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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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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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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1 14:16: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2章 假像真相

    史清淮期待的新意和改變,不過改變來得太快,連他也有點不適應了。

    他提前十五分鐘到會議室的時候,四位男士已經正襟危坐了,平時除了俞峰,這幾位懶漢幾乎是掐著點來的,而且他注意到啊,都穿上了于于淨淨的警服,那還有平時不修邊幅的樣子。

    要天天這樣就好了。史清淮笑了笑,開始接駁投影,四個人殷勤地上來幫忙,也沒啥活,調試的事對于曹亞杰來說,閉著眼楮都能搞定,鼠標和俞峰實在沒事于,又把會議桌椅擦了一遍,于著的時候李玫風風火火進來了,場面嚇了她一跳,脫口驚呼︰“啊?怎麼今天都這麼勤快?”

    史清淮笑了,余下四人以一種微笑的眼光看著她,哦,她明白了,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嘆著氣道︰“瞧你們那點出息。”

    當然是肖夢琪的緣故了,幾人訕笑著,卻是有與眾不同的,余罪和李玫坐到一起了,他小聲道著︰“肥姐,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啊,雖有人心向溝渠,亦有我心以向明月吶。”

    作了個傾心的手勢,意指我心向你,李玫一呲嘴、一苦臉好不恐懼的樣子道︰“你還是正常點向溝渠吧,省得我看見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的,其實我也有這個陰暗想法。”余罪恬不知恥道。

    “那趕緊去獻獻殷勤啊。”李玫不屑地道。女人之間天生就有仇恨,這話沒假。

    “有想法不一定就有辦法啊,咱們系統內警花,一半是花瓶、一半是給大人物準備的性福利……那輪得我們,再得瑟也是白搭。”余罪道,真心之言,不過這話把李玫嚇了一跳,她挪著身子,仔細地看余罪的表情,余罪想起來,趕緊補充著︰“不包括肥姐你啊,誰也知道你是憑能力的。”

    說著笑了,李玫推了他一把斥著︰“你坐遠點,說話真惡心,受不了你啊。”

    李玫苦著臉不听了,余罪沒心沒肺地笑著,那幾位準備完了的,正色坐好時,卻發現史清淮也和大家坐到了一起,看眾人不解,他看了看表笑著道︰“今天我也是學員角色啊,希望大家提高重視,徐赫主任是咱們省研究警察心理學的專家,有十幾年心理咨詢和參加審訊的經驗,肖夢琪是他的弟子,兩人在公共安全和危機處理上頗有建樹,現在他們主要服務的對象是特警支隊和重案隊,很多有影響的大案他們都直接參與過,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們請到場的。”

    “多請幾回啊。”鼠標得瑟地道,眾人一笑,曹亞杰關心的問著︰“史科長,給我們講什麼呀?警察心理?”

    “不,危機處理的實例。”史清淮道,話音落時,敲門聲起,門口的俞峰起身開門,迎來的滿頭華發的徐赫,亭亭玉立的肖夢琪。

    進門,拉窗簾,啪聲燈亮,肖夢琪一臉肅穆,放開了準備畫面,開場道著︰

    “今天我們觀摩一則現實發生的劫持案,案件的中途,我會暫停,提問,不要怕錯,現在還有錯的機會,將來實戰,錯一次你們就沒機會了………好,現在開始。”

    啪聲燈暗,播放開始,隱隱的光線中,已經看不到肖夢琪嚴肅而不拘言笑的表情,和上午所見大相庭徑,沒來由地讓學員們有點失望,不得已,視線全部轉移到了播放的案件上。

    無聲的畫面,是天網監控捕捉到的,雨天,時間是上午九時四十分,某地一所學校門口不到一百米處,一位七八歲的小孩正步行上學,有位女人牽著他,他們沒有發現背後不緊不慢地追跟著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驀地,車停,兩人下意識回頭,然後一雙手從車上伸出來,拎走了小孩,那女人追喊著,卻已追不上加速開走的作案車輛。

    110報警,轉刑警,然後成了有聲的畫面……歹徒的勒索電話來了,索要贖金一百萬,要求家屬在天黑以前準備好。

    啪聲燈亮,畫面停,肖夢琪看著盯著畫面的隊員們,開始問了︰“這就是案發的情況,據送小孩上學的保姆目擊證實,車里有兩人,中等個子,她和孩子是毫無防備的情況被襲擊的,接案後一時零二十分鐘,電話打到了家屬手機上索要贖金……限家屬天黑之前準備,不要連號票,不要新票,否則他們就撕票。誰能告訴我,接案的第一時間,應該怎麼做?”

    “如果天網系統足夠完善話,可以從交通監控中找到他們大致的行進路線。”曹亞杰道。

    “對比車輛信息庫,應該可以找到類似車輛的信息,那怕它就是拆裝的,放大車前窗……那兒有納稅和交強險信息,就即便是假也有跡可尋,沒有那東西,它上不了路。”李玫道。

    “可以馬上準備贖金,在錢做做手腳,監听,定位或者使用特殊顏料的票面,這種技術咱們技偵上已經有了。”俞峰道。

    史清淮沒吭聲,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有點小覷這群隊員了,畢竟都是在自己專業領域里摸爬滾打了數年的,就剛才這幾項,足夠做危機處理的基本步驟了。他笑了笑,實在把平時嘻笑打鬧的幾人和面前這麼嚴肅的場面結合不到一起。

    “還有嗎?”肖夢琪問,兩手叉在胸前,余罪注意到了,他心里暗念︰喲,好深的溝渠吶。

    沒有回答,這場合史清淮估計鼠標和余罪就抓瞎了。果不其然,無人應聲,肖夢琪啪聲一拉燈︰“繼續往下看。”

    畫面繼續播放著,有音了……反劫持人員在一小時零四十分鐘後到受害人家中,一座普通獨幢小別墅,普通黑色車輛、四人、普通打扮,提著大箱子,在受害人家里裝起了臨時的信號截听。人質的家屬是一對中午夫婦,男的如喪考妣,苦著臉在接受詢問,女主人依著男人的肩膀在抹淚。

    第二次打電話在三個小時後,按照反劫持小組的提議,男主人要求和孩子通話,一通話,一喊爸爸,那中年男霎時一個熱淚長流……

    啪,燈又開了,畫面停了,定格在中年男淚流滿面的場景上,眼楮比較軟的李玫下意識地抹了抹酸酸的眼楮,這個細節被肖夢琪捕捉到了,不過沒有引起她任何波動,還是那種冷冰冰的聲音︰

    “我可以作一下說明,男主人是一家食品連銷店的老總,女主人是一位普通公務員,兩人的家境能湊出這一百萬贖金來,相信歹徒踩過點,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在第二次通話時候,人質仍然活著,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處理?”

    “加快排查進度,盡量在天黑以前,找到蛛絲馬跡……如果有第一現場目擊,用人像還原加上車輛追蹤,不可能一無所獲吧?”李玫道,咬牙切齒地說著。

    “可以這樣,把加油站全部納入到監控搜索範圍,這種面包車的續航里程應該在三百公里左右,如果踩點加作案,在案發之前的時間里,在案發地某處加油應該能找到他們的蹤跡。”曹亞杰道。

    俞峰想了想,補充了句︰“時間可能並不充分,必須準備贖金。”

    “其他人呢?好像有兩位同志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表意見。”肖夢琪不動聲色,點出嚴德標和余罪來了,鼠標憋不住了,出聲道著︰“我覺得這車不具備可查性,那個拆解市場也能給你拼幾輛出來,肯定能查到,但時間來不及;監控搜索吧,對于那些土賊還管得用,稍有點常識的就不好說了,比如他們把車開到市區之外,找個瓜棚、農舍、爛尾樓把人質一塞,那所有的高科技就抓瞎了……從畫面上看,他們的通話用了變音,而且時間很短,這說明他們還是有反偵查意識的,這個真不難學,仔細看上幾十部偵破片,就普通人的反偵查意識也會提高一大截。”

    “很好,繼續往下說。”肖夢琪意外地催了句。

    “這種情況下,不會有更好的辦法的,找車、找嫌疑人、找人質,同步進行,那兒露頭算那頭。”鼠標道。

    沒錯,很多危機處理的方式,節奏只能跟著事件走,因為主動權不是自己手上,史清淮笑了笑,突然發現嚴德標同志嚴肅起來,也蠻像回事的,畢竟受警營燻陶這麼多年,雖然不于正事,但絕對不是一無是處。

    “另一位呢?”肖夢琪沒有表情,眼直勾勾地看著余罪。

    “我還沒看明白。”余罪突然道。

    哎喲,可把眾人逗笑了,肖夢琪反問著︰“很難嗎?再往下看就到結果了……咱們繼續。”

    她沒有搭理余罪,滅了燈光,又繼續播放了………

    接下來印證了在座大多數想法,根據監控反查車輛的停泊地、加油地,反查嫌疑人的落腳地,找到了兩個疑似目標,住宿在當地一家洗浴中心,可惜只有車輛記錄………內外的排查是同步的,對于小保姆、男主人公司、女主人的單位,社會關系、經濟狀況、有無仇家等等,都做了了解,意外地是也發現了疑點,男主人向當地某人借了四十萬的高利貸,尚未歸還,這個被列為重點排查目標。對于人質的追蹤最終還是卡在監控上了,車輛駛出市區之後,天網就成了瞎子了。

    畫面進展為三個小時,肖夢琪揀著重點提示著,圍繞著這一劫持案,已經動用了反劫持、刑事偵查、治安、交通等各方面上百警力,在案發七個小時後,描驀出了一個嫌疑人的畫像,只有一個,經洗浴中心的服務員和小保姆雙重確認。

    畫面,在這個嫌疑人照片上定格。肖夢琪解釋著︰“他叫郭大虎,因為傷害和綁架勒索前科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服刑六年零八個月出獄,小保姆和洗浴中心服務員指認此人………我的下一個問題是,現在已經距天黑不到三個小時,你們應該如何安排接下來的危機處理?”

    是個滿臉絡腮胡茬的凶漢,入獄時候的照片,乍一眼絕對讓人心生惡感,李玫正義感大發,一揮手指道著︰“抓捕和解救同步,知道他是誰就好辦了,只要抓到一個,另一個就沒跑………”

    “對,誘捕,如果暫時找不到他的下落,可以趁拿贖金的時候抓住他。”俞峰道,也被喚起正義感來了。

    “只要抓到他,那怕他不開口,通過他身上的通訊工具,也可以對另一方定位……所以,要盡可能促成交割贖金。”曹亞杰道。

    這似乎是一個測試,徐赫听到這些話時,也面露微笑,莫名其妙地對史清淮道了句︰“你這個隊員還可以。”

    史清淮沒听明白,小聲問著︰“徐主任,您指那一方面?”

    “思維敏捷,沒有受到太多于擾。”徐主任笑道。

    這一下子史清淮明白了,外圍的排查給了諸多的因素,其實是一種于擾,作為一名警察必須有所取舍,在這個時候,任何分散注意力、分散警力的思路,都是錯誤的,只能朝著一個目標往前走。

    “嚴德標同志……你看呢?”肖夢琪像特別關注一般,又點將了。

    嚴德標激靈一下,從那張漂亮的臉龐上收回了眼光,他不確定地道︰“還有一種可能得考慮到啊

    “什麼可能?”肖夢琪問。

    “他們根本不準備放人質。如果拿贖金的出事,另一個撕票怎麼辦?”鼠標惶然道,以他的陰暗心理,恐怕要作案肯定就這麼于。

    就是啊,這是個難題,肖夢琪笑著反問︰“你說呢?”

    “部署機動警力,如果能測定他們藏身的大致範圍更好,如果不能,應該在車輛最後的消失地點部署。”鼠標道。

    沒錯,這也是一個必須的步驟,提高警力的機動能力,是危機處理必須要達到的要求,話音剛落,俞峰第一次向標哥豎了豎大拇指,光顧著抓人,這一點忽略了。如果在需要的機動的時候,幾分鐘都可能決定人質的生死。

    “很好……指揮員也是你這樣想的。”肖夢琪意外地贊了個,哎喲把鼠標得瑟得,心砰砰亂跳,感覺那女長官,咋就這麼像暗送秋波涅?

    贊了嚴德標一句,肖夢琪又把目光投向余罪了,此時的余罪一支手托著腮,斜斜地看著靜止的畫面,似乎還在苦思冥想著,肖夢琪笑著道︰“余罪同志,你不會就準備用深沉解決劫持危機吧?”

    同事轟聲笑了,史清淮笑著看著有點糗色的余罪道著︰“為什麼惜言如金呢?余罪,這不像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是說話有點難听,還是別說了。”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你指措辭難听,還是對這個案例本身有看法?”肖夢琪好奇地問。

    “都有。”

    “那就都說說。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真相沒人接受。”

    肖夢琪愣了,不明所以,這話沒頭沒腦的,她有點困惑的盯著余罪,那樸實的臉上,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蹊蹺的存在,反而是一種輕蔑的表情,一瞬間,她有點受刺激了,直言道︰“你在基層的警務單位,沒有接觸過這類案子吧?對你來說,很難,我可以理解。”

    “你在逼我說出真相?”余罪笑了。

    “我還沒有明白,你說的是什麼真相?難道是指這個案子?”肖夢琪愣了下。

    “對,案子。”余罪點頭。

    “你猜到結果了?”肖夢琪道。

    “結果對于真相不重要,我說的真相,你這個案子是假案,根本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所有的東西都拼接起來的。”余罪道,一句看得肖夢琪微微變色,史清淮愣著盯他,他于脆又強調道︰“根本不符合邏輯,經不起推敲,我知道你們用心良苦,想用這樣的實例教我們如何處理類似的危機,可也不能用這樣的偽劣產品吧?你們不覺得太假了………”

    假的?四位隊員愣了,滿屏幾乎都是實戰拍攝,作案的現場、監控的分析,以及排查的用警,內行人一看就是真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假的?史清淮不解了,看看徐主任,他一直認為是實戰案例。

    假的?肖夢琪像受了侮辱,俏臉紅了,又白了,被余罪那無動于衷的樣子給氣的,靜默了片默,她冷冷地道︰“解釋一下,否則我會視為侮辱……這是反劫特警訓練的初級課程,所有的資料全部來源于實踐。”

    熱烈的氣氛徒然一凝,像凍住了,史清淮緊張了,其他人愕然了,這事鬧得,怕是不好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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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1 14:16: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3章 大出洋相

    肖夢琪生氣了,也許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冷峻的臉,輪廓清晰,很美,卻讓人生畏,吹彈可破的臉蛋,似乎揉合了官威的氣質,顯得很傲,傲得讓人不敢逼視。

    最起碼史清淮有這種感覺,徐主任這位高足每天接觸的都開槍甚至擊斃過匪徒的特警,她本人也多次參與于危機事件的處理,甚至以談判專家的身份出現在持槍劫持案的現場,理論與實戰的結合在她身上可以得到完美的詮釋,否則也不會有史清淮多次登門虛心求教了。

    可怎麼也想到的是,初次見面就到了對立面上,肖夢琪對于那兩位捋著袖子吵架的小警也許第一印像就不怎麼地,史清淮要說話時,被徐赫擋住了,他和靄地插進來︰“小伙子,真正的危機處理,一步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信口開河是不可取的,你確定它是假的嗎?如果它是真實的案例呢?”

    “不可能,假的就是假的。”余罪道。

    確定一句,他看到了肖夢琪的臉又陰了幾分、徐赫主任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恐怕是權威掃地,無顏面對了吧,反正惹了,于脆惹于淨吧,余罪那點應服輸的勁道又上來了,他直道著︰“我看到了幾處疑點,如果說得不對,請兩位專家指證。”

    “第一,如果人質的家屬住在一幢獨幢別墅里,那畫面上進出那麼多人有意義嗎?既然是有預謀的綁架勒索,萬一歹徒在這兒放個盯梢點,怎麼辦?他們肯定對受害人的規律已經非常了解,陌生人出入會帶來什麼後果,需要我說明嗎?”余罪輕描淡寫一句。

    吁聲,幾位隊員那口憋著的氣舒出來了,很有道理,萬一有盯梢,發現報警,那可能導致的後果是逃之夭夭,甚至撕票。

    兩位專家沒有吭聲,余罪又道著︰“第二點,你們回頭可以看一下那個位女主人,她靠著丈夫的肩膀一直在流淚,男主人也是熱淚盈眶,這一點不合邏輯。”

    “這也不合邏輯?”史清淮不明白了。

    “對,在突如其來的巨大驚恐下,流淚是一個奢侈……特別是兩人表情這麼豐富,不可能,那時候應該是除了恐懼、揪心,不會有別的東西。”余罪隱約地抓著這個覺得很不合理的地方,他感同身受的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是一種欲哭無淚的恐懼,不應該是這樣。

    隊員們愣了,似乎接受不了這一點,不過肖夢琪的臉色卻是緩和了,出聲問道︰“就這些?好像不足啊。”

    “還有,監听我不懂,雖然做了變音,但從聲音里听,歹徒很興奮,威脅殺了他小孩,威脅殺了他們全家……這好像也不對,其實就一句話,你兒子在我手里,準備多少錢就行了,這比什麼威脅都管用?假如這是個真實的案例,那音頻絕對是假的,歹徒不會用這種恐嚇、威脅的語氣說話,他們本身就是威脅。”余罪道。

    徐赫皺了皺眉,連他也無從分辨余罪的對錯,只是好奇地、迷茫地盯著這人。

    “還有”余罪見無人應聲,又補充著︰“這個作案手法並不高明,直接在上學路上劫持人質,綁走勒索,這個時間段穿市而過,應該留下足夠的目擊,聰明一點的歹徒不會這麼做,他們可能換車、可能藏匿、可能以很多種方式隱藏形跡,而不會在監控中出現這麼多次,怎麼還可能拍到他在洗浴中心停車的錄像……那麼如果我假設他們是一對笨賊,不知道在別墅附近放盯梢,就敢在街上抓人胡來,這樣的話後面的事又無法解釋了,通話變音、手機掐信號、不要連票新票,這又是高手的做法……誰能告訴我,這種反常的行為應該如何解釋呢?”

    對啊,行為模式是一種相對固定的存在,就像一個賊,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殺人越貨的念頭一樣,總會沿著一種慣性實施作案,當然,犯罪升級除外,但在同一例案子中,這種反常的模式卻是不多見了,李玫想了想,微微點頭,這樣契合理論才正確。

    “還有嗎?”肖夢琪微笑,似乎是一種蔑視。

    “有。”余罪平淡道,最反感別人用這個蔑視的眼光看著他,他道著︰“我找了一個解釋,就是假案,所有的細節可能都是真實存的,但是把不同案子里的細節拼接在一塊,就成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劫持案,雖然很神似,但它的細節經不起推敲,因為他們表現出的行為模式差異太大……再簡單地給你指一個疏漏,下雨天上學,小土豪家的兒子,既然連貼身保姆都有,難道還會步行?難道是前妻留下的?可前妻留下的,後娘哭什麼?”

    這話听得,隊員們吃吃笑著,現在都看明白了,這應該是針對反劫持步驟專門制作的教材,不過漏洞可能大了點。

    “那你認為接下來應該怎麼發展?”肖夢琪反問道,欠了身子,有點不自然。

    “接下來應該是一個誘捕,在交贖金的時候捕獲一個嫌疑人,通過他找到另一個嫌疑人,解救出人質。”余罪道。

    “你確定?”肖夢琪笑了。

    “確定,除了這一路無路可走,除了這個結果,不會有其他結果。”余罪道,肖夢琪又笑了,余罪于脆補充著︰“既然是專家拿出來的東西,應該有一定的代表性,那麼它的結果只能是警威大展、解救人質,皆大歡喜……否則就有悖于此片的教育意義了。”

    徐赫也笑了,笑著問︰“難道不該有這些教育意義的東西?”

    “不,應該有,但它指導不了實戰,實際不是這個樣子的。”余罪道。

    “那實際應該是什麼樣子?”肖夢琪不屑道。

    “對于作案的嫌疑人來講,他們其實也時時處在巨大的驚恐中,對比你給的細節,他們抓人質手法這麼糙,已經暴露了,拿不到贖金,他們會撕票,即便拿到贖金,很可能也會撕票……這是一種對自身安全下意識的保護,劫持案里,雖然解救大快人心,可事實是,人質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越是這種手法低劣的土賊,越會選擇殺人滅口。”余罪道。

    說完了,听著怵然,都張口結舌看著他,下巴快掉一地了,都听出來了,這家伙純粹在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場上考慮的。半晌無語,余罪又補充了句︰“我說完了,不用看我,看片子驗證一下吧。”

    于是又齊齊看回肖夢琪,此時的肖夢琪有點訕然,手指已經放在暫停鍵上了,卻收了回來,問著徐赫道著︰“徐主任,您看還有必要放下去嗎?”

    “似乎沒有必要了。”徐赫笑著道。

    “那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回頭我會給你們的表現寫一個評價,類似的課還要有幾節,不過看來我得考慮是否取消了。”肖夢琪收著講義,起身了,他和徐赫一起出去了,史清淮緊張地追了出來,出門時,好不悅地盯了余罪一眼。

    不光他,都盯著他呢,余罪翻著白眼對視著︰“別這麼看著我,是她逼我說的。”

    “至于嗎,跟美女較什麼勁。”鼠標火大地道。

    “就是啊,太不給人家面子了。”曹亞杰也道著,就連李玫也覺得余罪有點過了,直接斥責人家是假資料,一說這個,李玫狐疑地問著大伙︰“到底真的假的?”

    俞峰幾步上前,啪唧一按,快進……看著案情的發展,果真是無計可施,交付贖金誘捕,一群便衣摁住了在垃圾箱里準備取走贖金的歹徒一,然後突審,然後布署在最近消失處的機動警力全部出動,通過突審的交待,突襲另一歹徒的藏匿地,再然後,成功地解救人質……

    結果出來了,都看著余罪,此時再看片子已經沒有凜然心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覺得那里很可笑的感覺,曹亞杰先笑了,鼠標也笑了,俞峰笑著道︰“余罪,你該和她打個賭啊。”

    “這是真實的畫面,不過是被嫁接進來的,藏在郊區農村菜窖里,典型的土賊辦法……如果是土賊,那反偵查措施就是假的,甚至那一對父母也是假的。”余罪道。

    現在沒有不信了,不過鼠標嗤鼻不屑了,一豎中指︰“耶…就你拽啊,盡管你是正確,我們也不能原諒你氣走一位美女。我還以為美好的生活剛開始,尼馬讓你全攪和了,以為我天天面對你這張賤臉好受啊?”

    “我也不能諒解。”曹亞杰附議。

    “我也是,我晦暗的生活中好容易出現了一絲陽光,又沒啦。”俞峰很無恥地和大家站一塊了。

    李玫看看大伙,又看看余罪,笑著道︰“雖然我欣賞你對美女的態度,但我依然鄙視你……就你顯得聰明啊,切……耶……”

    最後一位,給了個挖耳朵、吐舌頭鬼臉,四對一,不過沒什麼效果,唯一的效果只是讓余罪臉上的賤笑更深了幾分………

    “還真是假的?”

    史清淮的辦公室,听到肖夢琪介紹著,還真吃了一驚。

    “對,綁架案是真的,不過後來的偵破、排查,都是根據案情發展嵌進去的,從成形到現在已經剪輯過很多次了,這是咱們省反劫持隊員必修課目………旨在測試隊員面對危機時候的思維,簡單講,就是選擇正確的方式、方法和方向。”肖夢琪道,她又笑了,從來沒人第一眼看過,敢說這是假的,事實上除了別墅另拍的一段,剩下的都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就成假的了。

    “那結果?”史清淮道,一說這個,徐赫也笑了,史清淮明白了,笑著問︰“不會被他不幸猜中吧?”

    “還真不幸。”肖夢琪道︰“本來我以為這個實例已經無懈可擊,現在想想,還真是漏洞百出啊,比如兩個綁匪確實不可能知道這麼多反偵細節,而我們選擇嵌入確實也不應該選一個別墅,確實太扎眼,也有點不合理了。”

    “呵呵,我也覺得是。”徐赫主任笑了笑,問著肖夢琪道︰“那你準備給他什麼評價?”

    “他們幾個的素質都不錯,能考慮到的基本周全,甚至嚴德標能想到使用機動警力布置,這一點難能可貴,很多反劫隊員都想不到這一層……從思維覆蓋講,我故意用了很多疑似的線索,都沒有干擾到他們,他們選擇的方向沒問題。”肖夢琪道,在處理一個危機的時候,犧牲是必要,那怕必須放棄一些可能有結果的線索,因為時間,永遠不會夠用。

    “那余罪呢?”史清淮問。

    “我……無法評價。”肖夢琪難為道,看上了徐赫,徐赫點點頭道︰“本來考考他的反應能力,結果他看出了出題人是怎麼搞的題面,你讓我們怎麼評價?”

    “那……這項工作,二位的意思是……”史清淮有點患得患失了,怕兩位拂袖而去似的。

    “別擔心,發現好苗子,我們也舍不得,這樣吧,這幾個人借給我們怎麼樣?”徐赫直接道。嚇了史清淮一跳︰“這怎麼行,適應性集訓還沒結束。”

    “別誤會。”肖夢琪笑道︰“我們不是拉走你的隊伍,而是給他們實戰環境,接觸在押嫌疑人,我們安排,如果有實戰的機會,讓他們第一時間跟隊觀摩,這比任何理論培訓有效。”

    “行”

    史清淮眼亮,重重地點頭道,不過一想,又補充著︰“肖主任,余罪這個人你不太了解,我的意思是說,他有點傲,您千萬別介意他的態度。”

    肖夢琪笑而不語,徐主任卻是接茬,笑著道︰“咱們這一行還真不怕尾巴翹,就怕他本事小,我建議,先封閉他們幾天,憋一憋,刑偵上、特警上啃不下來的案子多了,有的練兵的機會,挫上幾回就謙虛了。”

    “同意,給他們挑幾樁難度大的。”肖夢琪道,像有一點報復的快感一樣,她征詢著史清淮道︰“史科長您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這是好事。”史清淮凜然道,其實這個時候連他也分不清是好是壞,只是免不了為那幾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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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44: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4章 如此激將

    一周後,總隊訓練場。

    整整封閉了一周,不許逛街、不許回家、每天六時三十分起床,洗漱時間十分鐘。每頓吃飯時候十五分鐘,且沒有午休,剩余的時間全是訓練,隊列、操行、匕首攻防、實彈射擊,那一樣強度都翻了不止幾倍,更恐怖的是,用得是特警來的教官,一天換一個,都像機器人,成天介像趕豬放羊一樣,把五個人虐了個死去活來。

    “快……加快……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得到同情和優待。”教官吼著李玫,嚇得李玫使著吃奶的勁又加快著步袋伐,恐怖的一周,她足足瘦了十斤。

    “快……你還不如女人……像你這樣,怎麼上戰場?”教官說著,大皮帶就抽過來了,驚得鼠標無意識地加快步伐了。

    “快……還有兩圈,作為一名警察,你的身後是老百姓,你的面前那怕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過去……”教官追著曹亞杰、俞峰,趕著走。

    這一周恐怕最幸福的就是余罪了,跑得最快、跳得最遠、接觸過武器、格斗能和教官過幾招,每天反倒是他受到了喝斥最輕,不過負作用也挺大,成功地把那四位全得罪了,私下里,都認為這是特警教員變相的報復,每天換一個教官,想拉關系都沒門。

    五公里跑完了,教官吹著哨,集合,一看表︰“稍息,休息五分鐘。”

    一稍息,哎喲,五個往地上滾了仨,李玫累得直揉腰,鼠標四仰八叉躺著,就曹亞杰也吃不消了,眼看著教官一出門,吧唧,把大門給鎖上了,俞峰苦著臉道︰“不是吧,余兒啊,你可把那女教員得罪死了啊,這得虐到咱們什麼時候?”

    “哎喲,我可快受不了了。”曹亞杰顧不上形象了,撩起衣服擦著汗。

    “我已經受不了啦。”鼠標躺著哼哼,有氣無力,李玫喘著氣,說了句︰“我這一周體重下降,今天已經突破五公斤了……”

    “吃了一星期青菜米飯,想不瘦都難吶,這是把咱們往解放前趕啊……現在想想大保姆對咱們可是真不錯啊。”鼠標道。

    說著說著,又回到余罪身上了,鼠標說了︰“看看,這貨拽了幾分鐘,讓咱們跟著被虐了一周了

    “是不是這個事的原因啊?肖夢琪有這個權力嗎?”曹亞杰不相信了。

    “除了這個都沒其他原因。”李玫道,對于同性不介意用最陰暗的思維,她數著︰“蛇蜴心腸、最毒婦人心,都是說美女的……我不算啊。”

    “呵呵……”俞峰笑著問余罪︰“余兒啊,你怎麼不說話?好歹安慰安慰大家受傷的小心肝啊。

    “凡事有得就有失啊,被虐雖然難受點,可也不是一無所得對不對。肥姐減了十斤,鼠標也瘦了七八斤……咱們的身體素質也提高了嗎?以前煙酒害得我是每況愈下啊,要像這樣訓練一年,出去我能當運動員去。”余罪道,找著理由安慰大家,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一年?”李玫豎著一根指頭,然後哎喲,要了姐的命了,仰天而倒,和鼠標並排成大字,曹亞杰看得直呲笑,嚷著︰“二位,這是操場,不要擺這個不雅姿勢好不好?”

    “我靠。”鼠標翻身而起,追著曹亞杰。轉了兩圈,余罪指指兩人,俞峰突然明白了,這家伙,不知不覺中長進還真是不少,能跑動了。

    再叛逆的個性,在這種大勢下也會選擇服從,沒有誰會因為吃不了這麼點苦而退縮,畢竟曾經都是警察中的一員,不知不覺的服從中,這個小團伙的聯系更緊密了,五分鐘休息的時間不長,擦把汗、遞瓶水、憧憬一下的結束後封閉後到什麼地方犒賞一下自己,很快就過去了。

    當教官打了訓練場門的時候,五個人已經排好隊列,又挺胸昂頭,目視前方,等著下一輪訓練了

    “立正,稍息。”

    教官喊了聲,沒有開始,那應該是訓|話的前奏。

    果不其然,他審視了一圈,道著︰“听說你們有怨言啊……我沒興趣知道是什麼,不過我告訴你們,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們這樣懶懶散散,沒有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

    李玫瞪著眼,要爭辨了,旁邊的鼠標趕緊拉她,示意別說話,特警上這些山炮教官,從來都是耳光腳說話的,打了都白挨,你沒地方說理去,好意思說自己訓練跑不動呀。

    李玫壓抑住了,那教官睥睨地看了眼︰“立正……今天帶你們去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訓給你五分鐘時間,換衣服,樓前集合,解散。”

    哎喲,要出門,早憋壞了,一听這喜訊,五個人撒丫子往宿舍里跑,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作訓惘抹一把汗,飛奔著下樓,那兒早有一輛悶罐子車特警標識的車等著了。

    上車,走人,拉開車窗,哎呀,幸福吶,幾個人擠著從小窗戶里看街景,就這感覺,都讓人覺得好新鮮……

    車駛向西山,郊外。距離高速路入口不遠,群山綠樹環繞的地方,座落著特警總隊的所在地,通過管制的哨卡、大門,直進院子。

    下車伊始,耶,眾人眼楮一亮。

    兩百多畝的訓練場地,數百人在揮汗如雨,喊聲、喝聲、嗨聲、整齊的正步聲、格斗的砰砰聲,听得人熱血沸騰、看得人眼花繚亂。隨著教官的步伐走著,教官像故意炫耀一般介紹著︰

    “這兒匯聚我省防暴、拆彈、反恐、反劫持等六個序列的訓練項目,每天的訓練課時不低于十個小時,每天的訓練量,比你們要重出五倍,看看……他們是怎麼跑的,背上的負重有十五公斤啊。”教官道。

    眾人一看,倒吸涼氣,操場上一隊跑步了,除了槍支武裝,還背著一個大背包,跑得全身汗濕透了,操場一圈都是濕濕的腳步,整個都是汗濕了。

    哎喲,看得李玫直咧嘴,其他人也是凜然不已,有點恐懼,難道兄弟們要向這個訓強度發展。

    “那邊是女警……不要覺得我很野蠻、粗俗啊,在和惡性犯罪的對抗中,暴力是第一原則,訓練場上對你們狠,那是一種保護。”教官道。

    看到了,那一隊女警的格斗訓練,腳腳踢人、拳拳到肉,打在薄薄的護具上砰砰作響,李玫眼看著一位一位女警飛腿,斥喝而起,驚得喊了聲,喊聲未落,另一位對戰的被踢飛了幾米遠。轟聲僕地,然後一個鯉魚打艇,又站起來拉開了搏斗架勢,驚得李玫下意識地咬著胖拳頭了。

    “哇,這還是女人嗎?”曹亞杰凜然道,這個神秘的警種,可不是誰也有機會能見到的。

    “誰娶回去,絕對有家暴傾向。”鼠標緊張地道,听得俞峰的李玫笑了。

    不知不覺間,幾人對于虐他們的教官也沒有那麼仇意了,相比之下,在總隊的訓練簡直就是小兒科了,連熱身都算不上。

    走了一圈,教官把他們五人帶到了樓前,早有人等在那兒了,是肖夢琪,教官敬著禮,報告著完成任務,人員帶動,肖夢琪喊立正稍息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又是故意為之了。

    對于這位,現在是好感惡感摻半了,如果就因為余罪提意見而作這些的話,免不了要讓大伙把她看輕一個襠次。

    “受你們領隊史清淮科長之托,我忝任五人小組領導隊一周,今天是最後一天對不起大家啊,我忙,沒顧上去看看你們。應該高興嘛,下周就不用這麼大強度訓練了?”肖夢琪笑著道,眉色一挑問時,余罪帶頭鼓掌,剩下那四位,也跟著樂了,終于脫離苦海了。

    “好,看來大家不太歡迎我啊……現在是上午十點,離今天結束還有不到十個小時,給我留下點發號施令的時間,你們不會介意吧?”肖夢琪問道,自然不會介意,總比大熱天在操場上訓無人回答,她一拍手道著︰“好,解散……都跟我來,我們坐到有空調和茶水的辦公室里,來了一場智力角逐怎麼樣?”

    這個更沒人反對,跟著肖夢琪的腳步,上了特警訓練基地這幢樓,頂層,通透的大間會議室,空蕩蕩的,中央空調涼絲絲的,坐下來的時候,肖夢琪親自端著冷飲,咦喲,從地獄到天堂,就這麼一步距離,抿上一口,舒服舒服,然後愜意地吁一聲……哎喲,真尼馬是享受。

    “對于加大訓練量,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怨言,你們前兩個月的底子已經有了,加大對你們身體沒有害處…而且,我覺得益處很多,是不是啊,李玫,你現在體重”肖夢琪笑著問。

    “比入隊瘦了十八斤,不到一百九了。”李玫興奮地道,五人小組,恐怕她是最有成就感的。

    “這就是了,有時候一個人的惰性會阻撓他的進步,不過有人催促就不一樣,當你被人追著、趕著走一段時間以後,你回頭時,會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一個更高的層次。”肖夢琪道,就站到會議桌前和大家說著,倒也不無道理。

    也奇怪了,私下里罵這女人蛇蠍心腸吧,為什麼見著面了,總生不出惡感涅?鼠標挪著身子,左身蹭蹭俞峰、右邊蹭蹭余罪,然後眼光賊忒忒示意肖夢琪,他的眼珠會動,嘴唇能無聲地傳達信息,余罪看見他說話的內容是,看她那腿,露著一截白,真尼馬饞人。

    余罪斜著眼楮瞟,制服裙,在斜靠著會議桌的時候,能看到露出來的一抹白,白得耀眼,白得誘人,這是屬于一個高高在上女人的白腿,當你無緣窺到全貌的時候,總會在潛意識里把誘惑放大很多倍,特別是看到那緊腰、束胸、下勾的鼻子、上翹的下巴,怎麼感覺那一個細節仿佛都在撩人一般。

    我擰……余罪使勁擰了鼠標一把,然後惡狠狠瞪著他,以無聲的唇語告訴他︰老子饑渴很久了,別尼馬談這個話題。

    哎喲,鼠標疼得叫出來聲來了,其他一瞅,他緊張地抹著嘴,肖夢琪奇怪地問著︰“怎麼了,嚴德標,對我說的有意見?”

    “沒有沒有。”鼠標搖頭道。

    “那我剛才說什麼了?”肖夢琪馬上問。

    呃鼠標被飲料一噎,光看腿,根本沒注意。

    其他人一笑,肖夢琪也忍俊不禁了,笑著道︰“那注意听我說,上次的觀摩皆在對你們基本素質進行一下考評……大家,想不想知道結果。”

    當然想了,只不過對于結果是什麼樣子有點擔心,有人看余罪了,余罪沒當回事了,肖夢琪直接指指李玫道著︰“你的長項在信息采集和梳理上,史清淮很有眼光,能挑到你們,坦白地講,你在這一方面經驗不比我們花大力氣培養的專業人士差,我給你個優的評價。”

    “耶,謝謝領導。”李玫甩著兩指,高興地道。

    “曹亞杰,你表現出來的追蹤思路,基本可以勝任一般性的外勤任務,而且啊,以你對這些設備和技術的了解,在我們總隊都沒有和你能比肩的人才。你也是優。”肖夢琪道,听得曹亞杰也是自信心又膨脹了不少,像美女投向了好感的一瞥。

    “俞峰,在這一方面你差了點,不過你的長項在資金追蹤上,應該給你的良吧。”肖夢琪道,俞峰謝了聲,鼠標一指自己︰“那我涅?”

    “優能考慮到機動警力的布置方位,這一點就足夠了。”肖夢琪道,把鼠標給得瑟的。三個優一個良,回頭看余罪,又看笑吟吟的肖夢琪,這一個評價,恐怕不好給了。

    確實不好給,肖夢琪難為地道︰“余罪同志,評價我暫時無法給……因為我出了個題面,他沒有答題,卻破題了,不過以他的分析能力,我感覺應該能勝任五人小組的組長了,大家以為呢?”

    “不行”四人齊齊一嚷,嚇了各自一跳,余罪表情不好看了,翻著白眼和同組爭論上來︰“這好像是個合理化建議,為什麼不行?”

    “數年紀你最小。”曹亞杰道。

    “數資歷我最老。”李玫道。

    “數學歷你最差噯。”鼠標呲笑道。

    俞峰沒刺激余罪,不過看樣子肯定不會和他站一條戰線了,余罪訕然道著︰“兄弟們,姐姐們……咱們不能內訌,一內訌,就有外面勢力乘虛而入啊。”

    “你指我嗎?”肖夢琪插進來了,余罪笑了笑未答,其他人想了想,也不好說,肖夢琪手叉在胸前走了幾步,若有所思地道著︰“再來一場角逐游戲怎麼樣?這一次我給你們一個實時發生的案例,誰能解開這個題,表現最突出的,我將建議你們領隊,把他提升為小組組長。”

    好像行,幾人面露喜色,累了一周,憋了一周,倒有點想那些動腦筋的東西了,肖夢琪看余罪在皺眉頭,她出聲問著︰“怎麼了,余罪同志,你不敢?”

    “激將對我沒有用,你這是把我們樹上的桃子摘下來,再放我們面前激勵我們?”余罪反問道。

    對呀,提不提組長,小事一樁嘛,無非是史清淮一句話的事,一提醒,鼠標愣了下道︰“對呀,就不角逐,遲早也要有個組長跳出來的。”

    兩人一發難,肖夢琪愣了下,第一招失利,不過她一點也不緊張,笑著道︰“喲,好高的分析能力,這點小心思都你們瞧破了,那你們說怎麼樣呢?”

    回眸一笑,貝齒如玉、笑厴如花,鼠標渾身一抽,得意地道︰“我們……”

    咳咳咳……李玫、曹亞杰、俞杰同時咳嗽,生怕這貨出丑,鼠標怵然驚省,馬上收斂**,不敢說了。

    他不敢說,肖夢琪倒笑著說了︰“以身相許是吧?”

    鼠標呃一聲,瞪眼了,這娘們真彪悍,李玫幾人笑了,這玩笑開得大了,沒想到肖夢琪比表面看上去更開朗幾分,鼠標一糗,她又道著︰“你確定要這個結果?那我給你開得條件就要更難一點嘍?

    她笑著看上了余罪,余罪一笑,指著標哥道︰“別看我,我養不起,鼠標贏回去吧。”

    眾人哄笑,逗著鼠標,這個提議好像也合理。

    “不是不是……我是說,不要讓我們之間競爭,破壞感情呢。我們五個人一起,解題,解開了你輸、解不開我們輸,輸的海鮮請一頓……怎麼樣?”標哥賭性上來了,他很聰明,拉了四個墊背的,俞峰幾人點頭,信心蠻高的,肖夢琪愣了下,一笑道︰“OK,五分鐘準備。”

    說著聘聘婷婷而去,笑吟吟地掩上了門,笑里好像透著陰謀的味道,李玫愣了下︰“不會有詐吧

    “不至于,她好歹一警督,至于詐咱們一頓飯,鼠標不錯啊,這樣輸贏都不掉面子。”曹亞杰道,他看出來了,鼠標這家伙根本不是蠢,純粹是一人精。

    “那當然,輸了他們這麼大單位,咱不丟人。贏了嘛……嘎嘎,我就不信她還好意思去總隊折騰咱們。”鼠標道,得瑟了幾句,敢情是不想再在訓練場上被虐了。俞峰剛要說話,看余罪皺眉頭,他驚聲問著︰“喲,怎麼了?余罪,這回你可不能臨場退縮啊,最好把她駁得體無完膚。”

    “這個我喜歡,剝得赤果果滴。”鼠標淫笑道。

    余罪笑道︰“別瞎高興了,我感覺她好像穩操勝券,輸贏都不在乎,說不定又是個坑。”

    這一下子莫衷一是了,討論未果,時間已到,有位通信員進來請幾人,幾個魚貫而出,下了三層樓,過了一個電子門應,兩道門,等進去一個小型會議室時,肖夢琪已經居中而坐,又像上次一樣,拉簾、關燈、開始敘述一個案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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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44: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5章 毋需謙讓

    這是一間相當高檔的專用辦公室,投影是嵌在牆上的,松下產,鬼子貨價格奇貴,支隊一級往上才有這種播放很清晰的設備。圓形會議桌能容納十余個座位,桌上擺著鮮花、煙灰缸,余罪坐下來眉頭皺了皺,似乎這個辦公室是剛剛清理出來的,空氣里還彌漫著煙味……那是誰呢?他慣有的懷疑又蠢蠢欲動了。

    “注意看,余罪同志……下一頓海鮮,我可有點等不及了。”肖夢琪來了個笑話,和余罪相視時,她的笑似乎有魅惑的力量,怎麼看也有著妖嬈的味道

    不過還好,她沒有計較在刑偵總隊的那檔子事,余罪對她的印象勉強。

    她笑了笑,手一揚,窗簾徐徐而上,電動的。

    高檔的奢華著實讓隊員的吃驚了一下下,光線暗下來了,播放開始了。

    “是一例搶劫案,準確地說是系列搶劫案……一般案子輪不到特警處理,不過要找到我們這里,就不是小案子了,這是兩年前的一例……這是受害人的車輛,被劫走,寶馬,價值UU余萬,受害人周潤天,西江省一家國有企業的中層,自駕游途中,車在路上拋錨,然後路過的一輛面包車里,下來三個歹徒,把受害人劫持在車里逼問出了銀行卡的密碼,最後連車劫走…受害人四十多個小時醒來後,躺在另一座城市的一處垃圾箱里,身無分文,連衣服都被扒了……只留了一條內褲。報案以後發現,他銀行卡里存的16萬存款,也被轉走了

    肖夢琪話音剛落,笑聲一片,這搶劫的真于淨。

    “到底是搶錢還是搶車?”俞峰道。

    “應該搶錢,順帶搶車。”曹亞杰道。

    “車比錢還貴。”李玫道。

    “哎喲,這爭什麼?逮住什麼值錢就搶什麼唄。”鼠標道。

    “這才是真正的案子,听得像假的。”余罪笑道,第一眼看出來了,高手的作法,往往不經意你會發現其中的黑色幽默。

    肖夢琪微笑著听幾位爭論,似乎很喜歡這種自由發言的氛圍,她看向余罪,余罪沉聲斥了句︰“都閉嘴,大頭還在後頭。”

    “對,不過也不對,沒有大頭,是所有堆在一起,就成大頭了……大家往下看,以下是涉及六省、十一市的搶劫案,作案方法極其類似,都是車輛拋錨,然後就遭遇到了過路車里出來歹徒的搶劫………他們的搶劫手法也類似,逼問受害人銀行卡的密碼,得逞後連錢帶車全部劫走,把受害人扔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等報案、接警、處理之後,錢已經消失了。”

    肖夢琪道,播著以下九例,除了一例發生在二級路上,全部在高速路應急車道,白天六起,晚上三起,受害人排了一屏,年齡段從二十幾歲到五十歲不等,兩女七男,被搶劫的車輛清一色的豪車,寶馬、悍馬、凌志、英菲尼迪、路虎等等。

    不算車輛價值,光銀行卡被轉走的現金,總額已經達到483萬元。

    昏暗的光線里噓聲四起,從沒有接觸過大案的眾人興奮得摩拳擦掌,五分鐘的介紹,足夠這些記憶力奇好的專業人士掌握很多細節了,肖夢琪暫停畫面,出聲問著︰“可以開始了,你們可以給出偵破方向,如果有充足的理由,接下來咱們驗證一下。誰先來?嚴德標,要不你來?”

    “好啊。”鼠標不介意露一手了,他指著屏幕道︰“有個問題,既然車拋錨了,怎麼可能被劫走?”

    “問題很好,受害人口供說車拋錨了,不得不停下,但事發後卻在收費站的監控里找到了車開走的影像。”肖夢琪道。

    “那肯定在車上做手腳了。”鼠標判斷道。

    “這個難度很大,首先得找回失車,找回失車可能比找到作案人更難一點……你說這個情況各地的偵破人員考慮過了,這里面的受害全部擁有私人車庫,案發後警方在車庫沒有找到痕跡,在他們停車的地方,也沒有發現更大疑點……當然,也有盲區,他們如果出入私人地方,是無法監控的。”肖夢琪道,這個謎恐怕你不抓到嫌疑人,無法解決。

    “我再想想。”鼠標給難住了。

    “那應該從資金的去向上找線索。”俞峰道。

    肖夢琪欠了欠身子,笑著問︰“你能想像出,他們怎麼樣逼問密碼,而且做驗證嗎?”

    “這個很容易,如果開通網上和手機支付的話,當場就可以確認。”俞峰道。

    “如果沒有呢。”肖夢琪問。

    “那樣的話,可以用一個移動P裝置,逼受害人刷卡。現在已經泛濫了,很容易申請到。”俞峰道。

    “漂亮……第一輪俞峰拔了頭籌。”肖夢琪贊了句,回頭放著資料。據受害人的筆錄,幾位劫匪還真是逼著他(她)們刷卡輸密碼,有兩人故意說錯,被劃了兩刀。

    猜對了,俞峰有點得意。肖夢琪繼續問著︰“誰還有發現?”

    “追蹤資金去向啊。”曹亞杰道。

    “不用追,在境外。”俞峰道,他解釋著︰“如果還在境內,早被經偵挖出來凍結了,幾百萬不算大,可也不是小數目,一定是化整為零,通過網絡轉賬或者境內向境外支付的方式劃走的,這樣的話,我們的手就夠不著了。”

    “你知道得不少啊?”曹亞杰異樣地問,沒想到今天俞峰超常發揮。

    “不用我知道,現在貪官奸商土豪都這麼于,和那些熱錢比起來,這就是芝麻粒了,不到一百萬以上的金額,省經偵都不接案。”俞峰道。

    “打住猜測正確,確實化整為零出了境外,現在國際間交往頻繁,這個金額還真不大。”肖夢道,看了李玫一眼,問她︰“李玫,你呢?”

    “高速路上明目張膽作案,應該留下的影像不少吧?”李玫道。

    “這是最簡單的反偵查措施,土賊都會用了。”肖夢琪調試著,播了數幀資料,扣個帽子,前遮陽板放下的,還有一別出心裁的,直接戴著墨鏡口罩,這個面孔甚至高速收費站的收費員都記得,隨口問了句,他說防霧霾。

    “影像還原的難度很大,受害人都說不清楚,逼問他們的長什麼樣……誰知道為什麼?”肖夢琪又問。

    “給下藥了。”鼠標道,在這個上面,他心思很活泛。

    “對,醒來的受害人第一時間連自己是誰都說不出來,這一位,兩湖省的,在醫院住了七天才斷續講出了經過,腦子受損,全身檢查後,醫生判斷他應該是被注射了過量的安定一類藥物,引發了副作用。”肖夢琪道。

    “太缺德了,搶車搶錢還害人了。”李玫氣憤地道。

    “這不缺德,這是仁慈……不這樣做,就得滅口了。”余罪道,冷冷一句,听得其他人又有點毛骨怵然了。

    “對,避免有準確的目擊,這是一個比較溫和的辦法,不過還是恢復到了一個相貌……大家可以看一下,這個人從面包車上下來,好奇地問了一句,然後受害人心慌意亂,搭了句訕……然後就昏了……這是傷口……應該是被電擊了。”肖夢琪放著一宗案子的詳情,恢復後的相貌,是純素描像,削瘦、方正的一張臉,沒有更細致的特征。

    “哇,這是德國產的電擊器,可連續發射六次,最大功率10萬千伏,擊昏成年人只需要零點一秒鐘,發射距離最長六米。”曹亞杰看到傷口,已經說出一堆數據來了。

    又讓肖夢琪愕然了一下,她愣聲問著︰“沒錯,你怎麼這麼清楚?”

    “歐洲警用配制,擊出去的傷口是菱形的,德國產的賽克電擊槍,黑市很流行的。”曹亞杰道,看別人有點責問的眼光盯他,他趕緊解釋著︰“我就見過,對電子玩意好奇而已,這個東西的威力堪比槍支,而大部分內地警察又不清楚,還以為是國產的小山寨貨,所以查禁得並不是很嚴。”

    “好,有眼光……那對案子呢有什麼看法?”肖夢琪問。

    “有這種槍的人,可能有涉黑背景,又能把錢轉走,那就不是一般的土賊了,看他們的作案手法,求財而不害命……那說明他們的素質不低。”曹亞杰道。

    “就這……素質還高?”李玫不服氣。

    “絕對高,搶劫案和命案不是一個概念,這一點最起碼能看出他們行事有所畏懼,既然有所畏,那就應該懂點法……否則,直接抹了脖子多好,死人什麼都講不出來了。”曹亞杰道。做了個砍人動作,李玫愕然地道︰“你怎麼也學得和余罪一樣了?越來越黑。”

    幾人奸笑,肖夢琪也笑了,拍拍手示意安靜,她興奮地道著︰“好,大家講出了不少真知灼見……我再把案情的偵破給你們往深處放一放。”

    繼續往深處放,而且附帶著她的解釋,幾例案子的最終並案源于兩個模擬畫像的高度類似,中等個子、短寸、膚色偏黑、微胖體型,每次都是這個人出面擊昏受害人,這個畫像已經被發了通緝。

    不過暫時沒有消息,可能是嫌疑人故意化妝,或者受害人受到這種刺激後描述不清。

    偵破有兩個方向,一個順著資金追蹤,逼迫受害人刷卡,獲得密碼後,不提現金,全部也是通過刷卡消費走的,這里面就牽涉到銀聯的支付了,也就是說,他們用的不是一家銀行給出的P而是很多家,搶回來的卡刷進指定賬戶,然後轉移到境外………等警方找到登記人住址才發現,全是假的,即便費盡心思找到開戶人,可能是個打工仔、可能是個民工哥,他們的身份證信息,早被人盜用了。

    越覺得破綻很多的地方,越不容易找到真正線索,這種案例就是。

    那第二個方向是追查被盜走贓車,還真找回一輛來,川渝省發生的案子,一輛切諾基被低價售出了,案發後五個月無意中被交警查扣……車已經噴了漆,作了套牌,是當地一位小老板在二手車交易市場門口無意中買下的,八十多萬的車,只花了八萬。警方又花了一個月時間,抓到了這個售車的,沒想到很意外,是個偷車的,他說從來沒有那麼輕松地偷過車,車窗破了個洞,車鑰匙就插在車上,開著就走了。

    這似乎是作案人故意丟掉的線索,你沿著他丟的東西走,只會越走越遠。

    所以肖夢琪關了畫面,一攤手問著︰“大家看,還有什麼辦?”

    幾人面面相虛覷,像故意刁難大家一樣,你想出來一個方式,肖夢琪馬上就用事實否決,好像把你能想到的偵破思路,全部堵了。

    靜默了片刻,肖夢琪慢慢地盯上了余罪,依然是那副挑恤的眼光,她很奇怪,在她面對異性的時候,有傾慕、有失神、有呆滯甚至有**裸的眼光,偏偏余罪是一路晦莫如深的眼深回敬著她,讓她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她打破了沉默問著︰“余罪同志,你不準備再挑戰一次?一頓海鮮哦,我保證本月工資一分不留全部捐獻出來。”

    “呵呵,既然這麼大方捐獻,那你得到的應該更多吧?”余罪笑了。

    “什麼意思?”肖夢琪沒明白。

    余罪又回敬了一聲“呵呵”,听得急性子李玫急了,指著余罪斥道,再呵呵下回吃飯不帶你啊。

    余罪又呵呵了一聲,笑著問肖夢琪︰“你好像漏了一例案子。”

    “是嗎?”肖夢琪好迷惑的眼神。

    “你說呢?”余罪反問,笑眯眯。

    “你確定,我好像……”肖夢琪說得倒不確定,余罪就那麼淡淡笑著,像已經窺破了玄機一樣,等著她拿出謎底,肖夢琪一揮手道著︰“OK,確實還有一例,你們對比一下。”

    其他人不解地看著余罪,兩人說得神神叨叨,似乎余罪又猜到了什麼,余罪笑著對大伙說道︰“很簡單嘛,肯定還有咱們省的一例,否則他們還費這功夫準備這麼詳細的並案資料。”

    “最後一例是這樣的……”

    肖夢琪敲著鍵盤,把最後一例放出來了,仍然是高度類似作案手法,一輛駕駛進口奧迪的女人在通往京城的高速路上被劫,逼問出了銀行卡密碼,然後人被扔到另一市郊區的一處垃圾回收點,還是收破爛的發現,發現時間離作案後不到四小時,不過清醒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等確認身份,她隨行的四張銀行卡被盜劃出了現金RU萬元……最後肖夢琪播放了一則詢問筆錄的畫面,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二十許的年紀,呆滯的眼楮,蒼白的臉龐,捂著醫院的條紋被子在瑟瑟發抖。

    這足夠激起作為一名警察的同情心和正義感,曹亞杰恨恨地罵著︰“一幫畜牲,要是發現晚點,得要命了啊。”

    “真***,這麼漂亮的妞也下得了手?”鼠標同情心大發。畫面停時,他好奇地問了句︰“那幫劫匪沒有順道劫個色?”

    本來都火大,一听噗噗噴笑了,李玫氣得就擰了鼠標一把,鼠標委曲地道︰“討論案情好不好,又不是討論奸情,你擰我于什麼?我揍覺得這麼漂亮,這種事很有可能發生啊。”

    “錯了,沒有性侵痕跡,已經證實,你排最後了啊。”肖夢琪道,看著眾人問著︰“各位,給你五分鐘時間,馬上就翻開謎底,他們有一個重大破綻,最終被我們抓到了,這個破綻在哪兒?誰知道?”

    “應該在車上。”鼠標道,肖夢琪作勢一問,鼠標又趕緊擺手︰“我再想

    “其他人呢?”肖夢琪問。

    “恢復肖像,應該能和犯罪數據庫某人大致吻合,可以拿歷年來各地搶劫案的犯人模板對比。”李玫道。

    “那個工作量太龐大,我覺得P廳轉賬,如果有辦法定位他的Ip地址的話,有可能找到幕後人。不過跨省作業,難度就大了。”俞峰道。

    “監控車輛,他們的作案車輛來源,作案後的去向,應該有跡可查吧?作案工具難道就一件都沒找到。”曹亞杰道,仍然跳不出自己專業的範疇。

    “嗯,都差不多,但好像都差一點。”肖夢琪似乎有點失望,又看向了余罪︰“你呢?不會還沒看明白吧?”

    “呵呵,我看明白了,就怕你沒看明白。”余罪笑著道。肖夢琪臉色一凜,似乎給嚇了一跳,微微變色她馬上掩飾了,轉瞬又不以為然道著︰“看明白什麼了?”

    “別誤會,我看明白你了,不是看案子。”余罪笑眯眯地道,那淫邪的目光就李玫從側面看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肖夢琪皺皺眉頭,哭笑不得地道著︰“我不就坐這兒的嗎,應該都看清楚了。”

    “是嗎。那你應該告訴大家,你不是在考我們,而是你,或者說在我們之前坐在這個辦公室的人被難住了,對嗎?”余罪問。

    肖夢琪眼神一滯,愣了。

    “最後一例本省的案子,應該發生的時間不長吧,我看屏幕里的警員都穿著夏裝,好像和這個時間很吻合啊。”余罪又道。

    肖夢琪像是被壓抑久了,舒了一口氣,想解釋一句時。余罪不依不撓又來了︰“你沒有謎底,你是準備剽竊一下我們的創意?不過很可惜,我們講的,你們都試過了,所以你很失望對吧?”

    “對”肖夢琪終于憋出來了,現在倒感覺余罪給他的壓抑比案子還大,她好奇地看著余罪,回想著自己那兒出了紕漏,又一次被他窺出作假來了。

    對了,這是例實踐發生的案子,不是資料。

    “不過仍然讓我失望,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一系列搶劫案已經驚動部里了,否則輪不到省特警總隊和刑偵總隊協作,很不幸的是,部督的命令剛下來,又一起發生在我們省……比不幸還不幸的是,我們數千特警空有一身武力,無處可用,這個異地作案、跨省潛藏、跨境轉賬的團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次又一次得手。”肖夢琪道,臉色凝重了。

    “這正是我反感的地方,特警這麼大單位沒人了,把一個女人推到前台?”余罪不客氣地道。

    “不是沒人了,而是所有的人都在掘地三尺挖線索。”肖夢琪強調到。

    “那更令我反感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個被襲擊的女人來路不簡單吧,能引這麼高度重視?”余罪道,看肖夢琪瞪眼了,他又沖了句︰“坦白地說,我這有人有仇富情緒,很大程度上,我倒覺得這些劫匪做的讓大多數大快人

    “你……”肖夢琪指著余罪,要說的話要噎出去了,要是一個普通人大放厥詞可以理解,可這話從一名警察嘴里說出來,就讓人難以接受了,可恰恰他說是事實,來路肯定不簡單。

    “所以,我懶得和特警合作。”余罪道,他意外想起了,那個從容作囚的黃三。

    僵了,沒想到僵成這樣,其他隊員看著余罪,可沒想到這貨那來的這麼大脾氣,看看余罪,又看看肖夢琪,那圓場的話,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肖夢琪定了定心神,思忖片刻,壓抑著心里的不快,沉聲道著︰“對不起大家……如果大家覺得此事我隱瞞有什麼不對的話,我這里鄭重向你們所有人道歉……沒錯,這個案子把很多犯罪研究專家都扯進來了,訖今仍然沒有結果……本來我們早該會面,就是這事耽誤了,說句不好听的話,我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給大家討論的但我覺得,你們不遜于任何一個我見過的團隊。”

    這話說得很誠懇,也許就是肖夢琪的肺腑之言,從她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詢問錄像就隱隱覺得自己遇到了什麼,盡管到現在她還說不清楚。對了,在余罪的臉上,那是一副平淡,卻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真相的表情,對了,仍然是個警員,她忽然抓到了什麼,嫣然一笑,對著大家道︰“謝謝大家今天能來,今天晚上,海鮮我請了。”

    “這個……嘖,算了,多不好意思。”鼠標胖臉都發燒了,眾人的同情全部轉移到肖夢琪身上了,回頭瞪著余罪,似乎都怨他太不通情理了,李玫急性子,直接把肖夢琪的話替她說了︰“喂,余罪,你拽什麼拽?拽得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我知道的不多,可是有點。”余罪道。

    “是嗎?我好像沒發現啊?”曹亞杰將著他。

    余罪看了肖夢琪一眼,肖夢琪給了她一個得意的表情,一閃而逝。她成功的贏得其他人的同情。

    余罪抬著眼皮,看看眾伙計,笑了,笑著道︰“你們確定要幫她?我可提前說好啊,要是對了,牛逼的是他們特警;要是錯了,傻逼的可就是咱們了。肥姐,你說呢?”

    “沖那麼多受害人,你在乎這個?”李玫斥了他一句。

    “你這人呀,總是分不清公憤私仇,就有成見也不能放到咱們同事身上啊。他們畢竟是罪犯。”曹亞杰道,語重心長地勸了余罪一句。

    “就是啊,怎麼能有門戶之見,我們不都是一家人麼?”鼠標得瑟著,給了肖夢琪一個討好的笑容。俞峰和曹亞杰,也站在肖夢琪這一邊,相處日久,他們看出來了,余罪的心里肯定藏著什麼東西。

    “好,不為別的,就為你你這一頓海鮮…我告訴你一種最大的可能。”余罪笑著道,像開始調戲一樣,一指鼠標︰“其實他已經說出來,毛病應該就在車上。”

    刷……一下子,肖夢琪泄氣了,看某層聆听的一屋子警服鮮明的同行,也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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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6章 信馬由韁

    不是肖夢琪泄氣了,連同隊幾位也都泄氣了,李玫給了個鄙視的眼神,曹亞杰和俞峰不屑地奸笑著,鼠標似乎抓到了什麼,可他說不上來,揍覺得余罪剽竊他的創意,實在有點不地道。

    肖夢琪輕嗯了聲,有準備結束的意思了。卻不料此時听到了余罪謔笑的聲音︰“看看,我不想說吧,你非讓我說,有點受打擊了吧?”

    “沒被打擊,有點失望。”肖夢琪道︰“訖今為止,找到了一輛失車,而且是案發五個月後的,還可能留下什麼證據?如果有發現的話,嫌疑人的作案模式早就暴露了。現在車市擁有量幾乎是爆炸式的增加,即便這十輛是豪車,換了個地方一漆一套牌,那也是大海撈針啊,不比直接抓嫌疑人簡單多少。”

    “咱們的思路不一樣,你發現了嗎?”余罪道。

    “你指偵破思路?”肖夢琪道。

    “不全是,這樣說吧,偵破的思路,首先要考慮合理性,而嫌疑人作案的時候,為達到目標,首先考慮一種可能性。合理的可能,可能的卻不一定合理。”余罪道。

    別人懵了,听不懂這貨的話。

    余罪于脆掏著口袋,一揚手,那隨身的硬幣出來了,都見過他玩,李玫警示你別來那一套了,余罪卻笑著要換一套,硬幣往桌上一拍,手一捂,出聲道著︰“用合理性的思路考慮,硬幣應該在桌上,對嗎?”

    嗖一聲,起手,硬幣不見了,一拍手,手上也沒有。再一拍︰“如果用可能性的思路考慮,我可以用很多種辦法達到戳破合理性的目標。”

    手一抬,硬幣又出現了。看得眾人眼花繚亂,余罪卻是笑吟吟地道著︰“一個高明的罪犯,其實就像一個高明的魔術師,他們總是刻意地把關鍵的一個小決竅,放到最不起眼的位置……這個位置,叫破綻。”

    他笑了,笑著看肖夢琪,肖夢琪凜然搖搖頭︰“沒听明白。”

    “ok,那我講簡單點。你們為什麼放棄車輛這一線索?這是最關鍵的線索。”余罪道。

    肖夢琪想了想,放棄的理由很多,她一下子卻總結不全面,直接道著︰“很簡單啊,總不能撒出所有的警力,去追那一輛不知道被藏那兒的贓車了吧?追那失車,還不如追作案車輛呢。”

    “為什麼不考慮,車上作手腳的可能性很大?這和你找到失車並無直接關聯。”余罪道。

    “考慮了,已經排查過不止一次了,案發前一周的停車地方,車庫,以及受害人去過的地方,都查了。”肖夢琪道。

    “所以你們就否定了,在車上作手腳的可能?”余罪問。

    “差不多,沒否定,但只能做旁支線索。”肖夢琪道。

    “好,那我給你找一種,能夠讓車輛平時正常行駛,關鍵時候就拋錨的辦法,你覺得這個線索是不是有用?”余罪問。

    肖夢琪愣了,喃喃地道著︰“不可能吧?有這種技術還需要搶劫去,那可都是價值數十萬的好車。大部分人可都無緣,別說在這種車上做手腳了。”

    “鼠標,知道該于什麼嗎?”余罪問。

    “ok,給那倆貨打電話。”鼠標一掏口袋,一摁鍵,傻眼了,沒信號,肖夢琪把桌上的電話一推︰“用這個,開免提……這兒的信號屏敝。”

    滴滴滴一拔,鼠標讓余罪說,拔的是孫羿的電話,余罪直接問著︰“孫啊,在哪兒呢?”

    “管得著嗎?請吃飯爺告訴你。”孫羿的聲音,惹得其他人笑了。

    “飯一定請……先請教你個問題,怎麼能把車給整得半路拋錨?簡單點的辦法。”余罪虛心求教道。

    “往排氣管里塞個塑料袋啊,你又不是沒于過。”孫羿質問的聲音出來了

    其他人笑了,肖夢琪愣了,這辦法也行?

    余罪糗了,直扇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聲音道著︰“別胡說,我們正討論個案子,就想問問你這個專家。有什麼簡便易行的辦法,塞塑料袋太低級了。”

    “哦,那辦法多了,冷劫液給他放了,跑不了二十公里就趴窩……要不往里面加點料,酒精、天納水、沸點低的,保管它跑不過自行車……電路上也成,鉗子上墊塊抹布,剪蓄電池周圍的線,別剪斷,讓它虛接,一會兒通一會兒不通,比便秘還難受;剎車片也行,降低剎車液濃度,踩起來又澀又不管用……哎呀,還有就難了,涉及車電路,就你那草包,我教你也學不會呀。”孫羿道。

    一于得听得大氣不敢稍出,心頭有點發毛,這損招順口一說就是余罪卻是進一步問著︰“你看啊,有這麼個事,能不能做個什麼小手腳,讓車平時跑得跟沒事一樣,但公里數稍長一點,就趴窩,假設,40到70公里………別急,還有下文,但是對于懂行的,在很短時間內,能快速修復,馬上開著就跑。”

    肖夢琪眼楮一豎,知道余罪的意思,這是在還原一種可能的作案模式。

    可是,可能嗎?

    答案很快,對方回答︰“能”

    “說說看,兄弟,真得請你大餐了。”余罪笑著道。

    “在電路上掛個鎮流器,遙控式的。接進車的中控系統,隨時改變電流導向,可以⊥他停。”孫羿道。

    “不行,太難了,裝起來太費事,簡單一點,一分鐘甚至幾十秒以內就能搞定的。”余罪道,時間肯定不夠。

    看著像故意為難對方,卻不料對方依然回答︰“能找根錐子,刺穿冷卻導管,尼馬一秒就搞定了。”

    “原理呢?”余罪問。

    “豬腦子啊,冷卻管一漏汽,發動機溫度降不下來,車前蓋里滋滋冒煙,你告訴他發動機大修,他都相信……而且這辦法啊,你跑三二十公里根本沒事,一快,溫度一高就出問題,發動機罷工。一冷下來,又能跑了……修復也簡單,找塊薄鐵皮綁好不漏就行了。”孫羿道。

    肖夢琪听得嘴唇哆嗦了一下子,幾乎和受害人的描述吻了,發動機冒煙、車前蓋燙手、然後車又完好無損地開走………她愕然地看余罪,余罪得到了證實,拿著電話,電話里孫羿還在吼著︰

    “嗨…你狗日不是坑誰去吧?有好處叫上我啊……”

    余罪吧唧把電話扣了,微笑著坐著,看著肖夢琪在消化著那份震驚,半晌她弱弱地道︰“要真是這麼簡單的手法,那我們真是該好好自責一下了。”

    “不一定是,我只是提供這種可能……只要這種可能存在,那這個作案的方式就可以還原出來,在還原的時候,很多地方就是他們無法遮掩的破綻……這個和你找不找得到失車,關系不大。”余罪道,此時眾人都是一副正襟傾听的樣子,余罪擺擺手,讓肖夢琪放錄像,嫌疑人的,車輛的,他指摘著道著︰

    “好,我們來策劃一起這樣的搶劫,看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首先,我們要確定目標,什麼樣的目標容易成為易受害人群,從這系列案子的受害人里似乎沒有什麼特點……不過一個很簡單的共同點。”

    “什麼?”俞峰問。

    “有好車。”余罪道。

    眾人一哄笑,余罪解釋著︰“注意這個目標的選擇,他們只選擇開著豪車的目標,依照常理推斷,這樣的人物身家隨隨便便也有百把十萬吧……而且大多數人現在的習慣是錢包里插一摞卡,那就是他們的目標,想辦法逼住人,刷卡,得到密碼,最終目的,是為了錢。有沒有異議?”

    “沒有。”眾人道。

    “那好,現在開始作案……第一點,我要找一個手腳麻利的,比如鼠標,去實施第一步,他的任務是,在這個車上做手腳,你們說,應該怎麼辦?”余罪問。

    “不好做啊,土豪可不跟土逼打交道。”鼠標愣了下。

    “對呀,現在的有錢人,防範很嚴的。”曹亞杰有類似體會。

    “別急……根據他們的行為模式想辦法。你們看,他們在隱藏的時候,用得是很直觀有效的辦法,戴個口罩,放個遮陽板;他們拿錢的方式,也是最簡單不過了,假身份證申請p然後轉賬、到境外,說不定又以一種什麼很不起眼的方式再回來……這個事,他們絕對不會偷偷摸摸地于,你們說呢?”余罪道。

    “有道理。”曹亞杰入迷了。

    “我明白了。”鼠標笑了,一拍巴掌︰“用個誰也不懷疑的方式怎麼樣?比如洗車的時候,扎它一家伙。”

    “呵呵,對了還有更好的選擇,比如車市裝內飾的。”余罪道。

    “就是啊,要在正常檢修的時候做手腳,不更利索。”曹亞杰道。

    “任何能正常接觸到這些土豪車輛的地方,都有可能,也許不是一種辦法,但他們肯定有一種能不聲不響做手腳的方式……否則車輛趴窩說不過去,趴窩後再跑起來,更說不過去,為什麼失車很難找,恰恰證明了他們要掩飾自己的手法。”余罪道。

    這分析得大伙都頻頻點頭,余罪興奮了,接下往下說︰“鼠標完成第一步,然後就該第二步了,可以放定位,可以追蹤,只要這輛上高速跑長途,他就有可能趴窩,我只需要帶著幾個手下跟著就行……這也是為什麼搶劫案選擇還有在二級路上的原因,地點很隨機,這恰恰說明,連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但他們知道肯定能停下來。”

    “不對,怎麼能判斷出某輛車經常跑長途?”肖夢琪插了一句。

    “很簡單,看看里程表,看看車輪磨損就行了……還有更簡單直觀的辦法,比如最這一例,我在五原對京牌的車牌作的手腳,做得是外地車,十得**他得回去吧?這些受害人大家看,不分年齡、不分性別,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身上有卡,卡里肯定有錢……那從數萬到數十萬不等的金額,恰恰也說明了他們目標選擇的隨機性。”余罪道。

    肖夢琪被說服了,緊張地看著他,喃喃地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簡單了,我或追蹤、或跟車,發現趴窩之後,開始實施作案,匪徒一老曹,看到趴窩車時,停下來關切地問一句,這時候那些土豪車盲肯定巴不得有人幫他,于是老曹“砰”一個電擊把人打暈了……再然後,老曹順便打開車前蓋晾著,望風,我、俞峰,兩匪把人摁在車上,搞醒他,搜出他的銀行卡問密碼……說對了就記下,說錯了就捅一刀再逼問……ok,那些有錢但怕死的家伙,肯定最終都老老實實告訴我了。”

    說得別人越听越入迷,就像剛才播放的作案過程一般,不過加進了很多判斷的東西,余罪繼續道著︰

    “等一切搞定,車稍涼了……我只要把作的手腳補上,ok,就可以駕著受害人走,堂而皇之走了,像這種幾個幾個8個土豪牌照,簡直就是通行證啊,交警都未必攔,我要做的,僅僅是找個地方,把注射過的受害人扔掉而已……車也處理掉,那東西留著肯定是禍害。”

    “他們的目標不在車,那車是故意扔掉的。”鼠標突然道。

    “對,車上糊了污漬、破兩塊玻璃……扔到那個魚龍泥雜的紅燈區邊上,鑰匙還插在車上,等著別人偷走就行了啊……或者不必這樣,南方的五六月份,直接開到江里,就龍王也找不全零件呀?也許,找到的那輛,也是他們故意給警察留下的線索之一,為什麼就找到一輛呢?說不定那一輛連手腳也處理得看不出來了。”余罪道。

    “就這些?”李玫听得膛目結舌。

    “對了,還有你的任務,負責轉款。團伙里肯定有一個通財務的人,這個人應該得到大多數人的信任,說不定就是頭目。”余罪補充道,結束了“作案”過程,笑著道︰“其實不必想那麼難,也不是沒有線索,只是這個高明的罪犯,像高明的魔術師一樣,把他的破綻都隱藏在誰也不注意的地方了。”

    余罪手離開了,硬幣還在。手又摁下去了,硬幣不見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硬幣其實就粘在手心上,在一拍示意沒有的時候,都看到了這個慢動作的玄機,硬幣滑進了袖筒里……再拍手里,手臂微傾,硬幣又滑回了手心。

    “其實硬幣不會變化,一直就在眼前,變化的只是手法。”余罪道,看肖夢琪愣著,他笑著問︰“美女,你該驗證一下去,截獲的那輛車肯定細微處還留下了痕跡………這些受害者之所以成了目標的共同點,應該是他們在案發前去過某個他們也忽略的地方,那個地方恰恰能方便嫌疑人作手腳……實施搶劫作案的不好查,刻意隱藏過……可在還沒有作案的時候,這個作手腳的,他們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的,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破綻。”

    肖夢琪騰地起身,失態了,她顧不上,跌跌撞撞往外跑著,蹬蹬蹬的高跟鞋的聲音,跑得飛快,不知去向。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覷了,都看怪物似地看著余罪,余罪還在一漾一漾地玩著硬幣,一拋銀光一閃,倏忽不見,煞是好看,這絕技可沒有羨慕,李玫悄悄問鼠標道︰“他猜得準嗎?”

    “要猜得準,還偵破什麼?”鼠標不屑地道,在實戰上,他可比這幾位有經驗。

    “那怎麼把肖夢琪激動成這樣?”李玫又問。

    “因為這個作案手法的可能性很大,我估計他們都沒听說過。”鼠標得意地道。曹亞杰湊上來了,不服氣地問︰“怎麼?好像你們于過似的?”

    “我說我于過,你信麼?呵呵。”鼠標呲笑著,這表情真值得人懷疑他還真于過,可就于過,牽涉到這麼大的案子,可能和他們狗屁倒灶的坑人辦法一樣麼,俞峰挪了兩個座位,看著余罪拋起硬幣來,他一伸手去抓,卻不料余罪的另一只手更快,一夾就夾走了,回頭看著他道︰“你手太慢。”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嘴快了?”俞峰道。

    “什麼意思?”余罪不解了。

    “辦公室混的原則之一,不能唱反調;原則之二,不能表現得比領導聰明;原則之三,要多拍領導馬屁……余兒,這三個原則你都違反了。”俞峰道,這可是肺腑之言了,余罪听得卻有點刺耳,反問道︰“你既然這麼清楚,怎麼還在原來單位混得不如意?”

    “那是因為我反感、無視這種原則。曾經我就像你一樣。你正在步入我的後塵,結果是,都混得混不下去了。”俞峰道,給了個誠懇的表情,余罪笑了,拍著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責著,我這張臭嘴啊,有時候就管不住了。

    “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吧?”曹亞杰稍有擔心,如果真是個部里督辦的案子,他知道份量。

    “你們一群大男人,慫成這樣?說都說了還怕什麼?我覺得余罪說的這個作案很有意思,以簡化繁,在我看過的很多案例里,都有這種感覺……你覺得很蹊翹的時候啊,其實答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等了轉了一個大圈,最後找到答案,哎,這才發現,很簡單的手法嘛。”李玫道,此為正解,不愧是曾經信息支撐中心的頂梁柱。

    余罪也認可,不過他有點心虛地道著︰“我不怕說錯了。”

    “那你怕什麼?”李玫問。

    “我怕說對了。”余罪道,看眾人不解,他小聲補充著︰“錯了無所謂,大不了咱們被無視;可對了就麻煩了,各位可能要提前進入實戰了,別怨我啊,下回我一定管牢自己的嘴。”

    “不可能……你看看咱們一群什麼得性,刑警隊都看不上咱們,別說總隊了。”鼠標不屑道,說完了突然發現都盯著他,李玫嘴快,直剜道︰“咱們現在這得性,主要是因為你拖了後腿,我們不介意你自嘲,可你不能把大家都拖到被嘲笑的位置吧?”

    其他吃吃一笑,鼠標卻是臉不紅不黑了,要吵架不怕,可要講理,卻辨不過這位肥姐,眾人小聲說著,卻是多了一份揪心,一方面期待被認可,但另一方面,對于被認可又有點擔心,畢竟一切都沒有準備好。

    準備的時間永遠是不夠的,商量未果,听到了腳步聲,鼠標耳朵靈,直接道︰“兩個人,肖夢琪的腳步……還有咱們的大保姆。”

    喲,領隊來了,把兄弟們扔在操場上可一周沒見了,咚聲門開,果真是史清淮出現了,他笑著看著眾人,直道著︰“我宣布一項總隊的命令,即時起,支援小組正式參與717搶劫案,這是一起刑偵和特警兩個總隊接手的案子,外勤將由特警總隊派出,你們的任務是,在案發地,找到新的線索……謝謝大家,你們剛才的談話,提供了一種無限接近現實的可能,正在驗證。”

     …李玫凸眼了,興奮了。曹亞杰激動了,俞峰也掩飾不住地興奮,對于沒有參與過外勤任務的,總是充滿著好奇,三個躍躍欲試,那兩位就不怎麼地了,鼠標呲牙咧嘴,余罪張著嘴合不攏。

    “怎麼了?嚴德標同志?”史清淮笑著問。

    “我就怕這些外勤活,十天半月不著家,我想我媳婦咋辦?”鼠標難為地道,實在不想出勤。

    “沒那麼嚴重,案發地就在五原,保證你可以每天見到媳婦……僅僅是個排查任務,特警隊會安排好你們的生活起居的,專車接送哦。”史清淮笑道,鼠標一听,勉強接受了,一轉眼,史清淮又把肖夢琪亮出來了,笑著道︰“還有一則好消息,肖夢琪同志將以普通隊員的身份加入我的支援小組,大家歡迎新隊員。”

    肖夢琪向大家來了個警禮,然後又躬身說了句多多關照,象征性的掌聲,並不怎麼熱烈,特別是余罪顯得有點有氣無力,史清淮踱了幾步,到余罪面前時,余罪下意識地站起來,史清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坐下,笑著問︰“你好像興趣不大,信心也不足,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僅僅是一種可能性,離真相還有很遠距離,說不定真相和可能性差得很遠。”余罪道,看隊員們這和以躍躍欲試,他有點擔心。

    “可剛才我覺得你很有信心啊?”肖夢琪笑著問。

    “那是因為我的目標是打擊你的自信,這和抓嫌疑人不是一個概念。”余罪道,肖夢琪眼一愣,然後發現其他人吃吃笑了,她來了個哭笑不得的動作,聳聳肩,史清淮化解著尷尬道著︰“總隊很重視這個案子,這也是咱們支援小組證明自己的機會,我知道你曾經和特警方面合作過,也許有些解不開的小疙瘩,可在小結和大節面前,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是,我知道。”余罪站起來了,很嚴肅地道。

    可這嚴肅起來的樣子,肖夢琪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興味索然,遠不如他在描述作案手法時候那麼精彩。

    鏡頭,隨著五人退出會議室,關閉了。

    萬瑞升政委和許平秋在座,萬政委的眼神里似乎還有點猶豫,把這幾個新人直接拉上實戰,他怕刑偵部隊在兄弟單位面前出笑話,剛才的笑話就夠多了,那一堆長得奇型怪狀的貨,落在這里的監控里,像場鬧劇,如果不是那個無限接近可能的“作案手法”的話,他們估計今天許平秋都不好意思走出特警支隊了。

    “好,又多了一支有生力量,這個作案手法倒是很有創意,不過得經過驗證一下。”

    特警總隊長,楊武彬,五十年旬,即便皺紋橫生、頭發斑白,也掩飾不住身上的鐵血味道,他掃了眼在場的,又道著︰“還是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這個案子多頭並進,經偵上的同志,把所有涉案的賬戶再排查一遍。外圍線索的查找,刑偵上的同志負責……我要線索,只要有線索,我們的特警各外勤組馬上跟進……許處,您這兒。”

    問到許平秋了,許平秋表著態道著︰“鑒于本案的特殊性,崔廳的意思是盡量把影響縮小在可控範圍,我們從支隊抽調的偵破力量今天就可以全部到位,對楊總隊的安排,我沒什麼意見……外勤由特警出面,機動性和實戰能力要比我們高得多。”

    這個討論和安排仍然在進行著,每每案子都是如此,冗長的安排、部署、人員調配,還有不同部門的協調足夠讓人傷腦筋了,許平秋听得各總隊的發言、分析、卻是有點走神,他回味著剛才屏幕上又看到的余罪,那個讓在座高階警官有點捧腹,又有點大跌眼鏡的“作案模式”,他在懷疑,這樣極具操作性的方式,和真正的作案模式差別有多大,離那些作案的嫌疑人還有多遠。

    這仍然是個未解的難題,看著安排部署的同行,听著各隊的部署,他又想,距離真相最近的人,絕對不會在座,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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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7章 居心不良

    七月二十三日,晴,上午八時,安排肖夢琪帶隊詢問受害人,九時曹亞杰帶隊到受害人住所周圍查勘,下午到案發現場模擬……

    史清淮坐在刑事偵查總隊辦公室里,寫了一行字,卻寫不下去了,窗外的操場上空蕩蕩的,他像丟了什麼東西似地心里發慌,今天沒有听到李玫夸張的笑聲,沒有听到嚴德標和余罪的諢話聲音,冷清了好多,平時都覺得這幾個人有點煩,可不見了,心里仍然是煩,煩得反而更厲害了。

    他沒有想到這麼快,適應性訓練還沒有結束,就拉去實戰了,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大案,崔廳親自掛專案組組長的案子,據說這拔來無影去無蹤的搶劫高手已經驚動部里了,剛下了一個並案的行文,又一例案子就發生在距離五原僅一百公里的高速路上,被搶劫的受害人案發後兩天才醒來,僅這一例案子就被搶走現金一百多萬,省廳震怒,直接動用特警參戰。

    這是五天前的事,那時候徐赫和肖夢琪剛剛在這里被新隊員駁斥了一番,還沒有準備第二次實戰案例,就被一個命令調到了專案組,負責犯罪模式和嫌疑人的心理分析,每個專案組都有類似的專家坐鎮,特別是有過豐富實戰經驗的資深專家,他們可以在意識的領域指出線索的可能出處。這一次是討論陷入僵局,徐赫提議的,得到了許平秋的認可,于是那群總隊長級別的人物,都領教了一番新隊員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

    很可笑,與會時候,無緣參加此會的史清淮戰戰兢兢站在門口,听到了很多的笑聲。

    不過也不算很差,最起碼從合理性的角度考慮,誰也不敢說他們是錯的。于是就有了那麼一樁口頭命令,把新人直接送進了實戰。

    可他們行嗎?

    史清淮心里有點發慌,這一次考驗的也許不光是新人,也包括他,對于真正的刑事偵查實戰,他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他們他們這樣,頂著我的腦袋,逼問密碼我說得慢了點,另一個人,就在我這兒劃了一刀……我都告訴他們了,他們還勒著我……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病床上,一位失魂落魄的女人,年紀很輕,很漂亮,臉頰上貼著紗巾,脖子上打著繃帶,說話的時候很艱難吞咽,斷斷續續講著那個驚恐的過程。

    ………七月十七日,她從五原出發,駛上了高速,到京城,上高速的時候是八時十五分,一路開著音樂,甚至把車窗開了一條縫,享受著出城後清新的空氣,在行駛到一百二十公里處時,她突然間發現車有故障了,越跑越慢,油門踩到底也不奏效,而且車前蓋漏著絲絲的蒸汽,她有點慌亂,緊張地把車停靠到應急車道里,下車一看,車前蓋里的蒸汽冒得更凶了,想打開卻被燙了下手,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一時無所適從,趕緊拔著電話往家里打,這個時間是九時二十三分……打完電話後,她枯坐著等救援,在听到剎車聲音時,她看到了一個穿著“大陸救援”字樣工裝的人,正向她的車走來,興喜之下,嗒聲開車門準備下去……卻不料自己像觸電一樣,癱在座位上……等意識清醒,手已經被捆著,兩個臉上像貼了一層橡膠的人,逼問她銀行卡密碼。

    “你看到他們手里拿著槍?”肖夢琪問,輕柔地聲音,像怕刺激到嫌疑人一樣。

    “嗯……黑乎乎的,冷冰冰的。”受害人道。

    “另一位,他是像這樣勒著你……然後持刀劃了你的右臉頰?”肖夢琪做了個姿勢,受害人驚恐地點點頭。

    “他們說話……你能分辨出什麼口音嗎?”肖夢琪又問。

    不行,受害人搖搖頭,一直站在窗邊看的余罪突然出聲道︰“還記得當時的感覺嗎?你應該對某一項東西有很深的記憶在那麼近的距離,看到槍、感覺到了疼,聞到了什麼?比如,煙味、男人的口臭…或者其他。”

    受害人一下子像崩潰了,捂著臉,抽泣著,哭著,全身瑟瑟發抖。肖夢琪回頭瞪了余罪一眼,一擺頭,讓他出去。

    卻不料余罪剛轉身,受害人像恐懼到極致,幾乎是喉嚨里憋出來的聲音︰“煙味。有煙味……”

    定了定心神,肖夢琪安慰著,又慢條斯理地詢問著其他細節了。

    這個過程很繁瑣,像肖夢琪做得這麼慢條斯理很不容易,她甚至讓受害人閉上眼楮,回想一下當時的天氣,當時的心情,在一剎那看到那個救援人員的印像。

    她的身旁是鼠標,默然無聲的攝著取證,病床另一頭,站著受害人的父母親戚幾人,都很不友善地盯著來訪的警察,如果不是肖夢琪的身份的話,恐怕等閑詢問也難,那一對父母拽得很,從進門都沒有和警察打個招呼。

    詢問進行了一小時零十分,沒有可問之處時,肖夢琪安慰著受害人休息,出了門,告別時受害人母親很不悅地挖苦了句,你們別客氣,這都出事五天了,壞人一點消息也沒有,就會來打擾受害人啊。

    說了句, 聲把要解釋的肖夢琪關在門外了,肖夢琪抿抿嘴,好無奈的樣子,前頭走著,哼哈二將跟著,邊走她邊捋著信息︰

    “驚嚇成這個樣子,肖像描驀可能就不順利了,失車還沒有找到,二位神探,有何高見?”

    她回頭看了眼,鼠標湊上來想說什麼了,又縮回去了,她不悅地道著︰“我現在肩上沒警餃,咱們平級,一起辦案,需要這麼見外嗎?”

    “那我說了?”鼠標道。

    “說啊。”肖夢琪催著。

    “你確定劫匪沒有順道劫個色?”鼠標嚴肅地問,余罪吃吃在笑,肖夢琪白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就對這事感興趣?”

    “因為那女人絕對屬于是勾引起男人獸欲的那種……那猥褻動作總該有點吧,比如上來其手什麼的,這方面你應該問問。”鼠標道,肖夢琪白眼瞪大了,就差耳光上來了,鼠標一笑,退到余罪背後了,氣得肖夢琪斥著︰“就辦個案子,咱們不要這麼下流好不好?”

    “這不是下流,這是人之常情,難道你期待劫匪對美女有紳士風度?我想,穿這麼薄,總該過過癮,摸幾把吧?”余罪笑著道,眼楮卻盯著肖夢琪,肖夢琪似乎被他的眼光摸了似地,面紅耳赤,一扭頭,說了句劫匪都比你們紳士……說完氣咻咻地加快了步了,余罪和鼠標回頭相視一眼,賤相一臉。

    調戲女長官的感覺不錯哦,兩相相視奸笑,心意相通。

    出門上車,車是特警隊的專車,一輛普通的越野,肖夢琪坐在副駕上,鼠標搶著駕車,起步時肖夢琪回頭看余罪,又是懶洋洋地靠在後座上了,她定了定心神,以一種非常正式,但不高傲的口吻道︰“同志們,我覺得咱們之間的合作應該精誠一點、團結一點,不能勁不往一塊使吧?這也是一個證明你們自己的機會啊?”

    “我們需要什麼證明?”鼠標撇了撇厚嘴唇,無所謂地道︰“像我們這號小警校畢業的,放那個單位也是專業炮灰,再證明,頂多就是合格的炮灰。”

    余罪沒憋住,噴笑了,肖夢琪此時才發現,這兩貨根本沒什麼上進心,對于未來根本不抱希望,或許也對,像這號學歷和水平的,頂多也派出所治安隊混混,她還沒想出怎麼喚起大家的積極性,鼠標嘴閑不住問了︰“肖領導,我說,您別老說我們……您這是什麼意思?于這外勤排查活,輪不著您大架納。

    “稀罕嗎?五原市的人質劫持、綁架以及涉槍涉爆類案件,我大部分都親身參與過。”肖夢琪不無得意地道,看鼠標不信,又解釋著︰“紅色通緝令的逃犯我都追蹤過。”

    “那就不對了,您這高手,找我們這群草包就沒意思了?”鼠標凜然道。

    “錯,人可以自嘲,但不能自卑,我不否認現在靠資歷靠背景往上爬的,可真正有真材實學一步一步走上去,也不少吧?至于這麼悲觀嗎?一輩子準備當炮灰?”肖夢琪很正色地勸著。

    “別給我勵志行不?調級工資都比這實在。”鼠標不說了,調戲還成,談不攏,肖夢琪又回頭看余罪,余罪正眯著眼,不知道想什麼了,她出聲問著︰“哎,余罪,這種可能性是你提出來的,不至于撂挑子吧?”

    “沒撂啊,我不正在想呢嗎?”余罪道。

    “要不,咱們交流一下?”肖夢琪試探道。

    “好啊,那海鮮什麼時候請?討論下菜單,不能糊弄屬下啊。”余罪期期艾艾問,鼠標哧聲笑了,肖夢琪也笑了,直道著︰“你還沒贏啊。”

    “要贏了我保證吃到你肉疼………那換個話題,這個女人什麼身份?我們破案,案情都對我們保密啊?”余罪淫笑道,實在不上台面。

    “身份……”肖夢琪怔了下,然後掏著手機,拔到了她需要的那一頁,遞給余罪,鼠標不悅,嘟囊著為什麼讓他看,余罪掃了眼,肖夢琪又遞給鼠標,鼠標嚇了一跳,車都打了個趔趄,緊張地道︰“我日,京官家閨女,職務還保密,怪不得把特警隊忙得火燒屁股了。”

    “那就更不用急了。”余罪道。

    “什麼意思?”肖夢琪問。

    “如果搶個煤老板啦、民營小財主了,估計重視程度不會太高。可搶領導家眷了,能有好嗎?你們等著看吧,就咱們躺在家里睡覺,這個案子也會很快見分曉。”余罪道。

    “沒那麼容易,案發後快一周了,除了受害人的筆錄描述,還沒有任何進展。”肖夢琪道。

    “哦,是急得沒治了,又把我們拉上死馬當活馬醫了啊。好歹給點好處啊,不能光讓馬兒跑,不給吃點好草料吧?你這種新型警務通手機也得給發一部吧?”余罪道。

    和余罪談話,肖夢琪就覺得一點自信都沒有,不但沒自信,而且還處處被噎著,她氣得不搭理這貨了,專心地看著案情進展。

    受害人詢問已經第四次了,每次都差不多,一個柔弱的女人家經歷那事肯定是一場噩夢;現場勘查進行了六次,除了發現幾個疑似煙頭,再沒有其他東西,車速上百麥的高速路,就有也被風吹跑了;到這一步,丟失的贓車以及轉賬的賬戶就是僅剩的線索了,可偏偏找到都需要時間,或者根本無處可找,賬戶和往常一樣,開戶地在甦杭、操作的Ip解析出來,卻在長安,轉出地在境外,一個連引渡條約也沒有的國家。

    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悶氣,趕回總隊和曹亞杰、李玫、俞峰匯合了,從昨天接受命令開始,幾個人已經熬了快一天,截取的錄像全部分離出來了,問有沒有發現,李玫遞了一份詳細的打印報告。

    被劫車輛案發前一周的行程都被反查出來了,不是很難,而是很簡單,三次洗車、四次購物、兩次美容,加上一次保養,標準的多金女的生活方式。

    去掉車行進的路程,停泊處十四處,有十處得到了完整的監控,沒有任何發現。沒有得到監控的地方,是洗車行、一家美容院,以及晚上泊車的地方,洗車行沒有監控,作美容的地方卻因為探頭已經損壞三個月之久,沒有提取到影像。

    也就是說,不確定性仍然很多,特別是晚上泊車,受害人的居住地是安居二號封閉式小區,那地方住的大部分都是省府以及市委的家屬,沒有提供監控……事實上應該有,不過好像因為住地家屬的統一認識不需要,于是就長年關閉著,畢竟這里的門衛森嚴,不是熟人打電話到門衛,根本進不去。既然能進去,恐怕沒人希望被監控記錄下來。

    “這就是國情,制度還不抵領導放個屁。”

    余罪再次坐上車時,如此說道。

    肖夢琪已經開始習慣了,剜了他一眼,沒理會,叫著鼠標到案發地,曹亞杰和李玫在總隊忙乎著顧不上,俞峰也幫不上忙,跟著去現場了,這家伙沒經歷過案子,有點興奮,余罪也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點出息,家里坐不好呀

    “不好,我都坐了N年了,一直是內勤,沒意思。”俞峰道。

    此後就無話,上車很久俞峰才發現此時的氣氛有點詭異,都悶著,卻是不像平時瞎扯胡侃熱鬧了,他想說話時,余罪卻是提醒著,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真要出了線索,想睡就難了。

    俞峰不理解,不過沒有理他,只能假寐了。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到了案發地,遠遠地還能看到醒目的標識隔離著的現場,白粉劃的現場已經模糊了,每每車過,嗖嗖嗖帶起一陣風,隔離條早不知道刮什麼地方去了,錐形的標識倒了兩個,鼠標把車停到應急車道里,下車時卻是都有點懵,這地方,可比打掃過的還于淨。

    “車泊在這個位置,當時還留了一層淡淡的車轍和水跡,大致是車前蓋的輪廓……煙頭在水渠邊上,有三個,兩個雲煙牌子、一個黃鶴樓牌子……分別是塊錢、和50塊錢的。受害人張婉寧車停在這兒,打完電話,等待不到十分鐘,救援就出現了,這個時候她沒有意識到危險手這樣開門,然後嫌疑人直接用電擊槍射向她……距離是,五點七米,幾乎就是電擊槍的最大有效射程……很準確,嵌在受害人的小臂部……這就是過程。”肖夢琪很專業地把整個現場比劃著,向幾位回溯了一遍。

    俞峰有點懵,不知道這會有什麼用處,鼠標咬著指頭想了想道︰“那應該有過往車輛目擊了,九點多,車流量不算少。”

    “有,已經在查了。”肖夢琪點點頭。

    “沒有。”余罪的眼迷茫著,似乎在想著什麼,他站到了車的位置描述著︰“作案的車輛肯定有意識地停在受害人車的背後,稍傾斜,在這一條直線,後方的來車是看不到具體情形的……擊昏受害人僅需要幾秒,即便這個時候有車駛過,也只能看到車前蓋冒著白汽,下意識地會認為是車拋錨了……而司機的駕車習慣是什麼,目視前方,頂多掃一眼就會忽略,因為拋錨這種事並不稀罕。”

    “正確,根據行車時間我們已經找到當時路過的兩位車主,只有一人還有點印像,知道有輛拋錨了,冒煙……更詳細的他說不上來,速度太快,一晃就過去了,從他們行進的速度來看,從擊昏受害人,到完成獲取銀行卡密碼,再上車開走,不超過十五分鐘,九時五十三分從前方十二公里處出口下高速。”肖夢琪道,按正常速度考慮,那輛車拋錨之後,又至于以100麥的速度駛離了現場。

    “那問題仍然在這兒,拋錨之後,又 起來的車就是關鍵了……他們應該是至少三個人作案,兩個人逼問,一個人掀起車前蓋,加上車上的貼膜,正好把車里發生的事全部堵住了……”余罪道,似乎在還原著現場,似乎看到了這個大巧不工的設計,處處透著那種狡黠的機靈,他若有所思地道著︰“一個人坐在副駕上,拿著卡逼問,第二個在後座挾持著受害人,隨時威脅,第三個掀著車蓋在等著,順便望風,只要車稍涼,他馬上就可以修復……這是同時進行的,只要逼問成功,一個手勢,扣下車蓋,馬上就駛離現場…或者,用不了十五分鐘,可以邊走邊逼問,那樣的話會更省時……暴露的機會會更少。另一輛車……”

    余罪想著,指著作案車輛的泊車大致位置,像著魔一樣道著︰“其實是負責接應,他們從成莊路口下高速,面包車卻從大同路口下高速,然後找個僻靜的地方扔下昏迷的受害人,扔在大同市,距離這兒二百公里,卻沒有進市區,就這樣消失了……”

    “有什麼想法?”肖夢琪問。

    “找能讓車消失的地方,不光是那輛進口奧迪,面包車也要找,而且找到面包車的可能性更大。”余罪道。

    “為什麼?”肖夢琪問。

    “他們目標已經達到,所有與目標無關的東西都需要處理掉……受害人、被劫車輛、以及作案車輛,不可能駕著這輛面包車離開,他們需要一個更迅速的方式離開作案地……出省,大同有飛機場啊,除了省城,那是咱們省第二個機場。就坐火車也行啊,匯到人流里,比開車隱敝多了。”余罪道。

    說到此處,肖夢琪一笑,仍然是一條空想出來的線路,鼠標也笑了,笑著道︰“得有目標才能查啊。那客流量可不是玩的。”

    “所以我的期望不高,你以為敢搶幾百萬的人,是普通人啊?”余罪凜然道,一想到案情,又有點蔫。擺了擺手︰“回吧,過程永遠是這麼簡單,不過能想出這個過程的人來就不簡單了,車上作手腳,跟蹤、讓車拋錨下手、然後還得很快恢復再繼續跑路,而且還得懂境內外轉賬支付的流程,真尼馬是高智商,我就作不到。”

    自哎自艾了兩句,余罪神經質地似地坐車上了,鼠標掩嘴笑了,俞峰也傻樂了,肖夢琪卻是莫名地喜歡余罪這個樣子,最起碼這樣子比 涼話要中听,好歹開始動腦筋,上車間鼠標卻是罵咧咧,來回跑二百公里,就為來這兒發一通神經,肖夢琪故意刺激一般告訴他,下午還得走訪所有泊車處以及目擊者,繼續發神經,哎呀把標哥苦得一拍前額和俞峰小聲感嘆著︰

    哥就想吃美女點豆腐,誰知道吃了這麼大一虧,給當民工使喚,哥以後一定痛改前非。

    剛說了句,車上肖夢琪嚷著,嚴德標,快點,趕時間。

    哎呀,標哥痛不欲生的臉立即變化成唯唯喏喏听使喚地樣子,笑吟吟拉開車上,樂滋滋地當車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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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8章 有心難覓

    二十四日九時,特警總隊指揮部,一間足有兩百平米的辦公室,數十台微機的嗡嗡運行聲音把這里變得嘈雜而沉悶,李玫揉了揉眼楮,下意識地端出杯子時,卻發現咖啡已經完了。

    “別喝了啊,再喝減仨月白減了,還不夠你一晚上加奶加糖。”旁邊的曹亞杰小聲道著。

    “啊……哦……”肥姐張著血盆大口,打了個好大的哈欠,然後像犯毒癮一般啊啦啦拍拍嘴巴︰“不行啊,不喝犯困,等完了再減吧。”

    說著起身,又沖了包速溶的,加奶放糖,曹亞杰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對面的俞峰笑了,都是那種疲憊的笑容,從昨晚到現在只休息了兩個小時,不但要分析大量的視頻監控資料,還要分析和梳理六個外勤組回傳的信息資料,可能是作案路線、可能是詢問筆錄,也可能是疑似的照片,這個案子從五原到成莊再到大同市,跨了三市,需要處理的疑似信息太過龐大。

    不是一個人累,這一間辦公室匯聚了全市技偵上不少精英,都是一個電話就連夜被調來的,最早的已經于了五天了,估計睡得還不到一天,兩眼血絲紅得嚇人。

    “原來咱們的工作是如此滴神聖吶。”俞峰小聲道,李玫呷著咖啡,小聲說著︰“何以見得?”

    “看那幾位?”俞峰回頭示意著,有兩位一個勁往臉上抹風油精,還有一位就那麼趴著睡著了,李玫笑了笑不以為然道著︰“這正常啊,上面逼命、下面拼命,我這身肉就這麼來的,經常于二三十個小時合不了眼……邪了啊,這案子到現在居然什麼都沒發現。”

    “外線如果沒有確切消息,咱們就是光腦,也分析不出方向來啊。”曹亞杰道。

    “監控點還是少了點……如果多幾個攝像頭的話,我們可能提取到更多有價值的資料…… 。”李玫邊飲邊想著,接觸過才會發現問題在什麼地方,一條高速路,進出兩口,加上四處違章記錄拍照,只拍下了兩張刻意化妝過的照片,還真把這一于技術高手難住了。

    “我倒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于不于。”曹亞杰道,這貨的路子野,李玫好奇地看著他,出聲問︰“吹牛吧?你怎麼也不學好,跟余罪學啊,一通牛把大伙都吹進來了。”

    曹亞杰一笑,沒接茬,這事說起來怨余罪,可也不怨他,誰讓大家都是警察呢,在這種都在拼命的環境里,就再憊懶的人也會受到感染,跟著步伐一直往前走。李玫看老曹這表情,噴了句又犯疑了︰“真有辦法,那趕緊說啊,現在就發愁沒路子。”

    “當然有,只不過繁瑣了點,公共監控他們能躲開,你想過沒有,有一種監控他們躲不開。”

    “目擊,高速路你找目擊?”

    “不,行車記錄儀。”

    “對呀………”

    李玫驚得呆住了,她喃喃地道著︰“就是啊,怎麼把這茬忘了,現在好多車都安裝這種行車記錄儀,如果恰巧有一台安裝記錄儀的車輛路過,豈不是把嫌疑人也給攝進去了……哎對呀,二百公里,車流量每小時一千多輛,而且高檔車的速度又 得快,肯定有不少掠過那輛面包車,只要找到特定時間點通過的車輛,完全有可能啊……我來辦。”

    李玫二話不說,劈里叭拉敲擊著鍵盤,接駁到了高速路的收費監控記錄,在十分鐘內,把案發前後的車輛全部提取出來了,給定條件、限制篩選,數量壓縮到四百輛時,她不敢再往下壓了,又和曹亞杰討論著,這個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總隊長楊武彬一听這種可能性,馬上安排處理,很快從總隊的協查通知到了各刑事偵查大隊,五原大同兩地,不知道有多少基層的刑警、片警出入根據車管所提取的住址記錄聯系著車主,都是當天案發時間經過現場的車輛,找可能存在的行車記錄儀………

    整九時,鼠標和余罪並肩從羊湯館出來了,這兩賤人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有,買單還是肖夢琪掏的錢,而且肖夢琪看樣子根本沒有胃口,只喝了幾口湯,啃了半個餅子,就到車上等人去了。

    “兩人看看……”

    肖夢琪駕著車,直駛下一個排查地。遞給余罪的pDA里,有總隊指揮中心梳理過的案情通報,信息越來越多,從五原到案發地、從案發地到拋下受害人的地方,兩地的警力都在掘地三尺挖線索。

    據找到的一位目擊講,詳細的拋人情況是這樣的︰案發當天中午一時左右,那輛在大同西郊路邊的一個垃圾堆旁停了一會兒,有位蹬三輪的注意到這輛車了,因為車號很拽,京,三個六六大順,他看到時有位皮膚黝黑的男子正從車上往下提個大包,旅行包,他當時只是奇怪,繼續往前走了不久,那輛車後來超過了他,不知去向……兩個小時後,身後那片垃圾堆,一位揀破爛的,興奮地準備看旅行包的東西時,被里面躺著的“女尸”嚇得尿了一褲。

    “用的是什麼藥物?”鼠標問。

    “這個暫時無法檢測,除了安定,還有致幻一類的成份,第三天受害人才恢復了神志,斷斷續續想起自己的身份來了……而這個時候,他們的作案過程已經全部完成了,有足夠的時間溜之大吉。”肖夢琪道。

    “如果當天沒有發現受害人,會不會致命?”余罪問。

    “不會……並案的案例里,最長被發現的一例,離作案時間50個小時,他是自己醒來的。”肖夢琪道,鏡里看了眼余罪,隨意問著︰“你覺得這個行為模式說明了什麼?”

    “謀財但不害命,很有原則的一個混蛋。”余罪道。

    “應該是,這個原則對于他很有意義,如果不是命案,就不會有警察追著不放,這種跨市跨省的案子,很多都因為協調不暢,線索太少而被掛起來;坦白地講,如果這次受害的是個普通人,估計也引不起這麼大的動靜。”肖夢琪道。

    “夜路走多了,總有見鬼的時候。”余罪道。

    “我能把這句話理解成多行不義必自斃嗎?”肖夢琪問。

    “對,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余罪道。

    “你覺得他們會停手嗎,幾百萬,足夠他們收手了。”肖夢琪擔心地道,似乎生怕那些銷聲匿跡,再不出現。

    “恐怕他們停不下來。”余罪道,有點若有所思地補充著︰“就像我們停不下來一樣,那怕對那些受害者並無好感,對作惡者並無惡感,可也做不到對他們的無視,這個操蛋職業,好也在這兒,不好也在這兒。”

    這是對自己職業的總結,肖夢琪咀嚼著這話,她無法做到更深刻地理解,只是從鏡里看到了余罪似乎是一種疲憊的樣子,可這才一天吶,就累成這樣?

    標哥卻是在暗暗觀察,兩人像交心一樣,你一句,我一句……我一句,你一句,然後又像心有戚戚焉,把標哥給嫉妒得,尼馬這余賤就有兩下哈,撩得女領導若有所思,不會會思春吧。

    他翻著豆豆眼,瞥著專心致志開車的肖夢琪,她的鼻梁挺高,屬于那種既好看又耐看的一類,特別是臉部輪廓,像線條勾勒出來的一樣,總讓人不忍移視別處。

    “嚴德標。”肖夢琪喊了。

    “哎。”鼠標一激靈,放下咬著的手指了。

    “不看案情,看我于什麼?”肖夢琪道。

    “我看了。”鼠標道。

    “有什麼感覺?”肖夢琪問。

    “嗯,我沒啥感覺,沒接觸過這種案子,以前在我們轄區就是管管治安,查查證件,就發生過一起殺人案,還是因為一百塊錢,一民工把中介給捅了。兩個小時就抓住人了。”鼠標道。

    “動機都很簡單納,就是一個錢字。不過要找到目標,就難嘍。”肖夢琪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這一笑映鼠標心里了,他斜斜的瞄著,一副好享受的樣子,關于案子,他可沒想那麼多。

    不一會兒到了目的地,名字叫傾城佳麗,美容院,會所制的,就在柳巷的黃金地段,車位奇缺,行車幾乎是人車混行,走得很慢,靠路邊停下的時候,車上三位都皺了皺眉頭,這種客流量的地方似乎不可能打開車前蓋做手腳。

    “當時她的車泊在離美容會所二十米的地方,是個下午,在美容院呆了三個小時。”肖夢琪指指地方,那地方正臨著一個小區的入口,擠滿了車輛。

    “這有什麼看的,我就不信有誰敢在這兒做手腳。”鼠標不屑地道。

    “是啊,我正在想有沒有可能性啊。”余罪盯著那地方,看看環境,比對著泊車的時間,肖夢琪有點期待地問著︰“那有可能性嗎?”

    “沒有,對著這麼臨街鋪面和目擊,偷車吧有可能,作那麼大案他不得不考慮自己安全。”余罪搖搖頭。

    肖夢琪抿嘴笑了,鼠標呲了,三個相攜進了美容院,亮著身份,和女老板以及當天服務的美容師談了半個小時,結果︰沒有發現。

    接下來又繞到了二號安居小區,這個樓宇修得普通,可住戶都不普通的小區門禁相當嚴格,肖夢琪試下了,就警察的身份也不通融,必須有本小區住戶的電話聯系才能出入,數數門崗和門口的七八名保安,余罪直接放棄了,在這種地方想作手腳,簡直是作死。

    一天一無所獲,三個人都有點喪氣,可就在結束時候,卻傳來了一個讓肖夢琪很振奮的消息,家里卻有發現了,李玫和曹亞杰提議的行車記錄儀查找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居然還真找到了一輛,連車主也不知道,他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居然記錄下了足足十分鐘和嫌疑車輛的尾行記錄。

    肖夢琪喜出望外,第一時間往總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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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29章 無意之得

    “看,就是它……”

    李玫拍著胖手,樂瘋了,圍觀一群技偵員,喜得直贊胖姐威武。

    從這里篩選出車號,車管所提供聯系方式、基層警力登門詢問,在不到三個小時里找到兩份記錄儀,據說車主相當緊張,還以為自己超速警察找上門來了,誰可想違章也不是好處,最起碼兩台記錄儀都攝到了嫌疑車輛,找到第一刻,全室沸騰了,連總隊長也驚動了。

    滿屏的提取的嫌疑車輛照片,和收費得到了印像吻合,曹亞杰正滿頭大汗的分離車上的每個細節、前漆,那兒有小點;車輪,那兒有特征;車玻璃以及前窗上的標識,一幀一幀放大,慢慢的分離出來了玻璃後面一張側臉。

    “厲害,你們那個隊的?”有人問。

    “刑偵總隊的。”曹亞杰得意地道。

    “我認識你啊,胖姐,不是在支撐中心嘛。”又有人問李玫。

    “早調總隊了,以後支撐中心歸我們管。”李玫得意地道。

    人群中間站的總隊長楊武彬有點愕然,沒想到千言百計調各隊精英,還不如徐赫半路撿來的這幾個管用,當看到半個完整的面部特征時,他也樂了,宏亮的聲音道著︰“好,還是你們專業,這活讓我們于得抓瞎啊……趕緊恢復,能全部恢復更好。”

    領導這句話卻是惹得其他人偷笑了,側面的角度,半個臉已經是極致了,還想要全貌,不過領導的嘉獎和興奮可是真的,這邊人忙著,他已經打電話通知刑偵總隊的許平秋了,上面逼得緊,這個進展,好歹能交待一天。

    肖夢琪急匆匆奔進臨時指揮中心時,看到一圈人圍著李玫和曹亞杰,連她都有點成就感了,上前問了幾句,不一會兒整理好的照片和電子文檔同時出來了,她看著清晰的各角度嫌疑車輛照片,笑著一抱李玫,附耳悄聲道︰“再露幾手啊,你這才叫技驚四座。”

    “別呀,老曹的創意。”李玫笑道,曹亞杰回頭笑了笑,李玫卻是附耳道︰“要不抱抱他鼓勵一下,他對您垂涎已久了。”

    曹亞杰一呃,被雷到了。肖夢琪臉一糗,李玫一捂嘴巴,趕緊道︰“PR漏嘴了。”

    這姑娘的性格她領教過,肖夢琪倒是沒有介意,悄然退到了人群之外,等著更詳細的結果,此時總隊長也被這個浮出水面的信息驚得喜色外露,招手叫著肖夢琪,兩人出了指揮室,隊長迫不及待地問著︰“小肖啊,技術上我不懂啊,你說攝下來了,離確定還有多遠。”

    那是迫不及待要抓捕了,對于特警,最擅長的領域恐怕就在這兒,肖夢琪笑著回道︰“可能是一步之遙。”

    總隊長一樂,肖夢琪又加了句︰“也可能還差千里萬里……總隊長,我不是故意惹您不高興啊,偵破本身就是這樣,必須有足夠的證據才能破解未知之謎,說起來,這是第一條最有價值的線索。”

    “那接下該怎麼辦?”楊武彬問。

    “根據嫌疑人的體貌特征,嫌疑車輛的特征,查找失車,比對嫌疑人,不過恐怕難度很大,很可能是跨省作案,如果並案思路正確的話。”肖夢琪道,這個案子接觸的越深,她越感覺到不簡單。

    听到此處總隊長可就難為地嘆氣了,背著手直道著︰“這是我遇上第一件棘手的事啊,渾身力氣沒地方使,建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偏偏以部里掛牌,省廳催辦,哎喲,我現在體會老許的難處了,簡直就是大炮打蚊子,根本沒法瞄準啊。”

    肖夢琪笑了,老隊長雖然是個粗人,可有時候這些粗鄙笑話挺樂人的,她安慰著道︰“您別著急楊隊,外勤咱們特警跟著,有刑警在引路,內勤又把全市的精英匯聚到這兒了,只要有一個重大突破,整個案子馬上就會逆轉。”

    “我也想啊。”楊隊長看看左近無人,壓低了聲音道著︰“這伙賊可是躥大半個中國,作案兩年多了,不好抓啊……這話你知道就行,別擴散啊,得全力以赴。”

    肖夢琪點點頭,走了幾步,楊總隊長又想起了這位警察心理學專家撿回來的幾位,頻頻點頭贊許著︰“不過我還看好你的,這幾個歪瓜裂棗,一進隊我就覺得看不順眼,嗨,還是奇人異士……好好招待啊,一定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條件,對了,再給你配個司機,要協助,隨時把預備隊拉上去……”

    總隊長安排著,看來這種腦力勞動的活,只能靠這幫平時不受重視的文職了,安排了若于,肖夢琪再回到指揮中心時,又有更詳細的東西傳來了,曹亞杰放大著屏幕在介紹著︰

    “……這輛車前窗上標簽大家看一下,交強險的、車船稅的,都是本年度的記錄,肯定是假票。那這個嫌疑車輛的來源,我懷疑就在咱們本市。”

    “理由呢。”有人在問,肖夢琪看到了,是刑偵支隊來提取資料的。

    “交強險和車船稅標簽假的,之所以還貼假的,那是以防萬一被交警攔住,總不至于開個車從外地來,再找個假票貼上吧?如果在本市解決作案車輛的話,那他們應該和本市的二手車市,或者那些販假票簽的有過交集,我覺得這會不是是一個線索。”

    他說著,明顯已經引起刑偵上來人的興趣了,把信息傳輸給外部的于警,肖夢琪出聲問著︰“沒有找到受害車輛的更多的畫面嗎?”

    “找到了一個畫面…是晉4**車主行車記錄儀拍到的,大家看,畫面受害人的車輛已經離開,這兒有一攤明顯的水跡……這個紅白相間的點,是個……是個煙頭……受害人的車輛下高速比較快,還沒有找到和他們相交集的行車記錄儀………”

    曹亞杰道,問著李玫,打開證物文檔,兩個畫面一拼接,他道著︰“現場找到三個煙頭……中間這個,黃鶴樓牌子的,案發十五分鐘後,就扔在作案現場,之後應該是被過往車輛掀起了氣流吹進了導水渠,不過,暫時無法確認,是不是嫌疑人留下的。”

    “再仔細來一遍,把得到的消息知會刑偵總隊、各外勤參案組以及大同方面的同行。”肖夢琪安排了一句,離開這里了。

    她走時,不少人眼光跟著在動,這個地方的具體的指揮員是誰,還未明確,不過能發號施令的人可不多,都對這位短襟勁裝馬褲,未著警服的女人投去訝異的一瞥。

    經常出入總隊的肖夢琪對這種眼光已經習慣了,即便有個女子特警大隊,但那些男性化傾向的女人,可沒有她著裝這麼隨便,自然她也就成這里一道靚麗的風景了。只是此時她無心孤芳自賞,午休當然是一種奢侈,不敢想,這個案子的限期一個月,已經過了一周,她和徐赫主任是作為總隊的參案專家出現的,她知道,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下了一層,悄悄蹙近一個角落里的房間,將進門時,她耳朵貼到門上听著,哦,這是回來那兩位休息的地方,當她听到呼嚕聲時,一下子覺得有點生氣了,多少同事都沒日沒夜忙著,這兩位寸功未建,先會周公去了,一推門開,入眼就是鼠標那張肥臉,頭仰著,就著椅子睡著了,另一邊余罪和徐赫主任在商量著什麼。

    “這個草包。”肖夢琪給氣笑了,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兩人旁邊,興奮地道著︰“不簡單啊,史科長還是相當有眼光的,老曹的技術可比一般技偵員高出一籌不止。”

    “別人靠這個混碗飯,他靠這個發家致富,水平不高都不可能。”余罪笑笑道,點著剛才那現場看到煙頭問著︰“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這個不好判斷吧?”徐赫道,老頭不抽煙。

    “是啊,這個怎麼樣判斷?”肖夢琪也不敢妄下定論。

    “我覺得是,第一,應急道在右側,駕駛位在左側,如果路上司機扔煙頭,飛不到右側去吧;第二,你可能沒注意,大部分煙頭都靠左側,去向的車流掀起的氣浪,不但把煙頭,而且把大部分都吹到左側。”余罪道。

    “武斷了吧?如果是副駕上人扔的呢?如果是不相于的人的不小心扔的呢?”肖夢琪不服氣了。

    “你不抽煙,所以不懂……這個煙是黃鶴樓的一種,五十塊錢一包,銷量相當窄,一般人抽不起,反正我舍不得買。”余罪道。

    肖夢琪看看徐赫主任,他正笑著,仿佛喜歡看理越辨越明似的,于是肖夢琪像故意刁難一樣道著︰“夠嗆,幾千輛過往車輛,就巧合也要有一個兩個吧?這麼武斷地斷定嫌疑人抽這種煙,而且還扔在現場,可能嗎?”

    “如果我告訴你,在案發之前,高速路的清掃車剛剛駛過十七分鐘,你覺得呢?”余罪笑著道。肖夢琪 聲一吸涼氣,覺得有點意思了,要是剛駛過,還留在現場,那可能性就無限大了。

    此時徐赫主任才說話︰“綜上所述,我們一致認為,這個可以作為對嫌疑人認識的一個參考疑點,五十元一包的煙,比較符合他的財力和身份,那麼我們這想……假如這伙人踩點,開始作案必須是從五原開始的,他們的落腳地會在那兒?”

    “這個不好說了,出租屋,通過中介和私人出租的,很容易躲過排查的。”肖夢琪道。

    “你說呢,小余。”徐赫道。

    “我覺得他們不會聚在一起居住,應該是分別選擇住處,最大的可能是住高檔一點的地方,星級賓館,或者高檔的出租地方,比如單身公寓之類。”余罪猜測道。

    “不可能吧,踩點作案,還敢這麼明目張膽?”肖夢琪道。

    “錯,他們踩點時候,還是普通人,你不要把他們當成嫌疑人考慮。”余罪道,肖夢琪哦了聲,省得了,不過還是無法接受這麼大膽的猜測,余罪笑著對徐赫道︰“徐主任,需要說服她嗎?”

    “試試看。”徐赫笑道。

    “那好,我來說服你……第一,這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案子,特征是表現出了作案人對車、對通訊、對賬戶有相當高的處理水平,沒意見吧?”

    肖夢琪點點頭,肯定的,不個性都不會引起這麼大的重視了。

    “第二,我總覺得這是幾個在某些領域都有特征技能的人,被一個頭目聚到了共同的目標下,也就是團伙,最少都有四個人……搞車的、做賬務的、實施搶劫,分工很明確。同意嗎?”

    肖夢琪點點頭,也對,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能于了的案子。

    “既然都不同領域的能人,你覺得他們會在一起睡大通鋪,像電視那幫土賊,于活前發武器?”余罪道。

    肖夢琪笑了,同意,肯定是如此,住在一起也不可能。

    不過就更難,這豈不是化整為零了,她美目眨著,看余罪和徐赫主任神秘地笑著,她急了,迫不及得待地道著︰“哎呀,我說你們倆賣什麼關子,有什麼發現趕緊說,都急成什麼樣子了。”

    “徐老,請揭幕。”余罪做了個請勢,肖夢琪倒愣了下,沒想到余罪和老頭挺合脾性的。徐赫清清嗓子道著︰

    “我們來了個大膽的猜測,假如匪徒中一個或多個真的住在五原的某家賓館,那麼在作案當天他們肯定是從五原離開的對吧………消失地在大同,那兒可選的方向很多,或者坐火車走、或者坐汽運走,更或者,坐飛機走……”

    “哦,我明白了,在五原退房離開的監控,如果和大同某運輸單位監控的面部吻合,再加上時間段的控制,那他們就有可能是作案的匪徒……不過如果他們化妝了呢?”肖夢琪愕然道。

    “肯定化妝了,我看所有的詢問筆錄,目擊不多,可筆錄反映的事實是,都記得嫌疑人比較黝黑……說不定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假特征,引我們進入歧途。”余罪道。

    “你還沒回答呢,如果這樣,我們豈不是自己走進岔路?”肖夢琪質疑道

    “你和我一樣,慣性思維。注意一下,只有作案過程中才化妝;作案前、作案後,他們也需要化妝嗎?”徐赫問。

    一語明悟了,肖夢琪來了個咬牙切齒的動作,握拳鼓勵了下,很認可,徐主任笑道︰“這個工作很麻煩,相當于踫運氣,不過值得一試。”

    肖夢琪已經在打電話了︰“李玫,給你提供一個查找思路,這樣篩選……

    樓上的李玫也在拔電話,拔回到原單位了,他旁若無人地在嚷著︰“帥哥們、美女們,我是你們親愛的肥姐,有項拯救地球的光榮使命交給你們………簡單點,都留下加班啊,幫我分析個嫌疑人模板,回頭請客,再給你們中間女光棍介紹幾個湊湊對……”

    中心一片笑聲,不得不承認,有這麼位在,工作還真不沉悶。

    模板比對有兩千多人,這項工作,可得點時間了。

    這一天沒有更興奮的事情發生,外勤的兩條腿加四個輪子,確實沒有十根指頭快,案件的進展,反而要依靠指揮中心那些根本沒出門的技術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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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0章 處處踫壁

    “哎喲,我的娘噯,這誰想的辦法,這叫找人嗎,簡直是坑爹吶。”

    李玫哎聲嘆氣地道,有氣無力地舀著粥抿著,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總共動用了這里的指揮中心以及原信息支撐中心一共近五十名技偵員,不眠不休十個小時,仍然在浩如煙海的人臉里打轉。

    “什麼辦法,肥姐。”鼠標吃得唏唏律律,同情地問。

    “喲,你可睡得滋潤啊。”李玫嫉妒了,和小標弟說著,昨天的分析內容,是查找同時出現在五原各大酒店、高檔出租公寓以及另一座城市機場、火車站的男子,本來這種查找以實名的話很容易,但恰恰不能用實名制,只能用面部識別,而且是沒有比對的模板的面部識別,到現在為止,只建起了兩個龐大的模板,粗略估計都有數千人之眾。

    “我……我知道這餿主意誰出的。”鼠標小聲道。

    話音剛落,余罪毫無征兆地咳了兩聲,鼠標話鋒一轉小聲道︰“就那美女唄,是不是?”

    肯定是,不過李玫卻是惡感沒那麼強了,邊吃邊道著︰“她也不容易,昨晚跟我們熬了一夜……就在椅子上眯了會,剛起來。哎,你們在哪兒睡的。”

    “有個專門的休息室啊,給你們也有配的。”余罪道,不過一看,還是算了,都著魔了,估計于著于著就睡著了,俞峰和曹亞杰根本沒回去,不但他們,在座的大部分技術于警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因為誰也不可能知道信息和消息會什麼時候傳回來,兩地都在深挖細查,據說大同警方全市的摸排進行了數日,這種行動,根本沒有晝夜之分。

    “老曹,你對這案子怎麼看?”余罪抬頭問。

    “不好找,作案車輛是他們丟棄的線索,即便找到,價值也不會很大。肖像恢復嘛,你應該比我清楚,只能當偵破的旁支參考,準確度有多高,誰也不敢保證。”曹亞杰道。

    “對了,詢問錄像我看了,他們的逼問受害人的時候,好像臉上都貼了一年層什麼東西,受害人現在想起來都驚恐。”李玫道。

    “這個不難……繃個橡膠類的東西,臉型就變了。”余罪道,回頭看俞峰,俞峰笑笑道︰“我還在試圖解析他們轉賬的IP地址你能想像他們怎麼拿走錢嗎?太牛逼了。”

    “怎麼拿?”其他的興趣來了。

    “開一個支付賬戶,然後關聯一個經營賬戶,搶劫案的刷卡入賬直接進了經營賬戶,然後自動跨行進了另一個支付賬戶,再然後直接對境外以貨款方式支出……所有的過程只需要一部手機或者一部筆記本電腦,信號接入都在各地的無線網絡上。”俞峰驚嘆地道。

    “那意思是說,他們其實在撤離途中,已經完成轉賬了。”余罪愕然道。

    “對,電子商務比車輪可快。”俞峰道。

    “開這麼多賬戶,一點蛛絲馬跡沒有?”曹亞杰皺了皺眉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南北方行情不一樣,咱們這兒的審核比較嚴,到南方經濟發達的城市,有這種掮客,出售銀行的儲戶資料、空賬戶以及空卡。”俞峰道,技偵對這方面很了解。

    “有錢能使鬼推磨,推銀行更沒問題,嘎嘎。”鼠標插了句,看到肖夢琪端著盤子來了,他趕緊挪挪讓位置,肖夢琪卻是已經吃完了,一盤子隻果,挨個分了,笑著問討論什麼,李玫嘴快,把分析的情況一說,牢騷一堆,肖夢琪笑著道,其實這個閃光的創意點來自你們內部,真不是我想的餿主意。

    誰呢?李玫愕然問,肖夢琪回頭一指,他………不對,余罪早端著飯盆溜了。

    “這個死鬼,我告訴你啊,領導……你可千萬別信他,平時我就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假話,還吹什麼破綻在車上,到現在還沒找出來吧……大家都累死累活,就這倆懶漢偷奸耍滑……”李玫忿忿不已發著牢騷,肖夢琪多多安慰,他們不也在找嗎,分工不同,你們受累了。

    早飯剛吃完,刑偵總隊來人了,又帶來了幾位陌生面孔,看樣是壯大偵破力量,雙方來了個短會,然後特警和刑偵配成幾個小組,離隊不知所向……肖夢琪從會上匆匆下樓,到一層給這個支援小組安排的臨時休息室時,一推門,又有點生氣了。

    余罪正在教嚴德標玩硬幣,就一拍變沒那種,本來生氣,一看嚴德標興奮地,哎喲,**,這麼簡單,尼馬讓我想了好長時間。跟前啪啪幾下,拍桌上,一拍手沒啦……再一拍出來啦……又一拍,露餡啦,從手心掉下來了。

    “這是怎麼辦到的?”肖夢琪暫時放下了不快,好奇地問。

    “就手心粘了透明層雙面膠……這個賤人,就教這麼一招,還拿走我的pP…‥不行,還給我,太簡單了。”鼠標扯著余罪,後悔了,余罪一亮兩指,鉗形,呲眉瞪眼威脅著鼠標︰“你確定想要回去?”

    “算了,別把老子錢包摸走。”鼠標被嚇住了,不敢再要了。

    “喂喂,兩位,今天還有活呢……走啦。”肖夢琪道,叫了聲,兩人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一左一右,肖夢琪邊走邊問著︰“我說兩位,在車上的破綻,到現在為止,還沒發現吧?今天怎麼安排?”

    “要不……您在家里守著,我們倆跑腿去。”鼠標征詢道。

    “對,這事,還是我們辦,你等消息就成了。”余罪道。

    “不行,史科長說了,你們倆慣于不守紀律,所以得監督著點。”肖夢琪笑道,一說兩人不吭聲了,各換了個眼色。

    喲,應該有點小貓膩,肖夢琪沒有揭破,不過對她而言,似乎不是帶隊,而是跟著這兩位,那個可能性很大的“作案模式”其實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里,不過經過一天的查證,似乎可能的程度在慢慢減弱,這下手的機會,還真不那麼好找啊。

    上車,她讓嚴德標開車,又像往常一樣,先看手機,翻閱案情的進展,看了一遍,回頭時,余罪的手上溜著硬幣,又在那兒一漾一漾玩起來了,她奇怪地問︰“看樣子,你好像一點也不上心啊……對于車上作手腳這一判斷,你現在覺得可能性還有多大?”

    “你急什麼?要是急能破了案,我跟你一起急……飯需要一點一點吃,事得一點一點辦。”余罪道。

    肖夢琪扭過頭了,跟他說話能把人急死,她一看車行的方向,問著嚴德標是不是錯了,鼠標卻是道著,沒錯,去洗車行看看,看有沒有機會。

    哦,這是去看沒有提供監控記錄的地方,肖夢琪倒覺得這根本是無用功,就真在那地方做手腳了,難道還會留下證據不成。

    車行駛途中,這兩人一個玩著硬幣,一個開著音響,鼠標要听重金屬,邊听邊扭臀部,余罪卻是要听民樂,兩人說著都伸手搶,最後肖夢琪于脆啪唧關了,都不準听,影響注意力。

    對于用身份壓制兩位,效果從來都不佳,所以肖夢琪總下意識地顧及著兩人的感受,和兩人討論著案情的進展,兩人對這種興趣不大,總是試圖岔開話題,問一些試圖窺探**的問題,特別是那眼光,肖夢琪總覺得這兩貨眼光像有刺一樣,老是往她身上敏感部位瞅。

    算了,她放棄了,不說案情了。

    不一會兒到了洗車房,這是案發前四天受害人來過的地方,已經被外勤摸排過了,沒有發現異常。這兩人一個坐在進車處、一個坐在休息的地方,開始磨洋工似地盯上。

    電腦洗車,場地不小,車開進去兩側噴水、加洗滌劑,泡沫洗了一地,如果僅僅是洗表面,開出來一擦就能走了,洗得再細點,就是四五個人同時操作,車廂、內飾、座椅墊,當然,也有內部發動機……看到有輛車打開車前蓋,有位工人拿著噴槍刷刷噴氣,起來一片灰時,肖夢琪皺了皺眉頭,似乎能把這個和案情聯系起來。

    對呀,打開車前蓋,如果真要做手腳的話,趁人不備,幾秒鐘就可以搞定了,肖夢琪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拍了張工人彎腰清洗車發動機的照片,放到手里,卻是越看越像了。

    蹲守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兩人還和洗車的小老板聊了幾句,不一會兒奔回來上車時,肖夢琪興奮地道︰“我說同志們,我覺得還真有可能啊,這樣做手腳,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錯,不可能。不是這兒。”余罪道。

    “不是?”肖夢琪一下接受這結果,那怕疑似也行呀。

    “確實不是,這兒的視線很開闊,除非車主要求,否則不會開蓋清洗發動機,一般這活都是專賣店于的,車主的心態不一定相信外面的人……特別是豪車。”鼠標道。

    “所以就不是,可能性呢?”肖夢琪問。

    “可能性為零……那天受害人僅僅是沖洗了一下表面,在這兒呆了不到二十分鐘,如果誰開她的車前蓋了,這麼開放的地方,能看不見嗎?”余罪道。

    很有道理,不過卻讓肖夢琪有點泄氣了,一攤手道著︰“看來,這條路仍然是不通的。”

    “不,還有一個可疑最大的地方。”余罪道。

    “哪兒?”肖夢琪問。

    “能經過車主允許,正常打開車門、車蓋的地方。”余罪道。

    “店?”肖夢琪愕然了,馬上又道︰“前期排查人家已經提供監控錄像了,全程都有啊。”

    “你確定探頭能夠攝下工人彎腰于得所有的動作?”余罪問。

    “可是……這怎麼可能?”肖夢琪不相信地道。

    “對于拼命找錢的犯罪階層,一切皆有可能。”余罪笑著道。鼠標跟著得瑟,肖夢琪卻是撇撇嘴,懶得和他們計較了。她估計啊,這是最後一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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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1章 絕招失利

    “檢驗報告,頭兒,送給誰呀?”

    有位技偵等在哧哧發送的傳真機跟前,嚷了句。

    “給我……”史清淮道,忝列這個信息中心的臨時聯絡人了,總隊調過來的,又有省廳的工作經驗,自然是不二人選。

    傳真紙遞給了他的手里,他大致掃了眼,還沒看完,眼楮的余光掃到了曹亞杰,曹亞杰笑了笑問著︰“余罪的作案手法,驗證通過了?”

    “辦法可行,可在找回的那輛失車里,二次檢測,還是沒有實質性發現啊。”史清淮道,他遞給了曹亞杰,俞峰、李玫都湊上來看了,是西川省廳的檢測報告,根據本省提供的信息,對那輛無意截獲的車輛進行的二次檢測,這輛車已經在當地交警部位查扣一年多了,檢測的結果是基本正常,發動機完好無損、電路正常、車輛各部件就少了個備胎,還是被車賊賣了,當然,對于提供冷卻導管可能有問題的一事,西川警方給出的結論是︰不能確定。

    “那意思,這個部位有可能被換過。也可能沒有。”曹亞杰道,看到了傳真紙上圖片,從案發到查扣再到現在挖出來,得積多厚一層灰呀,俞峰詫異地道︰“那豈不是無法確認了。”

    “也不是無法,咱們的特警實地檢測了,在冷卻導管上刺穿一個口徑只要超過一毫米的孔,完全可以導致車輛因發動機過熱,動能下降,最終拋錨,而表像就像案件中描述的,車前蓋冒汽,外行一看就是發動機出故障了。”史清淮道。

    “這是他想的手法,不一定就是作案手法……有幾例案子沒冒煙,不照樣莫名其妙停車了?”李玫道。

    難得就在這兒,很可能還不是一種作案手法,曹亞杰倒吸著涼氣,遞回給了史清淮,史清淮拿著奔向總隊長的辦公室,回頭時,他和另兩位說道︰“多少得有點結果啊,要不咱們這一隊高智商組合,可就是成別人笑柄了。”

    “你來試試,兩個模板,每個都有兩千人左右,這個連連看一樣,你得找出幾千張面部里面相似的,而且不能依靠登記身份搜索。”李玫苦著臉道,俞峰一听這話,豎起耳朵了,狐疑地道著︰“哎,李姐,你反過來想一下啊……比如給你一張撕碎的地圖,不好往起拼,但如果背面是一張畫的話,就能拼起來了。”

    “什麼意思?”李玫愣了下。

    “這樣啊,不能用身份信息查,是因為考慮到嫌疑人在五原停留和在大同乘車離開,可能使用不同的假身份………你反過來,把兩頭使用同樣身份的普通人,剔掉不就行了?”俞峰道。

    “哎對呀……哎喲,我都忙糊涂了,這個應該就不難了,去掉這些正常人,模板估計要縮到極致了。”李玫興奮了,拉著椅子坐下來,耳機一扣,胖手劈里叭拉敲著鍵盤,又開始那一套,嚷著舊部的帥哥美女,開始新一輪的拯球地球工作。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余罪勸我離開了。”俞峰看李玫那麼忘我,感慨到。

    當然是這種舍棄自我,溶入團隊的原因了,這肯定是一個艱難而且痛苦的過程,曹亞杰也深有體會了,小聲問著︰“那你準備離開嗎?”

    “下不了決心啊,有點舍不得。”俞峰道,坐回了座位上,又開始苦思冥想著。曹亞杰看看一室同行,依然是看了無數遍的監控錄像上找著疑點,那是一種疲憊卻充實的感覺,他慢慢坐下來,像自言自語地道了句︰

    “我也舍不得啊,現在才感覺自己是警察”

    “警察,叫你們管事的來。”

    標哥站在奧迪四店里,牛逼哄哄一亮證件,把賣車的小姑娘驚得蹬蹬蹬直往後面跑。

    “低調點,兄弟。”余罪提醒道。

    “在這個咱們連車 轆也買不起的地方,無論你如何做,都是低調滴。”鼠標強調道。

    肖夢琪哧聲笑了,隨著兩人看著這個展廳的豪車,TT、暢篷、公務,各式的進口奧迪排了三十余輛,頭頂是金碧輝煌的水晶燈、腳底是光可鑒人的石材地板、大氣而美觀的環境,偶而走過幾位漂亮可人的售車妹妹,視線所至靚車美女,處處賞心而悅目。

    “哎呀,這車是真舒服吶。”鼠標站進一輛進口系車里,爽得直得瑟。余罪也鑽進去了,坐得有點興奮,像在找當土豪的感覺一般,肖夢琪上得前來,敲敲車窗小聲說著︰“下來下來……也不怕人家笑話。”

    “沒人笑話咱們也買不起。**,九折酬賓,打折完了還得八十萬。”鼠標看看標價,凜然道,余罪下車和肖夢琪站到了一起,肖夢琪拍上車門,余罪抬抬頭示意,服務員領著管事的來人,是位小伙子,兩人使眼色,肯定是有所安排了。

    “謝謝配合我來還是了解一下,有位車主,張婉寧來這里的情況,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他在七月七月十四曾經在這兒你們做過保養,五萬公里的保養,能給介紹一下嗎?”肖夢琪和管事的坐下來了,對方是一位笑吟吟的帥哥,很給人好感,奇怪地問道︰“上次警察同志來過,我們已經提供給完整的監控錄像了。”

    “哦,好像有,我還沒來得及看,具體的操作內容有多少?需要多長時間?”肖夢琪問。

    “很簡單啊,就是更換機油、機油濾芯、火花塞,她的車況有記錄,很好,車不是我們這買的,不過我們全國連鎖,有義務給她提供服務。”對方溫文爾雅介紹著。

    “時間呢?”

    “一般情況下需要,半個小時吧,很快的。”

    “具體操作的工作還在你們這兒工作嗎?”

    “在啊,一直都在?”

    “他叫什麼?”

    “叫候波,哎……我說這個事……”

    “沒事沒事,您別誤會,例行調查一下……對了,王先生,能不能給你介紹一下,像這類進口車,出故障的概率有多大……”

    “很小,上次和給來的同志介紹過了,幾乎沒有……除非他撞車了。”

    管事的介紹著,肖夢琪像故意找事一般,而余罪和鼠標已經悄悄蹙到後台了,兩人沿著琳瑯滿目的內飾到了休息區,很豪華的地方,配著網絡電視、電腦台,休息室、吸煙室,有不少車主無聊地在這兒等著,隔著一層玻璃就是操作車間,十幾輛車在升降台上,工人有二十幾位,穿著GO標識的制服,正忙著修理和保養。

    “就是那個……洗發動機那個。”鼠標透過玻璃,示意那個操作員。

    “怎麼進去呢?”余罪思忖了下,一般情況下,車主是不進操作車間的。

    “裝唄。”鼠標道。

    “裝土豪?”余罪問。

    “嘖,裝逼……刑警都把你當傻了,這一套都不會玩吧,跟著我,當小弟。”鼠標一豎領子,解開了兩個襯衫扣子,一抹發型,絕對有不修邊副的土豪氣質。

    從後台出去,哇,後院好大的存車倉庫,各色未揭封的豪車放了三四十輛,兩人到了車間的門口,一位穿制服的一伸手攔,鼠標一瞪眼叫囂著︰“怎麼了?我得看著點,別把我車零件給我卸了。”

    哎喲,把制服哥給氣得,忍著氣,顧客是上帝嘛,他躬身問著︰“先生,是那輛?”

    “就那個……保養的。”鼠標指指候波忙碌的地方。

    “那輛車不是保養的。”制服哥懷疑兩人的來意了。

    “車主**你也打听呀?哎我說,什麼意思?車扔你們這地方檢查檢查,是看得起你們……廢什麼話,問來問去的,快點,我趕時間……”鼠標訓斥著,人背著手已經進去了,腆著肚子,揚長不理,還真像個目空一切的土豪,余罪畢恭畢敬跟在他背後,有人想上來問,馬上一瞪眼︰“安全起見,不要靠近我們老板。”

    說得煞有介事,把車間的里人唬住了,有人奔出來請領導了估計,兩人一使眼色,加快了步子,快到候波跟前,鼠標治安隊的本事出來了,虎吼一聲︰“嗨,修車的。”

    那小伙發著愣,回過頭來了,手里還拿著工具。

    鼠標和余罪幾乎是同時警證一亮,吼了句︰“警察,你犯事了。”

    這是詐唬,看人的第一反應,那人一听一激靈,扔下工具就跑,鼠標和余罪興奮地一使眼色,**,一听警察就跑,有問題。

    兩人拔腿就追。這個空曠大車間可夠跑了,候波輕車熟路,不料背後追得快,他一拐彎,腳順勢一蹬,嘩啦聲,升降台上一輛奧迪啪唧蹲了個的結實,沖下來了,正好阻著余罪的去路。余罪一托車前蓋翻了個滾就追,大喝著︰“站住,再不站住老子開槍了啊。”

    一詐唬跑得更快了,鼠標機靈,趕緊去堵另一個門,剛堵到門口準備來個老鷹抓小雞動作,那人情急之下一擠,把他擠了個四腳朝天,往院外跑去,余罪邊吼邊追,鼠標爬起來,操著家伙就奔,遠遠地看著那人和余罪在車中間兜圈子,他一看手上的工具是個桶,一輪一摔, 唧砸著車頂直奔嫌疑人而去。

    通聲砸在一輛車頂上,嘩聲漏了一片銀白,跑的嫌疑人一抹臉上的東西,余罪已經翻身過去把人撲倒了,揪起來他還掙扎,鼠標奔上來了,一個揪個膀子,摁著頂著車,打上銬子,標哥端著小哥的下巴問著︰“說,跑什麼?”

    “你們追我才跑?”那人不服氣了,擰著腦袋說話。

    “頂嘴,有你軟的時候。”余罪順手就一巴掌。

    “小子,你最好老老實實跟我們講,你攤上大事啦。”鼠標呲牙咧嘴,嚇唬著。

    “一看他媽就不是個好東西。”余罪又摁了把腦袋。

    兩人押著人,剛走幾步卻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大型四店人幾乎全出來了,堵著通道,七八個保安站在最前面,後面還有二三十個男男女女,余罪亮著警證道︰“讓開,執行公務。”

    沒人讓,鼠標吼著︰“妨礙公務是吧,讓開。”

    還是沒人讓,不過倒不像準備妨礙的樣子,都就那看著,就像看一對跳梁小丑一樣,猛地一下子,鼠標和余罪同時省悟了,大張著嘴,愕然地回頭看,剛才只顧著追人抓人,那桶漆……連砸帶潑好幾輛豪車遭殃了,回頭時抓捕的地方銀色片片,有輛車頂都凹了。

    “壞了,咱們攤上大事啦。”鼠標心一下了沉到底了,傻眼了。

    饒是余罪智計百出,對著狼籍的現場,也傻眼了。他在人群中搜尋著肖夢琪,看到肖夢琪在打電話時,好歹有點了安慰,不過一想這是臨時起意抓人,根本不是執行公務,他又繼續傻眼了。

    很快,報警了。轄區的警車呼嘯著來了。

    很快,成功地驚動老板了,一來就是幾輛豪車。

    很快,連總隊的特警外勤組也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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