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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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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商海諜影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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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37: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39章 登高遠眺群山小
    天都酒店,偷拍、長焦遠拍、監控截屏,數個不同的畫面,把一位元帥氣的潮男顯現在81號這些失主們面前,在座的有人疑惑、有人驚訝、似乎還有人恍然大悟,在手機上查找著什麼,查到時,然後高高舉著手機,對比著手機上,和仇笛給出的肖像。

    “認出來了吧?”羅成仁像是有點鬱悶地道。

    “這是誰呀?”有人問。

    “冉長歡,股市金童,數年前港市身價最高的操盤手,後來因為洗錢案被香港員警拘押,出獄後就失去蹤跡了,我們現在玩的這個,是人家玩剩下的。”有一位道,在與國際金融的接軌上,內地要落後香港一大截。

    “他怎麼會針對我們?”又有人問。

    “不是針對咱們,而是……”羅成仁鬱悶地道:“誰有錢,誰的錢袋子沒捂緊,就針對誰……繼續,仇笛。”

    仇笛沒有說話,而是重播著肉聯廠的偷拍記錄,大量翔實的畜禽加工現場,對於在座這些遠庖廚的君子雖然有點陌生,但很快聯想到盛華遭遇的狙擊,有人喃喃自語道:這是用上游的負面新聞,影響下游的產業?

    “對,隔山打牛,表面上是關注民生,真實的目的,是搞臭盛華,為他們在境外的狙擊做鋪墊。”羅成仁道。

    “不能吧,這可是媒體報導出來的……他能操縱了新聞喉舌?”有一位來客置疑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記者,大部分可都不如鬼啊。”羅成仁道。

    笑話,可與座的卻笑不出來,仇笛接著重播著另一組偷拍記錄,是遠端的航拍,外行根本無從知道拍攝角度何在,不過卻拍到了高層建築裡一組畫面,似乎是個商務酒店的房間,數台電腦、數個人,正緊張地忙碌著,居中發佈指揮的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冉長歡。

    “這是?”有人納悶了。

    仇笛旋即放著網路上海量的評論截圖,與座人員一下子明白了,沒有人推波助瀾,有關盛華的負面消息,恐怕不會傳播的這麼快;沒有人引導,評論也不會從上游直指下游,也不會這麼快,把矛頭直指盛華,畢竟航空食品、深加工食品,和畜禽初級加工,還有一段距離。

    “……這些人就是彌補上下游的間距的人,也是受冉長歡的雇傭,源頭就在天都酒店,他們主要負責的是,在網路上擴散這種負面消息。”仇笛解釋道。

    “就憑一組照片?”有人置疑。

    “當然不止照片……這兒有數幅原始圖片的最初發佈ip追蹤,經得起驗證;最初的網路招驀發佈地,也在天都酒店;還有兩位元比較出名的網路炒家,也出現在這個畫面裡,也經得起驗證……本來我不認識,不過我們中恰巧有人認識,就是他,這位長髮男子,網名‘不三不四’,他參與過不少商業炒作,比如炒作某商家的水源地污染,推銷另一家的商品水;還有,炒作霧霾的危害,替空氣淨化器廠家推銷等等,你們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這是京城商諜裡一位很有名氣的策劃人,擅長灰色操作

純禽總裁狂寵妻。”仇笛道。他放大了“不三不四”的照片,這個男子確實人如其名,像個時刻準備猥瀆少女的咸濕大叔,吊兒郎當地蜷在落地窗後的沙發裡,留給了窗外偷拍一個絕佳的角度。

    與座默不作聲了,財富的爭奪在很多層面,也有很多形式,這種事,還不算挑戰人的底線。

    “這個女的是誰?”羅成仁數次看到“不三不四”身邊那位女人,這是仇笛沒有說過的,他疑問道。

    “哦,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跑腿的。”仇笛知道對方所指是郎月姿,他輕描淡寫一句,略過了,腦海裡一閃而過卻是兩人親密如斯的場景,似乎一點違和的感覺都沒有。

    接著往下,就是些外部的照片了,怎麼“入侵”81號仇笛可沒膽量曝出來,當然,肯定是冉長歡雇傭人幹的。仇笛只放到81號忙亂的場景,到此中止。

    這是唯一讓他感到心虛的地方,不過還好,沒人認為他這樣的角度,能精通駭客攻擊,當然也不會有人相信,攻擊成功,卻無功而返。

    “哦,我明白了……你是兩頭落好啊,拿了冉長歡的錢替他辦事,現在出事了,又回頭把冉長歡賣給羅董,我說的對嗎?”與座那位女人明白仇笛的身份了。

    “對,不過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仇笛放著畫面。

    羅成仁助理拍回來的照片,重症監護裡包小三的照片,還在躺在床上準備手術的丁二雷的照片,那場景,讓在座的齊齊噎了下,有人驚訝道:“難道?你們也被賣了?這是滅口?誰幹的?”

    “都朝軍,一位綽號老毒的人幹的,現在已經被員警抓走了。”仇笛道,在座的對此不予評論,不過都知道老毒是俞世誠的人,這麼幹肯定在情理之中,仇笛瞥了眼眾人道著:“肯定是被賣了,有人嫌我們知道的太多了,把我們捅給了都朝軍,然後我們就遭到了追殺……各位覺得我如果應該為81號的事負責,那沖我來吧。”

    仇笛說得很淡,不帶感*彩,眾人驚訝看他時,一如既往地平靜,似乎也受到他那種平靜的感染,在場的人,倒沒人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惡,那怕他曾經掐電放老鼠把81號捅得一團糟。

    是啊,關鍵問題不在搗亂的人身上,而在錢上。不管出什麼事,俞世誠完全可以把錢轉走,81號無非一個操作間而已,那兒可沒有一分錢。但現在的情況是,錢一分也沒有落下,俞世誠也不見人影,那會發生什麼事可想而知,就即便有員警沒有查封的,恐怕也找不回來了。

    商人的眼光,都是錢眼,誰都不可惡,但拿了錢的人,絕對可惡。

    眾人那種無奈、氣憤,卻又無計可施的複雜情緒很明顯,都翻著白眼,氣不自勝地看著仇笛,有人問羅成仁了:“羅董,他是找您尋求保護來了?”

    “對呀,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早些日子就有所耳聞,有做空機構盯上了盛華股票,我一直以為啊,我們家大業大,又在京城,還有這麼多金主做後臺,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也就是出於防備心理,我多留了個心眼,想把手裡的資金全部集中起來,預備著萬一到年底有點其他事好有個照應……巧了,頭天俞世誠給我把錢劃過來,隔天就出事了,嘖……其實這真沒什麼幸運的,保了個芝麻,丟了個西瓜。其實他們針對81號的目的,難道大家還沒有看出來?”羅成仁問

狂笑江湖。

    “應該是截斷您手裡的現金流,而且他們可能知道,羅董您和我們老闆不管商務還是私人關係都不錯,一旦這兒出事,那我們面臨的就是無休止的麻煩……這樣的麻煩,同樣會為他們提供便利。”與座那位女人想清楚了,對羅成仁的口吻尊重起來了。

    試想一下,81號出事,俞世誠被捕,內幕交易的細節披露,那所有的人可都要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了,到那個自身難保的時候,還保股票?

    “這招真夠毒啊。”有位元感慨道,到這種情況下,恐怕是沒救了。

    “還有更毒的。”羅成仁道,示意了下仇笛。

    仇笛放了冉長歡在社區花園“高談闊論”如何搞掉81號的視頻,那天是他誘導下,冉長歡無意中說了一堆,現在他是結結實實的策劃人了。由不得不信啊,接下來一幅,又是冉長歡出逃,兩車在機場高速交接證據的偷拍,連警車牌照都沒有掩飾,看到此處,眾人已經是有氣無力了,這是準備吃人連骨頭渣子也啃乾淨啊。

    消化了片刻,有一位年紀稍長的,出聲問仇笛:“還有嗎?”

    仇笛想想,點點頭,看看羅成仁,羅成仁也點點頭,最後一組視頻,仇笛點著播放,放出來了。

    棄車,奔向機場候機室,根據時間軸的顯示,正是前一天晚上,當放到他出了航站樓,上接站的電車時,眾人的眼睛睜大了,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

    …………………………………

    “全在這兒了,到港記錄,離港記錄,塔臺和機長通話記錄,航程,加油記錄等等。”

    機場的航空日誌,擺在了七處人員面前,外層守著門,裡層數人,開如細細查閱。

    很快,王卓指頭指著一列記錄:“這次航班,只有一位乘客?”

    “對,國際旅行社的包機業務,一位,直達深圳,然後飛新加坡。”

    “乘機人身份呢?”

    “稍等……叫jack,英籍。”

    “發包方是誰?”

    “華鑫國旅。”

    記錄,拍照,王卓叮囑了一翻帶人匆匆離開,這個查到的結果對案情的推動作用不大,唯一能證明的是,目標已經遠走高飛了。

    換了一個部門,提取到機場的監控,沒有意外,這位英籍華人,正在視頻裡作案的人。

    數小時後,深圳起飛的身份查到了出處,冉長歡,曾因洗錢案被港警羈押,後交巨額保釋金出獄。

    此時調查的指向,已經對準的提供航行服務的華鑫國旅。

    ……………………………………

    ……………………………………

    可能沒有人比仇笛掌握的證據更細,這件事給他的教訓很深,不管什麼人,那怕再智計面出,也控制不了每件事可能出現的變數和意外異界龍子。

    他沒有想到,包小三和丁二雷失陷,這個意外已經無法彌補。

    不過他隱藏的變數,他相信不會有人能預測到,就像冉長歡不可能想到,在他身後一直有跟著的尾巴一樣,那一位,同樣也是商諜行業的人物啊。

    可以想像他們是怎麼做的,焦慮等著帳戶的冉長歡,一定沒注意到耿寶磊給他車裡塞的定位;馬樹成這個老油條,肯定能判斷到他把住處選在機場左近的用意,也肯定在機場沿路設人了,只要有準確的指揮,那拍下他的行蹤簡直就易如反掌。

    直拍到冉長歡上機,眾人覺得有點失望的時候,羅成仁笑了,畫面切換,又有一位下機的女人,應該是在航站樓上長距離捕捉的,看不清面貌,不過馬上引起了在座眾人的興趣。

    這種事應該有一個負責的,就找債主,明顯也不能重症監護裡那號還不了錢賠命的混球,也不可能是他們拿走了巨額資金,他們就拿走也花不了。如果有一個和在場眾人同等身份的對手,那似乎就好說了,最起碼有討債的地方了。

    視頻很迎合這種期待,近了,更近了。坐在接送電車裡的女人,幾乎可以分辨出容貌了……再近一點,看得很真切了,畫面再一次切換,已經是她下車,從vip口進入航站樓的場景了。

    “是她?”在座那位女人,認出來了。

    “夏亦冰!?羅董,她怎麼會針對你們?”另一位道。

    “去年年底,我以股權低押,向vc投資機構斥借了2。89億美元,協力廠商擔保就是華鑫國旅,也是孫總孫昌淦極力促成的此事,有了這筆錢,我的新生產線、場地後期建設以及市場擴張才翻了一番,我一直對這個人感激不盡……哎,不過今天才發現,這條老狗,是早算計好了坑我了一把。”羅成仁鬱悶地道。

    “股權肯定被借給做空機構了,真想像不到啊,遠渡重洋來國內做手腳。”

    “估計不是單純做空,華鑫肯定在和做空機構分贓。”

    “那目標是什麼,清盤還是收購?”

    “不會竭澤而漁,應該是先做空再建倉,那樣是兩頭賺錢。盛華這麼大企業,銀行和政府肯定不會坐視破產清算,一救市,也正中他們的下懷。”

    “………”

    眾人的討論,已經到投資的層面了,仇笛默默地收拾著電腦,起身時,椅子的響動,讓離他最近的一位注意到了,那位男子喊了聲:“喂,這位……你叫什麼?”

    “我叫什麼重要嗎?”仇笛不客氣地反問。

    “確實不重要。”那人傲色道,同樣不客氣地問著:“你說冉長歡既然是你的雇主,難道你一直跟蹤偷拍他?”

    一個小小的疑問,可能懷疑仇笛的居心,仇笛反問著:“你想知道原因?”

    “當然。”對方道。

    “原因很簡單,他沒給錢啊,光讓我們幹活,為了防止他跑了,我們得盯著啊……不過一看他和員警接頭,我們那還敢下手完美男妻。”仇笛道,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那昨晚,都朝軍是怎麼回事,我好像聽說,他的生意被打砸了,是你們幹的?”與座另一位問,審視著仇笛。

    “我有那能耐麼?”仇笛反問,像是恨不能自己動手一樣。

    這時候,羅成仁接住話頭了,不屑笑著道:“我幹的。”

    眾人驚愕,這麼大一位老闆幹這種事?

    “沒啥奇怪的,這位小夥子找到我,準確說是求救到我這兒來了,我想了想,就直接幹了………都朝軍犯案累累不足懼,可俞世誠要是下落不明,那就不好說了,最起碼的一點,在座各位的債務,總得有個出處吧?”羅成仁道,他看著眾人提醒道:“我不瞞你們說,我對他們的生意很瞭解,培訓中心那塊地,在俞世誠手裡,還有安保器材公司這個場地,大雖不大,可也三畝多……老話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啊,將來拆廟是肯定的,總得先把看門狗收拾了吧?”

    羅成仁說著,那些人的眼睛越來越亮,兩塊地,再怎麼說也聊勝於無啊,至於怎麼拿到,那好像並不缺辦法。

    偏偏這個辦法羅成仁也在提醒著:“這個事得加快了啊,土地使用證註冊不在他名下,公司註冊在都朝軍名下,這裡頭繁瑣事還很多,對了,還有幾處房產,我知道的有四處,這個我給你們提供詳細地址啊,怎麼****就不管了……接下來,我有事給大夥說一下,嗯,不管怎麼說吧,中心議題當然還是不讓大家虧了這些錢……”

    羅成仁說著,與會坐直的腰背,恭身聆聽,商場的規則就是如此,既然有共同利益和共同敵人,那就是牢不可破的合作關係。

    羅成仁停頓了一下,眼睛投向了仇笛,像是不想讓外人聽到一樣,他一揮手指道著:“你出去吧。”

    不客氣地攆走了這位外人,此時,沒有人在注意仇笛這麼一位微不足道的人物,也正是仇笛期待的結果,他心裡的負擔一輕,很謙恭的,退出去了。

    又一輪的爾虞我詐密謀開始了,不過已經和仇笛無關了。

    …………………………………

    …………………………………

    他退回三層,這個私人會所的一個向陽房間,進門筆記本一扔,慵懶地躺在沙發,給認識的人打了一圈電話,確認沒有什麼事後,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姐姐接的,姐姐和姐夫一家也是做屠宰生意的,這個時候應該到收攤時候了。

    家鄉的生意永遠是那麼枯燥和乏味,不過此時的心境卻覺得沒有比那種生活更美好的了,在電話裡,姐姐照例嘮叨了一番,爸媽那死腦筋,山上住慣了,不想下山住新房。還有,你啥時候回家啊,媽上回還問我了,說你找物件了沒有,你鄉裡同學,最大的那娃都上學了,嗨,你可好,還是光棍一條。

    這個電話在仇笛不迭的道歉聲中結束的,每一個電話都是如此,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老家很多,不管怎麼樣也彌補不上。總覺得那裡魂牽夢繞,可總也下不了決心就把一生扔在那兒。

    藍天,碧水,蒼翠的青山,還有曬得曖曖的山坡,仇笛躺著,在想著,他像掉到一個奇怪的環境裡,心裡嚮往的是寧靜的陽光,可感受到的,卻是喧囂和陰暗,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層面裡,他像被割裂了精神和觀感似的,無從逃脫。

    篤…篤…篤…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聲輕響,然後把手一扭,羅成仁進來了,憂鬱的面孔鬆馳了幾分,他坐到了房間的座位上,側著頭,打量著仇笛,好半天一言未發嫡女毒心。

    仇笛摸摸下巴,警惕地道:“喲,我怎麼覺得,羅總這又是準備賴帳的表情?”

    “少跟我裝,你還有事沒告訴我。”羅成仁道,很凶的表情。

    “沒有了,你可以找其他藉口,沒必要這樣吧?”仇笛道,很委曲的表情。

    這都是面具上的表情,兩人之間奇妙的關係,似乎也不像剛才所說,為了逃命,或者避難,才選擇了投奔。

    兩人相視間,僵持著,等了稍許一會兒,又有敲門聲來,是助理,在門口遞進來一個厚厚的信封,羅成仁一樣一樣攤在桌上道著:“你的身份證,以你的名義辦的卡,還有以勞務費名義,往卡上存入的錢……同樣按你的要求,稅後,那,這是給完稅證明……”

    仇笛默默地走向桌前,觸及可及的財富,他拿起了身份證裝好,摩娑著卡,像是不相信一樣看著一堆收據,憑據,默默的裝起這些,不動聲色地道:“其實很划算,500萬,你討便宜了。”

    “我討便宜,你賣個乖怎麼樣?”羅成仁笑著道。

    “什麼意思?”仇笛問。

    “我知道是華鑫了,據你所說,華鑫依仗的地下力量來自於哈曼商務,如果想讓他們忌憚,似乎不那麼容易做到……不過,對你好像沒有什麼難度。”羅成仁道。

    “哦,確實沒難度,不過得從你的公司先開始,肯定有人把你的財務資料賣給了商業間諜,這個只要查出來,完全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起訴哈曼商務,以此為挾,哈曼肯定不得不就範,而且以他們的行事方式,他們在和華鑫打交道的時候,肯定也留存了部分證據,如果這些都得到的話,挾制華鑫問題就不大了,他們肯定不敢接受成為眾的矢之的後果……投資和股市我都不懂,不過我想如果你拿住華鑫的要害,他們不敢不傾盡全力吧?”仇笛道。

    “有道理……從誰身上下手呢?”羅成仁求教道,這行他真不擅長。

    “就哈曼商務公司啊,找他們點麻煩,應該很容易辦到,在您這樣的大公司傾軋之下,要壓不出結果來,那你都不用幹了……逼他自保,把別人撂出來。”仇笛道。

    “然後呢?”羅成仁問。

    “逗我啊,等把別人撂出來,他不也得玩完了。”仇笛笑著道。指指門問:“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別躲著啊,這部手機已經納入我公司的中層管理的群號了,通話是免費的,我一定能隨時找到你吧?”羅成仁問,言語間竟然有點不舍。

    “我為什麼要躲?現在都是別人的事,唯獨我沒事,而且我會給你提供很多線索的哦。”仇笛懶洋洋走著,開門時,又回頭道著:“對了,記清楚了,他叫謝紀鋒,搞他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很樂意旁觀的。”

    仇笛笑笑,壞壞一笑,掩門而去。羅成仁也笑了笑,意外地,他對這種出賣居然毫無惡感,他掏出了手機,隨手在手機的記事薄裡用手指劃著,存下了這麼一個名字:

    謝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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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38: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0章 多少舊情尚未了

    ……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本月九****台播出《舌尖上的危機》專題片之後,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反響,報導反映出來的屠宰加工行業存在的問題,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責成屬地區相關部門嚴厲查處,截止到目前為止,工商、防疫、公安等部門組織的聯合調查組已經查扣問題畜禽700餘例,查獲地下加工窩點6個,抓獲各類涉案嫌疑人10餘人,涉案較嚴重的豐南、新華肉聯廠,主要責任已被依法刑事拘留,全市共有十餘家存在問題的屠宰加工廠被取締或被勒令停業整頓……以下請看一線採訪報導:

    市電視臺,白衣隆鼻美厴的播音員清脆的播報過後,一線的採訪開始了,查封窩點、查扣焚毀病體、抓獲嫌疑人,以及各級領導義正言辭地講話,要把市民的菜籃子當成放心工程來做云云

[網王+櫻蘭]一朵落下的花。

    事情過去三天了,三天能見到這樣的效果可謂是帝都的速度了,不過此時身處帝都住處的孫昌淦卻從新聞裡嗅到了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讓他很猶豫。

    譬如,僅僅是頭疼醫頭,腳痛治腳,沒有期待的往深裡發展,這麼雷厲風行的政府行為,無非就是給市民一個像樣的交待而已,也僅限於交待;譬如:新聞裡用到了“銷售到外地”的字眼,那是在暗示首都沒事;譬如,新聞在最後又強調了,正確的輿論導向云云,那是在指借此造謠生事,都是浮雲過眼。

    更鬱悶的事還有呢,新聞後插播的居然是全市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的採訪,被採訪者赫然是盛華集團的羅成仁,一邊就此事發言,一邊插播盛華集團一流的灌裝設備、清潔的生產車間等等,這麼正面個形象,什麼謠言也會被擊得粉碎啊。

    嚓……電視斷電,沙發上孫昌淦隨手扔了遙控器,他煩燥地靠著沙發背,兩眼盯著天花板,有點心煩意亂了,前一天和謝紀鋒的會面還歷歷在目,這位謝總城府不可謂不深,在完事前把辦事的都處理了。因為那事引起了刑事案件,現在他就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也無從去找那幾位消失的當事人了。

    關鍵是這個人,曾經是屯兵大西北影視基地的那位元元,謝紀鋒的口吻是講,就即便找不到人,和老毒照面後肯定嚇得逃之夭夭了,不足為慮。可在孫總看來,這一切在慢慢逆轉的局勢,離曾經的設計相差太遠,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正在逆轉乾坤,偏偏他根本無從看到對方何在。

    謝紀鋒讓他失望了,他的消息管道似乎阻塞了,連都朝軍被人整進監獄也不清楚。

    兩人不歡而散,孫昌淦在辦事上沒有拖泥帶水的習慣,而謝紀鋒此事已經明顯成了一個廢子了。

    怎麼辦?

    新聞在釋放一個危險的信號,這裡是境內,是帝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想像中行事的,就像他現在伸出橄欖枝,試圖幫忙解決盛華可能遇到了財務問題,都被對方冷臉拒之門外了。

    他想著,拔通了夏亦冰的電話…………

    …………………………………………

    …………………………………………

    夏亦冰此時剛剛看完新聞,她在瞠然地尋找著清潔溜溜的網頁,所有有關屠宰加工問題的頁面,都成了正能量導向的頁面,那些震憾的圖片、那些尖銳的文字,那些海量的貼子,仿佛在一夜之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翻到一頁剛曝出的新聞時,她傻眼了。

    《網路紅人‘不三不四’今晨被朝*區屯裡派出所正式拘留據傳曾為京城商品水大戰的幕後推手》

    正式亮相了,亮相就沒好事,何況他也沒幹什麼好事,那怕評論毀譽摻半,也無法掩蓋他依靠網路炒作謀利的事實。加上“謀利”的字眼,就別指望得到別人的同情了。

    夏亦冰怔住了,兩手托腮,癡癡地盯著螢幕,年屆四旬的她,經歷商戰無數,還是頭一回根本理不出頭緒,也是頭一回領教這些巨無霸企業的能量,那是根本看不到的能量,轉眼間就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原本已經觸手可及的利潤,現在看來,恐怕岌岌可危了

攻德無量。

    這時候,電話響了,她拿起手機,迅速接聽,恭敬地道:“孫總。”

    “小夏,看新聞了?”

    “剛看完,好像風向不對啊,連向證監提供的解釋都沒有,反而在這兒大張旗鼓做戲,我看不透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彼有良藥,我之毒藥啊,可能我們有點輕視這個對手了,不應該下手這麼狠。”

    “可已經這樣了,收不回來啊。”

    夏亦冰沒注意到,她無意的露了張惶的口氣,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做空機構借到股權,高位出售;然後打壓股價,再在低位回購,回購到售出的數量,才算完成了整個做空步驟,可現在的問題是,股權已經在高位售出,回購尚未完成,如果這個過程出現意外,她不敢想像後果。

    最好的後果是,債權人和做空機構之間密謀的爛事,將無所遁形。

    停頓了片刻,孫昌淦道著:“別聯絡了,你親自上門一趟吧,務必探到對方的真實意圖,他不可能不缺錢。”

    “好的,我馬上辦。”夏亦冰道,扣了電話。

    事情的走向連她也覺得好意外,明明手握重資等著人家上門求的,現在顛倒過來了,要帶著資金去求人家!?

    她鬱悶地想著,叫了助理,乘上車才發現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根本不知道羅總現在何處,和他的助理聯繫,對方比羅總還牛,讓他等著預約。

    “去廠區,他應該在那兒。”

    夏亦冰道,車直驅郊外,她想,不管是坐視其亡,還是起死回生,羅成仁都應該在那個地方,那是他發跡的地方…………

    ……………………………………

    ……………………………………

    也在此時此刻,羅成仁正在他的辦公室裡眺望窗外,身後的電視螢幕裡放著盛華採訪的紀實,而眼睛裡的盛華廠區卻不是這麼回事。

    有大事發生,數輛警車排在廠區內,被員警銬著的一位中年男子正從樓裡出來,這是一個顏面盡失的抓捕,據傳是集團公司的助理會計師,把財務資料賣給了商業間諜,間接導致盛華的股價大跌,就很多人手裡的原始股也縮水了一半啊。

    唾沫,紙團,還有墨水瓶子,直接朝被押走的會計師砸上去了,員警擋著人群,好容易才把這位在這裡審了兩天,已經全盤交待的嫌疑人押上了車。

    其實真沒必要這麼重的,不過才賣了幾萬塊錢,都是些連會計師都覺得不重的財務資料。

    篤…篤…篤…

    廠區地大喇叭響了,這是連接全廠,從廠區到辦公區,到每個辦公室的播音,隨著警車的開拔,響起了羅董事長深沉的男中音。

    “各位員工、各位部室主管、我是羅成仁,大家都知道,今天公司出大事了,很大的事,財務主管汪光明出賣公司的財務資料,被員警帶走……我可以告訴大家,我,羅成仁,是故意這樣做的,不管你們覺得我偽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罷,我覺得我必須這樣做,我們在境外上市股票遭受重挫,一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內部人出賣,這種人,我恨不得親自槍斃他們……我就是要讓他,讓他的幕後,讓所有把盛華當成塊肥肉想啃一口的人記住,永遠記住這個教訓妖孽夫君賴上門。”

    話很狠,聲音很沖,很象羅總雷厲風行的風格,不少知道羅總兩代的老員工,甚至於有點激動。

    “對不起,我有點衝動了……近段時間有很多不利的謠言,很多人眼看著江河日下,背地裡也說了不少小話,更有準備跳槽走人,這些我都不怪大家;這些年公司做大了,問題也多了,偷工減料的事、私拿公物的事、消極怠工的事也有,我也不怪大家。咱們的國情就是個人情社會,我真要把大家訓練成冷冰冰的工作機器,那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就像我小時候,在廠區玩的時候,也總喜歡和車間裡的叔叔阿姨玩,他們總剝根小肉腸看著我流著口水吃……那味道多好啊,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其實我想說,謝謝大家,謝謝那些從我父親時代就幹在廠裡的老同志,謝謝那些把廠子當家,這些年一直任勞任怨的人……我羅成仁,在這裡給大夥鞠躬了。”

    在車間,在門房,在樓宇,在工地,不少員工心裡慢慢升騰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是感激?是激動?抑或是,對這個呆過很多年地方的留戀?

    羅成仁站在他的辦公室裡,拿著話筒,也是一時間心潮澎湃,許是在危難的時候,才能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勇氣,他唏噓一聲道著:

    “我父親羅永輝我想大家很多人還記得,他是軍人,上過戰場,差點死在南疆。他當初創建這個企業的時候,就是為瞭解決很多老兵退伍安置的問題,直到現在我們每年還從民政部門接收很多傷殘軍人……他把這幅擔子交到我手裡的時候,告訴我,不要虧待大家,不要虧待任何一個人,都有父母要養,都有家小要顧,你虧待誰,都是虧欠自己的良心啊。”

    羅成仁摁捺不住自己心裡的起伏,他大聲道著:

    “所以……今天……我在這裡,以我父親的名義,以盛華董事長的名義,向全廠、全公司一萬三千多名員工承諾,我羅成仁不會向任何試圖掠奪盛華的人低頭,那怕拆牆破屋,那怕砸鍋賣鐵,我羅成仁也不會賣掉公司,向那些想吞併盛華的彎腰……我根本不怕,不害怕任何人針對我,因為在我背後,有你們跟了十幾年的老少爺們在撐腰,那怕我窮到一無所有,我相信,我們照樣能重頭再來……”

    掌聲,在慢慢地響起,在車間、在辦公室,在一種彌漫著稍許悲忿的情緒中,眼中的陰霾漸去,抬頭時,濕潤的眼睫中,有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了。

    一時激動,說完這些的羅成仁亦覺得心潮起伏,甚至激動得有點呼吸急促,或許真的是繁華日久,已經忘卻了曾經的艱難歲月,其實他根本不敢想像重創之後,企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淒涼景像。

    他良久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他掩飾地拭了下眼角問著:“什麼事?”

    “華鑫國旅夏總約您。”

    “不見。”

    羅成仁心裡一跳,心放鬆了,他坐到了椅子上。

    “可她已經到門口了。”助理道。

    “啊?”羅成仁瞬間起身,緊張裡帶著一份驚喜,這可是利好的大消息,屈尊一上門,那很多事就好談了,不過他想想,臉又冷了,直接道著:“不見,告訴她,我不見拿鑰匙的丫環。”

    “這樣……是不是……”助理不好意思道神賭魔後。

    “有問題嗎?”羅成仁問。

    “沒有,原話轉述嗎?”助理問。

    “當然,有興趣的話,替我罵她一句滾蛋,要是覺得她可憐的話,就提醒她一句,和我沒什麼談的,準備好和員警談吧。”羅成仁一靠椅子,如是道。

    助理笑了笑,羅成仁好奇問怎麼了,這位話不多的女助理說了句題外話道:“剛才的講話很感動,我們一定會渡過難關的,羅總您多保重。”

    “謝謝,其實我沒把握,不過她上門來了,我的把握就大了,去吧。”

    羅成仁道,助理告退,他還有意跑到視窗,看到了匆匆的助理跑向大門,看到夏總那輛寶馬,悻然掉頭而去,心中那種快意霎時間是滿滿地。

    屋裡踱步良久,他有著想傾訴的衝動,拿起了電話,拔通了仇笛的號碼,直問著:“仇笛,在哪兒?”

    “必須彙報嗎?這屬於*範圍。”仇笛的聲音,不卑不亢,也不客氣。

    “也是,通知你一聲啊,汪光明被帶走了,都承認了,年薪十幾萬的助會,就因為五萬塊錢,把我賣了。我以為我會很值錢的。”羅成仁自嘲地道。

    “呵呵,知道了。”仇笛道。

    “等等……我慷慨付了你五百萬啊,你不能吝嗇到連話都不想和我多說幾句吧?知道我剛才幹了什麼嗎?我把華鑫國旅的ceo,堂堂的夏總,商界的女強人,拒之門外了。”羅成仁道。

    “你這不是得意,是心虛吧。”仇笛問。

    “好像有點……晚上約個飯局如何?就咱們倆。我還真想找個人聊聊。”羅成仁邀到。

    “我是局外人啊,再說咱們聊,實在不同等啊?”仇笛道。

    “正因為是局外人才看得更清啊……對了,汪光明的還有問題啊,他是把東西交給一個女人的,而據員警瞭解,這個女人已經辭職了……謝紀鋒是個老油條啊,他完全可撇清自己啊,我現在想,查點偷稅漏稅是不是太輕了,倒這個公司啊。”羅成仁道,心裡的糾葛尚未理清。

    “這個女人叫唐瑛。”仇笛道。

    “喲,你認識?”羅成仁一喜。

    “當然,我正在等她,你以為我有心思玩啊?晚飯不必了,不過晚飯的時間,應該就有結果了。”仇笛道,直接掛了電話。

    羅成仁長舒了一口氣,好舒爽的感覺……

    …………………………………

    …………………………………

    此時此刻,仇笛悠然地點燃了一支煙,無聊地仰著頭,吐了一個大泡泡,煙與酒,是對付愁城難破的最好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成為他的良友了。

    服務生客氣地又來給他倒了杯水,告訴他車主就快到了,讓他稍等。仇笛笑笑示意,眼睛的餘光卻落在那輛奧迪車上,車牌已卸,現在在放在京郊十裡河二手車市等待出售,這樣品相頗好,里程很短,幾乎相當於一輛新車的,售價不低,能賺一筆的服務生招待的自然是謙恭的緊穿越之科研手記。

    車主是誰,仇笛當然比車行清楚。

    名字換了,手機號換了,不過車主肯定沒換,以唐瑛的居家儉省性子,這輛能追到身份的車當然不會留,當然也不會扔……當然也逃不過仇笛的眼睛。

    仇笛莫名地覺得自己很可惡,就像特麼滴嫖了一個妞,沒付嫖資,還要報警抓人家一樣,太特麼不仗義了。這個想法讓他很難堪地吧唧著嘴,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從陰暗的角度找到線索,他甚至因此有點憎恨自己。

    當然,那怕就有愧疚,也不得不做。

    快到中午的時候,終於看到一輛計程車停在車行門口,一位戴著大墨鏡的女人下車,掖了掖頭巾,車主來了,店員殷勤地迎上去,進門時,女車主摘下眼鏡,大紅風衣,裹著風姿卓約的唐瑛,出現在仇笛的視線裡。

    依然那麼漂亮,依然那麼優雅,那怕優雅間帶著一點點哀愁,她本來是笑著的,不過在店員指向“顧客”時,她一瞬間如遭雷擊,全身哆嗦了一下,眼鏡掉到了地上,碎了。

    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反應是走,不過掉頭剛邁兩步又僵住了,那種猶豫、那種尷尬、那種難堪,讓她沒有勇氣走,也沒有勇氣回頭看走向她的仇笛。

    店員愕然看著,不知所謂,仇笛摒退了她,默默地揀起眼鏡,看向她時,唐瑛不敢回視,仇笛輕聲道著:“汪光明已經被抓了,你是學法律的,應該知道負案在逃進了履歷,那可真是毀了你一輩子……來休息區談談吧。”

    話音很輕,卻像有無形的威力,讓唐瑛深深地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仇笛背後,進了休息區,她坐下時,幾乎把頭埋到了膝間。

    仇笛倒了杯水,輕輕坐在她身邊,他想像了很久,也想像不出這種場合,用什麼樣的開場白更合適,他看著羞愧不能自已的唐瑛,那怕狠過一百次心,也不忍再打擊她。

    “我高估自己的堅強程度了,要不你走吧,我下不了手。”仇笛輕聲道。

    驀地,唐瑛抬起頭來了,她已經是淚流滿面,表情難堪,她狠狠地撕著自己的頭髮,決然地道著:“什麼也別說了,你報警吧,我沒臉跟你說。”

    她伏著身,嚶嚶地哭著,在埋頭間她聽到了仇笛在說:“謝謝!”

    謝謝!?她沒有明白,抬頭時,仇笛複雜地看著她道:“你這樣,讓我覺得,起碼在乎過我……謝謝,在這個環境裡,能讓別人在乎的機會並不多。”

    唐瑛聞言,一時慟動,她緊捂著嘴,眼淚嘩嘩溢過手指,仇笛抽著紙巾,替她擦拭著,擦了很多張,一直那麼小心而專心地擦拭著,唐瑛哽咽著斷續道著:“……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天我根本沒醉,買衣服買鞋送表,也是謝紀鋒安排好的……我沒什麼辨解的,她給了我八十萬,讓我在京城消失……我想我很多年也掙不到這麼多……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就……嗚……後來我打電話問你的情況,他很生氣,告訴我包小三和你都被人砍成殘疾了,再不走我的下場也和你們一樣……我……我害怕…”

    那聲傾訴終於哭出來了,她伏在仇笛的肩膀上,瞬間染濕了一大片,仇笛木然坐著,偶而間會遞給她一張紙巾,很快,那一盒子紙抽乾淨了,而哭聲,還在繼續。

    “那麼……你準備去哪兒?”仇笛問,待她哭聲稍歇才問道柳娘子。

    唐瑛懵然搖搖頭,不清楚,也不知道,像丟了魂一樣,她期待地看著仇笛,楚楚可憐地問著:“沒救了嗎?”

    仇笛沒有回答,唐瑛失望地呢喃著:“或許我不該這麼問,我活該自作自受……我的家境不好,漂在京城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改變現狀,改變生活,我拼命地勤勉,拼命地奉迎,甚至有時候為了錢,下作到連臉都不要了……謝紀鋒給我的八十萬,除了在你身上安監控,還有個附加條件……是陪汪光明上床。”

    仇笛牙齒一咬,臉扭曲了,唐瑛卻笑了,她抹了把淚笑著道:“謝謝,看到你也同樣在乎著我,我知足了。”

    “我們都拿到錢了,可失去的很多東西,永遠找不回來了。”仇笛道。

    “呵呵,能找回來又如何,被生活逼得不得不出賣自己,如果重新選擇一次,我相信我可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唐瑛黯然道,纖指拭著眼角,那依然是一個好看的蘭花指,它吸引著仇笛的視線,讓仇笛陷在深深的悲哀中,無以自拔。

    是啊,她很自私、很勢利、很功利、很小家子氣,很貪財……可她是個女人,是個孤單的,無助的女人。難道誰又給了她更多選擇?

    良久,唐瑛瞥著無動於衷的仇笛,他平復著情緒問著:“你在等著我求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做的,那怕跪著求你我也會做……不是求你原諒,而是求你……看在我們曾經的情份上……放過我。”

    她輕聲說著,艱難地說著,哽咽地說著,說到終處,又有兩行清淚流下來,仇笛伸手,粗糙的手指給她拭過,歎了口氣問著:“你……還相信我嗎?”

    信任?這是是個奢侈的話題啊,唐瑛沒有猶豫地點點頭。

    “那就好……自首去吧,這個事情說大很大,是上市企業和境外做空機構的較量,可能會大到死人的程度;不過說小也小,你就是一個把財務資料拿出來的中間人,一口咬死就是謝紀鋒教唆你拿回來的,那就沒多大事……躲解決不了問題,除非你想歸隱山林,一輩子不在社會上混。”仇笛輕輕說著,摩娑過她細膩的臉龐,那是一種柔和而溫馨的觸感,他微笑著道著:“相信我,不會有多大事,出來很快就有一個新的開始,而且主動檢舉揭發,最差頂多是個緩刑,甚至更好一點,不追究刑事責任……。”

    唐瑛猶豫地聽著,仇笛慢慢縮回了手,卻被她的兩手捉住了,就聽仇笛換著口吻又說著:“或許,你不想經歷這些……那我也支援你,需要多少錢我給你,帶上錢,想辦法換個名字,遠走高飛吧。”

    唐瑛驀地慟動,豆大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仇笛幾次想抽回手,卻被她緊緊的捉著,捨不得放手,她一直放在唇邊吻著,那淚滴,掉在他的手背上,碎了,碎成了一片好看的濕跡。

    過了很久,車開走了,兩人一起走的,不賣了。

    又過了很久,還不到晚飯時分,羅成仁得到了一個讓他興奮的消息,盛華竊密案的一個重要涉案人、重要證人、原哈曼商務公司副總唐瑛,向辦案所在區經偵局……投案自首!

    這一行確實都沒有省油的燈,唐瑛提供了和汪光明、謝紀鋒的通話記錄,還有竊取財務資料的影印件,那是她用於自保的最後護身符。

    她的自首,讓哈曼商務非法竊取盛華商業機密一事,已成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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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39: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 1章 光怪陸離不蹊蹺

    “跑了!?”

    羅成仁瞠然一問,十萬個為什麼,十萬個不相信。

    “對,好像聽經偵辦案的講昨晚就布控了,京城的住處、公司、還有他香河縣的家裡,一直沒找到人,直到今天早上才找到車,不過不是謝紀鋒本人,而是他一個朋友駕的車。”助理彙報著。

    “走,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給他們出了多少辦案經費呢,連個人都控制不住,又不是什麼江洋大盜。”

    羅總驀地起身,披上了外套,和助理匆匆出了廠區,沿路電話聯繫,卻是直駛京城,奔寶隆大廈,哈曼商務的總部而來了。

    盛華集團的事,辦案經費提供不少,聲勢也的確夠大,以羅總的意思,是大張旗鼓帶走人,公司封賬封門,封它倆月就別指望再開了,甚至連噁心人的封條都準備好,咦喲,關鍵時候,正主給溜了。

    用時一個多小時到了寶隆,羅成仁先沒上去,而是在路邊等著仇笛,不一會兒,仇笛也乘著出租趕來了,羅總此時像做賊一樣招手把仇笛喚到路另一頭,皺著眉頭,非常遺憾地道:“跑了,我正想今天狠狠折騰他一通呢,居然跑了。”

    “確定了嗎?”仇笛心緒不寧地問:“是不是走漏消息了。”

    “不可能走消息,光這個辦案經費我就掏了五十萬,他們還不是可了勁地往出挖,再說跨了幾個區了,都是自己人,唐瑛前腳自首,後腳去開始找他了……早留心上了,一直在啊,昨天早上還說他正常上班了。”羅總吧唧吧唧拍著巴掌,好不鬱悶地道,這一下子,全身力氣無處發洩了,他拽著仇笛問著:“怎麼辦?這可是個重要人物,而且是直接扯到華鑫的一個中間環節,他要是一溜,線索還是斷的。”

    “我都警示過你了,你老掉鏈子怨誰啊?”仇笛埋怨道,已經忘了和他說話的是誰。

    羅成仁自己也忘了,直拍手吧唧嘴,好一副功虧一潰的懊喪相,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揪著仇笛:“快想想轍,這歪門邪道你都通,不能讓這傢伙溜了。”

    大人物的辦事方式,只有一種,砸錢,他認同的也只有這一種方式,仇笛看出來,這位久浸商界的,能耐也將止步於此,他摩娑著下巴,喃喃自語著:沒有發現夏亦冰和孫昌淦和外界有什麼特殊聯繫啊,今天早上,他們一起去機場接人去了……如果謝紀鋒要動了,他們不可能坐視啊……或者,謝紀鋒這步棋在他們看來,並不重要?

    “哦…靠…你們連孫昌淦也監視上了?”羅成仁嚇了一跳,爆粗口了,這幫地下商諜的膽子超乎他的想像,比那些追明星的狗仔還要更甚一籌。

    “你就當不知道,我為那五百萬負責……”仇笛道,他回憶著和老謝相處不多的點點滴滴,城府極深、行事詭異、算無遺策等等,都可以用到他身上,念及此處,他有點瞠然道著:“會不會我想錯了什麼,我怎麼覺得那兒不對勁

[射雕]白駝山上海棠開。”

    “哪兒?”羅成仁追問。

    “老謝的奸詐程度超乎想像,不能這便宜就把火全引到他自己身上了?”仇笛道。

    “再冷靜的人,在錢面前也會瘋狂的,華鑫給他的報酬肯定不低。”羅成仁道。

    “那也說不通,老謝拿錢的方式從來是無懈可擊。”仇笛道,馬上反應過來了,一怔,趕緊說著:“壞了,快查一下,這貨是不是也學貪官那招乾坤大挪移了,把財產都轉走了。”

    “啊?”羅成仁給氣著了。

    他趕緊地拔著電話,很快從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反映出答案來了,仇笛有點震驚地問:“不會真是這樣吧?那可沒地方找了。”

    “一周前就把房子抵押貸款了……帳面上只剩二百五十塊錢了。”羅成仁瞠然道。

    “二百五,我…操…這是嘲笑我們呢。他早知道能查到這兒。”仇笛傻眼了,總覺得那兒還是不對勁,現在發現在哪兒了,他還是小覷謝紀鋒了。

    “這罪……真至於跑麼?”羅成仁還是有點不信。

    “哦,這倒像他的風格,別人拔橛子偷驢,他在背後數錢偷著樂……媽的,逮不住了啊……也不對啊,他這個人應該不會惹死仇,頂多美滋滋坑一把讓你無話可說……要是孫昌淦和夏亦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的話………肯定有留下的東西,他就不怕我,也應該怕你這樣的巨無霸公司追著他不放……”仇笛一下子明悟了,在這個龐大的局裡,謝紀鋒同樣是需要自保的角色,不可能不留下的救自己一命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應該是把盛華眼光引向別處的證據。

    羅成仁一時沒整明白,不過助理匆匆奔來一講,他愕然看著仇笛道了句:“哇,你們還真是親兄弟,猜著了……來,看看去。”

    三個人直上哈曼商務公司。仇笛的料想中對今天這個場景想過很多次,不過真在發生眼前時,卻並沒有讓他高興起來,經偵的下手很狠,涉嫌商業間諜,直接是查封,而且內部的主管級人物都被滯留問話,普通的員工就像仇笛經歷過的失業一樣,雙手端著小箱子,面色黯然地經過經偵的檢查,然後走出公司,留戀而痛恨地回看一樣……走出這裡,又要踏上喝礦泉水啃麵包找工作的征程了。

    仇笛覺得自己像做了件錯事一樣,不敢看那些失業者的眼睛,不過面對他們那麼愁悵的表情,低著頭匆匆而過,跟著羅成仁,進了從未來過的謝總辦公室。

    像一個輪回啊,兩年多前,他記得起自己匆匆來應聘,就在這裡遇到了包小三、耿寶磊,也在這裡,初識了唐瑛,一眨眼,就物是人非了。

    羅成仁可沒發現仇笛的心思,奔進來時問了在哪兒,經偵指著保險櫃,發現資金已經全部被轉移申請搜查後,在保險櫃裡,發現了一部筆記型電腦,數張銀行的對帳單據,經查,這和華鑫下屬分公司某個帳戶關聯,應該是華鑫支付哈曼商務的報酬。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單據,而是這位老商諜,也留了一手,羅成仁看時,那皺起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了。

    數個視頻、音訊檔,會面記錄,電話記錄,冉長歡、夏亦冰都出現在視頻裡,安排任務,討價還價,甚至還有最關鍵的一份財務記錄的交接,是直接送到了夏亦冰助理的手上,在大街上的交易的,羅成仁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離華鑫總部不遠的十字路口

劍三之穿越揀個爹。

    “哈哈哈……”羅成仁驀地曝出了一陣大笑,指著道:“那個****要知道有人前腳收錢,後腳把她賣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瘋啊……哈哈……”

    這無疑將成為最好的證據,就抓到謝紀鋒也不可能比這個結果更好,羅成仁一下子陰霾盡去,叫著幾位經偵換個地方說話,走過仇笛身邊時,他興奮地拍拍仇笛的肩膀道:“多看兩眼吧,過了今天,再無哈曼了。”

    幾人出去了,只有一位年輕的經警在看著現場,仇笛在謝紀鋒這個不大的辦公室的踱了幾步,眼光被一幅字吸引了,草書,他極力辨認出了這句詩:無數青山隔蒼海,與誰同往卻同歸。

    這是一位很高尚的賤人啊,在概歎沒有同路人呢。的確,他活得很孤獨,孤獨和冷漠的心境,會讓他決然拋下這裡的一切,從容地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麼,仇笛恍惚間對這個人恨不起來了,生活在爾虞我詐中、掙扎在謊言和出賣中,誰又能比誰高尚幾分?城市的叢林法則向來如此,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人,在掠奪弱者、在攫取底層。而處在底層的人,只能是相互嘶咬。

    他在最初應聘的那個小會議室坐了良久,能回憶起唐瑛當初風姿卓約的驚豔,能回憶起管千嬌故作呆萌的可愛,還有耿寶磊的娘腔,包小三的醜態,這些都讓他覺得有點好笑,當然,回憶不起來的更多,那些匆匆一面,或可憐、或可惜、或笨拙、或精明的應聘面孔,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離開時,經偵鄭重給這裡貼上了封條,封條的印鑒:十一月十四日。

    也許不久後,這裡整個都要被遺忘。

    ………………………………………

    ………………………………………

    “跑了!?”

    孫昌淦聞聽謝紀鋒出事的消息,第一反應是驚訝。

    接著第二反應是害怕,他眉毛挑著,牙縫裡迸出來兩個字:“壞了!”

    要是出逃,就意味著被對方抓到真憑實據了,那可真叫壞了,前一天副總唐瑛的自首還沒消化,今天又是謝紀鋒出逃,這轉瞬直下的局勢,讓孫昌淦快應接不暇了。

    “剛收到消息,哈曼被查封了,涉嫌商務間諜罪,對不起啊,孫總,這事我沒處理好,怕是要引火燒到我們自己身上了。”駕車的夏亦冰黯然道。

    “怎麼出這麼大的紕漏啊?今天golose做空機構收到了威脅,他們很快就會進入內地民航的黑名單上,恐怕以後踏進國境,就會被安全部門盯上………那是安全部門已經從冉長歡身上聯繫到golose了,這個蠢貨到底拿了多少錢啊?讓安全部門盯著他不放……”孫昌淦有點憤怒地道,這一步臭棋,壞了一個大局。

    “肯定不在少數,應該以億為單位,這些錢即便被經偵查獲,那些金主肯定也有辦法交一部分罰款,還能留下一部分,畢竟內地對操縱股市大多數適用的是罰款……而現在是錢莫名其妙消失,不管是員警還是債主,肯定不會放過拿走錢的人……我更擔心他們如果知道我們華鑫參與,會把矛頭齊齊指向我們金剛狼馴養手則。”夏亦冰道,她深知天子腳下這個帝都領域,一個外來戶和土著的差別。

    “恐怕這正是他們的意圖,做空機構割肉,我們吐血……內地的員警,肯定不介意找我們的麻煩,如果有真憑實據的話,就一個小片警,都能封了我們的大門啊……看來大勢已去啊,準備善後吧,這筆錢我們吞不下去。”孫昌淦道,終於做了最後的判斷,不再猶豫不決。

    不過仍然遲了一步,等幾輛車回公司時,那兒已經是警車林立了,剛下車,看到一行員警走向自己,夏亦冰一陣眩暈,扶著車,可憐兮兮地看著孫昌淦求救,孫昌淦痛苦的吸著涼氣,卻無計可施。

    打臉啊,結結實實地扇了一耳光,就在華貿大樓前,高調地把夏亦冰帶走了,不但臉打了,而且還找了無數圍觀的,不知道多少相機、攝像對準了遮著臉上警車的夏亦冰,恐怕用不了幾個小時,華鑫女掌門被捕的消息就會傳遍全國,就沒事也得被整出無數樁似是而非的爛事來。

    “喲,這不孫董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唉呀呀呀,太不給面子啊,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怕我們招待不起您啊。”

    一聲爽朗又誇張的聲音把下車的孫昌淦攔住了,剛散開的人群裡,羅成仁帶著助理迎上來了,親親熱熱地握著手,孫昌淦老臉尷尬不已,生怕被媒體認出,趕緊拉著羅成仁走。

    “喲……這不是陳代表……債還不到期呢?您就來催賬來了……”羅成仁又誇張地道,另一位帶著助理是vc投資機構的代表,被羅成仁這麼一喊,也是有稍許難堪,剛想躲,卻被羅成仁一把拽住道:“走走,從後門走,大廳裡肯定守著拍你們呢。”

    羅成仁的助理在笑,這幾個大男人裝起來,裝得真叫可愛。

    這不,羅成仁邊走邊驚訝地問著:“孫總,這啥事呢?怎麼能這麼不客氣地把夏美人帶走呢?您有事跟我講一聲啊。”

    孫昌淦一笑道:“我不太清楚什麼事?不過,還真得請您幫忙,羅總,您不會不我這張老臉個面子吧?”

    “沒問題,您說話,能辦我馬上就辦……辦不了,我想辦法辦,夠意思吧?”羅成仁誇張道,一指投資代表警示道:“還有陳代表,您也得小心了啊,現在首都掃黃打非可嚴了,甭去找週邊女了啊,知道您有這毛病……倒不怕出什麼事,就是萬一有點事,也是臉上過不去,您說是不?”

    那位代表,憤然看了揭他*的羅成仁一眼,在助理面前掩飾地把臉側過了。

    後門口,泊著兩輛車,羅成仁停下了,他笑著問:“今天我正好有點時間,孫總、陳代表,要不咱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聚聚,否則改天你們找我,我未必能抽出時間來啊?”

    笑著,那麼謔笑著,投資機構的代表吃不住勁了,趕緊道著:“我這次專程就是找羅總您來的……我們……”

    話被孫昌淦攔住了,他道著:“小夏不會有事吧?咱們生意上的事,談判桌上談,要把員警牽扯進來,這不不好了,您說呢,羅總?”

    “她有沒有事,取決於您呐。”羅成仁眉毛挑著,給了個雙方都明白的眼神,請著他上車。

    兩人鬱悶地被請走了,羅成仁坐上了自己的車,助理臉上一直在笑,他心情大好地問著:“你笑什麼?”

    “能不笑麼?瞧人家難受的。”助理道。

    “虧是小仇笛給了我這條線啊,要不現在難受的是我,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嫡女毒妃。”羅成仁感慨道。

    “不過該怎麼操作啊?股價掉成這樣,市場信心重新恢復很難啊……虧是在境外,要是在國內,我們都快摘牌了。”助理笑道。

    “思路方向對了,還不夠狠,我的目標是破產,呵呵。”羅成仁道,嚇了助理一跳,然後他呵呵笑著道:“我根本不用操作,他們無非是想打壓股價,逼我在低位出售股份,然後再救市,一拉起來,兩頭賺錢,說不定趁個利好,他們敢賣了盛華……我偏不這樣,我就往破產的方向走,資產負債三分之一是銀行的,還有三分之一,是vc風投的……敢坑我,我把他們的賠光,看誰急?”

    助理震驚地概歎了聲,不敢問了,這號動輒幾十億的盤子像這樣賭,普通人那敢想像。

    “別驚訝,這不是羅總的決策……而是市井流氓賴皮的辦法,比如像仇笛這號小痞子和我拼命,我就害怕;但我大鱷相比,咱那點家當也就相當於小痞子,所以咱們拼命,害怕的是他們。”

    羅成仁笑著道,他坐正著,準備迎接著一次沒有懸念的贏局。

    到達的地方是盛華在市區設的總部,其實距離華鑫的總部並不遠,兩方都有相似之處,都是垂直化的管理,由一個小小的中樞,指揮著遍佈全市、乃至全國的分支高效運作。

    幾人各懷心思,孫昌淦和陳代表沒有想到盛華在股價重挫後還有如此的強勢,路上幾次兩人使眼色,雙方就操作一事還沒有來得及細談。不過大局已定,最起碼對孫昌淦已經沒有選擇,內地警方既然敢高調帶走夏亦冰,那肯定是已經有點確切的證據,而華鑫,根本承受不起涉嫌商業間諜對名譽造成的損失。

    “請……封門,打開屏敝,掃描一遍。”

    進房間羅成仁鄭重其事,以身作則,放下了手機,通過了掃描門框,那兩位元也依法施之,魚貫而入,這個場合,把陳代表的助理也擋在門外了,厚重的隔音門,把三位關在了裡面。

    “陳代表……您本次的來意是?”羅成仁落坐時隨意問。

    “是這樣,羅總,我受itg總部之托,來考察即將到期的借款,順便拜訪一下老朋友。”陳代表客氣地道。

    “哦,怕我還不起錢?”羅成仁笑了,他笑著反問道:“要不,我今天還你們錢,你們把抵押的股權也在今天還給我怎麼樣?”

    這下敲中要害了,是心知肚明的要害,陳代表笑著道:“不用那麼急,還有一個多月才到期。”

    “那貴方是準備看到我還不起錢,還是貴方拿不出抵押呢?”羅成仁笑著繼續問。

    “應該不會吧,我相信盛華的信譽。”陳代表道。

    “但我懷疑你們的信譽啊。”羅成仁道,好複雜地看了孫昌淦一眼,他隨意道著:“孫總,這是個封閉空間,今天談話的基調定一下,私人談話,和商務無關啊……不管誨淫誨盜還是拍桌子罵娘我都不介意,什麼信譽什麼契約精神咱們也不扯,就是私人談話……簡單一點,非友即敵,你們想整我,成,來個痛快的,別鈍刀子割肉折磨人。我整你們,也不客氣,就放在明處。”

    嘖嘖……陳代表難堪地看了孫昌淦一眼,訥言了,暗箱操作不是不可以,相反,商業上慣用的,但被識破就不好了大哥,我錯了。孫昌淦老臉有點掛不住了,繞著彎道著:“沒那麼嚴重啊,羅總,有難關我們不會坐視的……至於小夏可能牽扯的事,我深表歉意,而且,我願意在經濟上,給你們一定的支持,彌補盛華此次的損失。”

    探底?羅成仁心裡暗笑了,知道孫昌淦恐怕有點閉塞了,他笑笑道著:“我製作了一段記錄片,製作方是我,觀眾目前還沒有人,兩位就當我的觀眾吧。”

    他打開電腦,播放著,推到了對面的兩人面前。爾後,羅成仁戲謔地看著兩人的表情,從尷尬到臉紅、從臉紅到煞白、再由煞白到無地自容,特別是連夏亦冰和謝紀鋒的見面也拍到了,連財務資料的交接也捕捉到了,這事辦得,只能說兩個字:無語!

    放完了,陳代表冷汗涔涔,孫昌淦臉上陰鬱,羅成仁微笑著看著,良久無語。

    “羅總……這個,是否容我請示一下總部,再做決定。”陳代表發言了,非常緊張,和做空機構暗地合作,狙擊內地企業股票,要公之於眾,基本就把自己市場准入資格給交待了。

    “不用不用,我都說了,這是私人談話,別緊張,如果我想拍倒你們,會給你們充裕準備時間的。”羅成仁笑道。孫昌淦接著這個話頭問著:“那羅總,您是真想拍倒我們?”

    “那您講呢?不能你給我扣屎盆子,回頭我再磕頭認你們當乾爹吧?”羅成仁道。

    兩人相視一眼,陳代表客氣地,小心翼翼地道著:“兩敗俱傷不好吧,羅總,在這兒您說了算,但在新加坡,您說了,恐怕就不管用了……股價已經縮水一半,您難道就沒有為企業將來和您自己考慮一下。”

    “對,不是沒有緩和餘地的,我們從長計議嘛。”孫昌淦也附合著,口氣已經明顯軟了。

    “你們想聽聽我的打算?”羅成仁好奇問,兩人點點頭,羅成仁笑著把玩著電腦,輸著什麼東西,等亮屏時,幾乎亮瞎了兩人的眼睛,幾個帳戶的登陸查詢,粗粗一覽,尚有數十億的餘額。

    “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我沒什麼錢了,不過京城這個圈子有好處,借錢容易啊……呵呵,我得謝謝你們啊,你們幹翻了81號,現在可有人想借錢給我,讓我把這局板回來呢……呵呵,陳代表,不擔心我還不起錢了吧?要不,今天就把這事辦嘍?”羅成仁戲謔地道。

    “不急不急。”陳代表在這個超級土豪面前,實在自慚形穢了。

    “你急,我也不還你。”羅成仁話鋒一轉,又變了,他不屑地道著:“其實我想怎麼幹,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很簡單啊,撕破臉幹唄……股價掉點算什麼,我準備不做解釋,愛掉掉去,掉到底價清出場拉倒……反正中概股被你們這些王八蛋坑的又不是一家了,別人磕頭求饒妥協,我可不會……我準備申請破產,兩位有意見嗎?”

    孫昌淦不做評價,不過他看羅成仁這來勢洶洶的樣子,知道不好打發了,陳代表卻是驚愕道:“破產?遠沒有到那一步啊?”

    “造個資不抵債的報表就行了,多難的事?那家上市公司不是造假高手……我算了下啊,欠銀行20多個億、欠你們兩個多億美金,我那廠房和地皮,差不多也就值這個價,您說破產清算的時候,先顧著你們境外這些坑貨呢,還是先顧著我們本土的銀行呢?就即便判給你,你能幹成事嗎?那兒涉及十幾個村,一個鎮,光老百姓偷東西就能坑死你們……還不敢說政府下個檔,直接把地皮給你用作他途了……”

    羅成仁笑著道,正是他這些年頭痛發麻解決的爛事,現在發現,這些事是多麼的美妙啊,外來的他根本不服水土白月如魅。一轉眼他又盯著孫昌淦道著:“還有孫總您,真相曝光,我們破產與你們有直接關係,我那兒馬上下崗失業的可就有一萬多人……一萬多人,您說一人吐口唾沫,是不是得把您華鑫的牌子給淹了?……還甭看我,這事我保證做得出來,整倒盛華我有什麼損失啊?還不都是股民和債主、銀行的錢……回頭我就以我老婆名義,再開一家盛華……無非是到郊區批塊地的事……廠裡那些生產設備一拍賣,喲,說不定低價還能給買回來開工……到時候,二位一定出席我夫人開工廠的開業儀式啊……”

    羅成仁收回了電腦,笑著侃侃而談,陳代表和孫昌淦的臉由紅到綠,由綠到紅,對於這種近乎無賴的方式沒治了,偏偏自己的軟肋又被對方拿捏著,要是真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那不管是華鑫還是itg風投,恐怕都要遭遇史上最慘重的損失。

    “好了,就這些,兩位可以走了。”羅成仁下逐客令了。

    兩人那敢走,相視幾眼,陳代表道著:“破產和開新廠尚需時日啊,或許,可以有更直接的解決方式。”

    “怎麼解決?你們不動聲色就搶走我的一半身家,我都快成圈裡笑話了。”羅成仁怒色道。

    孫昌淦笑了,商人總歸還在利益上,他建議道著:“到我們這種身份,財富還不就是一組數字,羅總真看重這個嗎?其實這倒容易解決了。”

    “怎麼解決?難道吃進去的還吐出來?”羅成仁問。

    陳代表賊賊地道:“為什麼不能吐出來?做空也有兩種情況,做空了,或者,做不空,您說呢?做不空,被人抓到紕漏了成為公敵,這可怨不著別人啊,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羅成仁一愕,這是風向不對,準備把合作的做空機構給賣了,他驀地一笑,很興奮地道:“這句話我有興趣,咱們黃皮膚黑眼珠的,怎麼說五百年前也是一家……說說看,咱這兒的政府可很重視gdp啊,而我們是拉動gdp的龍頭企業,要是再演繹一場絕地反擊的神話,哎喲,那您二位,咱們的合作前景還非常廣闊啊……抱歉抱歉,我收回剛才說的話,看來還是我的目光短淺……”

    氣氛隨之緩和,三個人開始密商,一會兒眉飛色舞,一會兒又是討價還價,又一會兒,哎尼馬,成握手言歡了,私人談話變成了公開的談話,又換了一處酒店,三人且斟且飲,談得那叫一個投機。

    往往高層的談話,對於某個行業,某個地域都有決定性的影響,三人聊得輕鬆,可背後的機構全在忙碌,盛華的公關部,在連夜準備新的回應報告。

    《盛華食品被指財務造假遭做空回應稱報告具有誤導性》,經濟新聞網,在晚十九時最早發佈這樣一條消息,很快,又有標題為《*航公司確認,盛華確為該公司航空食品最大供應商》。很快,門戶網站飄出了一則頭條新聞《盛華食品官方回應財務造假多家風投機構力挺》,這些有關最大一次中概股狙擊的後續新聞,迅速漂洋過海,率先走出國境線了。

    當晚發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比如當晚,夏亦冰就被接出了經偵局,其實就是做了個樣子,進去喝了杯茶,那些經警連例行的詢問也沒有做。比如當晚,投案自首的唐瑛也被請出了經偵局,甚至連盛華的會計師汪光明的案件也被擱置,查這個商諜洩密的矛頭會直指華鑫國旅,而現在雙方合作,好像不能這麼幹了。

    一場無聲無息的較量又慢慢展開了它猙獰的爪牙,在逐利的商場,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這種匪夷所思的故事,所不同的頂多是攻防角色的置換,夥伴或許轉眼就是對手,敵對或許轉眼就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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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39: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2章 亂花迷眼徒增笑

    十七日,在緊鑼密鼓的鋪墊後,盛華食品複牌,之前利好的消息已經是鋪天蓋地的鋪遍了這個小島,華鑫國旅、vc投資、內地*航數家知名企業的力挺,讓複牌後的盛華食品一路走高,當天直接拉升26%。

    不過成交量卻低得可憐,只有本年度日均成交的十分之一不到。據股評家評論到,是前景看好,惜售如金導致股價飛漲,而交易量卻在萎縮。

    十八日,股價動盪,小幅下跌,又有易興基金重倉持有消息曝光後,收盤繼續上漲。

    二十日,盛華食品向地方法院提起訴訟,把在香港臭名昭著的冉長歡推上了被告席,蓄意製造醜聞、竊取商業機密等等,足以把這位曾經的神童擋在新加坡國門之外不敢進入,又有媒體曝料做空機構在本輪做空機構在本輪操作中損失慘重,此消息無形又為股價的上漲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二十四日,盛華食品已經恢復到了停牌前的價格,還在漲,有一則評論如是形容:漲得讓人害怕!

    商場是個看不到硝煙的戰場,也看不到那些大象無形的較量,不過誰也看得出,此次狙擊中概股的做空已經全盤失敗,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做空機構回購股票,這是數家企業的聯盟集體對抗國際資金大鱷,那些知道點內情,和根本不知道內情的,已經開始依據這個故事,猜測出無數個牌本的新聞了。

    二十七日,繼續漲……

    三十日,還在繼續漲………

    十二月的第一天,出境歸來的羅成仁終於如願以償邀請到了仇笛,請客的地方是一處較為偏僻的炸醬麵館,不過助理知道,也就特別親近和熟悉的人才有這種待遇,其實請客的級別越高、越顯得尊重,那也意味著越陌生,只有朋友間才到這種無拘無束的環境

北妖王妃契約愛情。她一點也不敢怠慢,親自駕車把仇笛從一個工地旁邊的公寓樓裡接上,送到了請客地。

    “耶,越來越摳了啊,這一桌五十塊錢就打發了啊。”仇笛有點意外,沒想到這種規格,羅成仁春風得意地笑著道:“沒聽說越有錢越摳麼?被你訛了我那麼多,我得節省點過了。”

    “那得了,我請吧。”仇笛笑著,擰開了京城人都喜歡的老牌子酒:牛頭山二鍋頭。

    “劉,你自個多點幾個菜啊,這位先生買單。”羅成仁喊著剛出門的助理,一副便宜不沾白不沾的表情。仇笛給他斟了杯笑道:“看不出來啊,窮逼有裝逼愛好,土豪卻有窮逼情結。”

    “哈哈……就是這意思,我還就喜歡聽你講糙話,一針見血、一語中的,甭以為富人圈子都是一擲千金怎麼地,我們那哥幾個一塊吃飯,就花不得百把十塊,還都是劃拳買單……來,走一個。”羅成仁抿了一杯,直吧嘴道,還是二鍋頭來勁,二鍋頭炸醬麵養出來的胃啊,到什麼地方都是水土不服,還就喜歡這味道。

    仇笛笑了,人人都有可愛的一面,這位羅總褪去身上所有的光環,他倒覺得和包小三有幾分類似之處,直爽,爽得像二鍋頭一樣,三句話兩人就有火辣辣的熱情了。那吃相,一點也不文雅,唏唏律律往嘴裡扒拉,偶而間還啃上幾芽蒜,到羅總這種任性的份上,他一點都不在乎,笑著對仇笛道:“告訴你個秘密啊,請你到這兒啊,就覺得這兒能吃爽……每回應酬,不是喝一肚子,就是根本吃不飽,回頭還得到這兒來碗面,呵呵……吃啊,大飯店給你上的環境和服務員臉蛋,養眼不養胃啊。”

    “這麼說,其實土豪和窮逼生活基本相同的,無非是你們多了一道工序而已。”仇笛笑道。

    “對,整所大房子,把自己裝進去;整幾身好衣服,把自己裝進去;整輛好車,把自己個裝進去……簡單地講,就是網上講的,大部分時候還不都在裝逼。”羅成仁笑道。

    不過仇笛知道,說裝逼的人絕對不是在裝逼,和大多數人相比,這是個絕對夠牛逼的人物,這不,飯間他看看手機,顯得有點興奮地把股指曲線圖亮到了仇笛的面前,仇笛搖搖頭道著:“你這不對牛談琴麼?我就認識鈔票,股票根本不懂。”

    “你應該學學嘛,這個年代不懂投資怎麼行?”羅成仁不悅道。

    “等懂了被你們這些大戶坑啊?”仇笛噎了羅成仁一句,推還了手機,他隨意問著:“華鑫和vc風投的,那麼聽你的啊,我聽說漲得很快啊。”

    “他坑不倒我,我也拍不倒他,沒法火拼了,只能當同夥了……那個做投資不是奸似鬼的,他們也不傻,只要合力把股價抬起來,不管抬多高,那做空的只能咬著牙接盤,他們還是賺了。孫昌淦這條老狗啊,已經準備好錢收購重組盛華了,差一點就被他坑死了。”羅成仁笑著道,對於差一點就“坑死”他的孫昌淦,他表達的更像一個玩笑,而不像有切齒之痛。

    商人,也就這個得性,仇笛吃著搖搖頭道著:“轉來轉去都坑,最終坑的還是那做空逼迫拋售的那些小戶吧。”

    “這不正常麼,就像你買彩票不中獎,總不能怨發行機構的,規則如此,沒有逼著你進場啊


[網王+櫻蘭]一朵落下的花。”羅成仁笑道,他看著仇笛不為所動,知道對方可能真對金融一點興趣也無,這些感歎道:“呵呵,這次也邪了啊,我身邊多少投資顧問、多少危機公關專家,最終是你拉了我一把……哎我說,是什麼促使你棄暗投明,來拉了我一把呢?”

    “我調查過你,盛華的前身是個福利企業,是因為連年虧損才轉制股份制改制的,和那些圈錢的皮包公司不同,一直在接收傷殘軍人,我聽說,好像你父親和幾個創始人,都是老兵?”仇笛問。

    “對,沒發現你這麼高尚……那把訛我那錢退給我唄。”羅成仁瞠然道,沒想到是這種原因。

    “我得先顧肚子,後顧良心啊。”仇笛道。

    “那你那天闖進我辦公室,就是想提醒一句,免得將來良心遭受譴責?”羅成仁問。

    “不。”仇笛笑著道:“那天……我其實是沖你電腦裡的資料去的,因為一直不知道冉長歡的真正目標,不過得到你電腦裡財務決算資料裡,有借款這一項時,我當時就明白了,是做空機構盯上了,目標在境外……當時你牛逼哄哄發火呢,沒注意,我把接收器貼在你桌面下面。”

    呃……羅成仁氣重重一嗝,目瞪口呆地道:“看來,那天揍你看來一點都不冤枉。”

    “是不冤枉,賺了五百萬呢,比買雙色球划算多了。”仇笛壞笑道。

    “特麼滴……”羅成仁重重一拍桌子罵著:“我怎麼被你整得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呢?……咦?不對啊,81號偷走資料,是不是和你們也有關?”

    想到這茬,羅成仁嚇了一跳,仇笛笑著看他問:“如果有關呢?”

    羅成仁瞠然張著嘴,半晌才道:“最好無關啊,否則你這腦袋沒機會留著吃炸醬麵了……應該不會,錢是冉長歡拿走的,攻擊的駭客也拿走不少,經偵已經抓了好幾個了。”

    “那不得了,有贓才是賊,我們是無辜的。”仇笛道,繼續埋頭吃飯。

    “****,我怎麼聽著像個冷笑話。”羅成仁識趣地不再問了,不過這讓他對仇笛的觀感又上了一個檔次,神秘感無限增加,他想了想道著:“怪不得不到我手下幹活呢,還是小看你了啊。有這本事,還愁沒飯碗。”

    “那不是一碼事,要是我接下來的人生,就站在你面前鞠躬彎腰、彙報工作、聆聽指示,有什麼意思?”仇笛慢悠悠地道,也在轉著話題問:“對了,81號的事怎麼樣了?”

    “你想知道什麼?”羅成仁警惕了,好奇地側頭盯著仇笛。

    “你看你這人,什麼眼神啊,俞世誠不是你朋友麼?我就看看你這人怎麼樣,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朋友下落?”仇笛道。

    羅成仁被氣得直翻白眼,他斥著:“頭回見你這麼不要臉的,把人家整倒了,心虛就說心虛的話,拐個彎寒磣我?”

    “好,好,那算我心虛行了吧。不能是我們整倒的吧。”仇笛不好意思地道。

    “反正是倒了,不過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把好幾個億不知道折騰那兒去了……這是個麻煩事,投進去的多少得虧點,這麼大資金運作都是以借款形式給他的,連房產帶地產,能收回幾個億來就不錯了,整體要賠一半左右……哎呀,這裡頭,可真有人哭昏在廁所裡了啊神賭魔後。”羅成仁笑道,其實他何嘗沒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看看仇笛,聲音放低了道著:“你就不用心虛了,員警查封了一多半,俞世誠和冉長歡拿走一部分……你們頂多是被冉長歡雇上掐電搗亂的,都倆傷殘了,還能怎麼著?你跟我說句真話……”

    “什麼真話?”仇笛問。

    “這要是設計好的,可了不得……你們不會是拔了橛子,故意讓冉長歡偷走驢吧?回頭再把他賣了換錢……喲,喲,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害怕了,我好像是出冤枉錢的那人。”羅成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現在,越看仇笛越像,想想事情,也越接近於這種判斷,特別是,他能進入盛華的辦公區,偷走電腦裡的資料。他驚愕地看著仇笛催著:“是不是這樣?債主都找偷驢的麻煩,你們倒沒事了。”

    “你就不能陽光一點,想這麼陰暗。”仇笛不悅地斥了他一句,提醒著:“你應該想想那個偷驢的,千萬別讓他翻身。”

    “翻不了了,做空機構的、風投的、華鑫,81號的債主,包括我都在追他,死活不論,賞格已經開到一百萬美金了,他除非把資金都變現埋到地下自己不露面。”羅成仁道,拿了要命錢的,下場都是如此。

    仇笛抬頭,燦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這也是設計好的?”羅成仁愕然問。

    “我就一吊絲,你非要神化我,我有那麼能嗎?”仇笛不屑道。

    “確實沒那麼能,不過夠吊!我請了你幾回都不去我公司任職。”羅成仁加重語氣,惡狠狠地評價道,他親自倒了杯酒敬著仇笛道:“來,幹一杯,這麼吊的吊絲我可是頭回遇到。”

    砰!兩杯重重碰在一起,兩人彼此的眼神頗有幾分欣賞,杯中酒一飲而盡,話裡情慢慢來敘,直吃到杯盤狼藉,酒瓶見底。搖搖晃晃的兩人被助理攙上車,還是先送的仇笛回住地。

    …………………………………

    …………………………………

    仇笛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夢裡又回到驚心動魄的現場,夢見和老毒火拼,夢見自己惡狠狠地打死了人,驚醒時一身冷汗,驚回到現實中才發現是在冷清的租住房裡,門咣咣直響,聽到了耿寶磊的焦急的叫聲。

    他奔上前開門,耿寶磊、馬樹成,崔宵天等在門口,一看見他,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仇笛馬上想起下午要去醫院的事,直拍腦門說對不起。

    “沒事,我們去過了。”馬樹成道。

    “找不著你,我們以為出了什麼事呢?”耿寶磊道,埋怨的口吻。

    崔宵天笑笑,無語攬著他進家,關上了門。

    仇笛開上水,自己卻口渴,以至於先喝了杯冷水,洗了把臉才出來,幾人坐沙發上,看仇笛這醉死夢死的樣子,宛如已經變了個人,相視幾眼,都沒說話,丁二雷做個人工植骨手術,剛能下地,不過恐怕以後得成瘸子了,至於可憐的三兒,動了兩次手術取腦部於血,到現在還昏迷著。

    “三兒,還那樣?”仇笛期待地問,就像他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但仍然期待一樣。

    沒有意外,幾人點點頭,更鬱悶的,到現在為止都沒聯繫上三兒的家裡,這個打小就出來混的逛蕩貨,倒下了這幫朋友才發現,對他的家庭情況一無所知,馬樹成跑了一趟包小三老家,才發現三兒出身于一個當地出名的污染村,村裡早沒幾戶人家了攻德無量。

    “想開點,仇笛,既然我們敢幹這個事,那不管多重的後果,都要咬著牙承擔,何況現在,我覺得已經相當完美了。”馬樹成道,說這話可是真心實意,他根本沒有想像到,仇笛最後會在盛華的亂局裡火中取栗,結結實實拿回了五百萬。

    “既然我們離開這個江湖,也會留下後來者高不可攀的傳說啊。”崔宵天寬慰道,耿寶磊見過錢,沒這麼激動,他駁斥道:“沒有這麼誇張吧?拼死拼活,全部湊起來頂多一套房,要單論個人,頂多個大點的衛生間。”

    “那總比你以前睡地鐵租地下室強啊,哎寶蛋,你和那學妹,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崔宵天好奇地問,被耿寶磊無視了,你丫喜歡男人,問女人事有什麼意思。

    話題漸熱,仇笛給幾人倒上水,隨意問了句老膘,一問他,哥幾個樂了,甭問了,在家欣賞他的內褲收藏呢,想讓他出趟門,沒有足夠的誘惑根本辦不到。

    前些日子因為局勢尚不明析,眾人都分散躲藏著,越來越安全的局勢讓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聽仇笛中午是羅成仁請客,崔宵天有點羡慕地道:“可以啊,仇笛,和他那個圈子搭上線,以後不管做什麼,那機會可就更多了。”

    “對,以後幹什麼?我現在很迷茫啊,咱們幹的事白不白,黑不黑,該怎麼往下走啊,現在哈曼也倒了,總不能咱們自己開家哈曼吧?”耿寶磊道。

    這時候,馬樹成胳膊肘碰了碰耿寶磊,示意著出神盯著水杯的仇笛,明顯走神了,這些日子在一起,不止一次看到曾經心細如發的仇笛如此魂不守舍了。

    “嗨…嗨…”

    “仇笛……”

    兩人一起叫,才把仇笛叫醒了,他示意著:“哦,你們喝水……不好意思,家裡沒茶葉。”

    嘖……馬樹成直撇嘴,他知道仇笛和包小三廝混的感情,語重心長勸著:“三兒的事你別傷心了,那不是你的錯。”

    “沒事,我不傷心,大不了我養著他。”仇笛難堪地道了句。

    耿寶磊接茬道著:“剛才問你話呢,接下來該幹什麼?”

    “問我?我還沒想呢。”仇笛道。

    一句把涼水潑了眾人一頭,崔宵天道著:“不做可以,不想不行啊,我們等著你指明出路呢。”

    “等我?”仇笛皺著眉頭,難堪了。

    “不等你等誰啊,現在咱們這個小圈子,只有你能服眾了,雖然三兒和二皮出了點事,可總體來說,你安排的是相當細緻,要不是這倆坑貨還想回去蹲一晚上,估計他們和黃毛早安全脫離了……趨利避害做的相當完美啊。”馬樹成由衷贊到,對於陰謀論者,能在安全的前提下攫取最大的利益無疑是完美的。

    仇笛擺擺手,自嘲道著:“紕漏太多了,我應該能想到,以俞世誠和老毒的能力,會追著監控走的……應該能想到包小三的案底,沒那麼容易隱形,更應該想到,謝紀鋒不會坐視……對了,我到現在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清楚,你們替我想想。”

    “是謝紀鋒的事?他應該卷上家當,到國外當富家翁了妖孽夫君賴上門。”馬樹成道。

    “對,就是他,到現在我都覺得根本沒有看透他……在我們對81號準備下手的時候,唐瑛有天晚上約我,告訴我她和汪光明的事,也就是因為汪光明出自盛華,我才把眼光投向盛華,才發現冉長歡的目標,可能在盛華……我一直想不通這個事啊,如果他和唐瑛密謀的話,這種事,瞞著我不更好?或者隨便編一個故事不更好?”仇笛問。

    眾人怔了,這又是一塊心病,差點把仇笛栽進去,而且眾人對於仇笛的態度很是不認同,耿寶磊笑著問著:“我說,你是不是真和唐瑛睡了?”

    “正是因為,有那層關係了,我才覺得不至於啊……一個女人,是勉為其難和你*,還是喜歡你和你上床,我就再白癡,也分辨得出來啊。”仇笛道,唐瑛出來就一直躲著,給他又添了一塊心病。

    “但是不排除,她既喜歡你,又喜歡錢的可能啊。”崔宵天道,仇笛沒說話,豎了根中指回敬。不料耿寶磊卻得意笑著道:“還有件事我沒告訴你,我見到唐瑛了?”

    “在哪兒?她搬住處了,一直沒再聯繫我……不對呀,你把手機號換了,她不知道啊?”仇笛道。

    “可她能聯繫上管千嬌啊,千嬌聯繫的我,說她想見我……我就不待搭理她,什麼人啊,一起這麼長時間,最後能把咱們給賣了……對了,他讓我轉交給你一樣東西,說是你送給她的,讓我務必還給你。”耿寶磊掏著包,扔出一個小盒子來,取笑問著:“你不會送她鑽戒了吧?”

    “我沒送過她東西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仇笛問。

    “前天。”耿寶磊大咧咧道。

    仇笛撕開盒子的封條,果真像個首飾盒子,不過打開卻是空的,盒子內側一行飄逸的字:無數青山隔蒼海,與誰同往卻同歸。字下留著一串號碼,仇笛眼睛一直,知道是誰了,他指著耿寶磊氣憤道著:“特麼滴,再去泡妞誤事,下回我非抽你。”

    “什麼意思?”馬樹成納悶道。

    “是謝紀鋒,薑還是老的辣,我最終還是掉進了他的算計裡了……他是怎麼做的?”仇笛一下子思緒開始高速運轉,卻一時半會理不清紛亂的頭緒,耿寶磊不磨嘰了,乾脆拔著號碼,嘟嘟接通,對方喂了聲,耿寶磊驚得兩眼發直,捂著聽筒對仇笛講:“還真是他。”

    “喂,謝總嗎?”耿寶磊對著話筒道。

    “寶磊啊,您好……收到我的禮物了?”謝紀鋒依然笑吟吟的和氣聲音,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收到了,您這是……什麼意思?”耿寶磊瞠然問。

    “你不明白,有人明白……讓仇笛接電話。”謝紀鋒道。

    那聲音仿佛有無形的威力,讓耿寶磊什麼也講不出一句來,似乎,從睡地鐵的待遇走到今天,並沒有什麼可怨恨這位的,那怕曾經被人家賣過,他遞著手機給仇笛。

    仇笛在拿住手機的時候,一拍額頭道著:“我明白了!”

    “所以,我得謝謝你,給了我個提前退休的機會。”

    電話裡,傳來了謝紀鋒從容、溫和的聲音,和初識他時似乎聽不出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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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3章 柳暗花明人已杳

    仇笛的眼睛在睜大,表情在緊張,他拿著電話,仿佛電話有千鈞之重,放在耳邊時,他帶著幾分不信地問著:“你……指的是股市?”

    “呵呵,好像很讓你驚訝啊?”謝紀鋒以問代答。

    “還真有點,我說那兒不對勁,冉長歡和華鑫給不了你多少,為那點跑腿錢把我們賣了真不划算,恭喜你啊,謝總,賺的不少吧?”仇笛道。

    “你猜?”謝紀鋒依然是以問代答。

    “我猜你這樣的天才最後留個電話,是需要個觀眾吧,就像這首詩,無數青山隔蒼海,與誰同往卻同歸,越是天才,越無法忍受錦衣夜行,猜對了嗎?”仇笛問。

    “好像是這樣,那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與我同行同歸了嗎?”謝紀鋒問。

    真正面對時,仇笛此時卻生不出那怕一點忿恨之意來,這場角逐,恐怕最大的贏家要是他了。仇笛想想道著:“我們恐怕同路難同行了,如果有機會見你,我會揍得你滿地找牙。”

    “呵呵,所以,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不過卻可以最後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謝紀鋒道。

    仇笛馬上反應道:“不需要,我怎麼知道不是坑?”

    “當然不是坑,不過得憑你自己的本事去拿……哈曼被封了,送給你怎麼樣?現在恐怕也只有你能讓它解封,別覺得不值錢,那兒的半層樓,每月租金就九萬多,還有八個月才到期,光轉租就是一大筆錢,別說哈曼的牌子含金量有多高了,如果能安然無恙複牌,應該比以前更值錢……您說呢?”謝紀鋒像往常一樣,給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目標,等待仇笛考慮的時間裡,他諄諄善誘著:“我出具一份轉讓協議,很快你就會到我曾經的位置上……代價嘛,每年利潤的百分之十五怎麼樣?幾乎等於白送,當然,還有附加條件。”

    “說完。”仇笛道。

    “附加條件是,你得能達到我的水準,比如,如果你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分不清敵友,我都不敢把公司轉給你

白月如魅。”謝紀鋒道。

    “呵呵,你有朋友嗎?還敵友?”仇笛不屑道。

    “哦,眼光不錯,第一個主題就答對了……陰謀論者,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視之為敵,你沒發現嗎,其實咱們是同一類,為了攫取利益會絞盡腦汁,其實你給我的驚訝,更甚於我給你的,我真想像不到,你居然走到了最後。”謝紀鋒道。

    “彼此彼此,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中概股盛華,準備從中撈一筆?”仇笛問。

    “當然,能走多遠,首先取決於你的眼光看多遠。”謝紀鋒道。

    “其實開始我們的身份相同,都是受冉長歡委託,我拍肉聯廠的證據,你偷盛華的財務資料,然後兩條線合在一起,製造負面新聞打壓盛華股價?”仇笛道。

    “對,誰也沒想到,你太優秀了,速度快到打亂了他們的步驟,他們出八十一號那個難題,其實是想拖緩你的步子,誰知道,你連那事都有辦法……後來我才知道馬樹成在部置,我想,馬樹成當年的班底,現在到你手裡了吧?”謝紀鋒道。

    “當然,你沒有朋友,不代表我沒有………為什麼把我引向盛華呢?不知道不更好?”仇笛問。

    “我要說,我也不想眼看著盛華倒楣,你肯定不信吧?這個實業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氣,要是折於外邦之手,我可真是難辭其咎啊。”謝紀鋒道。

    仇笛一笑道:“你是怕結下死仇,斷了後路吧?要是盛華徹底坍台,或者有一個漫長的重組,都是你不願看到的,其實你要做的是,在低位買進後,就可以讓盛華開始反擊了,盛華肯定要想辦法拉升股價,那時候趁亂漁利正好,省得做空機構一方發現你建老鼠倉了?”

    “呵呵……就算是吧,難得一知己啊,我都有點後悔和你交惡了。”謝紀鋒不置可否道。

    “不是吧,你會後悔,你把我們賣了,也是一步棋……在81號出事和俞世誠出逃之間,你需要有人擋住猝來的報復,從包小三和丁二雷能馬上聯想到我,從我很快能聯想到哈曼,如果我不現身,他們會直接針對你,我是最好的擋箭牌……我要輸了,那只能自己扛著,改變不了什麼,俞世誠和都朝軍仍然要出事,而你沒事;我要贏了,那你的安全係數就無限提升了,盛華尚不知道你,而你和華鑫是同謀,仍然沒事……不管怎麼樣,股價都會拉升,所差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讓盛華反擊,會比華鑫重組收購拉得更快。”

    “好像是這樣,這也是你讓我震驚的地方,居然撬動了羅成仁對付都朝軍……不錯,我恐怕都辦不到。”謝紀鋒欣賞的口吻道。

    “可惜,辦的正中你的下懷,其實殊途同歸是吧?我就不針對華鑫,你最終也會把他們賣了,你的算計是,讓盛華拉升股票才是最安全的,而你留下的那些東西,完全可以讓華鑫的夏亦冰、孫昌淦忌憚,進而被綁到盛華的戰車上……恰恰你拋出這個東西之後,又把自己放到了無足輕重的位置,他們只顧著反擊、融資,誰還會在乎你這樣一位……膽小怕事的小人物?”仇笛道。

    謝紀鋒笑著道:“對啊,我們的思路是相仿的,就像你們打開81號寶藏,卻教唆別人當賊一樣,失主目光都注意在賊身上,反倒忽略了開門揖盜的才是首惡……你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居然毫髮無傷地呆在京城,反倒把我的公司給封了。”

    “人都可以做棋子,何況一個小公司,即便我不那樣做,你也會把哈曼扔出來……查到你涉及商業間諜,然後搜查,然後發現證據,然後這些證據直接威脅到華鑫的信譽……再然後兩方妥協,你是算好的,他們如果聯合,那這事就查不下去,你照樣安然無事了


柳卿的網王攻略遊戲。”仇笛道,一想起飯間羅成仁講的“他們坑不倒我、我拍不倒他們,無法火拼,只能當同夥了”這句話,以謝紀鋒浸淫爾虞我詐的時日,不可能想不到這兒。

    “對呀,你這個事後諸葛亮分析的不錯,商人間嘛,利益大於一切,在那種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聯合,一致針對做空機構,股價都到腰折的位置了,有人把路都鋪好了,沒理由不去摘果子啊。”謝紀鋒笑道,就像聽著仇笛的回述,在重溫自己的業績一樣,他笑著道:“不錯,能看到這兒,足夠勝任哈曼的下一任掌門人了。”

    “不,我錯了很多。”仇笛道。

    “沒有啊,幾乎沒犯什麼錯誤,否則你走不到今天。”謝紀鋒道。

    “唐瑛……我看錯了她一次,第二次見到,又繼續看錯她了。”仇笛自責地道,唐瑛是法律專業畢業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如果知情的話,那自首無非也是一場作秀而已,仇笛直問著:“不管我找不找到她,她都會自首,舉報你,對吧?”

    “呵呵,那當然,她一定告訴你,價碼是八十萬對吧?”謝紀鋒道。

    “對,應該不止這麼多,她替你拿盛華的財務資料,又把我賣了,還去自首,八十萬就不夠了。”仇笛黯然道。

    “不,確實是八十萬,不過她可能沒告訴你,是新加坡元。”謝紀鋒道。

    仇笛周圍湊著的幾個人,齊齊咧嘴吸涼氣,八十萬新加坡元,差不多四百萬人民幣,果真是個價格問題,有四百萬,足夠在在場的所有人鋌而走險了。

    眾人複雜地看著仇笛,倒不是埋怨,卻像是無法理解仇笛幹這種事,還有宅心仁厚的缺陷,可偏偏又覺得,也正是這個缺陷,值得大家信任。

    半晌無語,謝紀鋒緩緩道著:“現在最不能相信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商人、一種是女人……這是生意,你要從感情的角度去考慮,那你就輸了,唐瑛這次和你們,和我一樣,拿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然後全身而退……至於其他,就當是個美麗的邂逅吧,你不至於真想把她娶回家當老婆吧?”

    當然不會,在座的一群壞種,怎麼可能還有情種,而且都為仇笛不值,要不是打電話,耿寶磊怕就是就得教仇笛了,養妞如養狗,多用皮帶抽,那有你這樣的,還能被人家反咬一口。他忿忿地側過了頭,馬樹成指指瞠然的仇笛,示意他別說話。

    仇笛的無語,並不是後悔,倒像是靈光一現,他慢吞吞地道著:“也對,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單身了。”

    崔宵天呲聲笑了,這肯定把老謝打擊得不輕。

    謝紀鋒歎了口氣,像是被揭破心事一樣道著:“我們這一行相信愛情,和相信誠實一樣可笑,你周圍的人包括馬樹成,有不是單身的嗎?”

    喲,皮球踢回來了,仇笛瞅瞅,還真是,馬樹成單身、耿寶磊濫情,還有崔宵天更酷,壓根喜歡的就是男人,這回,該他苦笑了,慣用用陰暗的思維的人,確實很難和女人建立感情基礎。

    “好了,考慮的怎麼樣?”謝紀鋒像是要結束了。

    仇笛想想道:“我在考慮,你好像沒有把故事說完嫡女毒妃。”

    “是嗎?你居然還有沒想通的地方?”謝紀鋒道。

    “你好像漏了一個人。”仇笛提醒著。

    “你指……郎月姿?你認為這是個真實姓名?”謝紀鋒不屑道。

    “名字不重要,但好像位置很重要……你深居簡出,冉長歡誨莫如深,如果沒有一個環節,你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目標是盛華的股票?你就猜測出來,時間也來不及。冉長歡拿走資金,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你必然是知道之後,判斷冉長歡即將成為眾的矢之,才敢放手出賣華鑫,讓盛華和華鑫聯合,齊齊拉升股票價格……否則華鑫如果收購重組,做空機構得逞,萬一發現你也在吃裡扒外,豈不是弄巧成拙?”仇笛問。

    “所以你判斷,郎月姿是我的人?你確定?”謝紀鋒道。

    “當然確定,你肯定把全部身家押上了,這條鋼絲走得比我還懸,沒有十足把握怎麼可能?而你和冉長歡、夏亦冰又不在一個層次,難道還會有其他的管道?”仇笛道。

    “呵呵,猜得很正確……她是個真正的商業間諜,我們一直有很友好的合作關係。”謝紀鋒道。

    “代我向她問好。”仇笛道,嘴角泛起了一絲壞笑,謝紀鋒說得很對,相信誠實是一個笑話,但在他和郎月姿之間,似乎還有過誠實的一幕,仇笛提醒她逃走,而她的回報是,提醒仇笛有追蹤,這似乎也是一個基於誠實的交易。但所有的交易,似乎都有利於謝紀鋒的計畫。

    仇笛在想,這傢伙玩火的水準比他更高,他根本不怕把火燒到他身上,那樣正好讓盛華發掘出華鑫私下操作的證據。既然這樣,那傳遞消息的人是什麼居心,仇笛不得不懷疑了。

    他眼前浮現著郎月姿神秘而美麗的笑厴,在意味深長地告訴他:你這麼聰明,還不知道到哪兒找我?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片刻,謝紀鋒笑著道:“那得你自己想辦法了,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

    “不會吧,我猜她應該在你身邊,隱藏這麼深的人物,怎麼可能和我們一樣,會是個拿點小錢逃命的角色。”仇笛道。

    “這一點,你絕對猜錯了。”謝紀鋒道,聲音似乎不那麼平靜了。

    “沒關係,只是代我問好……其實我得謝謝你啊,把兩個漂亮女人都送給我了,郎月姿的床上功夫很不錯,比唐瑛還好,嘖,我其實很想念他的……咱們倆不會上過同一個女人吧?這可是同一個戰壕裡的戰鬥友情,我會很榮幸的。”仇笛一反常態,像包小三一樣開始說噁心話了。

    那邊似乎給氣著了,好半晌沒回音,過了很久才聽謝紀鋒聲音稍變道著:“你不會有這種榮幸的……不過如果你想成為哈曼的下一任老闆,我倒可以給你這種榮幸。”

    “我如果不要這種榮幸呢?”仇笛道,很不客氣。身邊幾位給他使眼色,哈曼光場地和辦公設備就值多少錢,百把十萬打不住啊,那可是白撿,以現在的形勢,也只有仇笛能夠接手。

    “真的嗎?”謝紀鋒似乎不信,這種便宜居然不沾。

    “你以為你能算無遺策?你以為你能把所有的人和事都玩弄在股掌之中?我告訴你,錯了,你就想留條後路我也不會給你,乖乖到國外當喪家犬吧……哈曼會倒閉,會很快被人忘記,或者還會有其他事,都得算到你頭上……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不會再有出賣我們謀利的機會了乘性而來。”仇笛決然地道。

    沒有再多說,直接扣了電話………

    ………………………………………

    ………………………………………

    這恐怕也是一個失誤,坐在機場的謝紀鋒瞠然拿著手機,有點意外地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而且此時他同樣沒有更多做為勝利者的快感,仿佛自己輸掉了很多東西一樣,讓他黯然、讓他憤怒、讓他咬牙切齒地,把手機拆成零件,扔進了垃圾桶,還狠狠地踹了一腳。

    不遠處,有位端著兩杯咖啡的女人,驚愕地看著失態的謝紀鋒,從來沒見過他發火的樣子,那氣急敗壞的表情,讓她甚至有點恐懼。如果仇笛在場的話,他會一眼認出,這正是在京城消失的……郎月姿!

    “怎麼了?紀鋒?”郎月姿關切地問。

    謝紀鋒一看她,莫名地腦海裡就臆想著美人被仇笛如何蹂躪,如何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哀啼的場景,他陰著臉搖搖頭:“沒事……準備走吧。”

    默默接過了咖啡杯子,坐到了椅子上,郎月姿關切地問著:“內地的好像聯繫上了?”

    “嗯。”謝紀鋒點點頭。

    “怎麼樣?如果能回去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內地是個淘金的好地方,畢竟法制不完備,經濟飛速發展,想幹什麼都非常容易……如果我們就這樣去澳洲,只能養老了。”郎月姿道。

    謝紀鋒看看她,突來一問:“你是想回內地,還是想回內地見他?”

    “誰?你什麼意思?”郎月姿愕然問。

    “你知道是誰,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你們?”謝紀鋒的眼中閃著嫉意。

    “我們怎麼了?”郎月姿氣憤地道。

    “沒什麼……走吧。”謝紀鋒提起行李。

    郎月姿怔了許久,見謝紀鋒一點也不關切地排進了隊伍,她有點憤然地起身,站到隊伍後,排隊檢票,一直在想著,又出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謝紀鋒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過檢,機票掃描,顯示新加坡護照,好像不叫郎月姿,這位女士有另外一個好聽的名字叫:

    律曼萍!

    航班騰空而起,在夜色中,漸漸成了一個閃爍的紅點,消失不見………

    ……………………………………

    ……………………………………

    粉墨登場,在逐一卸妝退場,留下的人,都是些小角色了,無關痛癢和無人關心的。

    受此打擊,馬樹成等人可算是好好上了一課,他概歎著:“我這幾年監獄坐的不冤的,離謝紀鋒我還真是差一大截。”

    “厲害,他要是把全部身家放進去的話,至少都翻一倍,而且僅用了兩周時間劍三之穿越揀個爹。”崔宵天也讚歎道。

    “不止,如果放大交易,增幾倍都有可能,就看他的膽子有多大了……應該小不了,嘖,這老傢伙,踩著咱們趟過去了。”馬樹成道。

    “有得必有失啊,我倒不覺得吃虧啊,就我們知道機會,當時也沒錢投資啊?而現在,不僅賺到了錢,而且多了幾個朋友,最起碼不用擔心你們算計我….他就不一樣,是背著很大的包袱走的,不管做空機構、不管盛華,不管我們,都是他心裡的壓力,剩下的日子是不會活得痛痛快快的。”仇笛道。

    這像是聊以自慰的阿q精神勝利法,耿寶磊嗤之以鼻,不過他好奇地問:“你真把那什麼郎月姿也睡了?”

    “絕對沒有。”仇笛道。

    “那你吹什麼牛?”崔宵天道。

    “不是吹牛,而是吹走他身邊的最後一個追隨者……你們想啊,他能掌握全盤,肯定是兩邊都有人,這邊用的唐瑛掏我,那邊用的是郎月姿傳消息,正是因為郎月姿猜到冉長歡可能拿走了錢,才促使他做了這麼一個大膽的設計……所以郎月姿,應該和他非常親近,而且有很重的利益關係,最後他身邊要有人,只能是郎月姿。”仇笛道。

    “我還是沒聽懂。”崔宵天道。

    “你喜歡男人,當然聽不懂……這是往他心裡投射一個陰影,讓他不得安寧?男人都是自私的,那個男人知道自己親近的女人和別人上過床,肯定心裡會留下一個老大的疙瘩,永遠解不開。”耿寶磊道。

    “對,看來你縱意花叢,也不是一點收穫沒有嘛?”仇笛道,耿寶磊得意了,吹噓了,要在三十歲以前,成為千人斬水準,崔宵天瞠然評價著:“他每一個收穫,都意味著將來有一個男人心裡多個疙瘩呀?你難道就沒點負罪感嗎?”

    “有啊,我忍不住,那怎麼辦?”耿寶磊道。

    這時候,不太開玩笑的馬樹成一指崔宵天牽著紅線道:“你們倆呀,你們倆要發生一段佳話,那可就挽救多少清純少女啊。”

    偏偏這話正和崔宵天的心思似的,他舉手喊著沒意見,一下子嚇得耿寶磊直哆嗦。

    眾人一陣好笑,這段煩惱還真被沖淡了不少,而且心結解開,仇笛的思維和話都活躍起來了,剛商議大計沒幾句,房門咚…咚…咚被擂著響起來了。

    “誰呀,這麼野蠻?”崔宵天道。

    “你欠房租了?”耿寶磊問。

    擂門間,聽到了一聲女聲在喊,仇笛,開門!

    聲音像怒了,仇笛臉拉下來了,顯得緊張了,終究還是要面對,老馬好奇地問是誰,耿寶磊笑著道:“比欠房租還嚴重,咱們走吧,不用請他夜宵了。”

    “誰呀?”崔宵天疑惑地問,似乎耿寶磊認識。

    “員警!”耿寶磊道,驚了老馬和崔宵天一跳,仇笛狠狠剜了他一眼,上前開門,耿寶磊笑著解釋道:“別緊張,不是咱們的事,估計他欠人家公糧了,呵呵。”

    門開了,戴蘭君一把揪著仇笛進門就準備訓什麼,一看幾人,她尷尬地鬆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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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40: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4章 我心如何誰知曉

    “咳…咳…那個仇笛,我們有事,先走了哈

神賭魔後。”

    還是老馬最先打破了尷尬,揪著仇笛的戴蘭君怒目而視的,很讓他不自然,他默默走過兩人身邊,而戴蘭君並沒有讓路的意思,他側著身,貼著牆走,不料還是沒躲過,戴蘭君手一支牆,直接問著:“叫什麼?住那兒,身份證拿出來。”

    “我……犯事了嗎?”馬樹成愕然道,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不講理的員警,還是個女的,他看向仇笛,仇笛微微點點頭,示意老馬別忤逆,老馬一緊張,趕緊掏著錢包,身份證,還有釋放證明給掏了出來,戴蘭君一掃,不悅地道著:“哦,我說怎麼看你不順眼,刑滿釋放犯啊……在這兒幹什麼?”

    “嗯……聊天,這不準備去吃飯麼?”馬樹成陪著笑臉道,他看出來,對方好像是有火沒朝仇笛發,全發他身上了,這不,一勾手指頭叫著崔宵天:“你……過來,證件!”

    “哎,給您……鄙人崔宵天。”崔宵天看在仇笛的面子上,堆著笑臉,很客氣地道。

    這總找不出麻煩來了吧,戴蘭君一指崔宵天訓著:“站好,你……過來。”

    耿寶磊屁顛屁顛跑到了戴蘭君跟前,點頭哈腰道著:“戴姐,您啥時候回來了?”

    戴蘭君沒搭理這茬,一指崔宵天和馬樹成問著:“這都什麼人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了些什麼?”

    “沒幹什麼啊……您不認識了,他,剛從全是男人的世界裡來,刑滿釋放分子;他,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一gay。”耿寶磊呲笑著介紹著,戴蘭君皺著眉頭看著崔宵天,哭笑不得了,崔宵天很溫雅地笑著解釋道:“他介紹的很清楚,唯一漏掉的一點,我是他男朋友。”

    說著一隻手就搭到耿寶磊肩上了,呃……耿寶磊做嘔,崔宵天刺激他道著:“親愛的,從科學的角度講,男男相歡是不會孕吐症狀的,你這些天老這樣,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耿寶磊一被氣著,老馬和崔宵天直笑,戴蘭君有點受不了了,直接一把拉門指著外面:“出去噁心吧,都什麼人啊?”

    幾人如逢大赦,一溜煙出了門,咚……門在他們背後重重閉上了。

    跑出樓門才緩過這口氣來,老馬心有餘悸的道著:“哎媽呀,這讓我想起了監獄生活,那管教一天就是這麼虎著臉……仇笛這下慘了。”

    “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耿寶磊道。

    “什麼意思?”老馬沒聽明白。

    耿寶磊附耳說了句,老馬驚聲叫著:“啊!?不能吧,這麼巧?把人家女人撬了,又把人家的窩給端了,仇笛這事辦得太不地道了。”

    崔宵天一聽這居然是俞世誠的前女友,也是愕然不已,甚至他有點不相信,理論上,仇笛這號吊絲,就再修五百年也和人家到不了一個層次上,耿寶磊說了,愛信不信,難道你現在去講,盛華股價半個月大翻身是一群吊絲折騰的,難道會有人信?

    這倒也是,崔宵天尋思著這其中的關聯,他且走且問著:“好像不對勁啊,這麼氣衝衝地來,一定是知道點情況了……根據她的反應,我怎麼覺得她對前男友舊情難忘呢?”

    “有道理,如果已經決裂,恨得咬牙切齒,應該巴不得看到俞世誠倒這麼大黴呢。”馬樹成道。

    “把你們愁得,有位哲人講了,愛情還不是傷害和被傷害,甜蜜和婚姻,無非是對傷害的一種撫慰而已……馬哥,您不說我都看得出來,您被傷害過

穿越之科研手記。”耿寶磊笑道,手機響了,他停下來掏,老馬無語地在他腦後扇了一巴掌,和這群年青人一塊兒,越來越沒底線了,只有崔宵天不為所動,他笑著道:“馬老闆,在感情問題上,我歡迎你加入我的行列。”

    “一邊去,我寧願被傷害。”馬樹成一怔,躲開崔宵天了。

    越怕事,事就找著上門,耿寶磊的電話是醫院來的,一接就像被雷劈了:“啊……什麼?人不見了?你們醫生護士幹什麼的?他瘸條腿都能跑丟嘍?……等著我告你們啊……”

    放下電話,他張惶地拉著兩人道著:“快快……陪護來電話了,二皮跑丟了……這丫的,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

    “不可能啊,頂多尋樂子去,怎麼可能尋短見。”崔宵天道。

    “怎麼不可能,接受不了自己成為殘疾人的事實,尋個短見有什麼不可能的。”耿寶磊道。馬樹成道著:“錯了,絕對不會,就成為殘疾人也不會比他以前的生活更差,要在乎別人的眼光,他能活到今天嗎?”

    “快走吧,萬一他番然悔悟,想拋棄今生今世,投胎重新做人怎麼辦?”耿寶磊道。

    “不能吧,他那樣就再投胎一回,還不是偷雞摸狗、吃喝嫖賭?”崔宵天道。

    三人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醫院,一個還昏迷著,一個瘸了跑丟了,不管怎麼說,總是讓人心裡沉甸甸的啊…………

    ……………………………

    ……………………………

    出去的開始急了,而留下反而安靜了,關上門,戴蘭君靠著門,看著一言不發,懶懶倚牆的仇笛,那份從容,那份安靜,仿佛是等到了重聚很久的戀人一樣的目光,所不同的是,眼光沒有像往常那樣那麼熾熱。

    “你回來一周了,這個地方還留著,唯一的原因是你。”仇笛道。

    戴蘭君一怔,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心在隱隱作痛。從隱約知道到慢慢清楚,在仇笛帥氣的面龐下,她看上去依然像罩了一層面紗,而自己,對於他仿佛透明的一樣。

    “果然是你。”戴蘭君如是道,她自己說這些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我從不回避,其實你可以直接來問我。”仇笛道。

    他看著戴蘭君幾次欲言又止,幾次咬著下唇,按捺著自己的脾氣,幾次把頭側向天花板,都不願意看他。他默默地坐回了沙發上,倒了杯水,呷著,然後又開上了壺,提醒了戴蘭君一句:“你就這麼站著?”

    這個提醒才把戴蘭君驚省,她有一種想開門走人的衝動,就像她鼓了很大勇氣,不再見仇笛一樣,可最終還是失敗了,她默默地坐回了沙發上,手托著腮,在慢慢冷靜的思緒中,重新審視著自己。

    呼呼的水聲響著,她幾次抬頭看仇笛,仇笛在靜靜地等著,仿佛在給充分的考慮的時間,她閉上了眼,像無從取捨,像難以啟齒。

    “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老董選擇了坐視,管千嬌最早發現了駭客入侵,俞世誠現在上了紅色通緝令……而包小三又重度昏迷,這一切都怎麼發生的?”戴蘭君問柳娘子。

    “那你肯定認識都朝軍了,綽號老毒。”仇笛道。

    認識,當然認識,和俞世誠相戀時,不少瑣事就是都朝軍給跑腿的,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不錯,就像所有的混出個樣子來的,標準的狗腿型人物,戴蘭君點點頭道:“當然認識,我連他老婆都認識,他入獄,她老婆都聯繫我,想找點出來的門路。”

    既然包小三已經這樣了,那戴蘭君不會想不出81號出事的原因,能做到那種水準,還真找不到幾個人,或者,面前的就算一個,戴蘭君盯著仇笛,很複雜的盯著,他輕聲道著:“為什麼要針對他?你們根本不認識……如果沒有認識你,我也許會嫁給他。”

    “不是我在針對他,沒有我,同樣有人針對他,你應該聯繫到更多,比如盛華、比如新加坡的股市、比如,近段時間紛傳的,商家聯盟集體抵抗做空機構狙擊的事。”仇笛道,面上的故事很正能量,盛華站在輿論的最前沿,戴蘭君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關聯。

    “羅成仁我也認識……81號很多顧客我都認識,一*商而已。”戴蘭君道。

    “也包括俞世誠?”仇笛問。

    “對,在那個圈子裡,無人倖免。”戴蘭君道。

    “那我還是不懂你的來意,我以為,我們可能永遠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你的家我收拾好了,鑰匙費明轉交給你了吧?”仇笛道。

    家裡回去過了,那個溫馨的小築,對戴蘭君來講含義很深,她奇怪地審視著仇笛,又莫名其妙地問著:“那曾經是我和俞世誠住過的地方,一想起我曾經是別人女朋友,一定會讓你感覺到很難堪,告訴我,有嗎?”

    “我要說沒有,肯定是假話。”仇笛笑了笑,拿起了開水,換了個杯子斟上了一杯,他看著戴蘭君,溫馨地看著,像回憶起了兩人幸福的一刹那,他道著:“男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的回答是:有!”

    “我明白了,如果我不來找你,你也永遠不會再見我了?”戴蘭君問。

    “如果你的心還在別的地方,我就見你又有什麼用?”仇笛道。

    “你知道我的心在什麼地方?”戴蘭君嗤鼻不屑道。

    “現在知道了。”仇笛微笑著,伸手,想去撫慰她的臉蛋,被戴蘭君一側頭躲過了,仇笛尷尬的縮回了手,戴蘭君沉吟道著:“如果是別人做的,我也許可以坐視,可為什麼偏偏是你……那*商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洗錢、操縱股市、賣內幕,甚至幫著外放的官僚賣官買官,幫著那些贓官往境外轉移資產……我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這個,我真想不通,俞世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不管怎麼樣,我們畢竟有過那麼一段,而且……他是真心待我。”

    戴蘭君頭枕著沙發背,狀似痛苦的吟著。

    “要我為此事說對不起嗎?”仇笛問。

    戴蘭君側頭看他,仇笛的臉上那有半點歉意的表情,她喃喃道著:“不用破壞你的心情,你肯定很得意……相比之下,我倒覺得俞世誠比你更可愛幾分,我們曾經是青梅竹馬,你知道嗎?他父親和我父親關係非常好,都是學設計出身的,都因為文革的原因被下放勞動,他們幾乎是一起回的城,連我爸媽結婚都是他爸爸的介紹的………他比我大幾歲,小時候一大院孩子們弄騰,都說我是他媳婦,誰要是欺負了我,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我的……就是他重生之高門子弟!”

    仇笛有點蛋疼了,從最初相見的驚豔到現在,他居然不知道對方曾經有過那麼深的感情。

    “後來呢?”仇笛問。

    “他一直品學兼優,不過命總是不太好,他父母回城後生活剛有轉機,母親就出了車禍,他父親一直未娶,八十年代援建非洲,他是出境的第一代設計師……我現在都能記得俞叔叔的樣子,是個很純粹的人,是個為祖國獻了熱血獻青春、獻了青春獻子孫的人……”戴蘭君道。

    “去世了?”仇笛問。

    “勞累過度,死在任上了……那時候俞世誠剛上中學,後來他考取了公派出國,誰也沒靠,他是靠自己的能力留學出國的……而我,因為過於頑劣,連像樣的大學也上不了,被我爺爺趕到了部隊,呵呵,想想都是昨天的事啊,一眨眼就變化這麼大。”戴蘭君像在自嘲道。她從未想像過,會在一個男人面前,敘述和另一個男人的感情故事,不過她像魔症了一樣,端著水抿了幾口,癡癡地說著:“他畢業後像他父親一樣歸來,當了公務員,很快因為優秀謀到了大使館的職位,一去就是幾年……而我成了部隊的大頭兵,還是最差的那種,退役回來要不是靠著家裡的蔭佑,我恐怕連找工作都成問題……”

    女人的絮叨不需要理由,很多時候你都無法找出讓她們喋喋不休的原因,不過仇笛看得出來,或許,戴蘭君也是真心喜歡著俞世誠,最起碼曾經是。

    “我一直在談他,你不會感到很難堪吧?”戴蘭君突然問,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

    仇笛看著她,滿臉疲憊,曾經靈動的大眼,帶著幾分幽怨和憔悴,他笑了笑道著:“你知道,我一直很尊重你,包括你的感情。”

    “包括我對他的感情?”戴蘭君問。

    “對。曾經的感情。”仇笛道。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對他沒有感情?沒准感情很深……我們相戀了很多年,儘管我知道他回到商務部以後沒幹什麼正事,儘管我知道他可能私底下都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我還是無法忘掉他……你又懂什麼感情?也許這輩子我都無法忘掉他。”戴蘭君道,她說到這些時,莫名地,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她側過頭,無聲無息的拭去了。

    仇笛給她添上了熱水,驀地看到她那只殘廢的手,他放下水壺,下意識地去摸,戴蘭君被捉住了,仇笛摘下了他的手套,看看那處猙獰的傷處,又給她細心套好,然後再看她時,發現她也癡癡地看著自己。只是手是那麼的冰涼。

    驀地,戴蘭君把手抽回來了,像是生怕被人看到醜陋的一面一樣,她忿然道著:“有必要這麼假惺惺的嗎?你為了錢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為了俞世誠?於公有悖你的職業守則、於私有悖你的個人感情。”仇笛反問。

    “我……”戴蘭君一下訥言了,突然間發現自己的位置很尷尬,為了什麼?為了前男友的違法事情,而苛責現男友?

    她像掩飾一樣,驀地生氣了,拿起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咣聲重響,然後起身,要拂袖而去,仇笛一伸手,拽住了她的左臂,她回頭怒喝著:“放手!”

    沒放,握得更緊了,戴蘭君揮手“叭”聲,一個清脆的耳光,仇笛躲也沒躲,似乎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出,戴蘭君驀地怔住了,像是沒想到這麼容易,仇笛的身手躲開很容易懶妃席捲歸來。

    兩人都愣住了,仇笛慢慢地放開了,很驚訝。戴蘭君慢慢的坐下了,想去撫慰仇笛出血的嘴角,卻鼓不起那點勇氣。

    “對不起,我只是很生氣……我……”戴蘭君訥訥道。

    “沒事,比我想像的結果要好的多。”仇笛道。

    “你想像的結果?就是這樣?”戴蘭君一下子歉意又消了。

    “我不想追溯你們曾經有多深的感情,不過那畢竟是曾經……但我看得出,你對他的失望,如果你們之間還那樣堅貞不渝,我怎麼可能有機會?還記得在烏市嗎?我們每天都花前月下的,就傻子也看得出,你是嚴重缺乏感情生活啊,呵呵……你們,不在一起有多久了?”仇笛問。

    戴蘭君一下子側過頭,回避這個話題了。

    仇笛不客氣了,坐近了,一把抱著她,搬正,戴蘭君使勁抵著他的咽喉,根本不容靠近,仇笛像淫心大動一樣盯著她,低沉的聲音道著:“你一直在騙我!”

    “放屁,你才一直在騙我!”戴蘭君針鋒相對,那股子憤意發洩出來了。

    “你才放屁……你和老董,從認識就一直在騙我,差點把我騙去送命。”仇笛氣憤地道。

    “南疆是你要去的,沒人逼你……你從見到我那眼神就不對,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什麼。”戴蘭君怒視著,男人看美女,能特麼有什麼好心眼。

    “廢話,要光老董個傻球,老子才不關心他的死活呢……我就喜歡你怎麼了,喜歡上你又怎麼了?”仇笛瞪著眼,像準備決鬥一樣,一手握著戴蘭君的鎖喉手,一手伸過去,摸戴蘭君的臉蛋。

    “你休想再碰我……你個混蛋,我爸媽把俞世誠當兒子看,讓我怎麼面對?”戴蘭君惡狠狠地道,恐怕無意接受俞世態栽在仇笛手裡的事。

    “他幹的就是違法犯罪,咎由自取。”仇笛道。

    “他賺的是仲介費和提成,比那些刮民脂民膏的高尚多了……你個混蛋,你知道現在他被多少人追殺麼?境外追贓名單上都有他,這是不死不休的結果,他要不死,遲早要被抓回來。”戴蘭君道,手更緊了,恨不得把仇笛掐死一樣。

    仇笛動了,頭一仰,戴蘭君變勢不及,手腕被叼,然後猝不及防,被仇笛壓在沙發上,她頂著膝,梗著脖子,做勢要開咬,威脅著仇笛離開一定距離,兩人就在這個危險的距離互視著,仇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隨時準備施暴。戴蘭君嚴陣以待,像隨時準備同歸於盡。

    “你還在騙我,也騙你自己。”仇笛道。

    “滾蛋……從現在起,我要視你為敵。”戴蘭君憤然道,眼睛冒火,果真如敵。

    “你做不到,你喜歡我。”仇笛道。

    “呸!”戴蘭君啐了口。

    “何必呢,這麼費盡心思,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會怎麼對你……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沒必要和我躺在一個被窩裡,早上起來還故意喊一聲‘世誠’的名字吧?”仇笛道。

    驀地,戴蘭君像被擊中要害一樣,手一下子軟了,她疑惑地看著仇笛古代女玩轉校園。

    “你喜歡我,卻又不想讓我背上負擔,也許是因為我知道俞世誠的原因,也許是你覺得我們可能沒有結果的原因,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肯定不會是你和俞世誠感情很深的原因,你一年都回不得幾次家,怎麼可能有起床喚人的慣性……你故意的,對嗎?”仇笛問。

    “不是。”戴蘭君側過頭,不理會他。

    “你留給我你家的鑰匙,我特麼看了,像個狗窩一樣……那兒能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才見鬼呢?你同樣想告訴我,你的私人空間,還沒有人來過……對嗎?”仇笛問。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花,我恨不得親手掐死你。”戴蘭君莫名地有點羞惱,她一躍,猝不及防地把仇笛反壓過來,她騎在仇笛身上,兩手摁著,咬牙切齒,不過手勢卻頓住了,仇笛在看著她,根本沒有反抗,她驀地像被人窺到羞處一樣難堪。

    “可你捨不得,否則你就不會來了……我知道你想什麼,想讓我接受你不動聲色的饋贈………對不起,我接受不了靠別人活著的方式,需要什麼,我自己會拿。”仇笛道,他掏著口袋,拿出錢包,扔到了茶几上,睥睨道著:“你可以查,我掙了二百多萬,合法納過稅的錢……我有我的方式,我會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誰也擋不住。”

    戴蘭君的手慢慢松了,仇笛說中了,她那點不為人知的用心,一時間,她有點羞赧,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又成表白的攤牌。

    “裝個屁啊,我在他手機裡發現了好多個女人****……你們早就分開很久了,說不定就是你撞破他好事的原因吧?看著我……告訴我,你還愛著那個人?”仇笛道,手指軟佻地,挑過了戴蘭君的下巴,戴蘭君沒有躲,她近距離看著仇笛,越來越近,像是在經歷劇烈的掙扎一樣,一字一頓地道:

    “我…就…愛…他!”

    “逼…我強…暴你…”仇笛慢慢地起身,一臉狠色,戴蘭君嚴陣以待,咬牙切齒,像是隨時準備拼命,仇笛不客氣,一抹嘴角的血跡,伸手,粗暴地推開了戴蘭君擋著手,一拉,狠狠的吻著,粗暴地吻著,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肆意的撫著,然後粗暴地把她壓在沙發上,不客氣地解開的她的衣服,戴蘭君最後徒勞地反抗著,兩手蜷著,護著胸前,頭腦發熱的仇笛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淚涔涔的喘息著。

    “混蛋,你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戴蘭君喃喃道,她狠狠地掐著伏在她身上的仇笛。

    “不管你以前是誰的女朋友,不過從今天起,我視你為我的禁臠……只有我能這樣對你。”仇笛微微抬頭,霸氣地道。

    那氣勢無與倫比地擊潰了戴蘭君最後的抵抗,她癱軟了,手臂溫柔地環在仇笛的脖子上,整個胸懷放開了,看著仇笛貪婪地吮在自己胸前,她輕輕地掐著仇笛的脖子,感受著他吻在自己胸上,笨拙地褪下自己的腰帶,蹬掉自己的長褲,那麼粗魯地刺進自己的身體……瞬來的疼痛和刺激,讓她的手掐得更緊了。

    疼痛,和疼痛帶來的刺激、愉悅,讓她輕唷著,她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到仇笛褲子半褪,正把衣服甩在狼籍的茶几上,那黑黝黝的皮膚和兩人已經觸合在一起的****幾乎同樣顏色,讓她羞於直視。而視她為禁臠的仇笛,卻像故意一樣,把她的腿抬得更高,更粗魯地做著激烈衝刺,她想抗拒,卻無法抗拒那越來越清的快感,就像她想堅守,卻守不住*的傾瀉……她像疼痛、像愉悅、也像難堪地在呢喃著:

    “混蛋……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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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41: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商諜聯盟 第45章 寒夜冷徹聞喜報

    “同志們,首先,我代表局黨委向參戰的各位幹警、指戰員表示衷心的慰問!”

    掌聲響徹!如雷。

    “在局襠萎的正確領導,在各單位的通力合作下,這一次我們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掌聲響徹!如雷。

    “成績是有目共睹的,我們要戒驕戒躁,繼續發揚不怕困難,迎難而上的辦案精神。”

    掌聲響徹,如雷。

    一篇格式文如果還能湊合的話,那六七篇格式文從頭到尾聽完,差不多就要被自己的掌聲雷倒了,管千嬌是第一次作為正式人員旁聽幾部委聯合辦案的慶功表彰大會,括弧,還是預會,明天還要開上這麼一場,因為有重要領導出席,說什麼,誰先誰後;排隊接受領導接見握,次序如何,甚至嚴苛到,臉上的表情,除了正襟危坐加不苛言笑,其他一律不准有

嫡女毒妃。

    滋滋滋……兜裡關成靜音的手機在震動,有點不耐煩的管千嬌掏了出來,偷偷一瞄,是王卓的短信,給他發來了一行字:開完會,一起夜宵?

    她眼睛的餘光瞟過去,王卓座位離她隔幾個人,兩手放在膝上,不過什麼姿勢也不會妨礙這些手指靈活的高手,他把手機藏在袖子裡了,眼珠子也在斜著往管千嬌的方向瞄。

    我煩死了,沒興趣!……管千嬌這樣回了一條,對於體制內的境況開始興味索然了。

    你得學會修行,而不是案牘勞形。王卓又一條回過來了。

    朝九晚五,也算修行?……管千嬌問。

    當然算,比如現在,你可以保持坐姿、目視前方,但可以靠毅力閉目塞聽。把主席臺上的場景,想像成你喜歡的任何一出劇碼,然後,就不覺得度日如年了。比如我就把現在的主席臺想像成駭客帝國的錫安議會……王卓半晌回了一條,好長。

    管千嬌看到了,然後啞然失笑,會場主席臺上有一位年屆五屆的女領導,一臉皺紋深黯的,還真像駭客帝國裡的那位女議員,在故事裡那是體制梏制的象徵,開會是彰顯權力的唯一途徑,而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是他們找到存在感的唯一方式了。

    管千嬌突然覺得饒有興味了,意外地她居然聽進去了,這個故事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裡,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版本:故事的梗概是,有國安資訊監控的及時發現了駭客對運營商的伺服器攻擊,並追溯源頭,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個利用高科技手段操縱股市、洗錢的地下窩點,抓獲嫌疑人多少、查獲非法資金多少云云,不僅如此,還查到了部分官員轉移資產的證據,由此可見此案的意義非同尋常,有可能為境外追捕、追贓工作提供新的思路及方法……末了千篇不變的一句:此案正在向縱深發展!

    這時候,聽到對本案定性的管千嬌,嘴角泛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誰也不知道這笑從何來。

    王卓看到了,他在沾沾自喜,此時在他的眼睛裡,俱是管千嬌的影子,嬌小、玲瓏、總是帶著古靈精怪神秘笑容的管千嬌,對他有致命的誘惑,就像他看到管千嬌偷發資訊,幾乎盲發,手機縮在袖子裡,一根手指操縱得比鍵盤還精准。

    咦?奇怪了,他捏在手裡的手機,卻沒有收到短信,他猶豫著,手指動著,發出了一條這樣的資訊:我看到你笑了,分享一下你高興?

    管千嬌再看手機時,她遊移的眼光瞟了王卓一眼,不得不說,王卓似乎不比仇笛差哦,最起碼英俊帥氣有過之,她手指動著,把剛剛發走的那條資訊刪掉,是給仇笛的,而且是不準備讓任何人知道的。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仇笛力薦自己似乎也別有用心,只不過他懂得適度進退而已,她在想,這似乎不是她期待的那種,儘管她有點喜歡那個不羈的壞小子。

    那就退求其次吧,她瞄了眼王卓,這個傻小子好像比仇笛可愛哦?看他時,兩人目光相遇,管千嬌給了他一個剜眼吐舌頭做鬼臉的表情,瞬間回復原樣,端坐正了。

    哎呀,把王舊鬱悶的,又不知道那兒把心思善變的女神給惹了,剛一心酸,短信便至,他悄悄一瞄,一行回信:這個環境你都想泡妞,太有創意了,不過還差一點我就心動了,繼續………

    王卓一愣,他再看管千嬌時,目視前方的管千嬌,眼角蓄著著微笑,頭回見她穿上警服如此嬌萌的樣子,偶而向他微微側頭,卻是個一個亦喜亦羞的樣子,王卓看著看著,看癡迷了………

    ………………………………………

    ………………………………………

    寒夜、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是個嘈雜的環境,等應急燈光亮起,那場景會讓所有的人心一緊,跟著緊急情緒彌漫開來

劍三之穿越揀個爹。

    燈光下,冉長歡跪在地上,被人撕著零亂的頭髮,仰起頭來,面對著一個幽幽鏡頭,嘴角掛著血、耳邊響徹著海浪的聲音,視線裡除了不認識的人,就是看不清的大海,是在一艘船隻的甲板上,當鏡頭對準他時,他明白了一樣在驚恐地喊著:

    “別殺我……別殺我……我把錢都給你們了……別殺我,我還能給你們賺很多……很多……很多錢……”

    他戰慄著,語無倫次地哀求著,期待著最後有人會發一次善心。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挾持他的人,連話都懶得說一句,拔槍、上膛,那聲輕微的槍機聲讓他竭力地仰頭嘶吼著……嗷地一聲,幾欲壓過了海浪的聲音。

    砰聲槍響,聲音嘎然而止,人像木樁一樣僕倒,尚有看不清面孔的幾雙手,在錄著死後的情形,像按部就班完成一件工作一樣,最後一件事,是把死屍縛上了重物,扔下船弦。觸水的一刹那,燈光下的海水轟然濺開,然後水波一漾間,吞噬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的無盡的海潮在延伸。

    燈滅了,一切靜止了,只有片刻海潮的聲音,已經看不到黑色的海!

    啪……燈亮了。

    這個故事發生在面前的螢幕上,投影的燈光方熄,坐在投影機前的陳代表,一言未發,看著來觀摩的數位……他叫不上名字來,只認識華鑫的孫昌淦、夏亦冰,以及羅成仁,這部時長兩分鐘的片子是他專程帶來的,看來震憾性不不,在座的人眼裡有驚訝之色,尚在消化之中。

    他手指動動,這個視頻檔,被拉進了粉碎程式,換屏時,已經成了股市的曲線圖,過了好半晌他才清嗓道著:“各位,對於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我代風投組織向在座鄭重致歉………當然,我們只是中間人,據做空機構的朋友講,他們無意損害各位的利益,僅僅是試圖通過襲擾的方式,給諸位製造麻煩,讓諸位陷於糾纏,無法抽出資金而已……不過沒有想到,他們雇傭的人從中作梗,居然拿走了錢……請放心,錢已經追回來了,一共一點零七億,這筆錢,會很快回到諸位的帳戶上……”

    停頓了片刻,對於被拿走的錢,不過是損失的很小一部分,更大的是被警方查封的,那怕有登天之能也拿不回來了,在座的羅成仁眼裡眯笑著,知道這是做空機構在主動修好,殺了毛賊、還回贓款來,緩和雙方的敵對狀態,畢竟十個億的損失,讓誰也要心疼到掉肉。

    果不其然,有一位私人助理說話了,很不屑地道著:“一個億分給誰啊?每人千把萬,損失的十分之一?就這麼彌補?”

    又一位元介面道:“陳先生,幫忙傳句話,不聲不息地來坑我們一回,得,國際巨頭嘛,我們認了。不過沒第二回吧,就想這麼不聲不息把事情平了?”

    “對,陳先生,你也脫不了干係啊,盛華的抵押股票是你們借出去的……代我們問候什麼大佬一聲,在我們這一畝三分地上,有為所欲為的,不過肯定不是他們。”又一位道,他看向羅成仁,笑著問羅成仁道:“羅總,您這手絕地反擊不錯啊,瞧見沒,外國佬送和書來了。”

    “呵呵,這叫犯我利益,雖遠必誅新紅樓之賈涓。”羅成仁接了句茬,引得一陣轟堂大笑。

    陳先生那叫一個尷尬,這回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要是沒有足夠的利益扛杆,恐怕擋不住這些官商背景深厚的****手使絆子,就連華鑫國旅的小辮也被攢住了,這些人的耐心好得很,可能是三個月五個月,甚至是三年五年,只是找到那怕你小疏漏,也能置你於死地。

    他起身,鞠了一躬,客氣道著:“有句俗話講,不打不相識嘛,這一次,做空機構也認識到各位的能力和實力,所以,也委託我給大家帶來了幾個好消息……相信各位會有興趣的。”

    他播放著數份標著做空機構秘密的檔,股份配比、上市時間、持股方詳細資訊,以及企業的詳細資料,粗粗一覽,是數支有影響的中概股,在美、加上市的。

    螢幕一閃而過,有一位禿頂、年屆五旬的男子,在用外文解釋了數句操作的時間,重倉持有數量等等,在座的眼睛一亮,耳朵豎起來了,聽著外文居然毫無艱澀,個人在飛快地記錄著資訊。

    羅成仁沒有動,他有點鬱悶地白了孫昌淦一眼,這是做空機構把自己和計畫扔出來了,他不用聽懂也能明白,是給在座這些人一起做空盈利的機會,效果嘛,不用講,羅成仁知道,沒有人會介意自己的錢包再鼓一點,那怕掏走的是其他中概股的利益。

    結束,檔銷毀,陳先生笑著道:“螢幕上這位元先生我想大家很多人認識,他會在任何時候都歡迎在座各位的蒞臨,而且保證,與各位共進退……如果有興趣,可以隨時和我聯絡……這就是我給大家帶來的結果,要是不滿意,我們還會繼續努力做得更好……”

    說到此處,基本就結束了,沒有人當面發表言論,作為各位老闆的代理,紛紛起身告辭,要把這樣的消息傳回去,陳先生恭身在門口一一送人,羅成仁最後起身時,孫昌淦出聲叫住他了,笑著問:“羅總,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可夠黑啊,想分化我們的聯盟也就罷了,這是拉人當漢奸啊……沒興趣。”羅成仁頭也不回地道。陳先生拉住他了,直道著:“還有件小事和羅總商量,是關於盛華的,難道也沒興趣?”

    “我也就守著我這一畝三分地啊,讓我坑別人還是算了,自己人都信不過呢,我信那些長毛鬼子去?”羅成仁不悅道。

    “是關於新加坡盛華股票回購的事,今天收盤,成交量突然放大了幾乎一倍……是有人在拋售。”夏亦冰道,羅成仁一怔,她排著資料解釋著,前一輪做空機構不斷拋售打壓股價,他們手裡所剩不多,現在是回購很難,拋售就更不可能了,至於華鑫重倉持有,已經向羅成仁公開了,也根本沒有拋售,突然放大的交易量,可能反映出了一個意外。

    羅成仁很清楚,有人建老鼠倉了!他驚聲問著:“是誰?擱你這麼說,有人從中撈走一個億?”

    “對,這個事我得說清楚,省得我們雙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孫昌淦道。

    拿出本錢來的人不少,可能抓住機會的人不多,羅成仁首先想到的就是仇笛,不過他馬上否決,那是個窮鬼,有那本事就不在這兒混了,一念靈光他脫口而出:“是謝紀鋒?”

    “對,我們也是剛剛知道,可能咱們都被他涮了一把。”夏亦冰道。

    羅成仁愣了,說到此處他又有點不信,謝紀鋒畢竟在內地一個小公司的經理,在境外市場也有這麼大的操縱能力,似乎有點說不通,夏亦冰解釋著:“您千萬別小看這個人,我們收購大西北影視城就是他出了大力氣,前前後後從我們這掙走了幾百萬,我聽南方的瞳明也是他們的客戶……此事我們和vc機構策劃的時候,把他算進去了,他幾乎是操縱整個行動的實施者乘性而來。”

    “那境外市場呢?什麼時候做、什麼價位做,他得提前做好準備,那可不是一筆小錢,進新加坡的管制不比內地松。”羅成仁道。

    “這就說到點子上,還是羅總眼光獨到,我來解釋一下。”陳代表放著電腦裡的畫面,顯出來一位元女人的照片,他解釋道:“這個人叫律曼萍,是我們vc的人,冉長歡是做空機構的人,華鑫把謝紀鋒介紹給了他們,他們在京城具體負責各項事宜……但是事後一直沒有找到律曼萍,直到今天我們才發現,她出現在新加坡市,現在應該已經遠走高飛了。”

    “我明白了,她和謝紀鋒穿一條褲子?”羅成仁愣了下,只有這麼裡應外合,才說得通。

    “不幸言中,她本來就是一個商務間諜,我們在境內的數次收購,她都化身潛伏被收購的公司,為我們提供消息……實在沒想到,她和謝紀鋒居然有關係,事後我們一直在找她,有一次在香港差點抓到,不過不久前接到電話,她以曝光我們的內幕為要脅……讓我們不敢投鼠忌器,不敢再追她了。”陳先生道。

    羅成仁怔怔看著三人,這是你掐著我的脖子,我戳住你的眼睛了,各拿著對方的要害,誰也拿誰沒治了,他看陳先生難受的樣子,夏亦冰和孫昌淦尷尬的表情,沒來由地覺得那兒可笑,他驀地仰頭哈哈大笑道著:“敢情你們都成受害者了,我還有什麼說的?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了一口,能怨誰啊?哈哈哈……沒事,我知道了,不過我可愛莫能助啊。”

    三人瞠目間,羅成仁大笑出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聚的地方是一家會所,出門迎面就是一陣涼風,剛一停助理已經把大衣給披上了,坐到了車裡,羅總在唉聲歎氣,助理問去哪兒,他一時都有點懵,莫名其妙地道著:“我都沒方向了,能去哪兒?商場如戰場說得不對啊,戰場頂多死人,這特麼商場到最後,都不算人了……這叫什麼屁事啊,自己人坑自己人,還個頂個來勁。”

    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內幕,不過助理可不敢問,好半晌,羅總拔著電話,助理看到,居然是仇笛的手機號,而且更意外的是,居然通著沒有人接。

    “這個混球最聰明……有意思,我給他熱臉,他倒給我貼冷屁股,呵呵……回家!”

    羅成仁自嘲似地笑了笑,他搖著車窗,看著車走,夜色中的城市,寒冷而孤單,說不出來和蕭瑟………

    …………………………………

    …………………………………

    電話鈴響了,在沙發腳下的兜裡。響了很多次。

    臥室的被窩裡,被子一掀,戴蘭君的腦袋露出來了,淩亂的髮際,迷離的眼神,她小聲道了句:“電話又響了?”

    “管它呢。”仇笛拱在被窩裡,似乎咬到了戴蘭君什麼敏感部位,戴蘭君呀聲尖叫,掐住了他的耳朵,往外拽,拽出來時,卻是一張憨笑流口水的臉,讓她生不起氣來,她惱怒地說著:“再咬我掐死你?”

    杏眼圓睜、柳眉怒豎,說不出的颯爽風情,仇笛湊著臉吧唧一香,嘖吧著嘴道著:“誰讓你這麼香?”

    “少哄我,再哄我也高興不起來。”戴蘭君憤然道。

    哎呀,都尼馬光溜溜,還試圖推開,仇笛鑽在被子裡道著:“那你哄哄我唄?”

    “稀罕啊柳卿的網王攻略遊戲。”戴蘭君拉著被子,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仇笛也不介意,伸著胳膊,從背後攬著她,靠著寬實的肩膀,戴蘭君自然而然的貼著他,貼得很緊,像畏冷一樣,鑽在他的懷裡。

    再冷的天氣,兩人抱一塊也是熱的,感受著熱乎乎的喘息,戴蘭君像神遊一樣輕聲問著:“我們就這樣?”

    “怎麼高興就怎麼樣,還記得去大西北麼,李從軍槍殺那兩個偷獵的,我當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人這一命有時候太脆弱了……就沒意外也就是匆匆幾十年,那時候我一下子想通了,與其耿耿於懷什麼工作了、什麼戶口了、什麼出身了,倒不如實實在在幹得自己想幹的事……”仇笛道。

    “所以就幹這事了?你可真敢啊。”戴蘭君心有餘悸地道。

    “理論上,我什麼都沒幹,要不早就被員警請走了。”仇笛笑道。

    這時候,戴蘭君翻了個身,正面朝他,他摟著,而戴蘭君像是緊張一樣,端詳著他的臉,很近很近,用不太溫柔的口吻問著:“那你想過沒有,就這樣下去?”

    “我還真想過,還沒有和別人說過……嗯,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辦一家商務安全諮詢公司什麼的。”仇笛道,戴蘭君嗤聲一笑道:“你們一群毛賊,辦商務安全,不覺得自己就是最不安全的因素?”

    “是啊,可我的思路恰恰和你相反,最瞭解盜竊的可不是員警,而是賊啊……我現在認識這麼多毛賊,只要想幹什麼,他們可能給我提供幾十甚至上百種聞所未聞的方式……這些想法,完全可以換成錢啊?”仇笛道。

    這話聽得戴蘭君牙疼了,她鬱悶地看著仇笛,仇笛怕她不明白似地道著:“真的,我就是這樣想的,其實大道相通的,以前算卦的去一個陌生地方,他一算你家有火光之災,你信不……不信回頭家裡草垛就起火了,咦,一下子就信了,其實呢,放火的是算卦的雇的……就是這麼個思路。”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被你盯上的公司要是不相信不安全,那你完全有能力讓他們不安全一下……然後再把安全技術及設備推銷給他們?”戴蘭君明白了。

    仇笛吧唧親了她一口,興奮地道著:“哎媽呀,我們天生一對,想一塊去了。”

    “滾!”戴蘭君狠狠推了他一把,仇笛猝不及防,被子被搶走了,光溜溜滑到了床邊,他看看鑽進被窩的戴蘭君,笑著道著:“我知道你和老董都是好意,想給我一個安定、體面的出身……不過你想過沒有,很多事都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循規蹈矩這麼多年,你覺得自己工作真是一個快樂嗎?別反駁……從我見你,就沒看到你怎麼笑過,什麼時候都是板著臉……”

    蹭,戴蘭君掀開被子了,不悅地道:“誰板著臉了?”

    “那,笑一個給爺瞧瞧?”仇笛得瑟道。

    戴蘭君驀地怒了,掀開被子伸腿就蹬,仇笛一看春光乍現的,奸奸一笑樂歪了:“哎呀,還是光著身子漂亮……哈哈。”

    驚得戴蘭君又鑽進被窩裡了,電話方響,仇笛一裹單子,小步顛著跑外間找手機,這尼馬就不讓安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直有人打電話,一看,是耿寶磊的,一接,耿寶磊吼著:“你完事了沒有?”

    “這叫什麼話?長夜漫漫,才開始呢黑籃-世界第一癡漢養成手劄。”仇笛道。

    “那你還是結束吧,趕緊來二院,三兒醒了。”耿寶磊道。

    我…操…仇笛驚訝間,單子從腰間滑落,戴蘭君看他驚訝地表情問著:“怎麼了?”

    “三兒醒了……我…操…這傢伙命真硬,我都準備好養他一輩了……”仇笛愣怔間,光著屁股就跑出外間,三下五除二穿衣服,穿到半截,戴蘭君也跑出來了,也在爭分奪秒穿衣服,仇笛問了,你別去了,大冷天的。戴蘭君不理睬地道,管得了我啊?仇笛又說了,沒想管你,這不一會兒回來咱們繼續?戴蘭君翻了他一眼斥道:想得美。

    不過她臉上確實很美,一點也像人前不苛言笑的樣子。

    畢竟是兩人共同的朋友,就一千一萬個不待見,三兒在兩人心中都是有份量的,下樓正好坐戴蘭君我車疾馳,聽得仇笛說三兒家鄉一村污染,幾乎全村出門逃難,只留下一幫老弱病殘的話,戴蘭君也是唏噓不已,很多問題個體,差不多都是社會問題造就的,要沒有污染,說不定三兒在老家能當個老老實實的小刁民呢。

    匆匆趕到醫院,一群人在等仇笛,又多了個奇形怪狀的胖子,看見戴蘭君就咬指頭流口水,直接被仇笛扇了一巴掌,耿寶磊卻是拽著仇笛道:“又進了一趟監護室,情況相當不錯,就是個例行檢查。”

    “所以別急,稍等一會兒。”馬樹成看仇笛慌亂的,他笑著道。

    這倒不急了,仇笛高興地問著:“哎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哎對了,你們怎麼都來了?怎麼醒的。”

    哎,這個有話了,耿寶磊說醫院通知丁二雷跑了,還以為他尋短見了。馬樹成說了,一想他沒親沒故的,肯定是來看包小三來了,呀,還真是……崔宵天說了,也不是看包小三,而是和老膘商量著把包小三叫醒,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倆坑貨真把包小三叫醒了。

    “不是吧?多少專家都沒辦到呢?”仇笛暈了,他興奮地問:“老膘,怎麼叫的?”

    老膘笑得渾身肉直抖索,沒說,耿寶磊笑著道:“老膘和二皮商量了,去ktv找了個姐們……”

    仇笛使勁咽口水,這些坑貨又要胡來了,他回頭看看差了一段距離的戴蘭君,還沒說不妥,耿寶磊補充著:“別想歪了,他昏迷著幹不了那事……老膘把姐們身上內外衣全部買下來了。”

    “然後又加了點猛料。”老膘得意地道。

    “什麼猛料?”仇笛不解了。

    “二鍋頭唄。”馬樹成道,他看仇笛思緒轉不過來,笑著道:“枕頭邊一邊是女人味,一邊是酒味,二皮還陪他喝了幾杯……嗨,就把三兒勾引醒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皮哥,嫖資你付啊,我沒帶錢!”

    仇笛一愕,站定了,哭笑都給憋住了,崔宵天道著:“看看,聽傻了……這尼馬是何等臥槽。”

    “別不服氣,沒有他最留戀的東西,怎麼可能把人喚回來……大腦和電腦一樣,無非是程式紊亂了一點,只要找bug在哪兒,對症下藥,藥到人醒,嘎嘎……”老膘奸笑著道,他湊到仇笛跟前問:“服不服吧?我可以精神病院呆過,久病也成良醫啊。”

    “服了……我特麼不服不行啊。”仇笛驚愕道呆籽不發芽(妖怪文)。

    老膘蹬鼻子上臉了,一示意背後在笑的戴蘭君問;“那給點福利……這妞不錯哈。”

    “滾,這我的妞……將來是你嫂子。”仇笛故意道。

    “喲,這嫂子可真饞人呐。”老膘不可知道羞恥何物,他甩著一身肥肉得瑟道:“咦,不對啊仇笛,上次你帶回家過夜的,不是這妞啊。”

    媽的,報復,沒福利老膘報復,仇笛瞬間拽著老膘踹了兩腳,老膘嘻哈著掉頭就跑,眾人一哄而散,把尷尬的仇笛留在當地了,他看著走近的戴蘭君趕緊說著:“別聽他們胡扯。”

    “我還用聽嗎?”戴蘭君道:“這好像就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不可能,誰能比你還讓我動心。”

    “少說好聽的,要有個讓你動心,你就敢嘍。”

    “更不可能,有讓我動心的,我不可能讓人家動心啊。”

    “狡辨。”

    “你看你,你不瞭解他們有多坑,愣是找了一堆女人衣服,配二鍋頭,給包小三放枕頭邊,咦,就把人叫醒了……那個最胖,精神病院出來的,正常人他想不出這法子啊。”

    這回把戴蘭君雷到了,她彎著腰,使勁笑了好大一會兒才能繼續上樓。

    眾人俱至,意外的是,從檢查病房裡先出來的是董淳潔和費明,兩人等著病床出來,叮囑幾句,看到戴蘭君和仇笛在一起,那麼複雜的看了眼,再無他言,悄然回身走了。

    他們身後,響起了一陣徹嚎,丁二雷一把鼻涕一把淚跟著病床哭訴著:“三兒啊,兄弟啊……哥對不起你啊,等你下床,哥擺幾桌酒席,包十幾個妞給你賠罪啊……是哥害了你啊,要早聽你去俄羅斯,你咋會傷成這樣啊……”

    如此悲傷的表白,讓仇笛羞愧地低下頭了,他瞟著戴蘭君,戴蘭君一副無奈的樣子。

    進了病房,忙著準備吃的、賣營養品,和照顧丁二雷,反倒床上的包小三看上去精神不錯,倒不讓人擔心了,仇笛輕手輕腳進了病房,包小三滿臉虛弱的笑容,要伸手時,卻驀地黯然了,右臂空蕩蕩的,截肢了。

    “三兒……你恨我嗎?”仇笛勉力笑著,蹲下來。

    “沒事,你不用勸我,我這爛命一條的,扔那兒也沒人在乎……我恨得著誰?”包小三虛弱地道,他關心的事好像也有,期待地問仇笛:“他們說,咱們發財了?”

    “對,發財了。”仇笛笑著道,這是唯一值得慶祝的事了。

    “真的?”包小三似乎不信那幾個坑貨,生怕被騙。

    “真的,比你想的還要多……”仇笛笑著道。

    包小三一驚,醜醜的臉上,開始泛著笑容,然後笑出聲來了,笑著,露著兩隻小虎牙呵呵笑著,那一臉幸福真是無以復加了。

    而仇笛卻像心尖被猛猛刺了一下一樣,滿是笑容的臉上,猝來了兩行熱淚,他抹去了,又流下來了,落在床上,落在包小三的袖子上,也落在一邊站著的戴蘭君眼中,戴蘭君仿佛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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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章 好事近風物放眼量
     時間的流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加快,往往是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再回頭時,可能是幾周,也可能是幾個月就匆匆而過,甚至可能是……幾年!

    從七處外勤局董淳潔局長的很規律的記事本上,能反映出這個時間的變化來,這個夏日的上午,董淳潔翻著手裡一本厚厚的私人筆記,往回翻時,突然間才發現他關注的事已經過去兩年之久了。

    時間是從俞世誠的消失開始算起的,兩年零五個月二十二天,再無音信。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很多身邊的人,他一直通過各種管道在關注。

    關注到了原81號那幾位靠父母蔭佑,一直在攫取利益的貨色,81號倒了,他們很快就會建起很多個81號,而且行事隱秘的程度,不比國安差,最起碼董淳潔無從找到他們的蹤跡,不過能查到的,他們的財富在以幾何形式增長,再往深裡查,很多是實實在在的股市收入,你還不能說人家不合法……繼續查?還是算了,有無數個替死鬼在前面擋著,恐怕你查不到人家的名下。

    這其中唯一一位例外的就是羅成仁了,他身上有一切商人的特點,奸詐、逐利甚至也在股市的混亂中渾水摸魚,可依然給董淳潔的感覺不錯,最起碼這是個實實在在做實業的人,最起碼盛華企業裡,確實還養著兩千多名民政安置的轉業軍人,特別是一次地震中,盛華向災區捐帳篷、水、食品總價一個億,讓很多人記住了這個企業的名字

攻德無量。

    之所以感覺很好是相比而言,商人逐利無可存非,但也有竭澤而漁和休養生息的差別,那些隱形富豪的捐數出奇地一致:零!

    翻過了幾頁,像快速重播的點滴,他記住了羅成仁這個人,映在眼中的另一個名字是戴蘭君,記錄是兩年前,戴家的老爺子大壽,記錄的事項是見到仇笛了,就兩個字:尷尬!

    不是他尷尬,而是仇笛,他那天見戴蘭君父母,個個都是咬著後槽牙看仇笛,那是寧願把姑娘綁家裡,也不能讓人拐走的表情啊。仇笛同樣很尷尬,在熙攘來往的賓客裡枯坐一隅,董淳潔注意到他悄悄地走了,事後也正如如料,兩個人的事,無限期擱置,叛逆的戴蘭君和十*歲時候一樣,又開始長年不回家生活了。

    “這個兔崽子,怎麼做到的?”

    董淳潔兩眼迷茫,即便過去兩年了,他都沒搞清這個盤子最終是如何操作的,好像最終脫穎而出的,只有仇笛一人。

    他放下本子,拉過鍵盤,輸了一行“哈曼商務”,度娘很快排出了一萬多個結果,其他百分之八十直指京城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

    他打開了這家公司的頁面,整整一頁排著和不少大型民營企業的合作專案,這是從“商務調查”脫胎而出的,這個公司從單純的調查業務,已經拓展到很寬泛的實業領域,比如監控安防設計施工、反監聽反監視研究、電腦資訊安全工程等等……他本來以為是家皮包公司,不過從和仇笛最近的費明嘴裡知道,哈曼舉辦過幾期計算資訊安全培訓,莫名其妙地來了不少知名企業的安全高管,據說現場演示過同時用十五種電腦語言對抗,之後莫名其妙地這些安全高管,成了下一期培訓的主講,這麼多安全領域的知名人物同時出現,在那個不大的小領域相當轟動,報名參訓光三天的培訓費就得交八千八。

    “這傢夥比想像中會斂財啊?”

    董淳潔記得費明告訴他的時候那種羡慕的眼神,就差脫了制服去給人家當保鏢去了,而這種事做到的難度有多大他清楚,電腦領域那些眼高於頂的人,有時候恐怕就國家機關都請不動,現實世界裡有權力,可在虛擬世界裡,只認能力。

    說不清,老董眼中仇笛依然是迷霧重重,就像他看不出,這個哈曼商務調查,怎麼著就在原址,原班人馬的基礎上,脫胎成了一個商務安全諮詢公司;他同樣看不懂,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和這麼多企業的橫聯合是怎麼建立的,人脈就是利益啊。而幾年前初見他時,明明還是發愁工作和戶口沒著落的北漂一族嘛!

    “有兩下子啊?可為什麼總經理會是這位呢?”

    他換過了一個頁面,照片上總經理笑吟吟的,一位中年男,姓馬、名樹成,能查到被刑事處罰的記錄,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成了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的總經理,偏偏還幹得非常不錯,甚至連耿寶磊那個娘娘腔也在公司掛了財務總監的名頭,上一次還是一年多前,從他滿身名牌和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看得出,這是已經大步邁向小康的節奏啊。

    又匆匆翻過幾頁,在回看時他才發現,自己曾經不屑的事,轉眼間都成了奇跡一樣的故事,就像一年半前,他記下了一個開業典禮,五環外,一片租賃的垃圾地,老闆是包小三,防護網圍了一片就成一個鋼範本租賃的公司了,其實開業就是認識的幾位元聚一起吃了頓,寒酸到了極點,斷臂的包小三倒是樂觀,不過他的樂觀只能徒增眾人的心酸而已

妖孽夫君賴上門。

    可意外的是,到今天還不夠兩年,這個混球反而成了最閃耀的一位,租賃場地現在已經發展到四個了,在遍地施工建設的今天,這個本來覺得就是打發包小三的生意,年盈利居然快趕上商務公司了,據費明講,每天都有不少工地的施工車出入包老闆那裡,他去看過幾次,包老闆忙得不可開交啊,把他幾個流落在各地的姐姐、姐夫都召來了,快成個小家族的生意了。

    怦聲,老董把本子往桌上一扔,不知道為什麼,看得他有點心煩心亂,理論上並不存在羡慕嫉妒恨的,可就是讓他很不舒服,就像他在長安發現管千嬌驚鴻一豔之後收入國安,這些年已經泯然眾人矣了。

    特麼滴,溫室裡是養不出桂枝蘭草啊!

    他如是想著,臉上泛著一股子自嘲的笑,不去想他人的事了,找著電話,拔通了一個號碼,臉上蘊的慈愛輕聲道著:“兒子啊……該睡覺了吧?爸這兒剛上班……嗯,爸問你什麼呢,上次和你說的回國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他小心翼翼地問出來,好像生怕兒子給他一個失望的答案。

    人生不如意十之*啊,放下電話的老董好失落,看樣答案,並不盡如人意啊………

    ………………………………………

    ………………………………………

    不同的時間,同一個地方,在進行著一件讓耿寶磊覺得很有感慨的事。

    尼馬!招聘。

    這位掛著財務總監名頭的耿寶磊此時正在門縫裡看招聘現場,站到一定的高度看後進的,就覺得那兒可笑,有點緊張到口吃,有的心虛到忘詞,還有的在閉目念念有詞,居然有還有祈禱的***……當然,還有個清純妞兒看著不錯,不知道掌握生殺大權的馬總會不會把她招進來。

    “耿總監,你在這兒幹什麼?”有人在背後問,耿寶磊一回頭,看到了曾經的主管,現在已經是副總的呂天姿,他笑笑道:“看看有沒美女唄?”

    “呵呵,您身邊還缺美女?”呂天姿笑道。

    “美女就像鈔票一樣,不論窮富,都不嫌多,呵呵。”耿寶磊道。

    “得了噯……把這個給馬總,電子文檔裡存了一份,還有個單子麻煩您給做一下……我有點事,得出去一會兒。”呂天姿安排給了耿寶磊,她知道這位是馬總的鐵杆,一向很客氣,主要辦的事是張支票,還笑著道著要請客。

    耿寶磊一一接過,回頭便扔給了公司招的一位會計,他這總監,也就頂多能看懂賬的水準,那些瑣事他可幹不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公司的地位,老馬是總經理、崔宵天是技術總監、他是財務總監,其實都是面上的事,真正背後操縱的,當然不在面上。

    坐回了他和崔宵天的辦公室,一看崔宵天那個空蕩蕩座位,心情有點不爽了,拿著電話,拔著崔宵天的號碼,接通就吼著:“啥時候回來啊?”

    “忙著呢,別亂啊,山豬就快來了……我們正埋伏呢。”崔宵天一句就掐了電話。

    咦我擦,豬都比他親近,氣得耿寶磊想摔手機,這丫挺的跑仇笛老家玩上癮了,都一周不回來了,他想想仇笛多半時間在全國各地玩,想想包小三舉家大商發財大計,想想各有各的幸福,咋就這麼讓他來氣呢?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啊,他在手機裡翻查著,一個又一個女人的電話,讓他很難為的是,他居然無法確定,今天約誰出來嗨皮神賭魔後!

    ………………………

    同一間公司,呂天姿處理完瑣事,匆匆下樓,從紅光滿面臉上看得出,老呂中年後生活不錯,事實上也確實不錯,比老公在單位掙的收入高出很多,家裡的地位自不用說。更意外的是,她沒想到哈曼商務調查公司的倒臺,是她生活的一次轉機,從主管到了副總,面子有了;新公司的老總全盤接收了她的人脈和業務,不但沒有干涉,還處處給她提供方便,而且提高了她個人的提成,這樣子連收入也高了,很快她全身心的溶入到這個蒸蒸日上的新公司了。

    踱步進了電梯,前臺迎賓給她打招呼,對了,那是安排的自己社會實踐的大侄女,原哈曼公司的人員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頂多是離職和跳槽的有幾位,主幹都還在,她不止一次地想,這其中的暗箱操作可能有很多。

    比如,原哈曼商務調查公司,是因為涉嫌商業間諜案被查封,最終結果是沒抓什麼人,卻取締了這個公司,幾乎就在取締的同時,“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註冊成立,那一天,三十多名原哈曼供職的人員,都接到了新公司的邀請函。

    裝修沒動,人員沒動,甚至連辦公室和辦公設備都沒有動,就那麼直接強勢入駐成立,連原哈曼遺留的八個月租金也就那麼用了,物業都不聞不問……其實當時她很震驚的,這是毫不客氣地吞併了哈曼,厚顏無恥的連名字都沒有換,外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等有人知道之後,一個電腦資訊安全邀請,把哈曼的名氣往上提了一大截。

    京城網盾、196、房產網等等,那可是幾家傳說中的大公司,居然認可哈曼這家小公司的技術水準,足夠讓行內大跌眼鏡了。

    之後的事就可想而知了,那怕就心存疑慮的,在面子和票子前,也會很快溶入到公司的規劃裡,很快忘記已經是陳年舊事的哈曼。

    匆匆出門,是為了一樁財產調查的事,呂天姿盤算著,應該先找房地產登記的地方,再讓老公想想辦法,查查目標的社會關係,用不了幾天就會有結果。她幹得很來勁,最感激的還是這個新老闆,根本沒有染指原來的調查業務,那可等於保住飯碗了啊。

    出了門廳,坐進了大眾新車裡,剛發動車,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這行認識的天南海北的人多,她職業性地接下:“您好,哈曼商務,呂天姿,您那位?”

    “呂姐,您的手機號還沒換啊?”一個帶著磁性的聲音,好熟悉的聲音。

    嘎然倒車停了,呂天姿驚訝地問:“唐瑛?喲,唐副總……太意外了,你在哪兒這是?怎麼就不聲不息走了?”

    “我……能在哪兒,瞎混唄。”

    “得了吧,就你,肯定找著金龜婿,來京城一家通知我啊……對了,當年究竟怎麼回事,你和謝總怎麼就那樣消失了……”

    “一言難盡,有時間我跟您慢慢說吧……那個,我打聽個人。”

    “好啊,這是咱們專業?誰呀?”

    “仇笛穿越之科研手記!”

    “你問他幹什麼?”

    “不幹什麼,您也應該認識他,他是那次咱們倆招聘名單裡的人,可能,您還知道點其他事吧……”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是有點奇怪,在你們公司的頁面上,看到是一個陌生名字,馬樹成,好像不應該是他……而且,我一點都打聽不到仇笛的消息。”

    “呵呵………”

    “您笑什麼?”

    “你還是直接給他打電話吧,總經理不是他,可董事長是他啊,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是個股份制的,一共有六個出資的自然人,第一位就是仇笛,第二位叫羅成仁……是不是有點如雷貫耳的感覺?”

    呂天姿不無驕傲地道,這是這家小公司底蘊,有盛華老闆的撐腰,誰也不敢小覷。電話的另一頭唐瑛默然了,要了仇笛的手機號,匆匆掛了。

    呂副總想想,曾經被美貌過人的唐瑛一直壓著一頭的舊事,這回自信可是滿滿的啊,想想以前和她爭鋒鬥智就有點可笑,這年景,還是得靠對人,還是手裡多抓點錢才踏實。

    倒車上路,很快她忘記了這個小小的插曲………

    ……………………………………

    ……………………………………

    千里之外,一片青翠的山巒綿延無垠。時間在青翠紅黃中更迭,卻改不了大自然生機勃勃的容顏。

    草叢,伏著幾個腦袋,幾雙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著順坡而下,一片灌木叢中,那兒雜草叢生的,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不會來了吧?這都幾點了?”老膘趴在地上,屁股厥得老高。

    “耐心,耐心,想吃肉就別怕費功夫。”丁二雷趴在他身邊,剛一勸慰,就聽老膘幽怨地道:“我已經很多天沒吃肉了,再這麼下去,生不如死啊。”

    崔宵天笑了,他翻了個身仰躺著,看看瘦了一大圈的老膘,豎豎大拇指道:“減肥效果明顯啊,現在多重啊?”

    “一百八不到。”老膘不好意思了。

    “我…操,兩年減了差不多一百斤啊。”丁二雷驚訝道,老膘現在除了臉盤大點,腮幫子上肉多點,還真不算胖了,不過一說減肥,他就像憶苦一樣羅列著:“能不瘦麼?仇笛尼馬帶上我玩徒步,我…操,知道一天走三十公里什麼感覺……那是很想死啊!還有特麼滴把我扔在這鄉下,十幾天吃不上一頓肉,那比死還難受啊……最無恥的是,他居然把我的珍藏都扣了……哎仇笛,啥時候還我啊?”

    這卻是哥幾個合計的事,把老膘騙出去,然後扣了他家裡足足四百多條各式女人內褲,逼他開始減肥。為了拿回自己多年的辛苦的收藏,老膘只得屈從于仇笛淫威了,一閑下來,就會想起自己的收藏還在仇笛手裡。

    仇笛正盯著下陷阱的地方,頭也不回地道著:“膘啊,到今天你還需要靠那玩意自慰麼?我告訴你,實戰會超乎想像給你的快感。”

    嗖一下,老膘竊喜了,看看自己越來越瘦的小身板,拿著手機自拍了一張瞅瞅,很自戀地道著:“那倒是,我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帥了……不過一想要告別自己的處男生活,我免不了有點緊張啊柳娘子。”

    噗…噗…丁二雷和崔宵天,齊齊被噁心到吐,丁二雷可憐地看老膘道著:“哎呀,膘啊,你得往正常人方向走,甭告訴別人你是處男啊,那丟人呢。”

    仇笛笑了,隨口問著:“膘,會幹那事嗎?讓包小三教你幾回了。”

    “當然會,關鍵是我現在性僻好有點轉移……我擔心萬一脫了,我他媽起不來有點丟人呐,哎二拐,你帶我試試去唄。”老膘拽著丁二雷,二皮現在已經成二拐了,二拐堅決不同意,挖苦道著:“別跟我說……上次好容易給你找了個妞,尼馬人家剛脫了,你拿上人家內褲就跑……白給了人家錢,還罵你有病呢。”

    崔宵天吃吃在笑,老膘恐怕一時半會還從他的僻好中解脫不出來,他也在嘿嘿傻樂著,羞赧地解釋自己不好意思……說到此處,老膘盯上崔宵天了,他小聲問著:“玻璃,給我講講,你倆男的,槍頂槍怎麼幹?”

    “滾!”崔宵天一把草直塞他嘴裡。

    “來了。”仇笛驀間暴起,大喝一聲,聲起弩出,嗖一聲,射出來了,邊跑邊掛弩,又一弩****而出,幾十米外的坡下,一頭滿身是刺的半大山豬被驚,似乎被淩厲的氣勢嚇住了,嚎一聲正對,一箭中頸,吃痛要撲,卻不料又是三人暴起,鬼哭狼嚎地大吼大叫,明顯寡不敵眾,山豬一矮身要跑,第二箭嗖身直插眼睛……吃痛的山豬嚎聲跳得老高,要拼死一搏了,直朝仇笛沖上來。

    呼咚……前腳一軟,地面塌陷,像平空消失一樣,掉陷阱裡了。

    幾個興奮了,老膘居然跑得比崔宵天還快,等跑到坑邊,那頭百把斤的山豬正在坑裡亂吼亂啃,老膘已經開始流口水了,垂涎三尺地道著:“有肉吃了……牛逼啊,我得拍張照,徒手抓山豬啊。”

    “別拍,現在山豬都是保護動物,不讓隨便獵的。”崔宵天道著,他也小興奮了,幾個加班挖的陷坑還真不錯,圓桶狀,三米深呢,山豬在裡頭只有等死的份。

    一瘸一拐的丁二雷最後到坑邊了,這事他可不懂,好奇地問著:“還真從這兒來了?沒白等啊……還真是把它引坑裡了,我還覺得這個坑挖得高了,不合理呢。”

    “你不懂豬啊,山豬一逼急了就拼命,我們村裡有腿被啃了的……首先你得激怒它,等它失去理智的時候才能進坑,否則這鼻子靈的,不管你多隱敝的陷阱都不行,他一聞有生人味,直接就繞道走了……再給他來兩傢夥。”仇笛說著,搭弦上箭,嗖聲近距離****,直中山豬的另一側頸部,那又跳又嚎的山豬,折騰了一個小時還在呲牙,直到仇笛端了幾塊缽大的石頭,直朝腦袋上砸下去。

    “耶,太血腥了。”崔宵天渾身不舒服地道。

    “挺刺激的。”丁二雷看得來勁。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受,老膘卻在流著口水說著:“豬心豬肝是我滴啊,這野味,絕對好吃。”

    仇笛放著繩下吊進陷阱裡,幾人合力把這口山豬縛到了兒臂粗的粗棍上,劃著拳頭扛豬,一路吼著變調的歌兒瀟灑地往回走。

    其時,頭頂驕陽似火,滿山青翠欲滴,行走在沿梁的曲徑上,仇笛對山而呼,群山回應,好一副身處山巔我為峰的躊躕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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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章 明月夜酒酣訴衷腸

    山裡人好客,絕對沒假,好客的程度和地方偏僻的程度成正比,像仇笛家這麼偏的地方,甭提老倆口有多熱情了,那怕來的是像包小三、丁二雷這樣的醜貨,那怕是老膘王帥帥這號奇形怪狀的貨,都把人當兒子看啊。

    也不是就這麼好客,實在是一年到頭就見不著幾個人呐

劍三之穿越揀個爹。

    下午歸來,就打了頭山豬都沒讓仇笛媽媽驚訝,她忙著生火,喊著幾個小夥坐上了大鍋,一鍋開水潑著燙豬毛,剁下來的豬頭鐵杵燒紅鉻細毛,而仇笛呢,持著尖刀,早把一口豬分成了細肉,下水撈了一盆,叫著老膘一塊下河洗洗,家裡養的一群土狗兒可歡實了,汪汪叫著跟了一路,等洗淨回來,它們也吃了個半飽了。

    做法粗獷,吃法豪爽,就特麼一大鍋煮著帶骨的大肉,花椒、大料、辣椒、桂皮、香葉一烹,盛碗裡,紋路很粗的瘦肉連著筋膘皮,一口咬下去,半嘴油、滿嘴香,人在吃,狗在眼巴巴看著你吼,就等著你吃完啃骨頭呢。

    這是年輕人的生活呐,嘗了幾口,仇笛老爸仇千軍就放下碗停了,看著孩子吃,倒比他自己吃更樂呵,仇笛看了父母一眼,眼見著一天天老下去了,頭女白了一多半,臉上像老樹的年輪,紋深如鑿,老媽熬了鍋稀粥給他盛上,他自嘲地笑道著:“哎呀,胃口真不行了啊,以前幹活,一頓飯八個饅頭配一盆菜都不見飽。”

    “爸,你和媽下山吧,房子都修好了,你天天在山上,偶而有個腿腳不靈便的時候,沒人照應怎麼成?”仇笛抓著這機會勸著。

    不好說,一提這事,老媽就瞅著山坳裡開出來的幾畝地,還有院子裡一窩雞仔,捨不得,這要下山可就撂荒了,老爸呢,更是難為地道著:“種了一輩子樹,下山還能幹什麼啊?”

    “那你不能太自私了,也讓我媽下山享幾天清福啊?”仇笛道。

    老爸沒吭聲,老媽卻是不悅地道著:“傻孩子,怎麼跟你爸說話呢?下山能幹啥?天天坐炕頭看著外面發呆啊?”

    “可這……要不,我帶你們到城市裡逛逛?”仇笛試探地問。

    “那怎麼行?家裡這一群雞咋辦?還有豬剛下崽,正長著呢。”老媽找了一個無法取捨的理由,雞啦、豬啦、狗兒啦,還有要種的地等等,把仇笛噎得無言以對。

    其他幾個人是吃吃地笑,跨一代,對生活、對幸福、對家庭的概念都不盡相同,根本無從找到共同語言,崔宵天笑著勸道:“伯父伯母,我覺得您應該下山享享福了,奮鬥了一輩子了,不能老幹這體力活啊?”

    “不算啥體力活吧,捎帶著就幹了。”老媽道。

    “真不累啊,比我們年輕時候輕鬆多了……趁著能動彈給孩子多攢點。”老爸喝著粥,配著饅頭,慢悠悠地道。

    “老爺子,您攢了多少?夠給仇笛娶媳婦不?”老膘賊賊地問,準備開上一代的玩笑。

    “呵呵……我攢了四座山,兩萬多株油松,還有柿子、柏樹、刺槐也有九千多株,最早的已經長了三十年啦……知道值多少錢嗎?”老仇得意地道。

    老膘一驚,張口合不攏了,他看看仇笛,仇笛點點頭,沒假,原來鄉里沿路幾座山毀於山火,差不多就是老爸幾十年種出來的,最早護林站林場有二十多個人,到現在,只剩老爸一個人還在種樹了,也就是這些年,價格才飛漲起來。

    這得多少錢呐?丁二雷驚得直問著仇笛,這還是吊絲,一般土豪和你家差遠了,老膘早心算出來,一根原木,油松刺槐就按最低算了,我日,兩三千萬打不住噯。

    “那老爺子,這產權歸屬……算誰的?”崔宵天興奮了。

    “國家的

金剛狼馴養手則。”老仇理所當然地道。

    仇笛嗤然笑了,他笑著道:“這個產權不是你們最早盯上的,村裡鄉里縣裡,可沒少來人向我爸買木料……一律不賣,我爸是領國家工資的公務員,所有勞動成果都是國家的……後來縣林業局為此給我爸發了一張植樹造林模範的獎狀,然後把我們鄉全部封成育林保護區了……省一級的保護區,呵呵。”

    “這也太坑了啊。”老膘鬱悶了。

    “就是啊,仇叔,您該早點搞個承包協議啊,這不賣賣,下輩子都不愁了?”丁二雷道。

    崔宵天笑笑指責道:“你們無權對一位前輩的信仰指手畫腳啊,老爺子,我支持您,而且理解,您在這山上為什麼能呆下去了。”

    “呵呵……也沒啥,就是閒不住,再說人就百十來斤,不管你住多好,穿多好,存多少錢,還不就是那個人……攢啥都不如攢點這些老底子啊,不能都挖煤開礦,富了這代,毀了後代啊?”仇千軍慢悠悠地道。

    死理,只認一條。

    眾人聞之,盡皆凜然,知道仇笛的豪爽何來了。

    仇笛搖搖頭,沒治,崔宵天卻是豎豎大拇指道:“身體力行,比任何空洞的哲學都有價值。我們現在正走在富了這代,毀了後代的路上啊。”

    “快別說了啊,咱們這代都差點嗝屁了,還顧得著考慮下一代?”丁二雷不屑,老膘翻著豆豆眼取笑著:“玻璃,我就不信你能整出下一代來。”

    吧唧,一根骨頭直砸老膘,老膘奸笑著閃過了,狗兒卻準確地叼住了,老仇笑著看著,又把自己窖了好酒給搬了一罎子,自己卻已是不勝酒力了,喝了半碗,直看著孩子們高興。

    “不要老吃肥肉,吃點瘦的。”仇笛媽媽斥老膘。

    斥完老膘,一看丁二雷人瘦個小的,又是心疼地把肥肉直給丁二雷倒:“二雷多吃點,長肉,身子這麼單薄?咋幹活呢?”

    “小崔……您別喝多了,這酒勁大。”

    “老仇……你也少喝點。”

    每回飯時,總是老媽忙前忙後,自己碗裡的飯卻是顧不上,吃不了多少。仇笛提醒了幾次,老媽才匆匆扒拉幾口,沒多大會,老仇卻出事了,被兒子的幾個損友叫著親切、贊得高興,不知不覺幹了兩碗白酒,說著說著頭暈了,仇笛和媽媽趕緊地,把老爸攙回了屋裡。

    “來來,咱們幾個繼續。”老膘挪著桌子,幾人一起端到了院角,時間長了,知道鄉下和城市的作息時間有差別,七八點就休息了。

    “你別吃了啊,正減肥著呢。”仇笛直接把老膘的肉搶走了,給了一碗稀糊糊,老膘欲哭無淚地道著:“哥……你是逼我從今天開始有信仰呢?”

    “啥信仰?”丁二雷問。

    “不讓吃,毋寧死。”老膘嚷著,直奔鍋邊,抓了起帶肉的肋排,啃著就跑,仇笛給氣著了,片刻回返,老膘一嘴嚼著得意洋洋、含混不清的找仇笛告狀:“乾媽……他不讓我吃?”

    “啊?你叫啥?啥時成乾兒子了。”仇笛媽媽給驚了一下。

    “這不剛才……我就想了嗎?這麼帥的乾兒子……明兒給您磕頭正式認啊嫡女毒妃。您忍心看著乾兒子挨餓嗎?”老膘看老人不介意,順杆爬上來了。

    蒙對了,老娘可待見了,給膘盛了一碗,撫著腦袋,慈愛地道著:“吃吧吃吧……胖就胖點,胖了才富態。”

    老膘得意了,端著,啃著肉骨,吃了一半,幫著乾媽熱了壺水,才又重新坐回了桌邊,這時候倒不用節食了,他吃得直打飽嗝呢,今兒一高興,怕是得例外了,仇笛沒有苛求這貨,只是說著節制、節制、必須堅持節制才有效果,好容易瘦到一百八,你要想長到二百八,那可太容易了。

    “媽的,吃飽喝足,明天開始繼續減肥。”老膘撫著肚子笑著道:“哎我說哥幾個,我現在玩得都不想回京了啊,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還真有,這舒爽得,真不想回去聞霧霾的味道啊。”崔宵天臉紅紅地道,喝得來勁,而且學會關注別人的感受了,提醒著眾人,小聲點說話,叔叔阿姨睡得早。

    這個細節被仇笛發現了,他暗暗笑了笑,旁邊喝得直嗝的丁二雷卻是道著:“好是好,就是沒妞啊?”

    “我…操,這傢伙身殘志堅的,什麼時候也沒忘這事……你也有信仰了啊,生命不息,嫖.娼不止。”老膘取笑道,仇笛一下子被笑得嗆住了,還有更狠的,丁二雷義正言辭的駁斥著:“你懂什麼啊?不嫖不賭,那是男人的奇恥大辱……男人不操b,不如大公雞……”

    “等等,這話怎麼耳熟,那個名人講的?”崔宵天好奇問。

    “包小三啊,包老闆講的……我跟你們講啊,三兒做生意是天才,有幾個工頭不用他家的鋼範本,他和我直接拉了四個妞,去跟他們談判。”丁二雷景仰地道。

    “咦?這事我還沒聽說,拉上妞怎麼談判?”仇笛好奇問,估計沒好事。

    “那些鳥人不好對付,吃了喝了射了照樣不賣你的賬。”崔宵天道,建築工地那些領頭的,差不多都是人渣中的極品。

    “對呀,要的就是這效果。”丁二雷吧唧一拍桌子樂了,他解釋著:“每回去了,讓他們使勁吃、使勁玩、使勁幹,幹得他們連床都起不了………哎,這生意就來了?”

    “什麼意思?梗在哪兒?”老膘不信了,這好像沒有生意。

    丁二雷附耳一道,老膘愕然說著:“這樣都行?包小三也成天才少年了?”

    “這是……擒賊先擒王?”崔宵天一下子也沒明白。

    “包小三就是工地出身的,沒人比他更瞭解那個地方,都是出來打工的苦逼,只要你一個小時看不住場,就有人往外偷東西……工頭要****得起不了床,那下面就成了一窩蜂了。”仇笛笑道。丁二雷一豎大拇指贊道:“對,到那時候,你只要把車開到附近收東西,什麼工具、鋼管、鋼筋,可有人給你送了……那些人可凶了哈,扛兩袋水泥,一百公斤,能跑起來……”

    幾個笑得岔氣了,仇笛擺擺手,示意別談這個話題了,包小三現在帶著爹媽和幾個姐夫,事業看來不蒸蒸日上都難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幾人且說且喝,慢慢就高了,喝得高粱酒,最先倒下的是老膘,暈三倒四地找不廁所,就著牆根尿著尿著直接就坐下靠著牆睡著了,幾人合力把他抬回了屋裡,丁二雷躺床上也起不來了,摟著老膘的腿當枕頭,一眯眼,這幸福的一天就進入睡眠了大哥,我錯了。

    出來洗了把臉,回頭時,崔宵天意外地像沒事人一樣,還在自斟自飲,仇笛倒了杯開水,給他端過去,好奇地贊了個:“可以啊,這酒度數不低。”

    “我天生酒精免疫,根本不知道醉是怎麼回事。”崔宵天笑道,他看著仇笛也是清明兩眼,好奇問著:“你也免疫?”

    “這窮鄉僻壤的,唯一的樂趣就是喝喝酒,我八歲開始就陪我爸喝酒,一開始是一喝就倒,後來是想倒都難了。”仇笛笑道。

    “呵呵……老爺子很有意思,我也想起我爸媽來了。”崔宵天憂鬱地道。

    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否則不會從來沒有說起過家庭的事,仇笛給他倒了點酒,小心翼翼地問:“有傷心事就別說了,人得向前看,往前走。”

    “也不算傷心吧,上中學我媽媽出車禍不在了,我就一直住校……後來我爸續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被傷害的那位,有些年沒回去過了……現在想想吧,糾結這個真沒什麼意思。”崔宵天道。

    “對,應該回去看看。”仇笛道。

    “過段時間就回……都不知道家成什麼樣子了,我真羡慕你啊,有這麼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可以忘記一切。”崔宵天道。

    “呵呵,原來真不感覺,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我是山裡娃……特別在上學時候,你說你是農村來的,哎呀,那些姑娘看你的眼睛是斜著眼看,就覺得你應該像人猿泰山渾身長毛一樣。”仇笛道。

    “一樣的,我們都是從別人的白眼中開始學會不擇手段,然後再把白眼投向,那些還沒有看明白社會的人。”崔宵天笑著自嘲道,他敬了仇笛一個問著:“你現在應該不發愁這事了吧?和戴警花談得怎麼樣?”

    “別提了,正常是一月見一次面,一忙起來,經常給忘嘍………不過可以理解啊,假如我將來定居京城,假如我的女兒要給我領回個鄉下小子,沒工作、沒正當職業,我也要暴跳如雷啊。”仇笛道,也在自嘲,家庭的鴻溝,多數時候再好的感情也無法逾越。

    “那晾著晾著可就涼了……抓緊吧,你身上總有奇跡的,說不定感情也是。”崔宵天道。

    “還是算了,這玩意太奢侈。”仇笛搖搖頭,欲語還休了,兩人小斟幾杯,沐浴在清冷的夜色中,耳聽著蟲鳴啾啾,還在屋裡那兩位鼾聲呼呼,卻是談興甚濃,睡意一點也無,說得自然是過去生活的回味,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依然是心結未開。

    這不,崔宵天又提起這茬來了,他小聲問著:“現在公司倒是走上正軌了,京城這地方不愁生意,而且現在富人和私人公司的安全意識也會越來越高,咱們的特種監控還是很有市場的……我估計,年內能做到小一千萬的單子沒問題……不過,我算了下,你們的收益沒多少,刨去開支,利潤幾個股東一攤薄,你也就三二十萬的樣子。”

    仇笛點點頭,這是個轉手生意,這不同於給機關做的大批量業務,都是小單子,而且技術和安裝要求相對較高,不過這難不住曾經以偷窺為謀生方式的崔宵天,他已經能自主設計監控的樣式,很受那些特殊顧客的歡迎。

    仇笛點點頭道:“我坐家裡或者在外面,你們給我掙錢,你說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離你娶個京城姑娘安居還有很遠距離啊白月如魅。”崔宵天道。

    “慢慢走著吧,誰也一步登不了天。”仇笛道,無所謂地表情。

    “其實我有句話一直想問你,從盛華手裡拿到的五百萬,你其實可以不分的,不過你分了;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成立,你可以收回原職員一部分業務提成的,你沒有收;這個公司完全可以劃到你名下的,不過你卻把老馬推上了總經理的位置……”崔宵天連連數問。

    仇笛笑笑道著:“就像今天打的這口山豬,一個人絕對辦不到,要挖陷阱,要壯聲勢,要合力把它弄死再往回抬,然後再做成一鍋美味……獨樂樂從來不如眾樂樂,一個人如果想吃獨食吃幹抹淨,其結果不是被餓死,就是被撐死。”

    “呵呵……你這話形容謝紀鋒那條獨狼倒是比較合適。”崔宵天笑道,他問及了真正想問的問題道:“其實我們還不是高枕無憂?”

    仇笛愣了下,名字未改,吞併人家的公司,收編人家的職員,又靠著盛華的撐腰,把人家的業務吃得一乾二淨,這可是*裸的搶劫行徑,崔宵天笑著問道:“就像你說你和郎月姿上過床一樣,不換名其實也是故意打臉,羞辱人家?”

    “對,有這層意思,不過我也喜歡哈曼這個名字,hummer……英文蜂鳥的直譯,意為以最小的代價獵獲最大的價值,玩心眼上,我真不如謝紀鋒,其實他和咱們一樣,一直在以最小的代價獵獲最大價值,而且他走得比大多數都遠,誰可能想像到,連做空機構和那些金主都被玩了一把。”仇笛道,對於老謝,拋去個人恩怨的成份,絕對是個值得你重視和尊敬的對手。

    “你擔心他卷土回來?”崔宵天問。

    “對,而且,他一定會回來,否則這口氣,會憋到他死都咽不下去,他的心機很深,不過心眼真不大。”仇笛笑道。

    “這是弱點?”崔宵天問,他質疑道:“恰恰心眼不大的,會不擇一切手段,我和老馬談過,老馬也有這方面的擔心。”

    “嚴格地說這不算弱點,誰都自私,想往自己兜裡多撈點,這很正常。不過區別在於,撈到讓人仇恨你的地步就危險了,他在盛華股票做空裡,暗倉吃掉一個億,這麼大的數額,能瞞得住嗎?又壞了做空機構的計畫,連vc風投都被他算計了………坦白講啊,我和包小三加起來都沒他膽大,這是以一人之力,要挑戰幾個大機構啊,就連羅成仁對他也是耿耿於懷啊。”仇笛道,笑了,不得不說,最終知悉內情之後,他是相當佩服老謝的。

    “我明白了,他在公敵的位置。”崔宵天道。

    “呵呵,可怕的不是在公敵的位置,而是像你剛才所講……”仇笛道。

    “什麼?”崔宵天問。

    “他是獨狼……就即便他的原班人馬,也不會再聽命於他了,恐怕就誰也捨不得砸了現在收入頗豐的飯碗……而我,有很多朋友……比如,你們。”仇笛笑道。

    崔宵天也笑了,心情為之一松,端酒預祝:“來,為朋友幹一杯……我以前是喜歡男人,頭回有佩服男人的感覺。”

    “等我對女人厭倦了,一定帶你回這兒白頭偕老啊……哈哈,幹!”仇笛笑道,兩個性取向完全不同的人開這種玩笑,居然一點違和也無。

    是夜,兩人促膝長談,一壇酒丁點不剩,一屋子橫睡側臥,到早上幾部手機狂響,愣是沒有一部被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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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0:53: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3章 憶舊遊粉墨重登場

    清晨從沁山縣出發,中午就在首都機場落地了,崔宵天和老膘王帥帥等著取行李的時候,已經看到馬樹成和耿寶磊匆匆來了,人的變化真是挺大的,以前那個猥瑣的老馬,現在已經是西裝革履、春光滿面的,渾身都是成功人士的范兒。世事無常的話用上他身上很合適,誰可能想到,蹲了兩年監獄,反而成了他事業騰飛的契機?

    出了候機口,老馬接過了老膘的行李,這傢伙可是哈曼深藏的一個寶貝疙瘩,就像百年老店的秘方一樣,絕對寶貴而且從不示人,這不,耿寶磊也不敢訓老膘,埋怨崔宵天出去玩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公司忙得跟啥樣?

    “你看你這人,吃好、玩好、心情好,才能把事辦好,對不?”老膘替崔宵天說話了,話還沒入主題就被他打岔了,他眉飛色舞說著:“……我們去了十天,打了七八隻兔子,摸了兩隻獾、三隻野雞……最牛逼的,前個還抓了只山豬,哎呀那味道,爽!對了,還留了一大片豬頭肉,給你嘗嘗鮮……哎呀那地方太爽了,我想好了啊,擱那地方修棟別墅去,再整小獵場,我…操…春秋兩季,滿山獵物……哎呀呀,神仙過的日子啊……啊,我…操…京城這空氣簡直就像茅坑一樣……”

    老膘說著就開始犯神經了,出了廳門,捏著鼻子,一副無法忍受的表情,偏偏說得聲音奇大,把不少路人的白眼吸引過來了,他倒渾然不覺,反而不客氣地叫囂著:“看什麼看?什麼眼神?一個個神經病,以為自己活在天堂,其實特麼就是個茅房。”

    管還了得?崔宵天趕緊拽著老膘走,有位脾氣大的男子差點就要理論了,馬樹成趕緊攔著介紹著:“消消氣,您呐不瞭解……我堂弟,剛從精神病醫院出來。”

    這倒可以理解,那人一看被兩人拽走的胖子,兀自在扭著臀部得瑟著:“……跟你們說啊,這次回來我的任務是排除萬難、告別處男……趕緊給物色幾個妞啊,沒妞不幹活

嫡女毒妃。”

    那人愣了,馬樹成隨口說了:“瞧瞧,又犯病了……您慢走。”

    路人的瞠目間,這幾位相擁而走,直進了停車場,耿寶磊駕著車,上車老膘拽著耳機,很快沉迷到他的世界裡了,崔宵天瞅瞅,這貨看得是《熊出沒》和《海錦寶寶》,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還是那麼津津有味……沒治,他歎了口氣,無怪僻不天才啊,天才的欣賞水準確實很讓人難懂。

    “摘了他耳機,我跟你們講講這事……”馬樹成說著,崔宵天隨手拽了老膘一隻耳機讓他聽,老膘兀自不悅地道著:“不就是dtm麼?早些年我知道他們,裡有兩位元開發過效率源硬碟修復工具,十年前進入國內市場,當時也就一家工作室,三五個人……”

    “還知道什麼?”馬樹成問,資料恢復行業,和加密解密有很多是重合的,而且都是駭客的最愛,老膘想想:“還需要知道什麼?能商業化的技術,都不算領域內的高端技術……公司做得那怕就再大,不代表它的核心技術就很先進,微軟、高通也就那麼幾家。”

    “得了得了,別吹牛了,老馬你說吧。”崔宵天打斷了他。

    “帥帥說得不錯,核心技術放眼世界也許不算高端,可在特定的一隅,他們還是相當強勢的。”老馬道著,遞過了自己的手機,崔宵天和老膘湊一塊,這個dtm全稱是含義是數字安保開發管理,其公司早年已被網盾公司收購,專業從事安保設備器材開發已經數年,而且由京城向地方輻射,接過不少政府大單,現在總部在涿州經濟開發區,整整的一幢樓,老馬介紹著:“我一直試圖和對方建立聯繫,宵天的設計、帥帥的編碼,從水準上看確實比他們高出一個層次,不過商業化的難度就較大,我的意思是呢,如果把這一塊專為高端客戶服務,那應該是有市場的,現在不是流行私人定制麼……我諮詢過不少歐美的同類公司,從中產到高端,獨戶型、私密型、封閉型的安全設計已經是一個專業領域了,我們咱們這艘小船要想劃得更遠,只有這種方向。”

    “你能不能不要鋪墊這麼多屁話,大老遠把我們叫回來,聽你上課?”老膘怒目而視,對於鄉村生活被打擾怨念不淺。

    老馬呵呵一笑話鋒一轉道:“好,直入正題,他準備對咱們公司的資質進行一次評估。”

    “耶,機會啊。”崔宵天眼睛亮了。

    老膘根本不在乎,煩燥地道著:“那你陪他們吹牛逼就行了,叫我們有什麼用?老子這樣要是閃亮登場,什麼生意你也得黃。”

    耿寶磊笑得油門都踩不了穩了,老馬卻是哭笑不得,崔宵天安撫著這個變態道著:“要是涉及技術方面,舍你其誰啊。”

    “那是。”老膘得意了。

    “聽老馬講,你別打岔。”崔宵天道,把老膘給哄住了,他疑惑地問老馬道著:“咱們已經做過個幾個樣板別墅的監控了,效果反映不錯,可以讓他們觀摩啊……如果需要設計,我還有一些新的。”

    “要那樣我就辦了……他們這次來意很奇怪,給咱們送來了十七類產品,讓咱們評測,並出具詳細報告……”馬樹成道。

    “不會是抓倆冤大頭替他們幹活吧?一評測優劣,促進他們改進,然後合作遙遙無期,這和招聘會找大學生收集創意是一樣的

惡毒女配煉成記。”崔宵天道。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而且給他們提出來了……他們的回復是,dtm公司隨時歡迎咱們到訪,公司的總經理就在總部大樓十九層902號房間恭候,不過得咱們自己進去。”馬樹成道,崔宵天聞得此言道著:“壞了,咱們的安全邀請會惹到人家了,有點誇大入侵的可能性了,這是給咱們出難題啊,那種遍地監控、門禁、警報的地方,咱們怎麼進得去?進不去,就成行內笑話了,他們會廣而告之……要進去,比進不去還麻煩啊!?足夠讓人家報警要脅你,把能找到了安全性漏洞甚至入侵方式交出來。”

    “我…操…人家不會有你們這麼奸詐吧?”老膘聽愣了。

    “這不是技術,而是心術,你怎麼能保證,誰的心術都正?”崔宵天道,把老膘說得啞口無言了,人情世故方面的事,他從不介意當個白癡,想想就頭疼,一擺手道著:“你們看著辦吧,我晚上試試,明天把建築結構給你們。”

    他戴上耳麥,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老馬徵詢地看著崔宵天,崔宵天也是思考此事的最佳處理方式,想想意見基本一致,一步一步,評測報告先出,等仇笛回來再商量下一步,這問題就來了,老馬納悶地問著:“仇笛和二皮呢?怎麼,又帶人去玩了?”

    “去西北了,接個人去……好像也是個要出獄的。”崔宵天道。

    “誰呀這是?”馬樹成疑惑道,他一問,耿寶磊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驚訝道:“我想起來了,祁連寶……這都幾年了,仇笛居然還沒忘記這傢伙。”

    “不會又是個怪胎吧?”馬樹成好奇地問。

    “你想讓他身邊有個正常人,那太難了……見了你就知道了,機械戰警級別的,當過偵察兵,老毒要和他比起來,頂多算個菜鳥水準,那傢伙十個八個人根本近不了身?仇笛算可以了啊,和費明教官好歹還能過幾十招,可和祁連寶打架,被打得躺床上一周都下不來。”耿寶磊興奮地說道。

    “這麼拽的人物?還能被員警抓到?”馬樹成疑惑了。

    “他是自首的。”耿寶磊道,末了覺得言辭不準確,又補充一句道:“仇笛把他送進去的。”

    “我…日!這到底什麼關係,亂七八糟的?”崔宵天聽不明白了。

    “你只喜歡男人的*,根本不懂男人之間的感情。”老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豎著耳朵聽,他白活了崔宵天一句,崔宵天疑惑地問著:“那你知道?仇笛跟你說了。”

    “我也不知道。”老膘樂滋滋地,把崔宵天氣得直翻白眼,尼馬不知道瞎得瑟什麼,一伸手就搶走了他的手機,吧唧給他塞到座位縫隙裡,一時半會甭想摳出來,老膘理也沒理,又從褲腰裡拿出一部來,鼻子哼哼得意地道:“打賭,你猜不出我有幾台備機。”

    “你個賤人。”崔宵天撲上去搶。

    “放開我,你個變態。”老膘掙扎著,兩人不客氣互撓上了。

    馬樹成深深一歎,坐正了,無語,耿寶磊開著車,笑得那叫一個樂呵…………

    …………………………………

    …………………………………

    他們一行直驅老膘的住處,開始忙碌了,駛下高速的時候,剛走就碰到了交通管制,成列的警車守著路口,等著押解車輛的通行白月如魅。

    那車裡是誰,目標車隊的來自哪裡,都是無從知道,通體黑色的車輛,掛的是軍用牌照,在這樣的路上有特權的,暢通無阻地上了高速,直駛機場。在京城或多或少都能碰到這種人,對於大多數人都是驚鴻一瞥,然後很快會置之腦後。

    但身處其間的人個個都是如臨大敵,直通機場地勤入口的門也被管制了,機場公安帶領著來車直驅停機坪,之後數輛車圍攏押解車,圍成一個環形,等著車門洞開,整個過程迅速、利索,從那些幹練的行事方式上,週邊到場的老公安都判斷得出,這是更高一階的押解任務。

    不過沒人知道他是誰,後門洞開,從車上解下來的人套著頭套,他兩位戴著墨鏡的西服男解上飛機,之後飛機騰空而起。這支隊伍得到收隊的命令後才解散。

    彙報:押解完成。

    命令:x7組,兩小時後接應。

    在忙碌的航空港,無人注意到,什麼時候又來了一支隊伍,等著一架落地的航班,匆匆接上機上下來的一位,這一次聲勢可不大,是輕車簡從,悄無聲息走的。

    任務在一個小時完成,和董淳潔同處一車的費明聽到解散命令時,像所有外勤出行完成一樣,舒了一口氣,年紀大了,習為以常,倒不覺得緊張了,大多數時候首都附近的任務,根本就無驚無險。

    “董局,中午要不到我們隊湊合一頓,給我們上上思想政治課?”費明笑著問。

    “得了唄,我不找罵麼?你們背後還沒准怎麼埋汰我呢。”董淳潔不屑道。

    “那怎麼辦?回單位……可把飯點誤了。”費明道。

    “隨便那兒,找地兒湊和頓得了,整那麼麻煩……對了,今天這個事和你身邊那幾位可都有關啊,嘴牢點,別在這個上犯了錯誤。”董淳潔提醒道。

    “您放一百個心吧,我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嗎?不過董局,這也沒什麼可保密的……就是把人放回去,外交上一個交換而已,這都快三年了,有點價值也被榨得乾乾淨淨了,拿他換回一個我們自己的同志,世界上通行的慣例啊。”費明道。

    放了……那個人放了,唯獨想不開的,估計是董淳潔了,他想想死去的戰友,他想想北疆的命懸一線,仰頭長歎了句:“******,我該當時斃了他……那些玩政治的,眼裡只有利益,根本沒有自己人的死活。”

    “可利益,也是國家利益啊。”費明道。

    “要是他們的兒女或者父母死在這個上面,我就不信他們還能那麼淡定……不過又能怎麼樣?鬥爭是不會停止了,可能都會死,可誰也不會死心。”董淳潔道著,他翻看著手機屏上的任務描述,是一位讓他刻骨銘心的人,他叫田上介平,曾化名李從軍在國內從事間諜活動,這種案件抓了很多人,唯獨這個禍首一直被雪藏著,直到最近,在國與國之間的被俘諜報人員交換中才出現。

    這種事,那個國家也有之,不過那個國家也不會公佈出來,因為不公佈,比公之與眾的價值會更大,就是田上介平,他是一人換回了三位,其中還有一位被關押十年之久的中籍人員。

    手指一猶豫,董淳潔把這個任務的介面……刪除了。

    路過各莊路口,費明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他出聲問著:“董局,想不想見個人,從前面路口拐出去不遠就是[射雕]白駝山上海棠開。”

    “誰呀?”董淳潔問,一刹那他想起來了,直接道著:“好,順路看看去。”

    “不知道包老闆還認不認您這位董哥啊。”費明開著玩笑道。

    “仗義多是屠狗輩啊……我敢跟你打賭,就是我窮成要飯的,剩下最後一個還肯拉我一把的,絕對有包小三……呵呵,哎,這臭小子,出息了。”董淳潔概歎道。

    “那是,他那場子原來是個垃圾堆,村裡巴不得有人清理呢,給他們承辦價很低,他和仇笛直接往這兒投了一百萬……我當時覺得兩人腦袋都被門夾了,誰知道這才幾年光景,這傢伙……四個分場,光囤貨的資產都有三百多萬了,翻了一番多啊……”費明概歎道,成大事者,還真不論在什麼行業。

    “趕上大建設了啊,這個空子鑽得不錯,現在建設都拓展到六環外了,不愁生意啊。”董淳潔道。

    “同行不同利啊,我要說您根本不知道這生意裡的門道,您信不?”費明笑著道,董淳潔一愣:“就個租賃鋼範本,還有門道?”

    “門道大得去了……幹這行生意的,京城得有上千家,憑什麼用你家的?”費明道。

    “喲,說來聽聽?三兒頂多個小學文化、幼稚園的智商,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門道?不會是幾個壞種又組織黑吃黑了吧?”董淳潔道。

    “錯,包老闆現在是合法商人……呵呵。”費明解釋著,據他講,這也是一次酒後包小三吹牛逼露餡的,敢這行生意還真有特殊性,是收了押金,租出鋼構件、範本,等施工混凝澆注成型後,再給你還回來,去掉損毀的,押金幾乎相當於出售的價格,所不同的是你交回多少租賃件,還要給你退回多少錢……因為不可避免地施工過程中要有損壞的、損毀的、被盜的、丟失的等等,這一塊無法還回來的,基本就相當於賣出去了。

    但關鍵不在這兒,費明說了,那些丟失的的範本和鋼構件上,他問董淳潔:“您明白了嗎?”

    這怎麼明白?董淳潔當然沒明白,費明一笑道著:“您想想,三兒什麼出身啊?”

    “哦,我好像明白了……難不成,他把丟失的那些,還能再低價收回來,重複出租出售?”董淳潔靈光一現,想到了,不過覺得那種難度似乎太大。

    “還就是這麼幹的,他一家收破爛的……一家電話,又來了好多家收破爛的,所有丟失的鋼範本、構件什麼的,誰丟了,他也能找回來……您說這可比進貨便宜幾倍,想不賺錢都難啊,而且那兒只要開工,他們就先知道,回頭收破爛就去掃蕩,哎呀,威信相當高啊……哈哈……”費明笑著道,把包小三發跡故事給講出來了。

    董淳潔聽得那叫一個牙疼,半晌才喃喃評價著:“這個壞種!”

    聲裡,為什麼有這多的慈愛呢?

    不一會兒,駛近場地,幾畝大的場面,整個都是塑板圍的場區,進門一瞅,堆積如山的鋼管、構件、範本,中間僅容一車通行,中午光景沒啥生意,場子裡有點冷清,狗吠聲起時,有位端著碗出來的女人,黑瘦高個膽鼻暴牙的,簡直就跟包小三一個範本拓的一樣,一見費明,熱情地喊著:“三兒,費哥來啦。”

    “這是……三兒的……”

    “姐姐……包引男,二姐叫包來男……一引一來,哎,來了包小三這麼個金貴大小子大哥,我錯了。、

    “呵呵……”

    “姊妹兄弟五個,現在還就數包小三出息呢。”

    “呵呵……”

    老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可笑,不過馬上那笑意裡,又蘊上了濃濃的難受,包小三興沖沖奔出來了,興奮得就像見了親哥一樣,摟著費明、摟搪老董,拽著兩人,場不遠就有家飯店,好容易見回面,怎麼著也不能放你們走。

    “三兒……還疼麼?”老董拍拍他的斷臂,剛裝上假肢。

    “不疼……哎費哥,我托您打聽的事咋樣了?”包小三問著,費明一眯眼,好為難,老董好奇問著:“啥事啊,三兒,你找我啊?”

    “對啊,三兒,你跟董哥講,沒准他有辦法。”費明道。

    “就知道你不行。”包小三咧咧一斥費明,回頭鄭重和董淳潔講著:“……我就想啊,現在不是有錢了麼……我那個,看那什麼,我也叫不上名來,老美那什麼技術不是高麼,給咱聯繫一下,做個會動的合金假肢……這跟誰打起架也不吃虧不是,董哥這事,很簡單吧。”

    “你這是……還準備打架?”董淳潔不解問。

    “那倒不是,他想把自己變成變形金剛那樣的。”費明咬著下唇呲笑道。

    老董被問得哭笑不得了,很難為,不想打擊包小三的熱情,包小三理解錯了,很豪爽地跟兩人擺活著:“……您看您怎麼給這臉色?咱有錢,咱不怕花錢……哎,怎麼走了,飯店在那邊,嗨我說,看不起我怎麼滴?今天不讓我請這頓,我跟你們急啊……”

    包小三拽著老董,你丫不吃都不行,不給有錢人面子不是?

    生拉硬拽地,愣是把老董給拽進飯店,關於機械臂的討論,又提到飯桌上了………

    ………………………………………

    ………………………………………

    這一天,對於仇笛來講也是個重要的日子,他帶著丁二雷,等在西北第四監獄的門口,從上午等到過了中午,又多等了兩個小時才見放人。

    丁二雷知道這個故事的梗概了,不過在見到主人公之後,還是把他嚇了一跳,一米九開外的身高,理著大禿瓢、穿著衣服緊緊繃在身上,臂上裸露的肌肉一閃一閃,黝黝發亮,那眼似銅鈴、滿臉橫肉的,瞪人一眼就能嚇得別人心裡咯噔一下。

    出獄,領釋放證明,管教指指仇笛坐著方向,一直以為是家人來接了,囑咐幾句,那個關了困獸數年的鐵門,關上了,把祁連寶孤零零地扔在獄門之外。

    仇笛帶著丁二雷,徑直走向了他,兩人相視笑笑,仇笛驀地出拳直取面門,丁二雷嚇得一縮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然後再看時,那大漢蒲扇般的大手擋著,擋住了仇笛的沖拳。

    “我估計還不是你的對手啊。”仇笛笑道。

    “再練十年也不是。”祁連寶睥睨道,隨手一推,力道奇大,仇笛差點閃了膀子,他笑著道:“你有點退步了,沒有幾年前那麼剛猛了金剛狼馴養手則。”

    文武皆有道,這玩拳腳的,一招一式便能窺斑知豹,仇笛知道,自己的生活的改變,肯定沒有以前那麼淩厲了,他握握手腕道著:“不可能不退步,酒色財氣一樣沒拉下,那如你們的清修環境。”

    這好像是個笑話,丁二雷哧哧在笑,老祁根本沒搭理這個猥瑣東西,直跟著仇笛上了車,往市區去了,坐定不久,他看到仇笛幾眼,沒怎麼客氣直問著:“仇笛,說一千道一萬,謝了啊……你這次來,是想帶我走?”

    “帶你走?為什麼?”仇笛問。

    “我能幹什麼?還不替你辦個黑澀會?”祁連寶道。

    仇笛一笑,看看這貨的身架道著:“也是,你還真想幹那個,不過可免不了再回來啊。”

    “不,我想回家……有些年沒回去了,我爹來看過我一次,活這麼大都沒盡過點孝,嘖……這幾年我關在監獄,我爹一個人挺難的,家裡好幾畝地,也沒個好勞力……嘖……”祁連寶囁喃道著,有點欲言又止,他可能知道仇笛的來意,不過他可能要辜負了。這一點讓他難以啟齒。

    “你錯了,我就是來送你回家的。”仇笛拎過帶來包,遞給祁連寶道著:“換身乾淨衣服,裡面有點錢,夠你做個小本生意了,有什麼過不去的,來找我……咱們不算兄弟一場,把你送進監獄,這麼多年,一直是我一塊心病。”

    祁連寶拉開包一看,趕緊推託:“別、別……你這幾年一直給我往監獄裡送錢,我過得比在外頭還舒坦,這都出來了,有手有腳的,不能再拿了……”

    “那…那……借的,借的……借的行了吧,等你掙了錢還我成不。”

    “可我……”

    “別推了,再推就沒意思了昂,代我向老爺子問好,我抽空去看你們去……”

    強行按著包,給祁連寶收下了,車直駛車站,就近吃了頓飯,明顯地覺得祁連寶很衝動,有扔下一切跟著老闆走的意思,可最終對家的眷戀還是占了上風,吃完飯,他踏上了南下列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過他在走進做了一件事,把包從車窗裡扔出來,扔到了仇笛懷裡,然後關上車窗,在慢慢走動的車窗後笑著給仇笛招手。

    “哇,就這麼走啦?”丁二雷都不樂意了。

    “那你想怎麼著?我掙的第一筆錢,就是勸他自首,把他送進了監獄,嚴格說,我欠他很多。”仇笛道,看著人家扔回來的包,讓他很難堪。

    丁二雷看看仇笛,不確定地道著:“可……我覺得就現在這光景,他跟著咱們混多好?窮吊成這樣,回去還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我…操……窮得只剩下錢的人多了,可窮的不要錢的,我可是頭回見。”

    “所以,這種人才高貴,錢買不來。我喜歡他窮得這麼有骨氣。”仇笛做了個無奈姿勢道。

    “那白來啊,走吧,咱們去機場……”丁二雷有點興味索然道。

    “怎麼可能白來?如果有足夠高貴的品質,你在京城就會見到他的。”

    仇笛神神秘秘道,帶著丁二雷上車,一路駛向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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