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慕冰至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1
發表於 2016-4-7 23:52:11 |只看該作者
第229章請客

拖把在太平洋里涮得很哈皮。

房門外,臉皮堪比城墻的葉歡此刻難得臉紅了一下。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葉歡瞪著張三道。

張三無辜道:“我也沒想到你動作那麼快,就好象迫不及待進去給猴子吶喊助威似的……”

葉歡哀嘆道:“這下真得長針眼了……猴子和柳菲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對了,里面那女的是柳菲吧?剛才沒看清模樣……”

張三壞笑道:“要不歡哥你再進去確認一下?”

葉歡笑罵道:“死去!把老子當什麼人了?兄弟媳婦是隨便看的嗎?剛才那一眼沒準已折了老子陽壽了。”

張三笑道:“他們上個月已經……那個了,后來猴子不停打電話想告訴你,結果你的電話老關機。”

這幾個月葉歡經常出外執行任務或野地生存訓練,手機確實經常打不通。

“他和柳菲怎麼在一起的?這小子沒有霸王硬上弓吧?”

“那倒沒有,這小子不會干那麼沒出息的事兒,記得上個月,柳菲出席一個什麼宣傳活動,猴子這家伙是她的狂熱粉絲,也陪著她去了,回來時兩人都喝多了,那晚柳菲沒回她的別墅,還把她的助理保鏢都支開,于是猴子把她帶到這里……”

葉歡恍然:“然后他們就趁著酒勁做下了沒羞沒臊的事兒?”

“哪會那麼簡單,猴子把柳菲當女神似的供著呢,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非要講什麼君子風度,歡哥你是不知道,那晚我給他做了大半夜的思想工作啊,你說女人都願意跟你回家,睡你的房間了,這個信號還不明顯嗎?這麼好的機會不做點什麼簡直禽獸不如……”

葉歡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道:“你說得很對。”

得到誇獎的張三愈發得意了,眉眼都飛舞跳躍起來,仿佛那晚辦事的人是他似的。

“……于是我就跟猴子說,女人不是用來供的,是用來日的……”

葉歡沉吟:“這個……”

突然明白張三為什麼一直是光棍了,這跟他的職業和收入無關。

張三繼續眉飛色舞的講述著他拉皮條的光輝經歷。

“……我嘴皮子快磨干了,猴子扭扭捏捏一直沒敢進房,整整半個晚上啊,我都快被猴子那純情處男樣兒惡心透了,歡哥,你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到大,怎麼就沒看出猴子這貨居然有如此純情的一面?后來猴子終于被我說動心了,卻還是不敢進房,我在酒櫃里灌了他半瓶二鍋頭他才稍微壯了膽兒,一臉悲壯的進去了……”

葉歡喃喃嘆道:“這可真他媽是酒壯慫人膽啊……”

“誰說不是呢,猴子進了房更搞笑,想脫柳菲的衣服,人家大明星都四仰八叉睡著了由他脫,半天都沒脫下來,后來只聽得房里面柳菲在嘆氣,說你到底會不會脫,不會脫讓我來……”

葉歡:“…………”

“后來房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估摸著柳菲的衣服脫光了,我還以為猴子當時會獸性大發,拔槍上馬呢,結果聽到猴子跟他媽日本人似的,突然非常有禮貌的問:‘柳小姐,我可以日你嗎?’……”

葉歡:“…………”

一直沒發現,原來猴子跟張三一樣的二,不同的是,猴子是隱藏版的二貨,輕易不能發現他的本質,一到關鍵時刻就看出來了。

二人在客廳里聊天的當口,猴子的房門打開,他和柳菲手牽手,紅著臉走出來了。

猴子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咧著嘴道:“歡哥,回來咋不提前說一聲,你說我日的多不是時候……”

柳菲大羞,在他背后狠狠捶了他一下。

撞破別人的好事,葉歡也很尷尬,還沒接話,張三在一旁似笑非笑道:“太平洋里涮完拖把了……唔……”

葉歡眼疾手快捂住了這二貨的嘴,心中哀嘆不已。

倆鐵桿發小兒,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柳菲尷尬了一陣后,倒是不怎麼羞澀了,可瞧著葉歡的神色還是有點小心翼翼,恭謹道:“葉少,您來了。”

葉歡點點頭,笑道:“柳菲,你和猴子在一起,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別葉少前葉少后的,聽著不習慣。這倆貨從小到大都叫我歡哥,你以后也叫我歡哥吧。”

柳菲聞言眉目間漾起幾分喜色,急忙恭敬點頭道:“歡哥。”

這一聲“歡哥”柳菲叫得心甘情願,而且求之不得。

外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大明星,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明星光鮮的外表下,其實夾雜著更多的委屈和卑賤,在那些富商官員眼里,她這樣的明星充其量只是一個活躍氣氛,為貴人助興的戲子而已,哪怕她紅得發紫,照樣也只是一個戲子,在上位者眼里,她什麼都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以后在娛樂圈里是紅還是黑,所以明星們在粉絲面前雖然都是一臉高傲冷艷,但在上位者面前卻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阿諛奉承者,拍馬逢迎者皆有,現代社會娛樂圈里本就是這種現狀,身為天后級歌星的柳菲自然也不能例外。

眼前這個葉歡的身份,柳菲比誰都清楚,她所屬的娛樂公司本就是騰龍集團旗下,前些日子騰龍集團總裁周蓉公開對外宣布葉歡為騰龍集團的未來繼承人,也就是說,面前這位爺可是她的幕后大老板,這還僅只是商業上的,到了柳菲這個階層,自然也知道葉歡的身份除了騰龍少東,更是京城權勢望族沈家的太子。

用權勢與金錢堆砌起來的光環,怎能不令柳菲恭敬異常,如履薄冰?

葉歡讓柳菲叫他一聲“歡哥”,對柳菲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典了。

她知道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稱呼,它代表著一種接受的態度,以后柳菲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遇到任何事,這一聲“歡哥”等于給她支起了一把厚實的保護傘,將來哪個富商或高官想欺負她,恐怕得仔細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沒有資格敢跟她身后騰龍集團和京城沈家的勢力叫板,不客氣的說,柳菲以后在娛樂圈里可以橫著走了。

付出果然沒有白費,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菲欣喜的扭頭瞧了猴子一眼,然后笑吟吟對葉歡道:“歡哥,你們兄弟難得聚在一起,不如好好喝幾杯,我給你們下廚弄幾個菜,歡哥可別小瞧我,我的手藝還是過得去的哦……”

猴子也高興的笑道:“歡哥,有日子沒喝酒了,今兒咱們喝個痛快,三兒走,咱們下樓買酒去。”

猴子叫上張三,二人興沖沖的出門了。

客廳里只剩葉歡和柳菲二人,柳菲仍舊笑吟吟的,可葉歡剛才一直笑意滿面的臉,卻在猴子出門后漸漸嚴肅起來。

“柳菲……”葉歡淡淡開口。

“嗯?”

葉歡盯著柳菲的眼睛,臉色從未有過的肅然。

“好好對猴子,不要讓他受委屈,更不要讓他受傷害,你和他的交往不能帶有一絲一毫的功利心理,知道嗎?”葉歡說這話時,眼中直視她的目光凌厲如刀。

柳菲俏臉一白,接著不自然的攏了攏發鬢,強笑道:“歡哥,您這話……我聽不大懂呀。”

葉歡盯著她半晌,這才淡然一笑,化開了臉上的寒霜,道:“交淺言深,是我過分了,不該說這些的,總之,柳菲,有句話你要死死記住,你若不負他,我必不負你。”

柳菲臉色變幻莫定,時紅時青,心中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這位少東……真能一眼看透她的內心麼?

“歡哥,您放心,我會對猴子好的,一直都會……”柳菲又恢復了剛才的恭敬之態。

葉歡認真道:“那就好,柳菲,你知道嗎,你是猴子的夢想,一個非常完美無暇的夢想,男情女愛的事情我幫不了什麼忙,我只是盡自己的努力,小心的幫他呵護這個夢想,不讓它破碎掉,柳菲,猴子這人看起來平凡,可是性格單純,心地善良,只要你願意認認真真的正視猴子,你會發現,在這污濁的塵世里,你得到了一顆多麼干凈珍貴的寶石,柳菲,請你一定要珍惜他,如果你無法勉強自己喜歡上這顆寶石,也請你雙手捧著它,小心翼翼的還給我們……”

柳菲聽著葉歡這番極度認真的話語,不由微微動容。

“歡哥,你對猴子真好……”

葉歡笑了笑,若有深意道:“猴子是我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他若受了傷害,也等于給我胸口上扎刀,我剛才說的話,希望你記住。”

柳菲一凜,急忙點頭:“歡哥,我記住了。”

葉歡笑著點頭,心中卻有些沉重。

葉歡很粗心,粗心到從不記得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細節,但同時葉歡也很細心,很敏感,細心到從這個女人的眼神里,能夠看出她對猴子究竟有沒有愛意。

殘酷的事實令葉歡心中忍不住嘆息。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被現實無情的沖洗之后,世間為什麼不能留一點純凈的東西讓人感懷?

柳菲下廚做了幾個菜,大明星也是平凡家庭出身,自小跟著母親學過幾分廚藝,味道確實不錯。

心中的完美女神為他們洗手做羹湯,猴子樂得眉眼不見,平日半斤的酒量漲到了八兩猶自不倒,兄弟如此高興,葉歡也壓下了心里對猴子的擔心,好好陪他們喝了個盡興。

人還是這幾個人,不同的是,兄弟喝酒時忙著下廚做菜的人已由喬木換成了柳菲,菜肴可口,卻終究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了。

葉歡一晚上幾番恍惚,有一種“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哀愁。

第二天醒來,葉歡腦袋仿佛要炸開似的,宿醉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捧著腦袋呻吟時,手機鈴聲響了。

高勝男歡快的聲音從電話里蹦了出來,透著一股陽光的味道,令葉歡的頭疼感舒緩了不少。

“姓葉的混蛋,回京城幾天了,竟然不跟姑奶奶聯系,不怕姑奶奶把你的蛋黃捏爆嗎?”

葉歡冷汗刷地下來了,一種蛋蛋的憂傷令他不自覺的夾緊了雙腿……

這位姑奶奶……還真是葷素不忌啊。

葉歡深深嘆息:“姑奶奶,咱能不能文明一點?我的蛋安分守己藏在褲襠里,招你惹你了?”

高勝男嘻嘻一笑,道:“混蛋,這些日子干嘛去了?打你電話老關機。”

葉歡板著臉,嚴肅道:“高勝男同志,你是警察,我是軍人,紀律方面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你吧?國家的軍事秘密是你能瞎打聽的嗎?你這樣是要犯錯誤滴!”

高勝男被唬住了,電話那頭呆楞了好半晌,才訥訥道:“我……我不就是隨口那麼一問嘛,干嘛那麼嚴肅?”

葉歡仍舊肅聲道:“事關國家機密,能不嚴肅嗎?高勝男同志,你也是黨員,黨員就應該有高度的政治覺悟,時刻保持思想警惕……”

高勝男的聲音漸漸變小,透著委屈:“一個月沒聯系人家了,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你還兇人家,隨口問一問你都對我上綱上線,給人家扣那麼大的帽子,真沒勁兒……”

葉歡咧開嘴,悄悄樂了。

女人都是紙老虎,一定要把她的囂張氣焰毫不留情的打壓下去,男人才能風光得起來,瞧瞧現在一口一個委屈的“人家”“人家”的,比“姑奶奶”不就順耳多了?

葉歡的聲音頓時放柔和了,以一種資深前輩的口氣語重心長道:“人孰能無錯?改了就是好同志嘛,我黨一貫的政策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勝男同志屬于還能搶救一下的那種,其實說起來最近我忙的事情也不算什麼太大的軍事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高勝男急忙緊張道:“別!你別說,我也不聽,萬一讓我知道些什麼絕密的東西,我以后連覺都睡不著了……”

“我非要說,其實吧,最近這一個月我……”

“啊——別說!”高勝男在電話那頭緊張的大叫。

“……我去國外找名醫,割包皮去了。”葉歡一本正經道。

“啊——啊?”高勝男高亢的尖叫聲嘎然而止,沉默了一會兒,又高亢的傳來。

“姓葉的,你在耍姑奶奶是吧?”

葉歡再也憋不住,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這漂亮的女警傻起來也挺可愛的。

高勝男氣得哇哇大叫:“混蛋!王八蛋!出來,趕緊給姑奶奶滾出來,請我吃飯賠罪!”

京城香格里拉酒店里,有一家名叫s.t.a.y的法國餐廳,這家餐廳是全京城最正宗的法國餐廳,當然,價格也是最貴的,吃一頓像樣的大餐大概要花掉一個普通白領一個月的工資,如果這位白領打腫臉充胖子,還想開一瓶有年份的紅酒,那麼估計吃完飯以后還得在餐廳里刷半年到一年不等的盤子……

葉歡和高勝男穿著隨意的便服,坐在餐廳偏僻靠窗的位置。

法國餐廳最講究禮儀,以前如果顧客不著正裝,門口的侍生會很有禮貌卻很堅決的拒絕你入內,不過如今時代不一樣,而且法國佬估計也漸漸明白什麼叫“入鄉隨俗”了,慢慢的,對那些不著正裝的顧客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進入了。

高勝男手肘支在桌上,托著腮癡癡的盯著葉歡。

葉歡翻著全是法文的菜單,一臉狗看星星的茫然表情,嘴里不滿的咕噥:“吃個飯干嘛非得到這破地方來?又貴又不好吃,咱找個大排擋不好嗎?……瞧瞧這菜單,寫得真沒文化,一個字都看不懂,老板火星來的?”

高勝男嘆道:“葉大少爺,你如今是億萬富翁了,拜托你別那麼小氣行嗎?請我吃飯一頓大排擋就把我打發了?混蛋,你……就不能浪漫一點兒?”

“這哪兒是浪漫呀,根本就是浪費……”葉歡話音未落,眼角余光看到高勝男的右手握緊了桌上的餐刀,于是很識時務的改口:“……浪費也是值得的!瞧瞧我面前這位絕色女警,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真他媽找不出!不謙虛的說,這樣的絕色美人完全應該吃最貴的法國大餐,住最豪華的別墅,開最奢侈的跑車,哪怕某天被人謀殺了,那也應該是被鑲著鉆石的板磚拍死的,不然對不起這美麗傾城的容貌……”

高勝男握著餐刀的手隱隱發抖:“…………”

葉歡啪地合上菜單,反正一個字都看不懂,不必浪費時間裝逼了。

打了個響指,穿著西服,系著領結的侍生彬彬有禮的走過來,朝他微微一鞠躬:“尊貴的先生,很樂意為您服務,請問您和這位美麗的小姐想點些什麼?”

葉歡心頭大定。

幸好這里侍生說的是中國話,不然就丟臉了。

“先來二十串烤牛筋……”

高勝男臉都綠了:“…………”

侍生的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先生,很對不起,我們餐廳沒有烤牛筋……”

“那就二十串烤羊肉……”

“先生,很抱歉,也沒有烤羊肉……”

“烤雞翅總有吧?”

侍生斯文的額頭青筋隱隱跳動:“…………”

這家伙是來砸場子的吧?

葉歡一臉失望的瞧著高勝男:“瞧你找的破地方,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什麼都沒有還敢開店……”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2
發表於 2016-4-7 23:52:28 |只看該作者
第230章圈套

法國餐廳里,輕柔的鋼琴聲如溪泉般流淌著,四周很靜,附近桌上的賓客小聲的談笑著,高雅而且有素質。

葉歡坐在餐廳一側,不停的**著身子,有點坐立不安。

高勝男當然清楚這位爺肯定看不懂法文菜單,于是主動開口點了兩客牛脊排,幾樣前菜和開胃糕點,甜品,和一瓶勃艮第紅酒,看她駕輕就熟的樣子,好象對這里很熟悉。

侍者彬彬有禮的朝二人鞠躬后退下。

葉歡忍不住問道:“你經常來這兒吃飯?”

高勝男笑道:“怎麼可能呢,我一個窮警察可來不起這里,我哥偶爾來京城來看我,我才跟他出來蹭一頓,今天若不是逮著了冤大頭,我還真沒底氣走進來……”

葉歡只好悶悶的摸著鼻子:“……你總說這里很貴,到底多貴?”

高勝男笑得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兒:“剛才我點的這一頓,大概相當于我三個月的工資……”

葉歡擦汗,死條子可真不客氣啊,大家不是很熟吧……

高勝男仿佛故意氣他似的,慢悠悠的算起了帳:“剛才點的前菜,主菜,再加甜品,大概要800美金左右吧,嗯,這還不算大頭兒,大頭兒是那瓶勃艮第紅酒,市價是2000多美金,這里可能更貴一些……”

葉歡的汗流得越來越多了,臉上的肌肉明顯出現痙攣的癥狀,心里疼得一陣一陣的直抽抽。

有錢歸有錢,一頓飯吃出好幾萬是不是太離譜兒了?葉歡可從沒吃過如此奢侈的飯,這位億萬富翁的消費觀念還停留在大排擋和冰啤酒的檔次上。

高勝男饒有興致的瞧著他,仿佛他的臉是一幅絕世名畫似的,越瞧越笑開了顏。

“心疼了?”高勝男托著下巴問道。

“不心疼!吃!敞開了吃!哥有錢,哥如今窮得只剩錢了……”葉歡像個財大氣粗的暴發戶一般拍著胸脯,臉上卻一副出席葬禮一般沉痛悲傷。

“既然葉大少這麼大方,不如再點一瓶羅馬摸ntrachet,一直只聽說這個酒口感好,我還沒嘗過呢,就是價錢貴了點兒,據說要2萬多美金……”高勝男悠悠道。

葉歡臉都白了。

死條子,宰豬也不能這麼宰啊……

“好,沒問題,點!咱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咦?外面有倆八婆在吵架,我出去瞧瞧熱鬧就回來……”

葉歡剛站起身,高勝男眉眼不抬道:“你敢走試試,姑奶奶今天沒休假,身上可帶著槍呢……”

死條子手上有武器,葉歡只好坐下來,老老實實被條子宰。

“你退伍了?”高勝男驚訝的盯著他。

“我又沒打算一輩子老死在部隊,退伍很奇怪嗎?”

高勝男楞了一下后,接著便笑開了花:“也就是說,你現在不是軍人了,我就算把你抓起來你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戴上手銬子?”

葉歡氣道:“死條子你這什麼心態呀?老子請你吃幾萬塊錢的大餐,你還打著主意抓我,喪盡天良的程度令人發指……”

高勝男得意的笑道:“我就喜歡在你面前有這種優越感……”

“那可不一定,我雖然離開軍營了,可軍籍還保留在部隊呢,軍區首長說了,算我放長假,不算退伍。”

高勝男驚異道:“這……這是個什麼說法?人都離開軍營了,為什麼還保留軍籍?”

“我是人才,首長們舍不得我走嘛,說是國家有需要了,隨時要把我召回去。”葉歡咧嘴笑道。

“人才?你在部隊干了什麼事?”

這話撓到了葉歡的癢處,他頓時眉飛色舞起來:“我干的事情那叫一個牛逼哄哄,先得從解救人質開始說起……”

葉歡帶著得意把他在部隊時所有立過的功勞細細說了一遍。

高勝男聽完后半晌呆呆不語,吃驚的盯著他。

葉歡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于是懇求道:“表示點什麼呀,誇我,或者崇拜我之類的,你現在這表情怎麼好象看到我吃了一坨屎似的?啥意思?”

“你說的……是真的嗎?”高勝男定定看著他。

“當然。”

高勝男眼圈一紅,淚水不知不覺落了下來,聽著葉歡眉飛色舞述說著部隊里的種種經歷,她卻想到另一面,想想就覺得心里一陣陣的抽痛,為眼前這個笑容燦爛如夏日般的男人。

“葉歡,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為什麼要這樣?你是沈家的孩子,就算想混個資歷,也用不著這麼拼命呀,你……到底為了什麼?”

看著高勝男心疼得落淚的樣子,葉歡心底仿佛有一根弦被狠狠撥動。

真正愛你的**,從不在意你在外面有多麼的風光,她在意的是,這些風光的背后,男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付出了多少代價。

不為人知的辛酸,這世上總有一個人默默為你心疼著。

勝男,勝男……

——如果生命里沒有出現喬木這個**,想必自己已沒有理由拒絕她吧?

葉歡生生忍住一股強烈想擁高勝男入懷的沖動,鼻端卻隱隱發酸。

喬木……你到底在哪里?你再不出現,被你占得滿滿的心,就快有別人的影子了……

“我沒打算從政,用不著混什麼資歷,我吃苦是因為我必須要吃,沈家是沈家,我是我,一個男人如果一輩子靠著身后家族的光環活著,未免太悲哀了,實力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實在,最穩妥的。”

“這是你入伍的目的?為了實力?”

葉歡黯然嘆道:“以前不懂什麼叫實力,不論身份地位怎樣變化,總是盡著自己的努力,讓身邊的一切仍如從前,我一直在維系著這種狀態,然而卻沒想過,環境變了,人也是會變的,有的人自己變了,有的人被環境逼著改變了,這些改變是阻攔不住的,我以前付出努力去維系的東西,事實證明非常的幼稚可笑,該變的東西總會變,該走的人怎麼也留不住……”

“這跟實力有什麼關系?”

“有了實力,我才有能力呵護我珍惜的東西,我才能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將屬于我的人和東西保護好,為他們撐起一片天,外面的風急雨驟由我來承擔,不論世道多麼的艱難困厄,我為他們支起的天空永遠是那麼的干凈,晴朗,這片天空,需要我用實力來支撐。”

葉歡的神情很深沉,腦海中一陣陣的恍惚。

如果當初自己有著足夠令敵人忌憚的實力,沈老三還敢那樣肆無忌憚的把喬木逼走嗎?

揭去文明的外衣,這個社會終究還是弱肉強食的時代。拳頭不硬,肩膀不堅,怎能保護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沈篤智曾經跟他說過的話,葉歡一直牢牢記在心里。

高勝男眼淚不停的流,哽咽道:“葉歡,你心疼他們,誰來心疼你?”

高勝男無法不流淚,她為這個男人心痛著,當初寧海那個為了幾萬塊錢耍著小手段,小心機,有著簡單的煩惱,也有著簡單的快樂的男人,已經不復再見了,眼前的他已不是當初的他,不到一年的時間,他仿佛歷盡了千年的滄桑一般,額頭添了皺紋,身上添了傷痕,肩上背負的責任更重,一個才二十歲的年輕人,被無情的世事逼得默默扛上這些原本他不必扛的東西,誰來心疼他?

“葉歡,退伍了,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葉歡笑了笑,沒回答,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遠方,遠方的天空干凈且晴朗,一朵孤獨的白云漂浮在天際,很近,又很遠。

高勝男心頭一沉,黯然神傷。

不必問答案了,身邊的任何人都清楚喬木在他心中的分量,下一步除了去尋找喬木,還能做什麼?

自己終究勝不了喬木,哪怕她不在他身邊,自己也不能在他滿滿的心里擠出一絲絲的位置,這場戰爭,二十年前她便已完全輸了。

愛情像一場無情且殘酷的賽跑,他在追逐著喬木,她在追逐著他,急速倒退的風景里,眼中唯一清晰的,只有前方那個冰冷的背影,想求他停下等等自己,又不忍心讓他失去追逐的目標,于是只能咬著牙跟著,于是只能眼看著他奔向那個永遠與自己無關的前方……

高勝男眼淚越流越多。

我們都是需要心疼的人,我們都不敢流露出脆弱。

使勁抽了抽鼻子,高勝男抹去了眼淚,道:“什麼時候走?”

葉歡笑道:“明天叫周媚幫我辦一下去英國的護照,一個禮拜之內大概能動身吧。”

“我陪你去。”高勝男看著他,眼中有一份頑固的執著。

“不必了,你一個朝九晚五的條子,怎麼比我還不務正業?”

“不管,我要陪你去!”

“真不用了,我去找人,又不是去旅游,你陪我去干嘛呀?”

“葉歡,你不懂。”

高勝男心中泛起無盡的酸楚。

真是個傻子,我只想親眼看著你跑到屬于你的終點而已,如果找不到那個終點,只要回一回頭,你會發現,有一個傻姑娘一直癡癡跟在你身后,喬木可以成為你的影子,我也可以。

看著高勝男哀怨而堅定的表情,葉歡怔忪了片刻,然后……他好象懂了。

**舔干枯的嘴唇,葉歡聲音沙啞道:“勝男,你不必如此的……”

高勝男一笑,舉起了酒杯:“葉歡,干一杯吧,為了……分離。”

葉歡也舉起了杯,想起了不知身在何處的喬木,心中一痛,道:“還是為了……相聚吧。”

聚散離合,循環不爽,催老了歲月,豐富了人生。

一杯飲盡各自的相思,酒入愁腸,盡是苦澀。

正當葉歡準備轉動話題,說點開心的事時,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葉歡?你也在這里?”

葉歡愕然扭頭,卻見穿著一身**西裝的沈睿面帶微笑朝他走來,身邊挽著一位穿著黑色晚裝的窈窕美女,美女巧笑倩兮,顧盼生情,引得餐廳內無數男士頻頻矚目。

“堂哥,你也來這里用餐?今兒真是巧了。”葉歡短暫的怔忪之后,馬上堆起滿臉的笑容打著招呼。

沈睿儒雅笑道:“咱們先講講風度再敘,介紹一下我們身邊美麗的女士吧,不然女士們會有意見的,我身邊這位美女叫林姍,衛戍軍區林參謀長的千金,你身邊這位是……”

高勝男也是高官之后,自然不會怯場,落落大方的伸出手,笑道:“我是高勝男,市警局的一名刑警。”

葉歡楞了一下,接著笑而不語。

官二代的圈子里總習慣將自己父親是什麼人作為自我介紹的敲門磚,這是一種陋習,高勝男一直看不慣,所以她介紹自己的時候從來不把她父親是什麼人掛在嘴邊,再說京城這地方滿大街都是部級干部,她父親一個公安廳的廳長委實也沒必要拿出來炫耀。

沈睿聽到高勝男是刑警后,眼中的瞳孔忽然快速的縮了一下,但臉上的笑容卻依然不變。

“高小姐竟然是警察?幸會幸會,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京城的警局居然有一道如此靚麗的風景了?”沈睿的誇贊含蓄且不落俗套。

高勝男淡淡一笑,道:“我可不止只是風景哦……”

沈睿楞了一下,接著忙不迭的道歉:“失言了,失言了,抱歉,高小姐年紀輕輕能進市刑警隊,能力必然不俗,說你只是風景是對你的褻瀆……”

二人說話的當口,葉歡卻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沈睿身邊的林姍一番。

看兩人如此親密的神態,想必關系不簡單,沈睿的妻子不是宋家的人麼?怎麼跟軍區參謀長的女兒勾搭上了?這沈睿看著風度翩翩,沉穩成熟,沒想到骨子里也挺風流的。

——媽的,如果這會兒偷偷用手機給他們拍個照,然后拿去威脅沈睿,估計這頓飯錢應該能勒索到吧?

葉歡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種惡趣味。

四人互相介紹之后,沈睿自然不方便打擾葉歡二人用餐,于是在侍生的引領下,另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高勝男遠遠盯著沈睿和林姍,壓低了聲音對葉歡道:“他是你的堂哥?”

“是呀。”

“那女的是他妻子嗎?”

“不是,他的妻子應該姓宋,前些日子我還和她弟弟有過一段跳坑的交情……”

高勝男撇了撇嘴:“男人都這德性,家里老婆扔著不管,外面勾三搭四……”

“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可沒有勾三搭四……”

高勝男又怨又怒的狠狠剜他一眼:“就數你最不是東西,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你卻是被勾三搭四,禍水!”

葉歡很無語,嫖了老子這禍水,現在又成了道德先鋒,**為什麼都是這種不講道理的德性?

“葉歡,我性子直,有一說一,沒有**你和家人的意思……以我當警察的經驗,總覺得你那堂哥透著一股子邪味兒。”

葉歡呆了一下:“你怎麼看出來的?”

高勝男搖頭,以一種老謀深算的表情篤定道:“這是種感覺,毫無來由,反正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葉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仿佛渾不在意道:“你的感覺不大靠譜兒吧?你當警察到現在,破過的唯一一件案子還是我幫你琢磨出來的,剛才我堂哥誇你是警局一道靚麗的風景其實沒說錯,你當時牛逼哄哄說什麼不止是風景,大家都是熟人,我沒好意思揭穿你……”

話音剛落,一把雪白的餐叉閃電般直擊葉歡胸前檀中穴,葉歡眼皮一跳,險險閃開了。

高勝男兩眼冒著殺氣,死死瞪著他:“姓葉的混蛋,少損我兩句會死啊?”

餐廳的另一側,沈睿微笑著和林姍碰杯。

林姍神情有些不安,悄聲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張揚了?如果你堂弟回去把咱們在一起用餐的事告訴你家人,我們……”

沈睿搖頭笑道:“姍,你太多心了,葉歡不會那麼做,再說,我和朋友一起吃頓飯並不代表什麼,你的擔心是多余的。”

林姍朝不遠處的葉歡看了一眼,道:“他就是葉歡麼?挺年輕的,這些日子你一直睡不安穩,就是因為他……”

沈睿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陰霾,打斷道:“姍,別說這個了,隔墻有耳……”

林姍語氣一頓,急忙點頭。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道:“睿,那個葉歡,我好象知道他一些別的情況……能說嗎?”

沈睿一楞,道:“什麼情況?”

林姍小心翼翼道:“前幾天衛戍軍區與西南軍區演習,這個葉歡大出風頭,據說他一個人端掉了對方的總指揮部,令整個軍區的高層非常震驚,我在家聽我爸跟另一位老首長談起他,除了誇贊他的功勞外,好象……好象還提到過,葉歡現在患上了一種心理疾病,叫……戰爭心理創傷……睿,這個消息對你有沒有幫助?”

沈睿呆了片刻,心中卻漸漸被一種狂喜所充斥,學識稱得上淵博的他,自然知道“戰爭心理創傷”是種什麼病。

沉默一會兒,沈睿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仍舊不動聲色道:“你聽你爸說的?消息可靠嗎?”

“應該可靠,我爸是軍區參謀長,他說話從來不開玩笑。”

“知不知道他的這種病到了什麼程度?”

“我爸說,藍劍大隊的心理醫生對他進行過心理干預,問題不算太嚴重,不過如果被外界的某些陰暗面刺激,也許會產生很嚴重的后果……”

沈睿呆呆的坐著,失神的喃喃自語:“刺激……陰暗面的刺激……”

半晌之后,沈睿微微一笑,道:“姍,你先坐著,我去一下洗手間……”

和高勝男的這頓飯吃得很歡暢,雖然幾塊牛排幾口紅酒,肚子都只填了個半飽,葉歡仍然感到很歡暢。

——幾萬塊錢的一頓飯不容許他心情低落,否則太對不起這幾萬塊錢了。

打了個響指,葉歡招呼侍生買單。

侍生走到他面前,彬彬有禮的鞠躬,笑道:“這位尊貴的先生,您的餐費已由另一桌的客人幫你結了。”

順著侍生手指的方向,葉歡看到沈睿朝他露出溫和儒雅的微笑。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大喜過望:“他幫我結了?媽的……這兄弟真沒白認。”

侍生:“…………”

高勝男不滿道:“你這兄弟干嘛呀,咱們吃飯關他什麼事?沒事亂結什麼帳,害我想宰你都沒法下刀……”

葉歡瞪著她道:“死條子你說的是人話嗎?有人幫我買單有什麼不好?你非得看我掏錢才高興?”

扭頭看著侍生,葉歡道:“是不是我這桌所有的消費他都幫我付?”

“是的,先生。”

葉歡眼睛眨了眨,道:“那就再給我來一瓶那個羅馬……咳,死條子,你剛才說的是羅馬什麼來著?2萬多美金的那種……”

“羅馬摸ntrachet……”

葉歡一拍大腿:“對,就那什麼摸ntrachet,給我來一瓶,我打包帶走,帳全部記在那冤大……咳,那位尊貴的先生身上。”

高勝男嘆了口氣:“……葉歡,你這吃相太難看了吧?你堂哥好心幫咱們付帳,你還倒敲他一筆……”

“子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哪個子曰的?”

“孫子,最近我常讀兵法,不騙你,這孫子真曰過。”葉歡一臉篤定。

帶著打包的羅馬摸ntrachet,葉歡一臉心虛,連招呼都沒跟沈睿打,便徑自和高勝男鬼鬼祟祟離開了法國餐廳。

走到餐廳外面,葉歡深深吸了口氣,露出了今晚最燦爛的笑容。

省了幾萬塊錢,還白落了一瓶2萬多美金的酒,葉歡現在的心情很愉悅。

高勝男瞧著葉歡那一臉得意的樣子,笑罵道:“你個混蛋真不是東西,你堂哥八字走背,吃飯的時候不幸遇到了你,無緣無故被你宰了一刀,他招誰惹誰了?”

“瞧你說的,我不也沒招誰沒惹誰麼?還不照樣送上門被你宰……”

兩人說笑了幾句,葉歡的手機響了。

低頭瞧了瞧來電顯示,葉歡猶豫半晌,還是心虛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沈睿的嘆息聲很沉重:“你一個億萬富翁敲詐我一個領著國家微薄工資的窮公務員,心太黑了吧?”

葉歡神情有些尷尬,干笑道:“這個……實在對不住,以前只要有便宜占,有多大的便宜就占多大,占完就跑,完全是慣性,剛才直到出了門才想起來,我占了自家兄弟的便宜,要不……我把那瓶酒還回去?”

沈睿朗聲笑道:“那倒不必,你堂哥還不至于這麼小氣,不過呢,你這便宜也不能白占,2萬多美金不能讓你一個人**了,吃完飯沒活動的話,咱們唱ktv去吧,這回可得你請客哦……”

葉歡眼皮一跳,小心翼翼道:“你不會在ktv里點幾十萬的酒報復我吧?”

沈睿失笑道:“你這小子,真摳門兒到家了……放心,酒水不用你付,行了吧?”

葉歡腦中飛快算了算帳,覺得自己應該不至于吃太大的虧以后,于是拍著胸脯豪邁無比笑道:“好,我請!不瞞你說,我如今窮得只剩幾十億了……”

沈睿笑道:“這麼得瑟,要不我今晚點兩瓶幾十萬的……”

葉歡趕緊打斷他:“……我窮得只剩幾十億**了。”

沈睿:“…………”

京城東長安街盡頭,一家名叫“帝豪”的高級會員制ktv,這是沈睿告訴葉歡的地址。

坐在出租車里,葉歡看著夜色下不停閃過的霓虹燈招牌,眼皮忽然猛地跳了幾下,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沈睿……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今晚自己總覺得如此不安呢?

吱——

出租車忽然踩下了急剎,停了一下后,又繼續往前開去。

透過車窗,葉歡看到街邊一角,無數路人炸了營似的**朝一側飛奔而去。

離車窗僅數米的街邊,一輛停下來的汽車前,一名路人毫無動靜的躺在車頭位置,他的頭部已被車撞得腦漿迸裂,紅的白的腦組織,鮮血,和殘碎的器官流滿一地,場景非常惡心,驚怖……

雖然只是流光一瞬,葉歡還是不小心看到那位被車撞過的屍體,只是飛快的一瞥,葉歡整個人如同被雷劈過一般,腦海里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反復閃現,接著眼前又出現了那久違的幻覺,西南叢林的毒販村落里,政委耿志軍的屍體,還有那些毒販武裝分子被高射機槍子彈炸成兩截兒的殘肢,鮮血,熊熊燃燒的火光,以及那如同修羅地獄一般絕望的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葉歡靜靜坐在車后,臉色一片如死人般的慘白,渾身不自覺的哆嗦著,兩眼不知怎的,卻閃爍著一片**的紅色光芒……

“葉歡,葉歡!你……你怎麼了?”身旁的高勝男驚惶大呼。

遙遠而焦急的呼喚聲把他拽回了現實。

葉歡回過神,搖頭虛弱一笑:“沒什麼,突然想起出門的時候忘記關家里的電燈,這得多出好幾塊錢的電費,一時有點心疼了……”

“幾塊錢的電費讓你心疼得臉都白了?葉歡,別蒙我,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你別管!”葉歡忽然變得有點暴躁:“司機師傅,麻煩快點開過去,趕時間……”

高勝男沒說話,靜靜的盯著他。

葉歡緊緊抿著嘴,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霓虹燈招牌,額頭的冷汗卻如驟雨般滾滾而下……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3
發表於 2016-4-7 23:52:40 |只看該作者
第231章報仇不用劍

車窗的景色在不停倒退,葉歡閉上眼,呼吸卻愈發粗重起來。()

車禍的血腥一幕此刻在他腦海里反復浮現,那些紅與白交織的鮮血和腦漿形成的地獄般的畫面令他渾身不自覺的顫栗,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扼住了脖子,呼吸都困難起來。

高勝男看著葉歡渾身顫栗的樣子,心中徒然抽緊,焦急道:“葉歡,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去醫院瞧瞧好嗎?”

葉歡艱難的搖搖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沒什麼,剛剛失神了。”

“葉歡,你的樣子很不好,去醫院瞧瞧行嗎?”

“不用,現在已經沒事了,大男人的沒那麼嬌弱。”

葉歡堅決的拒絕了,這樣的幻覺從西南叢林回來后出現過好幾天,后來瞧了心理醫生后,有段日子沒再出現過了,沒想到今天不巧讓他看到了車禍現場,那該死的幻覺又出現。他知道,幻覺過后一般不會再有事。

高勝男看著葉歡堅決的樣子,心里疼得一陣抽搐,又不敢再勸,只能任出租車開向帝豪ktv。

強勢的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仿佛完全變了性子,她不想惹他不快,可她的心卻為他剛才那嚇人的模樣一直揪著。

高勝男突然對葉歡感到陌生。

這個男人,在入軍營的這段日子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出租車不急不徐開著,車內的二人卻陷入了各自的心思。

沉默中,出租車停下,帝豪ktv到了。

葉歡和高勝男下車,看著ktv前那氣派華麗的門楣,門口一直朝客人鞠躬致敬的門童,以及不停從門口進進出出,穿著各色清涼暴露衣裳的美女,那些白花花的酥胸和修長有致的大腿,令人心神蕩漾,迷醉。

葉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都市的紙醉金迷,果然是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無數男人就這樣一頭陷進了脂粉堆里,溫柔鄉亦是英雄塚,男人們栽得那樣的心甘情願,如升天堂。

沈睿和林姍已先到了,二人站在ktv門口笑意吟吟的等著他們。

葉歡走上前,沈睿親昵的朝他胸口輕捶一拳,笑道:“你小子占完了便宜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果然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葉歡咧嘴笑道:“堂哥你是隱藏版的億萬富翁,一點點小便宜占一占無妨吧?”

沈睿瞧了瞧葉歡的臉色,發現他滿臉汗珠,臉色灰敗,不由關切道:“葉歡,你的樣子不太對勁,怎麼了?剛剛吃飯時還好好的……”

“沒什麼,剛不是占了你2萬多美金的便宜嘛,愧疚成這樣了……”

“要不今晚咱們散了吧,別玩了,身體要緊……”

葉歡滿不在意的笑笑,道:“不必,我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脆弱,該玩就玩。”

沈睿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光芒一閃而逝。

帝豪ktv是會員制的,不像普通的ktv那樣從里到外烏煙瘴氣,這里無論是外面還是包廂里面,環境都很優雅,每個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外面走廊聽不到任何噪音,偌大的ktv顯得很冷清,可來來往往的客人卻一個個流露出雍容貴氣,顯然這里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

進了大廳,一名四十來歲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等在樓梯口,見沈睿走來,恭敬的朝他鞠了一躬:“睿少,您可難得來一回,您的包廂已經預備好了。”

沈睿笑了笑,指著葉歡道:“劉總,認識一下吧,這位是葉少,嗯,沈家的長孫,聽說過吧?”

劉總顯然也是場面上混久了的,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呆呆看著葉歡道:“葉少……難道是沈總理的……”

“不錯,就是他,他可是貴客,你別怠慢了哦。”

劉總忙不迭點頭,態度卻比剛才見沈睿時更恭敬了幾分,連朝葉歡鞠了好幾個躬,笑道:“原來是沈家太子爺呀,失禮,失禮了,果然是貴客盈門……”

葉歡撓撓頭,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奉承,甚至很討厭別人一見他便把沈家的光環硬套在他頭上,失去這層耀眼的光環,他便仿佛什麼都不是了似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葉歡還是很客氣的朝他笑了笑,並且與他熱情握手:“劉總真客氣,我堂哥今晚想宰我一刀,我這才被他綁架來了。”

劉總楞了楞,接著哈哈大笑:“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劉某不識趣,讓睿少失望了,看得起劉某的話,今晚你們的消費我劉某包下了,還請兩位一定給我這個面子。”

葉歡大喜過望,瞧這地方高級豪華的裝修,k一次歌沒個幾萬塊錢出不來,有人上趕著請客,哪有不從之理?

再一次握住劉總的手,葉歡這回卻是真心實意的握手了。

“劉總,……好人吶!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下回到我開的名流會所玩玩……”

葉歡使勁搖了搖他的手,眾人被服務生領進了包廂,劉總呆呆站在原地,手心里,無端多出了二十塊錢的紙幣……

劉總看著手心里的紙幣,大汗淋漓的臉上有些發黑。

“你剛才是不是給劉總手里塞了什麼東西?”沈睿好奇道。

葉歡大方而且低調的擺擺手,笑道:“給了他二十塊錢的小費,畢竟不能讓人家太破費,稍微表示一下謝意嘛……”

“二……二十塊錢……小費?”沈睿呆了一下,額頭慢慢流下汗來。

葉歡忐忑道:“我不大了解行情……給多了?”

沈睿的笑容比黃連還苦:“這家ktv就是劉總開的,人家資產十幾個億,你居然給他二十塊錢小費……”

“靠,小費白給了!”葉歡第一反應便是懊惱的拍大腿。

“不是白給,而是你根本就不該給……”沈睿苦笑。

“對,確實不該給!這錢給得太冤枉了,敗家啊……”

沈睿:“…………”

真的很難跟上這家伙的思維啊,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一直沒出聲兒的高勝男跟在葉歡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腳,咬牙切齒道:“趕緊給我滾進包廂去吧,姑奶奶這輩子丟的臉還不如今天一晚丟的多……”

包廂內的裝修是典型的歐式羅馬風格,房內四角分別矗立著四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墻壁掛著幾幅赤身裸體的女人油畫,東面的墻壁上甚至還開了一個純裝飾用的歐式壁爐,地上鋪滿了柔軟的長毛地毯,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愧是頂級的會員制ktv,豪華的布置里透著幾許上流社會的優雅味道。

從進包廂開始,高勝男便一直擔心的看著葉歡。

只有她知道,剛才在出租車上,葉歡那張臉有多麼恐怖,嚇人。

看著葉歡一腳跨進包廂,跟在他身后的沈睿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陰沉的笑意,寒意森森的目光盯著葉歡的背影,就像草原上的狼盯住了一只綿羊一般,兇狠惡毒,殺機畢現。

進了包廂,葉歡將從餐廳打包出來的那瓶羅馬montrachet擺上了茶幾,叫服務生打開酒,拿了四個紅酒杯,四人一起碰了一杯。

葉歡的心情很不錯,從被高勝男拉出來請客吃飯一直到現在,除了剛剛冤枉花掉的二十塊錢小費,便沒再花一分錢了,省錢的感覺其實比賺錢更有成就感。——不得不說,身份地位雖然改變了,葉歡的格局仍舊是那麼的狹隘,已然是億萬富翁的他,如今花起錢來還是跟買菜的老太太一樣錙銖必較,摳門到家了。

到哪兒都有人請客,上流社會的人管這叫“面子”,葉歡的理解卻是……哥的這張臉是不是可以當銀行卡刷了?

劉總派人送了幾樣時令水果,零食和幾瓶叫不出名字的昂貴紅酒后,進來打了聲招呼便很恭敬的離開了。

林姍一直沒跟葉歡和高勝男聊過,表情永遠一副清冷的樣子,進了包廂便自顧自的走到點歌器前,給自己點了兩首歌唱了起來。

高勝男靜靜坐在葉歡旁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里的紅酒杯,美麗黑亮的眸子不時掠過葉歡的臉,露出深深的擔憂。

包廂里,林姍嬌甜動聽的歌聲如泉水般緩緩流淌,沈睿端著酒杯坐在葉歡旁邊,笑著與葉歡碰了一杯,道:“2萬美金的酒喝起來果然味道大不一樣,你小子品位挺不錯呀,連便宜都占得這麼高雅。”

葉歡干笑道:“哪兒來的品位呀,剛才餐廳里就數這瓶酒賣得最貴,我是哪瓶貴就拿哪瓶,跟高雅真的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沈睿哈哈大笑,指著葉歡道:“你呀,是個真小人的性子,我可不是罵你,如今這年代,真小人遠比偽君子可愛多了。”

葉歡眨眨眼,笑道:“堂哥是真小人還是偽君子?”

沈睿楞了一下,苦笑道:“你是我親兄弟,我也不瞞你,說真的,年少時讀過不少聖賢書,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真君子,然而身在官場這些年,多多少少沾了些官場的壞毛病,現在的我,恐怕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了。”

葉歡哈哈笑道:“一個人能坦言自己是偽君子,說明他偽得還不夠徹底,用句場面話來說,你這個同志還是可以挽救滴……來,堂哥,我們為你這樣不純粹的偽君子干一杯。”

沈睿笑著與葉歡碰杯,輕抿一口,笑道:“聽你話的意思,你好象對真小人和偽君子很有好感?”

葉歡斂了笑,認真道:“真小人,偽君子,至少他們都活在紅塵里,在這滾滾濁世中浮沉,奔波,不論為人處世如何自私自利,為了利益如何的不擇手段,至少他們為自己而活,相比之下,那些至純至善或大奸大惡的人,便讓人很討厭了,因為他們活得不真,一種仿佛是從天堂栽下來的,另一種又仿佛從地獄里冒出來的,總之,他們不屬于人間,不是我們的同類。”

沈睿端著酒杯發了很久的呆。

葉歡這番對小人和君子的理解,讓他對葉歡的了解也漸漸多了一些。

真小人,偽君子,這個話題真有意思,沈睿的嘴角漸漸浮起幾分誰也看不懂的微笑。

如果真小人和偽君子斗了起來,誰會贏呢?

這個懸念想必比剛才那個話題更有意思吧?

包廂里的氣氛很和睦,幾杯酒喝過以后,葉歡和沈睿的關系愈發親密了,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和睦,現在的二人看起來委實像極了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

大家各自應景似的唱了幾首歌,正談笑喝酒之時,包廂里的燈光忽然一暗,接著碩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上,卻開始放起了電影。

拿著話筒正唱得開心的林姍楞了一下,道:“咱們來唱歌,沒說在包廂里放電影呀。”

沈睿有意無意瞟了葉歡一眼,目光很陰沉,口中卻嘆著氣道:“這個老劉,辦事越來越不靠譜兒了,他這是搞什麼呀……我叫人去問問。”

剛站起身,葉歡卻笑著擺手道:“堂哥,算了,正好大家唱歌唱累了,看看電影解解悶兒也好。”

沈睿順勢坐了下來,笑道:“你倒好說話,那就看看吧。”

包廂的電視屏幕上,電影很快上映。

畫面有點粗糙,好象是紀錄片,粗糙中透著真實,鏡頭有些搖晃,片頭一串英文過后,屏幕上便出現了氣勢頗為宏偉磅礡的戰爭場面。

似乎是近代戰爭,一開始便是一場搶灘登陸戰,無數扛著長槍的士兵從登陸艇跳進冰冷的海水里,天上的轟炸機低沉的轟鳴,不停將一顆顆重磅炸彈拋下,灘頭不斷聽到攻守雙方士兵們的慘叫聲。

沈睿笑道:“原來是戰爭片,葉歡,你是軍人出身,應該很喜歡看這個吧?”

燈光昏暗的包廂里,誰也沒注意到葉歡的臉色又漸漸開始發白,眼睛緊緊盯著電視上的戰爭鏡頭,嘴唇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著……

隨著戰爭場面層層推進,鏡頭也從宏觀整體漸漸轉移到微觀的細節上,導演仿佛刻意想表現戰爭是多麼的可怕,于是鏡頭里的那些士兵們一個個前赴后繼向前沖著,高爆子彈打在沖鋒的士兵身上,很多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軀便被打成了碎片,那一團團的血肉和腦漿在灘頭堆積成一片,蔚藍的海水已染上了一層猩紅的血光,攻守雙方仍舊豁命相拼,歇斯底里的嘶吼都仿佛帶著一種深沉的絕望……

葉歡的身軀開始顫抖,顫抖得很明顯,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瞳孔卻劇烈的不停縮小,放大,眼球充血變得通紅,眸子里散發出一股瘋狂灼熱的光芒,令人驚駭。兩只拳頭緊緊握著,指骨間的關節握得啪啪響動,因太過用力而劇烈的抖顫著。

高勝男一直在留心葉歡,她是第一個發現了葉歡的不對勁,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焦急道:“葉歡,你怎麼了?怎麼了?”

葉歡沒說話,牙齒卻咬得格格作響,眼中瘋狂的光芒越來越盛,充血的眼球仍舊死死盯著前方的電視,通紅的眸子流露出一種妖異的邪光。

“葉歡他怎麼了?”沈睿仿佛也吃了一驚,急忙打開了包廂里的燈,神情急切的搖著他的胳膊。

高勝男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飛快的搖頭道:“不知道,剛才吃過飯便有些不對勁,現在好象越來越嚴重了……”

沈睿當即掏出了手機:“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歡忽然暴跳起來,整個人已陷入了瘋狂狀態,飛起一腳將身前的紅木茶幾踢得粉碎,脖子暴著青筋嘶聲大吼道:“殺!殺!殺!”

連喊三個“殺”字,葉歡粗魯的推開沈睿,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葉歡!”高勝男嚇得心神俱裂,哭著追了出去。

包廂里,沈睿和林姍卻沒有任何動作。

林姍吃驚的看著沈睿,櫻紅的嘴唇蠕動幾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沈睿慢慢的坐下來,看著電視里仍舊播放著的殘酷戰爭畫面,他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好酒,果然是好酒,直到現在我才品出這酒的滋味兒來。”

林姍瞪著美麗的雙眸看著他。

沈睿旁若無人的又抿了一口,如同輕狂不羈的書生一般,手指輕輕敲著膝蓋,漫口吟哦出一句古詩。

家世學識不俗的林姍立馬便聽出了這句詩的出處,唐朝才子邵謁的《少年行》。

“丈夫十,膽氣欺韓彭。報仇不用劍,輔國不用兵……”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4
發表於 2016-4-7 23:52:52 |只看該作者
第232章連環殺陣

.夜色下的京城繁華似錦,馬路上車來車往,行人如梭。

葉歡在夜色中奔跑,如同一陣夜風在人行道上呼嘯而過,只留下一道黑色的背影令行人愕然側目。

現在的葉歡看起來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在人群中橫沖直闖,甚至撞翻了不少正在悠閑行路的路人和小販的攤子,待到被撞倒的路人怒氣沖沖站起來想追上他找他算帳時,卻早已不見了人影,路人只好大聲咒罵幾句,悻悻的繼續走,誰知眾人眼前一黑,又一道香風擦肩而過。

“葉歡!你停下!”高勝男咬著牙死追不放,眼中蓄滿了淚花兒。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在人群中一閃而逝。

路人們頓時露出恍然的神情,大概這是某對小情人鬧別扭了吧,不過向來只有男追女,女追男倒真是少見,況且那個**在人群中驚鴻一瞥,卻是那麼的美麗脫俗,被追的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令得這般美麗傾城的女子舍得放下高傲的身段,屈身追他?

葉歡在前面狂奔,高勝男在后面緊追,兩條身影如流光掠過蒼穹,只留無數路人的猜測議論。

葉歡腦中像一鍋燒開的水一般沸騰著,他很熱,熱得仿佛渾身快爆炸了似的,眼中已分辨不清前方來往的汽車和路人,他的眼里只看到一團團的血紅,無數槍炮和慘叫聲在耳邊回蕩,敵人的殘肢,內臟,器官被高爆子彈打得粉碎。漫天飛舞。

葉歡充滿了驚恐和畏懼,他仿佛覺得自己身處修羅地獄,眼中一切景象都由鮮血和白骨交織拼湊而成,無數死去的敵人渾身流著血在身后追他,腳下仿佛踩著死人的白骨,每一步都踩得喀嚓作響。

“啊——”葉歡終于受不了這驚駭的幻覺,失聲**大叫起來。

“葉歡!你停下!停下!”高勝男跟在他身后數米處。流著淚大聲喚著。

葉歡充耳未聞,仍舊在馬路邊狂奔,跑到街邊拐角處,葉歡身子一偏,跨過了馬路邊的欄桿,拐了個彎繼續跑。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尼桑無聲的駛來,渾然不顧路口的紅綠燈指示。飛快駛過馬路上那條醒目的停車線,恰在葉歡準備橫著穿過馬路時,那輛黑色尼桑卻正好開到斑馬線前數米。

緊接著,黑色尼桑加速,汽車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吼,朝斑馬線正中的葉歡狠狠沖撞而去……

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

葉歡渾然未覺那輛呼嘯而來的汽車帶著殺機正狠狠撞向他,此刻他的眼中已完全不在乎身外事了。所思所想。所見所聞,全是各種鮮血,內臟,器官,白骨交織起來的幻象。

身后緊緊追趕,離他只有數米的高勝男卻看見了汽車撞向他的這一幕。

“葉歡——”高勝男瞋目裂眥,駭然尖叫。

汽車越來越快,如離弦的箭,飛速且筆直的撞向葉歡。

千鈞一發之際。心系葉歡的高勝男激發了**全部的潛能,身形毫不猶豫的向前一撲,重重撞向葉歡的背部,驚人的爆發力產生出來的巨大慣性,令二人同時一個踉蹌,在過路行人驚愕尖叫聲中,高勝男將葉歡撲倒在斑馬線上。慣性令二人同時在路面上滑行數米,一直滑到馬路的路肩旁才堪堪停住,同一時刻,黑色尼桑的車身幾乎擦著二人的鞋底呼嘯而過。

黑色尼桑顯然沒想到必殺的一撞竟然失手,于是緊急一踩剎車。汽車發出刺耳的叫聲,停在二人身前數米處。

馬路邊。行人們目睹了這驚險的一幕,車水馬龍的街上竟然出現短暫的一片寂靜,還沒等大伙兒回過神來,短短兩秒鐘,黑色尼桑又發動起來,掛了個倒檔,尼桑發出一聲不甘心的怒吼,車尾繼續朝趴倒在地上的二人狠狠撞去。

狼狽不堪的高勝男驚駭的睜大了眼睛,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腦海。

這是謀殺!

對方想要葉歡的命!

來不及思考原因和線索,尼桑的車尾燈離二人已近在咫尺!

高勝男雙手環抱住葉歡,就地使勁滾了好幾圈,使得二人的身軀離汽車的既定軌跡偏移了驚險的數寸距離。

高勝男靈敏的反應,和這短短的數寸距離,令二人重獲了生機。

尼桑車再次與二人擦肩而過。

高勝男不是習慣被動挨打的人,尼桑車第二次撞人失敗后,高勝男已反手從腰間掏出了手槍。

天幸今天她不是休假,晚上原計劃還要出任務,所以警局給她配了槍。

動作利落的打開保險,一拉槍栓,高勝男抬手便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尼桑車的右側車窗被打穿,車窗玻璃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彈孔。

車內的司機仿佛也驚呆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居然帶了槍,僅只一秒鐘的遲疑,尼桑車轟然發動,箭一般逃離了現場,朝西面飛快逸去。

說來話長,其實所有一切的發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

從葉歡橫穿馬路,到尼桑車加速撞人,再到高勝男飛身救葉歡,並朝尼桑車開槍,其**總共不到一分鐘。

葉歡趴在地上兩眼圓睜,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沒有任何知覺,到現在也沒從幻象中回過神來,任由高勝男緊緊壓在他身上,渾身卻不自覺的劇烈抽搐著。

街邊行人看呆了,直到尼桑車跑了個沒影兒,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于是行人們有的驚聲尖叫,有的掏出手機報警,還有的熱心人則飛快朝高勝男和葉歡跑來,想看看二人有沒有受傷。

高勝男整個人也懵住了,剛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下意識的求生反應,可葉歡為什麼無端發了瘋。尼桑車為什麼要撞他,這件事從頭到尾是人為的陰謀還是偶然發生,高勝男到現在全然不知,此刻她的心被身下這個不停抽搐的男人狠狠揪著,根本不能冷靜下來思考,看著葉歡那痛苦狂亂的模樣,她感覺到一種刻骨的刺痛。在心尖蔓延開。

這一切到底怎麼了?

高勝男覺得自己也快瘋了。

熱心的路人剛接近他們,高勝男眼皮一跳,立馬抬槍指住了路人們。

“任何人不準靠近,否則我開槍了!”高勝男眼淚沒停過,語氣卻冰冷如寒鐵,拿槍的手穩健沉著,絲毫不見顫抖。

現在的情勢很混亂,驟變之下根本不知這些路人當中還有沒有隱藏著的殺手。高勝男不想冒這個險,只有與路人保持距離才是最安全的。

路人們一呆,接著忙不迭倒退,從這個**堅毅冰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說的話絕非恐嚇,如果他們靠近的話,這**絕對會開槍。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路人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紛紛嚇得一轟而散,幾個膽大的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報警。

整個身心系在葉歡身上,為了他的生命,高勝男此刻不敢再冒險,任何陌生人的接近都有可能使她開槍。

警察知法犯法,舉槍威脅無辜路人,此舉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高勝男已顧不上計較了,她只想葉歡活著。好好活著,活得比她久。

自古英雄為了心愛的**不惜負了天下,然而**為了心愛的男人,何嘗不也是如此?

但為癡心故,負了天下又何妨?

在警車到來之前,高勝男咬了咬牙,費力將半昏迷狀態的葉歡背了起來。不顧路人的驚駭側目,身形一閃,轉進街邊一個小胡同里,二人消失在路人的視線中。

這件事的背后究竟有多大的陰謀,牽扯到了什麼人。以及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高勝男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葉歡如今身份顯赫,很多人需要他活著,也有很多人想要他死,這件事不論是陰謀還是意外,都不應該再擴大,驚動警方也許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于是高勝男選擇了在警方到來之前先將葉歡帶離現場,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只有等葉歡恢復了神智以后,再由他拿主意。

巷道很黑,一盞路燈都沒有,一百多斤的重量背負在高勝男身上,猶如一座山一般沉重。

這位出身官宦,從小到大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大小姐,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毅力,咬著牙硬是背著葉歡足足走了近兩公里,在京城繁如蛛網的胡同小巷里不知轉悠了多少圈,連她自己都迷路以后,終于確定警方一時半會兒應該追不過來了,這才在某條不知名的胡同里將葉歡放下,喘著粗氣軟軟的坐倒在他身邊。

看著葉歡無神空洞的面孔,高勝男禁不住淚如雨下。

輕輕捧起他的臉,高勝男哭得撕心裂肺:“葉歡,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日子你究竟經歷過什麼?為什麼一直死死憋在心里不說?混蛋,王八蛋,什麼都不說就很男人麼?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為你擔心受怕,為你牽腸掛肚?心里有你的人,不止是喬木啊,不止是喬木啊……”

漆黑的胡同口傳來腳步聲。

高勝男頓時收斂了哭聲,咬牙背著葉歡繼續朝胡同里深扎進去。

深夜的巷道里,一個瘦弱女子背著一個百多斤重的男人蹣跚而行,汗水淚水糊滿了臉,看起來邋遢狼狽的容顏,卻透著一股子倔強和堅毅,憑著一種信念,努力支撐著疲憊已極的身軀,緩慢而堅定的走向黑暗。

這一刻,世上風華絕代的**全不及她容貌之萬一。

不知在胡同里轉悠了多久,高勝男終于發現胡同深處一家普通簡陋的小旅館,心中一喜之下,高勝男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大隱隱于市,如此偏僻的胡同,不起眼的小旅館,或許才是隱藏的最佳場所。

開了一間房,在旅館老板愕然的注視下,高勝男給老板多甩了幾張鈔票。最后筋疲力盡的她才將葉歡半拖半扛的弄進了房間。

小心將葉歡放到**,高勝男渾身的氣力一瞬間仿佛消失了,軟軟的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

一晚上的擔心受怕,一晚上的辛苦奔逃,無盡的疲累涌上心頭,高勝男強打起精神,掏出了手機。

非常時期。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除非……愛他的**。

只有和她一樣愛著葉歡的**,才不會害他,才值得相信。

高勝男幾乎未經思索便撥通了周媚的電話。

她知道,這個讓葉歡視之為左膀右臂的**,也一直和她一樣,深深愛著這個男人。

“周媚,快來,葉歡出事了……”

這是個無眠的夜。

沈睿端著酒杯。默然站在窗前,看著窗下如螻蟻般來往傳說的人群,他的嘴角露出往常般熟悉的儒雅微笑,只是他端著酒杯的右手卻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

是興奮,還是害怕,他自己都說不清。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中,可他心中卻還是有一絲絲不安的感覺。

計劃是完美無缺的。布置這一連串的計劃時。他已將所有可能與不可能發生的意外全都排除,也把自己的涉事嫌疑減到了最低,並且在心中反復演示了無數遍,這才下了決心。

現在他要等的,是他應該得到的戰果。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在靜謐的房中突兀的回蕩。

沈睿手一抖,幾滴紅酒溢出杯口,濺在他的手上,鮮紅如血。

“睿少……對不起。事情沒辦成。”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惶急。

沈睿微笑的面孔頓時變得陰森,心也漸漸沉下去。

“一個瘋子在馬路上亂跑,那麼明顯的目標,你竟然失手了?”沈睿的聲音森然如地獄里的陰風。

“睿少,對不起,事情有了變數,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她手里有槍,還朝我車窗開了一槍,睿少,我不得不放棄,否則被她擊中或抓到。我就連累到你了……”

沈睿眼皮猛跳,他終于發現今晚心中為何一直隱隱感到不安了。

高勝男。那個**和她手里的槍,便是這個計劃里的變數。

這世上本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任何計劃都會有漏洞的,他定的這個計劃也不能例外。

沈睿臉色鐵青,身軀微微發顫。

今晚苦心布下的一個連環殺陣,竟然無功而折,實在讓他很難接受。

車禍,戰爭電影,以及馬路狂奔,最后撞車……

一切原本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一環扣著一環,甚至連葉歡的反應都在他的算計中,沒想到這樣居然還能讓那個家伙逃出生天。

天不絕他啊……

沈睿深呼吸幾下,然后對著電話笑道:“罷了,失手就失手吧,我不怪你,這是天意,你開著車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感激涕零:“是的,我開著車正在城外高速路上,謝睿少體諒,下次我一定把那小子收拾掉。”

沈睿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笑了:“不必費心了,下次我有我的安排,我不怪你,也希望你別怪我……”

“睿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忽然一聲巨大的爆炸,接著便沒了聲息。

沈睿掛斷電話,關機,將手機里新買的未記名電話卡**來,扔掉。

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包括剛才電話那頭的爆炸。

雖然事敗,但他抹去了一切痕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5
發表於 2016-4-7 23:53:05 |只看該作者
第233章疑竇

葉歡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

夢里殺伐征戰不斷,殷紅的鮮血流淌成河,無數的慘叫和槍炮聲交織成一曲地獄的樂章。

葉歡掙扎,想喊,想逃跑,可渾身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敵人的槍口指著他……

因畏懼而產生的狂暴焦躁,令他發出了憤怒絕望的吼叫,他想抗爭,他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俘虜,對敵人如是,對命運亦如是。

恍惚中,場景忽然一變,葉歡仿佛伸手觸摸到了一具柔軟的,溫香軟玉,蝕骨,狂暴中的葉歡就如同烈火遇到了清泉,令他禁不住狠狠抱住了這具柔軟的,**且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在她似痛苦似愉悅的**里,葉歡貪婪的**,再**……欲望如怒海,**如扁舟,海掀巨浪,扁舟搖曳,不知過了多久,風平浪靜,云住雨歇……

痛苦的**了一聲,葉歡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房間,潔白的大床,和墻角潔白的家具,沙發,電視……一切都是白色,白得刺眼。

眼珠轉動一下,葉歡便看到了高勝男,周媚,柳眉,以及猴子,張三。

眾人圍坐在床邊,**們淚眼婆娑,猴子和張三則一臉焦急擔憂。

“歡哥!你終于醒了!”張三欣喜大叫。

眾人精神一振,呼拉一下全都圍了上來。

葉歡**舔干枯的嘴唇,聲音嘶啞道:“我……我怎麼了?”

周媚泣道:“你的戰爭心理創傷讓你陷入幻覺,終于失控了。”

“這……是哪里?”

“醫院。”

葉歡呆了一下,接著索然長嘆:“你們……終于還是把我關進了瘋人院。”

“醫院!不是瘋人院!”柳眉咬牙切齒強調。

這混蛋昏迷的時候讓人揪著心,為什麼醒來還是讓人有一種想暴扁他一頓的沖動呢?

“可你們的表情好象在探望神經病……”

高勝男冷冷道:“若不是看你是病人,我非把你揍得連你老媽都不認識……混蛋!你把我們當什麼了?當兵得了這種毛病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就算你……我們至少是朋友,不是嗎?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原本神情清冷的高勝男說著說著忽然激動起來,冷淡的一張俏臉漸漸**,漲得通紅,一雙白玉般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看樣子是真想動手揍葉歡一頓了。

猴子和張三擠上前,拉著葉歡的手哭喪著臉道:“歡哥,你還認識我們嗎?”

葉歡狠狠翻了個白眼:“屁話,你們就算燒成了灰,灑進地里當了肥料,我也能把你們的模樣拼出來……”

張三一臉憂愁道:“歡哥,怎麼好好的得了神經病?這可怎麼辦呀……”

猴子一旁安慰道:“神經病有壞處也有好處,至少打人不犯法……”

三女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到底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連思維方式都如此的相似。

周媚滿頭黑線道:“我再強調一遍,戰爭心理創傷,它不是神經病!”

三兄弟沒搭理他,葉歡猶自嘆著氣道:“哥兒幾個好好想想,以前有過什麼仇人,下回我犯病時你們把我帶到他家去……”

猴子張三連連點頭:“放心,一定準時準點帶到,順便給你遞把刀子……”

三女:“…………”

周媚板起臉道:“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好好回憶一下,記得這回為什麼犯病嗎?”

葉歡擰著眉回憶片刻,遲疑道:“先是看到了一場車禍,然后……看了幾分鐘的戰爭片,挺血腥的,看得有點受不了,后來……我就不記得了。”

高勝男恍然道:“難怪在出租車里的時候就發現你渾身發抖,滿頭冷汗,原來是那場車禍……”

周媚是最早知道葉歡有這個毛病的,聞言點頭道:“這就沒錯了,患上這種心理疾病的人最見不得血腥和死亡,這些負面的東西很容易喚起潛意識里的戰爭回憶,這種人一旦見到那些鮮血和死亡的畫面,便會發狂發瘋,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風景怡人,空氣清新的地方好好療養一年半載……”

葉歡嘆息道:“你還是打著把我關進瘋人院的主意……”

“療養院,不是瘋人院!”周媚狠狠剜了他一眼。

頓了頓,周媚滿臉嚴肅道:“葉歡,你再仔細想想,除了這兩樣,還有沒有看到些什麼東西,令你產生幻覺最終導致病發。”

葉歡呆了一下,道:“發病就發病唄,干嘛這麼嚴肅?前因后果推敲得跟破案似的,有必要嗎?”

三女重重點頭,連猴子和張三這倆貨都附和道:“歡哥,你再仔細回憶一下吧,你這回發病透著邪性……”

葉歡怔住了,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沉聲道:“透著邪性?什麼意思?”

周媚肅然道:“葉歡,你知道這回犯病失去理智后,都做了些什麼,遇到了什麼嗎?”

葉歡眉頭越擰越深,沉思半晌,悚然一驚,忐忑道:“……我搶銀行了?還是**婦女了?”

周媚無力嘆道:“……沒有。”

葉歡目光賊賊的,仿佛不經意般朝高勝男一瞟,道:“難道我被婦女**了?這個沒關系,我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高勝男俏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一句話不說,卻伸手狠狠敲了他一個爆栗。

周媚懶得跟這賤人繞圈子了,于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都不是,你遇到了謀殺!”

葉歡吃了一驚:“謀殺?”

“你發病時在馬路上狂奔,橫穿馬路時有一輛黑色尼桑車加速撞向你,高勝男跟在你身后把你撲倒躲了過去,那輛車不死心,又倒車回來打算第二次撞你,勝男抱著你再次躲過以后,當機立斷掏槍朝車窗射擊,尼桑車這才嚇得落荒而逃,若非勝男舍命相救,這會兒你該躺在太平間里了。”

葉歡仍處于震驚狀態中,呆楞著沒說話,半晌之后才朝高勝男深深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以及似有還無的一絲絲……情愫?

高勝男臉一紅,眼睛假裝望向別處,心中卻如吃了蜜一般甜。

只要這輩子他能用這種目光多瞧我幾眼,縱然為他死了又何妨?

周媚和柳眉也沒說話,只是不停掃視二人,目光有些復雜。

詭異的沉默中,葉歡拉過高勝男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摩挲幾下,深沉嘆道:“勝男……”

高勝男一顆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他……他想說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他竟不避嫌的摸我的手,是不是代表他對我……

葉歡摸著高勝男的手,語氣沉重道:“勝男啊……你又撲倒了我一次,謝謝你,這一次我比較愉悅……”

眾人大驚:“‘又’?”

高勝男無限嬌羞的臉色眨眼間化作無邊的殺意,顧不得他是病人,飛起一腳把他從**踹到了地上。

“葉歡,這件事是個陰謀。”周媚盯著他,表情異常嚴肅。

葉歡皺著眉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發病時在大街上亂跑,被車撞是很正常的事兒呀。”

“第一次撞你也許是正常,可那黑色尼桑第二次倒車回來撞你,這就不正常了,必然是有預謀的。”

葉歡沉默,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高勝男嘴唇囁嚅幾下,終于忍不住道:“葉歡,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你發病之前,已經落入別人的算計中了呢?車禍,戰爭電影,再到你發病時在馬路上被車撞……這一切也許是一個連環圈套,專門為了殺你而布置的圈套。”

葉歡眉梢一跳,心卻徒然一沉。

如果真如高勝男所言,這件事從頭到尾是個連環圈套的話,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未免太可怕了,不但將每一個環節安排得絲絲入扣,而且將自己的心理變化和每一步的反應都算得死死的,無一錯漏。

此刻葉歡心中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好象自己是落入如來佛手掌里的孫猴子,無論怎麼翻跟頭駕筋斗云,上面的佛祖都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個自娛娛人的小丑似的……

如果真是陰謀,究竟是誰躲在暗處苦心策劃算計?他的目的是什麼?

周媚道:“葉歡,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我們一直沒有通知警方,也沒有通知沈總理和夫人,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等你恢復神智后,自己決定低調或是高調處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葉歡喃喃嘆息道:“我現在只想抽根煙,然后離開這個瘋人院……”

“醫院,不是瘋人院……”周媚再次無力的解釋道。

猴子朝他嘴里塞了一根煙,然后給他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煙,感受著肺部短暫而舒坦的緊抽,葉歡的表情在煙霧繚繞中變得有些神秘莫測。

腦海中不斷閃現那一晚的畫面和場景,從西餐廳,到帝豪ktv包廂里突然播映的戰爭電影,再到自己發瘋在街上狂奔,每一個場景似乎都跟一個熟悉的人有關……

是他嗎?這一切是他的安排嗎?

他在自己必經的路上一手制造了車禍,為的就是讓自己親眼看到那一幕車禍的慘狀,然后一手安排了突然播映的戰爭電影,甚至算準了自己會發瘋,早早的安排了那輛黑色尼桑車在外面等著撞自己……

葉歡臉色數變,內心有一種深深的顫栗和荒謬的感覺。

如果真是他所為,那麼他這個人就太可怕了,但是……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把他的每一步都算得那麼精確,並且提前針對自己即將做出的反應埋下殺招兒,這樣的城府和算計,簡直是逆天啊……

刺耳的手機鈴聲在靜謐的病房中突然響起,嚇了眾人一跳。

“一庫,一庫,一麼雞……一庫,一庫,一麼雞……”鈴聲很**,****的**聲令三女紅了臉,然后一齊惡狠狠的瞪著葉歡。

葉歡面不改色的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沈睿的聲音傳了過來。

“葉歡,你沒事吧?找了你好幾天,手機一直打不通,那晚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跑出去了?”

葉歡笑道:“堂哥,真對不住啊,那晚我喝多了,迷迷瞪瞪的以為有人想訛我,要我請客呢,當時嚇得趕緊跑了,等到了大街上才想起來,那晚原來不是我請客,想回去吧又不太好意思……”

沈睿楞了片刻,接著失笑道:“你這家伙,嘴里到底有沒有一句靠譜兒的實話?”

“我是說真的……”

“你呀,你的話以后我決定只聽三分,因為另外七分全不靠譜兒……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明天我要動身去北非了,那個鈾礦畢竟是咱家的產業,得有人過去盯著,你確定不派個代表和我一起去嗎?”

“不派了,你一個人過去就好,自家親兄弟我信得過。”

沈睿開著玩笑道:“得,你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我想貪你的錢都不好意思了……那就這樣吧,等我到了北非,有什麼情況我再給你打電話,凡事咱們商量著辦,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嘛。”

聊了幾句,葉歡笑著掛掉了電話。

看著圍在病床邊一臉關切瞧著他的三女,葉歡心頭浮上幾分感動,和一絲絲……旖旎念頭。

——昏迷的時候做的那個春夢,夢里跟一團溫香軟玉顛鸞倒鳳,胡天胡地了一番,那滋味兒到現在還留存在腦海中,只是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會是三女中的一個吧?這可真他媽叫因禍得福了,得的居然是艷福,就算真被車撞一下其實也挺劃算的……

一想到被車撞,葉歡臉色忽然一變,瞬間變得緊張惶然。

不顧三女圍在他床邊,葉歡掀開被子,然后……神情焦急的拉下自己的褲子,露出虎頭虎腦的二弟,三根手指拈著它翻來覆去仔細觀察,嘴里忐忑不安道:“二弟沒被撞到吧?”

三女出去給葉歡辦出院手續,畢竟人已經醒了,老待在醫院不合適,葉歡的這種病不是躺在病**就能治好的。

出去時三女紅著臉一人狠狠掐了他一把,力道很大,高勝男甚至朝他的二弟伸出了魔掌,做出一個拔蘿卜的動作,幸好被葉歡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死條子毫無戰略前瞻性眼光,用過幾次也不能把它廢了呀,以后難道不用了嗎?目光短淺的動物!

三女走出病房時,葉歡忽然開口叫住了周媚。

柳眉和高勝男識趣的先走出去,並且細心幫病房里的二人關上了門。

病房里只剩葉歡和周媚,在外人面前一直淡定從容的周媚此刻卻再也繃不住了,走到葉歡床前坐下,呆呆看了他一會兒,美眸輕眨,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顆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滴在葉歡手掌上,如玻璃般迸裂。

“葉歡,別再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周媚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膝蓋上,如夢囈般呢喃,嘆息。

葉歡苦笑,伸手輕輕一撫她的如云鬢發。

周媚渾身一震,接著眼淚越流越多。

相識日久,這卻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周媚,你說……如果我死了,誰會是最大受益者?”葉歡沒注意到周媚的激動,他的目光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深沉莫測。

周媚定了定神,想了一下,輕輕道:“……沈睿。”

聽到這個名字,葉歡眼睛瞇了起來,嘴角綻出了笑容。

周媚低聲解釋道:“沈家在你這一代男丁稀少,只有你和沈睿兩人,沈老爺子年事已高,來日無多,你的父輩們也漸漸年老,將來沈家必然要交給嫡系子弟繼承的,如今真正的嫡系只有你和沈睿二人,旁系外姓根本沒有資格,也就是說,沈家繼承權只著落在你或沈睿身上,而你的身份是長房長孫,相比沈睿更有優勢……”

葉歡目光閃動,沉聲道:“也就是說,如果我死了,沈睿便成了沈家唯一合理合法的繼承人,沈家會將所有的資源全部用在他身上,重點栽培他,扶植他,使他漸漸進入國家權力中心,成為沈家新一代的頂梁柱?”

周媚點頭道:“不錯,如果你死了,沈睿是唯一被扶植的人選,沈家旁系外姓表親等等,這些人是絕對沒資格繼承的,老爺子生性很古板,寧願把肉爛在鍋里,也不容許外人伸筷子,他們連沈家這個權力圈子的核心都進不來。”

葉歡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抬起頭道:“周媚,手下有人嗎?我的意思是,真正有身手,有頭腦的人。”

周媚想了想,道:“有,夫人身邊有幾名貼身保鏢,都是特種兵退役下來的,他們的身手和頭腦都非常出色。”

“好,秘密調用他們,幫我查一查這個沈睿,別驚動他,趁著他去北非,把他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都查個清楚。”

周媚面色凝重道:“你懷疑前天晚上是他在背后……”

葉歡打斷她,笑道:“別離間我和他的兄弟感情啊,誰說我懷疑他來著?我是想更深入的了解他,這樣才能讓我和他的兄弟感情越發親密無間,如膠似漆,**,琴瑟相合……”

周媚噗嗤一笑,嘆道:“難為你用了這麼多成語,看來你們的兄弟感情真的很不錯呢……”

“順便再幫我查件事……”

“你說。”

“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春夢,幫我查一下,是不是有女流氓趁我病倒落井下石,把我日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6
發表於 2016-4-7 23:53:18 |只看該作者
第234章送行

不論是巧合還是陰謀,葉歡終于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壓了下來,除了知情的三女和猴子張三外,任何人都沒告訴。

周媚問過他要不要通知沈篤禮和周蓉,葉歡斷然拒絕了。

按他的話說,屁大點兒事就回家跟老爹老媽告狀,那是小時候五六歲才干的事,人長大了總得有點收獲,比如至少要比五六歲更有出息點兒。

當然,這件事不可能裝裝糊涂就算了,人家暗地里刀子都快捅進胸口了,葉歡總不可能仍舊無動于衷,如果這件事真是有人幕后策劃,葉歡自然不會客氣,唯一的辦法是以牙還牙。

被人打了左臉還伸出右臉讓人繼續打的是耶穌,講究“仁恕”之道的是孔子。

葉歡既不是耶穌,也不是孔子。

他的本質只是個混混而已,別人捅他一刀子,不還回去恐怕一輩子都不甘心。

猴子他們還在幫葉歡辦出院手續時,周媚便先走了,她要回去調查沈睿。

葉歡的懷疑是有道理的,盡管沒有證據,但他還是第一個懷疑到沈睿身上。

沈家這塊蛋糕太大太香甜了,本來應該留給沈睿一個人享用的,結果二十年后無端又冒出來一個葉歡,好好的蛋糕要分他一半,也許不止一半,而沈睿也不再是沈家的天之驕子,不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如此大的心理落差,想必換了是誰都覺得受不了。

醫院里,葉歡被猴子和張三一左一右攙扶著,緩慢而艱難的走出病房。

柳眉一看他那死德性。氣不打一處來:“喂!裝夠了沒有?你只是心理疾病,不是懷了孕的大肚婆。演得是不是太過了?”

葉歡病怏怏道:“神經病也是病啊,病人就得被扶著走,不然就不應景了……”

猴子咧嘴笑道:“是啊歡哥,你這病吧,一般人瞧不見,跟正常人沒二樣,咱們哥倆兒若不扶著你,幫你制造點兒愁云慘霧的氣氛,公交車上誰給你讓座呀。”

葉歡欣慰的看著猴子。深沉道:“猴子,……你懂事了。終于理解了什麼叫干一行愛一行,得病也是一樣,病了就得有個病了的樣子,那些從醫院里出來活蹦亂跳的人根本就不專業,都他媽活蹦亂跳了,沒事進什麼醫院呀,這不是有病麼……”

柳眉:“…………”

真想暴起一腳把他踹飛到馬路對面去呀……

四人慢慢走出醫院大門,柳眉的車停在醫院馬路對面。四人只好橫穿馬路去坐車。

一步。兩步,葉歡仍舊那副欠揍的德性被扶著以蝸速緩緩挪動……

柳眉走在三人身后,雙臂環胸冷眼瞧著。並且不自覺的悄悄拉開了與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實在不想讓外人發現她和他們很熟……

“歡哥,這事兒我和張三能幫上忙嗎?”猴子扶著葉歡很認真的問道。

葉歡搖搖頭:“你們幫不上,別往里面瞎摻和,這事兒兇險,我到現在也沒摸清頭緒呢。”

“歡哥,你到底得罪什麼人了?居然派人用車撞你,真他媽夠狠吶……”

葉歡嘆道:“不是一定要得罪別人,別人才會對我痛下殺手,擋別人的財路,占別人的利益,這比殺父之仇更加不共戴天,我可能是擋著某人的路了,不把我干掉,他以后怎麼睡得著?”

“這人是誰?你有懷疑對象嗎?”

葉歡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頭。

猴子和張三從小到大一直活得挺單純,他們的世界很簡單,葉歡也希望他們能夠一直這麼簡單下去,外面那些齷齪腌臜的事情,還是不必讓他們知道了。

“等我把這個人查出來,然后綁到你們面前,你們幫我捶死他。”葉歡笑道。

一左一右攙扶著葉歡,三人橫穿馬路時走得很慢。

馬路上車來車往,而且車速都很快,看著慢慢騰騰如同垂老得只剩幾口活氣的三人,司機們不耐煩的按響了喇叭,有人帶頭就有人響應,一時間馬路上喇叭聲響成一片。

猴子有點緊張了:“歡哥,咱們是不是走快一點?過了馬路你再裝病人也行呀。”

葉歡面不改色道:“別理他們,我病一回容易嗎我,馬路又不是他家開的,管他們去死。”

不遠處一聲汽車的咆哮,某個急性子司機干脆踩了油門,朝馬路正中慢騰騰堪比龜速的三人筆直沖來。

二十米,十米……越來越近。

猴子冷汗都下來了,顫聲道:“歡哥,再不快點兒你又得進醫院了。”

葉歡也緊張了,想跑,奈何身后柳眉看著,掉不下男人的面子,于是努力保持著鎮靜,道:“他不敢撞的,淡定!”

眼角余光看到那輛車越開越快,絲毫沒有踩剎車的意思,葉歡額頭的冷汗也越流越多。

待到那輛車離三人不足三米,而且時速起碼在七十以上時,葉歡也淡定不下去了。

“跑!”葉歡果斷的喊了一聲。

猴子和張三甩手就跑,葉歡也不慢,剛剛慢騰騰跟垂危老人似的步伐,這會兒竟矯健得跟被狗追的貓似的,眨眼間便化作三道黑煙,嗖的一下竄到馬路對面了。

司機們都看呆了,那輛加速的車沖到三人身旁吱的一聲停下,原來是一輛黃色保時捷,車窗降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臉龐露了出來,瞧他從里到外的極品裝備和坐騎,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高帥富,擱在游戲里,起碼100級以上的龍騎士。

“孫子,你他媽真敢撞!”葉歡驚魂未定的罵道。

高帥富摘下墨鏡,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這不跑得挺快的麼。裝什麼殘疾人呀。”

“被狗攆著誰敢不跑?”猴子冷冷哼道。

“能跑你干嘛慢騰騰的?有病是吧?”

葉歡指了指對面的醫院,悠悠道:“廢他媽話。從那里面出來的誰沒病?”

第二天,葉歡去了機場。

沈睿要去北非了,葉歡為他送行。

二人占了百億美金的鈾礦20的股份,身為大股東,不管怎麼說也該有個代表去監管,沈睿親自去便是代表沈家的一個態度,如果真把鈾礦放在那里不聞不問,北非那位剛奪得政權的黑人兄弟面子上便過不去了,總不能讓人家覺得黑臉蛋貼在冷屁股上吧。

國家的地質勘測隊和建工公司已經先行開赴北非。對那個鈾礦開始進行前期勘測,確定礦床帶上的采礦建址。沈睿這個時候去正合適。

機場咖啡廳里,沈睿穿著一身休閑的便裝,身后一桌坐著幾名隨行的工作人員。

沈睿的身旁,一名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少婦紅著眼圈,少婦的懷里抱著一個小女孩。

少婦的旁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垂著頭,仿佛不想被葉歡看到似的,左右躲閃著他的目光。

葉歡一看便樂了。

宋彰。這個半夜飆車。無法無天的家伙在沈睿面前竟表現得像個乖巧孩子,難得今天在這里碰到他。

“葉歡,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宋佳……”沈睿笑著對宋佳道:“這是我的堂弟葉歡,想必你聽說過吧?”

宋佳點了點頭,然后朝葉歡禮貌的抿嘴一笑。她一直很文靜,就那樣靜靜的站在一旁,小心而怯怯的看著沈睿,絲毫沒有望族大小姐跋扈張揚的脾氣。

葉歡趕緊點頭笑道:“嫂子真漂亮,跟花兒似的,配堂哥真是綽綽有余了,堂哥,去了北非你要努力賺錢,爭取把自己變成花盆,而不是牛糞,這樣才配得上咱嫂子……”

宋佳噗嗤一聲笑了,沈睿哭笑不得:“你小子就算想誇你嫂子,也用不著這麼貶低我吧?……對了,旁邊那位是宋佳的弟弟,宋彰,你們年紀相當,多來往一下,葉歡,你比他強,以后多提點提點,這小子太野,不服管,我岳父岳母拿他很頭疼。”

宋彰腦袋縮了一下,眼見躲不過去,于是上前尷尬笑道:“葉歡,你好……”

葉歡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道:“宋大少爺,咱們可是老熟人了呀。”

“熟人?你們認識?”沈睿好奇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我們可是同蹲一個坑的交情……”

“哦?這世界可真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同蹲一個坑,難道是廁所里認識的?”

葉歡嘿嘿怪笑道:“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票子的夜晚……”

宋彰渾身一抖,仿佛被葉歡拿住了把柄似的,瞧著他的眼神竟充滿了哀求,看來那晚飆車的事兒宋彰不敢讓姐姐姐夫知道。

沈睿倒沒多想,于是笑道:“既然是熟人就更好了,葉歡,你們以后多來往。”

閑聊了幾句,葉歡把宋彰扯到一邊,囂張的笑道:“總算把你小子逮著了,那晚把我推進坑里,又把我扔醫院里不聞不問,這筆帳怎麼算?”

宋彰壓低了聲音哀求道:“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您掉進坑里,我不也掉進去了?扯平算了吧,別跟我姐姐說我飆車的事兒,我的狗腿會被老爹打斷的……”

葉歡哼道:“叫歡哥。”

宋彰老老實實一鞠躬:“歡哥。”

“我知道你們這幫二世祖飆車肯定有彩頭的,那晚你飆車贏了多少?”

“五百萬。”宋彰不敢隱瞞。

葉歡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低聲道:“這是我的名片……”

宋彰受寵若驚:“喲,歡哥,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遞啥名片呀……”

“別他媽廢話,跟你很熟嗎?聽著,名片上有我的銀行帳號。回頭劃三百萬到我帳號里,那晚的事兒就算扯平了。”

宋彰笑得比哭還難看:“……歡哥。您掉一回坑還真貴呀,要不您把我再扔井里得了,我花三百萬就聽了您那撲通一響,多冤呀。”

葉歡笑道:“三百萬聽我跳井已經很值了,一分錢一分貨,你要舍得送一千萬,我可以跳海給你看。”

“得了得了,三百萬就三百萬,咱們說好了。以后不準找后帳啊,要被我老爹知道我把沈家的太子爺扔井里了。他非抽死我不可。”

“沒出息,你就這麼怕你老爹啊?”

“能不怕麼?他抽我的時候簡直滅絕人性啊。”

葉歡想了想,很認真的道:“說真的……如果你舍得花兩千萬,我可以把你老爹扔井里。”

宋彰:“…………”

機場咖啡廳里。

葉歡嘴里叼著煙,瞇著眼打量著沈睿,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另一桌的宋佳倆姐弟坐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很親密的樣子,姐弟倆的感情看來很不錯。

沈睿皺了皺眉。從葉歡嘴里奪過煙頭。在煙灰缸里掐滅。

“年紀輕輕的,干嘛抽那麼多煙?小心得肺癌。”沈睿板著臉訓道,認真的神情就像哥哥訓斥犯了錯的弟弟似的。

葉歡心頭一暖。又一寒。

如果……他對我真像對親弟弟那樣該多好,哪怕是板著臉的訓斥,也帶著幾許親人的關愛,讓人心里暖洋洋的。

可如果那件事真是他策劃的,人前一副嚴慈兄長模樣,人后卻痛下殺手,這樣的人多麼可怕……

“堂哥,到了非洲萬事小心,鈾礦就拜托你了,我對這些不懂,去了也幫不上忙,沒準還會幫倒忙。”

沈睿笑道:“知道你幫不了忙,我也沒勉強你和我一塊去,北非很亂,終年戰亂不休,各方武裝勢力此消彼長,你不去也好,那里委實太危險了。”

葉歡咳了兩聲,道:“堂哥,你也要多注意安全,還有,生活作風方面也要保守一點,據說愛滋病這玩意兒就是從非洲的黑猩猩身上傳向全世界的。”

沈睿呆了一下,氣道:“我難道會去玩黑猩猩?”

“堂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別玩當地的黑姑娘,沒叫你玩黑猩猩,當然,如果你非要嘗嘗重口味,想玩玩黑猩猩也不是不可以,記得戴套兒……套套這玩意兒簡直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發明。”

“行了行了,越說越沒溜兒,我就不該讓你來送我。”

到了登機時間,沈睿與葉歡,宋佳姐弟告別后,帶著工作人員走向登機閘口。

臨行前,沈睿不知怎的忽然回過頭,朝葉歡淡淡一笑,笑容還是那麼的儒雅溫和,可好像卻帶著幾分不太一樣的味道。

沈睿進了閘口沒多久,一道貌似熟悉的身影戴著大墨鏡,垂頭也跟著進去了。

葉歡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衛戍軍區林參謀長的女兒林姍,她有個很時髦的身份,——小三兒。

看來沈睿對這個小三兒挺上心,連去非洲都帶著她,林姍還算低調,遮遮掩掩怕人認出來似的,悄悄進了登機口。

想到小三兒,葉歡不動聲色立馬望向宋佳。

事實證明,女人都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自以為瞞天過海,其實是自作聰明。

從宋佳由恬靜漸漸化作寒霜的臉上可以看出來,她對林姍並不陌生,而且也認出她了。

不過宋佳也是識大體的人,當著弟弟和葉歡的面什麼都沒說,下意識抱緊了孩子,轉身便走了。

透過候機廳的碩大玻璃窗,看到沈睿乘坐的客機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來越快,最后機頭一抬,直插藍天,葉歡的嘴角露出幾分微笑。

據說大奸大惡之人必有至善至純之相,這話或許真有幾分道理,如果事實證明一切真是他在幕后指使,自己該拿他怎麼辦呢?

宋佳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機場。

葉歡朝宋彰挑了挑眉,笑道:“有空嗎?眼看到飯點了,我請你吃飯,咱喝幾杯?”

宋彰當即便搖頭,見葉歡神色不善,于是裝模作樣一抬手看了看表,沉聲道:“七點我還有一個會要開,很忙……”

葉歡一勾他的脖子,拖著他就往外走:“少他媽跟我裝,你一個二世祖開個屁的會!我請客你敢說不去,嗯?”

宋彰脖子就像被螃蟹鉗子夾住了似的,痛得嗷嗷叫喚:“歡哥,撒手,快撒手!我去還不行嗎?我要吃阿一燕翅鮑……還有,別老叫我二世祖!我有理想有抱負的!”

“那也只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二世祖而已,燕翅鮑就免了,我請你大排擋,想吃什麼隨便點,規格不準超過200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7
發表於 2016-4-7 23:53:31 |只看該作者
第235章棋子

機場送走了沈睿,葉歡坐著宋彰的蘭博基尼回了城。

二世祖不可能一無是處,總能找得到閃光點的,宋彰的車技委實令葉歡體會到天堂和地獄之間徘徊的滋味,葉歡自己開車已經很不要命了,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跟宋彰的車技比起來,葉歡簡直只能被稱為膽小鬼了。

這小子飆了那麼多次車然能囫圇個兒的活著,看來宋家的祖墳不止是冒青煙,簡直是個大煙囪了。

進了城,宋彰被葉歡半拖半拽帶到京城內一家胡同邊支起的排擋上,老板兼炒菜師傅斜叼著煙,一副愛吃不吃的冷漠語氣不耐煩的問二人點什麼菜時,宋彰睜圓了眼睛,這才相信葉歡說過“規格不超過200塊”的話該死的然是實話。

“這……這就是你說的請?”宋彰指著站在桌旁穿著一身臟兮兮油膩膩的排擋老板,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葉歡笑瞇瞇的拍著他的肩,大方得一塌糊涂:“盡管點,哥哥請,管飽。”

“你……你就讓我吃這個?”

“不滿意?”

“燕翅鮑……”

葉歡一臉淡定:“這個……真沒有,年輕人,你想太多了。”

宋彰明顯沒來過這麼低檔的地方,養尊處優的他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只掉進土狗窩里的小博美,透著一股子可憐兮兮的味道。

葉歡熟稔的點了幾個菜,又叫了兩瓶二鍋頭,沒過多久,叼著煙的排擋老板兼廚師便炒好了,端著盤子一聲不吭的朝二人的桌上重重一頓,菜碟里的湯汁濺了半邊桌子。

宋彰來氣了,指著那肥胖老板的背影大喝道:“喂!你這是什麼態度?給我回來!我要投訴……”

“你省省吧,這個排擋的老板,保安,迎賓,會計兼廚師全是一個人,你找誰投訴去?”葉歡很淡定的笑。

宋彰一臉憤慨道:“歡哥,你的身份也不低呀,這破地方你吃得慣?”

“多新鮮吶,這種破地方我吃了十來年了,沒錢的時候我還吃不起呢。”

“這都市場經濟多了,瞧這老板什麼態度,他跟錢有仇啊?”

葉歡笑了笑,朝那胖老板瞟了一眼,慢悠悠道:“……我就欣賞他那份孤傲不群。”

宋彰頓時無語:“…………”

二人坐在一起仿佛完全兩個不同的階級,葉歡抽過一雙沾著點點油漬的筷子,不管不顧便先吃了起來,大快朵頤的愉悅表情顯示出他對孤傲老板的廚藝非常的滿意。

宋彰強迫自己伸手取過筷子,擦了又擦之后,挾了一筷菜送入嘴里,接著兩眼被電擊了似的,眼珠子突然凸鼓出來,面孔狠狠抽搐幾下,一臉剛吃了屎的表情。

放下筷子,宋彰死活不肯再吃一口,看著吃得正酣暢的葉歡,宋彰幽幽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你在記恨上次把你推進井里的事,你在報復我,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

“你有被害妄想癥?我如果真不原諒你,還輪得到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墳頭早他媽長草了。//”葉歡仰頭喝了一杯酒,齜牙咧嘴一陣,然后發出滿足的嘆息。

草根和貴族是絕然不同的兩個階級,他們有著各自適合自己的環境,很明顯,對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宋彰來說,坐在這個又臟又亂的大排擋里吃飯喝酒簡直是一種地獄油鍋般的煎熬。

換了別人,宋大公子沒準當場站起來拂袖而去,可在葉歡面前,他卻不敢這麼做。

身份這個東西很重要,它的高低決定著氣場的強弱,沈宋兩家是親家,多年世交,而眼前這位爺恰好是沈家的長房長孫,京城紈绔圈子里時有傳聞,這位沈家長孫的脾氣有點兒古怪,常做一些出圈冒泡兒的事,誰也把不準他的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蠻橫樣子,宋大少爺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敢在葉歡面前甩臉子,代價或許會很慘重。

打,肯定打不過這位特種兵出身的變態,罵,葉大少爺從市井里混出來的,臟話痞話的詞匯量絕對比宋彰這個溫室里的小嬌花多得多,講道理……算了,人家不講這個。

于是紈绔圈子里向來桀驁不馴,連老爹的面子都不買的宋彰,今天卻老實得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那叫一個低眉順目。

葉歡請,卻沒管人吃沒吃,他自己一通胡吃海塞,肚子填了個飽,然后心滿意足的叼上一根煙,宋彰急忙遞上火,這幅畫面如果定格,活脫就是一幅漢奸翻譯討好太君的經典一瞬。

“歡哥,你請我來吃飯,一定不止想跟我聯絡感情這麼簡單,對吧?”

葉歡緩緩吐出一口煙,笑了:“我沒有跟男人聯絡感情的愛好,請你吃飯有兩個目的,,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宋彰瞧了瞧這頓絕對不超過100塊的“人情”,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發現滿嘴的苦澀。

“……,想跟你嘮嘮家常,關心一下你的個人生活,家庭環境等等。”

“類似于老師家訪的那種嘮家常?”宋彰小心翼翼問道。

“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

宋彰無奈苦笑,這位沈家少爺的思維,真讓人捉摸不定啊……

“您盡管嘮,我洗耳恭聽。”

“好,咱們先從你的個人生活開始嘮起……”葉歡堆起一臉笑容,拍著他的肩道:“小宋啊,最近挺好的吧?”

宋彰滿頭黑線:“……還行。”

“欠我那三百萬什麼時候劃到我帳上?”

宋彰:“…………”

“好吧,個人生活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咱們換個話題,關于家庭環境……”

宋彰哀求道:“歡哥,有什麼話您直說行嗎?別繞圈子了。”

“行,有個事情想問問,你姐姐和姐夫夫妻生活怎樣?”

“你是問感情還是房事?”

“……感情。”

宋彰皺了皺眉,一時鬧不清葉歡為什麼對這個問題感興趣,轉念一想,這種事不算什麼,再說葉歡也算是自家人,沒什麼好隱瞞的,于是坦然道:“姐夫和姐姐感情挺好的……至少看上去挺好的,你也知道,他們夫妻是兩家聯姻的結果,我看得出,姐夫其實對聯姻並不上心,他們剛結婚那會兒,姐夫對姐姐挺冷淡的,冷淡得我有幾次想揍他了,只是姐姐在沒過門以前便對姐夫很有情意,畢竟那會兒姐夫是京城有名的權貴公子,長得俊俏,風度翩翩,簡直就是典型得可以當標本的白馬王子,后來直到姐姐為他生了孩子,姐夫對姐姐的態度才漸漸好起來……”

“你姐姐很愛沈睿嗎?”

“當然,宋家不比沈家差多少,姐姐也是豪門出身,嫁給姐夫后一門心思在家相夫教子,從來不跟那些紈绔圈子里的二世祖來往,這要擱古時候,活脫就是一位標準的大家閨秀啊,一個女人若不是愛極了丈夫,怎麼可能為了他連自己的生活和愛好都放棄了?”

葉歡怔忪了一會兒,感慨道:“得妻若此,人生何求……你姐姐為他付出,沈睿難道不感動嗎?”

宋彰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種少年滄桑的通透。

“感動?生于豪門家族,個人的生活,婚姻,前程都由家族決定,哪里容得下這種不切實際的情感?我不知道姐夫心里怎麼想的,但我看得出,姐姐並不幸福,連孩子都為他生了,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單相思。”

葉歡眼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口中卻嘆了口氣,道:“確實是一場單相思啊……”

宋彰聽出他這句話若有深意,追問道:“什麼意思?”

葉歡看似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喟然道:“叫你姐姐看開點兒,你也知道,豪門婚姻都是這個樣子,面合心不合,拿到了名分卻各過各的日子,太常見了。”

“各過各的日子?歡哥,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姐夫在外面有相好的?”宋彰的臉已經漸漸垮下來了。

“別讓我背黑鍋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再說,人家夫妻的事兒你一個外人管什麼?日子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你指望家族安排的婚姻能幸福到哪兒去?”

宋彰寒著臉,冷聲道:“那不一樣,我姐姐對沈睿可是挖心掏肺,憑什麼讓她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不公平!”

葉歡神情有些怔忪,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某些煩惱,嘆著氣感慨道:“感情豈是能用付出多少來衡量的?幾分付出幾分回報這句話,在感情的范圍里並不適用,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情太多了。”

宋彰神情有些激動:“別人我不管,但我姐姐的付出必須要有回報!”

葉歡淡淡一笑,人性總是幫親不幫理的,別的豪門聯姻夫妻再怎麼外遇,大家渾沒當回事,實在太正常了,輪到自己的姐姐卻不行,站在局中和站在局外果然是兩種感受。

二人各懷思緒,宋彰握著拳,眼中的光芒變幻莫測,不知在想些什麼,葉歡埋頭喝酒,心中卻有些歉意。

三言兩語把宋彰這楞頭青忽悠得對沈睿生了防心,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道德?不管怎麼說,今天算是給將來布下了一顆或許有用,或許無用的棋子,有時候無意中布的棋,到了關鍵時刻卻能起到定的作用,只可惜這事兒干得有點缺德。

但願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人不是沈睿,但願自己永遠不會用到這一步棋……

大排擋里,二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排擋靠近路邊,汽車人流不停穿梭來往。

葉歡眼睛不經意的一瞟,整個人卻突然呆住了。

路邊一輛黃色保時捷里,一個戴著墨鏡,神態張揚的年輕人映入他的眼簾,乍一看有點面熟,原來竟是昨天醫院門口橫穿馬路時差點撞死他的墨鏡男。

令葉歡吃驚的倒不是這個,而是保時捷的副駕駛座里,坐著一個更眼熟的女人,臉型,眉眼,鼻梁,嘴唇,整張臉組合起來令人想不注意都難,這張臉不但葉歡很眼熟,全國人民都眼熟,大概屬于喜聞樂見那一類。

柳菲,這個家喻戶曉的歌星,此刻正坐在墨鏡男的保時捷上,笑得像春天里的桃花綻放,不時還將頭輕輕靠在墨鏡男的肩上,或者似怨似嗔的輕輕捶他幾下,那似羞還喜的眼神,那春情蕩漾的模樣,正是典型的戀愛中的女人樣子。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她看著猴子的時候從來沒有過。

葉歡定定瞧了半晌,只覺得腦門頂上沖起一股滔天怒火,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宋彰,把你的車借我!”葉歡隱忍著怒氣道。

宋彰一臉不樂意的正準備拒絕,抬頭看到葉歡那張想殺人的憤怒臉色,頓時一凜,二話沒說趕緊把車鑰匙交了出來。

葉歡抓過鑰匙便氣沖沖朝宋彰的蘭博基尼走去。

宋彰急忙起身跟在后面,弱弱的哀求道:“歡哥,麻煩對我的車溫柔一點,車就是我的老婆啊,我老婆讓別人上也就算了,拜托不要對它太粗暴……我可不可以多嘴問一句,你開我的車上哪兒去呀?”

葉歡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冷冷道:“別人上了我兄弟的老婆,老子去捉奸!”

宋彰楞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你兄弟的車被人偷了?”

“廢他媽什麼話,老子說的就是字面意思,兄弟老婆跟別人勾搭上了,老子去捉奸!”

宋彰一聽興奮了,趕緊一貓腰坐進了副駕駛座:“奸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歡哥,我跟你一塊兒去,媽的!最恨上別人老婆的人了!”

葉歡重重點頭:“對,老子今兒非把他的蛋黃捏出來!”

宋彰頓了一下,又可憐兮兮的指了指愛車的方向盤:“歡哥,開車的時候拜托理智一點,平和一點,別沖動,我老婆這會兒也正被你上著呢……再說市內超速會被交警扣分的。”

“怕什麼!老子又沒駕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8
發表於 2016-4-7 23:53:43 |只看該作者
第236章紅杏

綠燈亮,黃色保時捷低吼著開動,葉歡開的蘭博基尼跟在后面,離保時捷只有短短數米距離。,。保時捷加速,蘭博基尼也加速,而且有多快開多快,車流穿梭的鬧市里,一前一后兩道車影呼嘯而過。

因好奇而上車的宋彰現在才發現,把車借給葉歡是一件多麼不明智的事,而他因為好奇跟著坐上葉歡開的車,是他有生以來干得最傻逼的一件事。

額頭上流著滾滾而下的冷汗,宋彰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眼看著蘭博基尼驚險的與迎面而來的汽車擦身而過,飆車時常200碼以上仍面不改色的宋彰終于失聲大叫起來。

“啊——歡……歡哥!有話好說,別沖動,更別找死……”宋彰驚叫,一張臉蒼白如紙。

“不行,捉jiān這種事,趕早不趕晚,你沒看到前面那保時捷小子開得那麼快嗎?老子開車最見不得有車尾燈在老子前面閃啊閃的……”

宋彰快哭了:“大哥,這麼牛逼的話我曾經也說過,但是請你相信我,你開車的技術真的沒那麼牛逼……”

葉歡不說話,回答宋彰的,是狠狠踩下的油門。

蘭博基尼發出一聲不想看到車尾燈的怒吼,箭一般向前沖去。

吱——

車身不小心擦過路邊的鐵欄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以及……一溜讓人觸目驚心的摩擦火花。

宋彰抹著眼淚,絕望的掏出手機,帶著哭腔道:“媽……問你個事兒,去年你給我買了意外保險嗎?……哦。買了啊。好,沒事了,媽,我愛你,你們很快會發一筆橫財,告訴老頭子,以后少喝點酒,還有。我的喪事要簡單而隆重,骨灰撒進長江……”

哭著交代完遺言沒多久,宋彰驚喜的發現,……車停了。

停在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廳門口,保時捷里的墨鏡男很有風度,下車為柳菲打開車門,柳菲戴著bāng球帽和一副碩大的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二人笑著手牽著手走到咖啡廳門口,門口的侍生似乎認識墨鏡男,非常恭敬的朝二人一鞠躬。領著二人進去了。

葉歡眼中怒火一噴,熄了火便將車鑰匙扔還給宋彰,接著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宋彰鐵青著臉,把車鑰匙緊緊攥在手心里。生怕再被葉歡搶了去似的,跟著打開車門,然后……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不知吐了多久才悠悠緩過勁兒。

“……我再坐你開的車我就是你孫子,親孫子!”宋彰渾身打著擺子一副彌留模樣。

論起開車不要命,這兩位還真是一時瑜亮。各領風sāo,而且彼此都受不了對方。

看著左側車身剛剛被刮擦出來的一溜刺眼的凹痕,宋彰心疼得蛋都碎了,渾身直抽抽。

來不及哀悼愛車的悲慘遭遇,宋彰便看到葉歡走向咖啡廳門口。

門口的侍生彬彬有禮的攔下了葉歡:“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是會員俱樂部。只招待會員……”

葉歡氣道:“這年頭的有錢人都他媽怎麼了?一個個當會員當上癮了?難道會員制的咖啡杯子上面鑲了鉆石?”

宋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侍生仿佛認識宋彰,禮貌而冰冷的表情頓時化作滿臉諂笑。,,。

“宋少您好,歡迎您光臨。”

宋彰指了指葉歡,嘆氣道:“這位……是我朋友,我們一起來的。”

侍生趕緊讓開,領著二人進去。

葉歡一邊走一邊斜著眼睨他:“你也是這兒的會員?”

“全京城只要上了檔次的俱樂部,我都是會員,包括你的名流會所……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這里的咖啡杯上面真的鑲了鉆石。”

葉歡拍了拍他的肩,道:“看你是自家人,好心跟你說一句,搞這種會員制俱樂部的老板其實都tǐng孫子的,當你們花錢買了個會員資格享受自以為是的尊貴感覺時,其實俱樂部的老板心里早把你們當成了傻逼二百五……包括我的名流會所。”

“歡哥……我明天就去名流把會員退了!”

咖啡廳里的燈光很暗,暗得如同走在小巷的路燈下,四周的墻壁掛著許多油畫,一架黑色的三角大鋼琴擺在大廳正中,穿著燕尾禮服的年輕男子坐在鋼琴前,輕緩柔和的樂曲在他的手指下如泉水般潺潺傾泄。

咖啡廳里所有人都帶著淡然恬靜的笑容,高貴且優雅的低聲談笑,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雍容貴氣,從里到外透著一種“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高雅氛圍。

這里委實是一個高雅人來的地方,粗俗如葉歡者,進來便感到一股濃郁的小資味道,產自xxx地的xx咖啡,帶著末世陽光芬芳的xx鮮花,聽著xxx的《xx鋼琴曲》,靜靜翻看著xxx的詩集,然后合上書,看著窗外細如綿針的雨絲,心里泛起微苦的憂傷,隔世的鄉愁……

以上xxx可以用任何生僻詞代替,越生僻越高深,如此不但能顯出淵博的學識,忽悠得外行人云山霧罩,更能證明自己是純得不能再純的文藝小資,憂傷到蛋疼奶酸。

當然,那些xxx里面,除了憂傷的本人,基本沒有中國貨。

氣氛這個東西很重要,泛著那麼高級的憂傷時,如果聽著農民吹嗩吶就差那麼點兒意思了,拉二胡也不行。

高雅的天鵝群里,今天突然闖進來了一只土激。

土激叼著五塊錢一包的軟白沙,一進門賊眼珠子便四處搜尋,看到墨鏡男和柳菲靜靜坐在一處偏僻昏暗的桌邊。葉歡兩眼一亮。不動聲色的拉著宋彰坐在斜對著柳菲的角落里。

葉歡肚里憋著一團火,火燒得很旺盛,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著。

從來沒指望過柳菲多愛猴子,事實上兩人湊成一對本就很勉強,柳菲看猴子的眼神里從來不帶絲毫愛意。

葉歡並不計較這些,因為他對猴子有信心,他更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老話,只要柳菲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或者說,只要她還沒有被娛樂圈這缸渾水污染得完全變質的話,相信她遲早有一天會發現,猴子這個平凡人身上有著絕大多數富貴公子登天難及的寶貴品質,誠實,善良,純潔,重情重義。除了投胎沒投到一對富貴爹媽,好男人該有的品質猴子都有。

為什麼不肯嘗試著去了解他?為什麼不愛他卻還要給他希望?她眼里除了“騰龍少東的兄弟”這個耀眼的光環,可曾真正看到猴子渺小卻真實的本人?

冷眼瞧著墨鏡男和柳菲親昵的坐在一起低聲談笑,葉歡心中一團怒火越燒越盛。眼里閃現出冰冷的光芒。

宋彰喝了口咖啡,百無聊賴的順著葉歡的目光看過去,然后他也看到了柳菲。

作為家喻戶曉的大歌星,宋彰自然是認得她的,但看他表情淡然的樣子,顯然這位大明星在他眼里並不怎麼稀奇。

“歡哥。你這是……追星?”宋彰挑著眉笑道。

“追你妹啊,這個明星是我兄弟的n歡怒道。

“柳菲對面那個墨鏡男是你兄弟?”宋彰驚異道。

葉歡嘆了口氣:“那個墨鏡男如果是我兄弟,我還追到這兒來干嘛?”

宋彰頓時一臉同情:“你兄弟綠了?”

看著柳菲親密的靠在墨鏡男的肩膀上咯咯嬌笑,葉歡腦門青筋直跳,牙齒咬得格格響。

宋彰遠遠朝柳菲瞟了一眼,道:“女人不規矩,上去扇她一耳光就是了。歡哥,你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幫你?”

葉歡睨著他,道:“人家是大明星,你下得了手?”

宋彰嗤的一聲冷笑:“大明星算個屁!百姓們眼里,她們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兒,在我們這種人眼里,這就是一幫賣青chūn賣臉蛋甚至賣身的戲子,咱們捧著她那是給她臉,咱們不高興了,扇她耳光她也得老老實實接著,敢齜牙我就叫她從天堂掉進地獄,一眨眼她便還是那個連屁都不是的窮家丫頭,娛樂圈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兒,所謂的明星們有著無數張臉,對粉絲是一張臉,對我們這種權貴又是另一張臉,人世間的趨炎附勢,在這個圈子里表現得尤為直接,清高和傲氣那是裝給別人看的,你讓她給咱們扮個清高試試,第二天她就永遠在娛樂圈消失了……”

葉歡嘆了一聲,道:“可她是我兄弟的女人……”

宋彰咧了咧嘴,笑道:“歡哥,勸勸你兄弟吧,娛樂圈的明星玩玩可以,千萬別動真感情,說句不好聽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混這個圈子的人,心都已經臟了,為了錢,為了名,她們什麼都豁得出去,什麼都舍得賣,找這樣的人當老婆,這輩子頂著綠帽甭想摘下來了。”

“你好象對娛樂圈很了解?”

宋彰得意的一笑:“談不上了解,人嘛,品位總是由低慢慢變高,以前我品位低的時候也勾搭過幾個女明星,你是不知道,那幾個模樣清純秀麗,對外號稱玉女的女明星,其實床上比他媽窯姐兒還老練,她們會的姿勢有幾種連我都沒見過,而且索求無度,害得老子以為自己碰到劫色的女流氓了……”

“勾搭女明星叫品位低?你品位高的時候勾搭什麼人?”

宋彰嘻嘻一笑,壓低了聲音神秘道:“現在什麼都講究個血統純正高貴,血統這個東西很重要,比如一匹汗血寶馬絕對比一匹騾子珍貴,一只藏獒肯定比一只土狗珍貴……”

葉歡睜大了眼,肅然起敬:“你日了汗血寶馬還是日了藏獒?”

宋彰怒道:“會說人話嗎?我日的是英國皇室公主!”

葉歡默然嘆息。

這他媽就是絲和高帥富的區別啊。

猴子癡戀女明星猶不可得,而眼前這位講究血統的種馬都他媽開始日英國公主了。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什麼叫境界?這才叫境界!

葉歡還能說什麼?

除了鼓勵和喝彩,實在沒什麼別的可說了。

拍著宋彰的肩,葉歡深沉道:“好好日,為國人爭光,把百年前鴉片戰爭的窩囊氣都在英國公主身上找回來,……但是記得動作不要太粗暴,不要引起外交糾紛。”

宋彰:“…………”

二人說話時,對面不遠處,柳菲和墨鏡男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墨鏡男不知說了個什麼笑話,柳菲已經咯咯笑得半躺在墨鏡男懷里了,瞧她那粉臉含chūn,二人你儂我儂的膩歪模樣,葉歡臉色越來越鐵青。

猴子怎麼偏偏就看上這麼個女人?這不是給自己找了頂綠帽子戴麼?

葉歡忍不住了,兄弟綠就是他綠,奇恥大辱絕不可忍!

騰地站起身,葉歡幾步走到柳菲面前。

柳菲嬌笑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葉歡那張要殺人的臉。

柳菲笑容頓逝,驚恐的看著葉歡,一張俏臉刷地變得慘白如雪,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歡……歡哥,不,葉少……”柳菲聲音明顯帶著哆嗦。

葉歡盯著她,冷森森一笑:“兩位真親密呀,實在抱歉,打擾兩位雅興了……”

柳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還跟墨鏡男保持著親密的摟抱姿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噌地一彈,跟觸了電似的,眨眼間離墨鏡男十萬八千里,然后低下頭,像只綿羊般無力的顫抖著,恐懼瞬間占滿了心房。

墨鏡男見柳菲如此反應,他也楞了一下,抬頭打量著葉歡,不滿的挑起眉:“喂,這位朋友,你是哪位呀?”

葉歡沒搭理他,指著墨鏡男對柳菲道:“這麼個貨色他哪點比猴子強?屋子里戴著墨鏡,你找了個瞎子算卦嗎?”

柳菲身軀仍舊哆嗦,葉歡身上凌厲的氣勢壓得她呼吸困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墨鏡男勃然大怒:“你他媽誰呀?京城這塊地兒你他媽敢跟我牛逼?”

葉歡終于扭過頭看著墨鏡男,大拇指一翹,指了指自己胸口,葉歡盯著墨鏡男一字一句道:“記清楚了,我叫葉歡,歡迎你住院出來后找我報仇。”

墨鏡男一呆:“誰要住院?”

“你!”

話音一落,葉歡出手了。

出手如閃電。

這些日子的軍營苦練沒白費,藍劍大隊里那幫變態他肯定打不過,但是要收拾這個氣虛體弱的紈绔敗家子倒是輕而易舉,就跟拍死一只蒼蠅似的毫不費力。

啪地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墨鏡男臉上,這記耳光葉歡含了暗勁,僅就這麼一下,墨鏡男哼都沒哼一聲便徹底暈了過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9
發表於 2016-4-7 23:53:56 |只看該作者
第237章別人的幸福

葉歡這一記耳光很響亮,整個咖啡廳的客人都紛紛站起身矚目而視,正好看到墨鏡男在葉歡面前軟軟倒下。

客人們不由面帶驚駭,很難想象,如此高雅高素質的場所竟然有人動粗,這實在是……會員制的場所怎麼能讓這種沒素質的人進來?

客人們頓時憤怒了,有的人已揚手叫侍生通知保安。

片刻之后,幾名保安進來,確定葉歡就是逞兇的肇事者后,一言不發便朝葉歡圍過去。

宋彰瞧著葉歡怒抽奸夫這一幕,正瞧得滿心興奮,自然不願讓人打擾,于是飛快上前一擋,冷冷瞪著保安們:“你們干嘛?”

保安們身后,一名穿著西裝的經理呆了一下,急忙道:“宋少,他……這位是……”

“家務事,你們少管!”宋彰瞪起眼睛冷冷道。

經理眼角直抽抽:“家……家務事?”

這幫紈绔公子講不講理?家務事你們回家解決啊,我這兒既不是你家也不是法院,你跑我這兒辦什麼家務事呀……

沒有經理指示,保安們不敢動手,而經理則看了一眼滿臉冷峻的宋彰,小心翼翼道:“宋少,能不能給個面子,有什麼事情可以到外面解決,這里畢竟是高雅場所,您的家務事在這里辦也不合適,您看……”

宋彰頭一仰,露出了標準的紈绔衙內的表情,張揚的目光環視四周,道:“這里風水挺好,挺適合辦家務事的,怎麼著。有人反對嗎?反對你們可以去報警,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法律途徑解決,我們就在這兒等著。”

經理苦笑不已,法律途徑?你宋家在京城能遮半邊天,法律途徑對你有個屁用啊。

數米之外的紛爭,葉歡根本沒去理會,他的眼睛只盯著柳菲。

柳菲深垂著頭,一直不敢看葉歡。她和墨鏡男剛剛動作多親密,她自己最清楚,也知道葉歡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良久。葉歡深深嘆息:“說實話,我真不願過來的,人這一輩子難得糊涂。有時候裝聾作啞就這麼過去挺好,可是,我做人做事雖然習慣裝糊涂,但我不能容許我的兄弟真糊涂!柳菲,人的眼睛和耳朵都會欺騙自己的,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解釋一下剛剛我看到的一切。”

柳菲垂頭道:“葉少,我……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猴子!是我兄弟!”葉歡壓抑著怒氣沉聲道。

“葉少,我也是身不由己。想要在這個圈子里生存下去,很多人都是我得罪不起的……”

“得罪不起你可以跟我說,我來得罪,讓你叫一聲歡哥是白叫的嗎?我所求的只是你對猴子好一些,真一些,不要傷了他的心,不要把他當成逢場作戲的對象,柳菲。你讓我失望了,更讓猴子失望了。”

柳菲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

“葉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柳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你願意正視猴子,你會發現你得到了一顆多麼純凈珍貴的寶石,請你一定要珍惜它,如果你實在無法勉強自己喜歡上這顆寶石,也請你雙手捧著它,小心翼翼的還給我們……”

柳菲點著頭,泣道:“記得,我記得的,葉少……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會全心全意對猴子好的,以后絕不會再跟任何男人來往親密……”

葉歡冷眼看著她,看著柳菲在自己面前哀哀乞求,淚流滿面的樣子,他卻絲毫提不起惻隱之心。

對這樣的女人來說,忠誠與背叛,只在于籌碼的多少而已。

可是籌碼能衡量感情嗎?如果她對猴子的好只是建立在自己的權勢之上,這樣的感情要來何用?與這樣的女人共度一生,猴子會幸福嗎?

然而,別人幸福與否,又豈是自己一個外人能夠定義判斷的?

葉歡煩躁的撓了撓頭,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種矛盾之中。

如何處置柳菲?逼她離開猴子嗎?猴子會不會恨自己?

定定注視著她,葉歡沉聲道:“柳菲,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柳菲哽咽著連連點頭。

“從你認識猴子到現在,你可曾真正對他有過好感,真正愛過他?”

柳菲艷麗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遲疑。

敏感的捕捉到這抹遲疑,葉歡的心涼了半截。

“愛過,我一直都愛著他的,葉少,你相信我……”柳菲擦著眼淚急忙肯定。

葉歡嘆息,為猴子感到悲涼。

沉吟半晌,葉歡緩緩道:“柳菲,從今天起,你……退出娛樂圈吧,以后跟猴子好好過日子。”

柳菲兩眼徒然睜大,震驚的看著葉歡,腦中如被銅鐘撞過一般嗡嗡作響。

她知道葉歡這句話不是隨隨便便的玩笑,他是認真的,而且她也絲毫不懷疑葉歡說得出便做得到,退不退出娛樂圈,根本由不得她決定,葉歡的一句話絕對可以在國內徹底封殺雪藏她,任何輿論媒體不敢讓她再露面,任何唱片公司不敢再給她發唱片,任何電影電視都不會再有她一個鏡頭。

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如果沒有唱片,沒有媒體曝光率,沒有任何影視作品,那將意味著什麼?

滅頂之災!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一句話便決定了她的人生,以騰龍集團少東和沈家太子的能量,封殺一個娛樂圈的明星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葉歡深深注視柳菲一眼,然后轉身走開。

或許只有這樣,猴子才有一個相對幸福的人生吧。

“葉少!你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別把我的夢想毀掉!葉少。我不能退出娛樂圈,不能退……”柳菲再也不顧明星的形象,在咖啡廳的客人面前拉住了葉歡的手,哭得傷心欲絕。

“葉少,你不知道我從一無所有奮斗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雖然如今萬眾矚目。但在你們權貴的眼里,我們終究只是上不得臺面的戲子,然而就是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戲子,也是多少平民少女爭破頭也爭不來的地位。為了它,我已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一路走來的辛酸你們絕對無法想象……葉少。猴子無數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說你是他的親人,你把你能給的最美好的東西都留給了他,你們曾經一起同甘共苦,用心呵護和實現各自的夢想……葉少,舞臺就是我的夢想,我不能失去它。如果連這個夢想都不能擁有,我活著生不如死,葉少,你希望猴子幸福。但你不能把他的幸福建立在摧毀別人夢想的基礎上啊,葉少,求你……”

柳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拉著葉歡的手哀哀乞求。

這一刻她是真正感到惶恐害怕了。

失去了明星那耀眼的光環,她柳菲還剩下什麼?

柳菲的話也令葉歡猶豫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夢想,為了猴子的幸福,卻要去摧毀別人的夢想。這種做法跟那些仗勢欺人的衙內們有什麼區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站在了上位者的立場。輕描淡寫便決定了別人的人生?

夢想無論大小,都應該被呵護。被珍惜的。

如果喬木也在,她會贊同自己今天的決定嗎?

想必她會皺起眉,對此刻的他感到陌生吧?

葉歡抿了抿嘴,生平第一次,他在別人的幸福和夢想之間猶豫了。

柳菲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仿佛等待命運被宣判,咖啡廳靜靜的,所有客人都呆呆的注視著他們。

能讓一個大明星放下身段如此哀求的男人,他……究竟什麼來頭?

不知過了多久,葉歡長長一嘆:“柳菲,罷了,你……好自為之。”

柳菲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驚喜,哽咽著不迭的連連道:“多謝……多謝葉少,以后我一定不辜負猴子,多謝……”

失而復得,大起大落,令柳菲感激得泣不成聲。

葉歡苦笑著搖頭離開,淡淡丟下一句話。

“柳菲,如果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葉歡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咖啡廳的門,腦中不停在問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柳菲背著猴子出墻,這事要不要告訴猴子?猴子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反應?

沉浸在幸福里的男人,怎能接受如此的打擊?這世界永遠不像他想象中那麼單純,王子與公主的結局也不如他想象中那麼美好,人性越往上層越復雜可憎,出身于草根市井的猴子怎能想象得到?

宋彰也跟著走出來,拍著葉歡的肩道:“歡哥,對那女人是不是處置得太輕了?有的人不是你原諒她一次她就能痛改前非的,對這樣的人,應該給她一次深刻的教訓,讓她做夢都能嚇醒,這樣她以后才不敢再犯。”

“換了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宋彰不假思索道:“封殺她,讓她永遠不見天日,明星的名利心和虛榮心都很重,她們離不開舞臺和閃光燈,離開了這些,比殺了她們更殘酷。”

葉歡嘆了口氣道:“我做不來,我太心軟了,別人的命運不應該由我來決定未來,我沒這個權力。”

宋彰嗤道:“別人的命運已經被你決定了,被你一巴掌拍暈那小子估計下半生一只耳朵該廢掉了吧?”

葉歡哦了一聲,淡淡道:“那個沒關系,我不認識他,就當他倒霉好了,長得一臉嫖客相,多半不是什麼好鳥,幫他老爹管教管教,那小子有來頭麼?”

“沒什麼來頭,老爹是某個集團的老總,有錢是有錢,不過背景卻很一般了,認識一些省級領導而已,京城這一畝三分地里,又是被沈家太子一巴掌親自拍暈,這小子還真是八字走了背,就算他老爹想報仇也沒這個膽子。歡哥你的名聲在京城咱們這個圈子里早已傳遍了,誰敢跟你叫板呀。”

葉歡點點頭,淡定道:“雖然你的話里撲鼻而來一股濃郁的馬屁味道,不過我很受用……”

宋彰堆起滿臉諂笑,道:“既然歡哥如此受用,要不……您手指縫稍微漏一點兒,把撞壞我的那車幫忙修一下?”

葉歡一驚,警覺道:“多少?”

“小錢,十幾二十萬……”

“這個……”葉歡抬頭望天,慢慢踱步前行,仿佛在沉吟思考。

宋彰眼巴巴的瞧著他,看著葉歡一臉鄭重思索的樣子,一步,一步……

最后宋彰驚訝的發現,葉歡一邊凝重思索,一邊踱步走到馬路旁,接著忽然伸手攔下一部的士,……跑了。

宋彰呆呆看著的士遠去,久久沒能回過神:“…………”

回到家,葉歡鉆進浴室洗了個澡。

冷水從頭淋到腳,葉歡的頭腦此刻也漸漸清明。

算了,這件事還是瞞著猴子吧。

人之所以幸福,是因為有些丑惡的東西他們看不到,或者不願看到,事情已經被平息,自己何苦再往猴子心尖上捅刀子?

柳菲那個女人,自己以后幫猴子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的光著身子走出來,猴子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啊!!長針眼了!……歡哥,你能不能講究一點?胯下那坨東西甩來甩去,好惡心!你就不能穿條小褲衩兒嗎?”

葉歡低頭愛憐的瞧了瞧二弟,深情道:“二弟也需要曬曬陽光的,你看,最近老藏在褲襠里,比以前黑了……咦?好象更胖了……”

猴子:“…………”

隨手扯過一條毛巾便往下身擦去,猴子大驚:“歡哥,等等,那是……”

話沒說完,毛巾已在葉歡的二弟上來回擦拭,二弟不停上下點頭,顯然被擦得很舒服……

“你說什麼?”

猴子抿了抿嘴:“沒什麼,……你要不要喝水?”

“要。”

猴子一臉古怪走進廚房。

這時張三也回來了,滿頭大汗的拿起葉歡剛剛用過扔在沙發上的毛巾:“誰的?”

“猴子洗臉的。”

張三于是使勁擦臉……

葉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抿得緊緊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壞笑。

猴子走出廚房,接著大聲嘆氣:“你們今天干嘛都跟這條毛巾過不去呀?張三,扔了,那是我擦皮鞋用的……”

張三一楞:“…………”

葉歡翹起了二郎腿,他忽然有了一種蛋疼弟癢的感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40
發表於 2016-4-7 23:54:07 |只看該作者
第238章酒會驚襲上

隨后幾天,柳菲來了葉歡和猴子住的大四幾次,每次都是單獨來,沒帶保鏢和助理,穿著打扮也很普通,仿佛刻意以這種方式來拉近她和猴子葉歡之間的距離,當著葉歡的面和猴子親親密密,不時小心翼翼瞧瞧葉歡的臉色,甜如蜜糖般的笑容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猴子自然不知道背后發生過的那件事,被柳菲幾句軟話甜言一哄,頓時樂得眉眼不見,成天笑呵呵的,如同掉進了蜜罐中。

葉歡冷眼瞧著這一切,是好是歹他也不想管了,后來實在不想夾在中間讓自己別扭,柳菲來的時候他干脆躲出去,讓他們膩歪個夠。

真心還是假意,已是柳菲和猴子之間的事,葉歡能為猴子做的,只有這些了。

于是葉歡只好在大四的小區娛樂室里打麻將。

另外三條牌搭子是小區的老頭老太太,賭注是5毛錢一炮,包括葉歡在內,牌桌上的人兩眼睜圓,呼吸急促,一瞬不瞬的盯著手上的牌,緊張謹慎之態簡直就跟電影里一擲千金的豪賭似的,很難想象未來福布斯榜上有名,坐擁億萬身家的超級富翁此刻為了5毛錢一炮的麻將然露出玩命的表情。

周蓉打電話來的時候,葉歡正好聽牌。

眼睛緊緊盯著牌桌,葉歡心不在焉的接起了電話。

“葉歡,你在干嘛?”

“我在維護世界和平,利比亞又他媽打仗了,政府與軍狗咬狗,我都搞不清該幫誰……喂!死老頭兒,別偷牌啊,別以為年紀大我就不敢罵你,大把年紀活狗肚子里去了?剛剛把八筒換成了五筒,以為我沒看見?”

電話那頭的周蓉深深嘆息:“你跑到利比亞打麻將去了?”

“先打幾盤,待會兒再去收拾利比亞那幫孫子……”

“葉歡,你既然退伍了,也該名正言順慢慢接觸了解騰龍集團生意了,商場上人脈是很重要的,晚上有個慈善酒會,你代我出席一下吧,多認識些人,對你將來沒壞處,以你沈家太子和騰龍集團少東的身份,就算站那兒像根木頭似的不動,自然也有人上趕著來巴結你。”

葉歡滿臉不樂意:“我這兒正維護世界和平呢……”

“少跟我胡說八道!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必須去!六點鐘周媚會來接你。”周蓉不容置疑的一錘定音。

“行,去就去吧,順便打包幾瓶洋酒回來,再弄幾十串羊肉,哥兒幾個好好吃頓中西結合的宵夜……”葉歡眼睛仍盯著牌桌,忽然眉一皺,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等會兒……你誰呀?”

周蓉氣結:“……我是你媽!”

晚上六點。

三輛奔馳,一輛加長林肯停在小區外面,周媚準時來接葉歡了。

滿不自在的扯著脖頸處的黑色領結,葉歡像只被逼著穿上衣服的猴子,渾身長了虱子似的坐立不安。

今晚的周媚穿了一襲黑色晚禮服,貼身的質料襯映出她修長有致的迷人身段,胸前巧妙的配搭上一個黑色的大蝴蝶結,恰到好處的遮住了胸前一片白皙,無肩帶式的禮服上段將她那裸露在外的光滑香肩襯托得勝雪欺霜,略帶保守卻令人遐想神往。

葉歡看著今晚有些不同的周媚,頓時呆了一陣,眼中毫不掩飾的贊嘆。

周媚嘴角勾起,羞澀中帶著幾分得意。

自小跟在夫人身邊,琴棋畫,衣食茶酒,這些都是她每天必學的功課,一個美麗的女人懂得如何將她的美麗發揮到極致,如何穿衣搭配能更好的襯托出她的美麗,在這方面,周媚是行家,而且從小就是了。

看著葉歡眼中的贊嘆,周媚知道,從小下的苦功並沒有白費。

“看什麼看!上車啦!”周媚微帶羞澀的嬌嗔道。

心中卻忍不住歡吟,你這粗心馬虎的家伙,今天終于知道我的美麗了麼?世上美麗的女子,並不止喬木一人呢。

“啊……這就上車。”葉歡回過神,立馬鉆進了車里。

林肯車緩緩啟動,后面三輛坐著保鏢的奔馳車也緊跟其后。

周媚打開車窗,從車廂的酒櫃下拿出一盒雪茄,用茄剪剪掉一端后,笑著遞給葉歡。

葉歡接過,然后遲疑的瞧著周媚。

周媚嫣然笑道:“還沒看夠?我今晚漂亮嗎?”

葉歡點點頭:“漂亮……不過,周媚啊,大家都這麼熟了,有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你就趕緊吐吧。”

葉歡盯著周媚的晚禮服,神情嚴肅道:“……你這衣服穿得太懸乎了,連根肩帶都沒有,就不怕它掉下來露出咪咪嗎?”

慈善酒會只是個名目,上流社會經常用這種名目舉行酒會,各自拓展人脈,鞏固商界關系,以及達成各種交易等等。

酒會設在京城大酒店,林肯車剛在酒店門口停下,提前到達的保鏢便為葉歡拉開了車門。

挽著風情款款的周媚剛下車,葉歡便迎來了眾多商界名流的矚目。

對于葉歡,大家自然不陌生了。

騰龍集團少東,京城豪門沈家太子,兩塊金光閃閃的招牌晃得所有人頭暈目眩,盡管努力保持著名流的風度,人群里很多人還是蠢蠢欲動,一旦酒會開始,葉歡將成為他們第一個要結識或者巴結的目標。

酒會主人是一家跨國集團的老總,是個外國人,而且是個已融入了中國國情的外國人,他很清楚騰龍集團在國內商界的地位,直到葉歡和周媚到場之后,他才宣布酒會正式開始。

悠揚的音樂響起來,葉歡端著酒杯,齜牙咧嘴揉著剛才在車里被周媚掐得青紅一片的軟肉。

看似高雅脫俗如仙女一般的女人,掐起人來照樣不輸潑婦,而且下手穩準狠,哪兒疼掐哪兒,跟剛認識周媚那會兒相比,現在的她更暴力了。

周媚暫時離開他,跟京城名媛們一起聊天去了,曾經是京城名媛圈里的天山雪蓮,雖然久不出席這樣的場合,然而一出場周媚還是收獲到無數男人驚艷以及女人們羨慕嫉妒的目光,無論走在哪個角落,她都像一輪明月,皎潔且奪目。

葉歡身邊也圍著不少人,紛紛恭敬的雙手給他遞上名片,屈意討好奉承,葉歡不得不堆起笑臉一一應付敷衍。

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脫身而出,葉歡剛喘了口氣,肩上卻被人重重一拍。

葉歡愕然回頭,便看到一張黑得發亮的大臉。

“噢,上帝,葉,你這個時候應該在監獄里待著,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實在太讓人不敢置信了!”

“詹姆史密斯!”葉歡吃了一驚。

黑兄笑得一口白牙閃閃發逛:“親愛的葉,還記得我嗎?”

葉歡心虛的咧嘴一笑:“當然記得。”

美國駐華大使館少將武官,上次軍事演習倒霉催的成了他的俘虜,靠著他那身美服,葉歡潛入敵方,端了裝甲師的指揮部,怎麼可能不記得?

接著葉歡神情一凜:“你說我這個時候應該在監獄待著,什麼意思?”

詹姆兄聳聳肩,道:“我從西北回來后便委托我國大使向貴國外交部提出正式照會,抗議貴國士兵……也就是你,嚴重挑釁我方,並且侮辱我國駐華大使館武官的人格,貴國外交部表示會核實情況后,做出適當的處置……”

葉歡頓時又驚又怒,顧不得這里是高級場所,一把揪住詹姆兄的衣襟,怒道:“媽的,你丫真向外交部告狀了?老外都他媽像你這麼孫子嗎?不過就是劈暈了你一次,又嚇唬了你幾句,犯得著這麼斤斤計較?老牌帝國主義國家果然非我族類,遲早解放你們!”

眼見葉歡急了,詹姆兄急忙道:“噢,親愛的葉,冷靜一下,這里可不是戰場,我也不是你的敵人……”

“你是我們即將解放的對象!”葉歡惡狠狠道。

詹姆聳肩道:“葉,別這麼沖動,剛才只是一個玩笑而已,你真應該多了解一下我們美國式的幽默……”

葉歡聞言神情一緩:“這麼說,你沒跟外交部告狀?”

“本來想提出抗議的,不過那晚你的表現實在讓我很驚訝,一個人就端掉了敵方的總指揮部,這在歷來的戰爭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葉,你簡直就是個英雄……”

詹姆朝葉歡咧嘴一笑:“英雄,應該接受民眾的歡呼,而不是坐在被告席上被法官宣判,不是嗎?”

葉歡心一寬,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勾著詹姆的脖子笑道:“雖然你們美國式的幽默讓老子很不爽,但意思我聽懂了,詹兄你這人雖然有點孫子,但不算太孫子,謝謝啦。”

詹姆迷茫道:“葉,你這話的意思我有點不明白,‘孫子’是名詞,應該是罵人的話,可在你的話里卻把它當成了形容詞,而且聽起來像是罵我,又不太像……葉,你必須要解釋一下,否則我會誤認為你在用言語攻擊我,從而向貴國外交部提出嚴正抗議……”

葉歡嘆著氣,喃喃道:“你堂堂少將武官,然比我還不學無術,來中國不學好中文,不怕被人坑死嗎?”

詹姆羞愧道:“我一直在努力學好中文……”

葉歡拍著他的肩一本正經道:“聽著,孫子的意思本來是貶義,不過說你有點孫子,又不算太孫子,這就是我們中文語法里的先抑后揚,前面否定,后面再推翻否定,連貫的意思是對你的肯定……”

詹姆被一連串的“否定”“肯定”繞得云山霧罩,直著眼道:“所以,它的意思是……”

葉歡嚴肅道:“誇你呢!”

詹姆頓時恍然,連連驚嘆:“噢,上帝,中文實在太深奧了,它已不僅僅是溝通的工具,而且已經成為了一種高深的藝術……”

葉歡笑得很燦爛。

蒙老外這種事以后得常干,太他媽有快感了。

如同找到了知音似的,葉歡和詹姆在酒會角落里聊得不亦樂乎。

隨著聊天的時間越長,兩人也忽然興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詹姆是軍人,葉歡也是軍人,盡管二人的國籍不同,但並不妨礙詹姆對眼前這位年輕的中國士兵的欣賞,西北軍演那一次葉歡確實干得漂亮,不單是詹姆,那次所有應邀參加演習的外官和軍事觀察員都已將葉歡的名字深深的印入了心里,不謙虛的說,葉歡此時的名氣已然傳揚整個世界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帶兩百塊錢環游世界,回來只有多沒有少。

正聊得開心,不遠處忽然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葉歡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那款款生姿的身段兒,剪裁合體的高貴禮服,以及一臉淡然高雅的禮貌微笑……

靠!高勝男和柳眉怎麼也來了?

一個死條子,一個黑幫小姐,干嘛都喜歡湊熱鬧?

不遠處的兩位美女端著香檳酒杯,款款行了幾步,恰好遇到了周媚,這下好了,三女聚在一起了。

高勝男和周媚笑著不知在說些什麼,柳眉卻美目一轉,有意無意的朝葉歡所在的角落走來。

葉歡一驚,這仨婆娘都不好惹,今晚湊在一起更不好對付。

隨即葉歡趕緊背過身,身子往下一縮,對詹姆悄聲道:“別告訴她我在這兒……”

詹姆點點頭,接著忽然放開了聲音朝步步走近的柳眉道:“美麗的小姐,這孫子在這兒呢……”

葉歡又驚又怒的瞪著他,詹姆則惡作劇般朝他擠了擠眼。

死老外原來並不是真的傻……

酒會正在火熱舉行時,京城大酒店的樓下,兩輛保潔車緩緩駛入酒店的后門巷道里。

執勤的保安漫不經心的舉起了電棍,懶洋洋道:“收垃圾的等會兒再收,上面辦酒會呢,閑雜人等不準進入,你們過幾個小時再來吧。”

保潔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名三十四來歲的中年人,穿著環衛工人的衣服,帽檐壓得很低,下車后並不急著上前,而是警覺的環視四周,觀察了一下酒店的地形,然后嘴角緩緩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這位大哥,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可以嗎?”中年人朝保安笑了笑,張嘴卻是一口生硬的普通話。

保安皺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老李?咱們酒店的垃圾都是老李的車來收的呀……”

“老李病了,托我來幫他收一下,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保安狐疑的掃了他一眼,然后拿出電話撥號。

電話即將接通之時,一直站在保安面前的中年人忽然有了動作。

出手如閃電,聲勢若驚雷。

一把雪亮的軍刺仿佛如地獄里冒出來的鬼手,忽然間便插進了保安的頸部,軍刺上特制的三角凹槽令保安的頸部瞬間釋放出大量的鮮血。

保安瞪著驚恐的目光,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倒地。

中年人上前一扶,無聲無息將保安扶進了旁邊的值勤崗亭。

酒店后門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幾名保安懶洋洋的拎著電棍巡邏,此處保安被殺只不過電光火石之間,而且發生得悄無聲息,根本沒人察覺。

中年人刷地收起軍刺,貌似閑庭信步一般慢慢走到另外幾名保安所在的位置,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中年人含糊不清道:“兄弟,借個火好嗎?”

一名保安瞧著他穿的環衛工人衣服,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掏出打火機扔給他,不耐煩道:“點了煙趕緊走,酒店不準任何人進入,過幾個小時你再來吧。”

中年人一邊接過打火機一邊連連點頭。

然后……仍是那柄雪亮的軍刺,在幾名保安來不及露出驚愕的表情時,軍刺便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一名保安的咽喉,接著抽回軍刺,黑夜里只見冷光一閃,幾聲短促驚懼的悶哼,幾名保安便已全部被放倒,渾身抽搐不已,眼見不活了。

這時從兩輛保潔車上陸續跳下來十幾名漢子,將幾名保安的屍體抬入酒店后門外的花壇叢中,並從保潔車上牽出一根皮管,用水沖刷了一下地上的血跡,然后十幾名漢子仿佛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一般,一言不發便自動站列成兩排,巋然不動。

中年人緩緩注視著他們,神情充滿了凜冽的殺機,眼中不時閃爍著極度兇狠的光芒。

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穿著軍裝的葉歡咧著嘴笑得很開心,還賣萌似的擺出一個很卡哇伊的剪刀手造型。

雪亮的軍刺將照片狠狠釘在值勤崗亭的木板上。

“我們的目標,就是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6 09:4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