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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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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6: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酒不醉人 作者:極至

內容簡介】: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沈醉意先濃,疏鍾已應晚來風。

  瑞腦香消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時空對燭花紅。

  一覺醒來,已是前世今生,

  前世過得不好,今生不過再來一次。

  不說痛,不說怨,守著傻子做夫婿,平安也好

  受過傷,女人的聰明勁兒才會出來

  做些自保的事,在亂世裡沾灼灼的風塵。

  也倒是酒清夢醒,享受受痛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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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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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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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6:57 |只看該作者
喜嫁

  踏上轎門的時候,碧桃輕輕捏了下我的手心,像是安慰我一樣。從喜帕邊角露出的視線尋著她的方向略微點了點頭,算是讓她放心。
  
  轎子抬得四平八穩,宰相府的下人倒都是得了力的,外面的嗩吶聲和人聲像煮沸了的鍋,還真是熱鬧,想想我的夫君,宰相府的大公子,豪門貴冑,二公子年紀輕輕又是重兵在手的定遠將軍,鐘鳴鼎食之家。唯一可惜的是,大公子傾子生他是個傻子。如果他不是傻子也不會輪到我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家不受寵的小女兒嫁過來吧。
  
  前些日子醒來的時候碧桃正坐在我床邊抹眼淚兒,珍珠般的人兒,倒是惹人憐見。見我醒來,她先是哭一陣子,又接著斷斷續續的嘮叨,說實話,我喜歡她這樣反覆的說著話,以便我弄清自己的身份,因為,我原本不是這個禮部侍郎家的小姐。
  
  這個身體叫葉芊重,是葉家一個妾室的女兒,親娘早就撒手歸西。親爹還不如後爹親。丫鬟只有碧桃,因是一起長大,倒是情同姐妹。葉家的當家主母原是戶部尚書的女兒,與宰相夫人交好,宰相家的大公子是夫人親生,據說模樣生得也好,只是小時候不知遭了什麼變故,變得有些癡傻,三歲小兒心性,至今未婚配。我附身這個葉芊重也到了適婚年齡,加上長了一臉嫵媚相,頗不討大夫人喜歡,於是打算將我做了人情嫁與那宰相府的大公子。
  
  碧桃比我還要難過一些,為我聲討:「大夫人倒是想得好,又討好了宰相夫人,又為老爺的仕途鋪了路。還好好歹是正妻,也不想想那大公子心智不全,堪堪誤了小姐這一生......!」
  
  我在床上乾瞪著眼睛不說話,理清事情的原由,這個身體原本也是個烈性子的人,不願嫁個傻子,被屢來勸說的大夫人一巴掌打昏了過去,接著不吃不喝,連話都不再說,也是打算癡了呆了,甚至死了去。可惜一覺醒來,我成了她,卻不知道她成了誰。
  
  轎子終於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有人哄笑著掀開轎簾。這笑意中怕是有九分都是取笑,一分是喜慶吧。本來就是場鬧劇。可惜我對於嫁入這個豪門沒有什麼牴觸情緒。在我看來能嫁入豪門的幾率和走奧斯卡紅毯的幾率一樣。現在應該是中獎了,高興還來不及吧。
  
  拜堂的程序亂七八糟,除了我這個新娘頻頻出錯以外,新郎竟然和我相當配合,出的錯比我還多,讓我忍不住有找到同志的感覺。
  
  傾子生的相貌還是很英俊的,他站在我面前對我笑,露出一口白牙,看起來就是比普通人單純一些,像幼子一般。並無我想像中的癡呆模樣。他把床上灑的花生果子吃了大半,還留了小半給我,這位大公子跟我將以後我就是他娘子,他就是我相公,我的婆婆跟他說,他要對我好,我也會對他好的。我朝他點點頭,哄他,說會對他好,如今,我還是這般懦弱的一個人。
  
  總的來說,我是新婚之夜算是非常圓滿了,這位大公子還真是特別和藹可親。性子也和我相投,讓我有些真心喜歡他。第二天有丫頭來收床上的白緞子,估計我現在的婆婆還是有幾分失望的,不過我想這事怪不到我頭上來。
  
  碧桃為我梳洗乾淨,見我喜笑顏開頗有些不解,把周圍的下人支使了出去,軟言對她說明我現在還滿意這樣的生活,地位頗高,雖然結了婚,夫婿也不會管教我,自由和富貴都得了,真是再好不過。從我醒來一直都沒有再難過,碧桃當我是認了命,也唏噓一會兒陪我高興起來。
  
  給公公婆婆請安,當朝宰相傾宇的相貌和他兒子並不太相似,面目雖同樣清瘦,眼角卻多些風霜痕跡,氣勢也顯得剛毅,雖然是文臣出生,也帶著些灑脫氣,讓人覺得能夠信任和親近。而宰相夫人,以後我叫娘的人看起來帶著些驕色,也是,好出身,好家世,嫁的老公也堪稱完美,除了傾子生應該還沒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吧。這種人看起來矜持傲慢,實際上卻是沒有什麼害人的壞心眼的,我對她還是很滿意。
  
  傾宇淡淡的問我些話,就藉故走了,看來對他這個兒子和我這個兒媳都並不上心,外界傳言他一門心思都在二兒子傾子賜身上,看來是真的了。
  
  傾子生也就是我的夫君貼著大娘撒嬌。被允許去院子裡玩,我安靜的等她開口,知道她定是有很多話來囑咐我。
  
  終於等她開口,她拉過我的手,讓我站她面前,把她手腕子上碧綠的鐲子取了下來,戴我手上,只是輕輕說:「孩子,委屈你了。」我反手握住她。朝她笑「娘,以後我是子生的妻,我嫁與他,並沒有覺著委屈,他很好,您和爹對我也很好,我來這裡是心甘情願的。」她細細打量我的臉,見我的笑容是真的,無半點陰鬱之氣,慢慢放下心來,只是念到,今後定會厚待我。又拉著我介紹了府裡的情況和規矩才讓我下去。
  
  我走在園子裡,看到玩性正憨的傾子生,太陽正好,這樣的日子,也好。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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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7:11 |只看該作者
檢點

  碧桃的手工活越來越好,特別是針線功夫。婚後生活四平八穩,兩天我就已經適應了,碧桃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彆扭勁兒,整天和我一起樂呵。我上半輩子愛好手工藝,自製了幾支碳筆。又吩咐下人做了木頭架子冒充下畫架。隨手勾勒些衣服樣子,就是些簡單的運動家居服,碧桃挑了些衣服料子竟也能做個八九不離十。只她不習慣把衣服縫實,都做成了繫帶式的。
  
  起床看天,外面還是灰色的。前些日子心裡有事,難免忐忑,現在安下了心過日子,生物鐘也開始發揮作用了,想我前半世也是勞碌命,整整三天沒有睡過五點,現在要閒下來還真是不習慣。穿上自家「生產」的衣服。把頭髮辮成兩個,葉芊重稱不上絕色,看起來還有些幼齒,只是眼角眉梢帶些嫵媚勁兒,這樣既天真又嫵媚的長相對男人是很具有殺傷力的,可惜在其他女人看起來就是天敵。
  
  花園裡沒什麼人,只有幾個粗使的下人在邊緣打掃,看到我眼神十分奇怪,估計是想大公子娶的果然也是個瘋子。
  
  懶得理會周圍的人,我自顧自的活動手腳,開始做廣播體操,那誰,說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下腰,雙手與肩平行接觸腳尖,看見有人站我身後,低咒一聲:「見鬼了」站在身後不出聲,還穿一身白衣,不知道是裝酷還是裝13。
  
  轉過身,他問我:「是誰?」撇撇嘴角,瞇眼看他,面如冠玉,斜眉入鬢,明明是男兒卻生得唇紅齒白,此刻他正冷眼瞧我,像是瞧不請而入的客人一樣。「尤物啊~」我感歎一句,又對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轉身繼續鍛煉。「我問你是誰!」他語氣漸冷,可惜我早上起床不太喜歡說話,當作沒聽見。
  
  因為是初夏,我只穿了一層衣服,風一吹還是很冷,何況現在頸子旁邊還貼些寒氣逼人的寶劍,冷,很冷。而寶劍的主人看起來脾氣也壞,很壞!
  
  「我叫葉芊重,相公叫傾子生。」我很識時務的自報家門,順便用兩根手指刨著緊貼著我脖子的劍,「你就是葉芊重?」他打量我,將劍身偏移了些,卻沒有拿開。我索性放棄掙扎。怎麼說我也是相府大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量他也不會突然捅我一劍。他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在尋思什麼,我把辮尾上分叉的頭髮往他的劍身上湊,竟然齊刷刷的斷了。「吹毛既斷,好劍。」我不禁讚歎。他有些哭笑不得,終於將劍拿開。我看他神色自在,聽我是大公子的夫人也不覺冒犯,加上年齡面貌,估計就是這府上真正的驕子,相府二公子,傾子賜了。
  
  「你這是幹嗎?」他見我繼續做伸展運動,不解道。
  
  「強身健體~」我隨口答,既不敢再怠慢他,也不想應承他。
  
  「穿成這樣?」
  
  「嗯,現在穿短袖的話還太冷,過段時間再說。」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我有些訕訕
  
  「禮部侍郎家的小姐都如你這般,拿背影對著人說話?」
  
  聽出他話裡的嘲諷,我轉過身做誠懇狀:「家父不過是個小小的侍郎,禮教上難免有些不足,如果是尚書的話,言傳身教一定更能匹配宰相府的。」
  
  嫁過來之前,葉家兩老都提點過我,現在朝中禮部尚書一職虛空,宰相也權傾朝野。等我嫁過來,這事自然要敲些邊鼓。可惜我那公公是大忙人,我見上他一面都難,別說和他說上話。如今逮著他最疼的兒子,也就賣個力。即使不成功,也當還了葉家人情,畢竟,我佔了他們女兒的身體。
  
  「呵~」傾子賜竟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原來聽說你是自願嫁過來的,我還有些不信,今日看來也好,只要你真心對我大哥。我也遂了你的願,不就是榮華富貴嗎?」雖然他笑著,可是眼角唇邊都是鄙夷,一副賞賜我的樣子。
  
  「那有勞二叔了,芊重先行一步!」
  
  給他行了個堪稱完美的禮,既然目的達到了,謝意自然是要表達的。
  身邊丫頭也越來越聰明,也能夠看懂我的「圖紙」了,給傾子生做了幾個可愛的公仔,他實在好哄,對我越發親近。又做了幾件改良版的夏衣送給我那風韻猶存的婆婆。她竟是高興得不得了,親自來偏院謝我,女人對衣服,尤其是漂亮衣服果然是毫無免疫能力。
  
  把碧桃從帳房領來的月錢收好,雖然在相府沒什麼開支,但還是應該累積些家底的,我的陪嫁不多,雖然嫁過來時得了些名貴的打賞,多是些首飾綢緞,並不如銀子實在。
  
  「小姐......」碧桃邊收拾我弄亂的箱底邊喚我。
  
  「嗯,有什麼事?」
  
  「聽說,老爺做了禮部尚書。」
  
  「哦,要備禮嗎?可我沒什麼錢。」
  
  「小姐,你還在怪老爺嗎?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其實大公子也不錯,對人既實在又單純。」
  
  「嗯,我知道,我很喜歡他。」
  
  碧桃看我沒有談心的意思,也不纏著說,只是轉了話題:「聽說相爺五十大壽要來了呢,這次要大辦。」「啊~」我歎了聲:「那不是又要準備壽禮。」「碧桃笑笑:「聽說相爺是個雅致的人,與我家老爺不一樣呢。」雅致的人,這就好說了,這個世界我聽都沒聽說過,既然喜歡雅致的東西,唐詩宋詞又不要錢,最怕遇見葉芊重的爹,跟我一樣,是個喜歡真金白銀的主兒。
  
  相府的教書先生姓孔名溶,我對他的名字實在有點滲得慌,好在他面貌俊郎,雖然不及傾子賜,連傾子生都趕不上,可是基因和遺傳不同,這誰都不能怪。我的相公,傾子生用著和我一樣生疏的握筆方法在旁邊奮筆疾書。所寫的不過是他的名字,我允諾下月陪他出府去玩,讓他眷寫一副詩詞作為宰相大人的壽禮,想來想去,我所記得的詩詞都是些愁態百生的東西,實在不適合做壽禮,只記得一首曹操的觀滄海勉強能過關。吟出口。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孔先生剛聽到一愣,然後以一種敬佩的眼神瞄著我直誇:「夫人好文采,最好的是氣度。」
  
  我勉強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來。中國人都知道你誇的是曹操,輪不到我來沾沾自喜,把傾子生丟給孔溶,傾子生向來得夫人疼,沒難為他功課,如果要交差,是要頗費些工夫的,我沒興趣陪兩個大男人練字,到花園走走,準備順手牽「花」回去來個花瓣浴。
  
  正待我辣手摧花的時候,遠遠見有人走過來,我抬頭看他,手上變掐為撫,「採花賊」究竟不文雅,那人沒見過,不是府裡人,形象偶爾也是要注意的。
  
  這人穿一身墨綠錦衣,頭髮用同色緞帶束色,面目清秀,嘴角含笑,見我看他,笑意更深,朝我拋了個媚眼。真是全身上下的風情。我也含蓄的朝他笑,想等他走過去了繼續我手上的工作,他卻停了下來,就站在廊沿下看著我。我有些抽搐,這個賞花的姿勢實際上是個體力活,站久了難免腰酸背痛手抽筋,我又朝他暗示的斜了下眼睛,可惜是個不解風情的人,以為我在對他眉目傳情。仍然杵在原地不動。受不了,我翻了個白眼,一用力,把手上的花掐了下來,丟進寬大的袖子裡,繼續埋頭尋找另一朵,再不看他。
  
  說實話,我並知道我到底哪個地方不檢點了,傾子賜坐在椅子上,喝著我剛泡的花茶,畫面雖然賞心悅目,可是一開口就是:「大嫂,我希望你檢點一些。」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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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7:40 |只看該作者
壽宴
  
  梳著濕漉漉的頭髮,碧桃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留我一個人面對這個千年寒冰的責難。「是,知道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我仍然乖乖的應著。頭髮又長了些,不管是洗還是梳都很麻煩,我實在很想把它減斷,可惜這是萬萬不能幹的。
  
  半天沒聽見人聲,估計他已經走了,我從神遊中醒來,只覺得上方有片陰影,我的二叔,傾子賜還沒有走,不但沒走,還離我越來越近,近到我能感覺到他的鼻息。「你知道我剛剛問了什麼嗎?」他聲音在我耳邊響邊,這樣近,想走神都沒有辦法,天知道他剛剛問了什麼,他的問話一般都是帶有肯定性的,並不是徵求別人的意見。太近了,我掙扎了下,可他的雙手環著椅子的兩邊,把我圈在中間。此刻只有我手裡的一把木梳隔在我們中間。我還很不純潔的想,孤男寡女,四下無人,要是他侵犯我,我是應該用梳子捅他還是拿梳子桶我自己以示貞潔呢,或者我把梳子扔掉然後反抱住他,然後******他。
  
  「你說,你說天氣不錯。」我說話坑坑巴巴,感受眼前這個人帶來的壓力。近看,還真不是一般的英俊啊。
  
  傾子生回來的不是時候,碧桃去接的他,走在他後面,沒看見我們剛剛的姿勢,傾子生也看不懂,只是笑呵呵的朝他二弟展示他今天的勞動成果。
  
  傾子賜倒是仔細看了那副字,又問那詩詞是誰寫的,傾子生現寶似的說是他娘子。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還緊緊握住那把梳子,有些做賊心虛的東瞄西看。曹操啊,我對不起你~
  
  碧桃看我臉色不好,扶我到內廳,我隨她走進去,長出了口氣,剛剛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偷偷停了幾拍。估計是被嚇的,怎麼說這位二公子也是位將軍,即使有些小白臉。氣場還是很強大的。傾子生走進來,讓我出去一下,說二弟有事跟我說。我點點頭,讓碧桃將他身上的墨跡清洗一下。不用陪我了。
  
  我現在知道我剛剛走神的時候這位二公子問了我什麼。他問我:「你是想勾引太尉獨子牟安白嗎?」我當時只當他還在教訓我,就隨口答到:「是,我記住了。」至於那位太尉獨子,也就是今天下午在花園對著鮮花和我發花癡的那位。只不過下午那麼一會兒,竟勞得我們忙得整天不見人影的二公子親自來警告我,看來,這個牟安白也是個受人矚目的主。「這次我是真記住了,以後我見著外人會盡量避開的。」我立服軟,不想招惹是非。傾子賜冷哼一聲:「那副詩詞想來也是男兒的作品,剛剛見你神色閃爍,可是記起了舊日情人?」「我~」我指著自己,有些微微發抖,媽的,我太想笑了。「你不用說了,但是你記住,既然你嫁給了我大哥,今後即使是死,也不能再想著其他人。」說完,撫袖而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葉芊重這張臉倒真是有些勾三搭四的本錢,今後這種事不知道還有多少,唯一慶幸的是,只要呆著這個府邸中,保我一生平安應該還是可以的,我能求些什麼呢,還不就是平靜安逸。
  
  為傾子生束髮,寬衣,當然,這些都是碧桃做的,我負責在旁邊瞧著就可以了,如果單說傾子生這長相:「嘖嘖~!」雖不如他二弟那銳利的美,自有一股讓人舒心的氣質。
  
  「小姐」碧桃又為我把頭髮挽好,梳了個比較正式的髮髻,插著幾枝珠花,這花是我自己穿的,用珍珠穿成桃花的形狀,不過投個細緻勁兒,既不名貴也不惹眼,攬鏡自照,也算得上人面桃花,面貌不俗。衣服卻是平常款式,這大公子夫人的身份本來就是個風口上的笑點,我不想太出眾引人議論,只要挑不出錯來就好。
  
  廳裡已經有人聲鼎沸,大多數都不認識,最上方兩桌相爺和夫人都已經在受禮了。我把傾子生帶過去挨著夫人坐,夫人也一把拉過我,讓我陪著他兒子。偷偷瞧了瞧,我那升了禮部尚書的爹,還有娘也在,雖說是個尚書,可當朝政局混亂,禮部說出來也是個虛職,竟然也沒輪上最上面的兩桌,那個牟安白竟然也在,一直往我的方向瞟,我當沒看見,我可是受了警告的人。
  
  傾子賜竟然是挨著相爺坐的,呵,畢竟是得意的人啊,他大哥都還在他下首。他旁邊坐了個女人!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人,而且也是個極漂亮的女人。鵝蛋臉,梳少女髮髻,當真是齒如貝,玉為骨,雪為膚。聽人喚她,玉嗪公主。
  
  果然是權臣,連皇帝都下了賞賜,眾人跪著接了旨,看那些奇珍異寶搬了進來,我開始有些熱血沸騰,眾人自是一番吹捧聖恩,最受這些人注目的竟是一塊琉璃,說白了就是塊彩色玻璃,還有雜質,看著宰相府的人當作寶一樣的研究,我頗有些不以為然。同樣不以為然的還有玉嗪公主,見她望我,我討好的朝她笑笑,她見我這副軟骨頭的樣子,只是淡淡揚了眉。忽視她不屑的目光,為我已經餓了的夫君夾了個雞腿。眾人開始獻上禮品。傾子生把我們準備半個月的那副字拿出來,宰相以為我們會跟風送個金盃銀盆什麼的,見是字畫,也當眾拆開來看。
  
  我的公公有些老淚縱橫的感覺,不知道是覺得他的大兒子終於有了些出息,還是覺得我這個兒媳娶得也很劃得來。半天說了句:「子生長大了啊,這詞也好,不知是何人所作?」我阻止了我那夫君想再次抬我的行為來,搶先說:「是兒媳未婚配時認識的一位故人所做。」
  
  「哦」相爺倒是沒難為我,點點頭。
  
  我舒口氣,這關算是過了,只聽那邊一個戲謔的聲音說:「聽說府上大公子的新婚夫人才識過人,不知道此次逢公公壽誕,可有所準備?」我抬頭,果然是牟安白那個陰魂不散的人,鬼告訴他我才識過人的嗎?我怎麼不知道,周圍的人還搞不清狀況,也跟著起哄。我有些訕訕,只得陪笑道:「芊重一介女流,自是談不上文才風流的,只是今天逢日子喜慶,就為大家唱個曲子,逗個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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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7:46 |只看該作者
耳光
  
  我還在躊躇要借鑒哪位天王巨星的成名曲,桌對面那位玉樹臨風的二公子卻冷冷地站起來,對我身後的碧桃說:「大少奶奶喝醉了,你先扶她下去!」我啞然,忙朝眾人陪笑,又向宰相和夫人告了退。
  
  後院很冷清,不管是主子和下人都在前廳忙乎,冷風一吹,我腦子清醒了許多,回憶起剛才的事,竟有幾分慶幸,幸虧得了傾子賜的阻止,不然明天街頭巷尾一定會傳出相府邸公子新娶的夫人唱曲娛賓,不識大體。
  
  只是他那句命令口吻的「喝醉了!」真真讓人氣悶,除了我那憨厚的相公,整席人都沒動過筷子,何來喝醉一說。想來這二公子地位極高,睜眼說瞎話也沒有人敢反駁。
  
  「小姐~」碧桃見我不出聲,以為我還在氣悶。
  
  「我想喝酒。」
  
  「喝酒好辦,我這就弄些酒菜擺咱自己的院子裡。」
  
  「我去換身兒衣服,你多安排些。」
  
  酒是梨花白,名字很好聽,可惜味道仍顯辛辣,不及啤酒解渴,倒一杯在酒盅裡,迎著潔白的月色,十分美麗。和碧桃對飲,她竟死活不肯,說是怕外人瞧見。只能對著月亮,裝著對影成三人的情調,一杯接著一杯。碧桃在旁邊勸著,嘮叨些家常,無非是猜測我的心思,安慰我的景遇,說到底,我好歹是個千金小姐,嫁成這樣,難免輪為笑柄。見她越說越離譜,我打斷她:「碧桃,我給你唱歌聽啊~」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
  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
  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 .........
  
  我想我這次是喝醉了,要是沒醉我怎麼會衝著送我夫君回來的傾子賜招呼了兩巴掌呢?他不就是常常以一種鄙夷的眼光看我,以一種恩賜的口吻跟我說話嗎?不就是對我不屑,瞧不起我嗎?我的性子不是一向軟弱隱忍嗎?
  
  宿醉很是辛苦,頭昏眼花,喉頭都能噴出火來,碧桃一臉焦急,見我醒來,連忙喚我。「沒事,我還成。」我啞著嗓子道。「不是,不是!」她使勁晃我「小姐,你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嗎?」「昨天?」我撓撓頭,我昨天回自己的院子,然後喝了個七七八八,然後... ...「然後你扇了二公子兩巴掌,再後來我想扶你進屋,二公子不計較上前幫忙,你還,你還...」我猛然想起,昨晚在夢中打了傾子賜而且後來好像還親了他?!
  
  「小姐~你倒是想起沒有啊?」碧桃愈來愈急,敲敲已經石化的我。
  
  用錦被蒙頭,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說酒品這樣差,氣憤難耐扇他還算了,竟然還主動獻上香吻,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後亂性。
  
  「娘子~娘子~」傾子生也加入搖晃我的隊伍,他到底是七尺男兒,手勁兒自然比碧桃大上許多,我也只能放棄裝死,拖著被他們搖得快散掉的老骨頭爬了起來。
  
  「到底要把我怎麼辦了吧?」我喝口茶努力安定心神。傾子生很是欠揍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跟著碧桃叫著玩。」我又問碧桃。「大夫人那邊一早就來人請你,見你睡著,說醒了就過去一趟。」
  
  看來,是禍躲不過了。
  
  穿一身月牙白的常服,梳婦人髮髻,果然顯得莊重很多,盡量把自己往苦情裡打扮,說不定一會要抱著各位大爺的腿來一場瓊瑤的哭戲呢。
  
  我的婆婆坐在塌上,身姿慵懶,披散長髮,嘴角含笑,比我還要風情許多,見我進來,拉我坐下,又叫下人奉上點心和茶水,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現在不是應該面對三堂會審嗎?這個公堂未免設得太人性化了。
  
  夫人輕輕捻著她身上的袍子,這是我前些日子送她的,邊角銹滿了玫瑰花,不過是模仿了法國那種花團緊簇的效果,稱著她豐盈的身材和如雪肌膚更顯嬌美。「芊重啊~」終於等到她開口,「你上次說的,能塑體美形,增加情趣的裡衣不知道做好了沒有?」她笑著問我。臉上還帶些羞澀。「啊?!」我愣住,感情是找我問這個呀「近來忙著幫相公準備公公的壽禮,差點忘了這事,都是芊重的不是,我這個就回去吩咐下人拿過來。」聽我提起壽禮,夫人的熱乎勁兒更濃,直誇我將傾子生教得有了些出息。這次終是讓相爺感到極安慰。
  
  夫人又拉著我聊了半天的家常,見我倦了,才打發人送我回去,臨走前說我衣服顏色太素淨了,如花年紀可不要辜負。
  
  看來,我那二叔並沒有將昨晚的事捅出去,不然「不守婦道」這頂帽子我是戴定了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暗中打什麼主意,想來我手裡並沒有是他想要企及的。尋思著要不要去傾子賜那裡探個口風,走到他居住的修圳園,倒是茂竹修林,清雅景致。想來這二公子在府裡地位極高,閒雜人卻不多,與我居住的修斥園比起來還有清淨一些。
  
  下人給我奉了茶,說二少爺正在書房接待客人,讓我稍等。這一等,半個時辰,還沒人影,起身閒逛看看風景。廊邊的調花古樸又帶秀美,竟是十分有品位,迴廊另一邊的門前站著兩個下人,估計是正在「接客」的二公子的書房。正準備往回走,聽「彭」的一聲門響,有人衝了出來,形象狼狽,衣衫不整,正是我的前任「勾引」對像牟安白。他見到我,原本緋紅的臉色更見窘迫,輕輕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便匆匆離開。而從他後面追出來的人,同樣衣衫凌亂,額頭帶香汗。我們的二公子並沒有繼續追他。而是站在原地,簇眉看我這個不速之客。
  
  我帶著瞭然的神色看他,盡量顯得和藹可親,他微微彈彈衣服,臉上更顯冰冷。我恐惹惱了他,連忙搶先開口:「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他不語,眼睛裡卻帶著些惱怒。我心裡思咐,難怪當初我就和牟安白見了一面,他就來恐嚇我,原來你們之間才是真的,有姦情!
  
  我誕著臉走近傾子賜,湊在他耳邊打著商量:「昨晚的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當被狗啃了,今天我也沒來找過你,也什麼都沒看到過,好嗎?」說完還目光曖昧的看他的衣襟。抬頭,他卻沒有我想像中的惱羞成怒和妥協,只是訕笑地看著我雞婆的行為。我有些氣餒,怔忪地站著。
  
  「你在威脅我?」等到他開口,我卻不敢回答,我還沒有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膽量,近來生活輕鬆,我膽子似乎大了些,這樣不太好。
  
  離他遠一步,探索著怎樣開口才不會惹惱他,也不知他到底介不介意昨天的事,我倒真真有些犯難。
  
  周圍安靜得出奇,那些下人竟全都沒了蹤跡,傾子賜就像尊雕塑,對持半天,他揮揮手打發我,逕自走了,我邊往回走邊胡思亂想,這二叔剛剛那慾求不滿的樣子倒是很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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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7:59 |只看該作者
醉吻
  
  這夏日的天氣有些太烈,本是不願意出門的,奈何前些日子應了傾子生,這位大少爺雖然好哄,性子卻倔,只得拾掇了些消暑用品擇日出門,趕著正午到達目的地。
  
  傾子生選這地方很漂亮,垂柳依依,鳥語花香,遊人如織,看遊人的穿著打扮也多是些豪門公子世家小姐。這個地方名叫「柳岸」倒是應情應景。而且依山那面有眼泉水,據說這眼泉周圍是冬暖夏涼,泉水也甘甜清洌。
  
  我們擇了棵大樹坐下來,碧桃和另外一個丫頭把水果和點心擺了出來,我在旁邊使勁搖著扇子,我這皮粗肉厚的人什麼也不怕,就是懼怕炎熱,實在受不了汗水那粘乎乎的感覺。今日出來換了男裝,並不是我著男裝多好看,想來我這扮相眼尖的人一眼也能看出來。只是為了解除女裝那長裙雲袖的繁複,實際上讓我選的話,我寧願選我的家居服。
  
  聽說了那處泉水,忙叫碧桃去取些來,等了半天,碧桃回來,卻是兩手空空,羅裙半濕,我看她神情窘迫,問清楚才知道,泉水旁邊地勢平坦,涼風習習,是消暑的好地方,所以早早被群世家子佔了地方,剛剛碧桃去汲水,他們見碧桃獨自一人又生得嬌翹可愛,就調笑了一番,可是碧桃臉皮兒薄,嚇得失了手,不但摔破了瓷壺,還弄濕了羅裙。
  
  我歎氣,要說世家子弟,我們旁邊這個在玩小草的就是一個,而且還是個身家相當顯赫的,可是他... ...。安慰了碧桃兩句,讓她和另一個丫頭看好我相公。自己拎個水壺,反正我臉皮厚,要是被人搭訕,也能欣然接受,何況我現在還是個翩翩少年郎。
  
  剛走近就覺得涼風一陣,十分怡人,我捧著飲了一口,果然入口生津,清涼解暑的佳品啊,這泉水邊的地勢真是極好,可惜讓人佔了先,我邊汲水邊向周圍瞧,都是些青少年。錦衣玉瑁,中間有個著紫色的最是不凡,跟我家那□的二叔不相上下。他身旁還坐著位年輕公子,面目清秀俊美,身材削瘦,我覺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這位公子?」旁邊有人喚我。
  
  轉頭看他,十七八歲,面目方正,有些失望,果然不是處處有美人,「嗯?」我無心應他,只是看他衣飾華貴,也不敢得罪。
  
  「這位公子好生面熟啊,不知我們有沒有在哪裡見過。」很顯然他沒見過我。搭訕嘛,我能理解。他邊說邊朝我作揖,我忙著汲水,隨口胡謅「相逢何必曾相識啊~」他卻一怔讚道:「好一個相逢何必曾相識,公子的氣度真是豁達!」他見我興趣缺缺,又繼續道:「在下中書舍人張在朝,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見他年紀輕輕也是個做官的人,只得一直應承他,騙他我叫葉傾,外地人士。這人卻沒完沒了,一直追問我住在哪裡,是哪裡人士。要去拜訪。我實在拿不準要怎麼對他,只得借口住在朋友家,多有不便來搪塞。他又邀請我三日後來此地赴宴,我不好一直拒絕他,只得嘴上答應下來。
  
  終於突圍回到自己的地兒,碧桃和傾子生已經靠著柳樹睡著了,粉雕玉琢的人兒,都帶著些單純和不諳世事的天真,單從外貌上看,倒一對匹配的壁人。
  
  張在朝派下人送來些瓜果,是在泉水中浸過的,十分可口。我叫醒傾子生和碧桃,就開始自己招呼自己。這種送來的東西沒有理由不要,只是心裡覺得奇怪,張在朝是出於什麼理由,這樣急著來結交我。
  
  三日後。
  
  獨自一人單刀附會,不是我膽量好,只是人多口雜。想來張在朝那幫人也是些權貴,不至於對我做出些令人髮指的事來,而我,也確實需要散散心,昨天晚上,我在迴廊上碰到傾子賜,我本想討好下他,緩和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噓寒問暖。他卻當我不存在,逕自走了,好像我是瘟疫一般。**!你不理我,有的是人理我。
  
  我到的時候已經圍坐了一大群人,除了上次那些人,還多了些桃紅柳綠,鶯鶯燕燕。張在朝瞅見我,遠遠就迎了出來,我照著他的樣子作了揖,假客氣了一番。走近,才發現一圈人齊刷刷的盯著我看,那位紫衣人也在,而他旁邊坐著的竟然是。答對了,是傾子賜同學。我腦子突然出現四個大字「天要亡我!」傾子賜只是我出現的時候有些發愣,緊接著轉頭和他旁邊的人說話,那人就是我前些天也見過,當時「他」坐在紫衣公子旁邊讓我覺得眼熟。現在想起來,竟然是那位國色天香的玉嗪公主,只是她也與我一樣,扮了男裝。
  
  我杵在原地,進也不得,退也不得。那紫衣公子開了口:「在朝,請你朋友人席吧。」張在朝反應過來,牽我入席,注意。是牽我,被他拉著爪子,還要承受對面那股銀針似的目光,我真是寒毛倒立,十分不爽!
  
  剛坐定,紫衣公子朝我舉杯:「聽說在朝結識了位貌美的葉公子,今日一見果然相貌不凡」即使我久經沙場,聽他公然稱我貌美,仍然是老臉一紅。偷偷瞟傾子賜,他忙著和玉嗪公主眉目傳情,並沒有多關注我,我便說了幾句應景話,喝了酒。席上開始熱鬧起來,張在朝又給我介紹了席上的人,都是些青年俊傑。獨獨略過那紫衣公子和玉嗪公主,只是讓我稱呼他們秦大公子和秦二公子,想想那玉嗪公主的身份被稱為二公子,我不免對那紫衣人的身份猜了個大概,對上他的視線時更加謹慎些,他只是偶爾看我,嘴邊有絲若有似無的笑。
  
  酒過三旬,男男女女的行為都有了些放浪,放眼整個席上,除了傾子賜和張在朝之外所有人都是美人在懷,恣意調笑,傾子賜可以理解,他和玉嗪公主本來就是虛凰假鳳,大家不過是玩個換裝遊戲,玩些刺激,至於張在朝,我望著我旁邊這個對著我笑得一臉熱切的男人,雞皮急增,原來他好男色,原來我就是那個男色!「張兄。」我偏開一些和他之間的距離。他仍是笑意盈盈為我斟酒。我接著問「張兄可是有意灌醉我,接著擄回家,來個後(庭)開花?」我想我這句話問得太直白,將張在朝的嚇得滿臉通紅,只傻傻看我,我也覺得問得過了,只得乾咳一聲,掩飾尷尬。看來這張在朝還只是個很純潔的斷袖。
  
  接下來的時間張在朝只在一邊喝悶酒,我也只能用眼東瞄西瞄,吃些點心,不太敢碰酒水,據說我酒品不是很好啊~。有歌舞姬助興,只可惜曲子和舞蹈都很無趣,我有些意興闌珊。

  「葉公子對這些歌舞不滿意嗎?」那秦大公子開口。
  
  「呵呵,沒有,只是覺得有些乏了。」
  
  我笑笑,「既然這樣,熙妣,你去伺候下葉公子。」
  
  他又向他旁邊一個美艷的女子吩咐。
  
  我看著那洶湧的身軀朝我靠來,頗有些吃不消,難免裝出精神大振的樣子開口:「實際上,我是有心和各位討論下人生理想。」
  
  我明白我這個急中生智顯得很傻,因為全部的人都在理解我那個人生理想的含義。「就是對於夢想,歌以詠志嘛。不知各位怎麼看這個問題。」反正都說了出來,我乾脆正襟危坐,盡量把這個話題饒得真誠些。大概是我戲做得好,那位秦公子也配合的嚴肅起來,隨口說了些,以白雲為志等等話,這些人也都一改放浪的樣子,開始了義正言辭的討論。這個話題比歌舞還無聊,朱門酒肉臭,這些貴公子能有些什麼見解。我卻不敢再顯倦態,強撐著看戲,還要不時發出支持和反對的聲音。等到日頭西落,還不見完,我已經餓得有些頭昏眼花了。其他人卻是喝得七七八八。終於等到散場,張在朝卻沒有跟我說話,也沒有提出送我回去,這更好,我正好不知道怎樣拒絕你,正準備起身,那位秦大公子卻走了過來,低頭對我說:「芊重,好久不見,你愈來愈特別了。」說完,領著他家的玉嗪公主翩然而去。
  
  我知道傾子賜在等我,很自覺的坐上他的馬車,盡量離他遠一些,還掀開簾子作賊似的往外瞧。「還沒瞧夠嗎?你倒真是安分,不過幾天工夫又勾搭上張子朝那個皮粗肉糙的龍陽君。」我放下簾子,翻個白眼。心裡想,你還不是和牟安白搞龍陽,不能因為你們倆長得比較漂亮就鄙視其他人吧。我當然不敢說出來,只能照老樣子回答他的話:「是,二叔的話我記得了。」「你~」他有些氣急。馬車猛的一顛簸,我坐得不穩,被拋得往他的方向撲去,等我回過神來,半個身子已經掛在他的手臂上,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往他肩上按想站起來,他卻以為我想非禮他(有前科啊~)忙用另一隻手抓住我的爪子,我和他就以這種半抱半摟的姿勢對恃。「放開。」我低聲道,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他實在好看,這樣抱下去,我害怕我會獸性大發。「你命令我?」他眼睛半瞇,手上用力,捏得我發痛。「求你,放開我?」「哦,你不是挺喜歡勾三塔四的嗎?現在跟我裝什麼?」他突然拉近我,我整個依在他身上,心跳如鼓,不敢看他,只是感覺他在啃噬我的唇,一寸寸,帶著痛和酒的辛辣。
  
  看吧,酒能亂性吧,並不只是我一個人酒品不好吧。
  
  昨天回來的時候傾子賜吻了我,這次我清清楚楚,卻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喝醉。說他清醒吧。他,咳,咳,吻得很熱情啊,難道把我當成了牟安白。說他糊塗吧,後來他一把將我拋在地上,還不忘了譏諷我一道:「上次我被狗咬了,現在不過咬回來而已,大嫂,你不會想太多,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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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8:14 |只看該作者
病罰

  傾子生病了,而且這場病來勢洶洶。本來是不關我事的,只是生病的原因是中暑落水,而他落水那日,我應龍陽君張在朝的邀請在外飲酒作樂,最重要的地方是還被鐵面無私的傾子賜捉了個現形。
  
  碧桃在床邊給他擦脖子擦臉,傾子生就在床上哼哼嘰嘰。我徒自搖著扇子,不就是中暑加上嗆了幾口髒水嘛,吐完拉完就好了,大夫人責怪我幾句,問我去哪了,見我支支吾吾,也沒再刁難我,只擺了些臉色給我看,畢竟她也不能將她兒子拴我褲腰帶兒上唄。可傾子賜是個護犢的,撂下話,等傾子生痊癒了,要找人好好教導我什麼是為人妻的本分。我望著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傾子生想要不要給他點藥,讓他永遠無法痊癒。
  
  汗水把我的衣服都弄了個濕透,但是不用擔心走光的問題,這個問題趙七娘已經考慮過了,她給我穿得很嚴實。趙七娘是相府撥來教我「婦道」的嫫嫫,三個字形容她:「很兇惡」。她先跟我講了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的粗俗道理,接著直接進入正題。傾子生是在太陽底下玩了三個時辰,然後中暑落入池塘的。雖然不需要我去池塘表演,但是正午的日頭下曬三個時辰是主戲。
  
  一開始我只覺得燥熱難耐,紗衣裹得我幾乎無法呼吸,旁邊一大堆看「立規矩」的下人,邊看還邊指指點點。要是以前自己的身體我還能挨住,可這葉芊重再不受寵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這個日頭,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碧桃從一開始就在旁邊抽抽嗒嗒,被人七手八腳的架走了,架走也好,免得我還得關心她是否哭昏過去,瞇著眼看天,風景真好,真正的萬里無雲。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在樹蔭下打瞌睡的趙七娘,我也一改最開始的直著腰的站姿,一屁股坐花階上,揚起我那厚重的雲袖扇風。一絲自然風都沒有,誰挑的天時,真真極好。
  
  讓碧桃給我上藥,曬了三個時辰,本想將計就計暈過去的,可惜天不遂人願,只是臉上身上被曬得皮開肉綻,神智卻越來越亢奮。碧桃看著我臉上的傷,對趙七娘的憤慨愈來愈深,手上也重起來。痛得我呲牙裂嘴。
  
  「碧桃,我來吧。」傾子生接過碧桃手中的藥。
  
  我茫然的望著我面前這個有些陌生感的夫君。
  
  碧桃和我對視,眼裡有同樣的疑惑,傾子生這場病鬧騰了十來天,整天喝藥喝得上吐下瀉,眼看病退了,身子弱了,神智卻好像清明了很多,行為也開始懂事明白得反常。
  
  傾子生已經睡著了,今天他去趟大夫人那裡,回來就喊倦,我和碧桃看他的睡顏,皮膚白皙,睫如蝶翼,他要是真是心志沒有缺陷的話,也是個翩翩佳公子啊,這樣的相貌,權勢,地位,不知道又要令多少懷春少女傷懷。
  
  「小姐,大公子睡著了還真好看。」碧桃有些臉紅。
  
  「嗯,能將就。」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幾天有些不對勁?」碧桃又指了指床上的人。
  
  「嗯,明天就會對勁兒 了,你早點睡。」我打斷碧桃的話。
  
  推開窗,明月當中,周圍有影影踵踵的烏雲,傍晚終於吹來了涼風,手指撫上紅腫的臉頰,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傷痕,我還真是可憐。又看看房中熟睡的人,算了,這個世上總有人比我還可憐。
  
  知道我因為他受了罰,傾子生這幾日變得很乖,走哪都跟著我,見我熱還會端茶送水,我越冷淡他,他越黏糊,見他乖些了,也不再跟他見氣,只是領著他多放些心思在書畫上,畢竟這種活動最安全。
  
  孔溶把架子上的山水寫意找出來幾本,傾子生捏著毛筆和我捏著毛筆一樣直犯難,讓他嘗試了幾回,未果,自己也嘗試了幾下,仍然未果。為打發時間,我只得出動我的手工碳筆,操作簡單,美觀大方,造價也很便宜。隨手勾勒些瓶子罐子,畫面簡單不過是講究結構和陰影,孔溶和傾子生卻來了興趣,扔給他們兩套工具,自己坐著看書飲茶。
  
  這孔溶雖然談不上才高八斗,到底是相府請來的教書先生,多少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可對我教的這西洋玩意兒,他顯然趕不上我夫君的適應能力,這個時候我們又要談到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的問題上。傾子生思想單純,畫起畫來心無旁騖,又沒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對於物體靜態的描繪和光影的捕捉能力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畫出來的東西連我都覺得歎為觀止。
  
  這幾日頻頻在書齋過日子,好在這裡清淨,我正好養養身上的傷。孔溶也放棄了在繪畫道路上和傾子生一較高下的企圖,整日就陪我喝茶聊天。我順便也問了些府裡的情況。
  
  以前就聽人提過,宰相傾宇雖然才年過五十,卻已是兩朝元老了。當年先帝在世時,他少年得志,新科奪冠,位極人臣,與那時的太子殿下秦之華並稱於世,才傾天下。
  
  聽到這個秦之華我不禁一?,當今聖上的名諱為秦之吟啊,那這個前太子是被廢了嗎?
  
  「那秦之華當真有先生所提之盛名?」我想引誘孔溶多說些。
  
  「猶過而無不及啊~」孔溶讚道,「所以相爺才會與他深交,肝膽相照。可惜... ...」他打住話頭,搖頭歎息。
  
  我知道他是不會再提前事,也不再追問,暗想,下去好好瞭解一下此事,就和他談了些詩詞歌賦,用些前朝人的文采把他哄得團團轉。勉強打發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玉嗪公主來府裡作客,大夫人打發人來請我,說女眷都去陪著說話,我梳了個油油的婦人頭,打扮得花枝招展,問碧桃好看嗎?她說好看,就是有些... ...。有些俗吧,我笑笑,俗就好。
  
  玉嗪著一身水色紗裙,長髮如雲,這樣的夏日竟不見汗,冰肌玉骨,仿若天仙,再看看我,鬢散釵亂,因為走得急,汗水更是將臉上的胭脂沖得溝壑難平。女人嘛,就是要對比,這樣才能稱得她清麗脫俗。在一個地方,最沒有競爭力的女人,就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又算不是絕色,氣質低俗,蠢苯不堪的女人,顯然,我就是那個女人。
  
  眾人談花論茶,癡笑一會兒,話題轉移到我身上:「大嫂過門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吧,怎麼沒什麼動靜呢?」一些已婚的遠房妯娌邊瞄我肚子邊問我。
  
  翻白眼,嘴上卻不敢怠慢:「芊重福薄,暫時還沒有這個福份。」
  
  「呵呵,是啊,芊重也得教教子生啊。」大夫人也火上澆油的來一句,可惜,這需要她兒子的配合,要是他兒子不行,我還懷上了,那就只能借紅杏出牆來了。
  
  又說笑了會兒,玉嗪告辭,起身送了她,也向我婆婆告退,她朝我笑笑說:「芊重懂得抱樸守拙,是個聰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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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8:26 |只看該作者
無眠

  關於那秦之華的事情在我多方打聽下得知是個才華橫溢,俊朗不凡的人,頗得先帝喜歡,以幼子身份被立為太子,為人卻傲而不驕,與當年剛任命為宰相的傾宇志趣相投,乃八拜之交,後來先帝病逝,北方異族乘機入侵,秦之華親自揮軍北上,大敗異軍,可等到班師回朝之際卻因偶感風寒,香消玉隕。
  
  對,風寒,這個是官方資料,雖然我同樣覺得匪夷所思,可人都死了,活著的人說是怎樣不就怎樣嗎?再問下去,版本也不盡相同,後面的是民間資料,版本一:是說他在回京途中,巧遇一美貌姬妾,兩人情投意合,結果呢,那女子本是異族派來奸細,導致他縱慾過度,婚歸西天。版本二:同樣是邂逅一傾國女子,兩人愛得死去活來,然後隱姓埋名,攜手江湖。這些版本都是香艷派的,還有些血腥派的,卻沒有人肯細談,說當年因為這個版本死了不少人。
  
  秦之華死後,由他長兄秦之吟在魏王的支持下即位,然後太平盛世至今... ...
  
  牟安白朝我拋魅眼:「芊芊,我是來見你的。」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熟到這樣叫我,我讓他站半個時辰不要動,來表達對我的深沉愛意,他當真一動不動站著,等傾子生畫完今天的人體寫生我才放他進屋。
  
  「芊芊,我為情所困,你說怎麼辦呢?」牟安白繼續碎碎念,當真是戀愛了的人,眼裡都是勾人的光輝。
  
  「多情總被無情惱。」象徵性的安慰他,一邊鼓搗我桌上的紅棗酥。
  
  「芊芊,我這樣喚你,你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可我介意你就不叫了嗎?對他豎起中指,大家都知道這個手勢代表什麼,他小臉還一紅,這時捉姦的大隊伍也終於來了,我還正奇怪,以傾子賜的耳目,怎麼現在才來,我可是離你的「禁臠」很遠的,沒有單獨和他在一起。
  
  牟安白被「客氣」的請了出去,他臨走時還頻頻回顧,哎,真是個癡情郎,我都想對你唱一首千千厥歌了。
  
  傾子賜把手裡的紅棗酥挫癟捏圓,莫非他以為那是牟安白?YY啊~,我繼續喝茶,整個下午都在對著美男淺酌,生活啊,你可以再腐敗一些。傾子生把畫的畫拿出來邀功,難得他二弟露出笑容,這笑容真是溫柔啊,我從來沒見過,不覺有些癡癡的。
  
  待他看到牟安白那副人體素描的時候又晴轉多雲,嘴裡冷諷:「倒是留了個睹物思人的念想!」
  
  「相公啊」我發嗲,朝傾子生靠攏,「不如把這副畫送給二叔,當作他今天來看你的謝禮吧。」
  
  傾子生點點頭,加些小得意,這種表情倒讓我有些心疼。
  
  我又朝傾子賜露齒一笑,自覺這步棋走得完美,既表明了我無心於牟安白,又把他的畫像作為賄賂送了傾子賜,看你還不謝我。
  
  「那多謝大哥大嫂了」我猜這護犢子的就不會拒絕他可愛的大哥,傾子賜收好畫,準備起身出門。我又特意加上一句「二叔一定要貼身收藏哦,以解相思之苦。」
  
  人走完,我喊碧桃檢查門框,果然被人用力捏裂了些,傾子生問我:「娘子,什麼是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就是你想念一個人,想到入肝入肺,恨不能時時刻刻能擁有。」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相思嗎?」
  
  「是啊,我有時候想娘,想爹,想二弟,還有娘子,還有,還有碧桃。」兩個小朋友,都是臉紅紅。
  
  傾子生和碧桃商量好明天的伙食情況就睡了,我鋪上紙,呵,相思~提筆而落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
  
  鴻雁雲魚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
  
  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輾轉反側,看來,又是徹夜無眠了。
  
  聖上病危了,公主要下嫁了,一喜一憂,群眾的談資又豐厚起來,而相府裡更是熱鬧,因為其中喜事的男主就是我們當仁不讓的傾二公子,碧桃也和其他下人一樣喜形於色,公主下嫁,這可是榮耀滿門的事情,而且以後她家小姐還能和公主做妯娌。我看她實誠的喜色,不由搖頭,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何況我們的男主角不一定會歡喜這親事才對,再是國色天香,青梅竹馬,可哪裡比得過權利去。
  
  近日常在書齋晃蕩,讓孔溶找了些書我看,大致瞭解了些時世,當朝有條例法我記得很清楚,為防止外戚專權,駙馬是不能握兵權的,所以如果我們的傾二公子要抱得美人歸,入得皇族行列的話,就必須把他手裡的十萬兵權交出去,在我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他不是這樣沒有野心的人。
  
  公主還沒嫁過來,皇帝也還沒有歸西,所以這些事還輪不到我操心。我只要操心怎樣應付大夫人的關心就可以了,最近大夫人老是邀我去她那裡小敘,從衣服到頭飾,這些我也願意聽,願意聊,可是每每結尾,她總會暗示,要努力回去讓她抱孫子。神啊,雖然我願意為了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咬牙閉眼為你生個孫子,可是我一個人是真真生不出來的。
  
  今日又是老生重談,臨走時,又恨鐵不成鋼的來了一句:「他不會,你主動啊!」
  
  我瞅著在紙上塗塗抹抹的傾子生,他這樣安靜的樣子真好看啊,雖然趕不上他二弟,說實話,他們真是一點都不像。同樣花癡的還有碧桃同學,她每天和傾子生呆著的時間比和我呆著的時間還多,當然,這都是我的主意,我把看護這個大少爺的事情交代給看護我的她了,自己落得輕鬆。思考著要怎麼對傾子生霸王硬上弓,聽有人敲我窗楞,推開去,香風一陣。果然是牟安白那個花花公子。
  
  「採花賊啊~」我用力喊。牟安白忙摀住我嘴說:「芊重,這次我是替人來傳話的。」「哦?誰找我?」能指使太慰家公子來傳話,此人地位還真尊貴。
  
  「嘿嘿,想知道吧?求我啊。」牟安白開始拿喬。
  
  「採花賊啊~」
  
  「怕了你,秦公子,知道誰吧。約你亥時三刻,城樓相見。」
  
  「嗯,知道了,有勞壯士,在下不送。」關上窗戶。切,神經病
  
  「小姐」碧桃服侍傾子生睡下了,「你去嗎?」「嗯,我想想,你先睡。」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皇帝快死了,一般皇帝快死時都會把權臣處理了,然後讓自己子孫的位置坐穩當一些,這個秦公子不用說,就是現在的太子殿下,玉嗪公主的親哥,秦玉襲。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他和我說話那態度很是熟捻,想來和這真正的葉芊重同學有些貓膩,以後要是傾家被滿門抄斬,也許他還能留我一命。
  
  錦衣夜行,我也有這樣的一天,可惜沒有輕功,只能爬牆角,凳子,磚,什麼都用上了,弄得錦衣成了灰衣,我爬了過去,爬過去才明白我不過是爬過了自己的院子,落進了傾二公子的院子... ...。我很傻很天真啊。
  
  「你半夜來爬我的院子,大嫂,你想對我做什麼?」傾子賜冷冷的對我說,衣著整齊,啊,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誤會,誤會,兄弟高抬貴手。」實在沒有好理由搪塞,唯有裝傻了。轉身想走。
  
  「想去會情郎嗎?城樓?你爬得上去嗎你?」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我回轉身,裝笑:「真是誤會,我只是出來鍛煉身體。」
  
  「哦?」我陪你練?他握住我手脖,我聽到自己骨裂開的聲音。
  
  「媽的,你打女人,你是不是人啊?」我有些惱羞成怒。
  
  「我問你去哪,去見誰?」他厲聲道,越發凶狠。
  
  「我去見個男人 ,去問他怎麼對另一個男人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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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8:38 |只看該作者
纏綿

  我被禁足了,準確的說是關禁閉。這次連碧桃都覺得是我不對,雖然我手脖子差點被傾二公子捏碎了,他當我是鴨脖子麼。
  
  無視我哀求的目光,碧桃關上門,走之前還語重心長的說:「私會情郎,小姐,這個罵名你背不起啊。」
  
  大夫人走進我的房間,拉著我的手說話,我聽說她教誨,誠懇的點頭,我這人一向臉皮厚,你說我怎樣,我就怎樣,你叫我怎樣,我就怎樣。她又說了些體己話,終開了金口,說禁閉就到今天了,又叫了丫頭進來給我梳洗打扮。
  
  吃飽了飯,碧桃端了瓶酒進來,我揭開看,本來是透明的液體有些微紅,聞著倒是香。
  
  「小姐,這是夫人準備的,說,說。讓你和大公子一起喝。」她一邊說一邊臉上紅霞飛。
  
  「這是什麼呀?」我有心逗她。
  
  「這,這,夫人說,這是合歡酒。」
  
  「哦,這個結婚那天就喝了,現在就不喝了吧。」我晃蕩著雙腿,把酒從壺裡倒出來。
  
  「小姐,為了證明你的清白,這個一定要喝!」碧桃緊張起來,臉越發紅。
  
  「知道了。」我笑笑,不再逗她:「去吧大公子叫來吧。」
  
  喝一口酒,從舌尖暖到心口,雖然兌了藥但用的酒還是好酒,想來這霸王硬上弓的準備工作還是做得很細緻,再飲一杯,為我,也為葉芊重,你看我多懦弱,我終是保護不了你的身體,要給一個不愛的人,好在傾子生也不錯,要不是從小被人餵了毒,也不會辱沒你。
  
  酒勁和藥效已經上來了,我昏昏的,眼裡都變成了粉色,包括我面前的傾子生,可是事到如今,他卻寧死不喝,剛剛沾一些便急急的吐了出來,說太辣,他受不了,草。我有些急,我都犧牲到這個程度了,你好歹配合一些呀,凶他。讓他把面前的酒喝了。他不喝,跑了出去,我只得拿著酒壺忍著頭昏和燥熱邊追邊哄。
  
  他跑到傾子賜房間,一邊耍賴,一邊說我欺負他,喂的東西像要割他的舌頭一般。
  
  傾二公子走到我面前,問我給他大哥喝了什麼,喝什麼,我苦笑,這得去問你媽,我也是受害者,可我回答不了他,我腦子裡只有他漂亮的嘴唇,星辰般的眼,還有那天鵝一般的頸子。
  
  「你到底想給他喝什麼?」他看著我手裡提的酒壺,拿過去,試飲了一口。喝了好,我心裡想,總不能我一個人受這個罪。
  
  身體越來越軟,半靠在他的身上,吸取他身上的氣味,真好聞,手指在他的臉上游戈,每一寸都讓我的燥熱減少一分。我對他說:「二叔,吻我。」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撲倒了誰,是我扯開了他的衣衫還是他弄散了我發,只是彼此糾葛。
  
  他理智還在的最後一分鐘將傾子生攆了出去,傾子生看我們抱作一團,還一邊走一邊勸,你們不要打了啊不要打了。
  
  次日醒來,傾子賜還在睡,顯然昨天被累到,而且我也明白件事,男女情事到底是耗費男子的體力些,後面幾次我基本是躺著裝死。只有他一個人忙活。轉眼看他,精壯體形,手臂露在帳被外面,肌肉也很結實,頭髮散亂,幾縷貼著腮邊。不行了,鼻血。
  
  挪步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洗乾淨,擇床而眠,該來的不該來的,總是要來不是。
  
  皇帝駕崩了,公主退婚了,皇帝死的原因我猜是縱慾過度,公主退婚的原因是因為她親選的駙馬傳出來和自己嫂子苟合的醜聞。而我呢,這個醜聞的女主角,很幸運的沒有被浸豬籠,據說是因為我認錯態度好,再加上大家知道我嫁的是個傻丈夫,難免春閨寂寞,紅杏出牆,我只是被一紙休書,掃地出門而已。
  
  這個事情讓我半喜半憂,喜的是以後不用再看人臉色,憂的是脫離那衣食無憂的生活很讓人躊躇。我走的時候只帶走了自己的私房錢和陪嫁丫頭碧桃,這是最輕的懲罰,淨身出戶。
  
  葉府是肯定回不去的,別人估計巴不得從來不認識我,當了金銀首飾,綾羅綢緞,花400兩銀子在偏僻的街道買了處院子。到底是京城,物價就是貴,要是買到其他城的話,路費要花去不少,只能罷了這個打算,看看剩下的家當,要是平平安安,簡簡單單,下半輩子也不會餓肚子。
  
  傾子生死企白賴的尋到我,當時我正穿著自製的長衣長褲在院子裡做早操,他使勁敲門,碧桃將他迎進來,他能找到我並不奇怪,相府這點耳目還是有的,只是那幾個老狐狸會放任他來見我倒是奇怪,他拉著碧桃的手進來,看見我又來了一個熊抱,將他推開,任他委屈的撅起嘴,吃早飯,吃完了對他進行早課教育,解釋我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以後他不可以再對我摟摟抱抱。
  
  明明是入秋了,可晚風裡還帶些熱氣兒,吹得人懶散散,這個皇帝一死,京城的局勢越來越亂了,到處是些捕風捉影,讓碧桃多買了些糧食和藥品在家裡屯著,還在院子裡種了新鮮蔬菜,鮮花雖美總是不能填飽肚子。前些天牟安白也找到我,說我辜負了某人的期望,那人足足等我一個時辰。口氣像我辜負了上帝。我發現牟安白有時候和我很靠譜,有些冷幽默潛質。
  
  我想我的酒量已經練起來了,再不會喝兩杯就迷迷糊糊,沒有辦法,這個時代能消遣的東西很少,只能疏狂一醉。
  
  牟安白給我斟上一杯:「你愛他嗎?」
  
  「不愛。」我很肯定。
  
  「我很羨慕你,我愛他,可卻不能碰他。」
  
  「你可以試著去勾引他,相信你自己!」
  
  「呵,芊重,你不要裝得這樣傻。聖上馬上就即位了,這次會大清洗的,我只能明哲保身。」
  
  「你跟我談這些幹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好不容易才跳出那個泥潭。」
  
  牟安白再不說話,神情恍惚,這種人就是這樣,嘴上說著明哲保身,實際上最看不開,京城現在重兵把守,而這些兵權大部分都握在太尉手裡,這個牟安白要是用得好,是個保命符啊。
  
  又有人在門外指指點點,這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還真是名言,傾子生頻頻來找我,每次來找我還呼喝而過,抬著大堆的吃穿用度,他就不能學學牟安白,趁著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翻牆而過?他這一來我很歡迎,吃的穿的又會好上不少,可是被有人一搬弄,把相府的臉皮是丟了個淨,宰相多次將他禁足,他又多次負隅頑抗。
  
  相府裡傳言,宰相傾宇以其子傾子生頑愚不堪,多次屢教不改,做出傷風敗俗的事,與其斷絕父子關係。碧桃急急給我說著這些消息,臉上滿是擔心和關懷,這丫頭,和傾子生的關係倒是親近。
  
  「知道了,你別擔心,咱以後收留他。」我冷描淡寫的說。
  
  「可是,小姐,哎,明明你和大公子都是和善人,卻不知相爺為何一再為難你們... ...」
  
  不理她的碎碎念,聽說新帝又將即位時北方異族又開始蠢蠢欲動妄圖捲土重來了,這到底是個機會還是劫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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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5 11:08:49 |只看該作者
憶年
  
  傾子生敲開我的大門,朝我露牙一笑,後面還跟著個著儒衫的青年,竟是相府那教書先生孔溶,攔住想往門裡擠的兩人:「我們很窮啊,養不起閒人哦。」這大夫人心疼傾子生讓孔溶跟著照顧。可是我也沒錢多養人。
  
  孔溶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我點了點,足足有2000兩,看得我眼發直。又瞄了眼孔溶:「大夫人怎麼會派你照顧他呢?」他面有得色:「區區不才,略懂醫術。」
  
  雖然孔溶腐朽氣重了些,干力氣活卻得力,劈材挑水都能包全,加上我這裡實在沒什麼事,我和碧桃也能自己顧自己,他和傾子生住進來了還沒添什麼麻煩,不過我院子小,廂房只有兩間,碧桃就只得挪到我的屋子裡,讓他倆擠一起。
  
  傾子生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只是越發喜歡畫畫,這個世界買不到油畫顏料,我也沒有那個能力自己研製,只能用些胭脂或者硃砂之類的東西調了些能用的原色,讓傾子生用在畫面,經過長久的實驗,出來的畫越來越賞心悅目了,偶爾我也會弄兩副裝點下房子。這孔溶平常也好,只是每天必弄些自己的別人的詩詞來讓我點撥,說我文才風流,不可多得。我當然不是文才風流,只是記性好了些,只能弄些應景的詞句來打發他,他看我的眼神中卻越來越崇拜。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新帝登基之機,北方異族也果不其然的發動了戰爭,由其年過五旬的國主辛爾得拉率大軍壓境,其行軍迅猛,戰風凶悍,誓要一洗二十年前被秦之華大敗之恥。北方邊城傳來急訊,滿朝滿街的人都惶恐不安,碧桃和孔溶在飯桌上一會兒說這邊城人民生活有多困難,一會說新帝既位怎樣怎樣,我一拌筷子,出去透氣。山雨欲來風滿樓,不愁也不行,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不要戰爭。
  
  這位好看的人兒飲了一杯茶,難得他看我的眼神沒有帶著寒茫。「你恨我嗎?」他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說恨,我好像並不恨他。「那你愛我嗎?」他又問,一般來說,問這樣的問題都應該是戀愛中的人,可是他的眼中,我的眼中,都找不到這樣的情感。我搖搖頭,表示並不恨他。
  
  「呵。」他淡然,而後說:「謝謝你。」
  
  傾子賜就是這樣的人,他永遠高高在上,是的,他英俊,威武,多金,有良好得不能再良好的家世,有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相貌,有能力,他什麼都有了,所以感情在他眼中代表不了什麼,所以誰也不要妄想用感情去拴住他,連玉嗪公主一樣的人兒也不要想,所以我又怎樣會做這樣的奢念呢,可是他那句謝謝你,還真是讓人傷心。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我哥」他頓一下:「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
  
  我緩步走下酒樓,孔溶今天告訴我,有故人要見我,欲言又止,我能猜到是誰要見我,自從那日以後我再沒見過他,當然他也再沒見過我,我們就像從來不認識一樣,所有的事不過是南柯一夢。只是達到了所有人的目的,我成功的脫離相府,他成功的退了婚。緩步走下酒樓,已經是十月了,夕陽下的行人都變成了杏紅色,我望望那個在樓上獨酌的人,夕陽下他卸掉那副高貴的身價和戾氣有多美啊,只是可惜,可惜,你的未來又能有幾分保證。
  
  哎,秋天了,多事之秋。傾子賜,我在這裡,祝你好運,今後,大家只能自我保命了。
  
  牟安白又提著酒蹲在房頂上,他有些手腳功夫,我卻上不去,喚他下來,擺上些小菜吃喝,大家都有些煩心事,沒有說話,各自喝著悶酒,他喝了半晌說:「我告訴些關於他的事吧?」
  
  「那年我才十六,每天不過是與人鬥雞溜狗,仗在相貌和家庭生得好,又略懂些詩文就自命風流,眼高於頂。」他談起前塵往事,難得正經起來,聲音裡卻透著些哀傷,這樣的天色與我長談,倒是真勾起了我些須傷懷。
  
  「本來我以為他是那種滿面橫肉的粗俗漢子,不過是在戰功上有些建樹,就被民間指為本國奇葩,很不服氣。」他喃喃。
  
  「其實你認為這樣的名號只有你擔得起?」我笑笑,為他斟上一杯酒。
  
  「呵呵,是啊,年少輕狂。」他繼續說:「在為他接風的御宴上想出口逗他,做了半闋詩,然後大聲嚷嚷『聽說定遠將軍年僅弱冠就屢立戰功,而且才高八斗,不知能否能為在下賜教。」說到這他停下來,神情因為回憶有些恍惚,月色中的臉犯上些紅暈。
  
  「你知道嗎?」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世上總是有一個人在你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會知道,這個人就是你一直追求的所在,就是因為有了這個人,你的生命才會有色彩,才會被自己所記住,才會覺得是值得的。」
  
  抒完情,他繼續:「他當時從陰影中緩緩出來,每一步都如同仙人般的風姿,黑髮長衣,說不盡的風流,偏又不讓人覺得陰柔,就如秋風霽月,他朝我抱手,微微一笑,我當時就窘迫的站在那裡,再不能開口,只會癡癡看他,看他眉角的笑也覺得自己是開心的。」
  
  我拍拍牟安白的背,哎,看來你是個十足的斷袖了。
  
  「我很傻吧,他只是走到我面前,對我一笑而已,誰的笑我沒看過的,京城十大艷妓的笑我都見過。」他苦笑,聲音有些哽咽。我更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剝個橘子問:「你要嗎?」
  
  「後來我多方的收集關於他的消息,知道了他許多事情,知道了他從十四歲開始就在軍營歷練,每一步每一次的成功都是靠自己,與整天同我喝酒玩樂的公子都不相同,也知道他雖然嚴肅卻不古板,結交的朋友也多,在朋友中也因文才好頗負盛名。你看他多完美,完美得像不存在,卻又是真的。」
  
  我打了呵欠,夜深露重啊,不知道這個牟安白同學還要回憶到哪個時候,瞧他說個不停我打斷他,要不我給說說我認識的傾子賜吧。
  
  「你說他做人腳踏實地,可是每個人不是都應該這樣嘛,即使是你,牟安白,你進了軍營,要是遇到個負責些的統令,也不會給你尋了私去,你說他心胸開闊,廣交好友,可你看他接觸那些朋友,哪一個不是些權貴,傾子賜比你想像得現實多了,他對你好,對你微笑,只是因為你是牟安白,只是因為你是太慰的兒子。你不要將你那些單純的想法加到他身上,你也不以為你傾情愛他,他就會為你落下一滴真心的眼淚。」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為我苯嘛,這些我都知道。」牟安白激動起來:「你不過是跟他有過一次肌膚之親,又憑什麼來告訴我什麼是他,你又真的懂他嗎?你又真的知道他冰冷薄情下隱藏的是什麼嗎?」他最後幾句基本上是用吼的,我連忙閉嘴噤聲,不能跟兩種人吵架,一種是戀愛中的,一種是喝醉了的。顯示牟安白兩頭都占。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哈哈,哈哈,」牟安白大笑而去,搖搖頭,分不清是歎息他還是歎息傾子賜,愛了不該愛的人,今日你受的不過是相思之苦,他日,你才知道真正的苦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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