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慕冰至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1
發表於 2016-4-7 23:50:03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回營

出了竹林居所,葉歡又去了一趟沈篤禮的書房,老爹很忙,沒在家,親兒子打電話過去還得他的機要秘書轉接,就跟安排訪問活動,聆聽領導指示似的,每次弄得葉歡很掃興。

轉念想到自己發了一筆橫財,葉歡不由心花怒放,當即便掏出手機,給猴子打過去。

“猴子,最近有什麼特別想吃又舍不得吃的東西嗎?”葉歡壓抑快樂的聲音很低沉。

電話那頭猴子明顯楞了一下,道:“……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小時候不懂事,有幾回想試試吃屎是啥味道,長大以后才發現這玩意兒不能吃……”

葉歡嘆氣:“我在問你想吃什麼特別貴的東西,龍肝鳳膽什麼的,至于吃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帶你找家公廁,不但管飽,而且免費。”

猴子笑道:“歡哥,你今兒怎麼這麼大方?發財了?”

葉歡笑道:“你小子猜得真準,老子確實發財了。”

“你開的會所賺了好幾個億也沒見你這麼高興過,如今多少錢在你眼里才稱得上‘發財’二字?”

“錢對我來說已經只是一堆毫無意義的數字了……”葉歡深沉的模樣很裝逼:“……以后咱哥們兒只看福布斯排行榜的名次。”

猴子吃了一驚:“看來你真是發橫財了,難怪打電話的語氣囂張得跟王八蛋似的,特欠抽……”

葉歡哈哈大笑:“說,想吃什麼歡哥請客!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用錢買得到的都沒問題!”

猴子自然不會跟他客氣,聞言張嘴便道:“聽說京城飯店不便宜,我要吃譚家菜,還有阿一鮑魚,再開兩瓶82年的拉菲裝裝逼……”

葉歡為難道:“譚家菜,鮑魚沒問題,不過82年的拉菲有點難度,真正的82年拉菲據說都被富豪們珍藏著。市面上那些沒準都是兌了紅糖水的,……給你開兩瓶82年的青島啤酒怎樣?”

讓猴子叫上張三,約了晚上京城飯店吃飯,葉歡收起手機便樂滋滋的往外走。

想想以前在寧海的時候。三兄弟連頓大排擋都吃不起,今日坐擁幾十億身家,這日子可真叫突飛猛進啊。

高興之余。葉歡的神色忽然有些黯淡。

如果喬木不曾離開,一直還在他身邊,一切就完美了。他真的很想給她買很多漂亮的衣服,昂貴的珠寶首飾,別墅,名車……他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給她,然后看著她美麗的笑容。那種讓心愛的人綻放笑容的感覺,比擁有全世界的財富更讓他有成就感。

出了沈家老宅,葉歡剛走到狀元牌坊下,身后傳來沈睿的聲音。

“葉歡。等等。”

沈睿快步走上來,臉上的微笑依舊儒雅,這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表現得像一個極為守禮溫和的正人君子。

葉歡從不喜歡君子,因為君子這個行列里,自古以來便良莠不齊,有真君子,但更多的是偽君子,不像他。他是小人,從古到今。小人就是小人,真小人。從沒聽說過有偽小人。

世上有兩種人活得最快樂,真小人和真君子,為什麼快樂?因為他們把自己的人生角色扮演得很真實,小人就是小人,君子就是君子,小人鉆營,自私,為利益而活,君子豁達,無私,為仁義而活,無論真小人還是真君子,他們活得不累,因為他們只需要扮演一種角色。

明明是小人,卻非要扮出一副君子的模樣,內心貪婪自私,對外卻一臉與世無爭,不但要利,也要名,人前人后兩種模樣,兩種角色不停變換,時日越長,性格越扭曲,這樣的人已被無盡的所操控,怎麼快樂得起來?

葉歡一直看不懂沈睿這個人,他的氣質太恬淡了,如果給他換上一套古裝,那簡直就是從書里走出來,滿嘴之乎者也的儒雅書生,可他那恬淡儒雅的模樣究竟是真是假?或者,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那時的他又是怎樣一副面孔?

這些並非葉歡的胡思亂想,雖然不了解沈睿這個人,但他可以從旁推證。

當年沈家內斗,兄弟鬩墻,沈睿的老爹可以說是死在老大沈篤禮手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換了他是沈睿,早就抄刀跟仇人拼命了,可沈睿卻仍舊一臉云淡風輕,仿佛當年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如此胸襟氣度,恐怕得道高僧也做不到吧?

因為這一點,葉歡一直對沈睿抱著相當大的戒備心理。

嚴格說來,他和沈睿並非嫡親堂兄弟,而是仇人之后。這樣一對人,怎麼可能像尋常兄弟那樣親密無間?而沈睿卻偏偏表現得親密無間。

“堂哥,回城上班嗎?”葉歡堆起了笑容。

沈睿搖搖頭,笑道:“今天不上班,葉歡,你回沈家好幾個月了,我們兄弟倆好象還一直沒怎麼打過交道吧?”

“堂哥忙嘛,你是國家干部,我只是一個窮當兵的,這不是在你面前自慚形穢嗎,所以只好繞著你走……”

沈睿失笑,親昵的用手虛指了指他,道:“早聽爺爺說過,你這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了,今日一領教,果然名不虛傳,兄弟間搞什麼身份比較,這不見外了麼?更何況現在咱們還是生意合伙人,怎麼樣,今天咱們哥倆兒找地方坐一坐,就當是開鈾礦股東大會行不行?”

沈睿一番話透著親熱,絲毫沒有兄長架子,而且話說得滴水不漏,本來想對他避而遠之的葉歡只好答應了。

沈睿的座車是樸實低調的奧迪A4,算是比較老款的車了。相比那些在京城里住別墅,開跑車,動輒呼朋喚友,橫行跋扈的紈绔子弟來說,沈睿的做派簡直可以算是聖人了。

坐在沈睿的車上,葉歡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從認識沈睿到現在,沈睿的表現幾乎可以說是完美,找不出他任何一絲缺點。那種儒雅的談吐,親切的微笑,以及時刻表現出來的豁達氣度,令葉歡一度產生錯覺。自己對他的戒備是不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堂哥,你這車可有點舊了,要不我送你一部新車?法拉利還是蘭博基尼。你盡管說,我不差錢。”葉歡咧嘴笑道。

沈睿臉上帶著微笑,目光注視前方,雙手沉穩的握著方向盤,笑道:“這可使不得,我和你不同,有錢也不能花在這種奢侈品上。我一個副處級干部如果開著蘭博基尼滿大街亂竄,紀委立馬就會派人下來查我,雖然我沒貪污,可是影響太壞了。沈家也會感到面上無光,公務員啊,最忌諱的就是出風頭。”

“照你這麼說,有錢都不能花,哪怕身家數十億,你也只能開著破奧迪,住著單位房,吃個飯都只能按國家標準吃個四菜一湯。其實當官兒也挺可憐的……”葉歡面露同情之色。

沈睿哈哈一笑,道:“確實挺可憐。不過咱們中國自古以來便是官本位,男人一生努力奮斗的終極目標。就是為了能當官兒,雖然官場諸多限制,可它有一樣最神奇最有魔力的東西,那就是權力,一言而定國運氣數,一言而定他人生死,那種操控一切,俯視眾生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

沈睿說這番話時,不知為何臉色忽然微微發紅,目光仍舊注視前方,可眼睛里卻露出幾許狂熱的光芒。

這種目光令葉歡感到很不舒服。

內心充滿的人,看起來就像個瘋子。

葉歡忽然很想告訴沈睿,他認識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

車進了城,沈睿找了家咖啡廳,和葉歡一起進去坐下。

打著領結的侍者端上咖啡,彬彬有禮的退下后,沈睿將背靠在沙發上,換了一種舒服的姿勢,然后面帶微笑注視葉歡。

“葉歡,部隊的生活習慣嗎?前些日子聽說你上戰場了,老實說,當時我還為你擔著心呢,五叔也真是,雖說軍區司令應該大公無私,可不同情況也得不同對待呀,咱們老沈家這一代就剩你和我兩個男丁,他還狠心把你往戰場上送,有點不近人情了……”

葉歡連連點頭,反正一切關于沈老五的壞話,他都很樂意聽。人家是將軍,動粗自然奈何不了他,但葉歡不介意口頭上虐他幾句,畫圈圈詛咒他雖然消極,但也解氣。

“就是,太不是東西了,如果說他是強制性給我下命令倒也罷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嘛,最可恨的是,這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連哄帶騙把我騙上了戰場,許過的諾回來便不算數了,人品如此惡劣的人他是怎麼當上將軍的?難道是靠送紅包?人民軍隊里為什麼會有這種濫竽充數之輩,好好的一鍋湯讓老鼠屎給攪和了……”

葉歡一說起沈老五的劣跡便有滔滔不絕之勢,看來對沈老五怨念頗深。

沈睿兩眼有些發直,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剛起了個話頭兒,便引來葉歡滿腹的牢騷,天可憐見,剛才他真的只是起個話頭兒而已啊,就跟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開場白是一個性質。

“……你幫不幫忙?”葉歡滔滔不絕說了一通后,冷不丁問沈睿。

沈睿一呆,回過神來:“嗯?什麼?”

葉歡耐著性子重復道:“我是說,今晚咱們到軍區大院門口堵他,我拿麻袋,你拿棍子,找個黑燈瞎火的地方敲他悶棍……”

沈睿頓時冷汗潸潸,立馬回絕了這個無法無天的構思:“不!”

“……你拿麻袋,我拿棍子?”

“不!”

葉歡嘆了口氣。

果然,對他的戒備心不是毫無來由的,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平時嘴上說得天花亂墜,一到關鍵時刻就慫了,這樣的兄弟能信麼?

沈睿不停的擦著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早已化作無盡的苦笑。

面對面接觸以后,沈睿才漸漸發現,他對葉歡其實了解很少,而且他很難跟上葉歡那種如天馬行空般的跳躍思維,前一秒還發著牢騷。下一秒便商量著敲長輩的悶棍,這樣的人怎麼捉摸得透?

“葉歡,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沈睿深深嘆息。

“剛才那不是正事嗎?”

“不是。”沈睿很肯定的搖頭。

葉歡嘆道:“除了敲沈老五的悶棍,我現在對別的事不怎麼感興趣……”

“人生總會發現一些比敲悶棍更有意義的事吧?”沈睿的笑容越來越苦。

“比如說?”

“比如說。鈾礦……”

“鈾礦怎麼了?”葉歡楞了一下,接著道:“堂哥對老爺子的股權分配不滿意?回頭我跟老爺子說一聲,咱倆還是一人一半吧。或者我拿9,你拿11,幾十億的收益,多一點少一點對我來說沒任何影響。”

沈睿趕緊搖頭道:“不,股權是爺爺定下的,我沒有任何不滿意,我是想說。爺爺要咱們各派代表去北非駐守,我想了想,打算跟單位打個病休報告,先去北非看看。你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代表人選?如果有的話,過幾天和我一起走吧。”

葉歡笑道:“我就一個光桿司令,哪來的代表呀,堂哥,咱們是親兄弟,我信得過你,有你在北非,我還用得著派代表嗎?”

“親兄弟……”沈睿面帶微笑。眼中的光芒很莫測:“……這詞兒挺窩心的,我從小到大都沒兄弟呢。”

“以后就有了……”葉歡笑得很開心:“兄弟。正事兒說完了吧?”

“說完了。”

“……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敲沈老五的悶棍?再考慮考慮……”

沈睿抬手看表,神情非常的日理萬機:“……晚上我還有個會。很緊急的會,下次,下次啊。”

沈睿匆匆忙忙走了,身影倉惶得跟逃命似的。

干部就是干部,覺悟比葉歡這普通人高多了,可以想象,他在單位里的形象一定非常偉岸,瞧他開會如救火般的英姿就知道,這年頭開會如此雷厲風行的領導委實不多了。

葉歡嘿嘿一笑,目注他的背影消失,臉上竟也露出莫測的笑容。

電話突然響起,葉歡接通。

豺狼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來,很神秘的樣子。

“葉歡,你在哪兒呢?”

“京城里閑逛呢。”

“葉歡,沒事的話趕緊回營地,大隊長發飆了……”

葉歡一楞:“他發飆關我什麼事?”

“你……隊長發飆啊!很恐怖的!”

“稀罕嗎?老子是神經病,發起飆來更恐怖……他吃錯藥了?沒事發什麼飆?”

“你算算日子,離開軍營幾天了?”

“我從西南回來根本就沒回過軍營,幾天……四五天了吧?”葉歡也記不大清楚了。

“兄弟,你過分了啊,明明說好只請三天的,結果請了四五天,隊長不高興了,這會兒聽說他正準備去軍區的軍事法庭,要把你逮起來,當逃兵處理呢。”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怒發沖冠:“何平個夠陰險的啊,超過假期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得了麼?用得著鬧上軍事法庭嗎?老子只是超過假期兩天,他就把老子往軍事法庭送……”

“得,兄弟,該說我都說了,回不回來你看著辦吧,不說了,這電話還是我偷偷給你打的呢。”豺狼說完便掛了電話。

葉歡那個氣啊,何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損了?難道政委犧牲以后他整個人性情大變?

回不回去?

當然得回去!

葉歡是有著正式軍籍的軍人,正兒八經的一級士官,肩膀上不混兩顆金豆豆,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些日子來近乎自虐般的訓練和實戰?從小到大難得一次胸懷遠大志向,怎麼能讓何平把自己掃地出門?

出了咖啡廳,葉歡攔下一部出租車,風馳電掣般朝藍劍大隊駐地趕去。

氣急敗壞進了軍營,葉歡軍裝還來不及換便沖進了何平的辦公室。

“何平,你……”

話剛出口,葉歡楞住了。

滿滿一辦公室的人啊,全都是認識的戰友,一個個穿著簡易的背心短褲,圍在何平辦公室里的幾臺電腦前大呼小叫,熱鬧得跟趕集似的,仔細一看,這伙人都在玩CS呢。

葉歡滿腔的怒火和斗志瞬間消逝于無形。

很顯然,自己目前的憤怒狀態跟現場的歡樂氣氛很不合拍,讓葉歡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雙手環臂站在人群外觀戰的何平回過頭來,有些詫異的看了葉歡一眼,然后挑挑眉。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多休息幾天呢。”

葉歡頓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態。

戰友們這時也看到他了,一個嘻嘻哈哈上前跟他打招呼,這個捏他一下,那個踹他一腳,很親昵。

豺狼摟著葉歡的肩賊眉鼠眼的笑:“不好意思啊,剛才電話里是忽悠你的……主要是你這幾天不回來,弟兄們都想你了,這才把你騙回來。”

葉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這幫缺德貨整天混在一起,看來以往的純真歲月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都閃開!讓老子玩!”葉歡擼著袖子便將占著電腦的戰友擠開。

戰友也不介意,嘻嘻哈哈的讓出了位置。

葉歡一肚子悶氣不敢找別人發,因為理論上來說,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很輕易的把他揍趴下。

于是他打算在CS里面狠狠發泄一把。

輸入帳號,密碼,登陸游戲……

還沒開始正式開打,一直站在葉歡身后笑吟吟觀戰的何平臉色忽然一變,接著便伸出大手把葉歡從位置上拎了出來,直接拎到操場上,狠狠揍了他一頓。

這頓打挨得一點兒也不冤,滿腹怨氣的葉歡當時忘記自己游戲里的ID名不怎麼上得了臺面,——尤其在何平眼里,更上不了臺面。

——“賣身葬何隊長”,這是葉歡的游戲ID。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2
發表於 2016-4-7 23:50:17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逃兵

為什麼這麼恨隊長?

因為隊長不是人!

葉歡趴在營房宿舍的床上,委屈的唉聲嘆氣。(.最穩定,)

老子玩個游戲你管我取什麼名兒?——下回注冊一個“何平他爹”試試。

豺狼和紅狼蹲在葉歡床前,幸災樂禍的笑。

“該!你小子為什麼總喜歡干這種蚍蜉撼大樹的蠢事?咱們隊長是全軍區排名第一的頭號殺神,尋常人多看他一眼就害怕得渾身哆嗦,你倒好,不知死活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他……”

紅狼瞧著葉歡嘿嘿怪笑:“你丫該不會存著挑戰生存極限的變態想法吧?”

葉歡接著嘆氣,他發現當兵的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麼豁達寬容,從沈老五到何平,一個個小氣得緊,就跟少林寺的夢遺方丈似的。

既然已被騙回了軍營,葉歡只好銷了假,跟著戰友們一起繼續每天慘無人道的訓練。

耿志軍等五位犧牲戰友的遺體已被送入了烈士陵園,藍劍大隊全體戰士列隊敬禮,莊嚴的將戰友們安放在那塊常年寂靜的陵園中。

整個大隊唯獨葉歡沒有參加送行。

他不敢送,不忍送,不想看到一次又一次生離死別的場景,也不想讓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揪扯著一般的痛。

戰友們都很理解葉歡的想法,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如今卻陰陽兩隔,一個躺在冰冷的棺槨中長眠,另一個只能站在墓碑前向他默默敬禮,這種感覺沒有體會過的人不明白其中的痛楚。

逃避或許是最好的方式吧。

然而逃避的畢竟只是送別,戰友逝去后該他承擔的責任葉歡卻一點都沒逃避。

歡樂基金的特別資助項目很快啟動起來,資助的對象便是五位逝去戰友的家人親屬,每戶家庭每個月能固定從歡樂基金拿到五千元的生活費,另外,基金的工作人員也代葉歡將一百萬的定期存款送到了每戶家庭,未來的日子里,戰友家人的生活能夠保證溫飽之余還略有存余,將來孩子上學,買房結婚等等都不愁了。

幾天以后,五位犧牲戰友的家人們再次來到軍營,找到何平的辦公室,拉著何平的手一個勁的感激,甚至痛哭流涕,感謝軍隊,感謝政府沒有忘記他們這些烈士家屬,給了他們一個安穩無虞的未來。

耿志軍的孀妻帶著三歲的兒子,坐在耿志軍曾經的辦公桌前哭得泣不成聲。

五個垮了脊梁的家庭,重新被葉歡默默的扛了起來,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

烈士家屬們一片混亂的感激和哭泣聲中,滿頭霧水的何平不經意間看到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偷瞄里面動靜的葉歡,何平眼中頓時閃過幾分明悟,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

這臭小子!

被家屬們圍著不停感激的何平含著淚,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

葉歡鬼頭鬼頭窺探了一番,然后朝何平齜牙一笑,悄悄的閃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尚了?”何平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葉歡干笑:“隊長,你別惡心我啊,如今社會不一樣了,說別人高尚那是罵人呢。”

何平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葉歡的肩,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葉歡,謝謝你,我代表那五位犧牲的戰友親人謝謝你。”

“隊長,我也代表一千多名活著的戰友請求你……”

“請求什麼,盡管說。”

“……以后不準揍我。”

“駁回!”

“……以后不準用冷兵器揍我。”

“可以考慮。”

葉歡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成長環境決定性格,你不能指望一個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滿足的人傻乎乎的無私奉獻,這有點不現實,物質永遠是基礎,有了這個基礎才能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葉歡的奉獻精神不是沒有,但很少,而且只針對身邊最親密的人。

學雷鋒?對不起,沒那功夫,社會節奏這麼快,人們這麼忙,誠信缺失的年代里,各人只能顧著自己,誰願把閑余的時間和金錢奉獻給別人?

葉歡是俗人,俗人總是隨波逐流的。

烈士家屬們千恩萬謝的走了以后,何平命令藍劍大隊緊急集合。

當然,集合的目的並非表揚葉歡的做好事不留名,人家不願意公開,何平也就沒必要非得讓他揚這個名。

千余名特種兵戰士齊刷刷的站在操場上,何平板著臉宣布,三天后,衛戍軍區和西南軍區正式開始陸空軍種聯合對抗演習,而藍劍特種大隊則將在這次演習中充當尖刀部隊的關鍵角色,所有士兵全部取消休假歸隊,準備對西南軍區作戰。

何平剛宣布完畢,靜謐的隊伍中便傳來一道很悲憤的叫罵聲。

“日!又打仗?有完沒完?”

“誰?誰插嘴?給我站出來!有沒有紀律觀念?”何平厲聲大吼。

人群里一陣寂靜,剛剛插嘴的人死活都不出聲兒了。

何平自然不是傻子,一雙凌厲帶著殺氣的眼睛狠狠瞪了葉歡一眼,然后環視一圈,大喝一聲“解散”,轉身便走了。

當天深夜,葉歡悄然無聲的逃出了軍營。

是的,他這回打定主意當了逃兵。

雖然演習不會死人,但他討厭聽到槍炮聲,討厭戰爭,討厭戰場上的硝煙味……

西南叢林里的陰影一直在他心中不曾消散,現在的他已經很害怕戰爭了。

不得不說,新兵蛋子葉歡同志在部隊紀律這方面真應該好好學習一下,此時的他根本沒想過,軍事法庭對逃兵的懲罰力度將會多麼的嚴厲。

雖然害怕戰爭,但葉歡這兩個多月練出來的一身本事卻沒丟,逃出軍營的過程很輕松,現在的他已非吳下阿蒙,身手已然很不弱了,何平現在揍他都必須跟他拳來腳往好幾個回合才能得逞,這樣的身手想逃出藍劍大隊的營地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潛入電配房,悄然斷了圍墻鐵絲上的高壓電,然后身形利落的幾縱幾跳,絲毫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敏捷的翻過了圍墻,鬼鬼祟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在京城環城高速公路上放肆的咆哮著。

車子的時速已達到令人恐懼的240碼,這樣的速度普通的車手根本無法駕馭。

駕馭這部超速跑車的車手是個年輕人,他穿著高檔的阿瑪尼襯衫,胸前兩顆扣子解開,露出蒼白瘦削的胸膛,年輕的臉龐頗為俊朗,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斜飛入鬢的劍眉,亮如星辰的雙目,以及嘴角那一抹仿佛永遠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令他整個人看起來那麼的叛逆,叛逆得令所有女人著迷。

掛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里,一道急促驚怒的叫聲傳來。

“宋彰,你他媽瘋了!開慢一點,小心出事!”

宋彰哈哈一笑:“我開車什麼時候出過事?既然是飆車,當然要把油門踩到底,不然飆個什麼勁兒?”

“宋彰,你別犯渾,現在你已經是第一名了,用不著那麼快……”

宋彰哼道:“別羅嗦了,我不可能慢下來,我討厭看別人的車尾燈,更討厭看那些二世祖們的車尾燈!”

“你……你他媽自己不也是二世祖?”

宋彰眼中叛逆之色愈濃,狠狠摘下耳朵上的耳機,朝車窗外一扔,注視前方公路的眼睛里冒出憤怒的火花。

“我不是二世祖!我和他們不一樣!”宋彰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嘴里喃喃自語。

腳下狠狠一踩油門,蘭博基尼噴著憤怒的黑煙,咆哮著沖向遠方。

葉歡逃出軍營時已是凌晨,身上穿著的軍裝臟兮兮的,臉上也污黑一片,看起來就像在垃圾桶里撿了身軍裝穿在身上的叫花子。

他走在深夜無人的馬路上,打算攔部順風車去大四居換身干凈衣裳,然后回寧海躲幾天,等軍事演習結束以后找沈老五求求情,再回軍營繼續當兵。總而言之,葉歡給自己的定位是,訓練沒問題,多麼艱苦都能接受,打仗免談!

——讓神經病上戰場是不人道的!

深夜的京城街頭空無一人,偶爾幾輛的士經過,可的士司機一看葉歡那臟兮兮的叫花子模樣,便絲毫不停的呼嘯而過,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車尾燈光影。

葉歡不由有些凄苦,心里酸酸的。

什麼叫世態炎涼?什麼叫命運多舛?

這就是了。

老子穿著像個叫花子,可老子是億萬富翁好不好?咱們國家的核武器原材料都是老子提供的呢!憑什麼連出租車都坐不上?

悲憤的葉歡朝身邊經過而不停留的出租車不斷的亮出中指,這時的他看起來不但像叫花子,而且更像個瘋子。

——要不,干脆搶一部出租車算了?

葉歡惡狠狠的想著。

身后,又一道汽車的遠光燈打來,雪亮刺眼。

葉歡毫不猶豫的彎腰卷起了褲管,露出毛茸茸的一條大腿,單腿獨立,另一條毛腿則朝著車燈方向凌空招搖,扭動,如同風騷的站街女郎拉客。

“泰克西——”葉歡騷包的大叫,順便還朝車燈扔了個鬼神退避的媚眼兒。

剛剛結束飆車的宋彰開著車,索然無味的打著方向盤,毫無目的的游蕩在街頭。

車速並不快,他的另一只手支在車窗邊,手里握著手機。

“宋彰,你小子可以呀!今兒又是第一,你是沒看到那幫孫子開支票時的表情,那幽怨勁兒就跟他媽被拋棄了的窯姐兒似的,別提多爽了!對了,五百萬的支票在我這兒,明天你過來拿吧。”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興奮,仿佛這個第一是他拿到的一般。

宋彰意興闌珊的笑道:“贏那幫二世祖毫無懸念,真沒意思……支票先放你那兒,我有空再去拿。”

“放心,我絕不卷款私逃,哈哈……”電話那頭爽朗的開著玩笑。

“有沒有格調?區區五百萬值得你卷款私逃嗎?五千萬恐怕你都看不上眼吧?照我說,咱們應該把賭注再提高十倍,讓那幫孫子知道什麼叫肉疼……我靠!”駕駛座上懶散笑著的宋彰忽然睜大了眼睛,剛才200多碼的時速都淡然處之的他,現在卻失聲大叫起來。

“怎麼了?”電話那頭緊張了。

“前面有人朝我亮出大腿勾引我……”

“喲,今晚有艷遇呀……”

“艷遇你妹!是個男的,腿上好多毛……”宋彰兩眼發直,表情很驚悚。

“啊?”

“日啊!老子要吐了!那家伙居然朝我扔媚眼兒……”宋彰雙手痛苦的抱頭,受了酷刑一般驚駭大叫,跑車頓時失去了方向,在路上左搖右擺起來,宋彰趕緊下意識一踩剎車……

吱——

深夜京城街頭的寧靜被刺耳的剎車聲劃破。

黑色蘭博基尼狠狠撞在路邊一根路燈柱子上。

葉歡欣喜的表情漸漸凝固,那條性感修長的毛茸茸大腿也訕訕收了回來,瞧了一眼那輛前蓋冒著黑煙的豪華跑車,葉歡失望的喃喃自語:“……這家伙的技術怎麼比我還爛?難道也是無照駕車?”

跑車里,被撞得七葷八素的宋彰使勁搖了搖頭,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接著臉上露出憤怒到極點的表情。

他發誓,一定要抓住那個不要臉的混蛋,然后扒光他的衣服,把他綁在車頂上游遍整個京城!

扭頭朝窗外一看,那個混蛋居然沒跑,還站在原地注視著跑車發呆。瞧他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軍裝,一臉的邋遢落魄,不知是哪個部隊拉練落了單的軍人。

宋彰頓時火冒三丈,腦門三屍神暴跳。

——你還有臉發呆?

怒不可遏的降下車窗,宋彰當即朝葉歡痛罵道:“喂!你他媽有病啊?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我只想搭個順風車而已……”

“順你妹!你哪個部隊的?想下地獄嗎?老子送你一程!”宋彰說著便怒氣沖沖拉開車門準備下車動粗。

葉歡臉色一變,大聲提醒道:“喂!別下車!你車門下面有個……”

話沒說完,今晚出門沒看黃歷的宋彰忽然感到腳下踩空,接著一聲慘叫,掉入車門下方一個沒了井蓋的下水道中,整個人瞬間便消失在地平線上……

慘叫聲在夜色下傳揚,飄蕩,有一種遙遠的悲傷……

直到這時,葉歡才期期艾艾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洞哎。”

渾然不知自己是這場事故的肇事者,葉歡走到洞口,小心翼翼朝里面張望了一番,里面太黑,什麼都看不到。

“喂!你沒事吧?”葉歡朝洞里大叫。

洞里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洞里遙遙傳來一句虛弱而悲憤的回答:“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下地獄的是我?”洞里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

葉歡點點頭:“這個問題問得好,很有深度,都深到下水道了,不過現在這場合恐怕不大適合探討人生……你真沒事嗎?”

“……沒事!”洞里的宋彰咬牙切齒道。

“沒事我先走了啊……”

不能說葉歡沒心沒肺,他只是對別人的戒備心太重了,現在的人心多臟啊,或許人家故意撞車呢?或許人家故意掉進下水道里,其目的就是為了碰瓷呢?……類似的事情他以前不是沒干過。

“啊?你!你回來……”洞里的宋彰有些驚恐了,他萬萬沒料到這個肇事者居然說走就走,毫無對此次事故負責的意思,連最基本的人道主義救援都不肯。

葉歡說走就走,對宋彰的叫聲置若罔聞,一邊走嘴里一邊喃喃念叨:“沒聽到,沒聽到,我耳背,什麼都沒聽到……”

“解放軍同志……救救我……”宋彰不得已求救道。

葉歡腳步一頓,心頭一顫。

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的這身軍裝,雖然臟兮兮跟垃圾堆里刨出來似的,可是……再臟的軍裝也是軍裝,穿上它自己就必須對得起它。

葉歡悲憤的大聲嘆氣,然后重重跺了跺腳:“……早知道老子穿便裝了!”

解下腰間的皮帶,葉歡緊緊抓住一頭,另一頭伸進下水道里,然后沒好氣道:“抓住皮帶!”

宋彰毫不猶豫的抓住了皮帶的一端,然后他在下面使勁往上攀,葉歡在上面奮力拉,一點一點的,便將宋彰拉出了下水道。

逃出生天的宋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碼歸一碼,雖然葉歡害得他出事故,可人家畢竟也救了他出來。

宋彰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于是頭也不回的抬手推了葉歡,喘息道:“喂,哥們兒,謝謝你啊……”

這一推便壞了事。

癱坐在下水道洞口也喘著粗氣的葉歡竟控制不住身形,被宋彰推進了下水道里。

“啊——”

葉歡的慘叫聲明顯比宋彰有底氣多了,那叫一個凄厲,冗長……

宋彰呆坐在洞邊,傻眼了……

這……這是個什麼狀況?

下水道的洞里,葉歡凄厲大叫。

“軍民魚水一家親……親!救命!”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3
發表於 2016-4-7 23:50:29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水沖龍王廟

沈睿摟著林姍,而蒼白的胸膛微微泛起幾分潮紅,粗重的喘息漸漸恢復平靜。

除了在床上,任何時候沈睿都是冷靜的,他的意志像一塊鐵,堅不可摧,一個別有目的的人活在沈家這樣的環境里,容不得他有絲毫的行差踏錯,否則他將萬劫不復。

當然,如果他能一直保持他的冷靜,永遠不走錯一步,那麼萬劫不復的將是沈家。

林姍也在喘息,這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在床上卻像一只瘋狂的野獸,強勁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徹底將她淹沒,征服。

“睿,你好厲害……”林姍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靜靜伏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他的心跳聲讓她覺得安全,仿佛置身寧靜的港灣。

沈睿笑了笑,愛憐的輕撫她的秀發。

“林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

林姍笑道:“很多人說過。”

“那我再說一遍,你真的很美……”

“我喜歡聽你說,這世上唯獨你的話,我才當真,才真正把它放在心里……”林姍喃喃嘆息。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情侶的呢喃低訴,林姍皺起了眉,她不喜歡別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任何人都不行!聚少離多的日子,令她對他們相處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感珍惜。

沈睿卻不得不接,他有太多的羈絆,他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他的肩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

“喂?”

“沈睿,你……還在忙嗎?”那頭的女聲怯怯的,弱弱的。

“宋佳,我在開會,有事嗎?”

“沈睿,孩子好象發燒了,我……”

“發燒了帶她去醫院,家里有司機和保姆,這點事情難道不會做麼?”沈睿皺起了眉,神情有了幾分不耐煩。

“孩子一直在叫爸爸……”宋佳明顯帶了哭腔。

沈睿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他和宋佳的婚姻其實並無感情,至少他對宋佳沒有感情,他們的婚姻是沈宋兩家利益聯合的祭品而已。

“我……這就回去。”

沈睿掛了,站起來穿衣服。

林姍著身子,看著沈睿由激情變回冷硬的臉龐,幽幽道:“睿,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你和她……能離婚嗎?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林姍,再等等,很快了……”沈睿的神情漸漸起了變化:“……很快就要收尾了,我要做的事情很快會看到結果。”

“你總說要做一件大事,究竟是什麼事?”

沈睿的笑容變得愈發詭異,詭異中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我要讓整個沈家付出代價!我想讓沈家的每一個人都去死!……不過現在我的計劃稍微有了一點點小改動,一筆數十億的財富莫名其妙送到我手里,天予不取,反受其疚,我要拿到這筆財富!每一元,每一分都是我的!……有了這幾十億,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林姍看著沈睿那張忽然變得扭曲的猙獰笑臉,心里閃過強烈的不安。

“林姍,願意幫我嗎?”沈睿的聲音如蠱惑人下地獄的魔鬼。

林姍咬了咬牙,幾乎毫不考慮的,便重重點頭:“願意!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殺人放火都不怕。”

有句很有名的俗話,“同樣的坑不能掉進去兩次。”

意思就是說,掉進去一次是不小心,掉進去第二次便是愚蠢了。

葉歡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愚蠢,因為第一次掉進去的畢竟不是他。

坐在洞口還沒喘過氣兒的宋彰也楞了。

剛才……貌似是自己把他拍進去的?

“喂!你沒事?”宋彰朝洞里大喊,連臺詞都跟剛才葉歡的一模一樣。

“沒事?”葉歡在里面虛弱的哼哼:“……你跳下來試試!”

宋彰慢吞吞道:“我剛剛跳下去過,確實沒事,……你忘了?”

葉歡:“…………”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頭頂的洞口處射下一道圓柱型的路燈光線,雪白刺眼,就像電影里那些快死的人被天堂射下的光芒籠罩了一般,聖潔而……惡臭!

這該死的下水道太臭了!

“哥們兒,有個成語說得好,‘投桃報李’……”

站在洞口的宋彰挑挑眉:“所以?”

葉歡生怕他聽不懂似的,竟然好心的解釋起來:“所謂投桃報李,顧名思義,我剛給你扔了個桃子,你如果沒壞到頭頂流膿,腳底長瘡那份兒上,至少該給我扔回個李子,表示一下禮尚往來……”

宋彰似笑非笑:“這大半夜的,我上哪兒給你找李子去?再說你剛才沒扔桃兒呀。”

葉歡有種破口大罵的沖動,這家伙開著那麼名貴的跑車,怎麼跟自己一樣不學無術?爹媽怎麼教的……

“哥們兒,投桃報李的意思,並不是指字面上的意思,你看啊,剛才我把你從險境中救出來了,我呢,真想學學雷鋒,做完好事不求回報,可誰叫我八字走背呢,自己也掉進坑里了,這大半夜的,除了你恐怕真沒別人能救我,哥們兒,你看是不是施個援手什麼的?”

宋彰慢吞吞道:“本來呢,施援手是沒問題的,可是你別忘了,今兒是你先害得我掉進洞里去的,這會兒你遭了報應,照我的脾氣,沒往洞里再扔塊石頭已經算得上純樸厚道了……”

“哥們兒,你這脾氣跟我很合得來啊,真的!”葉歡帶著哭腔道。

宋彰失笑:“喲,大半夜的居然找著知己了,緣分吶。”

“兄弟,既然是知己,咱認識一下,我姓葉,葉歡,衛戍軍區當兵的。”

宋彰笑了笑,接著表情一變。

“葉歡……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呆呆想了一會兒,宋彰兩眼忽然睜大,驚異道:“葉歡?你……你是那個葉歡?”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哪個葉歡,但我……真的就是葉歡。”

“你是沈家的?”

“你怎麼知道?”

宋彰大笑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合著咱們自家人差點兒掐起來了。”

葉歡悚然一驚:“自家人?媽的……你是沈篤禮和外面小三兒生的?我就說,這老家伙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

宋彰苦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宋家的……靠!宋家你沒聽說過?”

“雖然不熟,但你的語氣很牛逼的樣子……”

“我們宋家和你沈家是親家,我姐宋佳嫁給你堂哥沈睿,現在明白了?”

葉歡頓時恍然大悟:“這麼說,你是沈睿的小舅子?”

“不錯。”

“我和沈睿是堂兄弟,他的小舅子就是我的小舅子……”葉歡在洞里喃喃自語。

宋彰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喂,關系不能這麼論?”

洞里沉默了許久,接著傳來葉歡憊懶而得意的聲音:“喂,小舅子,趕緊把我從這洞里弄出來,不然我叫我堂哥一天打你姐三頓再加一頓宵夜……”

宋彰:“…………”

救人的過程很不順利,不知道是宋彰故意出工不出力,還是紈绔公子實在沒干過體力活,總之……半個小時過后,葉歡仍舊困在下水道里動彈不得。

葉歡已感到有點頭暈胸悶,下水道的氣味實在難聞,他感覺自己被那股無法形容的惡臭熏得快休克了。

“小舅子,你再不使把勁兒,你姐姐要挨打了……”

宋彰那張白皙俊朗的面孔已滲出汗,聞言怒道:“別叫我小舅子!不然我拍屁股走人了啊!”

“那你趕緊把我拉出來,我請你吃宵夜……”

宋彰滿腹怨氣的咕噥道:“不知道我倒了什麼霉,你害我撞了車,又害我掉進洞里,我還沒報仇呢,現在反倒要救你……這他媽什麼世道!”

嘴里咕噥著,手下使勁兒,然后……

啪的一聲脆響,拉著葉歡的那條牢固的皮帶生生被繃斷……

宋彰呆呆看著手里半截皮帶,半晌無語。

唯一的救命稻草斷了。

“葉兄弟,你有什麼沒完成的心願嗎?我幫你完成……”宋彰趴在洞口,語氣沉痛道。

“有!我想你下來陪我……”葉歡在洞里抹著眼淚抽噎道。

“這個不大現實,換一個……”

“那就麻煩你幫我打119報警啊混蛋!你眼睛長著出氣兒用的啊?”葉歡怒道。

“靠,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葉歡:“…………”

真懷疑這小子故意整自己,否則這麼低的智商絕對駕馭不了那麼高級的蘭博基尼……

消防車來了,救護車也來了,連電視臺的采訪車都來了,看來如今的社會國泰民安,老百姓的目光由伊拉克撤軍已漸漸轉移到國內的雞毛蒜皮上去了,比如某個倒霉鬼掉進下水道,就是老百姓們喜聞樂見的。

武警把渾身惡臭的葉歡抬上救護車,葉歡被下水道里的臭味熏得有點神智不清了,一把抓著擔架邊的醫生,胡言亂語道:“知道雷鋒怎麼死的嗎?知道雷鋒怎麼死的嗎?他做好事幫戰友倒車被曬衣桿子砸死的……好人做不得啊!我今晚如果不救那紈绔敗家子兒,不就什麼事都沒有嗎?”

宋彰滿頭黑線,恨恨咬著牙:“…………”

醫生呆了幾秒,扭過頭問宋彰:“你是他的家屬?”

“勉強算是。”

醫生滿臉嚴肅道:“……我建議先把他轉到精神科檢查檢查。”

只不過在洞里困了兩小時,葉歡自然什麼事都沒有,不過現在的醫院很黑,甭管有事沒事,你既然打了120急救進了醫院,就必須做個詳細而昂貴的檢查。

這家醫院尤其黑,只是掉進了下水道,他們連愛滋病都檢查了一遍,花了兩千多塊錢的檢查費以后,醫生才不甘不願的承認,葉歡的身體很健康,各項機能指數均正常,除了包皮過長以外,實在找不出任何挑剔的地方了。

宋彰把葉歡送到了醫院,預付了幾千塊錢檢查費以后便打算離開,雖說勉強算是一家人,但畢竟兩人不大熟,而且葉歡這揍性很難讓他產生惺惺相惜的親近感。

臨走前,葉歡的神智如有神助般清醒了,死死拉著宋彰的手不讓他離開。

“你不能走!你走了萬一我檢查出個好歹來,誰賠我醫藥費?別想抵賴,是你把我推進洞里的,你這一走叫肇事逃逸。”

宋彰急忙寬慰道:“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逃逸呢?你想想,憑咱們現在這交情,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葉歡想了想,還是放開了他。

宋彰跟家里著火了似的,身形化作一道黑煙,眨眼跑了個沒影兒。

葉歡咂摸咂摸嘴,忽然覺得不對味兒。

“憑咱們現在這交情”……

同掉一個坑算什麼交情?臭味相投?

這孫子果然是跑了,官二代富二代真沒一個好東西。

——幸好,從小跟賊偷兒一起長大不是沒有收獲的……

葉歡坐在醫院走廊邊的長凳上,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了一個棕色的男式錢包……

小舅子生活習慣不錯,錢包里不但有現金銀行卡,還隨身帶著避孕套,就是身份證上的照片丑了點兒。

各項檢查做完剛準備離開醫院,卻見一輛軍用悍馬車呼嘯著沖進了醫院,穿著軍裝的何平一臉殺氣的出現在葉歡面前。

“隊……隊長,你怎麼來了?”葉歡嚇得臉都白了。

他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逃兵,而且瞧眼前這架勢,逃得很不成功。

何平咧嘴一笑,殺意騰騰:“晚上閑著沒事看電視里的本地娛樂新聞,呵呵,真巧,又看到你露臉了……”

葉歡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上回跳樓是社會類新聞,這回是娛樂類,你跨行跨得挺遠呀……你猜猜下回是什麼類?”

“隊長,我說實話,以我目前的潛力,我也很難預測到下回會上什麼類新聞……”

“我猜是突發類新聞。”

“……突發?”

“對,標題就叫‘某軍區逃兵葉某無故慘死京城街頭’……”何平的笑容仿佛一陣陰風拂過。

“隊長,我錯了……”葉歡覺得自己比俊杰更識時務。

“要不要我雇八抬大轎把你抬到演習戰場上去呀?”

“……太高調了,影響不好,我自己上,自己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4
發表於 2016-4-7 23:50:40 |只看該作者
第222章臨戰夜話

葉歡就這樣被何平再一次逼上了戰場,盡管只是演習戰場。

藍劍特種大隊千余名官兵,有幸享受被大隊長親自威逼上戰場的,目前只有葉歡一人。

一個入伍不到三個月的新兵蛋子,各項訓練科目頂多只能算是勉強達標,性格更是離經叛道,荒誕怪異,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令相當于正團級別的何平親自相請?

雖然葉歡諸多缺點,可他的入伍以來的事跡卻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

且不說最初以一個普通人的體質,硬是咬牙將那些艱苦殘酷的訓練科目堅持下來,單論他為了離開軍營而干出那一番驚動軍區高層的舉動,還有參加過的兩次任務,每次任務都有令人刮目咋舌的表現,入伍才三個月,這位一級士官的名氣在特種大隊里卻已是如雷貫耳,再加上軍區司令沈篤智也非常期待看到這位侄子在戰場上究竟能揮多大的潛能,樁樁件件加起來,何平不得不壓下葉歡當逃兵這件事,親自來醫院堵住了葉歡,只當放了他一晚的假,補了一張假條。

當然,何平來接葉歡,並不代表葉歡的日子好過。

回到軍營的第一件事,何平把葉歡拉到了操場,放開手腳狠揍了他一頓,軍區第一殺神的拳腳自然不是那麼好挨的,葉歡勉強抵擋了十來個回合便被何平放倒,打得他口吐白沫兒,差點兒又進醫院急救。

第二天,葉歡連傷都沒來得及養,便上了演習戰場。

衛戍和西南兩大軍區的正式陸空聯合對抗演習開始。

衛戍軍區命令藍劍大隊全體出動,開赴西北某平原地帶,兩大軍區轄下6個建制野戰師,共計5萬余人參加此次演習。

演習的目的是為了協調陸空兩大兵種聯合作戰能力,突出戰斗過程的自主化和實戰化,並論證我軍基本戰役軍團構建聯合作戰的指揮機構運行模式等等。

此次演習屬于公開性質,大約70多個國家的外軍留學生和外事觀察員受邀現場觀摩,可謂聲勢浩大,一時間各國風云涌動,歐美強國的軍事衛星一齊對準了中國西北那片貧瘠廣袤的平原,無數情報以及對中國的軍力分析估測報告不停飛向各國的最高權力機構。

演習代號——“鋼矛”。

運8軍用運輸機上,葉歡穿著迷彩服,臉上涂滿了花花綠綠的油彩,苦著臉唉聲嘆氣。

戰友們坐成兩排,看著葉歡痛苦的模樣,不由紛紛笑出聲來。

“咱藍劍大隊建隊至今,挨揍挨得最多的恐怕就是你了?”豺狼拍著他的肩,嘻嘻哈哈個沒停。

葉歡憤憤捏緊了拳頭:“總有一天,當我的身手過姓何的,一定每天揍他三頓!”

“你說你這是何苦,出前朝臉上畫個油彩你都出奇冒兒,說實話,隊長不揍你,我都想揍你了……”

另一個宿舍的戰友湊過來道:“這小子這回又為了什麼挨揍?”

豺狼指了指垂頭喪氣的葉歡,笑道:“凌晨5點出,咱們收拾完畢正朝臉上畫油彩呢,這小子不知道什麼神經,總嫌花花綠綠的油彩涂在臉上不好看,非要把一整張臉涂成全黑,還頂著一張黑炭臉去上廁所,結果一進廁所,大伙兒全嚇壞了,你想啊,當時天還沒亮呢,就看見一套衣服飄進了廁所,跟他媽鬧鬼似的,咱們隊長一手把著二弟,另一只手當時便準備掏槍了……”

戰友哈哈大笑:“這貨不是找揍嗎?”

“誰說不是呢,咱們隊長臉都綠了,狠狠收拾了他一頓,他非說什麼謹以此戰向非洲人民致敬,感謝非洲人民讓他了一筆橫財,隊長讓他換,他還不樂意,沒辦法了才在額頭上描了一個黃色小月亮,這下好了,大伙兒一看到他就拱手,口稱‘包大人’……”

葉歡撇嘴:“你們不懂爺的黑……”

運輸機內眾人轟笑,臨戰前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艙內其樂融融,就跟遠游踏春似的一派祥和。

一個多小時后,軍機抵達西北某軍用機場,離正式演習還有三天,藍劍大隊先行到達,奉命原地休整,並對演習戰場地形進行勘察,以為后方野戰部隊的作戰參考。

集合后,隊伍解散,然后就地搭起軍用帳篷,派出警戒哨以后,大伙兒便輕松的自由活動了。

這些都是在真正戰場上親手殺過不少敵人的特種兵,演習這樣的行動自然沒怎麼放在心上,不是輕敵,而是他們都很清楚,真正的戰場跟演習是絕然不同的,那種血與火的戰場是怎樣的殘酷血腥,演習戰場上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所以對于軍事演習,特種兵們都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輕松感。

葉歡無所事事的在營地周圍逛了一圈,結果一圈逛回來,不少戰友看著他紛紛打起了呵欠,鉆回帳篷睡覺去了。

葉歡大惑不解,豺狼睡眼惺忪的告訴他,本來大伙兒精神挺矍鑠的,但是看到他那張比煤還黑的臉以后,都犯困了……

夜晚的營地一片寂靜,野外蚊蟲肆虐,葉歡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起身出了帳篷,點了一根煙,仰頭看著頭頂那一片浩瀚的星空。

出神的望著天上的繁星,葉歡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

如果一切不曾變過,此時的自己,應該在做什麼?

也許正躺在寧海市那棟老樓的舊床上睡覺,也許正和猴子張三他們坐在網里打cs,更也許缺錢了,正趴在路邊的草叢里等著哪部倒霉的私家車,準備竄上去碰瓷……

那時他的圈子很小,小得像坐在井里的蛤蟆,抬頭只看得到一片狹隘的天空,生活里經常出現的人只有猴子張三和喬木。

葉歡甚至想過,也許這輩子就是這樣了,昏昏噩噩的過著每一天,有兄弟,有愛人,日子過得窮困潦倒,卻快樂,永遠沒有遠大的志向,沒有比天還高的野心,正正經經的找份工作,一個月一兩千塊錢便已很滿足,再過一兩年,和喬木水到渠成,結婚,生子,過著算計油鹽醬醋的日子,閑暇時便拉著猴子張三跑到商場自動扶梯下,偷窺一下各路美女裙子里面的內褲顏色,然后一臉滿足的回家,等著喬木端上香噴噴的飯菜,哥兒幾個整兩瓶二鍋頭,一邊喝一邊吹著牛皮,直到大家轟然醉倒,喬木再一臉無奈,一臉好笑的把自己扶上床……

從沒想過現在能擁有這麼多,經歷過這麼多,也沒想過會失去那麼多……

經歷越多葉歡卻越現,想與命運抗爭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就像唐吉可德揮舞著長矛跟風車作戰一般,可笑,卻有一種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悲壯。

葉歡一直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由自己來掌控,然而得到的注定該得到,失去的也注定會失去,經歷了這麼多,回過頭來再看看,命運真的掌控到自己手里了嗎?

連最心愛的女人都失去了,談何掌控?

葉歡苦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看著繚繞的煙霧被風吹散,一陣茫然襲上心頭。

身前突然出現一道魁梧的影子,葉歡一驚,不經絲毫猶豫便彈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便一個掃堂腿橫朝身后橫掃而去,接著便是一記重拳擊出。

數月的訓練令葉歡的身手非常敏捷,反應也很迅,只可惜那道影子的反應比他更快,葉歡出手的同時,那道影子也跟著動了起來,腿一抬,手一擋,輕而易舉便封住了葉歡的殺招,接著兩手一錯一搭,葉歡的雙手便非常神奇的被制住。

“啊——啐!”不肯吃虧的葉歡毫不猶豫的面朝那道影子吐了一口口水,接著便張開嘴準備大叫。

嘴一張便被某塊臭哄哄的布堵住了,何平冷酷的聲音仿佛帶著笑意:“行了,大半夜的別瞎嚷嚷,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麼?”

葉歡睜大了眼睛,表情卻如釋重負:“嗚嗚嗚嗚——”

何平松開葉歡,扯下堵在他嘴里的布,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日你妹,原來是你這……”

何平垂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布呆,很明顯,他在猶豫是不是該把這小子的嘴再堵上……

“隊長,大半夜的你跑出來干嘛?”

何平狠狠拍了葉歡后腦勺一記,道:“我巡視一下營房,結果看到一套衣服飄在營房外,還冒著煙,差點沒把我嚇死,你怎麼還涂著滿臉黑?”

“我只想讓別人看到我深沉的內在,而非俊俏的外表,所以……”

何平在葉歡旁邊坐了下來,笑道:“別自吹自擂了,有煙嗎?來一根。”

二人點起煙,坐在營房外,呆呆看著浩瀚的夜空出神。

“隊長,都說當兵吃糧,你當初當兵的目的是不是也為了吃糧?就跟找個工作的性質一樣?”

何平嗤笑:“當兵吃糧?那是多少年前的說法了,現在是和平年代,有手有腳不愁吃穿,相比之下當兵的津貼太微薄,如果把它當工作,全家人都得餓死,就算是連級團級軍官,津貼高一些,但也不值得為了這份津貼去把命搭上?如今這社會各行各業,五花八門,找什麼工作不能養家糊口,非得找這種玩命的職業混飯吃?”

“那你當兵是為了什麼呢?”

何平深吸了口煙,目光變得深沉,緩緩道:“人這一輩子總得有個理想,有個信念,有的人理想很渺小,吃飽喝足就可以,有的人理想遠大,立誓成為金字塔上最頂尖的人上人,而我們這群人,理想不小也不大,維護世界和平那是扯淡,我們僅僅只希望戰爭能夠離國家和百姓們遠一些,越遠越好,百姓們生在和平年代,想象不到戰爭是多麼的可怕,一說起歷史總覺得痛恨,紛紛叫囂著今天滅了日本,明天屠了美國,實則這種論調是典型的盲目自大,可笑之極,不可否認,百年之前我們這個擁有千年文明的民族已被世界遠遠的拋到了后面,如今這個時代正是國家咬著牙奮起直追列強的時代,科技,經濟,民生,國力,這些我們當兵的不懂,但這些我們不懂的東西,卻是我們軍人必須全力維護守衛的,若說我當兵的目的,一開始只是為了進軍隊鍛煉自己,經歷過無數次殘酷的戰斗,見過無數戰友前赴后繼倒下后,我突然覺,原來我的信念已不止是鍛煉自己了,而是戰友們用生命和鮮血完成或未完成的使命,我們活著的軍人必須繼續維護它,完成它!”

何平淡淡一笑:“這個信念談不上偉大,只是對逝去的戰友有句交代而已,將來如果某天我死在戰場上,九泉之下見到戰友我可以毫無愧色的告訴他們,你們用生命換來的和平,我也一直在用生命維護著,至死方休。”

葉歡靜靜的聽著何平這番罕見的言論,心底卻翻起了驚濤巨浪。

一直以來感到迷茫困惑,感到失去方向的他,此刻有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一切景色豁然開朗。

信念。

原來是信念!

認了親人,有了事業,有了錢,驟然間生活里仿佛什麼都有了,唯獨以前那份信念卻漸漸失去了,哪怕那種信念只是簡單的吃飽喝足,平淡度日,如今竟也不復存在。

原來信念這兩個字對一個無所追求的人來說,竟是如此重要。

葉歡的信念是什麼呢?

迷失的他此刻在何平這番平凡卻偉大的話語找到了方向。

“隊長,你覺得我現在算不算一個合格的兵了?”

“不算!”何平斷然道。

“部隊這個大熔爐雖說沒把我煉成精鋼,至少不是一塊廢鐵了?”葉歡只好退而求次。

“比廢鐵還是強一些。”何平的回答很實事求是。

葉歡深吸一口煙,仰望蒼穹時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

“隊長,我想,我要離開部隊了。”

何平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扭頭瞧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深深吸了口煙。

“人生的每一處停留,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過程,一個落腳的驛站,軍營也是,當我覺得自己已經熟悉了這個地方的風景,我會啟程走向下一站,每一站給了我人生中的很多不平凡的經歷,也教給了我人生中的很多道理,讓我走得更加從容……”

葉歡深深注視著何平,道:“隊長,謝謝你。”

何平淡淡一笑,道:“謝我什麼?謝我經常揍你?”

“謝謝你和戰友們,教給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如果軍營對我來說是一個落腳的驛站,在這個驛站里面經歷的一切,將會是我人生中最寶貴的一筆財富。它讓懂得了什麼是責任,什麼是信念。”

“真的打算離開軍營了?”何平望著葉歡的目光很復雜,有釋然,也有不舍。

曾經拿這個新兵蛋子很頭疼,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得遠遠的,可現在聽到他說要離開,何平的心里驟然涌上許多的不舍。

葉歡不是一個合格的兵,所謂部隊紀律他根本沒放在眼里,所以所言所行都是那麼的離經叛道,不可思議,然而這段日子何平也親眼見證了葉歡的成長。

不合格的兵卻是一個合格的有情有義的男人。

何平釋然一笑,這就夠了,當初那個剛進軍營如同痞子一樣的年輕人,如今已變得堅毅,懂得了怎樣做一個合格的男人,這就夠了,進軍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如今看來,已經達到了。

葉歡笑道:“這次的軍事演習,就當是我在軍營里的最后一戰,嗯,謝幕之戰,一定天下聞名……”

“謝幕?”何平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道:“……葉歡,你太小看軍營的魔力了,你以為離開軍營你就不是軍人了嗎?只要曾經當過兵,軍人的烙印將一輩子都印在你的身上,你的心里!現在說謝幕還早著呢,只有當你七老八十,躺在床上永遠閉上眼睛的時候,你曾經的軍人身份才叫真正的謝幕。”

葉歡一呆:“隊長,我怎麼覺得被你下了降頭似的……”

何平哈哈一笑,道:“進了軍營可不就是被下降頭了麼?好好打完這一仗再走,別讓我失望,也別讓送你進軍營的長失望,我們藍劍大隊就等著看你為咱們露臉呢。”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5
發表於 2016-4-7 23:50:54 |只看該作者
第223章演習

軍事演習這種事,其實就像國家高層提供給軍人們玩的一個游戲,這個游戲動用了整個國家最先進的國防科技力量,將殘酷的戰爭真實的模擬出來,然后讓軍人們從游戲中學會怎樣面對真實,應對真實。

這是葉歡對軍事演習的理解,當經歷過槍林彈雨之后,軍事演習在他眼里已看得很輕松。

第二天,兩大軍區共計6個野戰師,5萬余人全部按指揮部命令準時到達指定區域待命,隨著總指揮部沈篤智司令和程司令的一聲令下,代號“鋼矛”的陸空聯合演習正式開始,在演習導演部的命令下,5萬余軍人在西北這塊廣袤貧瘠的平原上,開始了正式演習。

藍劍特種大隊接到的命令是敵后偵察,穿,並有計劃的對敵指揮部或重要電子通訊設施進行突襲。

整個大隊被劃為若干個中隊,每中隊分化為6個整編12人小隊,以小隊為單位向敵縱深穿。

葉歡和豺狼,紅狼等人又一次被分在一個小隊里。

這群在叢林里一起並肩浴血奮戰過的戰友早已有了相當的默契,分配任務之后便扛著槍嘻嘻哈哈出發了。

營地里,何平瞧著葉歡的背影,不由苦笑數聲。

“為了出軍營火燒戰友屁股,營救人質給綁匪聞臭襪子,叢林殲毒販光著屁股搶裝甲車……這回演習真不知道他又會把天捅出多大的窟窿。”

何平淡淡一笑,眼中有了一股異樣的神采。

其實……還真有些期待呢。

葉歡小隊接到的任務是穿至敵某裝甲師活動區域進行敵前偵察。

這個任務並不輕松,敵前偵察是最容易暴的,一旦被發現,如果中了敵軍士兵的空包彈,那麼演習裁判部將會宣布他們死亡,直接退出戰場。

葉歡卻一直笑得很輕松。

“相比西南叢林那一戰,這回的軍事演習只當是過家家了吧?”葉歡說這話時,從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濃郁的驕兵悍將的味道。

豺狼皮笑不笑的嘿嘿兩聲,這次他被任命為這個小隊的隊長,首次擔負起小隊領導責任。

“過家家?葉歡,你最好別抱這種想法,否則一面就被敵人干掉,你丟了面子沒什麼,咱們何隊長丟了面子,可全會在你身上找補回來。”

“什麼意思?”

豺狼慢悠悠道:“咱們雖然是特種兵,可你別忘了,西南軍區也有特種兵大隊,而且單兵戰斗素質很不弱,上次叢林剿毒販,兩個大隊各有傷亡,總體實力上來說,可謂不相上下,這回咱們最主要的敵人,就是對方的特種兵,葉歡,你入伍執行的三次任務里,這一次的敵人是最強大的。”

“最強大?他們那頭有野生奧特曼嗎?”

豺狼正道:“如果你不把它當成一場演習,而是真正的敵我雙方較量,從這個角度去衡量敵人,你還會這麼輕敵嗎?”

葉歡頓時凜然。

是啊,如果這不是一次演習呢?

雖然是一場國家級的游戲,可不論任何游戲都是有規則,有輸贏的。自己一直沒拿演習當回事,是明白這場游戲並不殘酷,沒有死亡,因為盲目的無懼,所以心底里便看輕了幾分,如果一直以這樣的心態參戰,恐怕最終會淪為一出場就宣告死亡的炮灰角,既然參加了這場游戲,若不認真的玩一把,參加游戲的意義何在?還不如干脆打退伍報告走人呢。

“明白了,豺狼,雖然是游戲,但我會認真的玩下去。”葉歡正道。

豺狼還是有點不放心:“一定要認真啊,不然你若太早被干掉,丟的可是整個藍劍大隊的面子,平時跟何隊長開開玩笑不打緊,關鍵時刻敢給他掉鏈子,他一定會把你吊起來毒打的。”

“姓何的口味真重……是!保證認真!我認真起來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事實證明,男人對人發的誓並不一定能當真,而男人對男人做的保證,也不一定能算數。

葉歡小隊剛接近敵區,還沒到達某裝甲師駐地,行軍途中葉歡便不小心暴了形跡,導致整個小隊都被敵軍暗哨發現,于是乎……只見漫山遍野的士兵端著槍,追攆狗似的,追著12人小隊滿山跑,12人則抱著腦袋狼狽逃竄,那模樣就跟12只過街老鼠一般。

一直跑到一處無人的山谷里,暫時甩掉了追兵,12人這才松了口氣,瞬間癱軟了一地,或坐或趴大口喘著粗氣。

“西南軍區那幫王八蛋講不講理?老子借個道兒打個醬油都不行麼?都不行麼?”葉歡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悲憤大罵。

“你還好意思罵別人,咱們十幾個人差點被你害死!”豺狼喘著粗氣怒道:“這就是你他媽給老子保證的‘認真’?葉歡,葉爺!老子求您了,拜托您再認真一點好不好?別再給大伙兒出么蛾子了,咱們玩的是游戲,不是玩的心跳,行不行?”

葉歡一滯,自知理虧,接著惡聲惡氣道:“老子以后一定會認真滴!”

一旁的紅狼翻了翻白眼兒,一臉嚴肅的朝豺狼道:“隊長同志,你是頭一回當小隊長,別怪兄弟我給你泄氣,從營地出發前,老子問天買了一卦,卦象上面顯示的信息不大妙呀。”

豺狼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他媽還裝神鬼!……你啥時候懂算卦了?卦象上說什麼?”

紅狼正道:“古時候大軍作戰之前,不也講究個刻木算簽占扶乩嗎?咱這是繼承老祖宗的光榮傳統……我占了一卦,卦象上面很復雜,研究了很久才得出結論,此卦為天地否卦,卦象曰:‘諸事不宜,謀事不易,出行不利,有去無回’,大兇之卦啊!”

葉歡好奇道:“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象很犀利的樣子……你用什麼占的卦?”

“一塊錢硬幣,正面為贏,反面為輸,我拋了個反面……”

眾人擦汗:“…………”

豺狼悲哀的仰頭望天,喃喃自語:“頭一回當隊長,瞧瞧都給我分了些什麼貨,這仗沒法兒打了!”

葉歡也垂頭喪氣道:“我真是越來越茫了,難道每個小隊都配了一根神棍?這是咱人民軍隊的最新標準配置嗎?”

紅狼笑道:“哪能呢,你以為別的小隊都有這麼好的待遇?我的正職是小隊的突擊手,副職才是算卦,這個屬于買一贈一,超值的。”

經過一次打草驚蛇后,大伙兒的行動小心了很多,為了不驚動敵區巡邏和暗哨,小隊基本都是夜間行軍,速度雖慢,但這種方式卻是相對最安全最保險的。

兩夜急行軍后,小隊神奇的穿過重重敵區,到達他們任務的目的地,某裝甲師活動區域外圍地帶。

半人高的茂密草叢里,隊員們匍匐在干燥的泥土中,目光注視著前方一輛輛轟然鳴響的坦克和裝甲車噴著黑煙,以營連為單位緩緩朝各自的待命區域移動著。

葉歡瞧著來來去去的坦克裝甲車,當即興奮道:“看到這些鐵疙瘩,讓我不由自主產生一種親切感……”

豺狼撇嘴道:“還他媽惦記著叢林里偷裝甲車那事兒呢?我可告訴你,這里不比叢林那一次,這兒的坦克和裝甲車可不容易偷,他們的戒備比叢林那幫毒販武裝分子森嚴多了,別說是偷,咱們就算稍稍接近外圍地帶都有可能被暗哨發現……”

紅狼點頭附和道:“不錯,再說了,就算讓你偷到一輛坦克有什麼用?你一個人能干過這里成百上千輛坦克嗎?人家一人一泡就……好吧,一人一泡可能淹不死你,灌死你總沒問題吧?不要小看軍人的……”

眾人紛紛點頭:“就是,小葉同志太魯莽了,年輕人血氣方剛,做事沖動……”

葉歡越聽臉越黑:“都他媽閉嘴!三娘教子怎麼著?老子用得著你們教?”

豺狼正道:“你別誤會,絕對不是三娘教子,老實說,我們如果有你這樣的兒子,保不齊一生下來就掐死他,絕對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葉歡臉都綠了:“老子真想掏槍把你們都干掉,然后叛變投到西南軍區去,你們幾個就當是老子的投名狀了……”

雖然接近了此次任務的目的地,可大伙兒此時卻趴在草叢里動彈不得,越接近腹地,這里的戒備越森嚴,附近的地形開闊,除了叢生的雜草再無別的掩護,雜草叢中不知潛伏著多少敵人的暗哨,稍一動彈便有可能觸動敵方警備,而導致全軍覆沒。

草地里趴了三個多小時,葉歡最先耐不住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能在草叢里趴三個多小時不言不動已然是他耐心的極限了。

了干枯的嘴,葉歡聲音沙啞道:“我說,各位兄臺,咱們千辛萬苦跑到這兒,該不會就是為了趴在草叢里欣賞夜景吧?總得想法子動一動呀。”

豺狼嘆氣道:“怎麼動?隊長給咱們的任務是清這個裝甲師的動向,以及具體的戰術安排,這些情報必須要潛入敵方師部才能得到,現在咱們連這個裝甲師的外圍都突破不了,想完成任務談何容易。”

葉歡愁緒萬千道:“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懷疑咱們隊長是不是故意整我們,大家知道,隊長這人一向很小氣……”

紅狼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笑道:“除非咱們都能隱身,然后大搖大擺走進敵方師部……”

豺狼笑著指了指葉歡,道:“隱身也容易,這小子不就畫了一身漆黑的油彩嗎?只要他脫光了一路潛行過去,這麼黑的夜,這麼黑的人,沒準敵人真不會發現他……”

葉歡深沉道:“脫光我不介意,老實說,為了革命光屁股這事兒,我干過不止一次了,可謂駕輕就熟,但有個事情咱們得考慮到,萬一人家發現我了,然后把我像耶穌似的吊在師部的旗桿上,這臉面丟了算誰的?……當然,我是不怎麼要臉的,就怕隊長和我的看法不大一樣。”

大伙兒紛紛唉聲嘆氣,草叢里的氣氛一時陷入頹靡。

左思右想拿不出辦法,又不甘心撤退,葉歡煩躁的抓了抓頭皮,然后從草叢里站起身,半弓著腰緩緩朝后退。

豺狼眼皮一跳:“葉歡,你干嘛去?”

“老子撒行不行?進不得退不得,趴在這地方三個多小時,窩囊死老子了,撒泡發泄發泄。”

豺狼撇了撇嘴,扭過頭沒再理他。

小心翼翼后退了大概二三十米,葉歡找到了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靈敏的竄到樹后,然后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拉開了子拉鏈。

“什麼破任務,我還想著最后一戰給大隊臉呢,結果竟落到這般光景,演個狗屁習,干脆沖過去投降,領盒飯退場得了……”

嘩啦啦的急流傾泄而下,葉歡舒爽的長出一口氣,有種想吹口哨兒的愉悅感。

今天唯一順心的事兒大概就是這泡了……

剛剛長出這口氣,葉歡忽然聽到一道同樣的舒氣聲。

長期的軍事訓練和寥寥數次的實戰經歷讓他此刻如同感應到危險的貓兒一般,渾身炸了,連那泡順心的都給生生憋住了一半……

小心將二弟放回鳥籠,葉歡貓著腰,悄然無聲的圍著大樹繞了小半個圈兒,接著便發現了新情況。

大樹的另一側,一名穿著彩軍服的魁梧漢子也把持著二弟,得酣暢淋漓,正可謂同一棵大樹,同一泡……

借著微弱的夜,葉歡凝目瞧了片刻,終于發現這個人穿著的彩服與兩大軍區士兵所穿彩服的顏不大一樣,總而言之……這位仁兄是個陌生人。

身處危機四伏的敵區,身前忽然多出個陌生人,那代表著什麼?

非友即是敵!

如果不是演習,葉歡這會兒早就掏刀子抹他喉嚨了。

來不及思索這家伙怎麼會繞到他們小隊的后方,還得這麼愜意自在,現在該做的,便是上前把他制住。

小心翼翼朝陌生人走了兩步,恰到此時,那位仁兄竟已完事,渾身哆嗦了兩下,然后一臉滿足的轉過身,于是二人當即便來了個面對面……

寂靜……

一秒,兩秒……

微弱的夜下,依稀只見那位仁兄竟和葉歡一樣,從臉到脖子再到雙手,在外的全部都是一片烏黑,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漆黑的夜下,兩個同樣黑得跟煤炭似的人呆呆對視,不發一語,畫面很詭異……

“鬼啊——”葉歡當即便驚恐的叫出聲來,當然,聲音壓到了最低。

他沒想到把臉涂成全黑這麼恐怖,難怪他頂著一張黑臉上廁所,何平都嚇得要掏槍。

那位黑仁兄也叫出了聲,聲音同樣飽含恐懼:“oh——!”

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葉歡當即欺身而上,一記手刀狠狠劈在黑仁兄的頸部靜脈上,黑仁兄立馬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子叫,你也叫,你他媽丑成這副德,還有臉叫!”葉歡憤憤罵道。

十來分鐘后,葉歡拖著暈過去的黑仁兄,來到小隊潛伏地點。

“抓了一個舌頭,個都出狀況,今天果然不宜出行……”葉歡低聲朝豺狼道。

豺狼大吃一驚:“從哪兒抓的?沒被人發現吧?”

“絕對沒有,這哥們兒當時也在呢,你說現在的人素質怎麼這麼差,野外就可以隨地大小便了嗎?毫無公德,毫無廉恥,還把臉畫得跟老子一樣黑,害得老子以為見了鬼……”葉歡發泄著滿腹牢。

一名隊員上前仔細瞧了瞧暈過的黑仁兄的模樣,然后驚異的“咦”了一聲,伸出手指在黑仁兄的臉上使勁搓了兩下,扭過頭一臉古怪的盯著葉歡。

“好小子,你這舌頭抓得大呀……”

“什麼意思?”

“這家伙的臉不是畫成這樣的,而是天生就是這麼黑……”

葉歡吃驚道:“天生這麼黑?這哥們兒當兵以前在小煤窯干過?”

豺狼急了,上前仔細瞧了一番,然后重重嘆氣。

“葉歡,你知不知道這次咱們兩大軍區演習,請了70多個國家的外軍留學生,外官以及外事觀察員現場觀摩?”

“知道。”

豺狼一臉哀怨的看著他,道:“你抓的這哥們兒是正宗原汁原味兒的外國非裔軍官,還是少將級別的,……葉歡,你又闖禍了。”

葉歡:“…………”

良久,寂靜的野外爆發出一道低沉壓抑的悲憤怒吼聲。

“老子干什麼都闖禍,讓不讓人活了?非洲黑軍官沒事跑到中國大西北的野地里撒,有人管沒人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6
發表於 2016-4-7 23:51:09 |只看該作者
第224章 演習(中)

.野外的草叢里,氣氛很沉悶。

葉歡揉著眉心,好幾次想掏根煙出來吸兩口,不過這里是敵占區,點火抽煙絕對是種找死的行為。

怎麼就抓了個外官呢?而且還是個少將……

葉歡不清楚自己怎麼經常能干出這種神奇的事情,也就是俗話說的挖坑埋自己。

黑人將軍躺在草叢里,躺得很深沉,其實仔細看看,再配上他肩上那顆閃閃發光的小金豆豆,確實不大像小煤窯苦力……

葉歡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重重嘆氣:“現在怎麼辦?”

豺狼狠狠瞪著他:“你自己惹的事兒,現在你倒來問我們怎麼辦?”

葉歡怒道:“我他媽怎麼知道這是老外的將軍?咱們中國搞演習,這黑哥們兒來瞎湊什麼熱鬧?”

豺狼悠悠道:“這黑哥們兒還真不是來瞎湊熱鬧的,這次演習我們國防部邀請了70多個國家的外官和軍事觀察員,瞧這黑人將軍的模樣,他應該就是受我國國防部的邀請,來我們演習戰區進行現場觀摩的軍官之一,葉歡,你把這黑哥們兒放倒了,往小了說,這是嚴重的外交事件,往大了說,這是國與國之間的摩擦事件……”

葉歡小心翼翼道:“……這兩件事好象都不小啊。”

豺狼想了想,道:“你說得很對,這事兒怎麼都小不了。”

葉歡欲哭無淚:“我他媽怎麼這麼命苦哇……”

豺狼懶洋洋道:“別嚎喪了,真正命苦的還沒嚎呢,人家黑哥們兒不過在野地撒泡尿,沒招誰沒惹誰的,莫名其妙被人放倒了。他才冤呢。”

葉歡一想也是,相比之下,黑仁兄的遭遇確實比他倒霉,估計將軍閣下也沒想到屁顛兒屁顛兒來中國看個軍事演習,竟會受到如此待遇。

“我說……”葉歡艱難的開口道:“……要不咱們撤吧?把黑將軍扔這兒得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反正他醒來也不知道是誰干的……”

紅狼滿頭黑線道:“這麼干是不是太孫子了?不大厚道吧?”

“想想八國聯軍侵華啊,親!老外可沒一個好東西。”

豺狼呸了一聲,道:“別上綱上線啊,八國聯軍跟黑人沒啥關系,那會兒人家還裹著獸皮吃生肉呢。關人家什麼事?”

葉歡嘆氣道:“那怎麼辦?把黑將軍叫醒,然后跟他道個歉?”

眾人一齊點頭:“咱們是東道主國家,禮儀之邦,做錯了事道歉也是應該的,叫醒他吧。”

于是葉歡只好蹲下身。苦著臉掐黑將軍的人中……

片刻之后。黑人將軍悠悠醒轉。

慢慢睜開眼睛,黑人將軍一臉痛苦和迷茫:“oh,td?”

視線漸漸由模糊到清晰,葉歡那張堆著滿臉笑容的臉映入眼簾,那張臉湊得很近,幾乎跟他面貼面了。一邊笑還一邊說著話。

“我們滴,大大的sorry。搞錯了,實在抱歉。你滴,良民滴大大的……”

黑將軍兩眼發直:“what?”

環顧一周,發現十來個中國大兵圍著他,雖然個個臉上帶著笑,可那笑容實在看不出多少友善的意思,大半夜的莫名其妙被放倒,醒來十幾個士兵滿臉笑容圍著他,多麼恐怖的畫面啊,黑將軍又驚又怕,立馬翻身彈了起來,右手下意識便往腰后的槍套里摸去……

葉歡眼疾手快,立馬又是一記手刀,狠狠朝黑將軍脖子劈下去,黑將軍應聲而倒,哼都沒哼一聲。

四周頓時一片詭異的寂靜……

戰友們紛紛面帶驚駭的盯著他,那目光好象沒多少崇拜的意思……

葉歡跺了跺腳,指著再一次暈過去的黑將軍,用一種受害者的語氣悲憤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早說了道歉行不通吧?醒來就掏槍,老外果然非我族類……”

寂靜……

葉歡有點受不了這個氣氛,心虛的挺直了胸,道:“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豺狼伸出手掌,擺了個剪刀手造型,緩緩道:“第二次,第二次了……剛剛可以解釋為誤會,現在……葉歡,你死定了,往小了說,這是外交事件升級,往大了說,你也許已經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了……”

葉歡大駭,顫聲道:“沒那麼嚴重吧?這黑哥們兒哪個國家的?咱們國家跟他們的友誼有那麼脆弱嗎?”

“站在他們的角度想想吧,人家堂堂一將軍,以客人的身份來咱們國家看個演習,沒招誰沒惹誰的,結果莫名其妙被人放倒了兩次,這事兒傳到他們國內,你叫人家的老板心里怎麼想?憋不憋屈?”

“可……他也有不友好的地方啊,兩次都掏槍,我為了自衛,小小劈了他兩下而已……”葉歡強辯道。

豺狼納悶道:“兩次掏槍?他第一次也掏槍了?”

葉歡信誓旦旦:“掏了!我看得清楚呢,就在下身,很長很粗的一根槍對著大樹掃射,好不要臉……”

眾人:“…………”

情況似乎越搞越糟,困在裝甲師的活動區域外圍動彈不得倒也罷了,還無緣無故抓了個外國將軍,而且弄暈了人家兩次……

身為小隊隊長的豺狼現在頭很疼。

頭皮屑抓得漫天飛舞,半晌豺狼站起來,道:“禍已經闖了,這事兒得解決,哪怕咱們任務失敗也不要緊,重要的是別真給國家惹出麻煩,不然咱們都得受處分。”

指了指葉歡。豺狼道:“咱們把他弄醒,葉歡,你離黑將軍遠點兒,別再把他劈暈了,一天被人劈暈兩次,我都替他冤得慌。”

伏下身。豺狼開始掐黑將軍人中……

片刻之后,黑將軍再次悠悠醒來。

恢復神智之后,黑將軍兩眼突然睜大,然后一只手再次不死心的朝腰后的槍套摸去……

“stop!stop!”豺狼用他那可憐而貧瘠的英語搖手阻攔。

幾個人合伙抱住黑將軍的雙臂,黑將軍憤怒的嘰里咕嚕說個不休。

豺狼滿頭霧水:“老黑說什麼呢?”

葉歡接道:“肯定不是好話。沒準罵娘呢,聽說黑人罵臟話特別厲害,一張嘴話里全是,這傻逼肯定也一樣……”

黑將軍動作一頓,卻不掙扎了。再一開口竟是略帶幾分生硬的中國話。

“你丫才傻逼。你丫全家都傻逼!”

眾人頓時驚呆了。

葉歡一樂:“會說人話啊?這下好溝通了……”

黑將軍一翻白眼兒:“你說的是人話嗎?我說本國母語就不是人話了?”

接著黑將軍一臉憤怒道:“我是美國駐中國大使館的少將武官,你們中國士兵竟然無故襲擊並挾持他國使館武官,這是對我們國家的嚴重挑釁,我有理由將你們的行為視為敵對行為,甚至可以認為這是貴國向我國宣戰的信號,我要向貴國外交部和國防部提出嚴正抗議!”

眾人臉一苦。心中哀嘆不已。

出發前紅狼那一卦真沒算錯,果然出行不宜。大兇之兆。

葉歡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干巴巴道:“黑兄啊……”

黑將軍眼一瞪:“別亂叫!我的名字叫詹姆史密斯。有名有姓,不叫黑兄!”

“詹兄啊,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得理解,現在是我國兩大軍區在演習,而我們是穿插到敵占區的特種部隊,這里是模擬戰區,當時天太黑了,你穿著軍裝背對著我,我以為是敵軍士兵,你知道,身處敵占區的士兵,神經總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一時失手把你弄暈了,抱歉,真的抱歉,這事是個誤會……”

葉歡一番好言好語的解釋,詹姆兄終于稍稍平復了怒氣,臉色漸漸緩和。

然而葉歡卻很不識相的補了一句很多余的話:“……再說你在我們國家的野地里撒尿,這是一種很不文明的行為,受到點兒懲罰也是無可厚非的……”

詹姆聞言一呆,接著勃然大怒,很顯然,他那貧瘠的中文水平無法清楚的表達他的憤怒,于是又急又快的飆起了英語,雖然完全聽不懂,不過可以想象他一定在抗議什麼,又或者在罵街……

葉歡與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狗看星星的茫然表情。

詹姆不知抗議了多久,嘰里咕嚕說了半天才停下,然后憤憤瞪著葉歡,這回換上了生硬的中文。

“這位中國士兵,你的道歉很沒有誠意,我決定不接受你的道歉,就算這件事情是誤會,此次演習過后,我仍將向貴國外交部遞交正式的外交照會,表示我國和我個人的嚴正抗議。”

所以說,老外特矯情,他們根本不懂什麼叫“不打不相識”,碰他們一下都感覺刨了他們祖墳似的,也許這就是老外們常掛在嘴邊上的所謂“人權”吧,——真該讓他們在中國擺擺地攤兒,然后被城管追著滿大街跑,跑慢了挨頓揍,讓丫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中國特色的人權。

葉歡重重嘆氣,事情終于還是辦砸了,何平如果知道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不知是怎樣一種表情,藍劍大隊這回倒是露了臉,可惜沒長臉……

“演習結束后不止被何平毆打,恐怕會被他槍殺吧?”葉歡一臉絕望的想著。

現在看來,這位美國將軍抗議是一定會抗議的,如今之計,便是戴罪立功,如果能在這次演習里立個榴蓮那麼大的功勞,想必回去以后可以把懲罰由被槍殺降級為被毆打……

這真是一個很沒出息又很無奈的想法。

葉歡垂頭喪氣,腦子卻飛快運轉,空洞的眼神從那位美國的詹姆將軍臉上無意識的掃了一圈,然后……在他臉上定格。

葉歡兩眼漸漸放出了光采。

“外官來戰地觀摩,待的指揮部至于該是師級以上吧?”葉歡冷不丁問道。

其余眾人眼睛也亮了。對啊,剛剛怎麼沒想到?裝甲師的活動區域突然出現一個黑人將軍,這說明什麼?說明裝甲師的指揮部應該離此地不遠,或許近在咫尺……

對于外國觀摩軍官,眾人並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們是受國防部邀請而來。能獲得國防部邀請的,想必都是將軍級別以上的軍官,按大伙兒的邏輯推理,人到了某個級別便該關心屬于那個級別層次的事情,這位美國黑兄是少將。他所在的指揮部想必應該是師級以上的指揮部,師級以下的指揮部很明顯不符合他的將軍身份……

一番推理過后,于是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詹姆。

詹姆被大伙兒盯得渾身發毛,沉默片刻,聳肩道:“你們不能問我。我只是受貴國國防部邀請前來戰地觀摩的外官。我的立場是客觀中立的,對戰雙方的任何軍事秘密和情報,我都絕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給另一方,否則等待我的,將是被貴國驅逐出境,回國還要接受我事法庭的審判。各位英勇的紳士。很抱歉,我一個字都不能說。”

葉歡惡狠狠道:“如果我們嚴刑拷打逼問你呢?”

詹姆這時倒也不怕了。聞言輕松的笑道:“噢,親愛的紳士。你不能那樣做,首先我是貴國正式邀請來的客人,而且是駐貴國大使館的武官,擁有外交豁免權,不是你們的戰俘,其次,就算我是戰俘,根據國際日內瓦戰俘條約,你們也絕不可以對我進行任何形式的人身攻擊和刑訊,否則貴事法庭的被告席上,你們將一人擁有一把椅子。”

葉歡嘆道:“……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冷冷瞟了黑兄一眼,葉歡道:“不說沒關系,詹兄你可以走了,反正我的道歉你不接受,你向外交部提抗議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你的立場是客觀中立的,我們這支小部隊穿插到敵占區的事兒,你回去后不能說一個字,否則你就是泄露了我方的軍事情報,后果你自己知道。”

沒再理會黑將軍,葉歡轉過身對豺狼道:“根據我的判斷,咱們所在的位置離裝甲師的指揮部應該不太遠,我想,咱們應該有辦法把這個裝甲師端掉……”

眾人還沒說話,一旁的黑將軍詹姆兄卻大感驚奇道:“‘端掉’的中文意思是不是從戰術上全面消滅?oh!mygod!你們一共12個人,怎麼可能‘端掉’一個整編裝甲師?這簡直太瘋狂了!除了上帝,任何人都無法做到,你知道一個裝甲師有多少輛坦克裝甲車嗎?你知道指揮部的戒備多麼森嚴嗎?你知道……”

詹姆balabala說個沒停,臉上的表情就好象看見豬在天上飛似的,極度的不可置信。

葉歡喃喃嘆息道:“越是中文說得磕磕絆絆的老外越羅嗦,要不要把他再劈暈一次?反正虱子多了不癢……”

詹姆兄聞言立馬閉嘴了。

這是一只很識時務的虱子,抗不抗議是后面的事兒,現在他不想跟自己過不去。

“ok,ok,我不說了,我的身份只是現場觀摩的外官,不應該說太多,更不應該干擾貴軍的戰術決策,我向你們道歉。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們打算如何端掉對方的裝甲師?這個問題純粹是我個人的疑惑,你們如果覺得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說。”

“我接受你的道歉……”葉歡頓了頓,滿懷期待的盯著詹姆:“……我劈暈你的那檔子事兒你也接受我的道歉,咱們揭過去算了,行不行?順便我還可以附送你剛才提的問題的答案,怎樣?”

詹姆斷然搖頭:“噢,no,親愛的中國士兵,你們中國有句俗話,叫‘橋歸路,路歸橋’……”

葉歡打斷道:“真沒文化,應該是‘橋歸橋,路歸路’吧?”

“哦,對,你真淵博,不錯,橋歸橋,路歸路,我提出個人的疑問是一回事,而你襲擊我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兩件事毫無關聯,你有權力選擇回答或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我,也有權力保留我的抗議。”

葉歡氣道:“我就知道你們美國人個個都他媽小心眼兒,屁大點事也喜歡打官司,毫無人情味,抗議去吧!老子隨便你……”

語氣一頓,葉歡眼中露出兇惡的光芒,摸著下巴不懷好意道:“……劈暈你兩次你要抗議,如果劈暈你三次,你還是要抗議,反正沒什麼區別,干脆……”

詹姆一呆,接著神情淡然道:“噢,親愛的士兵,絕對有區別,你最好不要嘗試再劈暈我……”

“如果我再劈暈你一次,其中有什麼區別?”

詹姆不慌不忙道:“我會向貴國外交部抗議兩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7
發表於 2016-4-7 23:51:22 |只看該作者
第225章演習(下)

葉歡真想把這死老外再劈暈一次。[]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半夜撒個尿都倒霉,想必不是沒有道理的。

葉歡死死瞪著詹姆,很想給他一記兔兒蹬,死老外油鹽不進,剛才就不該讓他醒來。

沒再理會黑將軍,葉歡扭過頭對眾人道:“裝甲師指揮部估計就在前方不遠處,具體哪個方位還需偵察,各位兄弟,反正走到這步境地了,要不要干一票?”

豺狼猶豫道:“你的意思是把整個師指揮部端了?可是……隊長給我們的命令是偵察,沒說端指揮部啊……”

葉歡斜眼睨著他:“要不咱們撤退算了?反正裝甲師的動向我們已經摸清楚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回去隊長肯定會表揚咱們是乖孩子,沒準一人發一朵小紅花兒呢……”

豺狼臉上青紅不定,半晌終于一咬牙,狠狠道:“去他媽的乖孩子!說藍劍的兵是乖孩子那是罵人呢,這一票咱們干了!”

葉歡喃喃嘆息道:“這位小隊長意志未免太不堅定了吧?幾句話一煽就熱血沸騰,擱了千多年前,宋江哥哥幾乎用不著出什麼計,輕松就能把你賺上山當棒老二……”

一旁的詹姆驚異道:“噢,親愛的士兵們,你們難道真想殲滅這個裝甲師的指揮部?這太瘋狂了,我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打算怎麼做。”

葉歡狠狠白他一眼,道:“很簡單,我們打算把你的肚皮劃開,里面塞進一個定時炸彈,然后讓你沖進指揮部爆炸。”

詹姆大驚失色:“what?”

豺狼笑道:“行了。你狗日的別嚇他,沒看見黑兄臉都嚇白了嗎?人家好好的黑人當著,被嚇成了白人回去,美國該不認他了,往大了說,這叫種族叛變。挖美帝國主義的墻角……”

葉歡悻悻道:“這家伙如果是個日本軍官,老子拼了上軍事法庭也把他做成人肉炸彈……”

詹姆擦著滿頭的冷汗,喃喃道:“godbless,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並不比伊拉克和平多少……”

雖然肯定裝甲師的指揮部就在附近,但是怎麼混進去呢?一個師級指揮部。可以想象周圍的戒備是多麼的森嚴,絕不像在西南叢林那樣躲過幾個巡邏兵就沒事的,正規野戰軍可不像那些草臺班子,對于通行來往的人盤查非常嚴格,可以說密不透風。滴水不漏。

眾人發愁苦思之時。葉歡盯著詹姆,眼睛忽然一亮,然后勾著詹姆的肩,兩人並排站在一塊兒,對眾人笑道:“你們覺得我和這黑哥們兒像不像?”

眾人呆了一下,接著一齊笑道:“像。”

“一樣的英俊?”

“一樣的黑。”

此時的葉歡仍舊涂著滿臉漆黑的油彩。整張臉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珠子靈活的轉動著,而且他的運氣不錯。恰好那位詹姆老兄的身高和他差不多,體型也頗為相似。

詹姆發覺不妙。顫聲道:“mygod,親愛的中國士兵,你想干什麼?”

葉歡笑道:“借你的軍裝和證件用一下,友好的美國武官肯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噢no!中國士兵,你這樣做在演習中是不被允許的!”

葉歡冷冷問道:“演習的規定是不準喬裝對方士兵,不準雇傭平民,不準破壞群眾財物等等,有沒有規定不準假扮外官?”

“這……”詹姆語結,睜著大眼不知所措。

“沒有明文規定,就說明我這麼干是合理合法的,官司打到司令那兒我也有理,少跟我廢話,給我把衣服脫了!”

詹姆呆了片刻,又激烈反對道:“但你們襲擊了我,而且還挾持了我……”

葉歡笑瞇瞇道:“這屬于你要向我國外交部抗議的內容,演習總指揮部管不著。”

詹姆又呆住了,楞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我現在在懷疑,你們中國到底有沒有孔子這位偉大的教育家?”

“有,這個不忽悠你,真有。”

“不可能,從這位中國士兵身上,我根本看不出任何關于孔子先生宣揚的‘仁、義、禮、智、信’這些美好的詞匯,恕我直言,我只看到了一個無賴。”

葉歡涂著油彩的臉更黑了,老外的國家肯定沒有孔子,連懷疑都不用,不然說話不會這麼損。

“你跟我說‘仁義禮智信’?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跟你聊聊當年八國聯軍的事兒……”葉歡勾著詹姆的脖子便往后走。

詹姆頓時理虧,急忙道:“ok,ok!不說這個,但我絕不會讓你們脫我的衣服,這是對我國人權的挑釁和對我們美方的侮辱,我將會向貴國外交部……”

“抗議是吧?你他媽從清醒到現在,抗議多少次了?有沒有新詞兒?趕緊的,是你自己脫還是讓我們幫你脫?”

“你,你們……很難置信,這里真是一個古老的文明國度嗎?我碰上了一群什麼人?上帝啊,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救過一位神父,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懲罰我?”詹姆兄一臉屈辱的開始解扣子。

“趕緊脫吧,神仙也分地盤的,上帝管不著中國這一塊兒……”

臨出發前,詹姆兄忽然叫住了葉歡。

“英勇的中國士兵,你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葉歡,你向我國外交部抗議的時候只提我一個人的名字就行了。”

說完葉歡扭頭便走。

詹姆深深注視著葉歡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換上了詹姆的軍裝,葉歡神氣的挑著眉,意氣風發之氣概油然而生。有生之日總算當了一回將軍,盡管這將軍是美國的,而且還是冒牌的。

由于詹姆不肯透露附近的指揮部究竟是不是師級指揮部,只好由藍劍小隊的隊員們自己去證實,行動計劃很簡單,由葉歡穿上詹姆的軍服。帶上他的證件,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詹姆是受邀的外官,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敢冒充,這便給葉歡他們提供絕好的機會。而且此時是半夜,葉歡又涂成了滿臉黑。只要不是面對面仔細觀察,相信不會露出馬腳。

至于其他小隊成員,則在原地待命,如果情況出現變化,他們將負責在外圍制造混亂。誘敵出動。給葉歡提供機會逃跑。

踏著美國大皮靴,葉歡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燈火通明的裝甲師軍營,沿路聽到草叢里傳來的簌簌聲,葉歡清楚,那是敵方暗哨點,想想如果靠他們12個人沒頭沒腦的沖進去。恐怕連這條軍營外的草地都過不去就會全部被判定為死亡。

營地正中整齊有致的停著上百輛坦克,明暗崗哨。巡邏的士兵,簡易的營門外執槍站崗的士兵起碼有一個連以上。真正可謂戒備森嚴。

葉歡站在臨時搭建的營門前,整理了一下軍裝,刻意拉低了軍帽的帽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里了,從軍的最后一戰,來個漂亮的落幕吧。

將詹姆的證件掛在左胸,葉歡目不斜視的走入,迎面而來的站崗士兵走向他,啪地立正敬禮,葉歡毫不心虛的回了一個美國式的軍禮,然后指了指自己左胸的證件。

黑夜視線不佳,而且也沒想到受邀而來的外官被敵方掉了包,士兵只看到證件上一張黑臉,站在面前的人也是一張黑臉,嗯,這就夠了,老外在他們眼里其實都一個長相。

略略掃了一眼后,士兵又啪地敬了一禮,放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8
發表於 2016-4-7 23:51:32 |只看該作者
第226章草草收場

葉歡莫名其妙立功了。

如果說端掉裝甲師的指揮部算是事先的計劃,那麼炸掉西南軍區總指揮部卻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世上總充斥著許多陰差陽錯,歪打正著的事,有的錯得幸運,有的錯得不幸,葉歡這件事恰好屬于幸運的那一類,這種幸運的幾率大概類似于花2塊錢買的福利彩票中了500萬。

這份功勞真的讓葉歡感到受之有愧,是的,真的很慚愧。

演習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演習的結果甚至震驚了多人共同參與的游戲剛開始沒幾天,便被葉歡這個變數鬼使神差般將對方的總指揮部干掉了,在演習裁判部宣布程司令等一干將軍們“以身殉國”的同時,西南軍區所有的機動部隊,非機動部隊,以及空軍,特種兵等諸多兵種,諸多部隊完全陷入了混亂中,沒有統一的指揮系統,西南軍區近3萬人如同3萬只沒頭蒼蠅,根本摸不著方向,更無法接收上級命令,3萬人全線崩潰。

游戲有游戲的規則,哪怕結果來得再突然,再莫名其妙,陣亡就是陣亡,裁判要履行職責,只能宣布游戲結束,衛戍軍區莫名其妙贏得了這場演習的勝利。

可以想象程司令是怎樣一種憋屈加憤怒的心情,也可以想象沈老五那冷硬臉上的嘴角咧得有多大,笑得多麼燦爛。

葉歡回到藍劍大隊營地的同時,xxx卻亂成了一團,大佬們臨時召開了緊急會議。無數肩上將星閃耀的將軍們會聚一堂,討論此次演習的結果是否合理,在裁判們異口同聲的證明下,程司令滿臉鐵青,不得不接受他已“陣亡”這個事實。

臉丟大了!

麾下猛將如云的堂堂軍區司令,竟被一個一級士官輕而易舉的實施了斬首,整個總指揮部十幾位將軍,三十多位外xxx官和軍事觀察員,都成了他的戰利品,程司令感覺自己這張老臉就像被人反反復復扇了幾十個耳光似的,不止是火辣辣的疼,簡直已麻木到感覺不到臉皮的存在了。

演習被判失敗的當時,程司令確確實實掏了槍,當然,他要斃的不是葉歡,而是那個糊里糊涂朝自己總指揮部開炮的炮兵營長張連順。

演習其實並沒有達到軍委大佬們預料中的結果,原本預期的目的是協調陸空兩大兵種聯合作戰能力,突出戰斗過程的自主化和實戰化,並論證我軍基本戰役軍團構建聯合作戰的指揮機構運行模式,可演習剛開始才幾天,兩大軍區到達待命區域的野戰軍部隊才一半,空軍部隊連一架戰斗機都沒起飛,所謂“構建聯合作戰”的指揮機構運行模式更是連影兒都沒見著,就被一名一級士官一手結束了,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籌備近一年之久的大規模演習最終卻是草草收場,5萬余人的野戰軍部隊連槍栓都沒拉開便悻悻而回。

軍委大佬們玉哭無淚,這……這他媽是典型的早泄啊!

同時,葉歡這個入伍才幾個月的年輕人的名字,也首次進入了軍委各大佬們的眼中,印在了他們的心里。

調出他的檔案,看到他身后的沈家背景,眾大佬哭笑不得,媽的,難怪這貨如此逆天,原來是沈老將軍的孫子,真正的將門虎子,沈家果然名不虛傳。

演習過后衍生出來的結果,便是沈家的門檻差點被軍委大佬們踩爛,與沈崇武平輩的將軍們揪著老頭兒的白胡子,吵吵嚷嚷要他負責,他教出來的孫子憑一己之力竟把軍委的棋局攪得一團亂,還偏偏挑不出他的錯處,只能自己生咽了這顆黃連,大佬們不能跟小輩一般見識,只好找老的了,于是乎,沈家被大佬們連蹭了好幾頓飯,老爺子珍藏的好酒也被這些老將軍們喝了一大半兒。

沈老爺子這幾天心情不錯,生平頭一次被人打劫還如此愉悅,渾然不顧醫生的苦苦勸告,硬是陪著大佬們一起醉了個痛快,老了老了,親孫子竟干出一件讓他這麼露臉的事,人生如此,足堪告慰,當圖一醉。

醉了的沈老爺子愉悅之下,大手一揮。

“叫葉歡那王八崽子回來見我!”

葉歡于是屁顛兒屁顛兒的從西北乘運輸機回了京城,回了沈家。

他的心情也不錯,雖然不大明白憑一己之力干掉敵人總指揮部有多大的功勞,但他確定自己做對了事,而且這件事應該屬于“很牛逼”的范疇,如果沈老五還不把他的軍銜升成中尉,他絕對會拿板磚掀沈老五的前臉兒。

葉歡實在是個很虛懷若谷的人,干出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出來,所求的無非只是一個中尉軍銜而已。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位曾被他們小隊挾持的黑人將軍詹姆兄了。

詹姆兄無數次叫囂要向外交部抗議,可當他親眼看到葉歡獨闖龍潭,並且成功的端掉了敵方指揮部以后,當時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什麼話都沒說,預料中的抗議到現在也沒見影兒,葉歡一直提心吊膽,也不知道那位黑兄到底還抗不抗議,一顆心從大西北一直懸到京城。

京城仍然是老樣子,離開沒幾天便回來,葉歡的心情有些復雜。

即將要離開軍營了,可是……為什麼心里涌起這麼多的不舍?難道真像何平所說,只要曾經當過兵,軍人這個身份就像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心里,一輩子都拋不開,放不下?

退伍報告還沒遞上去,此刻心情卻已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酸楚,他甚至有種一輩子待在軍營直到老死的沖動。

機場接機的是沈篤禮的機要秘書劉思成。

一輛黑色奧迪靜靜停在機場空坪中,葉歡下了飛機,劉思成上前與他握手,然后二人上車,徑自開向沈家。

進了沈家大門,葉歡清楚的感覺到,沈家那些警衛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許是已經聽說了葉歡在軍演中的事跡,警衛們看到穿著迷彩軍服,一身風塵的葉歡走近,紛紛啪地立正,並且朝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葉歡回禮之后,警衛們的手也不願放下,一直舉在眉間,默默目視葉歡的身影消失。

警衛們用軍人的方式,在向這位將門虎子表達他們的崇敬。

進了竹林,來到老爺子隱居的院落外,葉歡停住了腳步,再一次……深深注視著院前那片小小的魚塘。

“王八崽子,給老子滾進來!不準碰老子的魚!”沈老爺子滿面春風,卻瞪著眼睛朝葉歡大喝:“你屬貓的?我魚塘的魚早晚讓你禍害干凈了。”

葉歡嘿嘿一笑,朝老爺子打了個千兒:“老爺子文成武德,一統江湖,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沈老爺子笑罵道:“哪兒聽來這套虛詞兒?馬屁都拍得虛偽之極,趕緊給老子閉嘴,聽得快吐了都,讓我瞧瞧有沒有個兵模樣了,立——正!”

葉歡笑著朝老爺子走近幾步,然后啪地立正,老爺子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頭,使勁朝他胸膛上擂了一拳,笑道:“不錯,有那麼一股子軍人味道了,西北軍演干得好,給老子露臉了,哈哈,大大的露臉!”

葉歡擦汗,干笑道:“慚愧,慚愧……實在是僥幸。”

這倒不是葉歡謙虛,轟掉敵方總指揮部的過程,除了“僥幸”二字,確實拿不出別的詞兒來形容了。

當然,在沈老爺子眼里,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僥幸,自己的親孫子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可能只靠運氣立下如此大功?說僥幸的人都他媽胡扯!

“老爺子,大老遠把我從前線召回來,您老可xxx道啊,想當年岳飛元帥雖然也被皇帝召回,可人家皇帝好歹也送了十二塊金牌,您老過日子忒小氣,一個電話什麼事兒都省了……”葉歡笑嘻嘻沒個正形。

老爺子眼一瞪,怒道:“放屁!你小子立了那點小功,瞧把你得瑟的,屁股都翹上天了,你拿自己當岳飛,老子豈不是成了昏庸無道的宋高宗?”

“老爺子,您還是沒聽出重點,重點是好歹送幾塊金牌啊……”

“滾一邊兒去,老子送你那個礦足夠你制一張金床在上面打滾了。”

爺孫倆兒笑著罵著,身后的院落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子年紀雖大,但稱得上耳聰目明,于是笑道:“孫子哎,來,給你介紹個客人……”

“誰呀?”

葉歡抬頭一看,結果卻嚇得混飛魄散,一張臉瞬間變白了。

老爺子身后不足五米處,西南軍區程司令鐵青著臉瞪著他,那模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臭小子,大好一局棋讓你毀了!連帶老子都成了你的炮灰,你小子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代!”

說著程司令大步朝他走來。

葉歡一見程司令腰間武裝帶上掛著的槍套,頓時心驚膽顫,不待程司令反應,葉歡身形立馬矮了一截兒,抱著程司令的大腿涕淚齊流,嚎啕大哭。

“程伯伯,程英雄……饒命啊!我真的只想弄點兒聲響慶個功而已,不是故意把你轟成渣兒的,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饒了我這一回吧,下次不敢了……”

這番沒骨氣的話說出來,沈老爺子滿面春風的老臉頓時覆上一層寒霜,蒼老的身軀氣得瑟瑟發抖。

程司令臉上青白不定,沉默半晌,仰天長嘆一口氣,無限蕭瑟道:“想我兵精將猛的西南軍區,竟敗在這樣一個人手里,實在是……唉!”

xxx:晚上打算去電影院看《黑衣人3》,所以,嗯嗯。。。你們懂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9
發表於 2016-4-7 23:51:45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在路上

時勢造英雄,這句話的意思是,榮耀的事情注定會被某個人做出來,不論這個人在做這件榮耀的事之前是痞子還是癟三,做出來之后,統一被稱之為英雄。[]自古以來,被稱為英雄的人,其實一生的閃光點或許就只有那麼一件事而已。

程司令不懂這句話,沈崇武也不懂。

在他們認為,葉歡干了一場漂亮仗,哪怕面對程司令的興師問罪,也應該一臉正義凜然,威武不屈,這樣的性格才對得起這場勝利,而程司令輸在如此磊落直爽的漢子手里,自然也輸得心服口服。

事實與他們想象的完全相反,這位憑一己之力轟掉總指揮部的英雄……現在看起來十足就像個偷錢包被逮住的扒手,那抱著大腿痛哭求饒的樣子,哪有半分“威武不屈”的氣概?

程司令終究什麼都沒說,重重跺了跺腳,轉身就走了,原本借著興師問罪想結識一下沈家這位少年英雄,結果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本來輸得不甘心的他,現在更不甘心,有種撞墻的沖動。

程司令走后,沈老爺子自然沒跟這毫無骨氣的親孫子客氣,揮舞著掃帚,隨手捏了個劍決,然后滿院子追殺葉歡,直鬧得院子里雞飛狗跳,警衛醫生們站在一旁干著急,老首長年紀這麼大,哪經得起如此折騰?可爺爺教訓孫子,天經地義的事兒,老首長脾氣向來不好,誰敢攔著?

最后還是葉歡見老頭兒累得喘不過氣了,故意慢了幾步讓老頭兒逮到,又讓他狠狠捶了自己幾拳,出了一口惡氣。

被老爺子連趕帶罵的轟出來。葉歡悻悻回了軍營。

回到軍營,葉歡又受到了英雄般的迎接,這次演習大獲全勝,藍劍大隊沾了葉歡的光,雖然勝利來得莫名其妙,但勝就是勝了。奉行強者為尊的軍隊里,勝利是不分種類的。

葉歡剛進軍營便被戰友們圍了起來,這個摸他腦袋一下,那個掏他二弟一把,眾人嘻嘻哈哈把葉歡折騰得夠戧。待到葉歡好不容易從慘無人道的包圍中脫身而出時,模樣已經很狼狽,就像被十幾個彪形大漢凌辱過的良家婦女一般楚楚可憐。

踉踉蹌蹌走進何平的辦公室,葉歡喊了聲報告后走進去,卻發現沈家老五沈篤智赫然也在。

何平的心情明顯很不錯。平素冷硬得像茅坑里的石頭的臉今天居然透出幾分陽光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很悚然,葉歡嚇得半天沒敢往里走一步。

“葉歡來了,進來,首長正好要找你。”何平笑呵呵道。

葉歡走進辦公室,啪地朝沈篤智敬禮:“首長好。”

沈篤智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不茍言笑的盯著葉歡。眼中卻露出欣慰的目光。

這小子,總算歷練出來了。當初送他進軍營的決定沒錯,男人若不經過錘煉。怎能算得上男人?訓練實戰加起來好幾個月,現在看起來多少有了幾分軍人的模樣,比以前那副痞子樣兒順眼多了。

沈篤智點點頭,沉聲道:“稍息。葉歡,這次演習你干得不錯,雖然運氣成分居多,但畢竟端端掉了西南軍區的總指揮部,既然是模擬實戰演習,只要不違反演習條例,雙方士兵造成的任何結果都必須正面的肯定它,你的功勞是無法磨滅,不可否認的,中央軍委特地為此事開了會,會議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那就是此次演習的結果合法,有效,並宣布衛戍軍區為勝方,此結果即將通報全軍。”

沈篤智冷酷的臉忽然笑了笑,道:“……軍委定下了基調,那麼我衛戍軍區必然要響應,經過軍區黨委共同研究決定,授予此次軍事演習中有突出表現的藍劍特種大隊豺狼小隊集體三等功一次,授予藍劍特種大隊一級士官葉歡同志個人二等功一次……”

葉歡一楞:“二等功?這個……不合適吧?”

沈篤智笑道:“雖然這次勝利靠的多半是運氣,但勝利畢竟是勝利,這是不能否認的,對贏得這場勝利的功臣,軍區也必不吝授予他榮耀,這個二等功你不必不好意思,是你應得的。”

葉歡翻了個白眼兒:“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想說,為什麼不是一等功?”

沈篤智:“…………”

什麼叫蹬鼻子上臉?這就是了。

“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為什麼不給我一等功?拿個二等功就打發我了?”葉歡不滿的撇嘴。

別人怕這位衛戍軍區的第一號首長,葉歡可不怕,自家親叔叔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他坑過自己不少次了,葉歡在他面前一直有種債主般的優越感。

沈篤智的臉漸漸發黑,一條腿微微顫抖,蠢蠢欲動,看來在努力克制自己想狠狠踹他一腳的沖動。

“混帳話!幾等功是你說了算的嗎?這是軍區黨委的共同決定,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必須接受,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買大白菜,容得你討價還價?”沈篤智氣得直哆嗦,這麼多年來,敢在他面前說這種混帳話的,葉歡是第一個,這令他有了一種強烈的掏槍沖動。

“好吧,幾等功我不稀罕,愛給不給,報告首長,我還有一個請求。”

“說!”

“把我的軍銜升成少將吧。”

沈篤智再也忍不住,一腳含憤踹出,隱隱挾著風雷之勢……

為什麼軍營治不好他這不要臉的毛病?真讓人煩惱啊。

“首長,您還個價啊,少將不行,少校總可以吧?”葉歡苦著臉道,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想把軍銜升上去,開個高價總是沒錯的。

沈篤智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葉歡,你告訴我,你這不要臉的毛病打誰那里遺傳來的?你父親性情剛正。你母親要強耿直,怎麼生出你這種貨色?”

“報告首長,純粹自學成才。”

葉歡說完身形一閃,恰好避過沈篤智踹來的一腳。

“少校不可能,少將你更別做夢了。算上西南叢林剿滅毒販和這次的軍事演習,你勉強算是做出了一點成績,如你所願,軍區決定再次破例,把你的軍銜升成中尉。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從列兵到一級士官只花了短短兩個月。從一級士官到中尉只花了一個月,這樣的升官速度簡直比火箭還快,軍區算是

沈篤智說完惡狠狠的瞪著他,右手不自覺的按上了腰間的槍套,如果葉歡再敢說半個不字,他真會掏槍斃了這小王八蛋。

人家手里有武器。葉歡只好選擇了屈服。

“是,謝謝首長!”

沈篤智板著臉道:“沒事了吧?沒事給我滾出去。”

“報告首長。還有事。”

“說。”

葉歡當即從口袋里掏出一封早已寫好的報告,遞給沈篤智。道:“這是我的退伍申請,請首長批準。”

“你……”沈篤智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剛升了你中尉,你居然跟我提退伍?你小子耍我是吧?”

“別混淆概念啊,升中尉是我該得的獎勵,退伍是我早就做好的決定,兩者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中尉你照樣得給我升,退伍申請你照樣要批準。”

沈篤智呆了一下,面色陰沉的揮手讓何平先出去,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和葉歡二人,沈篤智眼中散發出刀鋒一般銳利的光芒,盯著葉歡的眼睛緩緩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要退伍?你剛進部隊才幾個月,而且表現也很不錯,家里老爺子逢人就誇你,直嚷嚷著你給他長了臉,軍人當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退伍?”

葉歡垂下頭,靜靜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慢慢抬起頭來,道:“五叔,人生對我而言,不止是一個站點,這一站走過了,下一站還在前方等著我,我的肩上還背負著責任,對親人,對朋友,對愛人的責任,這些都是我必須親力去擔負的,每個人的一生或大或小都有一個值得堅持的信念,吃飽喝足是信念,為國為民也是信念,而我的信念,就是身邊這些最親密的人,這一生,我已不止為自己而活著,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責任要擔負,這些事情,這些責任,我不能待在軍營里完成它,五叔,我一直在路上,無法停下來。”

沈篤智也沉默了很久,心中的感慨卻如亂云翻滾,久久不息。

葉歡看著沈篤智沉默的表情,朝他露出燦爛的一笑,道:“五叔,其實我欠你一句感謝,謝謝你當初一腳把我踹進了軍營,這幾個月我在軍營里學到了很多,有些道理是戰友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才讓我明白的,這些道理深深嵌入了我的骨子里,一輩子也忘不了,以前的我活得太懵懂,做過太多的錯事,現在我已漸漸變得成熟,變得勇敢,堅毅,我只是一個從小在市井里長大的混混,從沒想過這些正面的東西有一天居然能體現在我身上,是軍營給了我這些,五叔,謝謝你。”

沈篤智深呼一口氣,道:“你明白了什麼道理?”

葉歡直視沈篤智,一字一句緩緩道:“生命的意義和價值,以及……比生命更重要的信念。”

沈篤智盯著葉歡的臉,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只蠶蛹破繭而出,蛻變成斑斕五彩的蝴蝶,在陽光下盡情舒展著它美麗的雙翅。

他的苦心並沒有白費,這個侄子終于在軍隊這個大熔爐里懂得了人生的道理,懂得了生命的價值,這些已經足夠,當他已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那麼,在不在軍營已經不重要了。

“葉歡,送你進軍營的時候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走出軍營時,明白怎樣活著才算是真正的男人,那麼,你就堂堂正正的走出來吧,整個世界任你遨游,飛翔。”

沈篤智含笑看著他,笑容里充滿著深深的欣慰和喜悅。

“葉歡,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好吧,你可以離開這里,去面對新的人生。”

葉歡綻放出笑容,道:“這麼說,你同意我退伍了?”

沈篤智沒回答,只是神秘一笑,然后慢慢展開葉歡剛遞上來的退伍申請。

不經意般掃了一眼,沈篤智的臉色頓時又有點黑了。

“你這份申請……”沈篤智久久沉吟。

“文采斐然?”

“狗屁不通!”

沈篤智只覺得腦門又開始充血了。

“錯字連篇我就不說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上面無數個圈圈叉叉是什麼意思?”

葉歡垂頭靦腆一笑:“……有些字不大會寫,用符號代替,心意到了就行。”

“屁的心意!你告訴我,什麼叫‘我叉叉你的圈圈’?”

“那個是……‘我感激你的慷慨’……感激和慷慨倆詞兒忽然忘記怎麼寫了。”臉皮厚度堪比城墻的葉歡這時也非常罕見的紅了一下。

“那麼‘明月叉叉了你的圈圈,你圈圈了我的叉叉’又作何解?”沈篤智只覺得心中一股邪火亂竄,一腔逆血翻騰。

葉歡的頭垂得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紅,腳尖不停在地上畫圈圈兒……

“那個是……‘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我的夢’……”

沈篤智抓狂了,把手中的申請報告一扔,然后一只手揪住了葉歡的衣襟,把他拎了起來,表情猙獰的瞪著他,怒道:“你一個半文盲連漢字都沒認全,給老子拽什麼文藝腔?好好一份申請報告寫得跟他媽黃色小說似的,這份東西你也好意思往我這里遞,你是不是有病啊混蛋?”

葉歡艱難的掙扎道:“五叔……快松手,我真有病,神經病,不騙你,我受不得刺激……”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0
發表於 2016-4-7 23:51:57 |只看該作者
第228章退伍

沈篤智很干脆,既然葉歡執意要走,他也不挽留,**的批了葉歡的退伍報告。

他很理解,這個侄子是管不住的,因為他的心一直空著,等待一種名叫“責任”的東西填滿它,小小的軍營是他生命的一個**,但絕不會是全部,他是軍人,但注定成不了一個純粹的軍人。

“好吧,批準你退伍,不過葉歡我告訴你,軍營對你來說,不僅僅是你曾經屬于的地方,一日為軍人,終生為軍人,這個印記是你一生都消除不了的。”沈篤智嚴肅的盯著葉歡道。

葉歡啪地立正,字句鏗鏘道:“是,我明白。”

沈篤智搖頭:“不,你不明白……”

葉歡疑惑的瞧著他。

沈篤智板著臉道:“允許你離開軍營,但只是以長期休假的名義,你的軍籍,軍銜等等,全部保留存檔……”

葉歡呆住了:“什麼意思?”

沈篤智嚴肅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意思就是說,只要國家需要,隨時可以把你重新召回部隊,國家要你上前線,你就得端著槍給我上,國家要你救人質,你就得奮不顧身的去救,國家要你跳糞坑……”

“……我就得吃屎?”

沈篤智笑了:“不,你只需要跳糞坑,吃屎未免太實誠了……”

葉歡:“…………”

“意思就是說,我被國家訛上了,是這意思吧?”葉歡無限悲涼問道。

沈篤智想了想。道:“對,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怎麼忽然感覺自己被人碰了瓷呢?”葉歡喃喃嘆息。

葉歡離開軍營了。

臨行前,何平在大隊食堂為葉歡召開了歡送會。

葉歡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幾個月前,一個痞里痞氣的年輕人被親叔叔一腳踹進了軍營,由抗拒到配合。再到后來的頻頻立功,一幕幕如同發生在昨天,當戰友們還在對軍演中葉歡單槍匹馬端掉敵方總指揮部的事跡津津樂道時,突然聽到葉歡要退伍的消息,這令大家都感到愕然,很難接受。

葉歡心里也一直壓抑著難受,這些日子朝夕相處,他和戰友們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彼此間毫無芥蒂,全心信任,這些人都是在戰場上可以為對方擋子彈,令自己能夠放心的把后背完全交給他們的好兄弟。

告別宴上,葉歡喝醉了,醉得很深,抱著一個個戰友又哭又笑又叫。完全放浪形骸。像一個即將失去家的孤苦孩子似的,哭得撕心裂肺,笑得淚流滿面。

這樣的場面連何平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單獨和葉歡喝了好幾杯,然后重重拍著葉歡的肩膀,深深道:“葉歡,你是我所有帶過的兵里面實力最弱的,但卻是我見過最有靈性的兵,今天走出這個軍營。你以后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挺直腰桿告訴別人,你是我何平的兵,誰敢欺負你,藍劍大隊永遠是你的娘家,一個電話,老子給你撐腰!”

“是!謝謝隊長。你永遠是我的隊長!”葉歡頓了頓,又道:“隊長,有個事情我到現在都沒明白,為什麼我每次對你罵臟話你都無所謂,一旦我說**你妹。你卻非要狠狠揍我一頓,屢試不爽……”

何平緩緩道:“因為我真有一個**。想象她以后如果跟你這種人那個……我就忍不住心頭冒火。”

葉歡頓時頹然無比,深深嘆息道:“早知道我就不說這句了,不知多挨了多少頓打,何苦來哉。”

醉了,大醉酩酊。

踉踉蹌蹌的葉歡被沈篤智扶出軍營大門,正準備上車,身后傳來一陣整齊低沉而帶著哽咽的歌聲。

歌很老,耳熟能詳。

“送戰友,踏征程,任重道遠多艱辛,一路灑下駝鈴聲……”

葉歡扭頭望去,卻見全隊官兵站在營中操場上,依依的看著他,每一個熟悉的聲音唱著這首熟悉的歌,葉歡眼睛掃過每一個熟悉的可托生死的戰友,眼淚不知不覺落下來。

踉蹌的身形瞬間變得沉穩,葉歡啪地立正,朝戰友們敬了一個標準且莊嚴的軍禮。

青春的激情,價值和奉獻……

人生的這個驛站,教給了葉歡太多的東西。

再見,軍營。

再見,戰友。

拎著軍綠色的布包,葉歡回到了城中,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匆匆忙忙的人群,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茫然。

那種感覺就好象從貧瘠忽然走進了繁華,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陌生,恍如隔世。

葉歡苦笑,原來,自己和這個世界真的格格不入,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這個世界在他眼里仍舊那麼的浮誇,躁動,仿佛一切繁華都只是堆砌在一團虛無的光影之上,透過這層虛無的繁華,他只看到一座毫無生氣的鋼筋叢林,以及在叢林中奔走豕突的螻蟻,生靈。

沈篤智把葉歡送進城就走了,葉歡拎著包站在京城的地鐵站出口,忽然覺得肚子餓了,于是買了一盒方便面,坐在地鐵站的出口通道階梯上,像個進城務工的民工似的,不顧別人異樣鄙夷的目光,拿著塑料叉子大口吃喝起來。

臉面這個東西,葉歡向來不怎麼放在心里,況且他也並不覺得坐在階梯上吃方便面有什麼丟人。再高貴的人,吃再高貴的食物,拉出來的屎其實都是同樣的臭。

不雅的比喻,但這是事實。

幾口吸溜完方便面,葉歡把盒子擱在身前,然后點起了一根軟白沙,煙霧繚繞里。經過身邊的高貴白領和OLY們仿佛化身成了一只只魑魅魍魎,丑惡和陰暗被華麗的衣裳所遮蓋,好笑的是,當一套價值上萬的西裝或套裙穿在身上,魑魅魍魎們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人了,他們忘了,如果不具備善良,勇敢。勤勞等等美好的人性,妖永遠是妖,穿著再華麗昂貴的衣服,也變不成人。

還沒想好去哪里,只聽得“叮當”一聲脆響,剛吃完方便面的盒子里忽然多了兩個一元錢的硬幣。

葉歡一楞,抬頭望去。一名穿著高級套裙的時尚白領**匆匆走過。葉歡只來得及看到她目光中幾分施舍和幾分輕蔑的一瞥。

“喂,那個戴了厚胸墊才B罩杯的**,你站住。”葉歡懶洋洋的叫住她。

女白領身形一頓,扭過頭時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呀?”

葉歡舉起方便面盒子搖了搖,里面叮當脆響。

“朝我飯碗里扔錢啥意思?當我要飯的?”

“難道你不是?”

“老子是億萬富翁,哪點像要飯的?”

女白領楞住了,接著喃喃嘆息:“這個要飯的居然還是個神經病……”

“眼神真犀利,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但我不是要飯的。我是……得了神經病的億萬富翁。”

女白領嚇得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搖了搖盒子,葉歡面色坦然將硬幣放進口袋,然后瞪著她:“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不準把我當要飯的,如果再給我扔錢,……我繼續原諒你。”

女白領呀的一聲驚叫,落荒而逃。

葉歡喃喃嘆道:“跑這麼快干嘛?耶穌說。‘當你施舍別人時,請你彎下你的腰’……這麼有文采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呢。”

拎著包,葉歡叫了一輛出租車,徑自到了猴子張三他們的大四居。

這里是他們共同的家。

身份變了,環境變了。人沒變,家也沒變。

推開門。黑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玄關處長方形的風水玻璃魚缸里,幾尾紅黑相間的大金魚搖頭擺尾吐著泡泡,客廳正中擺著一排真皮長沙發,正對著掛在墻壁上的**液晶電視,高級功放機里傳出時尚而優雅的歌聲。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

沒錯,鳳凰傳奇的《自由飛翔》,膾炙人口,清雅脫俗。

葉歡情不自禁跟著哼了起來,不忘脫口誇贊道:“這兩個家伙的品位還是那麼的高雅,不枉老子這麼多年來對他們的熏陶渲染……”

一間臥室的門打開,看到客廳無故多了一個人,張三略有些呆滯的臉龐不由呆了一下,然后驚喜道:“歡哥,你怎麼回來了?”

葉歡笑道:“大白天的你小子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昨晚又做賊去了?”

張三笑道:“哪兒能呢,現在我已經當上名流會所的經理了,手下管著幾十號員工,哪有空做賊,今天我休班呢。”

上下打量著葉歡,張三感慨道:“歡哥,軍營里過的什麼日子呀?黑成這副德性,晚上出門活脫就是一只黑夜里的烏鴉……”

葉歡笑罵道:“老子剛回來,你就沒一句好話,老子這叫陽光氣質,懂嗎?現在小白臉已不吃香了,小黑臉才是王道。”

張三搓著手興奮道:“歡哥,最近在軍營干了什麼牛逼的事嗎?你是不知道,上次你解救人質的事跡,直到現在會所里面還有很多客人津津樂道呢,那幫紈绔敗家子們說得天花亂墜,就跟現場目擊了似的,如今的名流會所,里面起碼有一半客人是你的粉絲,包括許多女衙內,都在不停跟我打聽你的電話,瞧她們那騷情綿綿的模樣,包你一夜起碼一萬起價,歡哥,你這輩子不用奮斗啦,躺著就能把錢掙了,我讓她們把我當成你的替代品,人家還不干……”

“都當上經理了,還跟以前一樣沒出息……最近確實干了幾件牛逼的事情,西南叢林弄死了幾個毒販,軍事演習弄死了幾個將軍,沒什麼好說的……”葉歡貌似謙虛,實則得瑟的擺手。

張三眼都直了,楞了半晌才緩緩道:“歡哥,多少年沒見你把牛皮吹得這麼清新脫俗了,你別老把我當傻子行嗎?就你,還弄死毒販?還弄死將軍?你是那塊料嗎?”

葉歡也不辯解,只是哈哈一笑,拍著張三的肩道:“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狗眼看人低,我就欣賞你這份執著。”

張三嘿嘿直笑,低頭看見葉歡拎著一只**的軍綠色大包,不由驚異道:“歡哥……人民軍隊終于受不了你這禍害,把你掃地出門了?”

“一張嘴從沒說過人話,什麼掃地出門,老子退伍了!以后咱們又能天天廝混在一起了。”

張三這下是真正高興了:“太好了,歡哥你這叫王者歸來呀,以后咱們又有主心骨了……”

“猴子呢?還在搗鼓他那游戲工作室呢?”

張三神秘一笑,道:“猴子最近有喜事……”

“蒼井空重出江湖,又拍毛片兒了?”

“這個……我們還在期待中,猴子的喜事是另一樁……”

“什麼喜事?”

張三嘿嘿一笑,還沒說話,房門緊閉的猴子臥室里忽然傳來一道壓抑而愉悅的女聲。

葉歡眉頭一挑:“這個沒出息的,大明星還沒到手呢,還有臉關著門看毛片兒,你他媽弄幾件大明星原汁原味兒的內衣**也比看毛片兒強呀……”

說著葉歡上前便毫不客氣的擰開了猴子的房門。

張三驚道:“歡哥,住手……”

話沒說完,已然來不及了。

房門打開,兩條白花花赤條條的身軀在**正交織纏繞,顛鸞倒鳳,激戰正酣……

驟然打開的房門令**的**動作一滯,接著二人同時驚恐的大叫了一聲。

葉歡眼皮一跳,大喊道:“我日!老子要長針眼了!”

房門被葉歡重重關緊。

葉歡擦了擦額頭冷汗,長舒了一口氣。

張三湊上前笑道:“歡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猴子的喜事兒。”

“猴子他……”

張三笑得賊賊的:“太平洋已經追到了,猴子這會兒正在里面涮拖把呢。”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6 09:3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