽靈,不是人死後變的鬼魂亡靈的那種幽靈,而是這西周的古墓本身就是一個幽靈。這是個摸金行當中傳說的幽靈冢,依附在這座唐代棄陵之上的西周幽靈冢。」

    大金牙也听明白了幾分,越想覺得越對,連連點頭,大金牙說道︰「傳說中有幽靈樓、幽靈船,還有幽靈塔、幽靈車,說不定咱們踫上的還真就是一處幽靈墓。」

    胖子卻是越听越糊涂,便問我和大金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點讓人容易懂的話。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我做了這麼多年古玩生意,深信一個道理,這精致的玩意兒之中,匯聚了巧手匠人的無數心血,年代久遠了,就有了靈性,或者說有了靈魂。這件玩意兒一旦毀壞了,不存于世了,也許它本身的靈魂還在,就像有些豪華游輪,明明已經遇到海難,葬身海底多年了,可偶爾還有人在海上見到這條船,它依舊航行在海面上,也許船員們看到的只是那條船的幽靈。」

    胖子說道︰「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我剛看那石槨的時候,就曾說過也許是這物件年頭多了就他媽成精了。你們倆也真是的,我那時候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們愣沒反應過來,我跟你們倆笨蛋真是沒脾氣了。」

    大金牙說︰「听胡爺一提這事,我覺得真是有這種可能。以前我們家有個親戚從湖南來北京豐台辦事,在豐台住在一個招待所,當時他開的房間號是303。那天太晚了,晚上十二點多鐘,他困得都快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地就奔三樓了,上了樓梯一看迎面就是303,一看門還沒關,也沒多想,推門就進去了,一看桌上還有杯熱水,拿起來喝了兩口,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早上,被人叫醒了,發現自己正睡在三樓的樓梯上。」

    胖子問道︰「老金你是說你那位親戚,也遇上幽靈樓了?」

    大金牙說︰「是啊,招待所里的服務員就問他為什麼睡樓梯上,他把經過一說,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夢游呢,一看303室的門是鎖著的,里面的東西什麼都沒動,鋪蓋也沒打開,結果稀里糊涂地就走了。後來又去豐台,還住的那個招待所,閑聊的時候听說這座招待所曾經失火燒毀過,後來又按原樣重新建的,除了規模上擴大了一些,其余的都沒什麼變化,連門牌號都一模一樣,每年都出現這麼幾次客人明明進了房間,早晨睡在外邊的情況,但是也沒有什麼傷亡意外事故之類的事情發生,所以沒引起重視,大伙也從不拿這事當回事。我曾經听我這位親戚說起過,純粹是當茶余飯後的談資的,我始終沒太在意,現在看來,咱們也是遇上這種幽靈墓了。」

    大金牙又對我說︰「還是胡爺見機得快,你瞧我都嚇暈了頭了,現在剛回過神來,腦袋里是一團亂麻,就算是讓我想破了頭,一個腦袋想出兩腦袋來,也根本想不到這些。」

    我說︰「慚愧,我也是逼急了才想到這一步的,我現在腦袋也疼著呢,所有的情況我都想遍了,覺得咱們應該就是遇上幽靈冢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古墓。」

    兩朝兩代,都看上了一塊風水寶地,這種情況當然也有,尤其是這種內藏眢的形勢,真可謂是寶脈佳穴,極為難求。

    想通了這最關鍵的一點,其余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龍嶺這處內藏眢的寶穴,很可能在西周的時候就被人相中,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唐代那麼豐富具體的風水理論,但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是自打有了人類的那一天起,便是人類追求的終極目標。

    西周的某位王族,死後被埋在這里,用人面石槨盛斂。墓穴的構造就和我們見到的差不多,外圍築以巨大的外牆,里面分為三層,在最底下一層放置大批的陪葬品,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應以牛馬動物和器物為主;中間一層停放裝斂墓主的人臉石槨,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東西了,即使有幾件墓主隨身攜帶的重要陪葬品,也都應該隨墓主尸體裝在石槨之中;第三層就是連接嵌道的入口。我們現在所在的石階,便是位于上中兩層之間的位置。

    這位裝殮在人臉石槨中的墓主人,本可以在此安息千年,但是在唐代之前的某一時期,出于某種我們無從得知的原因,也許是由于戰亂,也許是因為盜墓,甚至也有可能是當時的政治斗爭,這座墓被徹底地毀壞了。

    後來到了唐代,為皇家相形度地的風水高手也看中了龍嶺中的這塊內藏眢寶穴,于是為了皇室中的某位重要女性成員,在此地開山修陵。

    然而陵墓修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了這處內藏眢曾經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人使用過,皇室陵寢工程中途廢棄是十分不吉利的,一是勞民傷財,已經使用的大量人力、財力、物力,都打了水漂,再者換陵礙主。

    比起這些,更不祥的是一穴兩墓,即使先前的古墓已經不存在了。出現這種情況,就算將選脈指穴的風水師誅九族,也無法挽回。多半是督辦修建陵墓的官員與風水師,為了避免自己惹禍上身,便互相串通,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蒙蔽皇帝,讓皇帝老兒再掏錢到別處重新修一座新的陵寢。

    我們遇到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面石槨,帶有岩畫的墓牆,以及封堵住盜洞的巨石,原本在盜洞中放置蠟燭的位置也被一塊巨石取代,這一切都是那座早已被毀掉的西周古墓,是那座古墓的幽靈突然間冒了出來。

    大金牙听了我的分析,十分贊同,但是有一件事聯系不起來︰「既然這里存在著一座早已被徹底毀掉的幽靈冢,為什麼唐陵都快建完了才發現,而咱們一進盜洞,這幽靈冢就突然冒了出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大金牙說的是一個難點,這點想不通我們的猜測就不成立,就算再不走運,也不可能如此之巧,平時沒有,或者說時有時無的「幽靈冢」,偏偏我們前腳進來,它後腳就冒出來。

    按理說,所謂的「幽靈冢」雖然摸得到,看得見,但並不是實體,而是一個物體殘存在世界上的某種力場,並不是始終都有,而且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漸次出現,最後能出現多少,是整座西周的大墓都呈現出來,還是只有半座,或是更少,這些還無從得知。

    我對大金牙說道︰「這里是龍脈的龍頭,又是內藏眢,可以說是天下無雙,藏風聚氣。這座西周大墓乘以生氣,氣行地中,又因地之勢,聚于其內,是謂全氣。氣是六合太初之清氣,化而生乎天地萬物者,乃萬物之源,此氣即太初清氣的形態之一。古墓建在這種頂級寶地,便染有靈氣,所以毀壞之後,雖已失其形,卻仍容于穴內的氣脈之中,這是不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這座幽靈冢為什麼這時候出現,換句話說,它是不是平時沒有,而是我們觸動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特殊的事,才讓它突然出現。」

    大金牙對我說︰「高啊,胡爺,從咱們所見的種種跡象表明,西周古墓被毀後,這里一定來過三撥人,其中兩撥是包括咱們在內的摸金校尉,這兩撥人雖然中間隔了幾十年,卻都遇到了這座幽靈冢,而且還都被困其中。另外還有一批,就是建造唐墓的那些人,他們自然是大隊人馬,把大唐皇家的陵墓建到這種程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們都快把墓修完了,才發現這里有座幽靈冢,之前施工的過程當中,他們為什麼沒發現?」

    我點頭道︰「是啊,不管先後,肯定是做了什麼特殊的事,把幽靈冢引了出來,可咱們也沒做什麼啊,剛在盜洞中爬了沒一半,身後的石牆就突然冒出來把路堵死了。」

    大金牙苦苦思索︰「這座西周古墓想必是被人徹底搗毀了,連一磚一石都沒有留下,修建唐墓的人以為這里只不過是個巨大的天然山洞,既是風水位,又省去一些掏山的麻煩。他們那些人肯定是後來才發現了幽靈冢,還有在魚骨廟打盜洞的摸金校尉,包括咱們三個,肯定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才把幽靈冢引發出來,但是這件事究竟是什麼呢?」

    我對大金牙說︰「你也別著急,既然已經有了頭緒,我想只要找出根由,便有可能讓幽靈冢消失。建造唐陵以及在魚骨廟打盜洞的人,可能在發現幽靈冢之後,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能夠離開,咱們也都好好想想。」

    胖子說道︰「依我看,可以使用排除法,古代人能做的,咱們也能做的,這些應該首先考慮;一些現代化的東西,古代人不可能有,所以可以排除掉,不用多費腦子去想。」

    我沒想到胖子也有這麼理智的時候︰「行啊小胖,我還以為你這草包就知道吃喝,竟然還能想出他娘的排除法?」

    胖子笑道︰「這還不都是餓的,我覺得如果人一旦餓急眼了,腦子就靈光,反正我吃東西的時候,就是他姥姥的腦子最不好使的時候。」

    大金牙說道︰「還可以把範圍圈得更窄一點,修唐墓的人是在工程快結束時發現幽靈冢的,咱們則是剛進盜洞便被困住。」

    胖子說道︰「就你們倆這水平還摸金倒斗呢,真是豬腦子,我再給你們提個醒,古代人也使,咱們也使,那還能有什麼,這不明擺著嗎———蠟燭啊!」

    「蠟燭?」我也想到了,不過應該不是蠟燭,難道古代人在山洞里施工,不點燈火嗎?蠟燭多多少少隨時隨地會用到吧?

    雖然不知道唐代建造陵墓時的具體情況,但是絕不可能在工程快結束的時候才用到蠟燭,應該是另有其他原因。不過蠟燭這個東西,對我們來講是比較敏感的,是不是唐代有某種傳統,在修建大型陵寢之時,開始不可以點蠟燭?這樣根本不合常理,不會有這麼古怪的規定。如果真有這樣的規定,我那本祖傳殘書中就一定會有記載。

    正當我們思前想後,一樣一樣排除的時候,忽然胖子牽的兩只大白鵝互相打了起來,胖子罵道︰「他奶奶的,你們兩只扁毛畜生鬧什麼,一會兒老爺就把你們倆烤來吃了。」兩只大鵝吵得甚凶,毫不理睬胖子的威脅。

    胖子瞧得有趣,笑著對我和大金牙說︰「老胡老金,你們瞧見過沒有,咱只見過斗雞,這回來一場斗鵝,原來鵝也這麼好斗。」

    我見了胖子牽著的兩只大白鵝,如同黑夜中劃過一道閃電,對胖子說︰「鵝……鵝……」

    胖子說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

    我說︰「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怎麼沒想到鵝呢?你們可知道在古墓地宮即將完工的時候,要做什麼嗎?他們要宰三牲祭天,縛三禽獻地。」

    大金牙失聲道︰「啊,胡爺,你是說是咱們帶的兩只鵝把幽靈冢引出來的?」

    我說︰「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上呢?在魚骨廟打盜洞的摸金校尉前輩,盜洞挖到地宮之後,為了試探冥殿中的空氣質量,一定也是用咱們倒斗行的老辦法,以活禽探氣,他帶著雞鴨鵝一類的禽類進去,這才被幽靈冢困住。」

    在古代修造陵墓的時候,在地宮構造完畢之後,都要在墓中宰殺豬牛羊三牲,捆縛三禽于地,為的是請走古墓附近的生靈,請上天賜給此地平安,使墓主安息不被打擾。

    這種說法叫作︰「三牲通天,三禽達地。」豬頭牛頭羊頭同時供奉,是十分隆重的,可以把信息傳達到上蒼;三禽則是獻祭給居住于地上的神靈。禽畜可使真穴余氣連結,所以陪葬坑中必葬禽畜順星宮理地脈。

    大金牙說道︰「野為雁,家為鵝,野雁馴養,便成了鵝。三禽中的鵝,是三禽中最具有靈性的,傳說鵝能見鬼,說不定就是因為我們無意中帶鵝進盜洞,驚動了這座西周的幽靈冢。」

    我抓起一只大白鵝,取出傘鍋刀,管它是不是,把兩只鵝都宰了一試便知,舉起刀就要動手割鵝頸的氣管。

    大金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按住我的手︰「可別,胡爺,我突然想到,咱們錯了。」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3
發表於 2016-3-13 11:36:1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0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三章 懸魂梯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胖子見大金牙不讓我們宰鵝,便問道︰「老金,你怎麼又變卦了?剛不是都說好了嗎?」

    大金牙讓我暫時把手中的傘鍋刀放下,對我和胖子說道︰「胡爺,胖爺,你們別見怪,剛才我冷不丁地想起來一件事,覺得似乎極為不妥。」

    我對大金牙說道︰「我就是這脾氣,想起來什麼,腦子一熱,便不管不顧地先做了再說,如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你盡管講來。」

    大金牙說道︰「是這樣,我想想該怎麼說啊,一著急還真有點犯糊涂,我得把言語組織組織。」

    我和胖子在這古墓中困得久了,雖然不像剛開始的時候被那幽靈冢折騰得暈頭轉向,十分地緊張無助,卻漸漸開始焦躁不安起來,都想要盡快離開這里,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正欲動手,卻突然被大金牙擋了下來,一肚子邪火,又發作不得,只好捺下性子來,听大金牙說話。

    大金牙想了想說道︰「我約略想了一下,如果真如咱們所料,咱們三人現在是被一座西周的幽靈冢困住了,而這座西周的幽靈冢之所以會冒出來,有可能是因為咱們帶了三禽中的活鵝,鵝有靈性,又最是警覺,這才把幽靈冢驚動出來……」

    胖子听得不耐煩了,對大金牙說道︰「老金,你里唆地講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

    我讓胖子不要再打斷大金牙說話,先听大金牙把話講完,真要能夠逃出去,也不爭這一時三刻的早晚。

    大金牙接著說道︰「咱們如果把兩只鵝宰殺了,這古墓中沒有了禽畜,也許這座西周的幽靈冢便會隱去。不過不知道你們二位想過沒有,咱們現在所處的是什麼位置,這條沒有盡頭的石階,正是幽靈冢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這里本不應該有樓梯,在幽靈冢出現之前,這里也許是山腹中的土石,也有可能是一處山洞。」

    我听到這里,已經明白了大金牙的意思︰「你是說咱們如果在這里宰了兩只鵝,萬一幽靈冢立刻消失,咱們就會落在唐代古墓的外邊,從而再一次被困住,甚至有被活埋的危險。」

    大金牙點頭道︰「對,我就是這意思,另外你們有沒有想過,西周古墓的幽靈,似乎不是全部,它只有一部分,而且與唐代古墓重疊在了一起。這條石階便是幽靈冢的邊緣,沒有明顯的界限,也許它的邊界,可能還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只不過咱們無法知道它是正在擴張,還是在收縮,如果咱們宰了兩只大白鵝,萬一……」

    經過大金牙的提醒,我方知其中利害,險些又落入另一個更加恐怖而又難以琢磨的境地,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說的是,咱們應當先想法子回到唐墓的冥殿,在冥殿或者盜洞口附近,確定好了安全的位置,然後再殺掉這兩只惹禍的大鵝。」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條石頭台階每二十三階便循環一次,反反復復,似乎是無窮無盡,一旦走上這條石階,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都走不到盡頭。

    我同大金牙和胖子二人又商議了幾句,卻想不出什麼眉目,總不能閉著眼往下滾吧,那樣的話,恐怕就會如同胖子所說的那種情況,滾到外邊的世界都實現四個現代化了,我們也許都沒滾到頭。

    這條看似平平常常的西周古墓石階,實在是比什麼黑凶白凶還難對付,倘若是倒斗摸到粽子,大不了豁出性命與它惡斗一場,見個生死高低。可是這大石條搭成的台階,打也打不得,砸也砸不動,站在原地不動不是辦法,往下走又走不到頭,無力感充斥著全身,我體會到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大金牙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有病亂投醫,姑且一試,我們三人首先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每隔二十三階,便有一階的邊緣有個月牙形缺損,我們一邊數著一邊向下走,數了整整五段。

    確認無誤之後,按照商量好的辦法,三人各持一支蠟燭,我先選定一處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階站定,把蠟燭點亮,然後大金牙同胖子繼續往下走,以還能看見我站立處蠟燭的光亮為準,第二個人再停下點燃蠟燭,隨後第三個人繼續往下走。

    這個方案的前提條件是石階不能太長,如果只有二十三階,而我們在保持互相目視距離的情況下,又能超出這二十三階台階的長度,那就有機會走回台階下的冥殿了。

    然而我們三人一試之下,發現這個方案根本不可行。這條沒有上下盡頭的古墓石階,不僅是無限循環,而且在石階的範圍內,似乎格外的黑,這種黑不是沒有光線的那種普通黑暗,而是頭上腳下,身前身後,似乎都籠罩了一層濃重的黑霧。

    即使點上蠟燭,最多也只能在五六條大石階的範圍內看到,超過這一距離,蠟燭的光線就被黑暗吞噬掉了。這種黑暗讓我想起了新疆的鬼洞,想不到那噩夢一樣的黑暗,又一次在龍嶺的古墓中遇到。想到這,身體就忍不住發抖,好像死在新疆的那些同伴正躲在黑暗角落中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就連三十五米照明距離的狼眼手電,也只能照亮六級台階的距離,一超過六級台階,便是一片漆黑,不僅照不到遠處,遠處的人也看不見手電和蠟燭的光亮。

    我們又只有三個人,三個人只能如此探索出去十二階的距離,而這條西周古墓的石階最少有二十三階以上,所以我們這樣做,無法取得任何的突破。

    我們三人無奈之余,又聚攏在一處,點了支蠟燭,把手電筒全部關閉,胖子取出水壺喝了幾口,好像想灌個水飽,結果越喝肚子越餓,連聲咒罵這驢日的大石條台階。

    我聞著不對,胖子的水壺里一股酒氣,我問胖子道︰「你是不是把水壺里灌上白酒了?你奶奶的,讓你帶水你偏帶酒,喝多了還得我們抬你出去。」

    胖子避重就輕,對我道︰「老胡,這時候喝口酒不是壯膽嗎?要不這麼著你看怎麼樣,咱們還是按先前那樣,你和老金倆人每隔六層石階便點一支蠟燭等著,我豁出去了,一直跑下去……」

    我否定了胖子的計劃︰「你這種匹夫之勇,最是沒用,你這麼干等于白白送死。咱們之間無論如何不能失去聯系,三個人在一起還有逃生的希望,一旦散開,失去了互相的依托,各自面臨的處境就會加倍困難。當年我在部隊,軍事訓練中最強調的一點就是不能分散,分散意味著崩潰與瓦解,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都不允許選擇分散突圍。」

    胖子對我說道︰「打住干你,現在還沒到走投無路?我看現在簡直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再說分散也不見得就是崩潰瓦解,那叫保存革命火種。」

    我怒道︰「你在這種鬼地方保存個屁火種,一遇到困難就作鳥獸散,那是游擊作風。」

    大金牙怕我們倆吵起來,連忙勸解︰「二位爺,二位爺,現在不是探討軍事理論的時候,咱們確實不應該分散突圍,再說分散突圍也得有圍可突啊,咱們現在……唉……算了,我看咱們無論如何不能落了單。」

    物理學的定律,在這條西周古墓台階上似乎失去了作用,我嘆了口氣,便想坐在石階上休息,一坐之下被腰間的東西硌了一下,我伸手一摸,原來是帶在腰上的長繩,我驚喜交加,對胖子和大金牙說︰「有了,我怎麼沒想到繩子呢?操他娘的,都說狗急跳牆,人急生智,咱們是越急越糊涂,自亂陣腳。咱們身上帶的繩索,加起來足有幾百米,這二十三階石階再長,也夠用上他娘的七八圈了。」

    在這條沒頭沒尾的古墓石階上,長長的繩索簡直就如同救命的稻草,胖子和大金牙大喜,連忙動手幫忙,三人借著蠟燭的光線,把身上攜帶的長繩用牙拴連接在一起。

    我看了看連接在一起的繩索,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這麼長的繩索無論如何都夠用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馬上行動。」

    當下由胖子站在原地,點燃一支蠟燭,把繩索牢牢地系在腰間,胖子站的位置正好是一階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階,以這層石階作為參照物,行動起來會比較方便。是否能行得通,我毫無把握,反正行與不行就看這最後一招了,我剛要動身,卻突然被胖子拉住。

    胖子拉住我的胳膊對我說道︰「老胡,萬一繩子斷了怎麼辦?你可多加小心啊,咱們還好多錢沒花出去呢,現在還不到英勇就義的時候,看情況不對就趕緊往回跑,別逞能。」

    我對胖子說道︰「這話我跟你說還差不多,你在上面留守也要多加小心,如果繩子在半路突然斷了,你千萬別往回扯,就讓繩子保持原狀,否則你把繩子扯走,我可就摸不回來了。」

    我想了想還有些不太放心,又囑咐胖子道︰「小胖,你站在這可千萬不要移動,我和大金牙從這下去,如果走出這狗娘養的石階,就用繩子把你拉出去。」

    胖子說道︰「沒問題,你們倆盡管放心,有什麼危險,你們就吹哨子,我一只胳膊就能把你們倆拉回來。」

    只要三人之間連接著的繩索能夠超過二十三層台階的距離,就應該能破解掉這循環往復的鬼台階。想到脫困在即,我們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胖子留在原地,我和大金牙拉著繩索向下走。

    我每向下行一階台階,便回頭看看胖子所在位置的蠟燭光亮,在下到第六層石階之時,我讓大金牙留下,這樣大金牙也能留在胖子的視線範圍之內,多少能有個照應。畢竟大金牙平時整日都是養尊處優好吃好喝的,沒經過這種生死攸關的磨難,如果讓他看不見同伴,很可能會導致緊張過度,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

    這是從胖子處算起的向下第六層台階,大金牙點燃了蠟燭,檢查了一下縛在腰間的繩索,便把剩余的繩索都交到我手中,留在第六層台階處靜候。

    我對大金牙說道︰「我下去之後會一直沿著台階走到底,如果能夠走出這二十三階石階,我就扯動三下繩索,你就通知上面的胖子,在同胖子匯合之後,順著繩索走下來。」

    大金牙對我說道︰「胡爺盡管放心,我雖然不中用,但是這性命攸關的事情半點也不會馬虎大意的。我就留在此處,恭候你的好消息。」

    我見他說得牢靠,便點了點頭,手中捧著一圈圈的繩索,繼續沿著石頭台階下行,每走一步,便放出一點繩索。

    在我下到距離胖子十二階距離的時候,我看了看手中的一大捆繩索,雖然明知夠用,還是下意識地算了算距離,只剩下一少半的距離,繩子足夠用。

    我默默數著腳下台階的層數,只要超過二十三階就可以回到冥殿了,真的可以回到冥殿嗎?這時候好像突然又變得沒有把握了。

    眼前是一片無盡的漆黑,越往下走,我的心跳就越快,是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向下而行。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台階上竟然又出現了那個月牙形的記號,可是下邊的台階還沒有盡頭,真是活見鬼了,我硬著頭皮繼續走,怎麼著也得走到繩子沒有了為止。

    手中的繩子越來越短,我心中發毛,準備就此返回,不想再往下走了,這時我忽然見到台階下面出現了一點光亮,我快步向下,離得越近越是吃驚,我下面站著一個人,寬闊的背影背對著我,腳下點著一支蠟燭,我在上面看到的光亮就是這支蠟燭發出的微弱光芒。

    那人分明就是應該在我上面的胖子,他正踮著個腳,不斷向下張望。我看清楚了確實是胖子,一瞬間心灰已極,看來這個辦法又是不行,只好走過去,一拍胖子後背︰「行了,別看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胖子毫無防備,縱是膽大,也嚇了一跳,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我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但是他實在太胖,我雖然抓到了他的袖子,卻沒拉住他,只扯下了一截衣袖。

    好在他身手也是敏捷,只滾下兩層石階便就此停下,抬頭向上一看,見我竟然從後邊出來,也是吃驚不小,問道︰「老胡,你他媽怎麼從上邊下來了?養活孩子不叫養活孩子,叫嚇人啊,哎呀我的娘的,真他媽嚇死人不償命,你倒是言語一聲啊。」

    我對胖子說︰「你也別一驚一乍的,又不是大姑娘小孩子,你皮糙肉厚的,嚇一嚇還能嚇壞了不成。」

    我坐在台階上,解下腰間的繩索對胖子說道︰「沒戲,看來咱們判斷得一點沒錯,這段台階是幽靈冢邊緣的混沌地帶,空間定理在這條台階上是不存在的。趕緊把老金拉上來,咱們再另作打算吧。」

    胖子拉扯繩索,把大金牙扯了上來,把前因後果對他講了一遍,大金牙听罷也是垂頭喪氣,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雖然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是咱們還沒到沮喪的時候,趁著還沒餓得動不了勁,趕緊再想想看還有什麼轍沒有,倘若再過幾個小時,餓得走動不得,就真得閉眼等死了。」

    一提到餓字,胖子饑火中燒,抓起地上一只大鵝的脖子說道︰「那倒也不至于,要是實在沒咒念了,咱還有兩只燒鵝可吃。既然你和老金說不能在這樓梯上殺鵝,咱們可以先吃一只,留下一只等到了冥殿之中再殺。」

    我對胖子說道︰「咱們沒有柴火,在這里怎麼吃?難道你吃生的不成?」

    胖子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說道︰「生吃有什麼不成?古代人還不就是吃生肉嗎?真餓急了還管他是生是熟。」

    我說︰「原始人才吃生肉,茹毛飲血,你還是再咬牙堅持堅持,如果咱們再離不開,你再生吃也不晚。其實現在距離你在魚骨廟中吃的那一頓,還不到六七個小時。」

    在一旁的大金牙哭喪著臉對我說道︰「胡爺,咱們這回是不是真要玩完了?這上天入地的法子都想遍了,就是離不開這鬼打牆的二十幾層台階,這可真是倒了邪霉了。」

    我想寬慰胖子和大金牙幾句,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其實我現在也是心煩意亂,也十分需要別人說幾句寬心話。這驢日的二十三階台階,真是要了命了!

    「二十三,二十三。」這個數字,好像在哪見過,我伸手摸了摸石階上的月牙槽,好像只身在茫茫大海中掙扎的時候,突然抓到了一塊漂浮的木板。

    胖子又想跟我商量怎麼吃這兩只鵝的事,我怕他打斷我的思路,不等他開口,就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絞盡腦汁搜索記憶中的信息。

    我想明白之後一拍大腿,嚇了大金牙和胖子一跳,我對他們兩人說道︰「操他奶奶的,咱們都讓這鬼台階給蒙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鬼打牆,也不是什麼幽靈冢邊緣的混沌地帶。這他娘的是西周古墓中的一個機關,一個以易數設計的詭異陷阱!」

    自當年在部隊開始,我就一直結合家傳秘書的殘卷研究《周易》,蓋厥初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故生人分東位西位乃兩儀之說,分東四位西四位乃四象之說,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乃八卦之說,是皆天地大道造化自然之理。

    那時候我只是拿這些來消磨軍營中單調乏味的時光,由于《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其中的一個字是「遁」字,「遁」字一卷中,皆為古墓中的機關陷阱。中國自古推崇易數,所以古墓的布局都離不開此道。我曾經詳細研究過,現在回想起來,這種二十三層的石階,學名應該叫作「懸魂梯」,這種設計原理早已失傳千年,有不少數學家和科學家都沉迷此道。有些觀點認為這是一種數字催眠法,故意留下一種標記或者數字信息迷惑行者,而數學家則認為,這是一個結構復雜的數字模型,身處其中,看著只有一道樓梯,實際上四通八達,月牙形的記號就是個陷阱。這記號其實是在台階上逐漸偏離,再加上這些台階和石壁,可能都涂抹了一種遠古秘方吸收光線的涂料,更讓人難以辨認方向,一旦留意諸如記號這些信息,就會使人產生邏輯判斷上的失誤,以為走的是直線,實際上不知不覺就走上岔路,在岔路上大兜圈子,到最後完全喪失方向感,台階的落差很小,可能就是為了讓人產生高低落差的錯覺而設計的。

    就像三國之時的八陣圖,幾塊石頭就可以困得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雖然那才只剩有八字,便已如此的繁復奧妙,何況西周之時,世間尚存十六字,那更是神鬼莫測。

    這種在現代看來復雜無比的「懸魂梯」,早在西周時期,那個最流行推卦演數的時代,統治階級完全掌握著這些秘密,不亞于現在的頂級國家機密。

    懸魂梯也未必都是二十三階,但是可以根據這個數字推衍走出去的步數。

    想不到這座西周的幽靈冢之中,竟然還有這種厲害的陷阱,如果盜墓賊不解此道,誤入

    此石階之中,必被困死無疑,不過此番正搔到我的癢處,今天且看我老胡的手段。

    我顧不上同大金牙和胖子細講其中奧妙,只告訴他們跟著我做就是了,當下按《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的「遁」字卷,像模像樣地以碎石擺八卦,用二十三換子午,推算步數,但是這易經八卦何等艱難,我又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雖然知道一些原理,卻根本算不出來。

    我腦袋都算大了好幾圈,越算越糊涂,看來我真不是這塊料,心中焦躁,根本靜不下心來,這時候也沒人能幫忙,胖子那個家伙數錢還行,大金牙雖然做生意精明,數術卻非他所長。

    最後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干脆咱也別費這腦筋了,既然知道這懸魂梯的原理就是利用高低落差的變化,以特殊的參照物讓咱們繞圈,就容易應付了。我看咱們笨有笨招,還是直接往下滾得了。」

    胖子說︰「老胡你剛不是挺有把握能推算出來嗎?怎麼這會兒又改主意了,是不是腦子不夠用了?我早說要滾下去,不過這萬一要滾不到頭怎麼辦?你能保證滾下去就肯定能行?」

    我對胖子說道︰「是啊,你不是剛才也打算滾下去嗎?過了這麼一會兒就又動搖了?滾下去才是勝利,听我的沒錯。」

    這時我們身邊的蠟燭又燃到了頭,在古藍買的這種小蠟燭,最多也就能燃燒一個多小時,大金牙怕黑,趕緊又找出一支蠟燭想重新點上,這時卻忽然說道︰「哎,胡爺,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胖子說道︰「老金你怎麼總來這手,有什麼事一次性地說出來,別這麼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大金牙說︰「我今天實在是嚇蒙了,現在這腦子才剛緩過來沒多久。我以前听我們家老爺子說過這種機關,不過不太一樣,那是一種直道,跟迷宮一樣,站在里邊怎麼看都是一條道,其實七扭八拐地畫圓圈。我還認識一個老頭,他不是倒斗的,不過他有本祖傳的隋代《神工譜》,我想買過來,他沒出手,但是我見過這本書,那上提到過這種地宮迷道,上面還有張圖,畫的就跟那幾個阿拉伯數字的8纏在一起似的,不知道那種迷道跟咱們現在所處的懸魂梯是否一樣?」

    我對大金牙說道︰「那種迷道我也知道,與這的原理類似。不過每一個地方都因地制宜,根據地形地貌的不同,大小形式都有變化,必須得會推演卦數才能出去,可是問題是咱們算不清楚。」

    大金牙說道︰「懸魂梯我沒听說過,不過我听那老頭說,這種迷道在周朝之後便很少有人用了,因為破解的方法非常簡單,根本困不住人。」

    我和胖子听他這麼說,都不留意傾听大金牙的話語,這麼復雜的迷道,如何破解?

    大金牙說道︰「其實說破了一點都不難,這種地方就是用參照物搞鬼,隔一段距離,總是似有意似無意地弄個記號出來,一旦留意這個記號,就會被引入歧途,閉著眼瞎走倒容易走出去。」

    胖子對大金牙說︰「哎喲,真他媽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咱們蒙了眼楮往下走,不去數台階數,也不去看記號,說不定就能撞出去。」

    我卻覺得這種辦法絕不可行,大金牙所說的,是個更蠢笨的辦法,台階的高低落差也極有奧妙,憑感覺走絕對不行,這座懸魂梯的規模我們還不清楚,天曉得鬼知道它的長度有多長,而且我們在懸魂梯上折騰了這麼長的時間,上上下下也不知有多少來回了,閉著眼楮往下走,猴年馬月能走出去?

    但是他娘的怎麼就沒辦法了呢?想到惱火處,忍不住用拳一砸旁邊的石壁,猛然間想到,對了,這種懸魂梯只是用來對付單打獨斗的盜墓賊,我們這有三個人,無法利用長度,可以利用寬度啊。

    我把想到的辦法對大金牙和胖子說了,他二人連連點頭,這倒真是個辦法,由于這台階寬度有十幾米,一個人在中間,只顧著找地上的月牙標記,難免看不到兩側的石壁,不知不覺就被那標記引得偏離方向,進入岔路,如果緊貼著一側的牆壁走,也不是事,那樣也會被8字形的路徑卷進去,更加沒有方向感了。

    但是如果三個人都點了蠟燭,橫向一字排開,中間保持一定的可視安全距離,每走下一階就互相聯絡一下,這麼慢慢走下去,見到岔路就把整條台階都做上記號,用上幾個小時,哪里還有走不出去之理。

    于是我們三人依計而行,用紙筆畫了張草圖,把每一層台階都標在圖中,如果遇到岔路,就做明標記。果然向下走了沒有多遠,就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岔路,我們便在整條台階上做下明顯的大記號,在圖中記錄清楚,然後繼續前行。如此不斷走走停停,記錄的地圖越來越大,果然縱橫交錯,像是個巨大的蝴蝶翅膀形狀。

    這道懸魂梯是利用了天然的山洞巧妙設計,其實並不算大,如果是大隊人馬,懸魂梯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只有一兩個人,無法顧及懸魂梯的寬度,就很容易深陷其中,除非身上帶有足夠的照明設備,每一層石階都點一排蠟燭,否則只想著找台階上的月牙形標記,那就是有死無生了,另外石階的用料十分堅硬,沒有鋒利的工具很難在上面另行制作記號。

    石階雖然是灰色的,但是明顯被涂抹了一種秘料,竟然可以起到吸收光線的作用。想到中國古代人的聰慧才智,實在叫人嘆為觀止,不服不行。

    其實這種秘方、秘料之類的東西,在中國古代有很多,只不過都被皇室貴族壟斷,不是用在修橋鋪路這種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事情上,而是都用在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或者用來設計拱衛皇室的陵墓,在那個時候,持有這些秘密從來就只是少數人的特權。

    從規模上推斷,在我們把地圖繪制了三分之二左右,腳下終于再也沒有台階了,我們已經回到了冥殿之中,那只人面石槨仍然靜靜地立在冥殿的東南角落。

    我看了看表,我們足足在懸魂梯上折騰了四個半小時,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從早上九點吃了最後一頓飯,就再也沒吃什麼東西,肚子餓得溜癟。本以為進了盜洞,在冥殿中摸了明器便走,誰能想到起了這許多波折,還遇到了一座西周時期的幽靈冢。

    這件事充分暴露了我們的盲目樂觀主義情緒,以後萬萬不能再做這種沒有萬全準備的事了。雖說善打無準備之仗,是我軍的優良傳統,但是在倒斗這行當里,明顯不太適合用這一套。打仗憑借的是勇氣與智慧,而倒斗發丘,更重要的是清醒的頭腦、豐富的經驗、完美的技術、精良的裝備、充分的準備,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冥殿的地面正中的墓磚被啟開堆在一旁,那里正是我們進來的盜洞,盜洞下已經變成了西周古墓底層通往陪葬坑的墓道。

    冥殿四周是一片漆黑,我出于習慣,在冥殿東南角點燃了一支蠟燭,不過這已經是我們帶進古墓的最後一支了。蠟燭細小的火苗筆直地在燃燒,給鬼氣森森的古墓地下宮殿帶來了一片細小的光亮,光亮雖小,卻能讓人覺得心中踏實了許多。

    三人望著地上的蠟燭,長出了一口氣,劫後余生,心中得意已極,不由得相對大笑。我跟大金牙胖子說道︰「怎麼樣,到最後還得看俺老胡的本事吧,這種小地方,哪里困得住咱們。」

    胖子說道︰「我和老金的功勞那也是大大的,沒我們倆你自己一個人,走得下來嗎你?這才哪到哪,你就開始自我膨脹了。」

    我對胖子說道︰「我就是棵常春藤,你們倆都是藤上的瓜,瓜兒纏著藤,藤兒牽著瓜,藤兒越粗瓜越大。」

    大金牙笑道︰「胡爺,這干公社那時候的曲兒,你都翻出來了。」

    我哈哈大笑,然而笑著笑著,卻突然感覺到少了點什麼,笑不下去了。

    一直牽著的兩只大白鵝跑哪去了?我剛才急著離開懸魂梯,匆忙中沒有留意,就問胖子︰「不是讓你牽著它們倆嗎?怎麼沒了?是不是忘在懸魂梯上了?」

    胖子指天發誓︰「絕對絕對牽回到冥殿這里來了,剛才一高興,就松手了。他媽的這一轉眼的工夫,跑哪去了?應該不會跑太遠,咱們快分頭找找,跑遠了可就不好捉了。」

    兩只跑沒了的大白鵝,如果是在冥殿中,就已經極不好找了,要是跑到規模宏大樓閣壯麗的前殿,那就更沒處找了。我們人少,而且沒有大型照明設備,摸著黑上哪找去。

    沒有鵝就無法擺脫幽靈冢的圍困,這冥殿那麼大,能跑到哪去呢?我們剛要四下里尋找,忽听人面石槨中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這聲音在空蕩寂靜的地宮中,格外地刺耳。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4
發表於 2016-3-13 11:36:35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0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四章 失蹤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那石槨傳來的聲音,像是夜貓子在叫,听得我們三人頭皮發麻,按理說幽靈冢里不該有粽子,因為這具石槨本身早就不存在于世了,槨中主人的尸骨也早就沒有了,那麼這聲音究竟是……

    而且這聲音像是什麼動物在拼命掙扎,是那兩只鵝嗎?不對,應該不會是鵝叫聲,鵝叫聲絕不是如此,這聲音太難听了,好像是氣管被卡住,沉悶而又淒厲。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個人,本來不想多生事端,只想早早宰了兩只鵝,讓這座西周的幽靈冢消失掉,以便盡早脫身,但是事與願違,只好提心吊膽地過去看個究竟。

    我們三人各抄了家伙在手,我握著傘鍋刀,大金牙一手攥著金佛,一手捏著黑驢蹄子,胖子則拎著工兵鏟,慢慢地靠向石槨。

    胖子走在前邊,邊走邊自己給自己壯膽說︰「肯定是那兩只鵝搗亂,等會兒抓到它們,老子要它們好看。」

    三人壯著膽子包抄到石槨後邊,卻見石槨後邊空無一物,原本那淒慘的叫聲也停了下來,剛才那聲音明明就是從這里傳來的,怎麼忽然又沒有了?我罵道︰「他娘的,又作怪。」

    胖子拍了拍石槨說道︰「聲音是不是從這石頭箱子里面傳出來的?既然這西周古墓能以幽靈的狀態存在,說不定連同這石箱里長了毛的粽子也能一起幽靈了。」

    大金牙說道︰「您真是爺啊,可千萬別這麼說,我讓你嚇得,心髒都快從嘴里跳出來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士音菩薩保佑……」大金牙念著佛,想把手中的掛件拿在眼前看上一看,以壯膽色,卻發現手中攥的不是翡翠觀音,而是鎦金的如來像,趕忙又念上幾遍佛號。

    我對胖子說道︰「剛才那聲音倒不像是從石槨中傳出來的,我分明是听到從石槨後邊發出的聲音,再說這……」

    我剛說了個「這」字,忽然面前白光一閃,落下一個東西,剛好掉在石槨上,我嚇得趕緊往後跳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跑丟的那兩只鵝其中之一,它落到石槨蓋子的人面上,並未受傷,展著兩只大翅膀,在石槨上晃晃悠悠地走動,不知道它是怎麼從墓頂上突然落了下來,又是怎麼上去的。

    我們三人心中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上面有什麼東西?」由于一直覺得聲音來自下面,手電的光柱壓得都甚低,一想到上面有東西,便同時舉起手電向上照射。

    唐墓冥殿,天圓地方,上面穹廬一般的墓頂上布滿昭示吉祥的星辰,並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是有些地方起了變化,冥殿頂壁的邊緣出現了一道道幽靈冢的石牆。這種二墓合一的奇觀,恐怕當世見過的人不超過三個了。

    我們見上面並無異狀,便把石槨上的大白鵝捉了,可是另外一只仍然是不見蹤影,只剩下這一只鵝如何使得,當下在冥殿中四處尋找,卻仍是不見蹤影。這唐墓極大,單是冥殿就有百余平米,但是這還沒有完工,完工時應在這冥殿正中再修一石屋,整個冥殿呈回字形,專門用來擺放墓主棺槨,外圍則是用來放置重要的陪葬品。

    現在冥殿兩旁還沒有修築配殿,後面的後殿也未動工,只出現了一條幽靈冢的懸魂梯,前面的範圍更大,築有地宮,地宮前還有水池,想必完工時要修造成御花園一般。

    我們只有三人,照明設備匱乏,想在這麼大的地方要找只活蹦亂跳的大鵝,雖不能說是大海撈針,卻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這座古墓中的種種詭異之處,我便一刻不想多耽,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既然只抓住一只,可千萬別讓這只再跑了。咱們也不要管另一只鵝了,先把這只宰了,把鵝血淋到盜洞的出口,看看管不管用,不管用再去捉另一只。」

    胖子把鵝拎到盜洞口,抽出傘鍋刀,對準大白鵝的氣管一割,將鵝身反轉著抓在半空,鵝血順著氣管汩汩流下,大鵝不斷地扭動,奈何胖子抓得甚牢,直把鵝血放淨才把鵝扔在一旁。

    大金牙問我道︰「胡爺,這真能管用嗎?」

    我對大金牙說道︰「管不管用也就這最後一招了,畢竟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應該不會錯,我去看看有沒有變化。對了,也不知這鵝血是否能僻邪,咱們往臉上抹一些。」

    我走到盜洞口前,用狼眼照了一照,下面原本完全變成墓道的地方,已經消失不見了,洞中滿是泥土,正是先前的盜洞。

    不知是歪打正著,誤打誤撞,還是怎麼樣,總之盜洞又回來了,不過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我們的手電電池已經快要耗盡,三人分別動手把最後的後備電池替換完畢,跳進了墓道的豎井之中。

    這次是我在前邊開路,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這回咱們就別停了,讓金爺跟在我後邊,胖子在最後,要是金爺半路爬不動了,胖子你推也得把他推到外邊,這事你負責了。」

    胖子問道︰「這麼著急忙慌地做什麼,一點一點往外蹭不行嗎?反正這盜洞都出來了。」

    我對胖子說︰「你懂什麼,咱們只宰了一只鵝,另一只不知道跑哪去了,說不定這幽靈冢一會兒還得冒出來,要出去就得趁現在,如果半路再被困住,咱就他娘的直接拿腦袋撞牆算了。」

    我不想再多說了,招呼一聲,鑽進了前面的盜洞之中,大金牙和胖子跟在後面,每人之間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

    爬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回頭看了看跟在我身後的大金牙,他累得連吁帶喘,但是為了盡早離開這條盜洞,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跟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

    盜洞已經徹底恢復了本來的面目,我心中暗暗好奇,關鍵是先前那兩只鵝不太對勁,我們推測應是這兩只大活鵝驚動了幽靈冢,應該把兩只鵝都宰了,才會讓幽靈冢漸漸消失,怎麼只宰了一只鵝,就恢復原貌了?難不成另外一只鵝已經死了?

    想起我們所宰殺的那只鵝,突然從墓頂落在石槨上,還有先前那古怪的聲音,越想越是頭皮發麻,當下更不多想,繼續順著盜洞往外爬。

    又沿盜洞向前爬行了二十幾米的距離,水滴聲漸漸響起,看來行到一半的距離了,前邊便是盜洞的截面,我爬到洞口,從上跳了下來,等大金牙也爬到洞口,我把他接了下來。

    大金牙汗如雨下,汗珠子順著臉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喘著粗氣對我說道︰「實……實在……是不……不行了……這……兩年……虛得厲害……得先喘口氣。」

    我看大金牙確實是不行了,剛才拼上老命才爬得這麼快,已經到極限了,在盜洞中我也不能背著他,便只好讓他坐下來歇一歇。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你先稍微休息一下,盡量深呼吸,等胖子爬出來了,咱們還是不能停,必須馬上接著往外爬。等到了外邊,你願意怎麼歇就怎麼歇,敞開了好好歇幾天,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一會兒你還得咬咬牙,堅持堅持。」

    大金牙已經說不出話了,張著大嘴,費力地點了點頭,我又去看還沒爬出盜洞的胖子。只見胖子還差二十幾米才能爬出來,他體型肥胖,爬動起來比較吃力,所以落在了後邊。

    看來胖子爬出來還需要點時間,我走到另一邊的盜洞口,舉起狼眼往里邊查看,盜洞這一段是被山體內的溶洞縫隙截斷,這段連接著山體最下面的溶洞,深不可測,如果這前面仍然有石牆擋路,我們就只好下到溶洞中尋找出路了。

    我正向盜洞之中張望,只听胖子在身後說︰「老胡看什麼呢,大金牙是不是先鑽進去了?趕緊的吧,咱倆也進去,快爬到外邊就得了,這他媽鬼地方,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來了。」

    我回頭一看,見胖子站在我身後,大金牙卻不見了,我趕緊問胖子︰「金爺呢?你沒看見他?」

    胖子說︰「怎麼?他沒鑽進去?我爬出來就看見你一個人啊。」

    這時山洞不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急忙用狼眼照了過去,不照則可,一照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一個人站在山洞之中,一張大臉沒半點人色。

    這張面具一般的巨臉足有臉盆大小,隱藏在山洞黑暗的角落中,看不到他的身體,手電的照明範圍只能勉強照到對方的臉孔,那怪誕冷異的表情,與西周幽靈冢里的人面石槨完全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這張臉不是石頭的雕刻,也不是什麼畫在墓道中的岩畫,在我和胖子手電光柱的照射下,忽然產生了變化,嘴角上翹,微微一笑,兩只眼楮也同時合上,彎成了半圓形的縫。我這一生之中,從沒見過這麼詭異得難以形容的笑容。

    我跟胖子見了這張怪臉,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但是隨即想到,大金牙哪去了?是否被這個長了鬼臉的家伙捉去了?還是已經死了?大金牙雖是個十足的奸商,但是並無大惡,況且同我們兩人頗有淵源,總不能顧著自己逃命,就這麼把他扔下不管。

    不管怎樣,大金牙的失蹤肯定與這張突然出現的鬼臉有關系,說不定我們在冥殿中,那只大鵝不知去向,也是這家伙搞的鬼。

    我和胖子心念相同,同時抽出家伙,我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握著刀子,向那張鬼臉搶上幾步,忽然听到腳下傳來幾聲古怪的叫聲。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5
發表於 2016-3-13 11:36:5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1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五章 人面黑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漆黑的洞穴就像是個酒瓶子口,盜洞的截面就在瓶頸的位置,那聲音以及那張鬼氣森森的「臉」,都在洞穴的深處。我用狼眼尋著聲音的來源照射過去,所听到的古怪叫聲,正是倒在地上的大金牙發出的,他橫倒在洞穴中,被數條亮晶晶的白絲纏住手腳,喉嚨上也被纏了一圈,勒住了脖子,雖然不至于窒息憋死,卻已經無法言語。

    大金牙驚得面無人色,見我和胖子趕了過來,拼命張著大嘴想要呼救,奈何脖子被纏得甚緊,喉嚨里只傳出「啊浮」的聲音,這聲音混雜著大金牙的恐慌,簡直就不像是人聲,難怪听上去如此奇怪。

    我無暇細想大金牙究竟是怎麼被搞成這個樣子的,和胖子快步趕到近前,想去救助堪堪廢命的大金牙,沒想到這時頭頂上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大金牙突然身體騰在半空,像是被人提了起來。

    我急忙舉起狼眼向山洞上邊照去,手電筒的光柱正好照在那張怪模怪樣的人臉上,它正懸在頭頂,俯視著我們冷笑。這張怪臉面部微微抽搐,每動一下,大金牙就被從地上拉起來一截。

    我吃驚不小,這他娘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鬼臉高高地掛在洞穴上邊,這處洞穴越往里邊空間越大,此處雖然距離同盜洞交叉的地方不遠,卻已極高,上面漆黑一團,瞧不太清楚,我對胖子一揮手,胖子想都沒想,便把工兵鏟收起,用傘鍋刀把纏在大金牙身上的粘絲挑斷,橫吊在半空中的大金牙身上得脫,掉在地上,我趕緊把他扶了起來,問道︰「金爺,你怎麼樣?還能走路嗎?」

    大金牙脖子被勒得都快翻白眼了,艱難地搖了搖頭,此番驚嚇過度,不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腳發軟,也全不听使喚了。

    胖子盯著上面的鬼臉,罵道︰「我操,這麼多粘絲,難道是只蜘蛛精不成?」說罷也不管那鬼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抬手就把工兵鏟當作標槍,對準目標,掄圓了膀子飛了上去。

    工兵鏟菱形的鏟尖正插進頭頂那張鬼面,只見怪異的巨臉下邊突然亮起兩排橫著的紅燈,上大下小,各有四盞,如同血紅的八只眼楮一般。

    一只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從洞頂砸落下來,我見勢不妙,急忙拖著大金牙向旁邊避讓,一個漆黑的東西剛好落在我們原先所在的位置,我這次離它不足半米,用狼眼一掃,便把它的真面目瞧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只巨大的人面蜘蛛,通體 黑,蜘蛛背上的白色花紋圖案,天然生成一長人臉的樣子,五官輪廓皆有,一樣不多,一樣不少。這張人臉形的花紋跟洗臉盆的大小一樣,蜘蛛的體積更大出數倍,八條怪腿上長滿了絨毛。

    這種大蜘蛛我在昆侖山見得多了,背上生有如此酷似人臉花紋的極為罕見。當年當兵的時候,在昆侖山的一條大峽谷中施工,先是有一名兄弟部隊的戰友離奇失蹤,隨後在峽谷的深處,我們挖出了一個巨大的蜘蛛巢。士兵們哪見過這麼大的蜘蛛,好在部隊的軍人訓練有素,臨危不亂,用步槍和鐵橇把巢里的三只大蜘蛛盡數消滅,最後在蜘蛛巢的深處,發現了那名遇難者的尸體。他被蛛絲裹得像木乃伊一樣,身體已經被吸成了枯樹皮。

    當時曾听隨部隊一起施工的專家說起過蜘蛛吃人的慘狀,這種黑色的巨型人面蜘蛛,屬于蜘蛛中一個罕見的分支,有個別名,叫作黑腄①,它雖然能像普通蜘蛛一樣吐絲,但是不會結網。黑腄吐出的蜘蛛絲粘性雖大,卻韌度差,不耐火。普通蜘蛛的絲耐火,有彈性,耐切割,強度是鋼絲的四倍,但是黑腄不具備這些特點,它從不結網,只通過蛛絲的數量多,體內的毒素含量大來取勝。

    它的下頜有個毒囊,里面儲存著大量毒素,一旦用蛛絲捕到獵物,便隨即注入毒素,可怕的是人體在中了這種毒素之後,只是肌肉僵硬,動彈不得,意識卻仍然能夠保持清醒,包括痛感也仍然存在。

    不過更可怕的是,蜘蛛在對獵物注入麻痹毒素的同時,還會同時注入一種消化液,使獵物活活地被融化,供其吸食。當時我和部隊中的戰友們,听得不寒而栗,這種死法太恐怖了。

    過去的記憶像閃電般在我腦中劃過,此時只和那只巨大的人面黑腄相距半米,這麼近的距離,在狼眼的光柱中,每一根黑毛都看得格外清楚,忍不住頭皮發麻,不等這只剛摔落下來的黑腄有所行動,我便立刻用手中的傘鍋刀向它刺去。

    一刀直進,如中牛革,傘鍋刀又短,沒傷到這只人面黑腄,卻把它扎得驚了,一轉身,便朝我撲了過來。我知道黑腄的八條怪腿是一種震動感應器,傘鍋刀長度不夠,無法給它造成傷害,于是舉刀橫劃,剛好割到黑腄的前肢上,那傘鍋刀十分鋒利,二指粗細的繩索反復割得幾下,也能割斷。

    黑腄的腿部最是敏感,結網捕捉獵物,如果有動物撞到網上,全憑蜘蛛腳去感應動靜,這刀雖然沒把人面蜘蛛黑腄的腿割斷,卻使它疼得向後一縮。

    插在它背上的工兵鏟也掉落在地,胖子伸手把工兵鏟拾起,大叫不好︰「老胡,咱他媽的真掉進盤絲洞了。」邊叫邊瘋了一樣用工兵鏟亂砸那巨蛛的身體。

    黑腄吃疼,飛快地向洞穴深處退去,胖子砍得發了性,想要追殺過去,我急忙叫道︰「別追了,快背上大金牙,離開這里。」

    胖子听我喊他,便退了回來,伸手想要去攙扶癱在地上的大金牙,忽然腳下一軟,踩到一個東西,胖子低頭一看︰「哎,這不是咱們跑丟的那只鵝嗎?原來是蜘蛛精給吸干了。」

    我扶著大金牙站了起來,對胖子說道︰「你就別管那鵝死活了,快幫我背人。幸虧咱們離開盜洞不遠,這山洞里面深不可測,我原以為是溶洞,現在看來可能都是蜘蛛窩。咱們趕緊往回走,從盜洞鑽出去,陷到下面那些迷宮般的山洞里,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覺得腿上一緊,隨即站立不穩,被拉倒在地,胖子和大金牙二人也是如此,我們三個幾乎同時摔倒。

    隨即我們三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動,對方似乎想要把我們拉進洞穴深處,我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掙扎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我發現腿上被一條小觀粗細的蜘蛛絲裹住,剛剛那只被胖子打跑的黑腄,絕對沒有這麼粗的蜘蛛絲,難道洞中還有一只更巨大的?能拖動三個人,我的老天爺,那得是多大一只!

    想到這我更是拼命地掙扎,想把纏在腿上的蜘蛛絲弄斷,從腰間拔出傘鍋刀,想要去割斷蜘蛛絲,沒想到剛一抬頭,正趕上這段洞穴突然變得低矮,一頭正撞在垂下的石頭上,差點把鼻梁骨撞斷,我鼻血長流,疼得直吸涼氣,但是越急越是束手無策。

    我們三人在曲曲折折的山洞中,被拖出好遠,後背的衣服全都劃破了,身上一道道的盡是血痕。我心中大驚,怕是要把我們抓回老巢里,用毒素麻痹,然後儲存個三五天,再慢慢享用不成?一想到那種慘狀,一股股的寒意便直沖頭頂。

    胖子自重比較大,他被拖了這一大段距離,開始也是驚慌失措,這時候冷靜下來,隨手抱住身邊經過的一塊石柱,暫時定住身體,從地上坐了起來,拔出工兵鏟,三四下剁斷了纏在腿上的蜘蛛絲,也不顧身上的疼痛,追到我身邊,伸手把我拉住,隨即也把纏在我腿上的蜘蛛絲斬斷。我大罵著坐起身來,用衣袖擦去滿臉的鼻血,然後用傘鍋刀割去腿上黏糊糊的蜘蛛絲。胖子又想去救大金牙,卻見他已經被拖出二十幾米,正揮舞著雙手,大呼小叫地掙扎。

    我和胖子兩個人只剩下胖子手中的一支狼眼手電,再沒有任何照明的裝備,只見大金牙被越拖越遠,再不趕過去就晚了。

    我和胖子當下咬緊牙關,忍著身上的疼痛,撒開腿追了上去,胖子手電的光柱隨著跑動劇烈晃動,剛跑到大金牙身邊,忽然胖子手中的狼眼閃了兩閃,就此熄滅,沒電了,四周立時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四周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心中清楚,這時候只要稍有耽擱,大金牙就會被拖進蜘蛛巢的深處,再也救不到他了,那種被毒素麻痹融化後慢慢吸食的慘狀,如同置身與阿鼻地獄中的痛苦……

    我沒有多想,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來,衣服的後襟都在地上被磨破了,順手用力扯了幾扯,就撕了開來,三下兩下把衣袖扯掉,從胖子手中接過還有半瓶酒的水壺,胡亂灑在衣服上,用打火機把衣服點燃。我身上穿的是七八式軍裝,這種衣服燃燒後容易粘在皮膚上,所以作戰的時候部隊仍然配發六五式及六五改軍裝,這些軍裝只要想穿,在北京就可以買到全新的。

    因為要鑽盜洞,我們都特意找了幾件結實的衣服,當時我就把這件軍裝穿在身上,想不到這時候派上用場。我點燃了衣服,很快燃燒起來,我擔心粘在手上燒傷自己,不敢怠慢,把這一團衣服像火球一樣扔到前面。

    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只見大金牙正被扯進一個三角形的洞中,火光很快又要熄滅,我看清楚了方位,和胖子邊向前跑,邊脫衣服,把身上能燒的全都點著了扔出去照明。

    眼見大金牙就要被倒拖進正三角形的洞口,我緊跑兩步撲了過去,死死拽住大金牙的胳膊,把他往回拉,胖子也隨後趕到,割斷了纏住大金牙的蜘蛛絲,這時大金牙只差兩米左右便要被拖進那個三角形洞穴了。

    再看大金牙,他已經被山洞中的石頭磕得鼻青臉腫,身上全是血痕,不過他還保持著神智,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心想這洞八成就是蜘蛛老巢,須得趕緊離開,以免再受攻擊。我和胖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再燒下去就該光**了,而且我們被蜘蛛在山洞中拖拽了不知有多遠,路徑早已迷失難辨,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先摸著黑遠遠逃開再作計較。

    我正想和胖子把大金牙抬走,還沒等動勁兒,突然從對面三角形的洞口中飛出幾條蜘蛛絲,這種蜘蛛絲前端像張印度拋餅,貼到身上就甩不脫,而且速度極快,我們三人躲閃不及,都被粘住。胖子想用工兵鏟去擋,想不到工兵鏟也被蜘蛛絲纏住,胖子拿捏不住,工兵鏟脫手落在地上,想彎腰去拾,身體卻被粘住,動彈不了。

    如果身上穿著衣服倒還好一些,赤身**地被蜘蛛絲粘上,一時半刻根本無法脫身,三人作一堆,被慢慢地拖進那三角形洞口。

    我料想得沒錯,那洞中肯定是人面蜘蛛黑腄的老巢,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只,是一只大的,還是若干只半大的?不管有多少只人面蜘蛛,我們只要被拖進洞里,就沒個好了。

    又粗又粘的蜘蛛絲越纏越緊,七八條擰成一股,洞中的黑腄還繼續往外噴著蜘蛛絲,看來不等進洞,我們就要被裹成人肉粽子了。

    我慌亂中想起手中還握著打火機,急忙撥動火石,用打火機的火焰去燒纏住身體的蜘蛛絲,老天爺保佑,也算我們命不該絕,虧得這種黑腄的蛛絲不像普通蛛絲具有耐火性,頃刻間燒斷了兩三條,我的身體雖然還粘滿了黏糊糊的粘絲,卻已經脫離了蜘蛛絲拖拽力量的控制。

    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大金牙和胖子又被向洞口拽過去一米,我若想繼續用打火機燒斷蜘蛛絲救人,恐怕只來得及救一個人了,卻來不及再救另外一個。

    我急中生智,把大金牙的褲子拽了下來,大金牙的皮帶早在我們追他的時候就被拖斷了,褲子也磨得露了 ,一扯就扯下半條。

    我用他的褲子堵住洞口,再用打火機點燃褲子,想燒斷擰成一大股的所有蜘蛛絲,想不到褲子剛冒出幾個火星,整個三角形的洞口就同時燃燒了起來,而且那火勢越燒越大,越燒越旺。

    一瞬間整個洞穴都被火焰映得通明,洞口中噴射出的蜘蛛絲也都被燒斷,我連忙把大金牙和胖子向後拖開,三人各自動手把身上的蛛絲甩掉。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
發表於 2016-3-13 11:37:2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1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六章 地下神宮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這時好像半座山洞都被點燃了,熊熊大火中發出  叭叭的響聲,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個三角形的山洞,是一座人工建築物,完全以木頭搭建而成,可能為了保持木料的堅固,混合了松脂牛油等物,涂抹在了木頭上。

    這座木制建築,約有七八間民房大小,不知道建在這里是做什麼用的,木頭建築四周,全是一具具被黑腄吸干了的尸骸,有人的也有各種動物的,被黑腄吸食盡了身體中的所有水分,相當于對尸體做了一次脫水處理。雖然那些尸骸外邊被黑腄的蛛絲包裹住,還是能見到生前被慢慢折磨死的慘狀,他們臉部都保持著痛苦扭曲的表情。

    隨著木頭燃燒倒塌,只見火場中有三個巨大的火球在扭動掙扎,過了一會兒就慢慢不動,不知是被燒死,還是被倒塌的木石砸死,漸漸變成了焦炭。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驚魂未定,想要遠遠地跑開,腳下卻不听使喚,只好就地坐下。見了這場大火,都不免相顧失色,這個大木與大石組成的建築物是個什麼所在?怎麼黑腄把這里當作了老巢?

    胖子忽然指著火堆中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你們倆看那,有張人臉。」

    我和大金牙循著胖子所說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大火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比黑腄後背上花紋形成的人臉還要大出數倍,更大出石槨上雕刻的人臉。

    大火中的這張臉被火光映照,使得它原本就怪誕的表情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這張巨臉位于建築的正中,隨著四周被燒毀倒塌,從中露了出來,原來是一尊巨大的青銅鼎,鼎身上鑄有一張古怪的人面。

    胖子問我道︰「老胡,這也是那驢日的幽靈冢的一部分嗎?」

    我搖了搖頭,對胖子說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古代人把這種殘忍的人面黑腄,當作神的化身來崇拜,特意在它們的老巢處建了這麼個神廟,用來供奉。那時候拿人不當人,指不定犧牲了多少奴隸,給這些黑腄打了牙祭。今天咱們把它們的老巢搗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座西周的幽靈墓,多半和這座供著人面鼎的祭壇有著某種聯系。

    有可能是西周的那座古墓被毀掉之後,由于這里地處山洞深處,極其隱蔽,所以保存了下來。但是這些事都已經成為了歷史的塵埃,恐怕只有研究西周斷代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二。

    我對胖子說︰「現在咱們別討論這些沒用的事,你有沒有受傷?咱倆把大金牙背起來,盡快離開此地,說不定還有沒死的黑腄,倘若襲擊過來,咱們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褲衩了,根本無法對付。」

    胖子說道︰「現在走了豈不可惜,等火勢滅了,想辦法把那銅鼎弄出去,這東西要能搬回北京,估計能換幾座樓。」說完又推了推大金牙︰「老金,怎麼樣?緩過來了嗎?」

    大金牙連驚帶嚇,又被山石撞了若干下,怔怔地盯著火堆發愣,被胖子推了兩推,才回過神來說道︰「啊,胖爺,胡爺,想不到咱們兄弟三人,又在……陰世相會了,這……這地方是哪?現在已經過了奈何橋了嗎?」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你迷糊了?這還沒死呢,死不了就得接著活受罪。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發財了,前邊那神廟里有個青銅人面鼎……哎喲,這東西燒不 吧?」說完站起身來,想走到近處去看看。

    我躺在地上對胖子叫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現在連衣服都沒有了,光著個**還惦記著那堆廢銅爛鐵。」

    胖子兩眼冒光,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但是那火勢極旺,向前走了幾步,便受不了灼熱的氣息,只好退了回來,一腳踩到一具被黑腄吸食過的死人身上,立足不穩,摔了個正著,撲到那具干尸上。

    干尸也不知死了有多久了,張著黑洞洞的大口,雙眼的位置只剩下兩個黑窟窿,胖子撲在干尸身上,剛好和干尸臉對臉,饒是他膽大,也嚇得不輕,發一聲喊,雙手撐在干尸身上,想要掙扎著爬起來。

    胖子手忙腳亂地打算把干尸推開,卻無意中從干尸的脖子上扯下一件東西,胖子覺得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便舉起來觀看,發現那物件像是個動物的爪子,在火光下亮晶晶的,漆黑透明,底下還瓖嵌著一圈金線,胖子轉過頭來對我說道︰「老胡,你瞧這是不是摸金符?」說完又在死人身上摸了摸︰「哎,這還有一大包好東西……」

    胖子邊說邊從干尸懷中掏出一個布制的袋子,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抖在地上,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大金牙倒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明顯是驚嚇過度,還沒回過魂來。我全身又酸又疼都快散了架,雖然擔心附近還有其余的人面巨蛛,卻沒辦法立刻離開,見胖子突然從附近的一具干尸身上找到一枚摸金符,便讓他扔過來給我瞧一瞧。

    胖子忙著翻看干尸懷中的事物,隨手把那枚摸金符扔到我面前,我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火光映照下閃著潤澤的光芒,前端鋒利尖銳,圓錐形的下端,瓖嵌著數匝金線,制成「透地紋」的樣式,符身鐫刻有「摸金」兩個古篆字,拿在手中,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極具質感。

    這絕對是一枚貨真價實的摸金符,將穿山甲最鋒利的爪子,先浸泡在巂蠟中七七四十九日,還要埋在龍樓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脈靈氣八百天,才能制成正牌摸金校尉的資格證件。這種真正的摸金符我只見過Shirley楊有一枚,大金牙曾經給過我和胖子兩枚偽造的,和真貨一比,真假立辨。

    這枚摸金符是那具干尸身上所戴,難道說他便是修魚骨廟打盜洞的前輩?想必他也被困在幽靈冢里,進退無路,最後也發現了活禽的秘密,想從盜洞退回去,半路上卻和我們一樣,被黑腄伏擊,而他孤身一人,一旦中了招,便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最後不明不白地慘死在這里。想到此處,心中甚覺難過。

    胖子捧著一包東西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老胡,想什麼呢?你快看看這些都是什麼

    玩意兒,都是那干尸身上的。」

    我接過胖子遞來的事物,一件一件地查看。這只布袋像是只百寶囊,盡是些零碎的東西,有七八支蠟燭,兩只壓成一疊的紙燈。這幾支蠟燭對我們來說可抵萬金,我們現在除了個打火機,再沒有任何照明工具了,我讓胖子把蠟燭紙燈收好,等會兒從山洞往外走,全指望這點東西了。

    百寶囊中還有幾節德國老式干電池,但是沒有手電筒;另外有三粒紅色的小小藥丸。我見了這幾粒藥丸,心中吃了一驚,這莫非是舊時摸金校尉調配的秘藥?古墓中有尸毒,從前的摸金校尉們代代相傳有一整套秘方,研制赤丹,進古墓倒斗之前服用一粒,可以中和古墓中的尸毒,但是對常年不流通的空氣不起作用,只有在開棺摸金,和尸體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用來防止尸毒侵體。因為古代不像現代,現代的防毒面具可以連眼楮也一並保護了,但是古代的防護措施比較落後,蒙得再嚴實,兩只眼楮是必須露出來的,如果棺槨密封得比較好,墓主在棺中尸解,尸氣就留在棺中,這種尸毒走五官通七竅,對人體傷害極大。但是僅限于化解尸毒,對尸毒之外的其他有害氣體,還是要另用其他方法解決,比如開喇叭(給墓中通風)、探氣(讓活動物先進古墓)等等。

    但是這種藥的原理是以毒化毒,自身也有一定的毒性,如果長期服用,會導致骨質疏松,雖然對人體影響並不十分大,但也是有損無益,不到非用不可,則盡量不用。

    這種紅色的丸藥,名為「赤丹」,又稱為「紅奩妙心丸」,具體是用什麼原料調配的,早已失傳。有些摸金老手還是習慣開棺時先在口中含上一粒紅奩妙心丸,然後再動手摸金。

    百寶囊中還有幾件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此外還有一個簡易羅盤,這是定位用的,還有一塊硝石,這種東西在中藥里又名「地霜」或為「北地玄珠」,其性為辛、苦、大溫、無毒。這是為了預防古墓內空氣質量差,導致頭疼昏迷,這種情況下用硝石碎沫吸入鼻腔一點即可緩解,與Shirley楊的酒精臭耆作用相似。

    我看到最後,發現百寶囊中尚裝有一段細長的鋼絲,一柄三寸多長的小刀,一小瓶雲南白藥,一瓶片腦,還有一樣我最熟悉的,是百寶囊中的黑驢蹄子,再就是一卷墨線,墨線和黑驢蹄子都是用來對付尸變的。

    胖子問我道︰「怎麼樣老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值錢的嗎?」

    我搖頭道︰「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有幾樣東西用處不小,從這只百寶囊中,可以遙想到當年一位摸金校尉的風采。這位肯定是打魚骨廟盜洞的那位前輩,跟咱們行事相同,算得上是同門,可惜慘死在此,算來怕不下三十余載了。既然被咱們踫上了,就別再讓他暴尸于此,你把他的遺骨抬進火堆焚化了吧,希望他在天有靈,保佑咱們能順利離開此地,他這些東西,也給一起燒了。」

    胖子說道︰「也好,我這就給他火化了。不過咱們今天燒死了這幾只人面巨蛛,算是給他報仇雪恨了,所以這兜子里的物件,算是給咱們的答謝好了,說不定拿回北京,在古玩市場還能賣個好價錢。」

    我對胖子說︰「這麼做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尤其是這枚摸金符,水火不侵,燒也燒不化,正好咱也需要這東西,就不客氣了,剩下的確實沒有值錢的東西,有幾粒紅奩妙心丸,大概也都是過期的,咱們根本用不上,還是讓這只百寶囊跟它的主人一起去吧。」

    胖子一听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便覺得興味索然,那干尸本就沒剩多少分量,胖子拿過摸金校尉的百寶囊,用另一只胳膊夾住干尸便走,到了那座燃燒的神廟附近,遠遠將摸金校尉的干尸扔進了火場慣緣。

    我轉了轉脖子,感覺身上的擦傷撞傷依舊疼痛,但是手足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便推了推身旁的大金牙,問他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走動。

    大金牙身上的傷和我差不多,主要是擦傷,頭上撞得也不輕,半清醒半迷糊地點了點頭,稍微活動活動頜骨,便疼得直吸涼氣。

    我把胖子招呼回來,三人商議如何離開這座洞穴,被那黑腄拖出很遠,而且七扭八拐,完全失去了方向。當地人說這龍嶺之下,全是溶洞,然而我觀察四周,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並非那種喀斯特地貌,而是黃土積岩結構的山體空洞,比較干燥,如此看來,這里屬于多種地質結構混雜的復合型地貌。

    民間傳說多半是捕風捉影,這里附近經常有人畜失蹤,有可能和這個黑腄的老巢有關,失蹤的人和羊都被拖進這里吃了,而不是什麼陷在迷宮般的洞窟中活活困死。

    我們現在一無糧草,二無衣服,更沒有任何器械,多耽擱一分鐘,就會增加一分出去的難度。這地下神廟中供著一尊巨大的人面青銅鼎。鼎是西周時期用來祭祀祖先,或者記錄重大事件昭示後人的。看來這座地下神廟和西周古墓有著某種聯系,有可能西周古墓的墓主人生前崇拜黑腄,故此在自己的陵墓附近,設置一座神廟,供養著一窩人面巨蛛,後來他的墳墓被毀,就沒有人用奴隸來喂這窩黑腄了,它們自行捕食,繁衍至今。不知道除了神廟中的這幾只,還有沒有其余的,倘若再出來一兩只,就足以要了我們三個的小命。

    這時火勢已弱,借著火光,可以隱約見到四周上下有十幾個山洞,肯定是要選一條路走,但是究竟從哪個山洞出去,我們沒商量出什麼結果,但是我想既然黑腄要外出覓食,那麼附近一定有條出口。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7
發表於 2016-3-13 11:37:4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2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七章 聞香玉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讓胖子點了一支蠟燭,三人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山洞,把蠟燭放在洞口,我看了看蠟燭的火苗,筆直上升,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這個洞是死路,沒有氣流在流動,咱們再看看下一個洞口。」

    說完我和大金牙轉身離開,胖子卻在原地不肯動,我回頭問胖子︰「你走不走?」

    胖子指著洞穴的入口對我們說︰「老胡,你拿鼻子聞聞,這里是什麼味道?很奇怪。」

    我忙著尋找有氣流通過的洞口,沒注意有什麼氣味,見胖子站在洞口猛嗅鼻子,便問道︰「什麼味?這山洞里的味可能是黑腄拉的屎,別使勁聞,小心中毒。」

    胖子對我和大金牙招了招手︰「不是,你們倆過來聞一下,真他媽香,我聞著怎麼就跟他媽巧克力似的。」

    「巧克力?」我和大金牙听了這個詞,那不爭氣的肚子立刻「咕咕咕」響了起來。這山洞里怎麼會有巧克力?我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巧克力對我們三個饑腸轆轆的人來講,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就連只剩下半條命的大金牙,一听「巧克力」也來了精神,兩眼冒光,我本不想過去,但雙腿卻不听指揮,沒出息地朝洞口走了幾步。

    我吸著鼻子聞了聞,哪有什麼巧克力,我對胖子說︰「你餓瘋了?是不是那邊神廟朽木燃燒的焦 味道?」

    胖子說道︰「怎麼會?你離近點,離洞口越近這種香味越濃,嗯……又香又甜。我操,這里邊是不是長了棵奶油巧克力樹?走,咱進去看看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大金牙也聞到了,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真是巧克力,胡爺你快聞聞看,就是從這洞里散發出來的。」

    我听大金牙也如此說,覺得古怪,便走近兩步,在洞口前用鼻子一聞,一股濃烈的牛奶混合著可可的香甜之氣,直沖腦門。聞了這股奇妙的味道,身上的傷口似乎也不怎麼疼了,精神倍增,渾身上下筋骨欲酥,四肢百骸都覺得舒服,禁不住贊嘆道︰「他奶奶的,真他娘的好聞,這味道……簡直就像……就像他娘的天使之吻。」

    三人再也按捺不住,舉著蠟燭走進了這個黑漆漆的山洞,這洞極是狹窄,高僅兩米,寬有三四米,洞穴里面的岩石奇形怪狀,都似老樹盤根一般,卷曲凹凸。

    胖子像條肥大的獵狗一樣,在前頭邊走邊用鼻子猛嗅,尋找那股奇妙芳香的源頭,忽然用手一指洞中的一塊岩石︰「就是從這傳出來的。」說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

    我把蠟燭放在岩石的邊上,和大金牙胖子一起觀看,這塊大石如同一段樹干,外表棕黃,像是裹了層皮漿,有幾塊露出來的部分都呈現半透明狀,石上布滿了碎裂的繽紛花紋,凝膩通透,被燭光一照,石中的紋理似是在隱隱流轉,濃郁的芳香就是從這塊石頭上發出來的。

    胖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把手指放在自己鼻邊一嗅,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用手指一踫,連手指都變巧克力了,這東西能吃嗎?」

    我沒見過這種奇妙的石頭,搖頭不解︰「我當年在昆侖山挖了好幾年坑,各種古怪的岩石沒少見過,我看這像是塊樹干的化石,應該不能吃。」

    由于受了過度的驚嚇,好久沒說話的大金牙,這時忽然激動地說︰「胡爺,咱們這回可真發了啊,你看這不是那聞香玉嗎?」

    胖子沒听過這詞,問大金牙道︰「什麼?那不是唱劉大哥講話理太偏的嗎?」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您說的那是唱豫劇的常香玉,我說這塊石頭,是聞香玉,又叫金香玉,這可是個寶貝啊。」

    我問大金牙︰「金香玉,我听人說過有眼不識金香玉,千金難求金香玉,原來是這種石頭嗎?我以前還道是一位很漂亮的千金小姐。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石頭的香味之獨特,絕不輸給任何一位大姑娘。」

    不知是這聞香玉奇妙氣味的作用,還是見錢眼開,原本萎靡不振的大金牙,這時候變得精神煥發,對我和胖子說道︰「這東西是皇家秘寶,也曾有倒斗的在古墓里倒出來過。最早見于秦漢之時,古時候民間並不多見,所以很少有人識得。此物妙用無窮,越是干燥的環境,它的香氣越濃郁,曾有詩贊之︰世間未聞花解語,如今卻見玉生香;天宮造物難思議,妙到無窮孰審詳。我以前也收過一塊,就是別人從斗里倒出來的,不過小得可憐,跟這塊沒得比……」

    胖子听說這是個寶貝,忙問大金牙︰「老金這麼大一塊,能值多少錢?」

    大金牙說道︰「聞香玉的原石越大越值錢,這外皮也是極珍貴的一種藥材,我估摸著,這麼大一塊,而且看這質地,絕對算得是上品了,最起碼也能換輛進口小汽車吧。」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此處離那擺方青銅鼎的神廟很近,這塊聞香玉莫不是件明器?」

    大金牙想了想,對我說道︰「不像,我看這就是塊天然的原石,如果不是外皮剝落了一小部分,咱們也根本聞不到。你看這窄洞中也絲毫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而且這地上其余的石頭,盤盤坨坨,像是樹根一樣,我覺得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化石。」

    我說︰「看來這是無主之物,既然如此,咱們就把它抬回去。沒想到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陰啊。運氣不好踫上座空墓,半件明器都沒倒出來,不過幸好祖師爺開眼,終不叫咱們白忙一場,這回受了許多驚嚇,也不算吃虧了。」

    胖子一直就在等我這句話,彎下腰想把這塊聞香玉抱起來,大金牙急忙攔住,對胖子說道︰「別這麼抱,得找點東西給它包起來,咱們要是有棉布就好了。」

    我四下一掃,我和胖子身上赤條條的,衣服都點火照明了,大金牙的褲子被我扯掉半條,三個人中,只有他還穿著後背已經磨穿了的上衣。

    我們只剩下幾支蠟燭,又都餓著肚子,不能多作停留,否則還想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其他的原石,或者別的什麼化石。

    見手中的蠟燭已經燃掉了一半,我便把蠟燭裝在紙燈里,讓大金牙把破爛的外衣脫了,將就著把聞香玉包住,由胖子抱了,從這條狹窄的山洞中退了出來。

    回到外邊的大洞之時,只見那供奉人面青銅鼎的神廟已經徹底燒毀,廢墟的焦炭中,還閃動著一些零星的暗火。

    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四周,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剛才始終沒有別的黑腄再出來,卻不能就此斷定它們都死絕了,也許它們的同類只是被大火嚇跑了,現在火勢一滅,很可能還會出來,咱們再不可多做耽擱,盡快找路離開。」

    胖子說道︰「只可惜了那口大鼎,青銅的應該燒不壞,咱們回去吃飽喝足,帶上家伙再來把它搬回去。倒了這麼多回斗,一件明器也帶不回去,這面子上不好看。」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那東西我看您還是死了心吧,人面大鼎怕不下千斤之重,咱們三人赤手空拳,如何搬得動。再說咱搬回去,也賣不出去呀,這種東西是國寶,不是凡人賣得起的,只有國家才能收藏。干脆還讓它繼續在原地擺著吧,咱們得了這麼大一塊聞香玉,已經是筆橫財了,還是別再多生事端為好。」

    我和胖子都知道大金牙是一介奸商,不過他是古玩行里的老油條,什麼古董明器能買賣,大金牙心里有本細賬,鼎器這種掉腦袋的玩意兒,錢再多也是塊燙手的山芋,有命取財,無福消受,賺的錢再多,到頭來那也是一單賠掉老本兒的生意,絕對不劃算,所以胖子縱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只好就此作罷。

    我們三人憑借著剛才的記憶,沿著山洞的石壁,摸索著來到下一個洞口,我讓胖子和大金牙屏住呼吸,從紙燈中取出小鴿截蠟燭,對準洞口試探氣流。

    這小鴿截蠟燭剛舉在洞口,蠟燭的火苗便立刻向與山洞相反的方向斜斜地歪了下去。我把蠟燭裝回紙燈中照亮,用手探了探洞口,感覺不到太明顯的氣流,但是蠟燭火苗的傾斜證明這個洞口不是死路,即使不與外邊相連,後邊也是處極大的空間,說不定是那些黑腄外出獵食的通道,只要空氣流動,我們就有機會鑽出這些山洞。

    于是我舉著紙燈在前邊引路,胖子和大金牙兩人抬著聞香玉,從這個山洞鑽了進去,可能那聞香玉的香味對人的精神確有奇效,我們雖然仍是十分饑餓,但是卻覺得精力充沛,頭腦清醒。三人得了寶貝,都是不勝喜悅,只等從山洞中鑽出去,便要大肆慶祝一番。

    這條山洞極盡曲折,高高低低,起伏不平,狹窄處僅容一人通行,走到後來,山洞更是蜿蜒陡峭,全是四五十度角的斜坡。

    我在山洞中走著走著,忽然感覺一股涼颼颼的寒風迎面吹來,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招呼胖子大金牙二人加快腳步,好像快到出口了,又向前行不多遠,果然眼前一亮,赫然便是個連接外邊的土洞,我先把頭伸出去,看看左右無人,三人便赤luo著身體爬了出去,剛到洞外,我身後的胖子就突然對我說︰「老胡,你後背上……怎麼長了一張人臉?」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8
發表於 2016-3-13 11:38:0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2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八章 龍骨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見終于鑽出了山洞,正想歡呼,卻听胖子說我背上長了一張「人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好似一桶刺骨的冰水,兜頭潑下,我心中涼了半截,急忙扭著脖子去看自己的後背,這才想到自己看不見,我就問胖子︰「你他娘的胡說什麼?什麼我後背長人臉?長哪了?誰的臉?你別嚇唬我,我最近可正神經衰弱呢。」

    胖子拉過大金牙,指著我的後背說︰「我嚇唬你做什麼,你讓老金瞅瞅,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金牙把抱在懷中的聞香玉放在地上,在漆黑的山洞里待的時間長了,看不太清楚,便伸手揉了揉眼楮,站在我身後看我的後背︰「嗯……哎?胡爺,你後背兩塊肩胛骨上,確實有個巴掌大小,像是胎記一樣……比較模糊……這是張人臉嗎?好像更像……更像只眼楮。」

    「什麼?我後背長了只眼楮?」我頭皮都炸了起來,一提到眼楮,首先想到的就是新疆沙漠下的那座精絕古城,那次噩夢般的回憶,比起我在戰場上那些慘烈的記憶來,也不相上下,一般地可怕悲哀。我彎過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什麼都沒感覺到,忙讓大金牙仔細形容一下我後背上長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人臉」,還是「眼楮」。

    大金牙對我說道︰「就是個圓形的暗紅色淺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一圈一圈的,倒有幾分像是眼楮瞳仁的層次,可能我說的不準確,應該說像眼球,而不像眼楮,沒有眼皮和眼睫毛。」

    我又問胖子︰「小胖,剛才你不是說像人臉嗎?怎麼金爺又說像眼球?」

    胖子在我身後說道︰「老胡,剛才我腦子里光想著那幽靈冢里的人面,突然瞧見你後背,長出這麼個圓形的印記,就錯以為是張臉了,現在仔細來看,你還別說……這真有些像是咱們在精絕古城中見過的那種眼球造型。」

    胖子和大金牙越說我越是心慌,這肯定不是什麼胎記,我自己有沒有胎記我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後背究竟長了什麼東西?最著急的是沒有鏡子,自己看不見自己的後背。

    這時大金牙突然叫道︰「胖爺,你背後也有個跟胡爺一樣的胎記,你們倆快看看我後背有沒有?」

    我再一看大金牙和胖子的後背,發現胖子左側背上有一個圓形的暗紅色痕跡,確實是像胎記一樣,模模糊糊的,線條並不清晰,大小也就是成人手掌那麼大,有幾分像是眼球的形狀,但是並不能夠確定,那種像是淤血般暗紅的顏色,在夕陽的余輝中顯得格外扎眼。

    而大金牙背後光溜溜的,除了磨破的地方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下我和胖子全傻眼了,這絕不是什麼巧合,看來也不是在和大金牙一起的時候弄出來的,十有八九,是和那趟去新疆鬼洞的經歷有關系,難道我們那趟探險的幸存者,都被那深不見底的鬼洞詛咒了?

    記得前兩天剛到古藍,我們在黃河中遇險,全身濕透了,到了招待所便一起去洗熱水澡,那時候……好像還沒發現誰身上有這麼個奇怪的紅印,那也就是說是這一兩天剛出現的,會不會是在這龍嶺古墓中感染了某種病毒?但是為什麼大金牙身上沒有出現?是不是大金牙對這種病毒有免疫力?

    胖子對我說道︰「老胡你也別多想了,把心放寬點,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疼又不癢,回去洗澡的時候,找個搓澡的使勁搓搓,說不定就沒了。咱們這回得了個寶貝,應該高興才是。哎……你們瞧這地方是哪?我怎麼瞅著有點眼熟呢?」

    我剛一爬出山洞,就被胖子告知後背長了個奇怪的東西,心中慌亂,沒顧得上山洞的出口是什麼地方,只是記得這洞口十分狹窄,都是崩塌陷落的黃土,這時听胖子說看這附近很眼熟,便舉目一望,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咱們轉了半天,無巧不成書,咱們又他娘的兜回來了。」

    原來我們從龍嶺中爬出的出口,就是我們剛到魚骨廟時,我爬上山脊觀看附近的風水形勢,下來的時候在半山腰踩塌了一處土殼子,險些陷進去的地方。當時胖子和大金牙聞聲趕來,將我從土殼子拉了出來,那處土坡陷落,變成了一個洞口。我們還曾經往里邊看了看,認為是連接著地下溶洞的山體縫隙,現在看來,這里竟然是和供奉人面青銅鼎的大山洞相互連通為一體的,在洞中繞了半天,最後還是從這個無意中踩塌的洞口爬出來。

    我們的行李等物都放在前面不遠處的魚骨廟,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衣服穿上,否則在這山溝里踫上大姑娘小媳婦,非把我們三人當流氓不可。

    背上突然出現的暗紅色痕跡,使我們的這次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心里十分不痛快,回去得先找個醫生瞧瞧,雖然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但這不是原裝的東西,長在身上就是覺得格外別扭。

    山溝里風很大,我們身上衣不遮體,抬著聞香玉原石快步趕回魚骨廟。東西還完好無損地藏在龍王爺神壇後邊,三人各自找出衣服穿上,把包里的白酒拿出來灌了幾口,不管怎麼說,這塊聞香玉算是到手了,回北京一出手,就不是小數目。

    大金牙吃飽喝足,撫摸著聞香玉的原石,一時間志得意滿,不由自主地唱道︰「我一不是響馬並賊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我雖然也有幾分發財的喜悅,但是一想起背後的紅色痕跡,便拾不起興致,只是悶不吭聲地喝酒。

    大金牙見狀,便勸我說道︰「胡爺你也是豁達之人,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到醫院檢查檢查,實在不行動手術割掉這塊皮膚,好就好在不是很大,看樣子也不深,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好是先找找中醫,也許吃兩服藥便消了。」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我們倆這又不是皮膚病,找醫生有什麼用,要是找醫生,還不如自己拿煙頭燙掉……」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算了,愛怎麼的怎麼的吧,反正今天還沒死,先喝個痛快,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胖子拿酒瓶跟我踫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小鴿瓶酒一口氣喝了個干淨︰「咱們才剛剛發財,這條命可是得在意著點,後半生還指望好好享受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連夜摸回了盤蛇坡下的村子,又在村中借宿了一夜,轉天回到古藍,準備渡黃河北上,卻被告知這兩天上游降大雨,這一段黃河河道水勢太大,最早也要後天渡口才能走船。

    我們一商量,倘若在別的渡口找船,少說也要趕一天的路才能到,那還不如就在古藍縣城中先住上兩天,借機休息休息,另外在縣里轉轉,也許還能撿點漏,收幾件明器。

    于是我們依然住在了上次的那間招待所,不過這回招待所的人都快住滿了,很多人都是等著渡河的。古藍是個小地方,招待所和旅館只有這麼兩三家,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我們只好住進了一樓的通鋪。

    通鋪能睡八個人,我們三人去了之後,總共睡了五個人,還空著三個位置,我們不太放心把聞香玉這麼貴重的東西存到櫃上,只好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了,輪流在房中看著,出門就抱著。

    當天晚上,胖子和大金牙在房中看著聞香玉,我去招待所後院的浴室洗澡,正好遇上了跟我們喝過酒的劉老頭。

    我跟他打個招呼,客套了幾句,問他這古藍縣有沒有什麼有名的中醫,會不會看皮膚病。

    劉老頭說倒是有一位老中醫有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的高明醫術,治療牛皮癬一絕,隨後又關切地問我是否病了,哪不舒服。

    我當時準備去洗澡,只穿了件襯衣,就把扣子解開兩個,讓劉老頭看了看我的後背,說後邊長了個疥子,想找醫生瞧瞧。

    劉老頭看後,大吃一驚,對我說道︰「老弟,你這個是怎麼弄的?我看這不像皮膚病,這像淤血一樣的紅痕,形狀十分的像是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我還見過。」

    我問道︰「什麼?我背後這是個字嗎?您能看出來什麼字?」

    劉老頭說︰「那是八○年,我們縣翻蓋一所小學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來過一些奇怪動物的骨頭。當時被老百姓哄搶一空,隨後考古隊就來了,通過縣里的廣播,就把骨頭全給收走了。考古隊專家住在我們招待所,他們回收的時候,我看見骨甲上有這個字,還不止一次。」

    我听到此處,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洗澡了,便把老劉頭拉到招待所的食堂里,找個清靜的角落坐下,請他詳細地說一說經過。

    我背上的痕跡顏色有深有淺,輪廓和層次十分像是個眼球,那形狀像極了精絕古城中被我打碎的玉眼。我一直擔心這會是某種詛咒,說不定不僅我和胖子,遠在美國的陳教授和Shirley楊也會出現這種癥狀。

    這時听劉老頭說這不是眼球,而是個字,我如何不急,掏出香煙給劉老頭點上一支。這時候招待所食堂已經封灶下班了,劉老頭正好閑著無事,就把這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

    其實就發生在不久之前,算來還不到三年的時間,當時考古隊的專家住在古藍縣這間招待所,清點整理回收上來的骨頭。地方上的領導對此事也十分重視,把招待所封閉了,除了工作人員,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在招待所食堂工作的劉老頭,是個好事之人,平時給考古隊隊員們做飯,沒事的時候就在旁邊看熱鬧,人家干活,他就跟著幫忙。考古隊的專家都吃他做的飯,也都認識了他,知道這老頭是個熱心腸,有時礙于面子,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偷東西或者搗亂,願意看就讓他看看。

    這次考古工作回收了大量的龜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骨頭,每一片骨甲上都雕刻了大量的文字和符號,但是大部分都已經損壞,收上來的都殘缺不全,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工與時間進行修復。

    不過在眾多破碎的骨甲中,有一個巨大的龜甲最為完整,這副龜甲足足有一張八仙桌大小,考古人員用冰醋酸混合溶液清洗這片龜甲之時,劉老頭剛好在旁見到,那上邊出現最多的一個符號,是一個像眼球一樣的符號。

    劉老頭別的不認識,只覺得這符號十分醒目,一看就知道是個眼球,就問那位正在做整理工作的考古隊員,這符號是不是代表眼球,那位考古隊員告訴他道︰「不是,這是個類似于甲骨文的古代文字,不是眼球……」

    話沒說完,就被工作組的領導,一位姓孫的教授制止,劉老頭清楚地記得,當時孫教授告誡那個考古隊員,說這些都是國家機密,絕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劉老頭心想我一個做飯的火夫,關心你這國家機密做什麼?也就不再打听了,但是越想越覺得好奇,這幾千年前的東西,能有什麼到現在都不能對外界說的國家機密?是不是虛張聲勢蒙我老頭?但是人家既然要遵守保密條例,不歡迎多打听,不問就是了。

    但是自從那塊大龜甲被收回來之後,我們這招待所就三天兩頭地走水(失火),搞得人人不得安寧。

    從那又過了沒幾天,考古隊看骨甲收得差不多了,又覺得這里火災隱患比較大,于是就收拾東西走人,把骨甲都裝在大木箱子里,足足裝了一輛大卡車。

    後來的事可就邪性了,據說想空運回北京,結果軍用飛機在半路上墜毀了,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刻著字的骨甲,都燒沒了。

    整個十五人組成的考古工作組,只有那位孫教授幸存了下來,他是由于把工作手冊忘在了縣城招待所,匆匆忙忙地趕回來取工作筆記,就沒趕上那趟飛機。

    孫教授在古藍縣听到飛機墜毀的消息,當時就坐地上起不來了,還是我帶著幾個同事把他送到衛生院,可以說我算是半個他的救命恩人。後來凡是孫教授來古藍附近工作,都要來看看我,跟我喝上兩盅,但是我一問他那些骨甲上的文字是什麼意思,孫教授就避而不答,他只是勸我說那些字都是凶險邪惡的象征,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以後最好都不要再打听了,反正都已經毀掉了。然後每次他都嘆息說,恨不能這輩子壓根沒見過那些字。這不是今天一瞧見你背上這塊紅斑,我就想起來那些可怕的文字來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可不是什麼皮膚病,你究竟是怎麼搞的?

    我听到這里忍不住反問劉老頭道︰「劉師傅,合著您也不知道這字是什麼意思?」

    劉老頭哈哈一樂,故作神秘地對我說道︰「老弟,我只知道這是個古代文字,確實不知道這字什麼意思。不過有人知道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位孫教授現在剛好住在你的樓上,他每年都要來古藍工作一段時間,這不讓你趕上了嗎。」

    我一把握住劉老頭的手,迫不及待地說︰「劉師傅,您可真是活菩薩啊,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一定得給我引見引見這位孫教授。」

    劉老頭拍著胸口打保票︰「引見沒問題,不過姓孫的老小子,嘴特嚴,他肯不肯對你講,那就看你自己怎麼去跟他說了,你背上長的這塊斑,這麼特殊,說不定他就能告訴你。」

    我讓劉老頭在食堂等我一會兒,我準備一下,再同他去拜訪住在招待所二樓的孫教授。我先回到房中把事情對大金牙和胖子說了一遍。

    由胖子留在房中繼續看守聞香玉原石,我讓大金牙跟我一起去,他經商多年,言辭話語,應付社交活動遠比我有經驗。

    我們二人換了身衣服,就到招待所食堂找到劉老頭,我對劉老頭說道︰「劉師傅,我們空著手去有點不太合適,但是這時候也不早了,想買些點心水果也不容易……」

    劉老頭說︰「用不著,瞧我面子。但是你們不是倒騰古玩的嗎?記住了啊,這件事千萬別在孫教授面前提,他這人脾氣不好,最不喜歡做你們這行的。」

    我和大金牙立刻表示,對此事絕口不提,就編個瞎話說我們是來古藍出差的,由于背後長了個酷似甲骨文的紅斑,听說孫教授懂甲骨文,所以冒昧地去請教一下,看看這究竟是皮膚病,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三人商議已定,便由劉老頭帶著,到二樓敲開了孫教授的房門,說明來意,孫教授便把我們請進了房中。

    孫教授將近六十歲的樣子,干瘦干瘦的一個老頭,皮膚黝黑,脊背有點羅鍋,這大概是和他長年蹲在探方里工作有關系。孫教授滿臉全是皺紋,頭發禿頂比較嚴重,外圍疏疏落落的剩下一圈,還舍不得剃光了,梳了個一面倒的螺旋式。雖然樣子老,但是兩眼炯炯有神,也沒戴眼鏡,除了他的發型之外,都和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農民沒有區別。

    他同我認識的陳教授相比,雖然都是教授,但不是一個類型,差別很大。陳教授是典型的學院派,是坐辦公室的那種斯文教授;而這位姓孫的教授,大概是屬于長期實踐于第一線的務實派。

    孫教授听我說了經過,又對著我後背的淤痕看了半天,連稱奇怪,我問孫教授,我背後長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有沒有生命危險。

    孫教授說道︰「這確實極像一個符號,前兩年古藍出土的骨甲中,保存最完整最大的一副龜甲上面刻了一百一十二個字,像甲骨文,但並非是甲骨文。這個酷似眼球的符號,在那一百一十二字中反復出現了七遍。」

    我雖然跟劉老頭來拜訪孫教授,但是純屬有病亂投醫,本對劉老頭的話半信半疑,此時見孫教授也說這塊紅斑的形狀像是個上古文字,連忙請教孫教授,這到底是個什麼字。

    孫教授搖了搖頭,說道︰「你這皮膚上長的紅色痕跡,與出土的古文也僅僅是像而已,但是絕沒有什麼關系。那批文物兩年前墜機的時候,便盡數毀了。這世界上巧合的事物很多,有些豆子還能夠生長得酷似人頭,但是豆子和人頭之間,除了相似之外,是沒有任何聯系的。」

    我和大金牙軟磨硬泡,種種好話全都說遍了,就想問一問那些刻在龜甲上的古文究竟是什麼內容,只要知道了詳情,它們其中有沒有聯系,我自己心中就有數了。

    孫教授只是不肯多吐露半字,說到最後對我們下了逐客令︰「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你們兩位一身的土腥味,我常年在基層工作,閉著眼都知道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有這種味道的人只有三種,一種是農民,另外兩種不是盜墓的,就是倒賣古董的。說實話我看你們不像農民,我現在對你們沒有任何好感。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弄來的這個字,偽裝成身上的紅斑,想來套我的話,我勸你們不要做夢了。我只對你們再說最後兩句話,第一,你們不要無理取鬧,這些古字的信息屬于國家機密,任何普通人都沒有權利知道。第二,屬于我個人對你們的一點忠告,千萬不要企圖接近這些文字中的信息,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否則任何與這寫字有關系的人,都會引來災禍。」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9
發表於 2016-3-13 11:38:3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2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十九章 密文之謎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孫教授說完,就站起身來把我們往門外推,我心想這老頭真奇怪,剛進來時不說得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听他剛開始說話的意思,像是已經準備告訴我們了,但是後來不知從哪里看出來我和大金牙的身份,所以變得聲色俱厲,說不定以為我們倆是騙子,是想來他這蒙事的。

    要按我平時的脾氣,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用人攆,肯定是站起來自己就走,但是這次非同小可,說不定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而且除了我和胖子之外,還有可能關系到陳教授與Shirley楊的生死。

    我對孫教授說道︰「教授,教授,您也听我說最後一句行不行?我也不知道您是怎麼聞出來我們身上有土腥氣,不過我跟這位瓖金牙的,我們倆真不是倒騰文物的,我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給考古隊打工。北京的陳久仁,陳教授您听說過沒有?我們就是跟著他干活的。」

    孫教授听我說出陳久仁的名字,微微一怔,問道︰「老陳?你是說你們兩人,是在他的考古隊里工作的?」

    我連忙點頭稱是︰「是啊,我想您二位都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在咱考古圈里,一提您二老的大名,那誰听誰不得震一跟頭……」

    孫教授面色稍有緩和,擺了擺手︰「你小子不要拍我的馬屁,我是什麼斤兩,自己清楚。既然你和老陳認識,那麼你自己留下,讓他們兩個回避一下。」

    我一听孫教授說話的意思,好像有門兒,便讓大金牙和劉老頭先離開,留下我單獨跟孫教授秘談。

    等大金牙他們出去之後,孫教授把門插好,問了我一些關于陳教授的事,我就把我是如何同陳教授等人去新疆沙漠尋找精絕古城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些。

    孫教授听罷,嘆息一聲說道︰「我和老陳是老相識了,沙漠的那次事故,我也有所耳聞。唉,他那把老骨頭沒埋在沙子里就算不錯了,我想去北京探望他,卻听說他去美國治病了,也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他了。當年老陳于我有恩,你既然是他的熟人,有些事我也就不再瞞你了。」

    我等的就是孫教授這句話,忙問道︰「我覺得我背上突然長出的這片淤痕,像極了一個眼球,與我們在沙漠深處見到的精絕古城有關。精絕國鬼洞族都崇拜眼球的力量,我覺得我是中了某種詛咒,但是又听說這不是眼球,而是個字,所以想請您說一說,這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也好在思想上有個準備。當然我也是個死過七八回的人了,我個人的安危,我是不太看重的,不過陳教授大概也出現了這種癥狀,我最擔心的便是他老人家。」

    孫教授對我說道︰「不是我不肯告訴你,這些事實在是不能說,讓你知道了反而對你無益。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背後長的這塊印記,絕不是什麼詛咒之類子虛烏有的東西,不會影響到你的健康,你盡管放心就是。」

    我越听越著急,這不等于什麼都沒說嗎?不過孫教授說不是詛咒,這句話讓我心理負擔減小了不少,可是越是不能說我越是想知道,幾千年前的文字信息,到了今天究竟還有什麼不能示人的內容,更何況這個字都長到我身上來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孫教授只好對我吐露了一些。

    孫教授常年研究黃河流域的古文化遺址,是古文字方面的專家,擅長破解、翻譯古代密文。

    古時倉頡造字,文字的出現,結束了人類結繩記事的蠻荒歷史。文字中蘊藏了大量信息,包羅著大自然中萬物的奧秘,傳到今日共有平上去入四種讀音。

    然而在最早的時代,其實文字共有八種讀音,其中包含的信息量之大,常人難以想象,不過這些額外的信息,被統治階級所壟斷,另外的四種讀音,成為了一種機密的語言,專門用來記錄一些不能讓普通人獲悉的重大事件。

    後世出土的一些龜甲和簡牘上,有很多類似甲古文的古文字,但是始終無人識得,有人說天書無字,無字天書,其實是種歪曲。天書就是古代的一種加密信息,有字面的信息,但是如果不會破解,即使擺在你面前,你也看不懂。孫教授這一輩子就是專門跟這些沒人認識的天書打交道,但是進展始終不大,可以說步步維艱,窮其心智,也沒研究出什麼成果來。

    直到一九七八年,考古工作者在米倉山,發掘了一座唐代古墓,這座古墓曾經遭到多次盜墓者的洗劫,盜洞有六七處,墓主的尸體早已毀壞,墓室也腐爛塌陷,大部分隨葬品都被盜竊,剩余的幾乎全部嚴重腐蝕。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座墓的主人應該是皇宮里專掌天文歷法以及陰陽數術之類事物的太史令李淳風。唐代的科技、文化、經濟等領域是中華文明史上的一個頂峰,作為在唐代名望極大的一位著名「科學家」李淳風,他的墓中應該有很多極具研究價值的重要器物和資料,可惜都被毀壞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損失,所有在現場的考古工作者對此都感到無比的惋惜。

    但是清理工作仍然要繼續進行。然而隨著清理工作的深入,腐朽的棺木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驚喜,考古工作者在墓主頭頂的棺板中發現了一個夾層。

    棺頂竟然有夾層,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即使經驗最豐富的專家,也從未見過棺板中有夾層。眾人小心翼翼地打開棺板夾層,里面有個牛皮包裹,打開之後又有油布和赤漆裹著一件東西,赫然便是一個白玉無瑕的玉盒。玉盒遍體鎦金瓖銀,石盒上刻著有翼靈獸的圖案,盒蓋上的鎖扣是純金打造。

    由于是藏在棺板的夾層中,所以這麼多年來躲過盜墓賊一次又一次的洗劫,得以保存至今。

    有經驗的專家一看,就知道是大唐皇家之物,可能是皇帝賞賜給李淳風的,而且又被他放置在如此隱秘的棺板夾層中,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當即將玉盒送回了考古工作組的大本營。

    在以整塊羊脂玉制成的盒子中,發現了很多重要的物品,其中有一塊龍骨(某種龜甲),上面刻滿了天書,被命名為「龍骨異文譜」,另有一面純金板,金板不大,四角造成獸頭狀,正反兩面密密麻麻地鑄有很多文字,似乎是個表格,上面的字有些認得,有些認不得,當時被命名為「獸角迷文金板」。

    于是就請古文字方面的專家孫教授等人,負責破解這塊龍骨和金板的秘密,孫教授接到這個任務,把自己鎖在研究室中,開始了廢寢忘食的工作。

    這種「龍骨異文譜」孫教授曾經見過多次,上面的古字,閉著眼楮也能記得,但是卻始終不能分析出這些究竟是什麼文字,其含意是什麼,用這種古怪文字所記錄的內容又是什麼。

    這種所謂的「天書」是中國古文字研究者面臨的一道坎,跨不過去,就沒有任何進展;一旦有點突破,其余的難題也都可以隨之迎刃而解,但是這道障礙實在太大了。

    有學者認為天書是一個已經消失的文明遺留下來的文字,但是這種說法不攻自破,因為有些與天書一同出土的古文字,很容易就能解讀,經碳十四檢驗同屬于殷商時期的,應該是同一時期的產物,絕不是什麼史前文明的遺存。

    孫教授經過整整一個多月的反復推敲研究,終于解開了天書之謎。通過對照李淳風墓中出土的「獸角迷文金板」,發現原來古人用天書在龍骨上的記錄,是一種加密文字。

    早在唐代李淳風就已經破解了這種古代加密文字,為了表彰他的功勛,皇帝特鑄金牌賞賜給李淳風,以紀念此事,這面金牌上的字和符號,就是李淳風所解讀的天書對照表。

    其實天書很簡單,是用另外四種秘聲的音標注釋,而不是以文字刻在龍骨上,不過只有少數能讀出這些秘密發音的人,才能夠理解文字的內容。

    而李淳風是從《八經注疏詳考》中獲得靈感,從而找到方法洞曉天機,破解天書之謎。孫教授從這塊「獸角迷文金板」的啟發中參悟到如何解讀天書,在考古界引起了顛覆性的轟動,大量的古代機密文字被解讀,很多信息令人目瞪口呆,不少已有定論的歷史,也都將被改寫。

    考慮到各種因素,上級領導對孫教授解密出來的信息,做了如下指示︰持慎重態度對待,在有確切定論之前,暫不對外界進行公布。

    孫教授對我說道︰「你背後的這個痕跡,說是個古代的加密文字,並不恰當,這個字並不是天書中的字,我也是在古藍出土的龜甲上才見到這個符號。它象征著某件特殊的事物,當時的人對其還沒有準確的詞來形容,我想稱其為圖言更為合適,圖言就是一個象征性的符號,不過這個符號的意思我還不清楚,它夾雜在天書加密文字中出現。在古藍出土的龍甲,其中一塊天書的內容,似乎是一篇關于災禍的記錄,由于剛剛出土,時間緊迫,我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分析這個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沒想到在運回去的途中,軍用飛機就失事墜毀了,那些秘密恐怕永遠都無人知曉了。」

    我問孫教授︰「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您沒留個拓片之類的記錄嗎?雖說您認為我背上長的不是什麼詛咒之類的標記,但是我仍然覺得這事太蹊蹺,若不知道詳情,我終究是不能安心。您就跟我說說,那篇記載在骨甲的文字中,說的大概是什麼內容?是不是和新疆的鬼洞有關系?我向毛主席保證,絕不泄密半個字。」

    孫教授神經質地突然站起身來︰「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就會驚天動地!」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0
發表於 2016-3-13 11:38:51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2:23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二卷 龍嶺迷窟 龍嶺迷窟 第二十章 追憶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這幾天連續悶熱,坐著不動都一身身地出汗,最後老天爺終于憋出了一場大雨,雨下得都冒了煙,終于給燥熱的城市降了降溫。

    雨後的潘家園古玩市場熱鬧非凡,在家忍了好幾天的業余收藏家和古玩愛好者們,紛紛趕來淘換玩意兒。

    大金牙忙著跟一個老主顧談事,胖子正在跟一對藍眼楮大鼻子的外國夫妻推銷我們的那只繡鞋,胖子對那倆老外說道︰「怎麼樣?您拿鼻子聞聞這鞋里邊,跟你們美國的夢露一個味兒,這就是我們中國明朝夢露穿的香鞋,名……名妓你們懂不懂?」

    這對會一點中文的外國夫妻,顯然對這只造型精致的東方繡鞋很感興趣,胖子借機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兩萬,這價錢把倆老外嚇得扭頭便走。經常來中國的外國人,都懂得討價還價,胖子見這對外國夫妻也不懂侃價,就知道他們是頭一回來中國,于是趕緊把他們攔回來,聲稱為了促進中外交流,在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的前提下,可以給他們打個折。

    我坐在一旁抽著煙,對古玩市場中這些熱鬧的場面毫無興趣,從陝西回來之後我到醫院去檢查過,我和胖子背上的痕跡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什麼病也沒有檢查出來。

    而且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最近財源滾滾,生意做得很紅火,我們從陝西抱回來的聞香玉原石,賣了個做夢都要笑醒的好價錢,又收了幾件貨真價實的明器,幾乎每一筆,利潤都是翻數倍的。然而一想到孫教授的話,就覺得背後壓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每每想到這些就憂心忡忡,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來。

    那個可惡的、偽善的孫教授,死活不肯告訴我這個符號是什麼含意,而且解讀古代加密文字的技術,只有他一個人掌握,但是我又不能用強,硬逼著他說出來。

    古藍出土的那批龍骨雖然毀壞了,但是孫教授肯定事先留了底。怎麼才能想個法子,再去趟陝西找他要過來看看,只要我能確定背上的印記與精絕國鬼洞的眼球無關,我才能放心。可是那次談話的過程中,我一提到鬼洞這兩個字,孫教授就像發了瘋一樣,以至于我後來再也不敢對他說鬼洞那個地方了。

    孫教授越是隱瞞推搪,我覺得越是與精絕的鬼洞有關系。既然明著要孫教授不肯給我,那我就得上點手段了,總不能這麼背著個眼球一樣的紅斑過一輩子。

    夏天是個容易打瞌睡的季節,我本來坐在涼椅上看著東西,以防被佛爺(小偷)順走幾樣,但是腦中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做了一連串奇怪的夢,剛開始,我夢見娶了個啞巴姑娘做老婆,她比比畫畫地告訴我,要我帶她去看電影。我們也不知怎麼,就到了電影院,沒買票就進去了,那場電影演得沒頭沒尾,也看不出哪跟哪,除了爆炸就是山體塌方。演著演著,我和我的啞巴老婆發現電影院變成了一個山洞,山洞中朦朦朧朧,好像有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我大驚失色,忙告訴我那啞巴老婆,不好,這地方是沙漠深處的無底鬼洞,咱們快跑。我的啞巴老婆卻無動于衷,猛然把我推進了鬼洞,我掉進了鬼洞深處,那洞底有只巨大的眼楮在凝視著我……

    忽然鼻子一涼,像是被人捏住了,我從夢中醒了過來,見一個似乎是很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那人正用手指捏著我的鼻子,我一睜眼剛好和她的目光對上,我本來夢見一只可怕的巨大眼楮,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突然見到一個人在看自己,嚇了一跳,差點從涼椅上翻下來。

    定楮一看,Shirley楊正站在面前,胖子和大金牙兩人在旁邊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胖子大笑道︰「老胡,做白日夢呢吧?口水都他媽流下來了,一準是做夢娶媳婦呢。」

    大金牙對我說道︰「胡爺醒了?這不楊小姐從美國剛趕過來嗎?說是找你有急事。」

    Shirley楊遞給我一條手帕︰「這麼才幾天不見,又添毛病了?口水都流成河了,快擦擦。」

    我沒接她的手帕,用袖子在嘴邊一抹,然後用力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楮,這才迷迷怔怔地對Shirley楊說︰「你的眼楮……哎,對了!」我這時候睡意已經完全消失,突然想到背後眼球形狀的紅斑,連忙對Shirley楊說道︰「對了,我這幾天正想著怎麼找你,有些緊要的事要和你講。」

    Shirley楊對我說道︰「我也是有些重要的事。這里太吵鬧了,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談吧。」

    我趕緊從涼椅上站起來,讓胖子和大金牙繼續照顧生意,同Shirley楊來到了古玩市場附近的一處龍潭公園。

    龍潭公園當時還沒改建,規模不大,即便是節假日,游人也並不多,Shirley楊指著湖邊清靜處的一條石凳說︰「這里很好,咱們在這坐下說話。」

    我對Shirley楊說︰「一般搞對象壓馬路的才坐這里,你要是不避嫌,我倒是也沒什麼。這小地方真不錯,約約會正合適。」

    Shirley楊是美國生美國長,雖然長期生活在華人社區,卻不太理解我的話是什麼意思,問道︰「什麼?你是說戀愛中的情侶才被允許坐在湖邊?」

    我心想兩國文化背景差別太大,這要解釋起來可就復雜了,便說道︰「人民的江山人民坐,這公園里的長凳誰坐不是坐,咱倆就甭管那套了。」說著就坐了下去。

    我問Shirley楊︰「陳教授的病好了嗎?」

    Shirley楊在我身邊坐下,嘆了口氣說︰「教授還在美國進行治療,他受的刺激太大,治療狀況目前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我听陳教授的病情仍未好轉,心中也是難過,又同Shirley楊閑聊了幾句,就說到了正事上,當然不是讓我還錢的事,和我所料一樣,是為了背上突然出現的眼球狀紅斑。

    不僅是我和胖子,Shirley楊和陳教授的身上也出現了這種古怪的東西。那趟新疆之行,總共活下來五個人,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還有個向導,沙漠中的老狐狸安力滿,他身上是否也出現了這種紅斑?

    Shirley楊說︰「安力滿老爺爺的身上應該不會出現,因為他沒見過鬼洞。我想這種印記一定是和鬼洞族的眼球有著某種聯系。」

    關于那個神秘的種族,有太多的秘密沒有揭曉,但是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包括那個不知通向哪里的鬼洞,都已經被永遠地埋在黃沙之下,再也不會重見天日。

    我把在陝西古藍從孫教授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事,都對Shirley楊講了,也許她可以從中做出某種判斷,這個符號究竟是不是鬼洞帶給我們的詛咒。

    Shirley楊听了之後說道︰「孫教授……他的名字是不是叫作孫耀祖?他的名字在西方考古界都很有威望,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幾個古文字破解專家,擅長解讀古代符號、古代暗號以及古代加密圖形信息。我讀過他的書,知道他和陳教授是朋友,但是沒機會接觸過他本人。1981年,埃及加羅泰普法老王的墓中,曾經出土過一批文物,其中有一支雕刻了很多象形符號的權杖,很多專家都無法判斷符號的含義。有一位認識孫耀祖的法國專家寫信給他求助,得到了孫教授的寶貴建議,最後判斷出這支權杖,就是古埃及傳說中刻滿陰間文字的黃泉之杖。這一發現當時震驚了整個世界,從此孫教授便四海聞名。如果他說這種符號不是眼楮,而是某種象征性的圖言,我想那一定是極有道理的。」

    我暗暗咋舌,想不到孫教授那古怪的脾氣,農民一樣的打扮,卻是這麼有身份的人,海水果然不可斗量啊。我問Shirley楊︰「我覺得這個是符號也好,是文字也罷,最重要的是它是吉是凶?與精絕國那個該死的遺跡有沒有什麼關系?」

    Shirley楊說︰「這件事我在美國已經找到一些眉目了,你還記得在扎格拉瑪山中的先知默示錄嗎?上面提到咱們四個幸存者中,有一個是先知族人的後裔,那個人確實是我。我外公在我十七歲的時候便去世了,他走得很突然,什麼話都沒有留下。我這趟回美國,翻閱了他留下來的一些遺物,其中有本筆記,找到了很多驚人的線索,完全證明了先知啟示錄的真實性。」

    看來事情向著我最擔心的方向發展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個像噩夢一樣的鬼洞,避之唯恐不及,它卻偏偏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了身上。我們是否被精絕古國詛咒了?那座古城連同整個扎格拉瑪,不是都已經被黃沙永久地掩埋了嗎?

    Shirley楊說道︰「不是詛咒,但比詛咒還要麻煩,扎格拉瑪……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從頭講給你听。」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 11:1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