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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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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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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1:15:30 |只看該作者
第269章二女相會

五百年必有王者現世,沒人能想象得到,五百年才出一個的二貨會是怎樣的驚才絕艷。

葉歡有幸見識到了,更有幸的是,他認識這個二貨二十年,此二貨姓張,名三。

葉歡趕到醫院的時候,張三還在洗胃室里沒出來,猴子站在門口一臉幸災樂禍的笑。

“神馬情況?”葉歡急匆匆道。

猴子朝門內一努嘴:“食物中毒,正在洗胃……”

話沒說完,里面傳來張三凄厲的慘叫聲,聲音很大,可是卻含糊不清,好象嘴里插了管子似的。

“不招!打死我也不招!使美人計我也不招!”

葉歡愕然:“這貨說什麼呢?”

猴子嗤笑道:“送到醫院時他已有點神智不清了,這會兒估計以為反動派在對他刑訊逼供,這不,把自己當成堅貞不屈的地下黨呢,真他媽投入……”

葉歡擦汗,呆了很久才喃喃道:“……至少這貨還是有優點的,沒有在敵人的屠刀和淫威下屈服。”

猴子氣定神閑道:“別高興得太早,這是第三次洗胃了,前兩次的時候他剛開始也是這麼說,后來……”

“后來怎樣?”

“后來他招了,而且招了兩次……”

話剛落音,里面傳來張三的大哭聲:“太殘暴了!……別他媽往老子喉嚨里塞管子,老子招了,什麼都招了……”

葉歡:“…………”

猴子朝他淡定一笑:“第三次招了。”

兩個小時后,張三才悠悠醒轉過來,睜眼見到葉歡,張三跟見到親人似的,眼淚頓時下來了。

“歡哥,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相見……”

“別他媽一副臨終遺言的口氣,不就吃壞了東西嗎?屁大的事煽什麼情!”葉歡毫不客氣道。

“歡哥,有件事必須托付你……”

葉歡笑道:“你就安心躺著吧,糧食都藏好了,鄉親們也都轉移了,可惜我們的組織被叛徒出賣,反動派抓走了我們幾個同志……”

“這事兒不重要,歡哥,我要說的是……趕緊把冰箱里剩的半只燒雞扔了!”

猴子一旁笑道:“思路這不挺清醒的嘛,不清醒的時候怎麼就當了叛徒呢?”

張三瞪著通紅的眼睛惡狠狠道:“誰當叛徒了?別跟老子提‘叛徒’倆字,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

一場虛驚,葉歡和喬木松了口氣。

坐在張三的病床邊開了幾句玩笑,氣氛正是融洽的時候,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影走進病房。

高勝男穿著平底皮鞋,一身筆挺的警服,英姿颯爽的走了進來。

猴子和張三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不住的拿眼瞟葉歡和喬木,葉歡的表情則有些苦澀,喬木卻仍舊一臉云淡風輕。

臉上帶著笑,葉歡壓低了聲音從齒縫里迸出幾個字:“她怎麼來了?”

猴子低聲道:“張三發作的時候恰好高警官來找你,是她開著警車把張三送進了醫院……”

高勝男表情平靜,看都沒看葉歡,只朝喬木微笑著點頭招呼,然后站在張三床前道:“醫藥費我幫你交了,以后吃東西前先過過腦子,別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嘴里塞。”

仍舊沒看葉歡,高勝男扭過臉朝喬木一笑:“你一個人來的嗎?”

葉歡在一旁小聲道:“……喬木和我一塊兒來的。”

高勝男仿佛沒聽到似的,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喬木也瞧出有點不對勁了,于是嫣然笑道:“聽說張三出了事,我……們趕緊過來了,勝男,謝謝你救了張三。”

高勝男利落的擺擺手:“大家在寧海就認識,畢竟一場朋友,這點小忙不算什麼,以后有什麼事盡管吱聲就是,……你家葉歡呢?沒陪你來嗎?”

哥仨兒頓時震驚的面面相覷。

“我……我是透明的嗎?”葉歡指著自己的鼻子驚愕道。

猴子顫聲道:“歡哥,你到底是人是鬼?”

張三抿著嘴沒說話,可臉色卻漸漸發白。

喬木俏目朝葉歡不經意的一瞥,回過頭時,眼中已有了幾分明悟,抿嘴笑道:“葉歡有事呢,可能在路上吧,很快就來了。”

高勝男點點頭,平靜道:“見到他幫我問聲好……”

葉歡真有點坐不住了。

這婆娘眼瞎了還是選擇性盲視?干嘛無視我的存在?

忍不住探出手,手指張開在高勝男鼻子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高勝男似無所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葉歡哭喪著臉道:“難道老子真變鬼了?”

“喬木,局里還有事,我先走了,張三,你保重身體。”高勝男說完轉身便走,從頭到尾一直沒有正視過葉歡。

喬木抿著嘴,似嗔還怨的瞟了一眼葉歡,然后跟著高勝男走了出去。

“勝男,我送送你吧。”

倆女人走出去以后,病房一片寂靜。

猴子抽了抽鼻子:“張三,聞到沒有?”

“聞到什麼?”

“怨氣,好重的怨氣……”

高勝男的步伐很快,喬木跟在她身后急跑了幾步才追上她。

“勝男……”

高勝男回頭,朝喬木一笑:“不用送我的,你回去吧。”

喬木眨眨眼:“還是送一送吧,從歐洲被救回來,我們還沒好好聊過呢。”

高勝男頓時有些心虛,一雙美麗明眸望天望地就是不敢看她。

她無法不心虛,因為葉歡和她的關系,每次和喬木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做了虧心事,特別是當初和葉歡發生過關系,如果當初是被葉歡推倒,她多少還有幾分理直氣壯的底氣,可老天弄人,偏偏是她主動推倒葉歡,于是這種心虛越發深刻,一身正氣的女警這會兒就跟被通緝的罪犯似的,連走路都想繞著喬木,不成想今天卻在醫院遇到,躲都躲不了,而喬木還非要送她,攔都攔不住……

醫院的走廊上,兩位絕色傾城的女子緩緩而行,一個明眸皓齒,光彩照人,一個英氣颯爽,柔中帶剛,二人走在一起頓時吸引了醫院內無數傾慕的目光,便只是遠遠看著,也都是一種極大的享受,如果欣賞兩件搭配完美的藝術品一般。

喬木走了一會兒,才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勝男,剛才為什麼故意無視葉歡?”

高勝男瓊鼻一哼,道:“我一見那家伙心里就來氣,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窗外去,看在你的面子上,無視他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喬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當初在寧海的時候,你和他來往得挺親密的,怎麼到京城反而變仇人了?難道我離開的這一年,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

高勝男俏臉一紅,眼中卻多了幾分慌張:“沒,沒有誤會,喬木你別誤會……”

喬木噗嗤一笑:“到底是你和他有誤會,還是你和我有誤會?你怎麼跟說繞口令似的?”

高勝男的臉越發紅了,腦中不知怎的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就好象……古代高門大戶里的小妾見到大婦一般,有點兒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意味,生怕大婦一個不高興,她的小妾地位便不保……

高勝男紅著臉,潔白的貝齒不甘的恨恨咬住下唇。

該死的!自己到底怎麼了?

都怪那個到處留情的混蛋,害自己今日這般進退無據,窘迫萬分,……真想狠狠揍他一頓啊。

至于到底是他到處留情,還是高勝男她自己霸王硬上弓……

不管了,世上有幾個女人是講道理的?對別人可以不講道理,對自己當然也可以不講道理,總而言之,狠狠揍那混蛋絕對沒錯,敢喊冤再揍一次!

喬木渾然不知高勝男心里的盤算,看著她那張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俏臉,不由露出一絲復雜的笑意。

那個家伙真是害人不淺,怎麼就那麼招女人喜歡呢?一個兩個三四個……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而那個家伙卻像一只玩亂了毛線團的貓,翹著尾巴不管不顧的走開,現在的問題是……這團亂糟糟的毛線誰來收拾?

幽幽嘆了口氣,喬木此刻忽然覺得頭很痛。

“勝男,葉歡是個值得女人愛的好男人,我愛他,你們自然都有權力愛他,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你何必欲蓋彌彰呢?難道怕我像個潑婦似的對你們罵罵咧咧嗎?”

高勝男仿佛被嚇到了一般,睜大眼睛定定瞧著喬木,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喬木嘆道:“那麼驚訝做什麼?我們都是女人,女人是敏感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其中的細微味道或許男人察覺不出,我難道不清楚嗎?”

高勝男俏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半晌才吃吃道:“你……不恨我嗎?”

喬木瓊鼻一皺,似笑非笑道:“我恨你你會從他身邊消失嗎?”

“不會!”高勝男脫口而出,迎著喬木滿是笑意的目光,頓時又有幾分心虛:“我,我……對不起,喬木,我……”

無數念頭在腦中閃過,轉移話題,虛以委蛇,甚至拔腿逃開……

可是,感情能逃一次兩次,逃得了一輩子嗎?難道這輩子和他就這麼不清不白下去?當初他曾說過的“不負今生”,如今還算數嗎?

有些事情或許不可能達到期望中的結果,但是若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老天有什麼理由成全她?

一股莫名的勇氣從心底勃然而發,高勝男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喬木的眼睛,道:“喬木,我離不開葉歡,希望你不要生氣,你說得沒錯,是的,我愛這個男人。”

喬木笑容不變,拉著高勝男的手笑道:“這證明我的眼光不錯,為什麼要生氣?勝男,如果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你對他的愛未免太脆弱了,不用我插手,遲早也會分開的。”

看著喬木云淡風輕的模樣,高勝男卻心里打起了小鼓,她實在不清楚喬木到底什麼意思,瞧她的模樣,委實不像是生氣,可……喬木她為什麼不生氣?易地而處,如果有人敢搶她的男人,她早就掏槍了。

二人走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邊,喬木拉著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下,笑道:“雖然我們認識很早,卻一直沒有什麼交流,勝男,你願意和我說說你和葉歡之間的故事嗎?我很好奇,你是怎樣愛上這個男人的。”

兩個女人在住院部樓下低聲笑談時,卻不知道她們頭頂上方的病房窗口處探出了三顆腦袋,鬼鬼祟祟的看著她們,其中一顆腦袋還心虛的伸長了脖子,一臉的慌張。

“歡哥,情況不妙呀,怎麼能讓這倆女人碰頭?”猴子憂心忡忡道:“你就不怕高警官把你老底兒給掀了?”

葉歡呆了一下,這句話正好擊中了他心頭的擔憂。

“我……我擔心什麼!老子做人做事光明正大,哪兒來的老底讓她掀?”葉歡色厲內荏道。

張三穿著病號服冷冷道:“你被她日過。”

猴子狂點頭。

葉歡臉色頓時比食物中毒還難看。

張三接著道:“……你被她日過不止一次。”

葉歡擦汗:“你怎麼知道?”

“《俊俏郎君尋芳譜》上都寫著呢……”張三難得的露出精明神色,冷笑道:“你剛開始是反抗的,后來被她日習慣了,你慢慢就從了……這事兒若讓喬木知道……”

葉歡眼皮劇烈跳了幾下:“讓她知道會怎樣?”

“別忘了,這些年一直是喬木給你做菜的,如果她知道你被高警官日過,你起碼得進醫院洗五次胃,還不一定救得活……”

葉歡臉都綠了,怔忪半晌,忽然狠狠一拍窗臺,悲憤道:“是老子被她日啊!老子是受害者……還講不講理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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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1:15:39 |只看該作者
第270章堂嫂相請

葉歡心驚膽顫看著樓下二女竊竊私語,二女的表情一會兒相視大笑,一會兒愁容滿面,一會兒甚至淚眼婆娑,葉歡越看越擔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倆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呢?真猜不透啊……”葉歡苦惱得直揪頭發。

猴子沉吟道:“歡哥,情況不妙啊,看她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恐怕在數落你的罪狀呢,你和高警官那檔子事兒怕是瞞不住了。”

葉歡再也繃不住,心中有了幾分恐懼:“怎麼辦?我要不要現在主動投案自首?”

張三安慰道:“女人哭哭笑笑很正常,興許她們在討論八點檔苦情電視劇的劇情呢,你這會兒跑過去自首,不是不打自招嗎?歡哥你要淡定,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葉歡和猴子頓時一臉驚異的瞧著張三。

張三被他們盯著心虛不已,語氣忐忑道:“我的話很二嗎?”

琢磨了一番,張三漸漸有了底氣,猛地一挺胸,理直氣壯道:“我說錯了嗎?沒錯啊!”

猴子摟過他的肩笑道:“難得你說了句正常的人話,不,不止是正常,簡直是睿智啊……”

葉歡笑誇道:“看不出你二貨的外表下隱藏著這麼深邃的靈魂,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原來你丫一直大智若愚來著。”

猴子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說二貨和哲學家只有一線之差,果然沒說錯。”

二人口口聲聲說了幾句不知是誇他還是損他的話,張三開始還聽得笑呵呵的,臉上頗有得色,后來越聽越覺得不大對勁,反應遲鈍的他終于怒了。

“你們都滾,滾出去!老子是病人,病人需要愉悅的休養環境,別給老子添堵!”

葉歡和猴子被趕出病房,猴子電話響了,于是撇開葉歡獨自走到走廊邊跟打電話過來的柳菲卿卿我我去了。

葉歡做賊似的悄悄踱到住院部的一樓大門邊,看著花園長邊的長凳上,喬木和高勝男二女還在熱烈的談著什麼,葉歡的心越來越沉。

就算高勝男把老子和她的事兒全抖摟出來,也用不著說那麼久吧?難道她把每次強推老子的事兒編成了章回評書?

貓著腰一步一步靠近花園邊,葉歡打算拿出特種兵潛伏的本事,偷聽倆女人到底在說什麼,離二女還差十米左右距離時,卻不料二女站起身,笑著走過來。

無處可躲,葉歡只好站直了腰,朝她們一臉干笑。

喬木臉上仍舊一副云淡風輕的微笑,眼眶微微泛紅,高勝男也是一副雨后初晴的樣子,表情有點冷酷。

走到葉歡身前,喬木幽幽看了他一眼,目光頗有些復雜,什麼都沒說,只是朝他溫柔一笑,徑自走進了住院部大樓。

葉歡一陣心驚肉跳,還在琢磨喬木那幽幽的表情和笑容里的意思,高勝男卻冷哼一聲,也從他身邊走過。

當然,仍舊無視他的存在。

沒了喬木在場,葉歡自然不用客氣,一把拽過高勝男的手,把她硬拖到一邊,低聲道:“喂!死條子,玩夠了吧?你和喬木說了什麼?”

“放手!混蛋!”高勝男冷喝道,俏麗的臉上一片凜冽的冷艷。

“不放,死條子,告訴我你和喬木說了什麼。”

高勝男深吸一口氣,忽然綻開了笑容:“如果你肯讓我揍你一頓,而你不準還手,我就告訴你我和她說了什麼,怎樣?”

這是個誘人的建議。

被揍一頓對葉歡來說實在很尋常了,以前在軍營里沒少挨何平的揍,一身皮肉早已被揍得結實了,被這細胳膊細腿的女警揍一頓,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再說這里是醫院,就算被揍出個好歹,也方便醫生搶救……如果拿這個來換她和喬木的談話內容,應該不吃虧吧?

“成交!不過咱們先說好,不準打我二弟,那里是男人的要害,不準打臉,我是靠臉混飯吃的,不準點我鼻孔穴……”

話沒說完,高勝男一記粉拳揍過來,不偏不倚揍在他的臉上,葉歡一聲慘叫倒了下去,接著暴風雨般的拳頭和平底鞋根鋪天蓋地朝他身上招呼著。

兩人這一頓揍也引來了花園附近無數醫生護士病人的圍觀。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大打出手,而且女人還是位美麗的警察,那麼這個男人是個什麼貨色,不言而喻了,不是犯人就是負心漢,該打!

高勝男一下又一下的使勁捶打著他,這一刻她似乎用盡了全力,把這些日子來深藏在心中的怨恨,擔心,恐懼,彷徨,以及欲斷難斷的深情全部發泄了出來,打著打著,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顆顆晶瑩奪眶而出,滴落地上,沾惹了凡塵。

不知打了多久,氣喘吁吁的高勝男才搖晃著身軀停了手,仰天長出一口氣,吐盡了心中郁結的悶氣,心情不由明朗起來,不知怎的忽然噗嗤一笑,掛著淚花兒的俏目狠狠瞪了葉歡一眼,瓊鼻輕輕一哼,以一種高傲的姿勢走開。

“喂!死條子,打也打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喬木到底說了什麼呢……”葉歡顧不得旁人圍觀的目光,揚聲大叫道。

高勝男回頭,朝他嫣然一笑:“我和喬木在聊八點檔電視劇,李x紅版的《紅樓夢》……”

“紅……紅樓夢?”葉歡呆住了,艱難道:“你們……居然真的在聊電視劇?而且聊哭了?”

此刻葉歡忽然發現……張三這貨竟然如此的睿智,相比之下,自己更像個二貨。

高勝男嘴角掛著笑,卻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女人聊電視劇聊哭了,實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

頓了頓,高勝男又很認真補充道:“……而且你不覺得紅樓夢讓李x紅拍成那樣,本來就是一件應該大哭特哭的事嗎?”

葉歡咂摸著嘴,忽然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一番鬼話,看來從她嘴里掏不出實話了,今天這頓打挨得有點冤……

一個人能把鬼話說得這麼有道理,女人的那張嘴委實不可小覷。

高勝男嘴角輕笑,頭一仰,像只高傲的白天鵝翩然走遠。

葉歡則繼續被人群慘無人道的圍觀著,圍觀人群眼神各異,不過有個共同點,都看他不像好人。

葉歡一癟嘴,抬起被揍得青腫的臉環視四周,可憐兮兮道:“如果我告訴你們,我是剛才那個女人的二叔,而她不但把我強暴,還對我施暴,她簡直不是人,是禽獸……你們信嗎?”

一大片中指整齊的豎起來。

還在糾結高勝男那婆娘跟喬木說了什麼,更糾結于怎樣處理喬木四女關系的時候,葉歡忽然接到了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老熟人,宋彰,一起有過蹲坑交情的官三代,京城望族宋家的寶貝少爺。

小伙子雖然也有著京城衙內的跋扈性格,但本性不壞,多少保留著幾分率真和單純,在京城衙內圈子的大染缸里,這樣的人實在鳳毛麟角,這也是葉歡願意和他打交道的最大原因,兩人蹲坑過后,關系一直處理得挺不錯,況且沈宋兩家還是親家,關系自然更深了一層。

宋彰在電話里照例不葷不素的和葉歡胡扯了幾句,然后不忘提醒葉歡,去歐洲前跟他提過的,宋彰的姐姐宋佳,也就是沈睿的妻子想跟他見一面。

宋彰不提葉歡還真忘了這事兒,今天一提,葉歡不由有了幾分好奇。

從關系上論,宋佳是他的堂嫂,而她的老公正是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葉歡心頭的沈睿,因為這一點,葉歡和宋佳的關系也變得微妙起來。

宋佳找自己做什麼?

于是葉歡便叫宋彰開車來醫院接他,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去會一會這位堂嫂吧。

宋彰很快開車來了,這小子換了新車,一部嶄新的紅色瑪莎蒂娜。

宋彰仍舊是那副傲氣微帶幾分跋扈的樣子,摘下墨鏡看到葉歡鼻青臉腫的模樣,不由楞了一下,然后噗嗤一笑,樂得眉眼不見。

“喲,這誰干的?太他媽大快人心了,人民群眾喜聞樂見呀,歡哥,你也有今天,哈哈……”

葉歡青腫的臉頓時更青了,冷冷道:“小舅子,我打算明天去拜訪你老爹,順便把你半夜飆車賭錢的事兒捅出去,給人民群眾再增加一件喜聞樂見的事兒,你覺得怎樣?”

宋彰一瞬間立馬老實了,乖巧的低頭認錯:“歡哥,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

葉歡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拍著他的肩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的時候,就不要說那種惹人家不高興的蠢話,前倨而后恭,賤不賤?”

宋彰氣苦,卻只得頻頻點頭稱是。

片刻之后,宋彰很正經的問道:“你臉上的傷到底怎麼弄的?”

葉歡眼中漸漸生出幾分蒼涼:“……我他媽也是賤的。”

迎著京城落日的余暉,紅色的瑪莎蒂娜載著倆賤人絕塵而去……

沈睿和宋佳在京城三環有一套兩百坪的商品房,本來他們在京郊有套別墅,可考慮到沈睿在京城上班不方便,再說沈睿是體制內的人,處級干部住別墅終究影響不好,于是便住在了市區的商品房里。

現在沈睿在北非照看著鈾礦工程,家里只有宋佳母女和一名保姆。

宋彰領著葉歡走進宋佳的家,宋佳穿著一身綠色短旗袍坐在沙發上等他們,白皙而修長的美腿交錯翹著,全身透著一股優雅雍容的貴婦氣質。

葉歡這是第二次見宋佳,略微掃了她一眼,心中不由暗暗嘆息。

這宋佳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算是千里挑一的美女了,更難得的是她出身大貴之家,卻絲毫沒有富貴小姐那般跋扈張狂的性格,宋家的家教不錯,能養出這般只有在古代才能見到的大家閨秀,實在很稀罕了。

放著這麼好的女人不要,沈睿那家伙偏要在外面找小三,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男人都是一樣的賤麼?

宋佳顯然等了葉歡很久,見他進門,宋佳趕緊起身迎客。

宋彰的任務是把葉歡帶來,現在任務完成,便鉆進小外甥女的房間逗她玩去了,保姆給葉歡奉上香茗便識趣的退下,客廳里只剩宋佳和葉歡二人。

葉歡頗有耐心,也不主動開口,自顧欣賞著客廳里的家具擺設,尤為顯眼的便是高掛在客廳東面墻上的一張婚紗照,照片被放得很大,鑲在金邊木框里,照片里的沈睿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系著白色領結,宋佳則穿著一襲白色及地婚紗,拖曳著長長的下擺,與沈睿相視而笑,二人深情對視,笑容里溢滿了濃濃的深情。

從表面上看,這應該是一對美滿和諧的夫妻,門當戶對的家世,琴瑟和鳴的性格,男才女貌的搭配,說是“天作之合”亦不為過。

為什麼這些只是表象呢?

宋佳似乎注意到葉歡的目光,嘴角露出一抹難言的苦澀:“很完美,對麼?照片里的我們,就像一幕完美的童話故事,從此王子和公主生活在美麗的城堡里,幸福快樂的度過一生……”

葉歡無言點頭。

宋佳沒說錯,表面上看,沈睿和她確實是一個完美的童話故事,所有的童話故事里,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后必然是幸福快樂的,沒有油鹽醬醋的煩惱,沒有錢財人情的羈絆,更沒有第三者插足。

宋佳看著墻壁上高掛著的照片,眼神漸漸迷離,幽幽嘆道:“可是現實畢竟不是童話故事啊……從嫁給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並不愛我,他愛權力,愛錢財,甚至愛林姍……”

嘴角的笑容愈發苦澀,宋佳悲涼笑道:“可他偏偏不愛我這個法律上承認的妻子,我在他眼里只是一種需要,他需要一個妻子,也需要滿足兩家長輩聯姻的心願,于是他娶了我,我們的婚禮在京城的圈子里曾經人人稱羨,大家都說這是最完美的結合,典型的金童玉女,門當戶對……”

葉歡靜靜接口:“然而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表象,對嗎?你和沈睿一樣,都是家族利益聯姻的犧牲品,你們都痛恨,但你們不得不服從。”

宋佳點點頭,眼淚緩緩滴落:“身在這樣的家族里,誰的婚姻能夠自己做主?我們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葉歡笑了,笑容堅定且毅然。

“不,馴服的人永遠都是奴隸,懂得抗爭的人必將收獲幸福。”

宋佳不服氣的微微一挑眉,隨即想到眼前這個男子曾經的事跡,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不惜與家族抗爭,做出忤逆尊長,挾憤報復之舉,這一舉動早已震驚了京城的衙內圈子,人人引為奇談,如今他的名頭竟因此而成為了京城衙內們的偶像。

這件事當初鬧得太大,連久不涉衙內圈子的宋佳也略有耳聞,足可見葉歡名頭之響亮。

宋佳頹然嘆了口氣,是的,葉歡沒說錯,他用自身的經歷告訴了她,懂得抗爭的人必將收獲幸福。

“可是……不是人人都有你這般決然的勇氣啊。”宋佳喃喃嘆道。

葉歡淡淡一笑:“所以,奴隸只能抱怨現狀,只能遠遠的看著遙不可及的幸福,卻沒想過當初命運給了你們選擇的機會,只是你們自己選錯了路而已。”

宋佳臉色有些難看,接著苦澀長嘆:“你說得沒錯,如果當初我有你這樣的勇氣,哪怕最終結局如飛蛾撲火,卻也死得壯烈,好過今日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罷了,我不是喜歡抱怨的長舌婦,請你過來也不是為了聽我羅嗦,葉歡,我們說正事吧。”

葉歡笑道:“我正洗耳恭聽。”

宋佳坐直了身子,一臉凝重的注視著葉歡,一字一句道:“我想請你想法子讓沈睿和林姍分開!”

“為什麼?堂嫂,別怪我說話直,我這人真的不大樂意摻和到別人的家務事里,很不招人待見的。”

宋佳冷冷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給個理由,我可以告訴你理由,因為林姍是個壞女人,這幾年她一直在蠱惑沈睿,把沈睿漸漸朝壞的一面發展,沈睿已變得越來越陌生了,肯定是受那個壞女人的影響,我不能眼見著沈睿朝深淵越走越近,我要把他拉回來……”

葉歡挑挑眉,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悲哀,為眼前這個女人悲哀。

愛情和仇恨泯滅了理智,她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誰蠱惑了誰,她眼里的沈睿恐怕還是那個外表彬彬有禮的正人君子吧?

“嫂子,我還是那句話,沈睿是好是壞,這是你們的家事,我真的不想摻和……很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葉歡說著便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看著葉歡的背影,宋佳猛地站起身,厲聲喝道:“難道他想毀了整個沈家,這也不關你的事麼?”

葉歡身形一頓,扭過頭來,臉上已一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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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貴客

“毀了整個沈家?”葉歡聲音透著冷意,盯著宋佳道:“什麼意思?”

宋佳被葉歡的目光盯得一陣慌張,深吸一口氣才恢復平靜。

“我一直覺得林姍不是什麼好女人,沈睿和她在一起久了,性格也變得邪惡起來……”宋佳頓了頓,語氣變得異常惡毒:“……這一切肯定是林姍那個女人在背后煽風點火!”

“堂嫂,你和沈睿以及林姍三個人的事能否先別提?你說沈睿要毀了整個沈家是什麼意思?他親口對你說的嗎?”

不得不說,宋佳這句話成功引起了葉歡的注意,再將以前自己三番五次被刺殺的事實聯系起來,葉歡腦海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念頭很模糊,想抓卻抓不住。

宋佳的目光漸漸變得躲閃,遲疑半晌,道:“沈睿他……反正一切都是林姍的錯,那個女人不知給沈睿灌了什麼藥,現在的他和以前完全兩個樣子,在外人面前永遠一張斯文有禮的笑臉,可在家里不但處處對我和孩子不耐煩,提起沈家他也是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

葉歡心中有了幾分明悟。

沈睿,天之驕子,在他葉歡還沒有出現以前,沈家無論一輩多少恩怨,可在這一代卻只有他一個男丁,注定是要繼承家業的,家業不僅僅是龐大的財產,更重要的是權力和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勢力,這一切都是他的,所以無論二十年前沈篤禮和他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到底怎麼死的,對他來說都是次要的,他可以等著沈篤禮老去,等著沈家的權力交接,他還年輕,他等得起,命中注定是他的東西,沒得到以前他特別有耐心,他知道自己最終將會得到他。

然而葉歡的出現,像一根鋒利的鋼針,戳破了他二十多年精心編織的肥皂,命中注定的東西忽然變得不確定了,論身份,論繼承順序,葉歡都排在他前面,更何況沈家這一代的家主是葉歡的親爹,曾經跟他死去的父親有過激烈的沖突,至死方休,最要命的是,沈篤禮隱隱知道當初他派人去寧海刺殺葉歡的事情,否則不會把他發配西北……

方方面面的不利因素加起來,沈睿有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意識,日夜的擔心,當年父親死亡的仇恨,以及不甘從云端跌落凡塵的嫉恨,這些加起來,自然對沈家,對他葉歡的恨意愈發深重。

葉歡暗暗嘆息,他果然在恨著自己,恨著沈家,那麼以前數次針對自己的刺殺,恐怕跟沈睿脫不了關系了,宋佳短短幾句話,便似乎已應證了葉歡以往的種種懷疑。

想想確實也是,父親死于內斗,大伯掌權,他從小雖生活在錦衣玉食中,卻也不得不仰人鼻息,所仰之人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現在莫名又多出一個年輕人,威脅到他應該得到的利益,教他如何不恨?

“堂嫂,你是如何得知沈睿要毀掉沈家?”葉歡盯著宋佳的眼睛問道。

宋佳不由朝后退了一步,訥訥道:“我……我不知道,我忘了……我只知道林姍是個壞女人,你這個做兄弟的要拉沈睿一把,不然……”

“堂嫂!”葉歡忽然厲聲喝了一句:“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爭風吃醋!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沈睿要毀掉沈家的?”

宋佳被葉歡吼得渾身一激靈,俏臉頓時刷的一下變白了,帶著哭腔道:“他去北非前,我有一次在房外聽到他和那個林姍打電話,他說要沈家滅亡,然后和林姍遠走天涯……我真不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丈夫,不想讓孩子失去父親,更不想讓宋家成為京城的笑柄,這個家庭雖說貌合神離,可它不能碎呀!”

“他只說了這一句嗎?”葉歡咄咄相問。

“只說了這一句,他的疑心病很重,我不敢在他房外久待……”

葉歡點點頭,糾結在心頭許久的疑惑,仿佛漸漸找到了頭緒。

沈睿,他心里到底埋藏著多深的仇恨,他儒雅的外表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副臉孔?

一切即將慢慢揭曉。

葉歡繃著臉離開了宋佳的家,不經意間回頭,宋佳那雙驚慌失措,茫然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葉歡搖搖頭,這個女人太單純了,單純得可悲,她永遠不知道這件事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殺機。然而,她畢竟也只是一個為了守護家庭而做出冒失舉動的可憐女人。

出門以后,葉歡立馬掏出電話,撥給周媚。

“周媚,我記得沈睿曾經被我老爹調到貧困地區當縣長,有這事嗎?”

周媚道:“確有其事,怎麼了?”

“誰把他調回京城的?”

“是你三叔。”

葉歡眼中閃過一道莫測的光芒:“沈老三……又是沈老三,這老家伙怎麼跟攪屎棍似的,哪兒都有他摻和。”

“葉歡,發生什麼事了?”

葉歡哈哈一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筆舊帳,總記得曾經給某人借過二十塊錢,卻老是想不起到底借給了誰,今天總算想起來了……”

周媚苦笑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欠錢不還者,雖遠必催……沈老三當時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要把沈睿調回京城?”

“當時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喬木被他逼走,你親手把沈三叔推進汽油坑里燒了個半熟,然后一磚把他拍進了醫院,后來沈家開會,老爺子裁決之后,將沈三叔的公職卸了,讓他安心在醫院里休養,其實也等于是把他的權力分化掉了,你父親趁勢將他的權力和人脈全盤接手,這場斗爭因你的變故,一切塵埃落定了。沈三叔就是在半休養半軟禁的情況下,請求你父親把沈睿調回京城,作為交換也好,利益補償也好,你父親答應了他的請求。”

葉歡咂摸著嘴,道:“倆老家伙都挺黑的啊,好歹我也是當事人,他們做這筆買賣的時候怎麼就不問問我的意見呢?”

周媚輕笑道:“這是高層之間做的買賣,葉歡,你呀,可能暫時沒有資格跟他們做這種買賣,你父親接收了沈三叔的權力和勢力后,這大半年的時間都忙著消化這股勢力,讓它能為自己所用,所以這些日子你父親很辛苦,葉歡,多體諒他,別惹他生氣。”

頓了頓,周媚問道:“你怎麼突然提起沈睿了?”

葉歡哈哈一笑:“兄弟嘛,總得互相有個了解,這就像在大排擋里拼酒,你得知道對方幾斤幾兩的量,你才能衡量自己該不該端杯呀。”

“葉歡,你今天說的話……好象很深奧。”

“最近呢,打算來年考狀元,思想難免深邃了許多……周媚,幫我個忙,派人送點東西給沈老三,告訴他,我明天去探望這位好叔叔。”

“好叔叔”三個字咬得特別重,周媚聽得不對勁了。

“你打算做什麼?不會又想拍他一磚?沈三叔最近沒招惹你呀。”

“叔侄敘舊而已,干嘛說得那麼劍拔弩張?”

周媚無奈道:“好,你想送什麼給他?”

“我記得市面有種東西,用竹子扎成一個圓型的架子,然后用白色的紙折成花兒,圍著這個圓架子擺成一圈兒,中間垂兩根寫字的紙條下來,那玩意兒叫什麼……”

周媚脫口而出:“花圈?”

“對,就這個,大方得體,而且喜慶。”

和周媚結束通話后,葉歡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他在猶豫該不該跟老爹沈篤禮說說沈睿的事,不論以前那幾次刺殺是不是沈睿幕后指使,至少目前,沈睿對整個沈家而言是個禍害,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說不準哪天他就把沈家炸個粉碎。

猶豫許久還是放棄了,不是葉歡不想說,而是這些事情完全捕風捉影,毫無根據,毫無證據,那個古板保守,凡事只相信自己眼睛,原則性超強的老爹怎會相信?

再說,遇到一點兒事就心急火燎的跟老爹告狀,這種沒出息的事是男人干的嗎?這一代的恩怨,還是這一代解決。

下午沒事,葉歡回到了醫院,繼續陪著張三猴子他們閑磕牙。

醫院住院部的走廊今天有點詭異,醫生病人護士一個不見,反而零零散散站著十幾個穿著便衣的外國男子,還有幾名一看就是某部門領導的中國人。

見葉歡走近,幾名中國人似乎知道葉歡的身份,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可走廊里兩名外國男子卻毫不客氣的伸手攔住了他,嘴里說了一串葉歡完全聽不懂的英語。

葉歡聽不懂,但不代表沒脾氣,這病房本就是給張三養病的豪華單人病房,一幫子老外站在外面卻把他攔下了,這算怎麼回事?

葉歡當即便來了火氣,閃電般出手,抓住兩名外國男子的手臂朝前一推,腳下也沒閑著,一腳跨出,抵在其中一名老外的腳踝處微微用力一勾……

老外如一座大山般轟然倒地。

其余十幾名老外見吃了虧,紛紛神色不善的圍前來。

葉歡大怒:“媽的,敢在中國跟老子叫板?你們這幫白皮豬還以為是鴉片戰爭時期呢……”

說著擼起袖子便準備開打,一旁幾名領導模樣的中國人趕緊攔住了他。

“葉先生,這幾位是保鏢,一點誤會而已,別沖動呀。”

“他們保誰的鏢?老子這就去綁了他的票兒!”葉歡怒道。

領導擦汗:“里面有貴客,你進去就知道了。”

葉歡一臉怒氣走進病房,赫然看到喬木和一名看似眼熟的女子坐在豪華單人病房的沙發熱切的聊著天,而猴子和張三倆貨則坐在病床,一臉呆滯的瞧著她們。

葉歡走近一看,那名陌生女人竟是個老外,金發碧眼,白膚紅唇,眼波流轉充滿了異域的別樣風情,端的是一位絕色波斯貓。

葉歡呆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波斯貓兩只碧綠的眼睛卻發出興奮的光芒:“!我們英勇的騎士回來了……”

猴子和張三滿不是滋味兒的瞧著他,張三酸溜溜的道:“歡哥連驢都不會騎,怎麼成騎士了?”

猴子瞪了他一眼,道:“誰說非要騎驢騎馬才叫騎士?外國女人開放得狠,凡是騎過她們的男人,統一也稱為騎士……”

葉歡沒搭理這倆貨,從那個外國女人說第一句話開始,葉歡便認出了她的聲音。

英國皇室的吉妮公主。

那晚在布拉格的聖維塔大教堂里,當時環境一片漆黑,葉歡認不出她的模樣,但記住了她的聲音。

這大洋馬怎麼到中國來了?

葉歡臉綻出笑容,道:“原來是公主殿下,次能救出喬木多虧你幫忙,后來我們倉促回國,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

吉妮公主狡黠的眨眨眼,用生硬的中文道:“什麼幫忙?葉先生的話我為什麼聽不懂?”

葉歡頓知失言,一個是前任王子,一個是公主,都是顯赫的皇室成員,宮廷之中種種秘辛不足為外人道,若把愛德華的事情和她扯在一起,或許會給她帶來麻煩。

吉妮卻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葉歡,眼中欣賞光芒怎麼也掩飾不住。

“真難以想象,你竟然能從戒備森嚴的城堡里救出喬木,帝啊,活生生的童話故事竟然就發生在我眼前,英武的王子手執利劍,斬殺惡龍,救出了困在城堡里的公主,從此過了幸福快樂的生活……”吉妮兩眼放著異樣的光采,扭頭看著喬木:“喬木,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羨慕你,女人的一生至少應該有一次這樣難忘的回憶。”

喬木含笑看了葉歡一眼,目光中藏著濃郁如蜜般的情意,微微一笑道:“吉妮,我想我是幸福的,我和他之間難忘的回憶不止這一次。”

葉歡嘿嘿一笑,臉不由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他不是膚淺的人,不過……被外國的公主當面誇贊,而且公主還跟粉絲見到偶像那樣激動興奮,不得不說,葉歡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種滿足讓他恨不得當著公主的面再殺條惡龍給她看,沒有龍殺黃鱔也行。

吉妮咯咯笑道:“葉先生,雖然你在歐洲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壯舉,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非常遺憾的消息,現在歐洲的大多數國家把你列入了拒絕入境的黑名單,以后你若想旅游,恐怕歐洲國家你去不了啦。”

葉歡無所謂的一聳肩,不去就不去唄,反正他對外國也沒什麼興趣,若不是為了救喬木,孫子才願意出國呢。

當然,吉妮縱然沒說原因,葉歡也很清楚,這恐怕是英國女王,那位八十多歲老太太暗地里搞串聯的結果,回在布拉格自己算是把捷克政府和英國皇室徹底得罪了,老太太吃了個暗虧卻做不得聲,只好用這種消極的方法表示她的憤怒。

嗯,跟蹲在墻角畫圈圈詛咒他差不多的性質。

——這樣挺好,人老了懂得收斂鋒芒的道理,不會像年輕人那樣大張旗鼓的打打殺殺,用阿q精神勝利法其實同樣能達到報復的目的,自己心里爽了就行嘛,哪怕老太太這會兒坐在白金漢宮破口大罵甚至要日他,他也不能反對不是?

吉妮接著笑道:“……不過呢,我也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歐洲好幾個國家的外交部長建議把明年的諾貝爾和平獎頒發給你……”

葉歡兩眼徒然睜大,一臉不敢置信,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震驚的瞧著吉妮。

諾貝爾……和平獎?

該罵那些外交部長都瞎了眼,還是誇他們慧眼識人?

饒是葉歡臉皮厚如城墻,這會兒也情不自禁紅了臉,努力掩飾著心中的喜悅,撓著頭靦腆道:“呵呵,外交部長們的眼睛到底還是雪亮啊,今年我還真沒做什麼對世界和平有益的事兒,受之有愧,明年我爭取把美國白宮炸了,讓世界真正充滿和平……對了,他們為什麼把諾貝爾和平獎給我呀?”

吉妮笑道:“幾位外交部長達成了統一的認識,他們說啊,只要你明年待在中國什麼都別干,就已經是對世界和平最大的貢獻了。”

話音剛落,病房里的喬木三人噗嗤一聲,笑得前仰后合。

葉歡的臉黑得跟包公巡夜似的。

一直以為老外只懂得幽默,沒想到損起人來這麼惡毒。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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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1:16:03 |只看該作者
第272章陰謀的味道

眾人在張三的病房里談笑了幾句,葉歡一邊笑一邊朝喬木投去疑惑的目光,無聲的詢問這位英國公主來中國的目的。

喬木淺淺一笑,搖頭不語。

葉歡只好主動問起了。

“公主殿下,您來中國除了表示對我的崇拜,還有別的事兒吧?”

吉妮眨眨眼,笑道:“我來中國確實有不少的事,不過這些事情里沒有‘對你表達崇拜’這一項……”

葉歡赧赧而笑。

死老外,說兩句恭維話會死啊?蠻夷就是蠻夷,一點禮貌都不懂。

吉妮看著葉歡發窘的模樣,笑得愈發大聲,目光中卻流露出更多的欣賞。

公主對葉歡的欣賞當然不是毫無來由的。

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的女人出生入死,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敢與天下為敵,說話幽默,性格開朗,對情人溫柔體貼,這樣有擔當有情義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

雖然公主是外國的公主,可外國公主也是女人,毫不誇張的說,像葉歡這樣的男人,外國也很缺貨。

葉歡被吉妮盯得頗不好意思,喬木自然也發現了閨蜜看他的灼熱目光,心中暗嘆口氣,然后幽怨的瞪了葉歡一眼。

吉妮似乎沒察覺到葉歡和喬木之間的暗潮涌動,笑著繼續道:“葉,我這次其實是奉了女王陛下的命令來到中國的……”

“國事活動?”葉歡恍然,難怪走廊外面有幾名領導模樣的中國人陪同,他們應該是外交部的干部了,畢竟是一國公主訪華,外交部不會對英國公主不聞不問,相關的禮數必須要做到的。

吉妮點點頭,道:“不錯,我這次訪問貴國京城,代表我國議會與貴國元首簽署幾項關于商業和工業技術方面的交流協議……”

“就這麼簡單?”葉歡不大相信,英國公主和英國女王一樣,她們雖然沒有多大的權力,但在全世界已是一種精神象征,身份如此尊貴,千里迢迢跑到中國就為了簽署幾項無關痛癢的協議,葉歡怎麼也不敢相信。

果然,吉妮公主笑了笑,道:“當然不止這麼簡單,我是一國公主,要讀書,要參加各種社交應酬,很忙的,如果只是一點小事我何必那麼遠跑來中國?……事實上我此行還有一個秘密使命。”

“什麼使命。”

吉妮公主笑道:“女王陛下讓我轉告中國的葉歡先生,上次與你在布拉格城堡達成了交易,如今女王陛下已將你要求的一億英鎊劃入了你的帳號里,請問中國的葉歡先生,你說過要將愛德華其本人,以及被你脅迫所拍下的不雅視頻還給女王陛下,為何你回國這麼久,卻遲遲沒有還回去?”

葉歡聞言頓時一臉尷尬,屋內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愛德華,這個名字好象已經很遙遠了……

當然,愛德華這個人更遙遠,現在的他早已魂歸離恨天,唯一能緬懷他音容笑貌的東西,只有他生前拍下的那幾卷毛片兒了……

現在的問題是,錢到手了,上哪兒給女王陛下找個愛德華還給她呢?

全世界敢放英國女王鴿子的,恐怕只有葉歡這獨一份兒了。

葉歡對女王陛下有點愧疚,哪怕是土匪,也講究個劫財不劫命,他倒好,財劫了,肉票的命也讓他撕了,做法委實不大厚道。

不過愛德華必須要死的,葉歡的那一絲絲愧疚只緣于違反了土匪的職業道德而已。

“女王陛下日理萬機,怎麼老惦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呢?”葉歡干笑,神情甚至帶著幾分不滿。

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了,不求她整天癡呆流口水吧,記憶力也不應該這麼好呀,你讓別的老頭兒老太太的自尊擱哪兒去?

吉妮看著葉歡心虛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于是深深嘆息:“愛德華已不在人世了,是麼?”

葉歡也跟著嘆息,一臉的悲痛:“水土不服,英年早逝……他是被中國的地溝油害死的。”

吉妮:“…………”

喬木狠狠瞪了葉歡一眼。

也只有這家伙才編得出這麼神奇的鬼話了。

吉妮嘆了一聲,神色有些復雜,有釋然,也有些許悲傷。

“這樣也好,也好……你們中國人有因果報應的說法,愛德華……想必這是他的報應吧。——其實女王陛下一直拿愛德華很頭痛,就算我把他帶回英國,女王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他,既然你已將他……也好,一了百了。”

瞧著葉歡尷尬的臉,吉妮忽然噗嗤一笑,雪白的臉龐頓時由陰轉晴。

“葉,女王和你的交易,你打了折扣,那麼女王陛下給你的錢,是不是也應該打個折扣,還一半給她?”

葉歡仿佛忽然得了失憶癥似的,完全不認識吉妮了,硬生生掉轉頭朝門外走去,一邊走嘴里一邊喃喃念叨。

“八十多歲的老富婆跟我一個年輕小伙子斤斤計較這點錢,缺德不缺德……英國老太太為什麼老干這種招人鄙視的事?”

病房里,吉妮公主妖艷的碧眼泛著異樣的光采,一直看著葉歡的身影消失在門邊,許久之后,才笑著對喬木道:“喬木,他真是個很有趣的人,我想我能理解你為什麼這麼癡迷他了,如果他不是你的情人,我會不顧一切的追求他,不管他有沒有別的女人,我都願意和他在一起……”

喬木哭笑不得:“你這張嘴怎麼還是沒遮沒攔的?”

吉妮公主嘻嘻一笑,挽著喬木的手,兩人嘰嘰喳喳說起了女人的話題。

直到吉妮公主依依不舍的離開以后,葉歡才賊頭賊腦從門外探頭進來,左右環視。

“喂,喬木,那洋婆子走了吧?”葉歡輕輕喚道。

喬木沒好氣瞪他一眼:“早走了。”

葉歡這才放心的竄了進來。

喬木嘆了口氣,道:“你這人怎麼在誰面前都是一副死要錢的嘴臉,剛才我都差點沒找條地縫鉆進去。”

葉歡大喇喇道:“我都沒鉆地縫,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的臉皮厚度能跟你比嗎?”

葉歡振振有詞:“落到口袋里的錢,你覺得誰有本事能把它往外掏?再說了,英國人一個個跟孫子似的,咱們和英國還有三筆帳要算呢,我沒提高價碼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喬木好奇道:“哪三筆帳?”

葉歡掰著手指一件一件算了起來:“第一,鴉片戰爭,第二,火燒圓明園,第三,倫敦奧運會……”

第二天,葉歡乘車來到沈篤義休養的療養院。

療養院建在京城西郊,此處風景怡人,山青水秀,空氣特別新鮮,政fu尤其重視這里的環境保護,不但終年種植著綠色植被,而且將此處設為軍事禁區,在背靠西山的山腳下建造了這座似乎與世隔絕的療養院,里面的硬件軟件都是按照最高規格配置,按規定,只有副國級以上干部才有資格在這里休養。

沈篤義目前就住在這個療養院里。

自從上回被葉歡推進汽油火堆里,又被他一板磚拍了個半死以后,沈篤義就一直住在這里沒出去過。事隔這麼久,他的傷早已痊愈,然而還是出不去療養院這個門,因為他雖然還掛著干部頭銜,但實際上已被沈篤禮軟禁起來,周圍日夜有人監視。

葉歡今天過來當然不是為了探望他,老實說,現在他恨不得再朝沈老三腦袋上拍一磚。

他來這里是想求證一件事,一件也許背后隱藏著驚天大陰謀的事。

療養院里風景絕佳,幽靜的樹蔭小道上處處鳥語花香,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青草香味,深呼吸一口,有種心曠神怡的舒爽感覺。

葉歡一邊走一邊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這麼高級的療養院,空氣肯定也很昂貴,怎能不多吸幾口占個大便宜?不用花錢的耶。

走到療養院大門外,值勤站崗的警衛伸手攔住了他,葉歡出示了周媚幫他弄來的證件以后,警衛才讓開一步放他進去。

沈篤義的房間在二樓,葉歡推門而入,看到久違了的沈老三百無聊賴的坐在陽臺一張躺椅上看書,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比以前佝僂許多,孤獨的坐在那里,透著一股子蒼老凄涼的意味。

葉歡暗暗一嘆。

半生算計,半生操勞,臨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所為何哉?

權力和利益終究不過一場云煙,當它們不復存在,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你還能剩下什麼?

葉歡站在屋子中間,輕輕咳了一聲。

沈篤義拿書的手不由一顫,抬頭看到葉歡那張令他做夢都嚇醒的熟悉面孔,沈篤義猛地站起身,神情驚恐的怪叫一聲。

“你……你這孽障!來這里做什麼?還想對我動粗嗎?來人,快來人!”

葉歡懶洋洋笑道:“我他媽怎麼成孽障了?你見過這麼彬彬有禮,英俊到極致的孽障嗎?拍你一磚把你腦子拍傻了?”

沈篤義臉上仍舊一片掩飾不住的驚恐,葉歡曾經的舉動讓他印象太深刻了,也正是因為他那晚的瘋狂,逼得老爺子對沈家權力布局重新洗牌,令沈篤義營造大半輩子的權勢高樓一夜崩塌,一看到葉歡這張討厭的臉,沈篤義不由得又懼又恨。

見葉歡似乎沒有動粗的意向,沈篤義這才定下神,表情猶存驚疑道:“你到底來干什麼?”

葉歡笑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好歹你也是我三叔,來探望一下你實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呀。”

沈篤義面若寒霜,哼道:“擔當不起,我落到如今這地步,全拜你所賜,如今就不必貓哭耗子來凌辱我了吧。”

葉歡眉梢一挑,道:“我怎麼覺得你好象一副很冤屈的口氣?你還有理了?背著一家人搞什麼聯姻,狠心拆散我和喬木,甚至拿她的父母來威脅她,害她遠走歐洲,害我們有情人不能相聚,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還一肚子牢騷……嗯,媽的,說著老子就來氣……”

葉歡在屋子里左右環視尋摸,沈篤義眼皮直跳,連聲調都變了:“你要干什麼?”

“找磚頭呢,再拍你一磚,直接讓你過明年的清明節……”

“你……你這孽畜,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了!”沈篤義氣得渾身直顫。

葉歡深吸口氣,才壓下滿肚子的火氣。

算了,喬木已經找回,何必再跟這種人生氣?沈老三活得可憐,他的可憐在于並不知道自己可悲,對這種連同情心都生不出來的可憐人,打他有意思嗎?

葉歡深深注視著他,頹然嘆道:“算了,不和你計較往事了,你應該慶幸你是我長輩,不然這會兒你的墳頭都該長草了……我今天來主要想問你一件事。”

沈篤義眉頭一皺,他是條老狐貍,葉歡一說這句話,他便大概明白了什麼。

“你問。”

葉歡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當初你為什麼要調沈睿回京?別用‘叔侄之情’這種鬼話唬我,你這種人根本沒有感情的。”

沈篤義冷笑:“難道全世界就你一個人有感情,旁人都是草木土石不成?我調沈睿回京本來就是叔侄之情這麼簡單,你以為是什麼?”

葉歡也報以冷笑:“當我傻子?你是官場人物,而且是級別非常高的官場人物,政治這東西從來不講感情,特別是當初你和我老爹爭斗失敗,權力被架空,你把調沈睿回京作為唯一的條件來交換,在那個兵敗如山倒的節骨眼兒上,你提出這個條件,若說沒有目的,打死你我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你既然這麼喜歡裝聰明人,不妨自己去想象我的目的吧,我和你沒什麼話好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沈篤義說著閉上了眼。

葉歡又有了一種拍他板磚的沖動。

老家伙口風很緊,怎麼也問不出究竟,這一趟白來了。

不過葉歡堅信沈老三調沈睿回京的背后有著更深層的目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他已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很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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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1:16:16 |只看該作者
第273章死棋

沈篤義的臉色一直很難看。

對葉歡,他可謂又怕又恨,葉歡曾經給他的教訓實在太深刻了,沈篤義一輩子都在算計人,與人斗,與天斗,可算計的過程和結果都是云淡風輕,不泛絲毫漣漪,每一次被他算計而失敗的對手,都是帶著和煦的笑容,或者風度翩翩的退出政治舞臺,或者怨天恨地的關進了監獄。

可是葉歡和他所有的對手不一樣。

葉歡從不跟他玩心計,他的斗爭方式是直接掄拳就揍。

暴力面前,所有的心計手段全都是浮云。

沈篤義也感到很奇怪,為什麼葉歡竟然會提起把沈睿調到京城這件事,它已經很久遠了,而且根本與葉歡沒有任何關系。

這對堂兄弟之間怎麼了?

沈篤義眼中露出了深思,以及……興奮。

蟄伏沉默了大半年,機會,或許就快來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被奪權架空之后,半年多來軟禁在這個療養院里,沈篤義對這句話的理解愈發深刻,因為他已經切身體會到沒有權力的日子是怎樣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老天沒有虧待他,他仿佛在漆黑的路途里看到前方露出了一絲曙光。

沈篤義不生氣了,心中對葉歡那種恨意也消退了很多,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已從棋盤上的棋子變成了下棋的人,棋子操控在他手里,包括葉歡。

對一顆棋子,實在沒必要產生任何情緒,他只需要冷靜的布局,讓棋子們在棋盤上互相絞殺。

“你為什麼要打聽沈睿的事情?”恢復淡定的沈篤義此時仍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領導氣勢。

葉歡肅然道:“兄弟情深。”

沈篤義冷冷道:“葉歡,我年紀大了,但我不傻,別拿這種鬼話來糊弄我。”

葉歡嘆道:“為什麼我每次說實話的時候別人總不相信,每次我忽悠別人的時候,人家卻信了,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沈篤義哼了哼,道:“為什麼調沈睿回京,我可以告訴你實話,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麼復雜……”

“二十年前,沈家兄弟鬩墻,你父親和沈睿的父親為爭家主,終于撕破了臉,當時沈睿的父親請了殺手,要將你父親截殺于沈家老宅門前,而你父親意識到情況危急,于是請了老五調兵,當時老五只是部隊里的一個團長,擔著天大的干系從部隊里調出一個連,將你父親送到沈家門前,雙方發生了激戰……”

葉歡笑著打斷道:“這些我已聽說過了。”

沈篤義冷笑道:“后面的事情,你肯定沒聽說過,激戰過后,殺手盡數殲滅,你父親踏著滿地的鮮血跨進了沈家,你知道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葉歡面北肅然拱手:“登基?”

沈篤義狠狠瞪他一眼:“當時老爺子在外地療養,沈家無主,你父親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躲在老宅里的沈家幾位兄弟都召集起來,當著我們的面,宣布沈老二,也就是沈睿父親的罪狀,說他勾結外邦,殺人滅口,心性歹毒,絕情寡義,然后義正言辭的告訴我們幾兄弟,沈家不能由這種暴戾自私殘忍的人當家,否則百年將門聲譽會被老二敗得干干凈凈,所以家主之位理應由老大擔當,誰若反對,不妨等老爺子回來,請他裁斷。”

沈篤義眼中露出迷離之色,嘆道:“你父親一生溫文敦厚如學者,那一次是我見過他最有血性的一次,他這一生恐怕也只有那一次才像個真正的戰士……”

葉歡問道:“沈睿的父親沒有反對嗎?”

“自古成王敗寇,他怎麼反對?當時老五調的兵已全部進駐沈家,外面腥風血雨,家里也是劍拔弩張,老二被臨時看管起來,外面的鮮血還沒洗刷干凈,一個個緊急電話已打到了中南海一號首長住處,一號首長大為震驚,強制命令此事絕不準擴散影響,同時老爺子也在緊急趕回沈家的路上,至于老二,那一晚他落下了太多的把柄,你父親做事果決,趁老爺子不在,干脆將他的把柄全部坐實,派專人連夜送進了中南海……”

沈篤義露出了苦笑:“權力斗爭就是這麼殘酷,不論潦倒落魄還是春風得意,一夜之間便有可能完全顛倒傾覆,跟老大的雷霆手段比起來,老二還是棋差一著,輸光了全部的籌碼……當天夜里,被看管的老二躺在床上,睡在被子里用一把小刀割脈自殺,幾個小時后被發現時,他已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沈家之亂由此塵埃落定,只留下沈睿這個懵懂孤兒……”

“后來一號首長和老爺子對所有知情人士下達了禁口令,這件事便被隱于塵囂,現在外面有很多說法,流傳最多的,都說是你父親當夜對沈睿的父親下了毒手,其實事實並非如此,沈老二的死是他自己選擇的,你父親從來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外面對他的說法存在太多誤解了。”

沈篤義看著葉歡淡淡一笑:“羅里羅嗦說了這麼多,我也是想把這些往事澄清,讓外面對沈家,對你父親有個客觀的評價,我已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再不把它說出來,以后恐怕來不及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父親雖然這些年一直有爭斗,但對外我卻不希望此事令沈家蒙羞,對內我更不希望我的子侄誤解父親,其實啊,斗來斗去都是沈家的人,有什麼好斗的?外人看了二十多年的笑話,還不夠麼?”

葉歡笑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這些跟沈睿有什麼關系呢。”

沈篤義黯然嘆道:“關系自然是有的,當初你父親遠走他鄉,老二掌權,對我們這些兄弟其實是很照顧的,說是拉攏也好,懷柔也好,畢竟承了他很大的情,然而那次沈家內斗,你父親挾風雷之勢擊敗了老二,召集我們兄弟幾個的時候,我們因為當時心中委實害怕,兄弟幾個竟無一人敢開口為老二求情,老二的死,或許因為絕望,其中自然不乏對我們兄弟幾個感到了寒心,我……實在對沈睿有愧啊!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照應著沈睿,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懂事,一步一步扶著他走進體制……”

望定葉歡的眼睛,沈篤義一字一句道:“豪門之內無親情,可人非草木,豈能真正做到無情?我調沈睿回京,就是出于這個心理,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復雜,我已落到如今這步田地,還能玩出什麼陰謀詭計?”

葉歡笑了笑:“實在對不住,我好象真的誤會你了,呵呵,今天沒有白來,二十年前秘而不宣的往事我竟有幸知道了它的真相,實在收獲非淺。”

二人說了很久,叔侄之間以往那種對立敵視的情緒仿佛也疏淡了許多。

此事表過,葉歡甚至破天荒的跟他拉起了家常。

“三叔住這里還習慣嗎?”

沈篤義的臉上也露出了和善的微笑:“還行吧,我也大把年紀了,早已懂得了隨遇而安,鐘鳴鼎食也好,山隱林逸也好,終歸如南柯一夢,說來好笑,直到住進這療養院里,我才想通了這個道理,現在常常自省,以往高高在上之時,我怎麼就想不通呢?呵呵,好不懵懂啊。”

葉歡笑道:“你畢竟是凡人,不是聖人,當初想不通是因為處在局中,很正常的,人走在迷宮里的時候,誰能看到前方的出路在哪里?直到走出這個迷宮才會恍然大悟,原來走出來竟是這麼簡單。”

沈篤義贊許一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對人生有如此領悟,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達不到這個境界,當初……唉,當初看低了你,你別記恨,我委實沒想到你是這麼的出眾,否則怎會棋錯一著,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葉歡灑脫一笑:“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現在不也挺好的麼?當初互相敵對之時,怎麼能想到我們叔侄也有坐而論道的一天?”

沈篤義哈哈大笑:“不錯,我想……我們可以把舊篇翻過去,互相重新了解,現在還不遲。”

叔侄倆相對笑了幾聲,葉歡扭頭看著房間里的擺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沈篤義聊起了閑話。

“這里空氣挺不錯的,環境也好,說老實話,我還真想來住幾天,可惜這里只有國級領導才有資格住……喲,陽臺上種了不少花花草草呀,三叔挺有閑情雅致的,嗯,最近屁眼兒癢癢,我摘幾朵菊花回家泡茶喝……”

陽臺上種著許多花草盆栽,郁郁蔥蔥分外好看,還有幾盆已開出了花朵,葉歡也不認識什麼花,不過反正摘回去泡茶肯定沒問題的,現在不都流行喝花茶嗎?據說可以美容養顏什麼的,葉歡雖然覺得自己英俊,可是誰會介意自己更英俊一點呢?

沈篤義大驚失色,急忙搶上前一步攔住他:“別動!這些都是我多年攢下的蘭花,不能泡茶的!”

“蘭花也是花嘛,摘幾朵有什麼關系,小氣勁兒!”葉歡不滿道。

沈篤義苦笑:“你知道這一朵花值多少錢嗎?我種的蘭花都是極其名貴的品種,每盆少則幾萬,多則幾百上千萬,你拿它們泡茶,這杯茶得多貴呀。”

一聽到跟錢有關系的字眼兒,葉歡兩眼頓時放出閃亮的光芒。

“幾百上千萬?什麼花這麼貴呀?”

這話問到沈篤義的心坎上了,他生平愛好不多,唯獨養蘭成癡成嗜,他嘴角泛著得意的笑容,指著陽臺那堆蘭花中不大起眼的一株蘭花,此時花季已過,那株蘭花早已凋謝,垂頭喪氣立于各色花草中,四片蘭葉也現出了枯黃之色。

“就是這株瓣蓮蘭,別看它現在凋謝了,可到了明年花季煥發生機以后,卻是價值上千萬的寶貝,你看看,厚葉,莖粗,株上雙花互成映趣,是蘭花品種中最為名貴的品種,尤其這一株竟是雙花紫蘭,極其罕見,如果把它拿到蘭花市場上,出價千萬都有可能。”

“瓣蓮蘭?雙花紫蘭?”葉歡喃喃念叨,眉頭漸漸蹙了起來,腦海中仿佛閃過什麼東西,想抓卻抓不住。

“三叔,這麼名貴的花,你是怎麼得來的?別說是你花錢買的,老爺子知道非抽你不可……”葉歡笑嘻嘻道。

沈篤義笑道:“我不過只是個公務員,哪有閑錢買這個,這是沈睿幾個月前送給我的,他還說這花有個極為好聽的名字,叫‘梁祝’。”

葉歡呆了片刻,接著腦中忽然炸了一下,整個人如遭雷殛。

梁祝?難道是……那株‘梁祝’?

沈篤義見葉歡神色大變,道:“你怎麼了?”

葉歡使勁甩甩頭,壓下心頭震驚,強笑道:“沒怎麼,剛才有點恍惚了……”

沈篤義露出長輩和藹的笑容,道:“年輕人要多運動,小小年紀常走神,老了怎麼辦?”

葉歡告辭出門,沈篤義盯著葉歡的背影,嘴角露出幾分陰森的冷笑。

這盤看似已走到絕路的死棋,竟已悄然現出了一絲生機,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一輩子高高在上的他,怎甘晚年在這小小的斗室中度過?也許……機會來了。

當然,沈篤義也沒想到,葉歡背對著他走出門口的時候,嘴角也露出了幾分冷笑。

“沈老三滿嘴冒泡兒,沒一句實在話,他知不知道沈睿已在他身邊埋下了一步死棋?嗯,這步死棋似乎自己也可以利用一下……”

臉上一直保持著平靜的表情,直到走出療養院大門,葉歡才感覺自己的心跳竟是那麼的快。

那株梁祝蘭花給了他一個提示。

一個套一個的連環陰謀啊!

沈睿到底想干什麼?他送梁祝給沈老三到底有什麼目的?按說整個沈家的人里面,對他最照顧的就是沈老三了,沈睿為什麼要把這株代表著血案的麻煩送給他?這不是致沈老三于死地嗎?若讓別人掌握了這個不光彩的把柄,沈老三這輩子豈有出頭之日?

而且葉歡沒有忘記,這株蘭花可是背負著血案的,現在看來必然跟沈睿脫不了關系,沈睿那張溫和儒雅的外皮在葉歡發現了這株蘭花以后,已然全部揭下,他就像《畫皮》里的妖怪,揭下那張人皮以后,露出了嗜血食心的丑惡面目,可現在的問題是,他為什麼把這個代表著命案的重要線索雙手送給沈老三?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葉歡眉心打結,想得腦袋都痛了,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沈睿的心思埋得太深了,這個人……很可怕。

不管沈老三打著怎樣的算盤,他的頭頂已不知不覺高懸著一把利劍,落在他的脖頸只是時間問題,大半年的軟禁生活,不準與外界溝通的禁錮讓他算錯了一步棋。

古今大事成敗,往往決定于一個小小的細節,比如……一株不起眼的蘭花。

葉歡掏出電話,撥了高勝男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后來被掛斷。

葉歡苦笑,死條子還在生他的氣呢,女人胸大,怎麼心胸卻比針眼兒還小?老子被日過那麼多次不也沒說什麼嗎?每次被你日二弟都硬了,多麼的熱情好客。

不死心的繼續撥打了好幾次,高勝男才不甘不願的接了電話。

“喂,你是誰?”高勝男的聲音很冷漠。

葉歡愕然:“我的號碼你都認不出了?”

“不好意思,上面的號碼顯示是賤人來電,我這輩子認識很多賤人,真記不起你是第幾號了。”

“……我應該是最賤的那一個。”

高勝男頓時恍然:“原來是葉歡。”

葉歡擦汗:“…………”

“有事趕緊說,局里正開會呢。”

“有正事找你,幾個月前那個梁祝蘭花命案,你破了沒?”

高勝男冷哼道:“沒破,這案子毫無線索,后來局里派了有經驗的老刑警去查,也沒查到結果,兇手沒留下任何痕跡,過不了多久估計會變成懸案存在檔案室了。”

頓了頓,高勝男的聲音有了幾分期待:“你有線索了?”

葉歡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提這事,僅憑一株蘭花恐怕定不了沈睿的罪,他能編出一萬個與此案毫無關聯的理由,現在把底牌掀了很明顯是打草驚蛇。

這是沈睿的底牌,現在反過來說,何嘗不是他葉歡的底牌呢?

打定主意后,葉歡笑道:“你這麼英明神武的女警花都沒查出個究竟,我怎麼可能有線索?剛才我這不找話題嘛,若不說點兒你感興趣的話題,你怎麼會理我?”

高勝男氣得笑了:“混蛋,就知道耍我,回來這些日子整天跟喬木膩在一起,我都快被你忘記了,局里追我的男同事成百上千,老娘怎麼偏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麼一號混蛋。”

“因為我這號混蛋至少比較英俊……”

“呸!帥哥老娘還見得不多啊,你最多也就一百名以后……”高勝男的心情剛剛晴朗,語氣卻突然化作一聲幽嘆:“葉歡,你曾經說過不負我今生,這話……還算數嗎?我怎麼覺得越來越看不到未來了呢?”

葉歡額頭開始冒汗:“其實吧……你真的不必吊死在我這棵歪脖樹上,過幾年你就會發現自己冤得慌了,我真不是什麼白馬王子,以前跟你說過,我其實就一驢……”

“是驢我也認了,我偏不喜歡騎馬,就喜歡騎驢……”

葉歡頹然長嘆:“看來你騎我騎上癮了啊……”

“少廢話,葉歡,你在哪里?我現在想見你,有話跟你說,你到王府井的小雅咖啡廳來吧。”

葉歡咂摸咂摸嘴,為難的皺起眉。

他是真的不大想去,這死條子每次對他不是罵就是打,況且隨時還有的危險……

“我如果不去……會有什麼結果?”葉歡小心翼翼問道。

高勝男惡狠狠道:“不來你試試,老娘剁了你的驢鞭燉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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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發表於 2016-4-8 01:16:29 |只看該作者
第274章天大的麻煩

死條子放了狠話,黑驢王子葉歡不得不屁顛顛兒赴約。

對高勝男,葉歡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從當初寧海碰瓷結識到現在,兩人有過那麼多刺激的酸楚的快樂的經歷,他也知道高勝男對他的情意,這種情意像一壇深埋進地里的酒,年月越久,酒越香醇,尤其上次酒會高勝男舍身為他擋了一顆子彈以后,葉歡越感到這個姑娘對他的情意有多麼濃厚了。

人生在世,能有一個這樣的紅顏知己已是天大的福分,可他葉歡卻同時擁有四個,每一個對他都是那麼的情深意重,每一個對他都愛得刻骨。

葉歡覺得自己上輩子很有可能是個佛法高深的和尚,不知在佛祖面前燒了多少高香,念爛了多少本經文,才換得今生同時遇到四個絕色而深情的女子,獎勵他上輩子的虔誠。

高勝男約葉歡在王府井的咖啡店,葉歡趕到時她已坐在里面悠閑的喝著咖啡了。

今天的高勝男沒穿警服,只穿著一身**的黑色便服,咖啡廳柔和的燈光照在她臉上,相比平日的颯爽利落形象,今天的她更添了幾分嫵媚如水的風情。

葉歡心中怦然一動。

每次看到她的一剎那,都覺得心跳好象猛然漏跳了一拍似的,無數影視文學作品里對這種漏跳一拍的定義是——“心動”。

可是……為什麼自己對四個**都有這樣的感覺?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花心的人,只想守著喬木平淡無波的過完一生,現在卻無端多出三個**來,而且最要命的是,當初酒會槍戰之后一時腦熱沖口說出“不負今生”的諾言,現在喬木找回來了,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怎樣擺平四女和自己的關系,這是葉歡從歐洲回來后一直縈繞在腦中的問題。

這個問題至今無解。

走進咖啡廳沒幾步,高勝男便看見他了,舉手朝他示意了一下。

葉歡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坐下,然后一雙賊眼珠子上下打量著她:“嘖嘖……絕色女警花脫下警服更添幾分味道……”

高勝男一雙美麗的大眼微微一瞇,眼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你腦子里又在勾畫什麼齷齪的畫面?什麼叫我脫下警服,難道我現在是光著的嗎?”

“誇你呢,別老用這種眼神瞧我,以前在寧海我還讓你三分,現在嘛,呵呵,比身手你打不過我了。”

高勝男不服氣的一挑眉:“不錯啊,軍營里練過幾天,現在拽起來了,咱們找個拳館過幾招怎樣?”

“好男不跟女斗,你別拿我當傻子,跟你一個**過招兒別人怎麼看我?打贏了人家說我只有欺負**的本事,打輸了更慘,連個**都打不過,買塊豆腐撞死拉倒,甭管什麼結果都沒一個好說法,傻子才跟你過招兒呢。”

高勝男噗嗤一笑,恨恨道:“你這家伙盤算起來比猴兒還精,該聰明的時候卻比豬都笨。”

葉歡嘿嘿笑了兩聲,沒敢搭腔。

比豬都笨的意思自然是指他從歐洲回來后一味的逃避態度,可是……這事兒到現在沒想出個解決的辦法,不逃避還能怎麼辦?

于是葉歡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哇,勝男,你今天穿的衣服好漂亮……”

高勝男見葉歡又轉移了話題,心中不由氣苦,哼道:“聽你的意思,我以前不漂亮?”

“以前也漂亮,穿著警服特別美,今天更漂亮,別有一番**的風情。”

高勝男目光漸漸充滿了媚意,似無意般**一下**,吐氣如蘭道:“……我聽說男人都挺喜歡**穿制服,什麼護士啊,空姐啊,女警啊,特別是在**,**如果穿著制服對男人更有一種致命的**,是這樣嗎?”

高勝男說著便將上身微微前傾,黑色的領口露出一抹白皙誘人的**,顫顫巍巍令人心跳加速。

葉歡兩眼發直盯著面前離他不過咫尺的豐滿**,喉結不停的上下聳動,口干,舌燥,丹田涌起一股熱流……

死條子打算勾引老子?

葉歡也**舔干枯的嘴唇,心神不定道:“男人喜歡制服不假,可是也得看穿什麼制服了……”

“難道男人還有不喜歡的制服款式?”高勝男的聲音低沉,沙啞中透出幾分性感。

“有,如果**穿一身城管制服,我肯定陽痿。”

高勝男:“…………”

“算了,你個混蛋永遠沒有正經的時候,說正事吧,你剛才電話里問我梁祝蘭花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葉歡搖頭道:“真的是隨口問問的,沒別的意思。”

高勝男俏臉變得嚴肅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有線索你一定要告訴警方,這是公民的義務,知情不報也是犯法,我可不希望哪天由我親手給你戴上手銬,明白嗎?”

葉歡急忙一哈腰:“我滴,大大的明白,太君放心,我是良民滴干活,有線索一定報……”

“別糊弄我,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壞水兒多,你可不要反被聰明誤啊。”

葉歡不耐煩了:“真沒線索,怎麼老不相信我?死條子,把老子當犯人審很有快感嗎?我不過就想到你以前說過,如果破了這個案子可以從三級警司升到二級警司,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你的前途嘛……”

高勝男抿了抿嘴,哼道:“謝謝你的關心了,雖然蘭花案子沒破,不過我一個月前破了一宗走私案,涉案金額高達上千萬,為國家挽回了經濟損失,局里領導說了,這次不出意外鐵定升二級警司,報告已經遞上去,就等市局批準了。”

“喲,恭喜啊,高警官終于要升官兒了,今天這頓咖啡你請。”葉歡笑嘻嘻道。

高勝男一撇嘴:“報告還沒批呢,再說就算批下來了不過是個副科級,你以為多大的官兒呀。”

葉歡正色道:“說真的,你這升官兒的速度確實慢了點兒,我在京城好歹也算個衙內,要不要我找人跟你們領導談談,讓你肩膀上的花兒添得多一點,快一點?”

高勝男似笑非笑道:“喲,葉公子現在也知道走后門拉關系了呀,社會果然是個大染缸,這才幾天呀,就被染得花里胡哨了,以前你不是挺憤青的,最看不得這種事嗎?”

葉歡笑道:“以前看不慣是因為那些人沒能力沒本事就坐了高位,這種屍位素餐的人多了,國家會被他們禍害掉,不過你不一樣呀,你有能力,有沖勁,更難得的是有正義感,如果你坐到高位,一定不會辜負這個位置,我這雙招子不會看錯人的。”

高勝男臉上頓時涌出些許感動之色,隨即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過我不能這麼做,我要憑自己的真本事一步一步往上走,縱然**艱難一些,卻問心無愧,如果我真是那種貪圖官位的人,如今起碼升上警督了,別忘了,我爸可是江南省公安廳的廳長,我想升官還不容易嗎?”

葉歡一想也是,高勝男的老爹……也就是他的結拜大哥高建國可是廳長呢,他女兒想升官實在太容易了,在寧海她都沒有動用老爹的關系,委實是個有原則有正義感的好姑娘。

“好吧,這事兒不提了,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找我,你打電話時跟我說有事情,到底什麼事?”

高勝男聞言一怔,接著愁意滿面的嘆了口氣:“這件事不知怎麼開口,還記得那回我把你帶回家,你喝多了跟我爸拜把子這事兒嗎?”

葉歡神色赧赧道:“我生平做過很多有出息的事兒,你干嘛非得提這件?”

高勝男嘆道:“不提不行,那天把你送回去以后,我又開車回了家,我爸不準我和你……和你戀愛,我沒聽他的,后來我請我爸把我調離寧海,來到京城,我爸以為我和你已經……結束了,他才放了心,但是……”

“但是怎麼了?”葉歡心頭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前些日子我爸的戰友給他打電話,說在京城看到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表現得很親密,我爸那戰友挺損的,居然把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用手機拍了下來發給我爸,我爸一眼就認出你了……”

葉歡臉色有些蒼白了:“……你爸什麼反應?”

高勝男苦澀的嘆了口氣,道:“我爸說要打死我這個亂了倫常的畜生……”

葉歡苦著臉道:“乖侄女兒,你受委屈了……你爸還說什麼?”

高勝男嘴角露出一絲復雜的淺笑:“我爸還說,要來京城會會他的結義二弟……”

葉歡渾身一震,然后呆呆的看著高勝男,良久無語。

高勝男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同情:“二叔,委屈你了……”

“二叔不委屈……”聲音帶著幾絲哭腔。

“二叔……你眼中為何飽含淚水?”

“因為二叔對結拜大哥愛得深沉……”

高建國要來京城會會葉歡,這個消息對葉歡來說不啻晴天霹靂。

怎麼見?如何見?以高廳長的脾氣,恐怕自己得穿一件避彈衣才敢出門……

亂啊!

感情的事兒還沒理順,又多了一樁天大的麻煩。

今天葉歡出門沒看黃歷,很顯然老天爺想玩死他。

麻煩還沒完。

二人呆坐咖啡廳里的時候,葉歡的電話響了,柳眉打來的。

木然接起電話,柳眉的嬌嗔讓葉歡沉重的心情稍有緩和。

“混蛋,干什麼呢?從歐洲回來,咱們的會所你一次都沒來過,我說葉大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個私人會所每天在給你賺錢呀?如果嫌錢多燙手,老娘這就把會所賣了,卷款跑到國外去……”

葉歡帶著哭音道:“賣吧,賣了拉倒,反正我命不久矣了,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柳眉頓時關心道:“你是喝了毒牛奶還是吃多了地溝油,或者……股票被套了?”

葉歡木然道:“比這個嚴重多了……直接說事吧,今天實在沒心情跟你閑扯了。”

柳眉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嬌羞。

“我……我半年前孤身來京城,這事兒你知道吧?”

“廢話。”

“你當時問過我原因,其實原因我跟你說過,確實是因為逃婚,老爸非要我嫁給一個世交伯伯的兒子,我當時脾氣不大好,跟他頂撞了幾句跑出了寧海……”

“然后呢?”葉歡心里又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今天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太多了?難道出門時沖撞了哪路太歲?

柳眉憂愁一嘆:“然后就應了那句老話,‘光陰似箭,時光荏苒’……”

“大姐,我現在的心情真的很悲傷,咱能說重點嗎?”葉歡快哭了。

“重點就是,前幾天我老爸終于找到了我,問我現在有沒有心上人,如果沒有就趕緊滾回去嫁給那個世交伯伯的兒子……我只好說我已有心上人了。”

葉歡感覺背后一陣陰風拂過,顫聲道:“你的那個心上人……不會就是我吧?”

“除了你還能有誰?我爸聽說你當過兵,家里還是當官的,心里有點不樂意,你知道的……他一輩子走的黑道,對軍人和干部多少有點抵觸情緒……”

“所以呢?”葉歡自己都沒發覺聲調已經變得尖利了。

柳眉的聲音卻變得有些忸怩:“所以……所以我爸說非要來京城瞧瞧你,剛剛他打過電話,一幫小弟給他置辦了一身高級行頭,然后開了一隊奔馳車,浩浩蕩蕩帶著小弟,正在來京城的路上……”

撲通!

“葉歡,葉歡?你怎麼了?有在聽嗎?混蛋,說話!”

“喂?柳眉嗎?我是高勝男……”

“你和葉歡在一起?他人呢?”

“他暈過去了,可能最近有點貧血吧,我這就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高勝男很淡定。

“啊!怎麼會這樣?那……我也去醫院。”

“嗯,你來也好,來的時候記得多帶一條**……”

“為什麼?”

“他暈過去之前好象尿**了,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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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發表於 2016-4-8 01:16:41 |只看該作者
第275章對策

葉歡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進醫院了,這回進得比較丟臉,他是被嚇進醫院的。

其實救護車開到咖啡廳門口的時候葉歡已經醒了,畢竟是男人,而且當過兵,抗打擊能力很強,只不過看到高勝男和咖啡廳經理一臉蒼白慌張,而救護車下來的醫生和護士又一臉招財進寶的創收表情,整個咖啡廳的客人們則把他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跟他媽看猴戲似的,葉歡心念如電轉,心想如果現在醒來肯定會讓絕大部分人失望,于是只好不負眾望的繼續昏迷下去,裝作毫無知覺的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最后救護車嗚哇嗚哇鳴著歡快笛聲朝醫院飛馳而去。

巧的是,葉歡被送進了張三食物中毒時進的那家醫院。

急救室里一片忙亂,醫生護士怎麼救都救不醒,直到葉歡偷瞇著的眼睛看到醫生不得已搬出了電擊儀,這才在眾人焦慮期待的目光中“幽幽”醒轉。

于是護士們便推著擔架車把他往病房里送,推到住院部的走廊上,恰好遇到正準備辦理出院手續的張三。

張三和猴子哥倆兒躊躇滿志剛走出病房時,便看到“奄奄一息”的葉歡,二人大吃一驚,聽說葉歡留院觀察,張三樂得跟什麼似的,把包袱往病床上一扔:“我不走了,多住幾天。”

猴子跟著瞎起哄:“閑著也是閑著,護士妹妹,幫我也辦個住院手續……”

護士態度不大好,冷冰冰的:“你有病嗎?”

猴子的解釋很有邏輯:“我明明沒病卻非要住院,難道這還不算有病嗎?”

頓了頓,猴子語重心長:“有病,就得治!”

于是哥仨兒就這樣住在了同一個病房里。

從小到大,哥仨兒都不是安分的主,進醫院家常便飯,不過兄弟三個同時住院這倒是生平頭一遭。

猴子和張三歡天喜地瞎湊熱鬧的時候,注意到葉歡醒來后的神色不大對勁,蒼涼而絕望的樣子就好象出席葬禮似的,而且出席的還是自己的葬禮。

“歡哥,受啥打擊了?”

葉歡沉沉嘆了口氣,搖頭不語,神色晦暗如龍卷風來臨之前的天色。

猴子和張三沒來得及追問,門口高勝男和柳眉像兩股12級龍卷風似的呼嘯而至。

“醒了?”高勝男似笑非笑的朝他挑挑眉。

葉歡咧嘴嘿嘿:“見笑了,見笑了哈……”

高勝男雙臂環胸,顯得很淡定:“確實見笑了,不過沒關系,你干這種丟臉的事兒也不止一回了,不知道你的臉有什麼感覺,反正我已經被丟成二皮臉,臉上的皮肉毫無知覺了。”

“你打了麻藥還是打了肉毒桿菌?”

高勝男臉色一變,揪起葉歡的衣襟惡狠狠道:“姓葉的,少跟我這兒裝蒜,我爸剛剛打電話過來,下午五點的飛機到京城,晚上七點正式約見你吃飯,你看著辦吧,如果放了我爸的鴿子,后果你自己知道!”

一直氣定神閑的柳眉呆了一下,失聲道:“勝男,你爸也是今天到京城?也是今晚七點約見他?”

高勝男神情一僵:“‘也’是什麼意思?”

柳眉定定看著葉歡那張比苦瓜還苦的臉,虛弱無力道:“我爸的車隊也是今天到京城,也是晚上七點約見他,我爸比較狂野,剛才已經放出話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歡倒吸一口涼氣:“何謂‘死要見屍’?”

“生要見人就不解釋了,死要見屍的意思是,如果你敢不去見我爸,我爸就會派手下弄死你,然后他見見屍體也算了了心願了……”

說著柳眉同情的看著葉歡:“你知道的,我爸是昔年寧海紅虎幫的大當家,雖然現在已經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上仍有他的傳說……”

葉歡仰天長嘆,悲愴之情直追當年念天地之悠悠的陳子昂。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猴子和張三也不敢說話了,他們已經聽懂了意思,也終于明白葉歡為何一臉出席葬禮的表情了。

麻煩,果然是個天大的麻煩。

哥倆兒再看葉歡的目光就像看死人一樣。

病房里眾人都不說話,最后還是高勝男打破了沉默,她目光復雜的朝柳眉一瞥,然后低聲對葉歡道:“我爸……他的脾氣也不小……”

柳眉搶著道:“我爸的脾氣更大……”

二女同時閉嘴,扭頭互視時眼中竟已充滿了挑釁和敵視。

空氣中仿佛有兩股強大的電流相撞,病房內頓時殺氣彌漫,令人窒息。

“葉歡,你到底去見誰?”二女異口同聲,楞了一下,又怒目而視。

在喬木面前她們沒有底氣爭寵,但她們三人卻誰都不怕,因為她們的起跑線是一樣的,該爭的時候必須爭,愛情和幸福這兩樣東西都是自私的,喬木的地位不可超越,但別的女人……誰比自己更有資格?

高勝男和柳眉都是美女,美女有個共同的特質,——驕傲。

女人的心理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喬木既然不可超越,那她們就不爭,努力和她處好關系,把喬木高高捧上神壇供著,然后……剩下的三個凡人互相廝殺,生還者上崗,戰死者埋屍。

幸福只有這麼多,多一個女人來分,自己的那份就少一點,情場如戰場,容不得半點憐憫,將來別人叫自己“小三”,深吸一口氣,忍也就忍了,如果叫自己“小四”“小五”,誰聽了不吐血?所以座次排名的問題很重要,必須上升到政治高度。

二女怒目對峙之時,久不出聲的葉歡“哇”的大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你們倆婆娘干脆弄死我算了!老子不想活了!”

高勝男和柳眉嚇了一跳,見葉歡哭成那樣,二女也不忍再逼,于是兩人互瞪一眼后,一齊哼了一聲,雙雙把頭扭到一邊。

“今晚七點,我爸在京城大飯店等你,去不去隨你,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高勝男朝葉歡扔下這句話后轉身便走。

柳眉接著道:“我爸也要在今晚七點見到你,嗯,同樣是京城大飯店,再補充說一句,我爸的脾氣真的很不好。”

說完柳眉也高傲的仰著腦袋走了。

二女走后,葉歡大哭立馬止住,臉上不見一絲淚痕,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歡哥,大難臨頭啊!”猴子和張三一臉焦急的圍上來。

二女話里的意思他們都聽明白了。

兩位老丈人要在同一時間約見葉歡,怎麼見?把一大活人劈兩瓣兒,一人分一半?

高勝男她爹是公安廳長,柳眉她爹是黑道大佬,兩邊都不能得罪,誰也不能被放鴿子,退一萬步說,就算得罪其中一方,去見另一方,老丈人的感受可以橫下心不管,可這兩個女人的反應自己能不管嗎?如若失了信,她們將是何等的傷心?

二女都對自己情根深種,都和自己有過許多難忘刻骨的經歷,人生可以做出很多取舍,然而這件事,教他取誰?舍誰?

葉歡面色發白,臉孔扭曲猙獰,不知是怒還是悲,咬牙切齒道:“她們……這倆婆娘簡直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歡哥,趕緊想轍吧,現在已是下午三點,七點之前必須拿個主意出來,不然明年的今天我們只能看著你的黑白照片追憶你的音容笑貌了。”

葉歡額角冷汗直冒:“見誰?不見誰?我他媽怎麼拿主意?甭管放誰鴿子都是一件要命的事啊!”

猴子和張三也發愁了,這事兒換了誰都不好辦。

張三嘆氣道:“如果來的不是老丈人而是丈母娘,我多少還可以幫你化解一下……”

猴子奇道:“就算來的丈母娘,你有什麼法子化解?”

張三冷冷一笑:“歡哥去見其中一個,另一個我到半路堵她,然后……勾搭她!拖她一兩個小時,歡哥再趕另一個場子,這事兒不就對付過去了?”

盡管麻煩已經迫在眉睫,葉歡和猴子還是情不自禁的呆住了。

半晌,葉歡悠悠問道:“三兒啊,你這莫名其妙的自信打哪兒冒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本勾搭我丈母娘?”

猴子一旁道:“歡哥,別理這王八蛋,他變著法子想當你爹呢……真夠孫子的。”

張三急忙搖頭:“歡哥,別聽他亂講,我可沒這意思,純粹為你排憂解難來著。”

猴子逮了機會,損人的話張嘴就來:“你就算有這意思也沒這本事呀,咱客觀的說說長相,都說咱們人類是上帝造出來的,張三你是特例,你他媽是上帝用腳捏出來的,就你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模樣,丈母娘得有多重的口味才能讓你勾搭?”

張三臉色頓時黑了許多。

葉歡嘆道:“猴子,你他媽這張嘴怎麼長的?能少損幾句嗎?老子這兒天大的麻煩沒解決,別又搞得張三哭出來給咱們添堵。”

猴子笑道:“歡哥,張三這家伙自從跟那個大洋馬蒂娜眉目傳情后,泡妞的信心大增,不打壓一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就張三這模樣,遠遠一瞧好象在朝你做鬼臉似的,處熟了才發現原來他本來就長這樣兒,你說說,都長得這麼慘了,口氣卻大得跟他媽癩蛤蟆打呵欠似的……”

葉歡趕緊打斷:“停!張三已經泫然欲泣,猴子你達到了打擊的目的,這張嘴可以消停了,現在趕緊都幫老子想想辦法,怎樣把今天這關對付過去。”

張三確實被猴子損得快哭了,使勁一抽鼻子,甕聲甕氣道:“我有法子,很靠譜兒的法子……”

“趕緊說呀!”葉歡急道。

張三一臉怨氣的扭頭:“……我不想說。”

“怎樣你才肯說?”

張三一指猴子:“叫他給我磕頭賠罪。”

“做夢去吧,孫子!”猴子飛起一腳,張三靈巧閃過。

“還有別的法子嗎?”葉歡重重嘆氣。

“有,”張三仍舊一臉怨氣的瞪著葉歡:“你得管我叫爹。”

“爹!親爹!”葉歡張口就叫,毫不遲疑。

張三就像堂吉訶德戰勝了大風車似的,頓時眉開眼笑:“好了,我原諒你們了,其實吧,我真覺得我和你丈母娘挺郎才女貌的,這聲爹叫得不冤……”

“趕緊說法子!”葉歡咬牙。

“法子很簡單,我去搶包,把你其中一個老丈人的包搶走,嗯,最好搶高勝男她爹的包,我搶了包就跑,你老丈人肯定跑不過我,他是當警察的,包丟了肯定要去派出所報案,做筆錄,凡事走法律途徑,這一來二去的,時間起碼要耽誤兩個小時,七點的飯局必然要改到九點,歡哥你只需要在九點之前搞定柳眉她老爹就行了。”

葉歡沉吟許久,緩緩道:“你是說,我們打個時間差?”

“對,就這個意思,如果高勝男老爹的錢包,手機什麼的都在包里,估摸著他報案過后還得恬著老臉到處蹭人家的順風車進城,歡哥你的時間就更充裕了……”

“如果高勝男去機場接她老爹,包還怎麼搶?高勝男那婆娘的武力值可直追三國呂布了,你會被她活活打死的……”

張三胸有成竹的一笑:“無妨,這就需要歡哥你出馬了,估算一下時間,她快出發去機場之前,打個電話給她,要她親自去京城大飯店把包廂和菜單都定好,至于機場就不用去了,讓她老爹自己打車,京城的交通狀況你也知道,定好包廂和菜單,她哪兒也去不成了,老實坐在包廂里等著吧……”

葉歡和猴子驚呆了似的盯著張三,仿佛今天才認識他一般。

“這……這他媽還是以前那個二貨嗎?不會是易了容吧?”猴子上前使勁揪著張三的臉皮,把它拉得老長。

張三不耐煩的拍開:“老子以前一直韜光養晦,大智若愚來著,這種境界你們拍馬也追不上。”

葉歡仔細想了想,接著嘿嘿一笑:“別說,這法子挺靠譜兒的,如果執行過程無誤的話,今晚這一關搞不好真能混過去,哈哈,老家伙,就等著在機場遭遇天降橫禍吧……”

猴子遲疑道:“歡哥,咱們三個在這兒商量著算計你老丈人,是不是太孫子了?”

葉歡點點頭,沉痛嘆道:“小人之道,迫不得已而為之,今天就干一次孫子干的事了,不過下不為例,以后咱們必須要高尚!”

張三仰天一嘆:“我都高尚一星期了,今天又他媽破了功……”

一腳狠狠踹去,葉歡罵道:“趕緊去機場搶包吧,抓緊時間,干完了回頭你接著高尚去,沒人攔你。”

張三一溜煙出了門。

猴子急切道:“歡哥,我能做點什麼嗎?”

葉歡沉著點頭:“給你分配兩個任務……”

“你說。”猴子摩拳擦掌。

“第一,上網找找江南省公安廳高建國的照片,然后發到張三的手機上,別讓這二貨搶錯了人,第二,等張三把活兒干完,回頭你逮住他狠狠揍他一頓,老子這聲爹不能白叫。”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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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9:28:15 |只看該作者
第276章拜見岳父大人(上)

有女兒自然有爹,有爹自然有女婿,岳父見女婿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可惜這個女婿有點不爭氣,或者說太爭氣了,不但自己的女兒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別人家的女兒也愛得死心塌地,再加上倆爹都有一副執拗性,非要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見到他……

那麼明眸皓齒,美艷動人的倆姑娘,怎麼偏攤上那麼不講理的爹?

葉歡現在很頭痛,他也終于明白有些領導干部聽到被雙規的消息時為什麼會突然崩潰,甚至直接跳樓了,老實說,他現在也有一種跳樓的沖動。

決定先見柳眉的父親是有原因的。

高建國雖然貴為一廳之長,畢竟見過一面,從某個荒誕的角度來說,他還是葉歡的結拜大哥,二弟和大哥是自家人,晚那麼一兩個小時,想必大哥不會那麼小氣跟他割袍斷義。

至于柳眉的父親,那就必須得小心謹慎對待了,人家混了一輩黑道,能在江湖綠林中闖出那麼大的名聲,肯定不是“以德服人”那麼簡單,可以說人家不怎麼講究“以德服人”那一套,他們信奉的是大碗酒大口肉,以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他們愛憎分明,區別敵我毫不含糊,如果葉歡敢放黑幫老大兼江湖傳說的鴿,等待他的必然不會是大碗酒大口肉……

另一方面,雙方帶來的兵馬也是決定葉歡選擇的一大重要因素。

高建國,省廳廳長,一身是膽,選擇單槍匹馬殺入京城,頗具萬馬軍中獨取上將首級之氣概,而柳眉的父親,則是帶領一幫小弟挾風雷之勢大軍壓境,頗具正合王道,氣勢磅礡,殺氣盈天,是只豬都知道該怎樣選擇了。

一言概之,葉歡就是欺軟怕硬。

假設高廳長帶著一幫全副武裝的武警進京,葉歡的選擇肯定不一樣,被搶包的該輪到柳老大了。

所以說,出來混,人多必然有優勢,見女婿也一樣,畢竟這女婿不是一般人,不怎麼吃單槍匹馬那一套,他就服人多勢眾。

張三早在下午三點多便出發,五點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到了機場,並且收到了高建國的照片,今天的張三展現了令人驚奇的睿智,在電話里得意的告訴葉歡,他甚至連跑鞋都買好了,地攤打折促銷,卻是高級名牌,316°,就等著高建國走出機場,他便上前搶包,然后撒丫跑路。

葉歡掛了電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316°是名牌嗎?我不記得有這麼個牌呀,只聽說過361°……”

猴同樣一臉困惑,掰著手指算了算:“還有45°上哪兒去了?”

葉歡想了很久,道:“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張三沒有以前那麼二了?”

猴狂點頭:“非常的不二!我逮著好幾次機會想損損他,后來看著他忽然充滿了睿智的目光,我楞是沒敢下嘴。”

葉歡緩緩下了結論:“當一個二貨不再犯二時,說明他改走憂傷路線了,他試圖想從二b青年一步跨到文藝青年的行列里去,剩下那45°我想他用來仰望天空了吧,搶包時明媚,仰望天空時憂傷……”

猴頓時肅然起敬。

葉歡補充道:“記住,等他憂傷完了,你把他狠狠揍一頓,要老叫他爹,必須付出代價。”

葉歡管今晚與柳老大的宴會叫“鴻門宴”,與兩千多年前項羽買單請劉邦痞吃的那頓飯同一個性質。

晚上六點半,夜幕緩緩降臨,葉歡穿著一身黑色夾克便懷著一股慷慨赴死之心,悲壯上路了。

身后依稀傳來猴一邊打拍一邊低沉的吟唱聲,歌詞太模糊,葉歡沒怎麼聽清楚,不過聽得出應該是“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意思,當然,曲調是鳳凰傳奇的《自由飛翔》,曲與詞被猴奇妙的搭配在一起,高雅脫俗得令葉歡有種脫鞋扇他臉的沖動。

本想帶上十幾名保鏢給自己壯膽兒,后來一想有點不妥,這不是對峙挑釁麼?聽說柳老大脾氣不怎麼好,萬一自己的陣仗搞大了,柳老大干脆一拍桌翻了臉,好好的翁婿相會變成了黑幫火拼,自己怎麼跟柳眉交代?

于是葉歡獨身赴約了,他甚至連司機都敢沒帶,一個人攔了部的士到了京城大飯店。

到達京城大飯店已是六點四十五分,葉歡站在飯店樓下的大門前耐心的等了十五分鐘,為了擔心高勝男那邊騷擾,葉歡干脆把手機關了,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這會兒想必張三應該已經把高建國的包搶跑了吧?不出意外的話,高廳長現在正坐在機場派出所的辦公室里一邊跳腳大罵一邊做著筆錄,而且這筆錄沒有一兩個小時肯定做不完,只要時間控制得當,自己那會兒肯定和柳老大已經喝得酣暢淋漓,雙方揮手殷殷作別了……

七點整,京城大飯店西側的馬路盡頭開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黑色奔馳車。

葉歡心一緊,眼皮一跳。

來了,光瞧這車隊的陣勢,就證明自己今天的選擇是正確的。

車隊開得不不慢,沒多久便緩緩在京城大飯店門口停下。

一幫穿著黑色西服的剽悍漢先下車,恭敬的打開車隊中間一部奔馳車的車門,首先下車的便是柳眉,接著一名五十歲左右,額角漸生華發的中年人慢慢走出來。

眾西服漢動作統一的朝中年人深鞠一躬,然后自動分成兩排雁形展開,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可飯店門前已無端多了幾分肅殺之氣,來往行人無不繞行側目。

葉歡眼皮又一跳。

這幫家伙的紀律性比起軍隊也不遑多讓,柳老大是怎麼訓練出這麼一幫小弟的?紅虎幫能在寧海生存數十年,大當家委實有點本事。

柳眉今晚穿著一襲黑色及地晚禮服,眉眼間略描淡妝,顯然很重視今晚的宴會,很早便精心打扮過了,端的明媚動人,艷壓全場。

看著葉歡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柳眉抿嘴一笑,挽著中年人的手臂,朝葉歡一指,中年人楞了一下,大步上前,不由分說便強拉過葉歡的手緊緊握住,上下搖動。

“你就是葉歡吧?”

“啊!老大好……不,伯父好……”葉歡結結巴巴,額角的冷汗刷刷流下。

“我是柳眉的父親,柳四海。”柳四海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出場便是一方豪杰的氣派。

“幸會,幸會,伯父一路辛苦了……”

柳四海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伸手不輕不重的捶了幾下葉歡的胸脯,這笑了笑,道:“有點肌肉,像個男人,不錯。”

葉歡嘿嘿陪笑。

“我不認識你,但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你的名字我很早就聽說過,當年我欠王兄弟一份天大的恩情,他的世侄想必不會差。”

柳四海說的“王兄弟”,便是葉歡曾經的房東,暗里保護了他二十年的王老頭兒。

“開過苞嗎?”柳四海目光灼灼的盯著葉歡。

葉歡倒吸一口涼氣,嚇得聲調都變尖了:“老大,我發誓,絕沒動過你女兒……”

柳四海立馬打斷,不滿道:“年紀輕輕的,怎麼聽不懂人話?我是問你開過苞沒有,還是處男嗎?”

“啊?”葉歡傻眼,白癡似的搖頭:“我已經破處了……不過不是跟你女兒。”

柳四海點點頭:“男人應該多經歷一些,沒壞處,這事兒我不追究,床上還行吧?能給我女兒幸福嗎?”

“啊?”葉歡額頭的冷汗如瀑布般流下,早知道走黑道的人豪邁,不過他實在沒想到柳四海居然豪邁到這個地步。

站在一旁的柳眉俏臉早已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又羞又憤的捏緊的拳頭,身軀微微顫抖,有點羞憤欲自盡的趨勢。

“還……還行吧。”葉歡偷偷瞧了柳眉一眼。

柳四海繼續點頭,神色不變道:“掏出來瞧瞧,驗驗貨再說。”

葉歡大概也適應了柳老大的豪放作風,爽的答應:“好。”

于是在京城大飯店門口,當著來往行人和數十名紅虎小弟的面,葉歡毫不遲疑的將褲拉鏈往下一拉……

臉皮這東西真的可有可無,反正葉歡是不怎麼在乎的。

正當他即將掏出二弟給柳老大驗貨的時候,忽然感到屁股一陣劇痛,接著眼前的景色飛速倒退,砰!狠狠摔落地上。

柳眉若無其事將一只白皙修長的大腿收入裙中,拍了拍手,冷冷道:“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上去吃飯吧。”

柳四海愛女心切,急步跟上,嘴里喃喃念叨:“我這不是為了你的終生幸福著想嘛,萬一這小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你這輩怎麼過呀……”

葉歡跟在柳四海身后小聲辯解:“伯父放心,你要相信我的實力……”

“你們給我閉嘴!”柳眉氣得差點從樓梯上栽下來。

京城大飯店的頂樓宴會廳已被柳眉包下。

柳眉上了樓便將大廳正中的主位讓出來給柳四海坐,葉歡和她則坐在賓位,一左一右陪著柳老大。

滿滿當當的宴會廳今天只在正中擺了一張圓桌,柳老大和葉歡柳眉入坐后,其余的紅虎小弟們遠遠站開,一臉冷酷的負手而立。

葉歡指了指紅虎小弟們,陪著小心道:“他們……不吃飯嗎?”

柳老大搖頭:“今天就我們三個人吃飯,他們只不過是我帶過來嚇唬你的。”

葉歡:“…………”

柳老大豪邁的一揮手:“先吃飯,再喝酒,肉要大口吃,酒要大口喝,好了,開飯!”

不管葉歡和柳眉,柳四海便埋頭大吃起來,吃相如風卷殘云,下箸如餓虎下山,委實不怎麼優雅。

葉歡頓時有一種來到了水泊梁山的幻覺……

食無滋味的挾了一筷菜給柳眉,柳眉抿嘴一笑,滿臉喜悅的神色。

她確實感到很高興,葉歡沒有失約,沒有放她鴿,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他卻選擇了她,放棄了高勝男,不管他以后和高勝男是什麼關系,至少今晚看來,兩人已分出了高下。

想到這里,柳眉瞧葉歡的目光愈發深情款款,那小秋波送得只差漾出水來了。

當然,如果她知道葉歡此刻心里打著什麼算盤,恐怕會氣得抄刀捅死他。

吃了大概十幾分鐘,柳四海打了個飽嗝,滿足的放下了筷。

“小葉在哪里發財?”

嗯,這便是黑道切口里的“盤海底”了。

葉歡不敢怠慢,趕緊道:“開了個小會所,柳眉幫我打理,我前些日一直在當兵……”

“哦,原來在軍隊里發財……混得好嗎?”

“一般,上過幾次戰場,跌跌撞撞混了個中尉……”葉歡陪笑。

柳四海眼中露出一道精光:“你竟然還上過戰場?身手怎樣?”

葉歡想了想,斟詞酌句謹慎道:“……逃命的話應該沒人跑得過我,不過我可能跑不過彈。”

柳四海哈哈一笑,指著他道:“小葉謙虛了,江湖上有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又道是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你有資格上戰場,想必身手一定不差,我也練過幾天大洪拳,咱們爺倆兒練練?”

葉歡大驚:“伯……伯父,你該不會是看我不順眼,變著法兒的想揍我吧?”

柳四海笑道:“多心了不是?看你不順眼的話,你根本坐不到這桌上,早在樓下面的時候我就讓手下把你揍成豬頭扔到大馬路上去了。真的只是練練手,沒別的意思,我是靠拳頭打出今日的天地,喜歡的便是以拳會友,結交各路英雄,小葉你可別誤會。”

葉歡冷汗越流越多,好好說話不行嗎,干嘛一見面就開打?混黑道怎麼都這副揍性?

求助的望向柳眉,柳眉秀眉微蹙,道:“爸,你跟葉歡第一次見面就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還是算了吧,下次再切磋就是了。”

葉歡趕緊點頭:“對,對,下次我一定陪伯父練練手。”

柳四海不滿的一掀眉,道:“擇日不如撞日,剛吃飽了飯,活動一下手腳怎麼了?”

葉歡算是明白柳老大的意思了,一句話,吃飽了撐的。

柳眉知道父親的脾氣,于是只好無奈的嘆口氣:“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我不管你們。”

葉歡又開始流汗了:“伯父,我在軍隊里只學過幾招擒拿和散手,真不是您的對手,還是算了吧。”

“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來人,清場!”柳四海根本沒有征詢葉歡意見的意思,徑自下了決定。

場不用清,偌大的宴會廳本來就顯得很空曠,紅虎小弟們稍稍后退幾步,便給二人留出一塊兩丈方圓的空地。

葉歡渾身止不住的抖啊,黑道老大,小弟如云,自己怎麼跟他打?輸了贏了都不是件好事,今天……還出得了京城大飯店的門嗎?

柳眉若無其事的上前,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爸就這脾氣,你別介意,陪他過幾招就是了,他年紀大了,出手不會很重,你下手也輕點兒,別傷了他,隨便擋他幾招然后認輸,這事就過去了,知道嗎?”

葉歡苦著臉道:“我可以現在就投降嗎?不戰而屈人之兵,你爸應該高興吧?”

“去你的,把我爸當傻了?用心過招吧。”

于是葉歡只好戰戰兢兢走到空地中間。

柳四海已脫去了外衣,只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胳膊上紋著一只下山猛虎,其貌猙獰兇惡,栩栩如生,隨著胳膊上虯結壯實的肌肉抖顫,猛虎蠢蠢欲動,宛若飛撲而出。

僅這幅畫面便把葉歡徹底鎮住了,士氣是一落千丈,差點納頭便拜,舉手投降。

一旁的紅虎小弟們則一改冷酷模樣,過招還沒開始便為柳四海大聲吶喊鼓勁了。

葉歡臉上已是慘笑連連。

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一樣不占,罷了,讓老頭兒揍自己一頓吧,揍完了趕緊撤,高廳長那兒應該做完筆錄了,自己還得接著趕場呢。

心一橫,牙一咬,葉歡也脫了外衣,擺開了架勢。

柳四海一臉嚴肅道:“拳腳無眼,傷亡難免,擂臺之上無情面,你可不要留手,否則我真會翻臉的,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于是柳四海朝葉歡行了個抱拳古禮,葉歡跟著有樣學樣抱拳。

左拳護心,右拳前伸,柳四海隨手搭了一個洪拳架,道:“你是后輩,你先出手吧。”

葉歡一咬牙,媽的,上去不管不顧的亂打一頓,然后賣個破綻讓老家伙把我放倒,讓他捶幾拳我就求饒,這事兒應該能對付過去了。

主意打定,葉歡也不客氣,化拳為掌,欺身便上。

沖到離柳四海還有一米左右距離的時候,葉歡飛身跳起,掌出如風,居高臨下狠狠朝柳四海額頭拍下,這一招叫“泰山壓頂”,看起來凌厲,實則招式並不復雜,架臂一擋便是了。

柳四海見葉歡來得凌厲,不由冷冷一笑,腳下不丁不八微退一步,果然架臂擋住。

葉歡心想也不能這麼就求饒呀,總得多撐幾招吧,于是一矮身,化掌為爪,來了一招“猴偷桃”,朝柳四海褲襠抓去,——小葉同志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可能使出什麼光明正大的招式。

柳四海不慌不忙,雙手朝下一擋,又封住了葉歡的招式。

正當他準備還擊的時候,冷不防葉歡忽然跳了起來,又是一招同樣的“泰山壓頂”,狠狠朝柳四海頭頂劈去。

意外發生得很突然,也許柳四海年紀大了,反應不如年輕人靈敏,也許他也沒料到葉歡兩個招式換得這麼頻繁,當葉歡的大掌劈到他頭頂時,他護襠的雙手卻來不及舉臂招架……

于是……

砰的一聲脆響,葉歡一掌不偏不倚劈中了柳四海的額頭,柳四海當即哼都沒哼一聲,如同被拍中的蒼蠅似的,臉著地重重被拍在地上,然后……閉過氣去了。

宴會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爸——”柳眉凄然大叫出聲。

葉歡楞在原地,渾身止不住的抖啊抖,跟篩糠似的,臉色慘白得跟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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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9:28:29 |只看該作者
第277章拜見岳父大人(中)

江湖上有句老話:拳怕少壯,還有句老話:亂拳打死老師傅。

眼下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葉歡那一掌拍得很不輕,連他自己都感到手掌麻了半天,可見力道有多重了,可以想象,這一掌拍在柳四海腦門頂上是個什麼效果。

葉歡現在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拍倒柳四海的后果肯定跟拍死一只蒼蠅不一樣,至少拍死蒼蠅后不會有幾十雙不懷善意的眼睛瞪著他。

現場很混亂,柳眉和一群大漢圍在昏迷過去的柳四海面前聲嘶力竭的喊著,那情景就好象在吊唁,有一種沉痛的悲涼。

有人已掏出了電話撥打了120,然后現場漸漸沉默下來,所有人都扭過頭,死死盯著葉歡。

葉歡頭皮一炸,頓時感覺自己好象一只落入了狼群的小肥羊,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群狼應該不需要火鍋底料就能把他連皮帶骨吞下去,連渣兒都不剩。

沉默比吵鬧更可怕,因為它醞釀著更恐怖的暴風雨。

葉歡只好干笑,笑聲跟廢鐵劃玻璃似的刺耳:“如果我說剛才我發現柳伯父腦袋上有只蒼蠅,你們肯定不相信……”

眾人繼續沉默……

葉歡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反應,于是干脆心一橫,牙一咬,雙手抱頭猛地朝地上一蹲:“好吧,你們想怎樣就怎樣,不過先說好,不準打臉……”

這下終于有人說話了。

“揍他!”

一群人呼啦沖了上來。

“都給老娘住手!”柳眉忽然挺身而出,攔在紅虎小弟和葉歡之間,像只護住雞崽的母雞似的,冷冷的注視著群情激憤的小弟們。

“大小姐!”

柳眉哼道:“我剛才看了一下,我爸只是暫時閉過氣,沒什麼大礙,況且罵無好口,打無好手,過招出了什麼意外也是正常,我都沒急,你們急什麼?”

眾人一聽,臉色這才稍稍緩和。

葉歡長長舒了口氣,不由感激的看了柳眉一眼,無限嬌媚嗔道:“你怎麼不早點兒站出來?害人家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壞死了……”

柳眉冷笑數聲:“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雖然你沒殺我爸,但畢竟把他拍暈過去了,我不準他們揍你,是因為情理,但作為女兒,這一拍之仇不可不報……”

葉歡眼皮一跳:“你什麼意思?”

柳眉潔白的貝齒中迸出倆字:“揍你!”

說著一捏粉拳,便沒頭沒腦朝葉歡揍去,拳腳如一陣狂風暴雨,捶在葉歡身上擂鼓一般咚咚作響。

然后眾人便眼看著柳眉一頓猛捶之下,葉歡那偉岸的身軀在人群中漸漸萎靡,矮縮……

柳眉意猶未盡停手之時,柳四海被手下掐了半天人中,也終于幽幽醒轉。

“好功夫!”人還昏昏噩噩的時候,柳四海卻脫口贊了這麼一句。

葉歡忍著痛悄悄問柳眉:“你爹被我打傻了?”

這句話換來了柳眉又一頓拳打腳踢。

“住手……”柳四海虛弱道:“同臺切磋,拳腳無眼,如果贏的人都要被打一頓,競技還有什麼意義?”

“伯父英明!”葉歡抱著頭贊道。

柳四海看著葉歡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喃喃嘆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果然沒錯,我畢竟老了……”

“伯父,我只是失手拍了一下,跟‘英雄’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英雄與庸民的區別,就差這麼一拍,你拍著了,就是英雄,沒拍著就是庸民。”柳四海一臉正色道。

葉歡點頭附和,老柳都這麼說了,自己再不承認是英雄也說不過去,當然,不否認老柳這句話還有一層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畢竟被英雄一巴掌拍到地上那叫雖敗猶榮,被庸民拍地上就有點沒面子了,就像普通人拍死了一只蒼蠅,人和蒼蠅都不會覺得有什麼榮耀。

少年英雄葉歡垂頭看了看表,時間已是晚上九點,離高勝男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兩小時,再不走估計高勝男那頭會發飆了,死條子可是配了槍的……

“伯父,您今晚受驚了,還是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我們來日方長……”

柳四海皺皺眉:“你有事要走?”

柳眉早在葉歡抬手看表時便明白他的用意了,她知道葉歡還有一位岳父大人要見,說起來這家伙雖然混蛋,可畢竟先赴了她的約,這已讓她感到很滿意了,老爸已經見過他,柳眉自然不能對他苛刻太甚,否則葉歡恐怕會因此對她心生反感。

于是柳眉打著圓場道:“爸,你剛才挨了那麼重的一下,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你們再好好聊,今晚就這樣散了吧。”

“我還有好多話沒跟這小子聊呢,現在散了算什麼?我怎麼覺得這小子連見岳父都跟趕場子似的……”柳四海很不滿。

葉歡苦笑,可不就是趕場子嗎?這一輪見完了還有下一輪呢,沒放你鴿子你該偷著樂了,高建國那頭跟誰講理去?

“伯父,您來京城按理我該從頭陪到尾的,可惜今晚我真的有一件很緊急的事,事情很嚴重,再不去怕是來不及了……”葉歡一臉沉痛道。

“什麼事這麼嚴重?”

葉歡目光頓時充滿了悲愴,語氣低沉道:“說來家丑不可外揚,不過伯父是自家人,我也不瞞著,這件事跟我父親有關系……”

“你父親怎麼了?”

“我父親他……他在外面養了狐貍精!”葉歡帶著哭腔道。

眾人驚愕。

柳眉目瞪口呆瞧著他,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柳四海眉頭擰巴得更深了:“你父親……很有錢嗎?”

葉歡詫異的瞧了柳眉一眼,這才知道她並沒把自己的家世告訴她老爹,她在乎的並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

葉歡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真實的家庭情況告訴柳四海,想想還是算了,現在的情勢已經很復雜,如果再把沈家抬出來,也許會把情況搞得更糟,如果嚇得柳四海朝他納頭便拜,以后到底誰叫誰伯父?還是先跟柳四海編個瞎話,把今晚這道難關過了再說吧。

“我爸……我爸在我家巷口炸油條……”葉歡眼都沒眨,瞎話張嘴就來。

“咳咳——”柳眉喝水被嗆到了,咳得面紅耳赤。

柳四海喟嘆道:“英雄不問出身,小葉啊,你是好樣的……不過,現在炸油條這麼賺錢麼?竟能在外面養得起小三了?”

“原本是養不起的,后來我爸用了地溝油,又開發了豆漿市場,不知怎的好象發了小財,昨晚我媽偷看了他的手機短信,今晚他約了狐貍精在某酒店開房,我這會兒要趕著去幫我媽捉奸……”

“你母親是做什麼的?”

葉歡臉上略帶得色:“我媽比我爸有錢多了,她是炸臭豆腐的……”

“也是用的地溝油?”

“伯父真是目光如炬……”

柳四海用力握著葉歡的手上下搖動,道:“有事趕緊去辦,準備好相機和dv,捉著了別跟你爸吵,多勸勸他,男人養家不容易,家庭以和為貴……”

葉歡感激道:“多謝伯父體諒,今天實在招呼不周,改日向您賠罪……”

“快去吧,我柳四海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柳四海頓了頓,忽然長嘆道:“看得出,你全家都不是庸俗之輩,真想認識一下你父親,炸油條竟能養得起小三,真漢子啊……”

葉歡的背影消失在宴會廳盡頭,滿臉感慨的柳四海忽然變了表情。

“眉兒啊,這小子到底是干什麼的?”

柳眉憋著笑道:“他……將來也許會繼承油條攤和臭豆腐攤。”

柳四海狠狠瞪了她一眼,哼道:“真把我當傻子了?這小子滿嘴胡謅,沒一句實話,滑得跟泥鰍似的,我若連這都看不出來,這麼多年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

柳眉垂頭不語。

柳四海看著女兒的樣子,不由嘆道:“算了,只要你喜歡,哪怕他是一無所有的乞丐,我柳四海照樣哈哈一笑認了這個女婿。”

頓了一下,柳四海語氣忽然充滿了狠厲:“如果這小子敢欺負你,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照樣廢了他!”

柳眉聽著父親滿溢著關懷的話語,想起這一年來跟三女爭奪葉歡,為情所困的種種苦楚和委屈,眼眶一紅,頓時落下淚來。

葉歡走出宴會廳的大門,顯得很匆忙,現在已是晚上九點,高建國那邊情況怎樣他一無所知,如果環節出了問題,恐怕今晚這關不好過。

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開機,手機剛打開,便彈出無數個未接來電消息,全部是張三和高勝男打來的。

葉歡眼皮急跳,看來張三那邊出狀況了,不然不會這麼急著找他,早該知道這二貨辦事不靠譜兒,辦一回砸一回。

走下樓梯,正準備給張三撥過去,背后忽然吹來一陣陰風,緊接著屁股重重挨了一腳,踹得葉歡差點凌空飛下樓梯。

回頭一看,高勝男正滿臉怒容瞪著他。

“你……怎麼在這里?”葉歡頓時心虛了。

高勝男冷哼道:“我跟你約的時間是七點,地點同樣是京城大飯店,你忘了?”

葉歡當然沒忘。

心虛的胡亂朝樓上一指:“剛才巧遇一位寧海的故交,你知道的,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三大喜之一,所以多喝了幾杯,耽誤了時間……”

高勝男又是一腳踹出,怒道:“當老娘是傻子嗎?你分明在樓上和柳眉的父親相談甚歡,把我爸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葉歡仿佛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爸呢?他到了嗎?”

高勝男收回腿,換上一臉惶急,此時也顧不上跟柳眉爭風吃醋了。

“不知怎麼搞的,我爸五點就下飛機了,可到現在電話還打不通,也沒有半點消息,不知上哪兒去了,我想去機場找他,又怕跟他錯過,急死我了!”

葉歡面色不改,心中卻掠過喜意。

看來張三搶包成功了,高建國這會兒估計還在機場派出所報案做筆錄呢。

更改一下剛才的看法,其實二貨偶爾也有靠譜兒的時候,特別是關鍵時刻……

心里高興著,葉歡臉上卻裝出一副焦慮模樣,跺腳急道:“我那結拜大哥到底去哪兒了?這叫二弟我如何是好……”

高勝男最聽不得這個,飛起一腳把葉歡踹遠,然后沖上前揪著他的衣襟怒道:“姓葉的混蛋,別再跟老娘提什麼結拜大哥二弟,不然老娘非掐死你不可!”

葉歡發覺今天是他這輩子挨打挨得最多的一天,而且每頓打都挨得有點冤,看來倆女人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至少比他緊張多了,她們一緊張就會拿他撒氣。

二人揪扯時,葉歡的電話響了。

葉歡掙開了高勝男的手,走到一邊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張三的聲音很無助。

“歡哥……事情有點波折,不過高警官她老爹還是成功被我拖住了,這會兒正在機場派出所做筆錄呢。”

葉歡笑贊道:“小子不錯呀,今晚多虧你了……”

語氣一頓,葉歡疑惑道:“你說的波折是怎麼回事?”

張三嘆氣道:“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商量好了由我去搶高廳長的包嗎?老高出了機場大廳我一眼就認出他了,然后二話不說,沖到他面前,搶了他的包扭頭就跑……”

葉歡詫異道:“這不挺順利的嗎?咱們就是這麼計劃的呀。”

張三苦澀道:“開始確實挺順利的,老高沒怎麼防備,我搶了他的包一口氣跑出一百多米他才拔腿追我,不出意外的話,這包肯定是我的了……”

“問題是出了意外,對吧?”

“是呀,我跑了一百多米,跑到機場的停車坪里,媽的,命背啊!恰好遇到從倫敦奧運會歸國的國家田徑隊,看到我抱著一個包在前面跑,老高在后面追,那幫搞田徑的家伙立馬明白怎麼回事了,人群沖出倆家伙一個助跑然后一個飛腿,把老子踹得貼在墻上半天沒揭下來……”

葉歡:“…………”

張三的語氣已帶著隱隱哭腔:“后來老高也追了上來,不由分說抬腿便踹啊,踹完了一幫人把我押進了派出所……歡哥,你說說,他們是人嗎?不是人!是禽獸!”

“三兒啊,苦了你了,今晚過去,哥燉兩只豬蹄兒好好補償你……”

“歡哥,事情還沒完呢,這會兒我和老高都在派出所里做筆錄,不過國家田徑隊的教練不知發了什麼神經,說他看上我了,要把我帶走……”

“為什麼呀?”

張三嘆氣道:“他說有個叫博爾特的家伙奧運會跑一百米用了9秒多,而我搶包跑的那一百米只用了10秒,機場的監控器上顯示,我搶了包以后瞬間化作一道白影,教練說我稍微訓練一下說不定可以破世界記錄,現在他死皮賴臉非要把我帶進田徑隊,要我戴罪立功,為國爭光……”

葉歡忽然感到頭很痛,呻吟道:“你跑那麼快干嘛?”

“老子搶的是公安廳長啊!萬一他在后面開槍怎麼辦?我敢不跑快點嗎?”張三終于哭了出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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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8 09:28:43 |只看該作者
第278章拜見岳父大人(下)

葉歡頭很大。

事情越搞越復雜了,好不容易擺平了柳老大,高建國和張三那頭卻不消停。

葉歡發現今天諸事不順,如果有算命的給他算一卦,說不定會給他一個印堂發黑,大兇之兆的卦象。

電話那頭張三還在哭訴著自己的悲慘遭遇,高建國是個暴脾氣,被警察請進派出所以后,高建國已經從所長辦公室沖出來三回,跑到羈押張三的審訊室,也就是說,張三挨了他三頓打了。

省廳廳長要打人,派出所所長不但不敢攔著,還得使勁陪笑臉,畢竟這位廳長在他的轄區出了事,人家如果不順了這口氣,回頭跟公安部隨便歪歪嘴皮子,所長這身制服就得扒下來。

葉歡聽得冷汗潸潸,急忙打電話給周媚,叫她派人去把張三保釋出來。

掛掉電話,身后冷不丁傳來高勝男的聲音。

“打完電話了嗎?咱們趕緊分頭去找我爸吧。”

葉歡眼珠一轉,笑道:“我這不正在請人幫忙找呢,沒準很快能找著。”

高勝男橫了他一眼,沒吱聲。

過了幾分鐘,葉歡在口袋里把手機弄響,他裝模作樣接起電話,嗯嗯啊啊幾句,然后收起電話,一臉嚴峻的對高勝男道:“打聽到你爸的消息了,他現在在機場派出所里做筆錄,出機場大廳的時候被人搶了包兒……”

高勝男失聲道:“搶了包兒?”

接著一臉怒容:“敢搶我爸,誰干的?這年頭小偷兒未免太張狂了吧!”

葉歡同仇敵愾道:“誰說不是呢,這小偷兒真應該給他掛上三尺長的牌子,光著屁股游街示眾!”

高勝男狐疑的盯著他,很難相信他居然有如此靈通的消息來源渠道,盯了半晌,她撥通了機場派出所的電話,一問之下才變了臉色。

高建國大模大樣的接了電話,並且告訴女兒不必來接他。派出所開車送他過來。

高勝男掛了電話,一臉古怪的瞧著葉歡。

“這麼快就知道我爸的下落,你難道長著狗鼻子,一聞就聞出我爸的味道了?”

“哎哎,會說人話嗎?我好心好意幫你打聽你爸的下落,反倒招你罵,好人還能不能當了?”葉歡不滿道。

高勝男自知理虧,卻拉不下面子道歉。哼了一聲道:“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什麼貓膩……行了,等我爸來了再說吧,待會兒你可得好好表現,我爸這次來京城,好象脾氣不小呢……”

葉歡頓時心驚肉跳:“你爸不會跟我切磋拳腳吧?”

高勝男小鼻子一皺,笑道:“誰那麼無聊跟你動手動腳?”

葉歡閉嘴不語:“…………”

高勝男笑容漸漸淡去,沉默許久,驚訝道:“真有人這麼無聊?”

葉歡嘴一癟,心虛的朝大飯店的樓上一指……

高勝男立馬明白了。

“柳眉她爸真是……真是有個性呀。”高勝男干笑道。

這就是高建國,豪放粗獷中卻有著驚人的細膩和精明,久居官場養成的涵養讓他看起來就像一位無害的慈祥老伯伯,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和氣生財的味道,可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忽然掀開和善的外衣,抽冷子敲你一悶棍。

兩相比較之后,葉歡這才發覺柳老大簡直就是一位到處撒播愛心的天使……

如果說柳老大是大開大合的少林派,那麼高建國就是走陰軟柔綿的武當派,不但招數陰狠,而且一掌打下去不見外傷,卻傷內腑,一旦中招,非死即殘。

葉歡是真的哭了。

今天走的什麼八字兒,怎麼一連碰到了兩位武林高手哇?老子只是個開會所的生意人好不好?

幸好高建國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武林高手,對手服了軟,高建國便不再欺負他了,再說高勝男一張俏臉已變了慘白色,柔弱的身軀坐在桌旁搖搖欲墜,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高建國委實心疼女兒,不忍再多說一句。

“行了行了,別嚎了……女大不由爹呀,若不是勝男對你那麼死心塌地,我今天非抽死你小子不可!”高建國端起杯狠狠灌了一口酒,笑容已漸漸消失,一臉怒意和不甘的瞪著葉歡。

葉歡哭泣中偷瞄到他的怒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剛才那些笑臉都是裝出來的,老高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才是他的真面目。

是真面目就好,打也好,罵也好,總比軟刀子捅人爽快。

葉歡見好就收,順勢起了身,坐在老高身旁老老實實的一聲不吭。

既然老高說了不提往事,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見兩位岳父的事兒總算跌跌撞撞過關了。

葉歡心里長長松了口氣。

誰他媽說女人多了就是?給你配幾個這樣的岳父,你能活幾年?

葉歡努力打起精神,端起酒杯正打算說幾句漂亮話,活躍一下酒桌氣氛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他想跳樓輕生的變故。

包間大門被人重重推開。

柳四海那張笑得比天使更富有愛心的虯髯大臉出現在三人眼前,包間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數十名紅虎小弟,柳四海的身后站著俏臉煞白,滿面絕望的柳眉。

“他娘的,老子下樓時聽著這間房里有人嚎喪,我說那聲音是小葉吧,眉兒總說不是,老子不信邪,非要進來瞧瞧,娘的,還真是你,哈哈,眉兒你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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