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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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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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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23:54:25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酒會驚襲(中)

明亮的燈光從酒會大堂如水銀般傾泄而下,灑遍每個角落。

柳眉端著高腳香檳杯,黑色晚禮服包裹著修長的美腿,裊裊婷婷站在葉歡面前,嘴角似笑非笑。

“躲我?嗯?你是老板,我是員工,這世上竟有老板躲著員工的事兒,難道你欠了我的工資?”

葉歡擦著汗干笑:“你想多了,沒躲你,真的,剛才跟這死老外在談如何維護世界和平的事兒,事關世界人民的幸福,我們不想被打擾……”

詹姆很沒義氣的戳穿了謊言泡泡:“噢,親愛的葉,說謊是不對的,特別不應該對如此美麗的女士說謊,而且請你相信,世界和平怎樣維護,我們幫不到任何忙……”

說著詹姆便識趣的走開了,臨走前還朝葉歡擠了擠眼。

葉歡氣壞了,指著詹姆對柳眉道:“你瞧瞧,你瞧瞧,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人多麼無恥,根本不知道義字怎麼寫,一眨眼就把你出賣了……”

柳眉哼道:“人家那叫誠實,你才叫無恥,瞎話張嘴就來,草稿都不打。”

葉歡轉了轉眼珠:“……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先把那死老外解放了。”

柳眉纖手一抬攔住了他,然后狠狠掐住了他腰間的軟肉,面帶笑容卻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老娘是洪水猛獸還是見不得人的丑女?為什麼總躲著我?”

葉歡悲嘆。單個兒的他當然不用躲,可今晚三個女人都到齊了,他又不是傻子。三女對他的情意他早就明白,今晚她們在同一個場合出現,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給老娘過來!”柳眉沒等葉歡說話,揪著他的衣襟便離開了酒會大堂。

葉歡一路踉踉蹌蹌跟著她。一直走到大堂外面。

大堂西側的玻璃推門外,有一個綠意盎然的小天臺,天臺上種著數十盆小小的盆栽,盆栽將十幾平米的天臺圍出一個小小的空間。透過天臺,可見滿天繁星和地上小如螻蟻的汽車行人。

站在天臺上,仿佛懸浮于天地之間,離天很遠,離地也很遠,有一種脫世的超然感。

柳眉啜了一口香檳,仰頭望著星空。喃喃低語:“真美……”

葉歡斜著眼,不停的瞟過柳眉晚禮服下擺時隱時現的大腿,隨口附和:“是啊……”

“星星像眼睛一樣,真亮……”

“真白……”

“嗯?”

“真黑。晚上真黑……”

柳眉垂頭靜靜看著天臺下來往穿梭的車流和行人,一縷微卷的黑發垂下,遮在她半邊嫩白的臉上,眉目半闔間,妖yàn的丹鳳眼此刻看起來竟充滿了聖潔的光輝。

“葉歡,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柳眉笑了笑,眼中現出迷離的光彩。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記得第一次見你,我恨不得叫手下殺了你。因為我父親逼我來跟你道歉,我柳眉這輩子做人做事。從沒跟別人說過半句對不起,你是第一個……”

葉歡笑道:“其實你當時根本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真的,給我幾萬塊錢現金,甭管你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我都原諒你。”

柳眉失笑:“你呀,一直就這要錢不要命的毛病,想想以前為了錢去拍……拍luǒ照,呸!真不要臉。”

葉歡苦笑嘆道:“沒辦法,那時太缺錢了,如果我生在普通平凡人家,沒有那麼多福利院的弟弟妹妹,我想我會活得很輕松,可是有了這些責任背在肩上,別說是拍luǒ照,搶銀行我也得硬著頭皮上,所謂是非黑白,所謂法律意識,在生存面前都顯得那麼的渺小,人,總要活下去。”

柳眉沉默不語。

是啊,人,總要活下去。

為了責任做出任何事情,似乎都有著迫不得已的理由,是與非,黑與白,誰能判定?

輕啜一口香檳,柳眉打破了沉默,嫣然笑道:“葉歡,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你若找不回喬木,打算怎麼辦?”

“繼續找。”葉歡堅定道。

柳眉黯然神傷,幽幽道:“你……就沒有考慮過身邊別的女人嗎?”

幽怨的語氣令葉歡心神一顫,目光望向別處,逃避似的道:“我其實只是個小混混,除了喬木,還有誰能喜歡我?”

柳眉忽然仰起頭,直視葉歡的眼睛,道:“比如說……我呢?”

葉歡眼皮一跳,干笑道:“柳眉,別開玩笑,大晚上的搞這種狗血表白,怪嚇人的。”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葉歡咳了兩聲,道:“你……太直接了吧?”

柳眉步步緊逼:“我今晚喝多了,以酒壯膽不行嗎?”

葉歡毫不留情拆穿她:“開什麼國際玩笑,你有一斤的量啊,一杯香檳夠你壯膽?壯膀胱還差不多……咳咳,柳眉,外面tǐng冷的,咱進去行嗎?很多成功人士等著和我握手呢。”

看著葉歡不斷逃避的態度,柳眉慘然一笑:“我明白了,葉歡,今晚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嗎?”

說完柳眉垂下頭,匆匆越過葉歡,獨自回到大堂。

葉歡苦澀的添了添嘴唇,狠狠的灌完一杯香檳,沉默的望向蒼穹。

喬木,我又拒絕了一個。

可是……為什麼心里這麼難受呢?

自從你離開,心里好象又住進來了幾個人呢,喬木,我該怎麼辦?

一群穿著黑衣的漢子不急不徐的從樓梯慢慢走上來。

他們神情剽悍。冷目如電,眼中的寒芒如同死神的鐮刀,醞釀著殘酷的殺機。

到達酒會大堂所在的十樓后。負責安保工作的保安,以及商界名流們留在外面等候的保鏢攔住了他們。

“這里是慈善酒會,任何人未獲邀請不得進入,請離開。”保安有禮貌的伸出手。

為首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咧嘴一笑。沒有說話。

回答保安的,是一串刺耳的槍聲。

嗒嗒嗒……

保安睜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四周的保安和保鏢們一楞,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十幾名黑衣漢子掀開了大衣,十幾支微沖的槍口冒出了熾熱的火花。

嗒嗒嗒嗒……

酒會大堂正門外,所有的保安和保鏢全部倒下,無一存活。

為首的中年人咧嘴冷冷一笑,悠悠道:“我也是來參加酒會的。”

說話間,十幾名黑衣漢子分工好了似的,留下四人分別守住了消防通道。電梯出口,其余眾人則飛快沖進了酒會大堂,為首的中年人邁著氣定神閑的腳步,進門便仰天打了一梭子子彈。酒會里,還在舉杯歡快交談的名流富商們頓時被這刺耳的槍聲震驚了。

樂隊優雅的音樂停下來,交談的人們也停了下來,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楞楞看著突然沖進大堂的十幾名漢子,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

靜謐無聲的沉默里,中年人咧嘴一笑,用生硬的普通話道:“各位。晚上好,很抱歉我這個不速之客打擾了你們酒會。請你們保持安靜,不要喧嘩。更不要試圖報警,否則我們會采取一些讓人不太愉快的行動……”

一名模樣威嚴富貴的名流上前一步,皺眉道:“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進來的?保安,保安呢?報警……”

話沒說完,一陣嗒嗒嗒的槍聲,名流中槍倒地,臨死前不甘心的渾身抽搐。

這陣槍聲令大堂里所有人大亂,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死在他們眼前,從未有過的經歷讓他們打從心底里感到了恐懼,顫栗。

殺一儆百的目的達到,中年人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我剛剛說過,不要大聲喧嘩,不要試圖報警,很遺憾,這位先生兩條都犯了,現在,請所有尊貴的先生,女士們,全都到大堂的休息室集中,交出你們身上的通訊工具,還有……”

中年人面帶微笑,刀鋒般的眼神卻在呆若木激的人群中一一巡梭。

“……還有,請問葉歡先生在這里嗎?”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經歷過生死戰場的葉歡便非常敏銳的聽到了。

槍響的同時,葉歡便條件反射般往地上一趴,沒過多久,透過天臺的玻璃推門,葉歡看到了一群黑衣漢子手持微沖蠻橫的沖進了酒會大堂,然后開槍殺了一名富商,接著大堂內所有賓客在黑衣漢子的槍口逼迫下,魚貫的走進了大堂東側的休息室里。

葉歡眼皮大跳,心中咒罵不已。

老子這走的是他媽什麼運,哪兒都能碰到殺人流血,今晚這幫殺才又他媽是哪路兇神?

天臺雖是透明的玻璃門,幸好四周圍了一圈盆栽,每盆大約二三十公分高,葉歡趴在盆栽圍成的圈子內,外面一眼看去,一時半會兒倒也發現不了他。

看著賓客們次第走進休息室,葉歡當時第一反應便是逃跑。

天臺雖然在十樓,但翻過欄桿一個縱躍,便可以直接跳到九樓的天臺上,距離不過三四米而已,這樣的動作對葉歡來說並不算太難,而且安全性至少比光著膀子跟那幫殺才玩命高多了。

至于那滿堂賓客,對不起,大家不太熟,老子犯不著為了你們去跟匪徒玩命。

不能說葉歡冷酷,他只是一個平凡人,骨子里有著平凡人的懦弱與恐懼。別人怕槍,他也怕,扶陌生人過馬路沒關系。舉手之勞,為了陌生人跟匪徒玩命就不行了,就算是雷鋒重生,除了寫日記罵匪徒。恐怕也不會這麼慷慨熱血的跟敵人搏斗吧?

剛準備起身逃跑,眼角的余光卻看到周媚,高勝男和柳眉三女垂頭驚惶走向休息室的背影。

葉歡楞住了。

媽的!怎麼忘了這三個讓人不省心的婆娘也在!

別的賓客與他無關,這三個女人怎能與他無關?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愧疚著。以前被喬木占得慢慢的心房,不知不覺間好象又多了別的女人住進去了,而且一住就是三個……

將來她們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女人那是后話,眼下可不能見死不救,否則自己還算男人嗎?

葉歡趴在天臺上,抹了一把悲憤的眼淚。

“這他媽是逼著我玩命呀!”

思忖間,黑衣漢子們已在清理現場。並且守住所有的門和窗口。

一名黑衣漢子端著微沖朝天臺走來。

葉歡心一緊,趴在原地動也不動,玻璃推門被推開,黑衣漢子朝天臺邁了一步。緊接著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葉歡,楞了一下后,黑衣漢子警覺的端起槍指住了葉歡。

葉歡如同睡著了似的,仍舊一動不動趴著。

黑衣漢子見他絲毫沒有反應,不由越發警惕,小心的端著槍慢慢走進他。

一步,兩步……

直到槍口已經頂在葉歡的背部,葉歡仍舊毫無反應。就跟死人一般。

黑衣漢子也奇怪了,槍口稍稍離遠一些。伸出腳來剛準備朝葉歡頭部踹下去,一直沒有反應的葉歡忽然有了動作。

冷不防一只手忽然出現。抓住了冰冷幽黑的槍管,接著一骨碌從地上跳起來,一記掌刀閃電般劈落,正好劈到黑衣漢子的脖子,黑衣漢子連呼救都來不及發出,便只感覺喉嚨聲帶如同被掐斷了一般,不論怎樣叫喊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黑衣漢子還在掙扎的同時,葉歡已飛快欺身上前,一手托住了他的下巴,另一手按住腦袋,沒等他反應,兩手便同時發力一扭……

喀嚓。

頸椎斷裂,中樞神經阻斷,黑衣漢子倒地抽搐幾下,接著沒了動靜,眼見不活了。

說來話長,一切其實只在呼吸之間便完成了。

由于動作小心,暫時沒有驚動大堂里面清理現場的匪徒。

葉歡心中暗道僥幸,劈手奪過死去匪徒的微沖,然后一翻身躍下了天臺,像只靈貓般悄無聲息的落在九樓的天臺上,身子落地便一個靈巧的前滾,暫時脫離了危險區域。

靠在墻壁邊劇烈的喘息,葉歡感到此刻自己的心臟跳動絕對超過了每分120下,一顆顆冷汗刷刷的從頭頂往下流淌著。

下面怎麼辦?

葉歡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靠自己一個人,絕對沒法在不傷害那三個女人的前提下把匪徒們擊斃,只能找救兵。

葉歡掏出了手機,開始往外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便打給了藍劍大隊的隊長何平。

看那些匪徒們的殺人手法,以及穩重劃一的步伐,可以想象得到,這是一伙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悍匪,這樣一群殺才,估計警察是沒辦法收拾他們的,只有部隊的特種兵才能跟他們較量。

電話通了,何平略帶惺忪的聲音傳來。

“喂?”

聽到何平的聲音,葉歡如同見了親人似的,眼淚嘩嘩的流。

“隊長!……吃了嗎?”

何平楞了一下,道:“葉歡?你這麼晚打電話來做什麼?”

葉歡擦了一把汗,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總不會是叫你起床尿尿吧……隊長,現在有空嗎?把咱藍劍大隊拉幾千人出來,我請兄弟們吃宵夜……”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何平的聲音隱含著怒氣。

“……順便來救我的命,隊長,不騙你,京城大酒店十樓,這會兒已被十幾個匪徒控制了,他們至少殺了一個富商,全部的賓客都被帶到……喂?喂?喂!”

葉歡不敢置信的盯著手機。

何平這……居然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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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23:54:38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酒會驚襲(下)

葉歡呆呆看著手機半晌說不出話來。

人命關天的時刻,何平這居然敢掛電話……

一個人能當上特種大隊隊長,肯定有他不凡的一面,也許根本就不是人。

葉歡額頭的冷汗刷刷的冒,怎麼辦?只好報警了。

反正他絕不會像美國大片里的孤膽英雄那樣傻乎乎的一個人拯救全世界,小kù衩兒穿外面滿世界亂飛那是超人干的事兒,葉歡不穿小kù衩兒的。

剛按下110,葉歡的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

何平打電話過來了。

“葉歡,你剛說……京城大酒店十樓被匪徒控制了?還殺了人?有這事兒嗎?”

葉歡淚流滿面:“當然有!”

何平喃喃自語:“還他媽以為在做夢呢……”

葉歡:“…………”

“對方人數多少?持有何種武器?人質多少人?”何平嚴肅的問起了細節。

“匪徒大約十幾個人,持微沖,人質一百多人。”

“葉歡,你的軍籍還保留在部隊,所以你現在還是軍人,現在我命令,中尉葉歡歸隊,接受我的指揮。”

“是!”

“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隱蔽起來,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我必須向軍區首長請示以后才能調動部隊。”

“是!”接著葉歡小聲而弱弱的道:“隊長,……你剛才干嘛掛我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何平酷酷的聲音:“……剛才沒睡醒。”

掛了電話,葉歡檢查了一下從剛剛干掉的黑衣漢子手里搶來的微沖。

何平的命令是隱蔽待命,可葉歡心里卻很沒底。

那伙匪徒到底是什麼來路,他們劫持人質的目的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們會不會傷害周媚她們?

變數太大了,原地待命會貽誤許多戰機,別的人質葉歡並不關心,他擔心三女有失,萬一匪徒生了殺意,把她們當了炮灰,或者某個匪徒獸性大發……

可以避免的悲劇,絕不能讓它發生!

葉歡咬了咬牙,貓著腰從天臺探出了頭,小心翼翼觀察了一番,然后身形一躍,又從九樓天臺躍上了十樓……

此時被葉歡干掉的黑衣漢子的屍體已被同伙發現,十樓的匪徒們頓時緊張起來,神色匆忙而凝重的四處搜尋起來,休息室里,匪徒們對人質的控制愈發嚴密了。

和人質們一起被集中起來的周媚三女早已在人群中搜尋了無數次,確定葉歡並不在人群之中,看著匪徒們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以及被同伙抬到角落的匪徒屍體,周媚三女不動聲色,眼中卻放出驚喜的光芒。

是他!沒錯了!

他沒有被抓,他躲在某個隱秘的角落,等待著機會救大家。

周媚三女嘴角同時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一想到葉歡就在這附近,原本驚慌懼怕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有他在,天塌不了。3∴35686688

然而周媚三女心中同時也充滿了疑惑。

這伙人一進來就點了葉歡的名字,很明顯,他們是沖著葉歡來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思忖間,匪徒為首的中年人板著臉進來了,站在眾人質面前,眼睛像毒蛇的信子一般冷冷的來回巡梭。

“諸位,剛剛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我的一名手下被殺了,你們一定感到很高興,因為這代表有人藏在某個角落里等待機會救你們,不過你們高興得太早了,他不會有任何機會救你們,因為你們在我的槍口之下,任何的風吹草動我們都會開槍將你們擊斃。”

眾人質聞言頓時頹然的垂下頭,喜悅的表情黯淡了許多好看的小說:。

匪徒頭子沒說錯,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同時擊斃這麼多匪徒的,一旦有失,他們這些人質將成為首當其沖的受害者。

匪徒頭子添了添干枯的嘴唇,笑道:“不過你們別太緊張,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現在,有誰能告訴我,葉歡先生在哪里?剛剛殺了我手下的人,應該就是他吧?”

人群寂靜,眾人面面相覷。

沉默中,忽然有一道懦弱顫抖的聲音道:“我……我說出來,你們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嗎?”

匪徒頭子眼睛一亮,笑容越發燦爛:“當然,我們只為葉歡而來,無關的人我們是不願傷害的。你知道葉歡在哪里嗎?”

所有人質朝那人望去,見那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富商,姓王,是某餐飲集團主席。

眾人眼中頓時充滿了鄙夷,當然,也有后悔的,后悔自己沒搶先一步向匪徒報告,換得自己一線生機。

王富商不敢看眾人各異的目光,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道:“葉先生……應該沒在這里。”

匪徒頭子微微皺眉:“這位先生,我們的時間不多,無關的廢話最好省略。”

“是,被你們押往休息室的時候,我回頭親眼看到葉先生殺了你的一個手下,然后翻身跳下了九樓天臺,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在九樓……”

匪徒頭子神色一凜,沉吟片刻,確定王富商的話並無作假之處后,重重一揮手,命令道:“留兩個人看守他們,其他人跟我到九樓去!”

眾匪徒默然無聲的離開,休息室內只剩兩名匪徒端著微沖看守人質其他書友正在看:。

人群里,脾氣火爆的高勝男再也忍不住,忽然轉過身,狠狠朝那個告密的王富商臉上扇了兩記耳光,然后飛起一膝蓋重重撞到他的肚子上,王富商慘嚎一聲,當即便痛得倒了下去。

在兩名留守匪徒的槍口下,高勝男才不情不願的離他遠了些。

“人渣!”高勝男朝王富商狠狠呸了一口。

周媚悄悄一拉高勝男,目光冷冽的向王富商一掃,平靜道:“勝男,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中國人多了,什麼樣的敗類都有,你氣得過來嗎?放心吧,他會有報應的。”

眾人質一聽紛紛凜然,望向王富商的眼中除了鄙夷,還帶有一絲同情。

騰龍集團周總裁的養女,得力臂助周小姐既然說出“報應”二字,想必從今天起,王富商的公司可以在國內商界除名了,今晚就算他逃得了性命,余生也將一貧如洗。

任何人都沒發現,三女當中的柳眉嫵媚的丹鳳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厲芒。

黑幫出身的柳大小姐自然不是吃素的,王富商以后想過清貧的日子恐怕也不可得,人性的卑劣面柳眉見過太多,也麻木了,但出賣她可以,絕對不能出賣葉歡。

葉歡一直趴在十樓的天臺里,被他干掉的匪徒的屍體已經抬出去了,經過一番搜索后,這個天臺反而沒人再來看一眼。

大堂里靜悄悄的,所有匪徒都奔向了九樓,只剩休息室里留守的兩名。

等了片刻,葉歡警覺的抬頭,發現四周已沒有動靜,于是悄悄站起身,躡手躡腳朝休息室摸去。

救了那三個不省心的婆娘,然后……四人一起偷偷跑出去。

這是葉歡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至于怎樣營救別的人質,怎樣殲滅這伙匪徒……那是何平的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潛行至休息室外,葉歡慢慢探頭,發現兩名留守匪徒正湊在一起,嘴里叼著煙,手上斜舉著槍,神態很悠閑。

顯然看守這些人質對他們來說實在輕而易舉,而且他們也沒料到此行擊殺的目標人物這會兒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摸回了十樓。

葉歡趴在光滑的地板上,身子像條蚯蚓似的慢慢向前蠕動,借著人質身軀的遮擋,一寸一寸的朝匪徒方向匍匐而進。

休息室靠近門邊的位置,周媚等眾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歡悄然無聲的匍匐,眾人質眼中冒出狂喜的光芒,有了王富商的教訓,眾人這回卻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沒一個人出聲。

百多人就這樣看著葉歡在他們面前一寸一寸的爬行,爬行……

一直爬到人群正中,葉歡沒站起來,只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躺著,朝周媚三女狡黠的擠了擠眼睛,接著發出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救命啊……女流氓,有女流氓摸我二弟!快看,快看,摸硬了……你們管不管?管不管?”

眾人滿頭黑線:“…………”

三女俏臉一紅,高勝男不知想起了什麼,臉紅得特別厲害,狠狠呸了他一聲,羞澀的扭過頭去。

凄厲的慘叫立馬引起了留守匪徒的注意,二人端著槍,小心且謹慎的走來,人質們很自覺的給這兩位匪徒讓開了一條道。

剛接近慘叫不停的葉歡,匪徒還來不及呵斥,便見滿地打滾的葉歡忽然暴起身形,疾若閃電般出手了。

喀嚓!

一名匪徒的脖子當場被葉歡的手刀劈得頸椎斷裂,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倒地。

葉歡手下不停,立馬沖向另一名匪徒,另一名匪徒大驚失色,驚惶倒退兩步,冷不防卻被堵在他身后的高勝男和柳眉逮個正著,高勝男一記膝蓋猛然擊向他的肚子,匪徒吃痛剛彎下腰,柳眉則仿佛跆拳道高手劈磚似的,一手刀便將匪徒劈趴下了。

數秒之內,兩名匪徒被無聲的解決,配合十分完美。

人群里發出一陣歡呼,卻被葉歡驚慌的制止住了。

“都他媽閉嘴!以為在看歐洲杯呢,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把那幫殺才招來,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周媚三女上前拉住他的手,壓低了聲音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家伙肯定不會一個人偷偷跑掉的。”

葉歡嘿嘿干笑。

這話真有點兒愧不敢當,老天做證,葉歡當時真想跑掉來著……

“什麼都別說了,你們三個趕緊跟我走,這里很危險,你們太漂亮了,小心被那伙匪徒強暴……”

三女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是擔心我們,放不下我們嗎?”

葉歡頭也不回道:“那當然,這麼好的大白菜,讓我拱了總比讓那群匪徒拱了強。”

葉歡帶著三女便準備從樓梯下去好看的小說:。

百多名人質眼巴巴的看著葉歡,一名富商模樣的中年人走出來,弱弱道:“葉先生,你……能不能也把我們一起帶走?”

“沒空!特種部隊馬上來了,你們等下一撥兒……”葉歡斷然拒絕。

自身都難保,多帶一個人便多了一分危險,葉歡雖然自己也是有錢人了,但他對有錢人仍沒什麼好印象,真沒想過救他們。

手機嗡嗡震動,何平的沉穩的聲音傳來:“葉歡,你現在安全嗎?我們已經到達京城酒店,並已在附近高樓布置了狙擊手,馬上準備強攻了。”

葉歡大喜,急忙道:“快攻進來吧,匪徒們在九樓,這伙人不簡單,受過嚴格的訓練,叫兄弟們小心點。”

掛掉電話,葉歡招呼三女準備先撤,眾人傻眼了,一齊哀求道:“葉先生,他們如果上來發現死了兩個同伙,我們命都會丟掉,葉先生,求你救救我們……”

葉歡一翻白眼兒:“跟你們很熟嗎?我干嘛要救你們?”

眾人一呆:“怎樣你才肯救?”

“給好處!”葉歡此刻的嘴臉很不好看,讓人想抽的那種。

“什麼好處?”

“把你們的遺產給我……”

眾人冷汗淋漓:“…………”

周媚三女羞得腦袋垂到地面找縫鉆了。

這死不要臉的……

在三女三只纖白惡毒的玉手狠掐之下,葉歡不得不改口:“……每人一千萬,不,三千萬!”

三女氣結,掐得越發賣力。

“別他媽掐了!就這個價,不改了,老子不能白忙活吧?”葉歡頂住了壓力以及……腰間鉆心的疼痛。

“成交!”眾人質很痛快。

他們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基本都是資產上億的富豪,三千萬買自己一條命,值了。

葉歡得意的大笑:“趕緊的,開支票。”

眾人紛紛從兜里掏出支票來。

“你就不怕他們事后不認帳,支票成了一堆廢紙嗎?”周媚悄悄問道。

葉歡滿不在乎道:“不怕,哪張支票兌不了現,我再把他綁了票就是,不怕他不給錢。”

眾人頓時遍體生寒,填寫支票的字跡越發端正,生怕寫錯了字讓葉歡去銀行碰了釘子。

寫完后,眾人一臉頹然的將支票交給葉歡,還不得不一個個陪著笑臉。

一位資產可能略為遜色的富商一臉肉痛的死死攥著支票不肯松手,帶著哭腔道:“葉先生,你跟那伙匪徒真的不是一伙兒的嗎?”

葉歡兩眼冒著金光,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頭,語氣卻異常認真誠懇:“相信我,我跟他們真不是一伙兒的,他們要命,我只要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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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不負今生

葉歡收支票收得很哈皮。

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委實不該搞這麼一出鬧劇,可不知怎的,葉歡看到支票就很開心,就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包括近在眉睫的危險。

眉開眼笑的葉歡一張張數著支票,看著上面一連串的0,心花怒放的他不停在算計著數字,一張接一張,數到最后,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錢了。

反正拿去買油條的話,足夠繞地球很多圈,這就夠了。

人群中一道黑光很醒目。

葉歡挑了挑眉:“詹姆兄,你好象沒給哦……”

黑兄詹姆聳了聳肩:“親愛的葉,我可沒有三千萬給你,我在美國的資產只有一個小農場和幾匹馬,付不起這麼昂貴的買命錢。”

“說得也是,其實你根本不必出這筆冤枉錢,站出來跟那幫匪徒抗議一下就行……”

詹姆嗤道:“親愛的葉,你不能老把我們外國人當傻子,抗議或許能嚇唬到你們正規軍人,但絕不可能嚇唬到那些匪徒……”

“為什麼不能嚇唬到他們?”

詹姆一聳肩:“人家又不傻……”

如果不是擔心他抗議的話,真想把這黑家伙拉出去擋子彈啊……

支票收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葉歡還是決定把人質們都救走,反正是放牛,多三頭跟多一百多頭沒什麼很大區別。

時間緊迫,葉歡端著槍準備領著大家走出休息室,詹姆上前要求道:“葉。給我一把槍吧,別忘了,我也是軍人。”

葉歡揉著鼻子慢吞吞道:“我一直認為,當上將軍的軍人就不能稱之為軍人了,叫官人比較合適……”

“葉,你又侮辱我國的軍人,我要……”

“行了。別抗議了,死掉的匪徒身上不是有手槍嗎?拿著它,你去戰斗吧……”葉歡頓了頓,復雜的看著詹姆兄:“……真羨慕你的膚色,甭管遇到什麼危險,脫光了站到黑暗處就萬事大吉。”

“為什麼?”

“隱身了啊。”

貓著腰,葉歡當先端著槍悄悄走出休息室,他的身后跟著周媚三女。以及……交了三千萬買命錢的一百多名人質。

剛剛走出休息室大門,意外發生了。

一柄冰冷的槍管神不知鬼不覺在門邊頂住了葉歡的額頭。

葉歡頓覺毛骨悚然,一顆心仿佛掉進了冰窖。

耳邊傳來陰冷的笑聲:“葉歡先生,找你找得真苦啊。”

葉歡滿臉蒼白,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一百多名人質神情惶恐,隨著頂在葉歡頭上那把手槍。眾人一步一步的退回了休息室。

匪首步步緊逼。他身后的匪徒們也端著槍魚貫而入,小小的休息室內,情勢又被匪徒們掌控了。

人質群里,美國將軍詹姆兄見勢不妙,悄悄退了兩步,垂著頭站在人群中,葉歡給他的那把手槍卻被藏在kù兜里,他的手插進kù兜,握住了手槍冰涼的槍柄。一雙狡黠的眼睛四下環視,等待著機會……

匪首看著一臉蒼白的葉歡,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就像一只獵豹看著已落入它手中的羚羊,兇光畢露間帶著幾分嘲諷般的戲謔。

“葉先生,找你真不容易啊,你是不是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反派人物一定會像電影里那樣。被你這樣的英雄耍得團團轉?”

葉歡冷汗潸潸,他手里也有槍,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手敢稍微動一下,頂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槍會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

“你……你們……”

匪首笑道:“記得貴國有位偉人曾經做了一件軍事上的壯舉。你們稱之為‘四渡赤水’,葉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在九樓十樓天臺來回跳幾次,也能算得上壯舉了?你太小看我們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的十樓?”葉歡顫抖著聲音問道。

匪首笑容陰寒:“很早就回來了,嗯,或者換個說法,我們一直等在樓梯口,根本沒有去九樓……”

葉歡神情越發絕望:“你們設了圈套,等我自己乖乖的鉆進去?”

“對,貴國有個成語很貼切,叫‘甕中捉鱉’……”

葉歡哭著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那鱉,對吧?”

匪首笑道:“對,就是這麼個意思,你也別怪我們,我們若不創造機會讓你進休息室,你又怎麼能發這麼大一筆橫財呢?嘖嘖,葉先生,我很佩服你,你劫財的本事比我們狠多了,我們辛苦忙活一整年,還不如你一晚上翻翻嘴皮子,說真的,我都開始欣賞你了。”

葉歡滿懷希冀道:“欣賞我可以讓我入你們的伙兒嗎?”

“不能。”

匪首笑了笑,眼中寒光迸現:“葉歡先生,我們此次行動的目標就是你,這樁恩怨必須了結它!”

“最后一個問題……”

“你說。”

葉歡帶著哭腔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們這麼記恨我?最近我除了在小區娛樂室打麻將時為了五毛錢跟某個老頭兒吵了一架,沒得罪過任何人了呀……你們不會是那老頭兒派來的吧?這他媽成本也太高了……”

“……不是。”

狠狠注視著葉歡,匪首眼中露出兇光,陰森森一字一句道:“葉歡,你還記得西南叢林嗎?”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腦中靈光一閃,渾身一個激靈。指著匪首大聲道:“洪巴!你是跑掉的洪巴!”

匪首哈哈大笑:“葉先生記性不錯呀,不錯,我就是洪巴,被你們剿而未滅,僥幸余生的洪巴。”

葉歡心神俱震,兩眼凸鼓,表情仿佛見了鬼似的。

洪巴。原來是他!難怪有這麼大的魄力,十幾個人竟敢在京城挾械報仇,只有漠視生命,常年刀尖上打滾的毒梟才有這個膽量。

最絕望的是,葉歡很清楚自己在西南叢林干過什麼事,他把人家的老窩端了,全部手下都滅了,數十年打下的基業毀于一夜。將心比心,如果他是洪巴,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至于洪巴當晚是如何逃出村落,如何在眾多毒梟的追殺中活下來,又如何知道他的姓名和行蹤……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有心報仇,任何困難都不算困難。想找任何人也並不難。

現在重要的是。他死定了,西南叢林結下這麼大的仇,洪巴絕不可能放過他,求饒都沒用。

葉歡眼皮劇跳,不經意間掃過周媚三女,朝她們慘然一笑。

自己死便死了,可是這三個女人……洪巴能放過她們嗎?

獵物落手,洪巴得意的桀桀怪笑,笑聲里充滿了殺機:“我經營了二十年的地盤。被你們一夜之間便毀掉了,數百手下被殺,價值十幾億的貨和數十畝罌粟被你們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我這些日子如喪家之犬,在叢林里躲避別的將軍的追殺,好不容易活下來,葉歡。這些全拜你所賜,我得謝謝你。”

葉歡哭喪著臉道:“別謝我,這些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做的……”

洪巴陰笑道:“葉歡,你就別謙虛了,從叢林里逃出我布下的埋伏。到數百里行軍繞到我的村落發動夜襲,包括擊斃我重金請來的美國教官杜斯。這些事都跟你脫不開關系,我不謝你謝誰?”

說話間,卻聽到葉歡口袋里嗡嗡的震動聲。

洪巴朝他揚了揚眉。

葉歡小心的看了洪巴一眼,干笑道:“當著你的面接電話不禮貌,我就不接了吧?”

“更不禮貌的事你都干過,接個電話實在算不得什麼,不如我來幫你接吧,你們的軍隊想必已經在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不知會向你下什麼命令呢。”洪巴伸手從他兜里掏出手機,接通的同時,打開了手機的揚聲器,何平沉穩的聲音在休息室里回蕩。

“葉歡,你現在安全嗎?兄弟們已在八樓準備停當,等待強攻,如果可以的話,你把匪徒們引到十樓大堂內,我在對面樓上布置了五名狙擊手……葉歡,你怎麼不說話?”

葉歡瞧了瞧洪巴的神色,哭著道:“隊長,明年今日,記得給我多燒點紙,可以的話,最好順便捏幾千個兵馬俑陪葬……”

洪巴哈哈一笑,不等何平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嘲弄般掃了一眼身后面如土色的人質們,洪巴笑道:“陣仗還tǐng大,狙擊手都布置了五個,不過這里有一百多個非富即貴的人質,死了任何一個恐怕都會令貴國的經濟產生動蕩,我還真不信你們的軍隊敢朝我開槍。”

葉歡垂下頭,靜靜道:“別廢話了,要殺就殺吧,你我都清楚,這個仇結大了,無法化解,我就不浪費口水向你求饒了。”

洪巴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你不害怕?”

葉歡滿不在乎的一笑:“我是軍人,剿滅你們這些禍害世界的毒梟就是我們軍人的使命,完成使命的路上,總得有人犧牲,今天不過恰好輪到我犧牲而已,我怕什麼?”

洪巴定定注視他半晌,終于點點頭:“是條好漢,本來要把你剝皮抽筋的,今天給你個全屍。”

退后幾步,洪巴緩緩舉起了手槍,幽黑冷森的槍口指住了葉歡的眉心。

葉歡閉上了眼睛。

這是個死局,無解,除了死,別無他法。

洪巴的手指搭上了扳機,只要狠狠一扣,恩怨自消。

“慢著!”

危急關頭,三道女聲異口同聲叫了起來,接著三條同樣曼妙絕倫的身影飛快閃過,周媚三女同時擋在了葉歡面前。

葉歡眼皮一跳,急道:“周媚。你們瘋了!操!三個蠢婆娘,你們找死嗎?趕緊給老子滾開!”

周媚回過頭,凄美的一笑:“葉歡,我可以死,你不能死。”

“放屁!這個時候該死的是軍人!你們是軍人嗎?”

高勝男也回過頭,臉上一片湛然的光輝:“我們不是軍人,我們只是女人。……愛你的女人。”

柳眉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一句話,眼睛卻盯著面前的洪巴,露出絕然的神色。

葉歡真急了,事發之時他可以逃跑卻沒有跑,為的不就是這三個女人嗎?現在這三個蠢婆娘一個個爭著搶著幫他擋子彈,他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洪巴的槍仍穩健的指著前方的四人,嘿嘿怪笑道:“英雄總有幾個紅粉知己。葉歡,你好福氣呀,其實你們不用爭,你們四個誰都逃不了,毀了我二十年的基業,一條人命是絕對抵消不了的……”

槍口冷冷的對著四人,洪巴的表情興奮且激昂。面孔泛起幾分不健康的潮紅。

周媚三女張開了雙臂。將葉歡圍在身后,像三堵柔弱而堅硬的墻。

世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值得自己去付出,甚至去犧牲。

周媚她們的愛一直很純凈,很小心,像熾熱的巖漿被封印在冰冷的火山下,這一刻,因為一把奪人生命的手槍。巖漿終于沖破了火山,噴發出眩目的光華。

洪巴毫無憐憫的扣動了扳機。

周媚三女張著雙臂,閉上了眼睛,坦然的面對著死亡,她們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微笑。

葉歡一直死死盯著洪巴搭在扳機上的手指,手指扣動的那一瞬間,葉歡敏捷的彎腰一竄。身形眨眼間閃到三女前方,背對著洪巴,雙臂堅實有力的緊緊抱住了三女。

男人怎能讓女人為自己去送死?

一聲悶哼,子彈無情的鉆進了葉歡的背部。

三女睜大了眼睛,定定看著葉歡一臉凄然的微笑。慢慢倒了下去。

“葉歡!”

三女凄厲大叫,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眼前一片暈眩,背部傳來劇烈的痛楚,不知擊中了哪個部位,葉歡的神智越來越模糊。

“怎麼……怎麼能讓女人死在我面前……”葉歡喃喃低語。

眼見葉歡沒死,洪巴再次瞄準葉歡的頭部扣下了扳機。

高勝男反應最快,槍響的同時,她便縱身攔在葉歡前面。

同樣一聲悶哼,子彈擊穿了高勝男的肩胛,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晚禮服。

洪巴開槍的同時,另一顆子彈也從人質群中無情的射向了洪巴。

這一槍打得很準,直接命中了洪巴的額頭,洪巴身軀劇烈一震,兩眼圓睜,看著人群里,一個外國黑人舉著手槍,兩眼冰冷的注視著他。

直到身軀重重仰倒在地上,洪巴也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

為什麼……會死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洪巴死不甘心的睜著眼睛,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傾泄著柔和的燈光,像天堂的云朵。

然而他卻掉入了地獄的巖漿,天堂注定與他無緣。

變故還沒有結束。

休息室的玻璃窗忽然一陣刺耳的破裂聲,數條人影破窗而入,就地一滾之后,便朝那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匪徒們開了槍,十樓大堂處,也傳來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藍劍大隊開始強攻了。

人質們嚇得驚惶尖叫,條件反射般紛紛趴倒在地上。

一片喧囂的槍聲似若未聞,葉歡艱難的匍匐前行,混亂中拉住了負傷倒地的高勝男的手。

她的手冰涼如水。

“勝男,你傻啊你!”葉歡握著她的手,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高勝男意識還清醒,凄然笑道:“葉歡,每個人都有自己值得付出一切的理由,你,就是我的理由。”

休息室里,藍劍特種大隊的戰友們殲滅匪徒的行動很迅速,在他們破窗而入的一瞬間,來不及反應的十幾名匪徒便被消滅了一半,剩下的匪徒們大驚,這個混亂的時刻再挾持人質已經來不及了,洪巴已死,他們沒有統一的指揮,只好各自為戰,紛紛在休息室里尋找掩體,然而藍劍大隊的進攻很迅猛,根本不給他們絲毫喘息之機,隨著大堂外沖進無數士兵,整個情勢也很快向有利的一面傾斜,匪徒們節節敗退,仍不停有人中槍倒地。

一分鐘之內,所有的匪徒已被消滅殆盡。

人質們趴在地上抱著頭驚恐尖叫,周媚和柳眉卻仿若未覺,二人抓著葉歡和高勝男的手,哭得傷心玉絕。

戰斗剛結束,周媚忽然跳了起來,流著淚大聲叫道:“快叫救護車!快!”

戰友們見葉歡滿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由一凜,叫外面救護車上的醫生進來時,戰友們匆忙為葉歡和高勝男采取了緊急止血措施。

很快二人被抬上了擔架,臨上救護車時,神智時醒時昏的高勝男不知哪來的勁,忽然費力從擔架上坐了起來,死死抓住了葉歡的手,怎麼也不肯松開。

“葉歡……如果你的來生沒有喬木,願意娶我嗎?”

葉歡躺在擔架上,靜靜注視著高勝男。

這個願意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人,為什麼在愛情面前卻如此卑微?

為什麼要辜負她們?為什麼一定要給她們留一段情殤?

喬木,喬木……

我該怎麼辦?

世上只有一個葉歡,卻有四個愛著葉歡的女人,負誰,不負誰?

世間安得雙全法啊……

葉歡緊緊牽住了高勝男的手,臉上一片溫和的微笑。

“娶你,今生就娶你!”

看著站在擔架旁的周媚和柳眉失落的神色,葉歡也拉著了她們的手,道:“還有你們。”

周媚俏臉頓時羞紅,垂頭默不出聲,柳眉撇了撇嘴,道:“葉大少爺,什麼時代了,你還想著三妻四妾?當我們是什麼?”

“那你不算,只要勝男和周媚……”

“你……混蛋!”柳眉又急又氣,眼中頓時浮起了淚光。

高勝男虛弱的指了指葉歡,道:“算盤打得tǐng美,等我醒來再跟你算帳。”

急馳的救護車里,葉歡忍著背部鉆心的疼痛,艱難的將三女的手握在一起。

“來生太遠,我無法預料,我能做到的,只有不負你們今生。”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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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23:55:03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前世相欠

又進醫院了。

上次進醫院是什麼時候來著?忘記了,反正醫院這地方葉歡很不喜歡,甭管有事沒事,誰也不會喜歡這種地方,永遠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醫生護士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更重要的是,這里永遠是燒錢的地方,一個小小的感冒都得幾百上千塊,背部中了一槍該花多少?

葉歡昏過去之前,腦中迷迷糊糊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這筆醫藥費國家該給我報了吧?

葉歡被推進了手術室,耳邊朦朧只聽得周媚三女焦急的哭聲,以及手術室里主刀醫生“鑷子”“止血鉗”“血壓指數”等等冰冷的命令聲。

再次醒來時,葉歡發現自己躺在重癥觀察室里,身上插了無數管子電線,病床邊只聽得周媚三女輕輕的抽泣,葉歡艱難的睜開眼,看到周媚和柳眉攙扶著穿病號服的高勝男,三女哭成一團,又不敢大聲,只好拼命的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

“水……”葉歡感覺嗓子像火燒似的,又干又痛。

“啊!葉歡醒了!醒了!”三女楞了一下,一齊歡呼起來,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表情卻已一片狂喜。

“水……”葉歡虛弱無力的道。

周媚忍住喜悅,從病床旁的櫃子上取過一杯水,用棉簽沾濕了,小心的涂到葉歡干枯的嘴唇和舌頭上。

“你現在還處于觀察期,醫生說不能喝水,只能這樣涂濕,忍兩天就好了。”

葉歡點點頭,又看到病床另一頭,高勝男掛著吊帶,穿著病號服,情深款款的注視著他。

葉歡心一顫,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高勝男使勁擦了擦淚,嘴上卻道:“禍害活千年,你命真大,子彈打穿了背部都死不了。”

周媚在一旁柔柔的解釋道:“射中你背部的那顆子彈穿透了你的肺葉,斷了兩根肋骨后貫穿了前胸,萬幸的是,那顆子彈並沒有破壞你內臟組織的血管,而且由于距離近,子彈貫穿而過,體內沒留下彈頭,給搶救你的醫生省了很大的麻煩,不然后果很嚴重,說不定……”

葉歡添了添干枯的嘴唇,道:“也就是說,那顆子彈就像根竹簽,而我他媽就像被竹簽穿過的羊肉串?”

周媚眼角掛著淚花兒,聞言噗嗤一笑,狠狠瞪了他一眼:“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貧嘴,傷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了?”

說起疼,葉歡此刻終于發覺整個五臟六腑火辣辣的痛,痛得鉆心徹骨,葉歡眉頭緊緊皺起,輕輕shēn吟出聲。

三女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又給他注射了一支杜冷丁暫時緩解痛苦。

盯著醫生離開的背影,葉歡齜牙咧嘴道:“我發現做醫生真的很有前途,職業高貴,又有錢賺,更重要的是,人家在你身上動刀子,你不但不能恨人家,還得千恩萬謝……”

三女哭笑不得,這家伙腦子里整天在想些什麼?

清醒了一會兒后,葉歡很快又昏昏沉沉了。

強打起精神,葉歡拉開了病號服的kù子,朝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失望的閉上眼睛,喃喃道:“這醫生真沒眼力見兒,既然已在我身上動了刀,干嘛不順手把二弟包皮割一下?”

說完葉歡便沉沉睡去。

三女:“…………”

葉歡睡過去后,周媚三女坐在豪華病房的沙發里,三女互視一眼,不知同時想起了什麼,三張俏臉一齊紅了一下,不自在的扭過頭去,神情充滿了尷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歡還在沉睡,室內三女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她們都知道對方,更知道彼此的心思,在這間病房里,她們的身份都是平等的,她們都深愛著病床上睡著的那個男人,她們也一直努力想讓自己融入這個男人的生活,然而這個男人心里卻只有一個喬木。

高尚的愛情,卻在黑暗的夾縫中卑微的成長,盡管看不到曙光,仍咬著牙努力生存著,她們相信自己總會看到曙光。

其實,她們都是傾城的女子,任何一個人走出去,都能引來無數回頭驚艷的目光,世上那麼多男人可以愛,可為什麼卻偏偏選擇了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方向?

三女癡癡注視著病床上沉睡的葉歡,各自陷入了紛亂的思緒。

良久,周媚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尷尬難捱的沉默。

“勝男,你的傷沒事嗎?”

高勝男搖搖頭:“子彈穿過了肩胛骨,醫生說要休養幾個月……”

說著高勝男臉色有些黯然:“……以后我的這只手,恐怕提不起什麼重物了。”

周媚安慰道:“沒關系,好好養著,傷筋動骨本是大事,當時那麼危險,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大幸了,勝男,幸好有你,幫葉歡擋住了那顆子彈,當時我也動了起來準備擋的,可你比我快了一步……”

高勝男笑道:“這很正常,我在警校接受的訓練,以及這麼久以來當警察鍛煉出來的反應,肯定比你一個普通人要快一點。”

柳眉幽幽嘆了口氣,道:“勝男,你知道我是黑幫出身,你是警,我是匪,以前其實tǐng看不順眼你的,直到你為葉歡擋子彈的那一刻,我才真正對你改觀了,那一刻我原本以為天都塌下來了,幸好,幸好有你……”

柳眉說著說著,眼眶頓時泛了紅。

高勝男被捧得有點不好意思,俏臉一紅,道:“當時沒想那麼多,就覺得不能讓他死,他……也是我的天。”

三女頓時又陷入了沉默。

周媚瞧了瞧二女的臉色,薄薄的紅唇悄然一抿,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話說到這份上,有些事情也該面對了,以往三女偶爾見到面,都不自覺的逃避一些敏感話題,出了這件事,想必時機和火候已經成熟了。

“勝男,柳眉,今天這病房里沒有外人,有件事我們是不是該拿出來說一說了?”周媚看著病床上的葉歡,語氣很平靜地道。

二女一楞,接著很快反應過來,一齊紅了臉,垂頭低若蚊訥道:“……什麼事?”

周媚不滿的白了她們一眼,道:“都不是外人,裝什麼?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床上躺著的那個家伙唄。”

二女仍舊垂著頭,默不出聲。

周媚嘆了口氣,道:“這家伙也不知道哪點好,害得咱們這麼多大美女喜歡他,怪就怪他不該來招惹咱們……”

柳眉抿嘴一笑,紅著臉小聲道:“似乎……似乎是咱們招惹他的吧?”

周媚和高勝男一楞,接著噗嗤笑出了聲。

仔細想想,葉歡這家伙還真沒招惹過她們。

跟高勝男認識,是她一定要把碰瓷失敗的他銬回警局,跟柳眉認識,是她主動登門向他道歉,並且不管他願不願意,非要他來紅虎公司上班,跟周媚認識就更不關葉歡的事了,人家千里迢迢去寧海,本就是沖著他去的。

以后發生許多事,三女前前后后跟他產生了不少交集,三女對他的感覺也一天一個變化,最后終于走到如今這一步,對他玉斷難斷,有愛又恨,卻始終無法割舍,越陷越深……

認真說起來,真的跟葉歡無關,他甚至從沒跟她們有過半句曖昧挑逗的言語。

高勝男笑道:“這家伙其實tǐng倒霉的,人這麼混蛋,卻無端招惹了桃花劫,他還真沒地方說理去,誰叫他是男人呢。”

三女一齊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與他相識相熟的一幕幕浮上腦海,三女笑著笑著,忽然流下了眼淚,笑聲漸歇,病房里回蕩著她們隱約的哭泣聲。

愛過,恨過,笑過,哭過,愛情里,她們總在卑微的期盼著曙光。

女人不傻,女人只是為了那個特定的人,情願讓自己變傻。

不知哭了多久,三女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柳眉瞧著二女,忽然噗嗤一笑:“今天我才知道,千交百媚的大美人,其實哭起來也一樣的丑。”

周媚和高勝男大嗔:“你不也一樣丑麼?”

三女頓時又嘻嘻哈哈笑鬧起來,無形中,三顆火熱的心仿佛貼得更近,更融洽了。

因為一個男人,將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三女緊緊連在了一起。

周媚輕輕舒了口氣,笑道:“話都說開了,干脆就點透吧,葉歡上救護車前說的那句話,你們還記得嗎?”

“來生太遠,我無法預料,我能做到的,只有不負你們今生……”高勝男輕聲呢喃,眼中泛起迷離的光彩。

柳眉垂著頭,紅著臉輕聲道:“他還說……我們三個他都要。”

周媚捂嘴笑道:“不錯,你們倒記得清楚,生怕忘了似的,就差沒寫成書面文字讓他簽字了……”

這話又換來二女一齊白眼相對:“你這嘴怎麼變得跟他一樣損了?”

周媚笑道:“其實我呀,就是他的一個丫鬟,少爺什麼德性,丫鬟只好跟著學了,不然哪天少爺不待見我了,把我趕出門怎麼辦?說說吧,你們到底怎麼想的。”

高勝男和柳眉頓時不說話了。

沉默許久,柳眉不甘心的哼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骨子里都盼著三妻四妾,現在早已是男女平等的年代了,想讓我給他當小老婆,做夢去吧。”

高勝男紅著臉沉默很久,才期期艾艾道:“我……我爸會打死我的,他肯定不答應。”

周媚眨眨眼,笑道:“你爸不答應,你卻沒意見,對嗎?”

高勝男心亂如麻,這是一個很殘酷的現實,跟他在一起,她很快樂,仿佛全世界的陽光都照在了自己身上,那麼的溫暖,踏實,離開他的日子,她的心仿佛掉進了冰窖,每天渾渾噩噩,不知所為,可是,她也是有貌有才,多少青年俊秀求之不得的美女,怎麼能給男人做小呢?

愛情與尊嚴,永遠無法兩全,永遠只能單選。

高勝男有些煩躁的使勁抓了抓頭發,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心里太亂了。”

柳眉嘆了口氣,道:“就算我們願意跟他在一起,他也不會太接近我們,……喬木到現在還杳無音訊呢,他怎麼有心情接受別的女人?”

三女頓時沉默下來。

是啊,喬木是他胸口的一顆朱砂痣,一朵紅玫瑰,少了喬木,她們做什麼說什麼都沒用。

三女互視一眼,心中覺得有些悲涼,有些失落。

喬木,永遠像一座大山,矗立在她們面前,無法超越,無法攀登。

柳眉垂下頭,輕輕一皺鼻子,賭氣似的道:“如果我早認識他二十年,他也離不開我。”

周媚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還是等他找回喬木以后,我們再好好理一理這亂糟糟的感情事吧。”

注視著葉歡沉睡如孩子般的面容,三女俏臉浮出幾許幽怨,幾許愛憐。

“我們與他,或許真是前世相欠,今生相還吧……”

葉歡再次醒來已是晚上。

病床邊,何平穿著軍裝,眼中露出笑意看著他。

葉歡一見到何平便有種想哭的沖動,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艱難的朝何平豎了一根中指:“真夠孫子的,你們早點攻上來,我何至于挨這一槍子兒?”

何平這回破例沒揍他,眼中笑意不減,卻冷冰冰道:“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是按照事先的計劃,沒快也沒慢,是你自己這邊出了狀況,怎能怪我?”

葉歡一想也是,事發突然,而且無法示警,實在怪不著他們,于是悻悻道:“洪巴死了嗎?”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那位美國大使館的黑人武官槍法不錯,一槍直接命中了他的腦門,洪巴當場斃命,十幾名武裝分子也被我們全部擊斃。”

“好好的風頭讓一黑人出盡了,我這臉真掛不住,太他媽羞愧了。”葉歡唉聲嘆氣。

何平笑了笑,道:“你也不差啊,雖然沒出風頭,聽說好歹也發了筆橫財。”

葉歡聞言頓時樂了,一想到口袋里那一疊厚厚的支票,他便忍不住眉開眼笑。

“對對對,他出了風頭,我發了財,大家各有收獲,我羞……但快樂著。”

何平眼中笑意愈深:“樂吧,使勁樂,樂完了我還有一個噩耗告訴你……”

葉歡喜滋滋道:“只要不讓我破財,什麼噩耗我都不在乎。”

“這個……還真是要破財了。”何平嘴角勾起一抹同情的弧線。

葉歡一呆:“什麼意思?”

“還記得你口袋里那些支票嗎?”

“當然……”

“你受傷后,兄弟們把你抬上救護車,順便脫下了你的外套,發現外套已被血浸成了紅色,那疊支票也被血染透,連字跡都無法辨認了,這玩意兒拿到銀行,我估摸著銀行一準報警把你抓起來……”

葉歡的笑容僵住了:“…………”

何平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好養傷,錢財乃身外之物,特別是那種不義之財,沒了也好……”

葉歡不說話,面對窮兇極惡的洪巴都沒眨過眼的他,此刻眼淚卻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模樣跟死了親爹似的。

何平笑著繼續道:“……雖然錢沒了,但有失必有得,那晚獲救的人質聽說支票作廢了,一個個彈冠相慶,歡欣鼓舞,紛紛表示要給你訂做一面巨大的錦旗,上書‘人民英雄,高風亮節’八個大字,實在是可喜可賀……”

葉歡嘴角一撇,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隊長,給我把槍行嗎?我再去干他們一票……太他媽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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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發表於 2016-4-7 23:55:16 |只看該作者
第243章喬木消息

葉歡的心情很低落。

無論任何人發現原本屬于自己的好多個億突然間沒了,相信都不會太開心,葉歡不缺錢,但他缺少自己獨力掙錢的快樂,名流會所,北非鈾礦,雖然都有他的一份,可這些錢都是堂堂正正掙來的,出身混混的他思想有點走歪路,對他來說,偷蒙拐騙搶這些手段掙來的錢才能讓他產生快感。

歪門邪道好不容易弄來的錢卻作廢了,葉歡死的心都有了。

回首這二十年的人生,他似乎一直在倒霉,而且隨著身份的不斷變化,倒霉的級別也越來越高,擱了以前寧海的時候,他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讓屬于自己的十幾億變成一堆廢紙,看看,這霉倒得多麼高級,一般人能倒得出嗎?

趴在病床上,葉歡唉聲嘆氣,這樣低落的狀態已經維持好幾天了。

葉歡負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聽說這回受傷比較嚴重,沈篤禮和周蓉嚇壞了,當即丟下手頭的工作,各自帶著警衛或保鏢急匆匆趕到軍區醫院。

病房里,葉歡愁眉苦臉趴在床上,周媚小心翼翼給他喂著清粥,葉歡喝一口便重重嘆一口氣。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支票應該放在口袋里,我不知道口袋原來也靠不住,我挨槍子兒的時候就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發現支票還在,但是沒想到支票被血染了,成了一堆廢紙,早知道我把它藏褲襠里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我真傻,真的……”

葉歡幽幽的數落,悲苦的模樣如同瞎子拉二胡。

病房沙發上坐著的高勝男蹙了蹙秀眉。嘆道:“這話真煽情呀……”

“周媚啊。喜歡跑車不?名貴的跑車,比如法拉利,蘭博基尼,布加迪……”葉歡幽幽問道。

“不喜歡,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周媚小小翻了個白眼兒。

葉歡自顧道:“哥本來想給你買跑車的,十幾個億啊,夠買多少跑車了,連起來能繞地球……算了。我估摸著也繞不了一圈,那玩意兒比油條燒錢……”

“我真傻,真的……”扭頭望向柳眉:“小眉眉,喜歡油條不?”

柳眉:“…………”

病房門被推開,沈篤禮和周蓉出現在房門口。

“葉歡,你……怎麼傷成這樣了?”看著葉歡裹著紗布趴在病床上的樣子,周蓉的心猛然一抽痛,眼淚吧嗒吧嗒便下來了。

站在她身后的沈篤禮也皺起了眉,雖然沒說話,眼中卻閃過幾分心疼。

“老媽……”葉歡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

“兒子!”周蓉忍不住走到葉歡身邊。母子倆抱頭痛哭。

沈篤禮微微動容,不停的感慨道:“癡兒,癡兒啊……”

說著說著,眼眶也泛了紅。幾許淚光閃爍。

周媚忍著笑,上前小心翼翼道:“沈總理,您……可能表錯情了。”

沈篤禮一楞:“什麼意思?”

周媚憋著笑道:“葉歡丟了錢,他哭是為了這個……”

沈篤禮眼皮一跳,再望向葉歡時,表情就像看著一坨屎。嫌惡極了。

重重一哼,沈篤禮狠狠瞪了葉歡一眼,丟下一句“好好養傷,我還有工作”就走了。

周蓉不滿道:“這老東西,說走就走,親兒子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工作,有這麼當爹的嗎?”

葉歡抽噎道:“就是。老媽,剛剛他還罵我是癡漢,你說世上有這麼罵兒子的爹嗎?老媽,跟他離婚……”

幾天的休養,葉歡的傷口終于沒那麼疼了,用不著每天打鎮痛劑,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錢財乃身外之物嘛,是浮云,是糞土。

現在也只好用這句話安慰自己了。

住院的這些日子,周媚和柳眉幾乎是衣不解帶的侍侯著他和靜心養傷的高勝男,吃飯,穿衣,上廁所,做各種檢查等等,從不假手護士,醫院專門給葉歡配的兩名護士可以說是最輕松的,每天進來晃悠一下,給他打個針,吃個藥,基本就沒別的事了。

然而短短幾天,周媚和柳眉也累得不輕,很明顯都瘦了一圈兒,葉歡勸她們休息,她們不答應,一定要陪著他,葉歡沒辦法,只好讓護士在病房里加了兩張床,命令她們空閑下來就躺著休息。

期間猴子和張三自然也來探望,看到葉歡受傷的樣子,猴子和張三哭得稀里嘩啦,葉歡感動壞了,安慰倆兄弟的話還沒說出口,張三又犯了二乎勁兒。

“歡哥,心疼死老子了……老實說,親爹死了我都不會這麼悲傷……”

葉歡當即便黑著臉把張三趕出了病房。

住院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便已三個月過去。

葉歡的傷口基本愈合,已經拆了線,出院的日子近在眼前。

中午,周媚小心的吹著氣給葉歡喂飯時,她的手機響了。

周媚臉色一變,走出病房去接電話,接完電話回來時,臉色已有幾分復雜。

“怎麼了?騰龍集團破產了?”葉歡笑嘻嘻問道。

周媚欲言又止:“葉歡,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你,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

葉歡神色一緊:“我又丟錢了?”

“……不是,唉,葉歡,喬木走了以后,我們動用了沈家和騰龍集團全部的力量,在整個歐洲懸賞一千萬歐元尋找喬木的下落,你記得嗎?”

葉歡心神一震,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媚,腦中嗡嗡作響。思維和呼吸仿佛都停頓了。

周媚看著葉歡。幽幽道:“為了尋找喬木,夫人在歐洲雇傭了很多私家偵探,並且派出了一個常駐歐洲的調查小組,其目的就是為了匯攏各方資料,分析各方消息的真假等等……”

“周媚,說重點!”葉歡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周媚道:“重點就是,剛才英國那邊的調查小組打來電話,一個歐洲的私家偵探在中歐國家捷克的布拉格市發現了喬木……或者說疑似喬木的華裔女子。年齡,身高,長相非常的相似,不過當時是在游客眾多的布拉格廣場上發現她的,偵探只來得及拍下她的照片,再準備接近她的時候,人群中卻已不見了她的身影……過幾分鐘,英國那邊調查小組會將偵探拍下的照片發送過來。”

周媚看著葉歡驚呆的樣子,道:“葉歡,你現在要冷靜。冷靜下來,好好看看照片,理智的判斷這名女子究竟是不是喬木,如果是她。我們下一步尋找的重點便是捷克了。”

話音剛落,周媚的手機響了一聲,一張照片出現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葉歡渾身一個激靈,劈手奪過了周媚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由石板鋪就而成的廣場,廣場上游客眾多。照片的正中,一名穿著棕色外套的女子呆呆的站在廣場邊,看著廣場上來往的人群,神情落寞,俏臉泛著幾分淡淡的憂愁。

葉歡定定注視半晌,身軀越來越搖晃。

“是她!是喬木!就是她……我不會認錯的!”葉歡發了狂一般大叫起來。

這熟悉的眉眼,這陌生的憂愁。那張凄婉黯淡的臉龐。

朝夕相處二十年,葉歡怎會不認識?怎能不認識?

積壓心頭近一年的相思和苦痛,這一刻葉歡仿佛全部釋放了出來,他緊緊攥著周媚的手機,看著屏幕里那張至死無法忘懷的臉龐,心里如同被刀扎了似的,痛得連腰都彎了下來。

以往生活在一起,喬木雖然一直都是清冷的模樣,但她的眼里卻是時刻帶著笑意和快樂的,然而這張照片里,她眼中的快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憂傷和黯然,這種憂傷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過的。

喬木……

她究竟在歐洲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到底被傷害得多深?

葉歡垂下頭,捧著手機大聲哭了起來。

心很痛,仿佛被刀子反復的扎著。

王子和公主相戀,便真的如童話般一直快樂到老嗎?

這世上有太多殘酷的現實,太多讓人無法預料的變數,童話永遠只是童話,它只能在書本中找到歸宿,卻永遠不會出現在現實里,因為現實,抹滅了一切美好。

周媚三女看著跪坐在地上哭泣的葉歡,三女情不自禁流下淚來。

眼前這個讓她們深愛著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心痛欲絕,而她們卻連吃醋的權力都沒有,只能在愛情與自尊之間倍受煎熬。

“葉歡,葉歡!你要冷靜,冷靜!仔細看看,是她嗎?你確定她是喬木嗎?”周媚哭著不停的搖他的肩膀。

“是她!絕對是她!”葉歡點頭。

周媚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平靜道:“既然是她,我就讓調查小組改駐捷克,並且增派人手……”

“周媚……”葉歡打斷了她,道:“……有了她的消息,你覺得我還能在這里安心的等結果嗎?”

周媚定定注視著葉歡,嘆息道:“你……還是決定要親自去找她?”

“對!我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

周媚垂下頭,泣不成聲:“只是一張沒有后續線索的照片而已,你身體還沒康復,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葉歡兩眼無神的望向窗外,窗外已是夏天,綠葉間蔥蔥翠翠,蟬鳴不休。

“喬木離開的時候是秋天,轉眼已是一輪寒暑……”葉歡輕聲呢喃:“……我必須要找到她,我們的人生還有很多個寒暑,我希望能與她一起攙扶著度過……”

“周媚,喬木是我的影子,一個人怎能沒有影子呢?我要親自找回她,離開了我,她已不是她,我離開了她,我已不是我……”

“葉歡,你太傻了……”

葉歡扭頭注視著三女,眼中浮起幾分愧疚:“你們都傻……對不起,我必須要找到她,還有,我說過今生不負你們,這話算數。”

去歐洲的護照周媚早已為葉歡辦好,葉歡已決定啟行,三女流著淚,一聲不吭為他整理行裝。

得知葉歡即將遠行的消息,很多人都來醫院相送。

秦家長孫秦逸,被省委書記的老爹趕出門的落魄官二代,如今在京城卻混得風生水起的名流會所大股東劉子成,藍劍大隊的諸多戰友,還有新認識不久的宋家叛逆少年宋彰,都來醫院探望他的同時與他告別。

葉歡心中頗多感慨。

不知不覺間,自己在京城已有了不少朋友,有權貴也有草根,像一棵新栽的小樹,一輪寒暑過去,已然悄悄抽出了新芽兒,稚嫩的根須慢慢朝深土里延伸,柔弱的枝干也漸漸變得粗壯起來。

當然,送別的人自然少不了猴子和張三這倆貨。

倆發小兒上午就來過了,淚眼婆娑地殷殷叮囑葉歡,一定要把喬木找回來,另外聽說在歐洲的阿姆斯特丹嫖娼不犯法,而且還開發票,一定要順便在床上狠狠教訓那些歐洲娘們兒,揚我中華男兒雄威云云……

倒是宋彰臨走的時候欲言又止,后來還是忍不住告訴葉歡,歐洲之行回來后如果有時間,他姐姐宋佳有些話想跟他說。

葉歡當時眉梢一跳。

宋佳是沈睿的老婆,他的堂嫂呀,自己除了在機場送沈睿時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根本毫無交集,她找自己干嘛?

來不及細想,葉歡現在整個身心都被喬木占據著,沒功夫理會別的事。

柳眉和高勝男一邊整理行裝一邊悄悄抹淚,周媚出去打了個電話后回來告訴葉歡,周蓉的私人商務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

葉歡朝三女愧疚的一笑,仍舊毅然背起了行囊,走出了病房。

找回喬木后,再好好理順一下他和四女的關系吧,現在,為了尋找喬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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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發表於 2016-4-7 23:55:32 |只看該作者
第244章啟程歐洲

葉歡到達首都機場時已是下午,猴子張三以及周媚三女都來相送。

機場大廳里,眾女眼泛淚光,依依不舍的看著葉歡。

周媚三女眼眶通紅,幾次玉言又止。

相比之下,猴子和張三反倒沒什麼離愁別緒,男人之間的友情沒那麼多惺惺兒女之態。

“歡哥,到了歐洲一定要把喬木找回來,咱們那大四居里,她的房間我都給留著呢,趕緊讓她回來瞧瞧,如今咱們也是鳥槍換大炮了。”猴子笑嘻嘻道。

葉歡笑道:“你們倆貨別高興得太早,喬木如果回來發現你們還是這副揍性,她那張嘴損起人來,你倆得從樓頂跳下去……”

“只要她回來,隨便她怎麼損我,哥們兒是那種要臉的人嗎?”

三人大笑,心中卻同時泛起酸楚。

一個問題在他們嘴邊轉了又轉,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此行歐洲,能找到喬木嗎?唯一的線索只有一張驚鴻一瞥的照片,之后便是鴻飛杳杳,毫無下落,怎麼找她?

事實明擺在眼前,但大家都壓下心頭的沉重,強自微笑著,給彼此一點希望。

希望再渺茫,那也是希望,像野草地里的小小火種,誰也不知道它會被風吹滅,還是借天之勢,燃成燎原大火。

富有四海又怎樣?權勢集身又怎樣?葉歡要的不是這些,他只剩這麼一點小小的希望了。

“歡哥,好不容易出國,你也別虧待自己,聽說外國的警察不掃黃。你趕緊去體驗體驗。洋小姐們現在也與時俱進了,碰到中國人嫖她們,她們還會給你開發票……”張三喋喋不休的念叨,眼中一片神往。

對這個二貨,葉歡已經沒法跟他交流了。

“發票開成辦公用品tǐng靠譜兒……”

葉歡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咆哮:“你他媽有病啊?老子是去找人,不是去嫖洋妞!懂嗎?……嫖洋妞的事兒咱們就不能下次再商量嗎?”

周媚三女聞言大嗔,三只纖細白皙的小手同時閃電般掐向他的腰間軟肉。

“啊……別他媽掐了!說了不嫖就不嫖!你們還掐我干嘛?老子又不是公務員,嫖完開了發票找誰報銷去?還不得我自己掏腰包。外國人生地不熟的,又沒熟人請客……停!還掐!”

這時一名穿著藍色制服的男子走來,他是私人商務飛機的機長,姓馮,叫馮凱。

馮凱很有禮貌的朝葉歡點頭致意,並且告訴葉歡,飛機已經加滿了油,隨時可以起飛,只等葉歡登機了。

葉歡不再耽擱,拎著一箱行李便跟眾人揮了揮手告別。跟著馮凱朝貴賓登機通道走去,六名穿著普通黑衣夾克,神情剽悍的年輕人則在葉歡周圍六個方向散開,乍看似六個漫不經心路過的路人。而他們卻是周蓉精挑細選出來的貼身保鏢,本來葉歡不大樂意帶保鏢,可這回周蓉卻吃了秤砣似的,一定堅持要他帶上,兒子自從進了京城,數不清遇到多少次危險。受過多少次傷,周蓉實在怕極了。

馮凱很會做人,知道葉歡是周蓉的兒子,也就是這架私人商務機的主人,他的老板,禮貌而略帶殷勤的接過葉歡拎著的箱子,態度頗為恭敬的在前引路。

周媚三女一臉凄然的看著葉歡。強忍許久的眼淚終于掉落,看著葉歡的身影越走越遠,心直口快的高勝男忽然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大叫出聲。

“葉歡——”

葉歡回頭看著她。

高勝男抿了抿嘴,哭著道:“你如果找到了喬木……不會從此不再回來了吧?”

三女忍了一整天,腦子都盤旋著這個問題,喬木本是葉歡的最愛,如果真找到了她,葉歡如果突發奇想,跟喬木乘著私人飛機環游世界三年五載什麼的,她們怎麼辦?

見高勝男終于問出了她們都想問的問題,周媚和柳眉頓時一臉緊張的盯著葉歡。

葉歡笑著搖搖頭,沒說話,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三女,然后笑著轉身,走進登機通道。

三女都是冰雪聰明的女人,看到葉歡的手勢后,紛紛綻開了笑顏,臉上仍舊帶著淚花兒,神情卻一片喜色。

“他會回來的,他剛才用手勢告訴我們,他心里有我們。”柳眉抹著淚喃喃道。

周媚和高勝男用力點頭:“對,他心里有我們,會回來的!”

三女身后不遠處,猴子和張三悄聲嘀咕。

“歡哥會回來沒錯,不過他剛才的手勢不是她們那麼理解的吧?”張三皺眉沉吟道。

“什麼意思?”

“你沒注意到歡哥伸出來的是中指嗎?”

“啊?”

“歡哥這是放了話,等他回來日了她們呢……”張三言之鑿鑿下了結論。

私人商務飛機是騰龍集團董事長周蓉的座駕,波音bbj3型,它以波音737為原型機,特意為世界各大富豪設計制造的奢華私人飛機,最大航程可達一萬多公里,高密度載客的話,可乘坐200多人,是國內目前僅有的一架最豪華的噴氣式私人商務飛機,購買時花了近6億,后來周蓉不滿意飛機上的裝潢,波音公司特地派了氣流,機械,航空等各種專家按周蓉的要求進行了內部重新裝潢,這一裝潢又花出去了近一個億。

周蓉說過,她的一切都是為兒子留的,她要給兒子留下最好的東西,讓他從此以后像生活在城堡里的王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飛機內的裝潢很奢華。觸目所及皆是一片亮燦燦的金碧輝煌,客艙內有小型的酒吧,大屏幕投影,舒適的真皮長沙發和茶幾,甚至客艙后部還單獨開辟出一個休息間,休息間里有一張大床和各種精巧玲瓏的家具電器。

葉歡是第二次登上這架飛機,第一次被沈篤禮騙去京城,他們一路上心急火燎。根本沒心情細看,這回登上飛機,葉歡剛踏上飛機里的猩紅波斯地毯,便被眼前客艙里的豪華裝飾驚呆了。

這簡直是集人類智慧,奢華,科技之精華的藝術品啊!

難怪那麼多人夢想著當有錢人,原來有錢人的日子確實如同在天堂一般,想想同樣是到一個地方,窮人擠汽車,擠火車。中產階層則擠在普通民航客機經濟艙的狹小座椅里,連動彈一下都困難,而有錢人卻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專屬于自己的私人豪華飛機的休息間大床上,擺著各種想擺的姿勢。美美的睡上一覺就到了。

階級這個東西,委實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歡迎葉少登機。”

三名穿著藍天制服,長相甜美靚麗的空姐異口同聲,動作劃一的朝葉歡微微鞠躬。

葉歡再次驚呆,補充一句,有錢人不但可以在私人飛機里擺著各種姿勢睡覺。也可以擺著各種姿勢看美女。

至于能不能在私人飛機里擺著各種姿勢睡美女……這個,得另說,至少眼前這三位空姐不大像是可以隨便睡的人。

當然,三位空姐看葉歡的眼神卻很不一樣了。

騰龍集團太子的身份,以及葉歡那略為小帥的面孔,因尋找喬木的事情而顯得沉重滄桑的表情,像塊強力的磁石一般吸引著這三位妙齡空姐的目光。

原本可以設計裝配200多個座位的客艙。其實只裝配了19個座位,出于舒適度的理念,座位都很大,互相相隔很遠,余下的空間被巧妙的設計成了客廳,吧臺,觀影區等等。

六名保鏢上機后便各自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沒過多久,一名穿著藍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提著手提箱上了飛機,向機長馮凱出示了幾張表格,示意飛機沒有任何問題,可以起飛。

這個中年男子是周蓉重金請來的飛行安全專家,專門檢查飛機的各種零件,以及重要機械部位,更重要的是,檢查飛機有沒有被圖謀不軌之人暗里安裝了炸彈等等,自從美國911事件后,全世界都處于一片恐怖氣氛中,有錢的富豪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紛紛為自己的私人飛機請了安全專家,保證飛機能夠不出任何問題飛到目的地。

馮凱與機場指揮中心通了幾句話后,便走出駕駛艙,向葉歡請示是否起飛。

葉歡的心早已迫不及待的飛向了歐洲,于是趕緊點頭,示意起飛。

在甜美空姐的幫助下,葉歡系好了安全帶,飛機在跑道上加速滑行一段以后,帶著一聲呼嘯直chā藍天。

葉歡坐在客艙的長沙發上,看著舷窗外的藍天白云,心情卻跟外面的晴朗天氣完全相反。

到了歐洲,怎樣尋找喬木的下落呢?

當初從英國倫敦失去了蹤跡,數月之后卻出現在捷克的布拉格市,她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她為什麼不出來主動聯系?當初通過國家官方外交途徑都沒能得到她的消息,幾乎閃電式的加入了英國國籍,這件事情的背后有著怎樣的內幕,或者說,喬木的身后站著什麼人或什麼勢力在無形之中保護著她?

太多的疑問了,這些都需要自己去發現,去揭開。

葉歡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相片,那是從周媚的手機上打印下來的,照片上,喬木站在布拉格廣場,注視著廣場上的游客人群,臉上帶著深深的落寞。

葉歡伸出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那張熟悉的臉龐,深情而專注,仿佛試圖抹去那片令他心痛心疼的憂傷……

飛機直飛英國倫敦,11個多小時后飛機在倫敦機場降落,加滿油后再繼續飛往捷克共和國的首都布拉格市,機長馮凱請示要不要在倫敦停留一晚時。葉歡當即便否決了。

越接近布拉格。葉歡的心情越急切,哪有時間停留在無謂的地方?

加滿油后飛機繼續起飛,此時已是凌晨,飛行了大約2個多小時以后,當天邊露出一抹代表著希望的黎明曙光時,捷克共和國的首都布拉格機場到了。

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周,收到指揮塔的指示后,在指定的跑道平穩降落。馮凱雖然年輕,但是開飛機的技術卻非常老練,據說是周蓉花了大價錢從民航公司挖過來的,這個人才挖得很值。

當飛機停穩當以后,空姐打開了艙門,一夜未睡的葉歡打著呵欠走下舷梯。

捷克共和國位處中歐,其前身為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后來捷克和斯洛伐克兩國和平分離成兩個國家,而布拉格就成了捷克的首都。

雖然是中歐內陸國家,但它卻是世界銀行認可的歐洲發達國家之一。整個國家一千多萬人口,人均gdp卻達到近2萬美元,委實令人驚嘆。

周媚辦事很周到,早就為葉歡準備了外交免檢護照。葉歡沒有經過海關盤查便直接進了機場大廳。

大廳內人來人往,布拉格是歐洲著名的旅游城市,自然不乏各種膚色各種國籍的游客光臨,旅游業本是捷克的一大支柱產業。

剛走進大廳,一群黃皮膚,穿著西裝的中國人早已等候在大廳里。看到葉歡后,為首的一名中年人兩眼一亮,大步迎上前來。

“請問,您是葉歡先生嗎?”中年人畢恭畢敬問道。

葉歡點點頭。

中年人微微朝他一鞠躬,道:“葉少您好,我是騰龍集團周小姐派駐歐洲的調查小組組長,我姓魏。魏長軍,歡迎葉少來到布拉格。”

雖然沒有直言是什麼性質的調查小組,但葉歡清楚,這群人想必就是周蓉派出來,特意尋找喬木的小組成員了。

葉歡急忙客氣的點點頭:“魏組長你好,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謝謝你的努力。”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葉少,我已為您安排好了酒店,咱們不如回酒店再說如何?”

葉歡點頭,剛邁開步,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

葉歡楞了一下,接著失神般喃喃自語:“怎麼全世界的黑人長得都他媽一個德性?鼻子,眼睛,眉毛,嘴巴……靠,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嘴里念叨著,葉歡加快了腳步,走到剛才經過的黑哥們兒側面,凝目仔細一看,葉歡不確定的喚道:“詹姆,小詹兄,是你嗎?”

黑哥們兒不由自主回過頭,一見葉歡站在面前,不由大吃一驚,眼睛瞪得溜圓,表情如同見了鬼似的。

“是你吧?詹姆兄?”葉歡越來越肯定了。

“不是我!”黑哥們兒的反應委實出人意料,立馬毫不猶豫的否認,腳下也加快了步伐,仿佛后面被狗追似的。

只是黑哥們兒忘記了,他回答的那三個字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只這三個字,已將他徹底出賣了。

葉歡大喜過望,一把揪住詹姆兄,笑道:“我說你跑什麼呀,他鄉遇故知是喜事,有你這樣見了故知掉頭就跑的麼?你欠我錢了?”

詹姆哭喪著臉,幾乎小跑起來:“噢,你別跟著我,我真的不認識你……葉,求你了,你走你的陽關橋,我過我的獨木道,好嗎?”

葉歡不放棄的跟在后面緊追,嘴里笑道:“不學無術了吧?應該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好好的駐華大使館武官當著,沒事跑到歐洲來干嘛?你小子還兼職當間諜?”

詹姆一邊跑一邊驚恐回頭:“你別亂說!讓機場的海關聽到,我就說不清了……你別跟著我啊!噢,上帝啊,為什麼還讓我遇到他,為什麼要這麼懲罰你虔誠的信徒,這里不是中國,是歐洲,應該是你管的地界兒啊……”

“今天禮拜天,上帝休假……喂,咱別跑了行嗎?我一晚沒睡,時差都沒倒過來呢,你到底為什麼躲我?”

“見你一次倒霉一次,我為什麼不躲著你?”

“說的是人話嗎?把老子當掃帚星了,你當我樂意倒霉怎麼著?意外!懂嗎?”

“不懂,你還是離我遠遠的吧,咱們各走各路,相見不如懷孕……”

“又不學無術了,死老外中國話都沒說利索,從哪兒學來這麼多不著邊際的俏皮話呀……”葉歡追得有點喘氣了。

其實想想也tǐng理解詹姆兄的,葉歡一共跟詹姆兄見過兩次面,第一次人家沒招誰沒惹誰的在野地撒個尿,被葉歡劈暈抓了舌頭,第二次更倒霉,好好參加個酒會吧,居然冒出一伙武裝分子差點把他宰了,難怪詹姆兄現在看到他掉頭便跑,換了葉歡是他,他也跑。

于是布拉格機場大廳便出現了一幕奇特的畫面,一個黑人沒命的往大廳外跑,一個黃皮膚的亞裔年輕男子笑嘻嘻的在后面追,后面還跟著一大群穿著黑衣夾克的剽悍保鏢……

三撥人馬呼嘯而過,引得大廳內人人矚目不已。

兩人前后追逐,詹姆兄慌不擇路,竄進了機場大廳角落的配電室里,詹姆兄傻了眼,這下好了,避無可避了。

葉歡喘著粗氣堵在門口,打定主意今天得跟他好好聊聊,好不容易碰到個熟人,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呢?再說上回他幫忙開槍擊斃洪巴,救了大伙兒性命,這事他還一直沒來得及感謝呢。

不慌不忙點上一根軟白沙,葉歡吐了一口繚繞的煙霧,咧嘴一笑:“我說你跑什麼呀,我長得再難看也不至于比你難看吧……”

話沒說完,配電室忽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警報聲很大,傳得整個機場嘟嘟作響,不少游客驚慌的四處亂跑起來,大廳頓時亂作一團。

葉歡嘴一抖,當即變色:“神馬情況?”

不遠處,機場警察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詹姆兄驚恐的看著葉歡,惶然失色道:“你……噢!上帝啊!你干了什麼蠢事!這里,這里是配電室,不準吸煙的!”

“啊?”葉歡垂頭看了看剛吸一口的軟白沙,臉色也刷地變白了。

警察雜亂的腳步聲越跑越近,眼看就要出現在配電室門口時,葉歡眼皮一跳,沒頭沒腦地問道:“你來布拉格是不是身負神聖的使命?”

“啊?沒……沒有啊。”

“我有!所以我不能被抓……”

“你什麼意思?”

葉歡拈著手里的煙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將煙嘴塞進了詹姆愕然張大的嘴里,然后身形一閃,沒事人似的閃得遠遠的。

身形剛定,機場的警察們便蜂擁而至,他們看到的,便是一個嘴里叼著香煙的黑人男子驚愕的站在配電室中,門口還有一個仿佛無辜圍觀群眾的亞裔男子看熱鬧似的觀望著……

情勢如此清晰明朗,傻子都看得出怎麼回事了,于是機場警察們拎著警棍,氣勢洶洶的沖向了詹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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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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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初至布拉格

因為葉歡的一根煙,整個布拉格魯濟涅國際機場大亂,無數警察發了瘋似的朝機場大廳配電室蜂擁而來。

或許國內不覺得,但事實上,自從美國911事件以后,歐美發達國家對恐怖事件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公眾場所一個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民眾的極度恐慌,雖說發達國家都挺橫,但橫的怕不要命的,誰都清楚基地組織那幫不要命的對發達國家看不順眼,想炸誰就炸誰,特別是機場,政府大樓等等要害場所,更成了警察們防范的重點目標。

配電室里,詹姆兄那張黝黑的臉隱隱透出幾分蒼白,兩手趕緊無辜的攤開,手指上還夾著煙,用英語驚呼道:“噢,不關我事,這是個誤會……”

無數把槍指著詹姆,機場警察們如臨大敵,就好象詹姆手上拿的不是香煙,而是一顆冒煙的手雷似的。

始作俑者葉歡懶懶散散站在門邊,背后沁出了一層白毛汗。

老外國家規矩這麼嚴?抽根煙都跟殺了人放了火似的,讓他這樣的大煙鬼怎麼在布拉格活下去?

素質這個東西其實很主觀,本義上來說,心靈高尚就算得上高素質了,葉歡一直認為自己素質挺高來著,但是心靈高尚的人不一定不抽煙,不抽煙的人不一定就高尚,高尚和抽煙其實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不過,陷害別人這種事兒肯定不怎麼高尚。

葉歡有點愧疚,畢竟詹姆兄這人挺不錯的,京城的時候他還救過自己一命。到了歐洲卻眨眼間把他坑了,——詹姆雖是黑人,但肯定不怎麼喜歡背黑鍋。

警察們的動作很迅速,詹姆雖然是美國的少將軍官,可在異地異鄉,他也不敢跟持槍的警察們叫板,美國人耍橫還是頗有眼力的。該裝孫子的時候裝得比孫子還孫子,于是詹姆不解釋了,趕緊扔掉煙頭,乖乖的舉起了手。

在警察們的押解下,詹姆被帶離了配電室,臨走前朝葉歡瞥了一眼,那叫一個幽怨橫生自哀憐。

葉歡朝他報以愧疚的一笑。

我有神聖使命的,這才剛到布拉格。怎麼能被抓進警局呢?

詹姆兄就不一樣了,瞧他那模樣游手好閑,想必是來旅游的,先去參觀一下布拉格的警局也不打緊。

一大群警察押著詹姆兄浩浩蕩蕩而去,調查小組組長魏長軍上前恭敬道:“葉少,剛才那位是您的朋友嗎?看來他跟警方有了一些誤會,要不要我幫他請一個好律師?”

葉歡趕緊點頭:“要的。在當地請個最好的律師。把他趕緊保釋出來,這哥們兒有點倒霉,我看著不大忍心。”

魏長軍嘆道:“一下飛機就被警方帶走,確實挺倒霉的……”

“不,他最倒霉的地方在于,不該碰到我……”

在一大幫人的簇擁下,葉歡緩緩步出了機場大廳,機場外,一排擦得錚亮的奔馳車靜靜等候著。魏長軍親自為葉歡拉開了車門,其余的調查小組和保鏢們則依次坐進了后面的車里,隨著頭車發動,奔馳車隊緩緩朝布拉格市區駛去。

奔馳車里,葉歡眉頭微皺:“魏組長,弄這麼多奔馳開出來,太鋪張了吧?”

魏長軍趕緊解釋道:“葉少有所不知。這些奔馳是租來的,其實在捷克,奔馳車並不算鋪張,您知道,奔馳車是德國原產的。而布拉格市所在的位置,恰好在維也納和德國之間。這里奔馳車其實很便宜,基本屬于家用車型,在這里開個奔馳車,就跟在我們國內開桑塔納一樣,實在算不得鋪張……”

葉歡恍然,心中不斷提醒自己,這里已不是國內了,有些價值觀確實應該改變一下,起碼布拉格的油條絕對不止1塊錢一根……

于是葉歡語重心長道:“那就沒關系了,奔馳就奔馳吧,……不過還是要跟司機們說一聲,注意一下影響,不要一會兒排成S型,一會兒排成B型,太招搖了不好。”

魏長軍:“…………”

奔馳車隊不急不徐駛進布拉格市區,沿途的風景越發繁華,不時看到沿街的店鋪里人流如潮,布拉格的水晶店和牽線木偶店是最出名的當地特色,無數游客在店鋪里穿梭進出。

布拉格是一座千年古城,早在一千多年前,布拉格便是捷克王國的政治文化中心,這里幾乎到處都保留著中世紀以前的風貌,從建筑到文化,跟數百年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人們仿佛遺忘了高速發展的現代,這座古城仍舊不急不緩的保持著它自己的節奏,從來不怕被世界拋下,住在這座古城里,能讓人感到一種穿越了時空的錯覺,來到這里便仿佛置身于數百年前的歐洲,親歷查理四世的羅馬帝國皇帝加冕,布拉格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以及那偉大的文藝復興,和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

一切美好與丑惡的歷史,都在這座沉澱千年的古城里上演著。

許多街道都保持著中世紀的模樣,石塊鋪成的路面,沿街古老的煤氣式街燈,建筑外部帶有宗教色彩的壁畫,以及那些隨處可見的哥特式古老教堂,劇院,博物館等等。

看著這些古老的未被新文明湮滅的古跡,葉歡心中感慨叢生。

若論文明的古老,沒有哪個國家能比得上中國。然而現代的中國人價值觀仿佛都扭曲了,一切只建立在發展新文明的基礎上,任何阻擋新文明發展的人或物都被無情的推倒,碾壓,或許建立新的文明需要付出代價,可是為什麼不能給古老的文明一點點容身之地?拆舊房,拆老樓。當一切煥然一新,宛若初生之時,可曾有人想過,我們以丟掉歷史,背叛過去為代價,換來的除了一座座冰冷的鋼筋叢林以外,還得到了什麼?當一座座新樓平地而起時,有沒有想過。一種曾經在華夏子孫骨子里流淌千年的精神,已悄然背棄我們而去?

當文明的推動跟當地政府的政績掛上了鉤,我們這幾代人做出的一切,若干年后會不會被后世子孫唾罵?我們留給子孫的,除了教科書上抽象的圖畫和冰冷的文字,還剩下什麼?

布拉格是一座不一樣的城市,它絲毫不以老舊為恥。反而覺得很光榮。因為這些老舊的街道和建筑是一張無聲的城市名片,它在向所有人講述著自己的歷史,這里的悲歡離合,每一座建筑都不冰冷,每一塊古老的磚墻仿佛都曬過陽光,透出溫暖的氣息。

這里的本地人很悠閑,他們仿佛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像意大利人那般懶散,又像德國人那般嚴謹務實。這兩種氣質奇妙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新的氣質,如貓般優雅,如山般沉靜。

這是一座適合久居的城市,讓人第一眼見到便不由自主的愛上它,享受生活成了這個城市的主題,無論任何人來到這里。第一件事便是放緩腳步,然后面帶笑容,欣賞沿途的風景。

葉歡坐在車里,看著街頭的一切,既新奇又興奮。

如此美麗的城市。想必喬木也會愛上它吧?如果她真舍不得離開,豈不是代表著。她如今或許也住在布拉格的某個地方?

一想到這里,葉歡胸中一腔熱血沸騰起來,按在膝上的雙手微微顫動,努力壓抑著心中激動的情緒。

輾轉近一年,喬木,我們也許又在同一個城市里了,你會否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

魏長軍為葉歡定的酒店是布拉格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四季酒店(FourSeasonsHotelPrague)。

四季酒店是國際連鎖酒店,位于布拉格約瑟夫(猶太區)附近,是家居型賓館,靠近查爾斯大學,瓦倫斯坦宮花園和坎帕公園,附近還有道夫宮和國家牽線木偶劇院,離著名的查爾斯大橋只有兩個街區的距離,但安靜且私密。

它像一座小小的城堡,四周覆蓋著青蔥的綠草,奔馳車隊緩緩駛過草地中間的狹窄馬路,來到酒店大門口,一名門童微微鞠躬,並為葉歡拉開了車門。

魏長軍包下了酒店頂樓的整層房間,給保鏢們分別安排好了房間后,魏長軍領著葉歡來到他為葉歡準備的總統套房。

套房很大,裝飾很豪華,有客廳和三間臥室,羅馬式風格的各色家具,寬大的落地窗正對著伏爾塔瓦河,隱約可見著名的聖維特教堂,風景秀麗怡人。

酒店的服務做得很到位,不但干凈整潔,而且顯然對入住的客人有過充足的了解,床上軟厚的天鵝絨被上立著一張小小的字條,上面用中文寫著“歡迎來自中國的葉來到這座美麗的城市。”

魏長軍是個做事很細心的人,他很清楚葉歡來布拉格的目的不是為了旅游和享受,于是立即點了酒店餐廳的客廳送餐,沒過多久,侍生推著小車進房,大家吃的東西很簡單,一份法式牛排,蔬菜以及法式伯那西醬汁,至于酒店額外送的一瓶香檳酒,葉歡碰都沒碰一下。

埋頭毫無吃相的大吃一頓以后,葉歡擦了擦嘴,叫魏長軍把整個調查小組成員叫進了房間,開始辦正事。

“好了,魏組長,告訴我最近你們在布拉格搜尋喬木有沒有新的線索。”

魏長軍苦笑一下,道:“葉少,南喬木小姐自從在英國倫敦失蹤開始,這件事便一直透著蹊蹺,不是我們訴苦,整個歐洲我們都跑遍了,歐洲的私家偵探我們也請了無數,甚至在各個城市的報紙上買下版面,公然懸賞一千萬歐元尋找線索,可是事情的結果真的很慚愧,我們一無所獲。”

“上次一位私家偵探恰巧在布拉格廣場遇見南喬木小姐,完全是運氣,這樣的運氣不是每天都有的,自從我們調查小組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布拉格以后,我們幾乎每天在布拉格的大街小巷轉悠,但南喬木出現過那一次以后,仿佛憑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沒有任何新的線索了。”

葉歡一路上振奮的心情頓時仿佛被冷水淋過一般,涼了半截兒。

“你們有沒有請當地警方協助?警方對城市人口的了解應該比你們更詳細吧?”

魏長軍苦笑道:“葉少,這里不是中國,警方不會隨意透露居民私人信息給你的,外國人對特別看重,更何況布拉格本來就是座旅游城市,人口流動量巨大,就算警方願意幫我們,這麼大一座城市想找一名華裔游客,無異于大海撈針……”

葉歡呆了一會兒,不甘心的氣道:“布拉格的警察怎麼就不搞個暫住證政策什麼的……”

魏長軍擦汗道:“這個……真沒有。”

“現在怎麼辦?我必須要見到她,活生生的她,你們得幫我想個法子。”

魏長軍嘆氣道:“葉少,很抱歉,但是找人這種事真的急不得……”

“我很急,我必須要見到她!”葉歡眨眨眼,餿主意冒上心頭:“要不咱們這樣,請國內的特種部隊分批次秘密潛入布拉格,然后占領他們的政府,警局,嗯,還有城管大隊,控制住整個城市,最后把全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廣場上……”

魏長軍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結巴道:“葉少,……您想當捷克國王,還是想創立歐洲霸業?”

“不,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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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逆向思維

魏長軍苦笑連連。

頭一次接觸這位傳說中的騰龍少東,他的未來老板,可是這位少東的思維實在……太不著調了,一般人很難跟上。

很顯然,占領布拉格這個想法雖然很有創意,但可行度並不高,葉歡也覺得有點不靠譜兒。

“不現實,對吧?”葉歡望向魏長軍的目光有點失望。

魏長軍遲疑:“葉少,……確實有點不現實。”

葉歡嘆氣。

一個城市里找一個人,找到的幾率有多大?

這就像在大海里找一條魚一樣,不能說幾率完全等于零,但事實上比零高不了多少。

葉歡煩惱得直揪頭發:“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魏長軍冷靜道:“葉少,剛才我說過,南喬木小姐在倫敦失蹤時開始,這件事就透著蹊蹺,一個華人在英國說不見就不見了,事后葉少的家人不惜動用了我國駐英大使館的官方部én請求英國政fǔ幫忙尋找,卻被英國政fǔ以國家機密而拒絕,雖說外國都很重視人權,但把本國公民的行蹤當成了國家機密,這就非常匪夷所思了,更何況南小姐到達英國的當天便獲得了英國國籍,如此閃電般的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葉歡點點頭:“不錯,這事兒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一直想不通喬木哪里來的海外關系,而且關系竟然這麼強硬,這些年我每天和她在一起,她的朋友圈,同事圈里有些什麼人,我比她還清楚,怎麼就突然冒出了這一層海外關系呢?”

魏長軍笑道:“葉少,我今年三十五歲了,當我三十歲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很深刻的道理,世上女人的心思是最難猜的,不論你自認為對這個女人有多麼的了解,這個女人肯定還有一個或幾個不為你知的秘密,女人很多嘴,別人的秘密往往經她們的嘴一傳,天下皆知,同時女人的嘴也很嚴,當她認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打死她都不會往外泄露一句的……”

葉歡啞然。

魏長軍這話說得深刻,而且很滄桑,葉歡斜著眼朝他一瞟:“三十歲被綠過?”

魏長軍喟然神傷:“出差三年回來,孩子過周歲生日……”

葉歡擰眉掐指一算:“不大對勁……”

魏長軍嘆氣道:“當然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葉歡想了想,悚然一驚:“咱們得加快節奏找人,萬一別的男人趁虛而入,這會兒該喝孩子滿月酒了,我這便宜老爹當得冤不冤吶!你不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嗎?”

“葉少,可以肯定,南小姐背后一定有某個人或某種勢力在保護著她,暗中運作此事,這個人或勢力在英國或者說在歐洲的能量很大,為了保護南小姐,甚至不介意得罪我國政fǔ。”

“歐洲一般什麼人或勢力有如此大的能量?”

魏長軍沉吟道:“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保護南小姐的人或勢力,不外乎三種可能,一是某方,你知道,任何一個國家的軍方在國內都有著很大的勢力,無論任何事情牽扯到軍方的某項科技,都可被列入國家機密,南小姐是碩士,而且據說是有名的女神童,如果她手中有著某種研究成果能夠讓某方重視,于是把她保護起來是完全有可能的。e看”

葉歡表情驚疑不定:“不可能吧?喬木就算有什麼科研成果也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呀,這些年她什麼事情都不瞞我的,再說她只是碩士……”

魏長軍嘆道:“科研成果跟學位無關的,妙手偶得之的情況數不勝數,這種可能並不能排除。”

葉歡搖頭不語,神情卻很堅定。

他和喬木都在福利院長大,老院長這些年對他們的教育很嚴格,愛國教育是最基本的一條,“非我族類,其心必殊”這句話也一直深印在大家的骨子里,耳濡目染之下,他們對外國都有著一種本能的防備甚至是排斥,憑他對喬木的了解,加入英國國籍或許是無奈的自保之舉,但是哪怕走投無路了,喬木也不會選擇拿科技成果換取別國的保護,用老院長的話來說,這叫“胳膊肘往外拐,腦后生反骨”,這種事喬木絕然不會干的。

“不是有三種可能嗎?還有兩種呢?”

魏長軍道:“第二種可能,便是南小姐也許認識某國當權的政客,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能量最大的都是政客,他們一句話便能挑起戰爭,一句話也能換來和平,如果政客要保護一個人,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第三呢?”

“第三就是皇室成員了,歐洲和中國一樣,也經歷過一段很長的封建統治時期,如今雖然皇室成員被各國議會限制了權力,但他們的影響力卻仍然普遍存在,皇室成員如果要保護南小姐,也是一件非常容易辦到的事情,這樣的小事,相信議會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

葉歡想了想,覺得魏長軍的分析很有道理,除了這三種,不,應該是兩種可能,實在沒人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將喬木保護得這麼徹底了。

然而這兩種人也是最麻煩的人,政客們位高權重,連國家動用外jā部都直接拒絕,怎麼可能會將一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放在眼里?而皇室成員則更無可能,據說他們的馬桶都是全金的,相信跟他這個連買根油條都討價還價的中國人沒什麼共同話題……

——除非潛進白金漢宮把伊麗莎白女王綁了票兒……

葉歡的思維向來不怎麼走正道的。

魏長軍苦惱嘆氣:“我們這個調查小組在歐洲各國明察暗訪近一年,毫無收獲,因為南小姐失蹤這件事不知怎的被提升到了政治層面,英國政fǔ絲毫不肯松口,他們不配合我們諸多行動便舉步維艱了,要知道這里是國外,我們國家沒這個影響力,所以直到現在我們也無法查出南小姐的任何線索。”

葉歡靜靜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伏爾塔瓦河,落日的余暉下,伏爾塔瓦河面上閃耀著如水晶鱗片一般的光輝,紅è的夕陽灑在這座古老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仿佛給它披上了一層金è的外衣。

喬木……是否也在這座城市的某個窗前,和我一樣靜靜欣賞著落日下的布拉格?

葉歡靜靜盯著窗外半晌,腦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我找不到她,為什麼不讓她來找我呢?如果讓她知道我也來了布拉格,她會不會主動來見我?”

葉歡喃喃念叨了幾句,如同走出了í宮一般,眼前豁然開朗。

“魏組長……”

“葉少有何吩咐?”

“hā錢買下布拉格所有報紙明天的版面,版面上用最大的字體,意思只有一句話:中國的葉歡來到布拉格了……”

魏長軍是個聰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葉歡的用意,于是兩眼一亮,喜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葉少的逆向思維能力很不一般呀。”

“還有,我要在布拉格出名,要上電視……”

“這事兒……有點難度。”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葉少打算怎麼出名?”

“找個熱鬧的地方lǒ奔,二弟也該出來透透氣了……”葉歡低下頭,一臉深情的注視著kù襠。

lǒ奔只是個構思。

不到萬不得已,葉歡自然不會用這個法子出名,葉大少的廉恥之心雖然少,但不是沒有。

第二天,魏長軍便領著葉歡在布拉格四處逛了逛。

布拉格這座旅游城市景點不少,如著名的老城區布拉格廣場,聖維塔教堂,布拉格城堡下的畫廊,曾經的波西米亞國王所住的舊皇宮等等。

然而葉歡他們四處閑逛的原因不是參觀游覽,葉歡沒心情看這些東西,他只想找個合適的地方,然后……想個法子上電視。

可惜二人逛了一整天下來,葉歡仍舊沒想到出名的法子。

二人都有些疲累了,來到了今天的最后一個景點,查理四世時期建造的查理大橋。

這座有著600多年歷史的石橋全長520米,是歐洲最古老最長的橋,橋上安放著30尊聖者雕像,都是出自十七到十八世紀歐洲各藝術大師們的手筆。

它除了是與布拉格廣場齊名的著名景點外,也是許多不得意的藝術家們的天堂。橋面兩側,許多藝術家和小販們擺著攤子,給來往的游客們兜售各種小工藝品,或給游客們畫素描甚至是油畫肖像。

今天無疑是個好天氣,橋上游客非常多,幾乎到了擁擠的程度。

葉歡和魏長軍擦著汗,在游客人群中艱難行走。

“這麼多人擠在橋上,不會出現垮塌事故吧?”葉歡神情惴惴道:“畢竟這是座600多年的老橋了,100歲的老爺爺也背不起孫子,更何況600多歲的老爺爺還背著這麼多孫子……”

魏長軍哭笑不得:“葉少,您別把咱們自己罵進去呀,咱們現在可都在橋上呢。再說這座橋是歐洲最堅固的橋,每年每月市政局都會派出橋梁專家和工程師對大橋進行監測,如果橋梁不行了,他們會封橋維修的,這麼多游客如果有了閃失,捷克政fǔ也吃罪不起。”

葉歡放了心,扭頭四顧,忽然驚喜道:“哎,你看看對面橋欄,肩膀上扛著攝象機的家伙,他是電視臺的吧?”

魏長軍凝目看了一下攝象機上的標志,道:“不錯,捷克國家電視臺t2頻道,也就是記錄片頻道的,估ō在這里取景呢。”

葉歡興奮了:“走,到那哥們兒面前晃悠兩圈,爭取上個鏡頭,如果可以的話,給那哥們兒一點好處,看能不能讓我在鏡頭前多待幾秒,最好再給我幾句臺詞……”

魏長軍無奈道:“葉少……這個,不大靠譜兒吧?人家拍攝記錄片的過程很長的,一部片子拍下來,然后剪輯,解說,字幕等等,少說也得三五個月才能對外播放,你有時間等嗎?”

“不管了,逮住一個是一個,這里晃悠幾秒,咱們再去找下一個扛攝象機的,今兒我就非當這個路人甲了。”葉歡興沖沖拉著魏長軍往那扛攝象機的哥們兒奮力擠去。

橋上游客很多,擠了沒兩步,葉歡不小心卻踩到某名游客的腳了。

“h!!”一個金發碧眼的小伙子抱著腳跳了起來,大聲罵了一句。

“rry,rry,我不是故意的……”葉歡急忙道歉。

“yellknfpg……”老外又大聲罵了一句。

魏長軍臉è頓時變得很難看,葉歡看著他,雖然他聽不懂英文,但他至少懂得看臉è,魏長軍的臉è告訴他,那老外嘴里一定沒迸什麼好屁。

“那剛才說什麼呢?”葉歡沉著臉道。

魏長軍臉è僵硬道:“他罵我們是黃皮豬……”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媽的!丫們還以為現在是鴉片戰爭時期呢?今兒老子要打倒一回帝國主義!”

魏長軍來不及阻攔,葉歡便轉過身,擠到那老外面前,狠狠瞪著他:“你剛才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老外自然也聽不懂中文,于是嘴角一扯,朝葉歡比了一根中指:“y!”

這句葉歡聽懂了,怒極反笑。

“老子沒法跟你溝通,用實際行動表達我的意思吧……”

葉歡左右環視,見橋邊有一位年輕的藝術家正拿著畫筆給游客畫肖像,畫框上的白紙只打了個底,葉歡不管不顧,劈手連紙帶畫框帶畫筆都奪了過來:“畫得這麼難看,難怪發不了財……魏組長,給他錢,畫框我買了,順便連他的筆都買了……”

葉歡說完埋頭在紙上龍蛇飛舞似的刷刷刷寫了四個大字,寫完將筆一扔,連著畫框一起強塞到剛剛罵人那老外手中。

“拿著!瞧你那欠揍的樣兒……”葉歡一邊說一邊好整以暇的退開了兩步。

老外兩手端著畫框,莫名其妙的聳了聳肩:“en?”

話音剛落,葉歡一只手狠狠一擦鼻子,然后怪叫一聲:“啊——噠!”

一腳踹出,老外端著的畫框被踹出一個大òng,猝不及防的老外也被葉歡那一腳踹得平地翻了三個跟頭,連呻吟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閉過氣去。

四周喧囂的環境頓時一靜,所有游客驚呆的看著葉歡。

魏長軍苦笑著走上前:“葉少,您剛來布拉格才一天,怎麼就惹禍了?”

“不給這一點教訓,老子這中國人白當了。”葉歡冷冷道。

魏長軍無奈道:“打就打吧,干嘛還寫‘東亞病夫’四個字讓他端著?”

葉歡看著他,神情異常認真道:“但凡中國人打老外,這四個字是一定要有,而且一定要踢碎的,不然就不應景了……”

“可是葉少……”

“怎麼了?”

“‘病’字寫錯了……”魏長軍無力道:“你寫成了‘東亞丙夫’……”

葉歡:“…………”

良久……

葉歡冷冷掃他一眼,道:“魏組長,你現在該做的,是去幫我請個好律師,而不是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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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出名

打人打得爽快,后果當然也得要承擔。

當葉歡一腳踹出后,周圍的游客已悄悄拿出手機報了警,查理大橋巡邏的警察也注意到橋上人群聚集是個不正常的現象,一手按住腰間的配槍,警惕的走來。

而魏長軍,則滿臉苦笑的掏出手機,幫這位愛惹事的葉少找律師,準備從局子里撈人了。

很快,兩名警察擠進了人群,見地上躺著一名閉過氣的老外,而一名華裔年輕人若無其事,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警察當即便掏出了槍,指住葉歡。

“喂,別沖動,我沒打算跑,也沒打算反抗,我是守法游客……”葉歡高舉雙手道。

一名警察用生硬的英語大叫了幾句,葉歡滿頭霧水望向魏長軍。

魏長軍苦笑著翻譯道:“他叫你雙手抱頭,背對著他們跪在地上。”

“告訴那倆傻警察,老子的膝蓋很金貴,只跪天地君親師。”葉歡懶洋洋道,面對警察黑洞洞的槍口,他卻毫無懼色。

生死戰場上打過滾,眼前這兩把小鳥槍實在無法讓他產生多大的恐懼……當然,主要是葉歡看到那兩把槍的保險還沒開。

魏長軍嘆氣,然后用英語跟兩名警察溝通起來,把整件事解釋了一遍后,警察將信將疑,倒也不再堅持要葉歡跪在地上了,被葉歡一腳踹背氣的老外被警察救醒,押著葉歡和那名倒霉的老外,眾人上了警車,一起被帶進了警局。

又進警局了,這回進的是國外的警局。

葉歡很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跟警局這麼有緣,難道老子天生就是作奸犯科的料?老子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好不好?

在國內的警局認識了高勝男,這回進國外的警局,會不會遇到一個金發碧眼,渾身長毛的性感波斯貓?

布拉格的警局跟國內的沒什麼很大區別,照樣有審訊室,拘留室,還有警員來往繁忙的工作大廳,只不過相比國內而言,這里的警局少了幾分官場陳腐之氣,警察們都很務實,而且也看不到他們對待民眾盛氣凌人的模樣。

在這里能夠充分體會到,警察的職能除了維護社會治安以外,還是一種服務業,他們將“服務”二字理解得很正確,而且身體力行,不像國內……

魏長軍對警察的解釋是游客因爭執而斗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此葉歡還是被警察很客氣的請了進去,並沒有給他戴上手銬。

魏長軍一臉無奈的跟在后面,不停的打著電話叫律師。

葉歡被請進一間辦公室后,一名警察很客氣的問他,需不需要他的律師在場,如果沒有律師,可以由本地律政署給他們委派一名律師,當然,要收費的。

葉歡無所謂的聳聳肩,朝那被打的老外一努嘴:“我隨便,問問那孫子要不要請律師吧。”

被打的老外很氣憤,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一個黃皮膚的中國人僅僅一腳便踹得閉過了氣,身體上的痛苦不說,更重要的是,面子被丟得干干凈凈了。.fei插ngwen穴/

老外的情緒很激動,不停的叫著要控告,期間又朝葉歡比劃了幾次中指。

葉歡自然不是吃虧的人,趁警察不注意,朝老外狠狠一瞪眼,這一眼兇光畢露,殺氣騰騰,老外眼皮一跳,回憶起剛才痛得讓他撕心裂肺的一腳,頓時噤若寒蟬,瞬間學會了中國一句很古老的俗話——“好漢不吃眼前虧”。

魏長軍請的律師來得很快,而且據說是布拉格當地最著名的律師,當然,他的收費也是很著名的。

本來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律師了解了情況以后,很輕松的笑了笑,三言兩語和警察把事情說清楚了。

老外罵人在先,葉歡動手在后,雙方各有責任,雖然葉歡是被挑釁而動的手,但給對方造成了身體上的傷害,警察建議雙方協商調解,被打的老外看著葉歡這邊人多勢眾,而且他的身手也著實令人恐懼,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調解,葉歡賠給對方300英鎊,這件事便算結束。

葉歡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扭過頭朝老外齜牙一笑:“哎,孫子,咱們就這麼解決行不行?不行的話我把你揍成一萬英鎊的傷,咱湊個整數……”

所有人一頭霧水,魏長軍苦笑著用英語翻譯了一遍,當然,他的話肯定比葉歡說得委婉。

老外不情不願的哼了哼,鐵青著臉沒吱聲兒,算是默認了這個結果。

雙方和解,勉強算是皆大歡喜。

在魏長軍和律師的陪同下,葉歡在警局里坐了一個多小時又大搖大擺的出來了。

“葉少……咱能不能低調點兒?”魏長軍忽然發現自打葉歡來了布拉格以后,他這個吃香喝辣的調查組組長成了一件苦差事。

葉歡懶洋洋笑道:“我也想低調啊,不過那死老外竟敢罵我們中國人,這口氣能咽嗎?我這已經算是下手輕了,換了我們隊長在這兒,那死老外這會兒應該躺在醫院的太平間等著家人把他火化……”

眾人一邊說一邊走出警局大門,被打的老外也揉著胸口哼哼唧唧走出來,見葉歡站在一邊,不由又驚又懼,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以后,嘴里不滿的咕噥著什麼,哼了一聲慢慢走向大門外的臺階。

葉歡剛走出警局門口便楞了一下。

“為什麼沒有電視臺的記者?”

魏長軍也楞了:“為什麼要記者?”

“我打人了啊,為什麼不來采訪我?”

魏長軍滿頭黑線:“葉少,這……好象不是什麼很光榮的事吧?”

“也可以拿我當反面教材啊,比如問問我作為一個禽獸壓力大不大之類的……”

魏長軍:“…………”

“老魏,這事兒你得找個電視臺的過來宣傳一下……”

魏長軍無奈道:“葉少,打個人而已,其實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件,電視臺的記者沒你想象中那麼閑。”

葉歡很不滿:“沒記者采訪我剛才不白忙活了嗎?不出名怎麼上電視?”

“那您想怎樣?總不能在這兒殺人放火吧?”

葉歡環視四周,很快將目光鎖定在剛才被打的老外身上。

老外正揉著胸,一步一步慢騰騰邁下臺階。

葉歡一咬牙:“不管了,就你了,誰叫你今天出門不看黃歷呢……”

于是葉歡上前一步,朝老外大叫道:“喂,孫子!”

老外很應景兒的回頭,卻見葉歡一臉猙獰。

“孫子哎,你受累,再躺一回吧。”葉歡說完獰笑一聲,接著一腳閃電般踹出。

老外兩腿一抖,瞳孔急劇縮成了針尖,只來得及驚愕大呼一聲:“what?”

話音剛落,葉歡的大腳已踹到,可憐的老外一招標準的平沙落雁飛了出去,一直飛到警局臺階下,然后……悲憤的閉過氣去了。

葉歡仿佛扔了一袋垃圾似的,輕松的拍了拍手,笑道:“你覺得現在記者有空來采訪我了嗎?如果還不夠格兒,我再捅他幾刀。”

魏長軍目瞪口呆,他忽然明白了,這家伙是個瘋子!

葉歡又進警局了。

“葉少……警察讓你的臉往左邊偏一點,嗯,過了,再稍微右邊一點,好,對了……”

“葉少,警察說,手里的牌子舉高一點,還有,警察讓你別笑……”

喀嚓。

魏長軍無奈道:“葉少,麻煩您了,不要擺剪刀手造型好嗎?”

葉歡沉沉嘆息:“拍個照總得有點創意和造型吧?”

魏長軍快哭了:“葉少,……這是拍罪犯照片,不是立功授獎。”

魏長軍請來的律師在一旁默默擦汗。

揍了別人一次又一次,這家伙擺明了是想坐牢啊,叫他怎麼跟法官辯解?戰無不勝的律師忽然發覺自己的口才不夠用了。

拍完了照,葉歡的手機響了。

剛接通,電話那頭傳來重重的嘆息聲。

“葉歡,你真是到哪里都不省心啊……”周媚無奈的嘆道。

“我已經很低調了……”葉歡癟著嘴道。

“你就差沒在布拉格大街上橫著走了,跟低調有半毛錢關系嗎?”周媚的語氣有些責備,然而仍舍不得對他說半句重話。

“據說我好象要上法庭,那死老外太小氣,不過踹了他兩腳,非得跟我打官司……現在怎麼辦?”

“別急,沈總理已經親自致電駐捷大使,讓大使先生為你擔保,你可以免于刑事司法訴訟……”

葉歡頓時放寬了心,咧嘴笑道:“我這老爹還是挺上道的呀……”

周媚嘆道:“沈總理這輩子估計是頭一次干這種謀私的事兒,你自己掂量點兒,據說沈總理被你氣得不輕,等你回國以后,少不了被他狠狠收拾一次,葉歡,你從來不是恃強凌弱的人呀,你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葉歡嘆了口氣,道:“找喬木的過程不大順利,我這也是沒辦法了。”

“沒有新的線索嗎?要不要我過來?興許我能幫忙出點主意。”

“不用了,這事兒不是人多就能辦成的,智慧再加一點運氣,如此而已。”

周媚沉默了很久,幽幽道:“葉歡,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別讓我們擔心,喬木不在,你還有我們。”

葉歡心中涌起一股濃濃的暖意,笑道:“我明白的。”

掛了電話,魏長軍走過來道:“葉少,由于我國駐捷大使館干預斡旋,你被允許免于刑事處罰了,還有……”

魏長軍看著葉歡,無奈一嘆:“您剛才這一腳威力很大,捷克電視臺的記者終于肯露面了,主要是想采訪你,到底你受了什麼樣的刺激,鐵了心的往牢里鉆……”

葉歡精神一振,趕緊道:“叫他們過來,我得跟他們嘮嘮……對了,他們扛了攝象機吧?能給我幾分鐘獨白嗎?”

魏長軍道:“剛才我已經把你千里迢迢尋找愛人的事情跟記者說了,他們表示很同情,也很感動,願意給你專門攝制一段錄象,在布拉格當地的電視臺播出。”

說完魏長軍深深注視著葉歡,語重心長道:“葉少,你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啊,這可是你連打帶踹好不容易出名了才換來的機會。”

警局內,記者的攝象機已經架好,鏡頭正對著葉歡。

攝象師揮手示意了一下以后,攝象機啟動,開始錄象。

葉歡面對著鏡頭,心里一瞬間涌起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從哪里說起呢?

我們襁褓中便認識的緣分?我們二十年來互相攙扶走過的歲月?我們這些年里風雨同舟,一起患難,一起貧困,卻仍笑著挺過來的點點滴滴?

太多了,腦子里塞滿了回憶,全部都是關于你的。

世事如棋,人如棋子,我們在抗爭,我們在妥協,我們也在拼盡了全力跳出棋盤,不被世事人情操控。

攝象機發出嗡嗡的聲音,鏡頭前的葉歡卻說不出一個字。

定定注視著鏡頭,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葉歡眼眶漸漸泛紅,眼睛一眨,兩行滾燙的淚水滑出了眼眶。

情之一字,苦了你,也苦了我,我們都為情所苦,難受,卻不悔。

看著鏡頭,葉歡任淚長流,情不自已。

“喬木,喬木……身上的錢夠嗎?你在異鄉吃得飽嗎?睡得好嗎?身體健不健康?快不快樂?我來了,我到布拉格找你了,喬木,回來,回來好嗎?我一直在這里,沒有離開,不曾放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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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23:56:16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一往而深

布拉格警局的會客廳里,攝象機正對著葉歡,他潸然淚下的模樣也被真實的記錄到了鏡頭中。

雖然聽不懂葉歡的中國話,但扛著攝象師和記者們仍被他眼中的淚水和臉上的哀傷深深感染,眾人無不凄然動容。

這是失去了愛人的淚水,他們無法了解這對戀人究竟經過了多大的磨難和辛酸,但哀傷卻是看得見,碰得著的,昭然若揭,感同身受。

鏡頭前,葉歡哭得傷心若絕。

男人的眼淚很珍貴,若非傷心到了極處,怎會流得這般洶涌?

“喬木,……你一個人獨在異鄉,過得好不好?我們已經分別近一年了,從小到大,我們一天都沒分開過,你怎麼忍心一走就是那麼久,而且杳無音訊?喬木,我來布拉格了,該到哪里去找你?給我一點線索好嗎?世界那麼大,城市那麼大,沒有你,我怕我的整個人生都會迷了路,喬木,回來吧,我們互相攙扶走過這一生,有什麼坎過不去呢?喬木,回來,別離開我,人生數十載光華,我們經不起離別,經不起等待……”

五尺高的漢子,說著說著竟大哭起來。

眾人無不心中惻然,會客廳里一片靜謐無聲,只聽得到葉歡低低的哭聲。

魏長軍紅著眼眶,拍了拍攝象師的肩,攝象師使勁抽了一下鼻子,點點頭,把拍攝的機器關了。

旁邊的記者默默擦淚的同時,職業的敏感讓他感覺到,這必然是一條值得大張旗鼓炒作的新聞。

年輕男子為了尋找失蹤的愛人,不遠萬里從古老而神秘的東方來到歐洲名城,只為找到愛人與他共度一生,在布拉格這個追求自由和浪漫的城市里,如此動人的愛情故事不正是一個絕妙的新聞噱頭嗎?

收起攝象機,魏長軍向記者表示了一番感謝后,記者和攝象師興沖沖的離去了。

回到警局會客廳,魏長軍看到葉歡失神的臉龐,眼神呆滯的望著會客廳的天花板。

“葉少,不要太傷心了,我們正在積極的把這件悲劇扭轉過來。”魏長軍沉聲安慰道。

葉歡長長一嘆,凄然道:“老魏,你的生命中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二十年來她無時無刻跟在你的身后,如影隨形,不離不棄,你們可能相處得平淡如水,可是一天也不能相離,因為彼此已經習慣,仿佛這一生是為彼此而活著,縱然全世界都看不起我,她還緊緊隨在我的身后,不榮不辱。然而有一天當你擁有了財富和權勢,回過頭想和她分享這一切時,卻發現這個熟悉的影子忽然不見了,無論陽光怎麼照耀,投映在地上的,卻只是一片空白,惶恐,驚慌,嘶喊,她卻怎麼都找不回來了……”

“我常在想啊,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為什麼不對她更好一點,對她更珍惜一點,世人總是這樣,嘴里說著珍惜,卻仍舊一遍又一遍的干著讓自己后悔莫及的事,失去以后才在痛苦中明白,想好好孝敬的父母回不來了,想好好愛一輩子的愛人也回不來了,我們在追悔失去的東西的同時,不知不覺仍在失去著……”

當晚,布拉格本地電視臺特別制作了一檔尋人節目,節目以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為開頭,來自神秘東方的年輕男子因為某個世俗的原因,被家人將他的愛人逼得遠走歐洲,時隔一年,年輕男子終于克服了家庭的阻力,孤身前往歐洲,尋找他失去的愛人……

電視屏幕里,葉歡那張淚流滿面的臉龐和流露出來的深深的哀傷,瞬間打動了電視機前的萬千觀眾。//

歐洲人追求浪漫,他們允許看到愛情中的波折,但絕不能容忍一段愛情以悲劇告終,比如意大利的某地,肥胖丑陋的女人連在海灘上都會被視為違法,如此重視美麗的歐洲,怎會容許一段美麗的愛情在他們的眼前生生逝去?這絕對是對人類情感的一種摧殘!

不願見到悲劇發生的布拉格居民和游客們發動了起來。

在這個陌生而美麗的城市里,無數陌生而友善的人們,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中國男子,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索全城。

電視節目播出的第二天,布拉格街頭的亞裔女游客成了無數人們競相尋找的目標,遇到那些黃皮膚的亞裔女子,總有熱心的本地居民或游客們上前友善的詢問:“hi,are誘fromchina?are誘qiaomu?”

整個布拉格不論是居民還是游客,都被一對相愛卻分離的戀人牽住了心,全城發動,為這對歷經波折的戀人接續他們未完的故事,未完的人生,無數雙熱情而友善的手伸了出來,小心翼翼幫這對苦戀的戀人捧住這份晶瑩易碎的愛情,盡自己的努力為他們照亮黯淡的前方。

北非某國,一間看起來簡陋的平房里。

這間平房是鈾礦工程指揮部里面最高級的一間,里面鋪設著長毛地毯,高級電器,還有當地人羨慕莫及的空調。

空調緩緩吐送著清涼的冷風,沈睿躺在房間里柔軟如云堆般的雪白大床上,手指仿佛無意識的點擊著筆記本電腦的觸屏,他的身旁,一身清涼裝扮的林姍將一片切好的菠蘿用牙簽穿了,輕輕送到他的嘴邊。

鈾礦的來歷整個工程指揮部的人都知道,雖然沈家只占了20的股份,但若沒有沈家,這個鈾礦的開采權不可能屬于中國,再加上沈家在國內的赫赫聲名,所以指揮部上到總指揮和黨委書記,下到普通的建筑工人,無不將沈家派來的代表沈睿奉若上賓,連指揮部里最好的房間也毫無理由的讓給了他,畢竟人家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不能讓這非洲歹毒的太陽曬著了。

沈睿謙遜的推辭了幾次,奈何實在抗不過眾人的盛情,只好笑著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此刻沈睿的眼睛正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播放著一段由歐洲發過來的視頻。

看了半晌,沈睿冷笑數聲:“昂藏男兒竟對兒女之情如此牽腸掛肚,如何成得大事?葉歡,難道我太高估你了?沈家百年基業若交到你手上,那才叫悲哀,過不了幾年必然不姓沈了。”

林姍小心看了他一眼,訥訥道:“睿,其實我倒覺得……這個葉歡雖然攔了你的路很討厭,但他還算是有情有義……”

沈睿瞥了她一眼,目光中的冰冷令林姍渾身一顫。

“有情有義又怎樣?殘酷的現實容得下他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嗎?這種人注定要被現實淘汰的,因為他活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太重情,太看重女人,這是他致命的缺點。”沈睿的嘴角充滿了深深的譏誚。

看著沈睿漠然冷酷的眼神,林姍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呆呆道:“看重女人不好嗎?睿……那我呢?”

沈睿急忙朝她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撫著她柔順的長發,道:“傻丫頭,我當然看重你啦,我們的感情和別人不一樣的,難道你還懷疑嗎?”

林姍釋懷,朝他露出最美的笑容。

是啊,陷入愛情中的女人,誰不是執意將自己的愛情看成獨一無二,世間僅有的詩篇?它永遠都是不一樣的煙火。

盯著屏幕里那張熟悉而痛恨的臉,沈睿眼中閃過一抹莫測的光芒,喃喃自語道:“我在北非,他在歐洲,多好的機會啊,是不是可以發動了?”

歐洲捷克共和國,布拉格城堡。

布拉格城堡有著1000多年的歷史,它是公元7世紀由布拉格的王子在伏爾塔瓦(vltava)山上建造的一座城堡,此后在捷克的歷史上,布拉格城堡一直是布拉格歷代國王和王室的居住之所,一直到現在仍是捷克總統辦公和居住的地方。

城堡保留著1000多年前的原貌,經過數次翻修,城堡仍舊如同新蓋一般,黑夜里,無數白熾燈從地面照向城堡的主樓,猶如布拉格夜景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在黑夜中綻放著它滄桑卻並不老邁的光華。

城堡內設數百個房間,用以招待捷克的國賓貴客,每個房間的布置不一,各有特色,從墻上高高掛著的中世紀油畫,到房間里擺設著東方瓷器,波斯地毯,以及美洲的金皿等等,奢華中透著一種濃濃的,屬于皇室風范的高貴和優雅。

城堡主樓一間豪華的套房里,南喬木穿著一身黑色的中世紀貴族女裝禮服,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眼睛緊緊盯著電視畫面中那張在她夢里無數次出現過的熟悉臉龐,眼淚如潮水般洶涌而出。

“……世界那麼大,城市那麼大,沒有你,我怕我的整個人生都會迷了路,喬木,回來吧……回來,別離開我,人生數十載光華,我們經不起離別,經不起等待……”

南喬木的眼淚早已流滿了臉龐,卻死死捂住嘴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來了,終于來了!一年過去,電視里的他更黑了,眼中多了一抹她很陌生的憂傷。

這一年,他過著怎樣的日子?這一年,他快樂嗎?

太多問題想親口問問他,他就在布拉格,離她所在的城堡不過千米距離,然而這千米之遙,仍舊如天涯般遙遠。

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啊……

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名同樣穿著貴族禮服的女子走進來,她金發碧眼,鼻梁高聳,眼眶深邃,碧綠的眼眸閃爍著活潑歡快的光芒,鼻頭上幾點淡淡的雀斑仿佛也在跳躍起舞,她有著歐洲人天生的白皙面孔,和非同一般人的高貴氣質,就連笑起來都是那麼的優雅,仿佛經過無數次排練過似的,令人驚艷。

女子一開口竟是一口生硬卻流利的中文:“親愛的喬木,你怎麼躲在這里了?今晚好多英俊高貴的紳士,我們應該去下面享受被紳士們追捧環繞的感覺……”

話音剛落,女子看到南喬木獨自坐在房間沙發上,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簌簌而下,一雙迷離的眼睛卻癡癡盯著電視屏幕,一臉哀傷的嚶嚶哭泣著。

“噢,喬木,親愛的,你怎麼了?”女子吃了一驚,趕緊坐到喬木身邊,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如雪,毫無血色。

“吉妮,他來了……他終于還是來了!”喬木放聲大哭。

吉妮一臉愕然:“誰來了?”

喬木癡癡盯著屏幕,眼淚越流越多:“他,我的愛人,他來找我了,跨越重洋,千里迢迢來找我了……”

吉妮順著喬木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電視屏幕上同樣淚流滿面的葉歡。

“這就是你常跟我提起的葉?你的愛人?”

“是的,就是他,他來到布拉格了,為我而來。”

吉妮頓時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那太好了,我們去找他呀,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的,不是嗎?”

喬木流著淚搖頭:“我想他,日日夜夜想他,想得快瘋掉了,可是……吉妮,我不能找他,我不敢,我有我的顧慮,否則我早就奔向他的懷抱了……”

吉妮帶著幾點雀斑的俏臉泛起疑惑,接著恍然,臉上頓時露出憤懣之色。

“喬木,你在擔心愛德華那個敗類嗎?噢,上帝啊,我真為與這種卑劣的人渣有血緣關系為恥辱,這個敗類應該下地獄!”

喬木置若罔聞,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電視的屏幕,觸碰著屏幕里那張令她魂縈夢牽的憔悴臉龐,心中之痛楚,猶如萬支利箭穿胸而過,痛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的很高興你能來,可是,葉歡,你真的不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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