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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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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商海諜影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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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1:15: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4章 望遠行問情能多久

   一隊著裝整齊的機場空警踏步而過時,莊婉寧像受了刺激,緊緊地抓著律曼莎的胳膊,律曼莎看她時,她牙關緊咬、眉睫微顫、神情緊張,像身臨絕境那種隨時都準備拼命的樣子,律曼莎趕緊安慰著:“沒事,沒事,婉寧……來,喝口水……”

    轉移著她的注意力,莊婉寧情緒稍松,這種間歇性症候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受到外來刺激後隨時可能發作,標準的症狀是緊張、焦慮、煩燥,進而導致長期的失眠以及心律失常,再嚴重點,就到抑鬱和自殺了。

    律曼莎那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莊婉寧,她沒有想到斷斷續續和這個姑娘一直沒斷了聯繫,她莫名地喜歡這位姑娘身上那種清純和博學,純粹一位書香門弟出來的大家閨秀,可惜的太過清純了,一直把她當大姐,絲毫沒懷疑過她的別有用心


[刀劍神域SAO]你所相信的永遠。

    “你別緊張……就碰上個小賊,說不定過兩天員警就抓到他了。”律曼莎安慰道。

    “絕對不是……是間諜,肯定是國外的間諜,他們來報復我來了。”莊婉寧驚恐地道,馬博在她生活裡留下的陰影恐怕無法消除了,她一直無法接受對方是間諜的事實。

    這個故事律曼莎從莊婉甯、和莊婉甯父母嘴裡已經聽到了不少,被員警滯留過,被人翻箱倒櫃查過,經歷過那種事之後,對於一位生活裡曾經都是陽光的女孩打擊會有多麼大,她也許能理解……那,莊婉寧現在就是了。

    醫院不去,家裡不敢呆,學校不敢上班去,律曼莎來是來了,可走不了了,最終出了委曲求全的主意,要不換個地方,去京城呆兩天,莊婉甯迫不及待的應允,這個城市讓她恐懼到無法自製了。

    老倆口來了,一人拿著小包,都是零食;莊媽把女兒的電腦、隨身的東西提著,律曼莎起身去接,莊媽不好意思說著:“麻煩您了啊,律醫生。”

    律曼莎一直是以心理醫生的角色出現的,她笑笑道:“沒事,伯母,我們也比較投緣,換個環境呆兩天,緩緩心境,沒准就痊癒了。”

    “哎……”莊媽坐下來,無言的撫著靠在他肩上的女兒,老父拄拐而坐,律曼莎輕輕攙了把,他說了,實在不行,就把女兒送到國外,說到此處依然是極度痛恨這個法治不完善的環境,生生把她女兒關了一周,自那以後,就變得一點都不正常了。

    “伯父,要我說還是就留在京城吧,那兒的治安環境相對要好多了,而且,就婉寧這學歷,還發愁找不著一份工作?您二老就別多操心,您操的心越大,兒女就越難長大啊。”律曼莎輕聲勸著莊父。

    兩位老人是依依不捨,女兒也是淚流漣漣,這把律曼莎看得焦燥得啊,實在是無語,某種意義上講,莊婉寧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一半得歸功於父母的寵愛。

    好容易等來了登機,兩老人依依送著,上弦梯還能看著兩人相攜而望,坐在機艙時,律曼莎看莊婉寧還在啜泣,她嚴肅地道著:“婉甯,父母都這麼大了,你還讓他們這麼揪心,你心上過得去啊?”

    莊婉寧一怔,啜泣一聲,抹幹了淚,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才對,你要不學會勇敢,誰會替你堅強?”律曼莎遞給了她一袋紙巾,莊婉寧接著,輕聲道著:“謝謝你,律姐……我喜歡聽你說話,你總是那麼雲淡風輕的,真讓我羡慕。”

    “總不至於還想著馬博吧?”律曼莎笑笑,看著她問。

    莊婉寧搖搖頭,臉色卻黯了幾分。

    “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你用最差的想像得出來的結果,更差。”律曼莎輕聲道。

    莊婉寧臉色一緩,差點被逗得笑出來,她抹抹眼角道著:“我其實以為都過去了,一直想重新開始。”

    “放心,有的是機會,不過你得放下包袱,輕裝上陣。當黛玉妹妹可沒好果子,最終只會苦了自己。”律曼莎安慰道。

    莊婉寧卻是發嗔似地道著:“我可沒那麼多愁善感

異界龍子。”

    “那告訴姐,心裡還想著……你那個同學麼?就是喜歡你,你也喜歡,然後錯過無數次的那位?”律曼莎眼裡竄著八卦之火,在引誘清純姑娘了,莊婉寧臉色稍緩,卻是無限婉惜,那麼不置可否地笑笑,律曼莎輕聲告訴他:“據我所知,他現在過得非常慘……我在京城遇到過一次,你知道他幹什麼?”

    試探,律曼莎凜然的表情把莊婉寧嚇住了,她下意識地問:“幹什麼?”

    “搬運工,一身泥一身汗的,我都差點認不出來。”律曼莎嚴肅道。

    “啊?怎麼會這樣?”莊婉寧不忍了,開始替別人傷心了。

    “北漂大部分都這樣,到苦的時候,連生活費都成問題,他性子又要強,我估計呀,肯定是一時半會沒找到工作,沒辦法才幹這個的。”律曼莎順口就是一個合理性奇高的落魄故事,她說著,看著莊婉寧的表情變化,哦,有效果,在替別人傷心的時候,很快會忘了自己的苦痛。

    “真想不到啊……在長安時候,感覺他混得很油的……嘖……我現在都開始相信我姥姥的話了,她總說人扛不過命,嘖……其實他很優秀的,但沒有人給他機會而已。”莊婉寧深沉地說著,那眼光中流露出的是萬般柔情。

    “所以呀,你那點事,對於還在貧困線上打拼的人來說,都不叫什麼事……你說呢?要是累到那種程度,還有機會失眠嗎?”律曼莎反問著。

    莊婉寧點點頭,訕笑了。

    準備起飛的間隙,律曼莎又湊到莊婉寧的耳邊問著:“婉寧,這個落魄的黑馬王子,你想見他嗎?”

    莊婉寧驀地側視著律曼莎,突然問了句一直忽視的問題:“對了,律姐,你怎麼會認識他?”

    “以前好像告訴你啊?他在快遞公司打工,經常給我送貨。”律曼莎又編了一句,他轉移著話題問著:“有時候就這麼巧,他這個名字太特殊……哎對了,我好像還留了他的電話,要不……”

    “再說吧……”莊婉寧淡淡說了句,明顯地興味索然了。

    清純也不能免俗哦,恐怕知悉內情,對於已經淪落為“搬運工”的舊識失去興趣了,律曼莎坐正了,臉上帶著微笑,那是一種很世故的微笑,仿佛看到了她預料之中的東西。

    航班騰空而起,巨大的推背感讓人一陣眩暈,接著穿入雲宵,飛向京城…………

    ……………………………………

    ……………………………………

    “她走了!”

    機場外,坐在車裡的男子,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紅點,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他裝起了手機,把包放下,對接送的人道著:“裝備和武器帶不走了,你保存好。”

    開車的男子嗯了聲問著:“為什麼要追著她呢?根本沒什麼發現啊……都兩年前的事了,興許不在她身上。”

    準備走的男子笑了笑道著:“追她總有追她的道理……把這裡的動靜再搞大點,你隨後來。”

    “知道了。”開車的應聲,隨即聽到了拍車門的聲音完美男妻。

    那位神秘的男子戴上了墨鏡,提著簡單的行李,進了機場,匯進了熙攘的旅客群中………

    …………………………………………

    …………………………………………

    同一件事,在一個飄忽不定的可能中,慢慢地變大,慢慢的它的關注度在不斷增加。

    這一天,兩年前參加過長安間諜辦案的人員,都在辦公室遭遇了總局來的外調人員,都寒梅、李小眾、王卓、張龍城、管千嬌……一個都沒有漏下,方式很簡單,讓他們對著兩年前辦案的整個經過,回憶每一個可能疏漏的細節。

    對,細節,已經在民航出入境管理處作為部門聯調任職的戴蘭君,捕捉到了辦案人員臉上的細節,突如其來地叫她,又封閉了隔離間,這可是出入境發現嫌疑人員才用的地方,是國安駐紮在國境第一道封鎖線上的辦事機構,能直接到這裡詢問,那來頭絕對不少。

    細節就是,她預感到出事了,開口問著:“這是幾處聯合的辦案,在沒有接到主管領導指示,我不能透露案情的。”

    “沒關係,案情我們都帶著。”一位辦案人員道。

    “請稍等……請。”對方拔了電話,是直通陳局的,戴蘭君聽到電話裡的命令,機械了應了聲是,然後把電話還回去,對方道著:“這事上面很重視,現在由總局秦副局長負責,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全部辦案人員……事關安全事務,請配合一下。”

    兩人果然帶來了辦案的詳情,一點一點重新推進了一遍,從南疆開始,一直到長安,而且這是一個完整的案情,連存檔案卷中涉及到的幾個外來人物都有名有姓了,戴蘭君突然也覺得疏漏很大,那位“外來”的仇笛,在這個案卷裡閃光點太多,火拼田上介平,又在長安被抓,之後又被放出來,中野被殺,最早的案發現場只有他進入,甚至殺害中野的兩個兇手,也栽在他手裡……最讓兩位辦案人員感興趣的是,最關鍵的一處中野設置的安全屋,也是仇笛幾人最先找到的。

    偏偏這個人,不是內部人員。

    於是問題就來了,一位辦案人員問:“這幾個人你瞭解嗎?”

    戴蘭君點點頭,估計沒人比她更瞭解了。

    “那他們有沒有可能,在接觸到某些涉密的資訊,隱瞞下來。”對方問。

    “不可能,他們純粹是外行,是董副局長花錢雇來的,和咱們發展週邊密幹的方式差不多。”戴蘭君道。

    “但最後這一次,找到中野的住處……在找到,和外勤到達之間,有近半個小時的空白,這個時間段……”

    “這個時間段有兩名外勤守候,如果發生什麼,他們不可能不制止,再說,現場有詳細的勘察報告,繳獲的槍支、現鈔都不是小數目,你覺得他們在外勤眼皮子底下,能拿走?”

    “要是槍支和現鈔,那倒簡單了。”

    “如果二位瞭解他們,就會知道,他們除了對現鈔有興趣,其他不會有興趣的。”

    戴蘭君道,說到這時候,她莫名地笑了笑,微笑,加了點苦味,她清楚,不安生的日子又要開始了嫡女毒心。

    果不其然,按照保密紀律,戴蘭君自動納入保密範疇,那意味著外人無法想像的透明,任何通訊工具、八小時內外、包括家在內的所有去處,都要一一向組織彙報!

    ………………………………………

    ………………………………………

    聯動是從底層到上層一起動的,重新瞭解案情過程的同時,高層的決策也在動。

    董淳潔、陳傲,被邀到總局,在一間密封的會議室裡,正看著一組審訊錄影。

    是兩年前被捕的馬博,首例因為間諜罪被判死緩的嫌疑人,這傢伙已經被*壓得沒骨頭了,滔滔不絕地講著和中野之間的故事,他最先從徐沛紅處得知了田上介平失陷的消息,進而策劃洗底,唆使段小堂把中野惠子滅口。

    這個故事沒人比董淳潔更清楚,他聽得興味索然,眼睛不時在瞟在座的領導,總局副局長秦魁勝,黑臉、軍職出身,作風硬派,一直以來在內部接任一把手的呼聲很高,這一次重拾舊案,老董免不了懷疑他有點急於撈升遷資本的意思,畢竟處在他那個位置,能接觸到具體的案子已經不多了。

    官場的關係很微妙,即便深諳其中滋味的老董,一時也是滿頭霧水,搞不清局裡這麼大的動作原因何在。

    錄相放完,秦魁勝副局長看著兩位具體的參案人員,直問著:“兩位有什麼看法?”

    “馬博只是講,中野有自己的情報管道,可能掌握了其他資訊,但他也不確定啊。”陳傲道,中野和田上介平是日諜,而馬博,嚴格地講是個情報販子,他把能得手的情報,可不止賣給了中野一家,只能給得起大價錢的,都能當他的上司。

    “幹我們這一行,寧信其有,不敢信其無啊,這些人的狡猾程度超乎我們想像……其實總局釋放關押兩年多的田上介平也有這一層意思,他們不會死心,只要不死心,肯定會有動作,只要有動作,那我們就有方向了。”秦副局摁著遙控,又放出來幾幀畫面。

    這一次把董淳潔也觸動了,他眉頭皺起來了,知道這不是空穴來風了,就聽秦局解釋著:“中野和田上介平當年的大本營在長安,如果不死心有動作,最先也會從這裡開始……總局在釋放田上的同時,已經做了安排,沒想到這個預防性的安排,居然有人觸警了……與本案相關的,馬博的女友,莊婉寧;馬博的家屬;段小堂的兩處遺留住處、重要嫌疑人晉紅的住處,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擾,這幾個嫌疑面孔,可都是新人啊……你們敢肯定,這是巧合?這幾位嫌疑人,不是受雇于境外間諜?”

    陳傲牙嗑了一下,沒想到上層的佈局這麼深,已經捕捉到了兩個嫌疑人的體貌特徵,之所以沒有抓,估計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在找……什麼東西?”陳傲恍然大悟道,幾起案情,都被暫定為入室搶劫,還有普通傷害傾向,都是把受害人迷昏,這麼拙劣的手段在高手看來,也正是高明之處,定為普通的刑事案件,如果不知情的情況下,怕是忽略他們的真實目的了。

    秦魁勝一摁遙控,中止了播放道著:“釋放田上介平不到兩個月,就出了這種事,我不得不懷疑,馬博所講的真實性了……一個國家級的諜報人員,不管你怎麼刑訊,都不可能掏出他所有的秘密,正是出於這種考慮,國際上通行的方式就是交換……當時總局的思路是,與其拴著一隻價值不大的死老虎,倒不如把他放出去,勾出那些還藏在陰暗處的活老鼠……你們看,是不是出來了?”

    “應該是了,境外敵對勢力針對我方的間諜活動,永遠不會終止的純禽總裁狂寵妻。”董淳潔歎氣道。

    秦魁勝難得一笑,指指陳傲道著:“接著陳處長剛才的話說……什麼樣的東西,需要他們冒著被擒的危險跨國來找……而且,是從原案件的嫌疑人社會關係裡找。”

    “應該相當重要,風險這麼大能說明這一點。”董淳潔道。

    “對比田上介平釋放的時間,那應該是中野留下的,田上是猝然被俘,中野是毫無防備被滅口,他們之間的秘密,肯定外人無從知曉。”陳傲道。

    “好像來找的人,也不知道東西在哪兒……沒錯,應該是中野留下的,田上介平清楚有,但未必清楚在什麼地方,他是中野的下級。”董淳潔道。

    “可我們也沒發現啊?所有的繳獲,肯定被查過幾遍了。”陳傲道。

    這時候,秦魁勝插話了,他問著:“當時那麼大的行動,一丁一點的疏漏都可能有,現在技術又格外發達,隨便一個旮旯犄角就能藏下要找的東西啊……而且,當時老董辦案又用了幾個社會人員,中間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那個簡單,秦副局……我現在就下令把他們幾個都抓回來,大不了當間諜審審。”董淳潔嚴肅地道。

    “不不不………不是我說你,你這作風實在有問題,真不知道你的案子是怎麼辦的。我們連露面的作案人員都不驚動,怎麼可能驚動這些人……萬一要真是他們,那這兩方會自然找到一塊,別忘了,他們可是間諜,肯定有找到自己東西的特殊方式,如果我貿然抓人,那豈不是掐斷了可能連起來的線?”秦副局長不悅地道,這個老董確實是傳說中的志大才疏,水準夠嗆。

    “也是啊,這個難辦了。”董淳潔道。

    “這個難辦的事,就是你們接下來的任務,給你們一天時間,組織人員,調拔裝備,總局的指示是,露頭就打,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秦魁勝嚴肅地說道。

    兩人挺起直起,敬禮道:是!

    這個三人會議開了一個上午,散會時秦副局是匆忙走的,要馬不停蹄地去接下一個會了,老董和陳傲一對老冤家相隨下樓,陳傲主動示好著:“哎老董,這可是擦屁股任務,擦乾淨是份內的事,擦不乾淨,那可是咱們失職了。”

    “你領頭吧,我聽你指揮,功勞歸你,過錯我扛。”董淳潔道。

    明顯話裡有刺,陳傲不悅了,直斥著:“什麼態度嘛?這可是總局的任務,辦不成連陳局臉上也不好看……哎,你別走,等等,不對呀……”

    “什麼不對?”老董回頭問,陳傲一臉訝色,指著董淳潔道著:“你別跟我裝,那三個社會人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們私人關係不錯,還故作姿態要抓回來?”

    對了,陳傲想到這裡,直覺得老董眼裡有隱情,他強調著:“肯定是裝,他救過你的命。”

    “是啊,知恩圖報那要違反組織原則,恩將仇報才是領導風格……少見多怪,怨不得你快退休了還是原地踏步。”老董嗤鼻道,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了,那十足的官僚樣子,根本沒當回事。

    陳傲被嗆得一頭霧水,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不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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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5章 劍器近孽重不回頭

    西郊,海軍航空測繪所附近,一處隱沒在軍事禁區標識後的場所。

    從車上下來的董淳潔看看時間,下午十七時整,接應的費明全副武裝,正式敬禮,彙報,從散佈各處招驀回來的特勤人員,在教場上排了整齊的兩列。

    二十人!

    人員就位、裝備就位、車輛就位,就等著來個開場鼓舞了,卻不料董局長站到佇列之前,看著背手、稍息,如臨大敵的特勤人員們,很隨意地道了句:“搞這麼緊張幹什麼?大熱天的,一個一個穿著黑衣嚇唬誰呢?解散。”

    解散?隊員一愣,無人敢動。

    “全體都有,聽命令……解散。還指揮不了你們了!?”老董氣憤地道。隊員們不敢笑出聲來,都看看隊長,然後一哄而散,費明可鬱悶了,眼巴巴地看著董局,可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老董背著手一招道著:“你跟我來,誰讓你這麼搞的?”

    “陳處直接下令,要組織一個特別行動組,您也批了不是?”費明小心翼翼道。

    “老陳從來就是個方向不明幹勁大的貨,領導放個屁他都傳達成雷霆萬鈞……對手在哪兒,他知道嗎?你知道嗎?”老董揚著頭問。

    費明訕笑了,這哪知道,只能聽命而行了。

    “這不就是了,你都不清楚,把大家搞得精疲力盡的,繃那麼緊神經幹什麼?其他人呢?”董淳潔問。

    “這邊走,我們的小二樓。”費明領著路,所謂其他人,其實就兩個人,不一會兒就見著了,兩人傻乎乎地坐在空蕩蕩的指揮室裡,一見董淳潔進來,齊齊敬禮


絕逼會被鎖。

    管千嬌、王卓,就選拔了倆人來了,老董哈哈笑著握手,噓寒問暖幾句,命令下得極其簡單,本來要一個人就夠了,不過怕一個人寂寞,就挑了你們這麼一對,好像你們倆談對象了不是?那正好,你們就住隊裡,這兒的通訊和網路一直是全域最落後的地方,趁這段時間改進一下,說不定指揮部將來就設在這兒……坐吧,休息一兩天再幹活,反正又不急。

    這說得,管千嬌有點臉紅了,王卓卻是竊喜,直鞠躬謝謝領導照顧,看得管千嬌剜了他好幾眼,這倒正坐實了兩人有那麼點私情的意思,老董哈哈一笑置之。

    扔下了這兩位,又上一層,直到這裡的休息房間,費明越走越納悶,董局好像不是佈置任務來了,而是參觀來了,參觀了一圈,進了一間帶衛生間的大房間,他繞有興趣地道著:“喲,這是給領導準備的?”

    “對,指揮員休息房間。”費明笑著道。

    “好……關上門,我躺會兒先。”老董一屁股躺到簡易床上,還真像享受一番的樣子,關上門回身的費明回身時,卻愣了下,老董在招手,指著旁邊的凳子,費明戰戰兢兢地坐下問著:“董局,有什麼指示?”

    “看你這得性,怎麼了?”董淳潔問。

    “沒怎麼,您這舉重若輕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呐。”費明笑著道。

    “告訴你句實話啊。”董淳潔小聲道。

    “哎,我聽著呢。”費明豎耳傾聽。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董淳潔笑了。

    兩人都笑了,和平時期,大多數時候的臨戰狀態,基本都是以虛驚一場結束的。費明好奇問著:“董局,您得給個具體任務啊。”

    “這不有了嗎?把樓下這一對看好,儘快把線路的指揮系統建好,說不定將來這裡還真能用上,封隊期間,誰也不能擅自出入啊,就老陳來,也沒告訴他,這兩個人在幹什麼。”董淳潔道。

    “是,堅決服從命令。”費明起身嚴肅道。

    “坐下,坐下……我跟你說啊,你別裝糊塗,肯定聽到點風聲了,是不是?”董淳潔問。

    費明笑了,小聲道著:“就是聽龍城發牢騷了,局裡聯調的,還在一直查他。”

    “你得感謝長安挨的那一槍,否則這次你也在被查的名單上。”老董道。

    “啊?”費明驚呆了,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董淳潔說了,其實長安一案調往案發地的小組,是局裡特別安排的,都寒梅、毒物和心理雙料專家,留過洋;李小眾,追蹤專家,招入國安前,曾任職於某國際電訊技術職位。王卓,電腦和通訊專業,也屬於特招行列。張龍城嘛,費明就更清楚,是在境外從事過情報工作的退內人員,說到這些,董淳潔笑著問:“懂了嗎?”

    費明半張著嘴,點點頭,懂了。

    都有涉外經歷,恐怕局裡要有這種擔心了,這種有意無意的安排在本行並不鮮見,最可怕的間諜,往往來自於組織的內部,老董笑笑道著:“別反胃啊,沒辦法,這行就這麼操蛋,誰不小心誰特麼就得被坑死……不過上次有點意外,沒想到是長安本地的徐沛紅……我以為這件案子已經過去了,可沒想到,田上介平一釋放,又出麼蛾子了


希希之玩轉黎國。”

    “他們動,是好事,按兵不動,我們也沒法下手啊。”費明道。

    “把你能得,有幾個是你們全副武裝抓到的,這些神出鬼沒的間諜,一擊不中,肯定馬上銷聲匿跡,就抓到也是幾個替死鬼……我問你,就目前這個情況,假設,有中野遺失的重要情報,他們會從哪兒下手?”董淳潔道。

    “我動手的,您讓我動腦筋,行麼?”費明難堪了。

    “常理推斷一下嘛,不要過腦袋,直接說。”董淳潔道。

    “那肯定從中野和田上周邊的人下手,以找尋佚失情報的下落啊,除了這個,沒別的路子吧。”費明道。

    “哎,這不就說著了,和陳處、秦副局判斷是一樣的。”董淳潔笑著道,費明剛一喜,不料老董補充著:“你高興個屁呀,連你都這樣想,那間諜肯定不會用這種辦法……境外潛伏來的間諜要都你這種智商,那多有失國體啊。”

    “您不能這樣吧?找上門損我來了,我可是您心腹手下啊。”費明難堪道。

    “不是我心腹手下,我還懶得跟你說呢……臨戰之前,交給你個任務,老熟人,仇笛、耿寶磊、包小三,都可能接觸到秘密,而且這三個傢伙手腳都不乾淨,第一件事就是對他們建立監視居住,今天就把這事安排一下,一旦發現什麼苗頭,把這仨貨先給我抓回來。”老董直接道。

    “啊?”費明大張嘴,難住了。

    “執行命令!”老董吼了聲。

    “是!”費明一千一萬個不情願應了聲,又要說句什麼,老董躺著,直接擺手把他攆出去了!

    門關上時,老董閉著眼,在回憶著,那些艱難反復、那些驚心動魄、那些爾虞我詐、那些波詭雲譎,在細細梳理了這些繁複的資訊時,他驀地坐起來,嘴裡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參案人都在京城、莊婉寧也來了京城、仇笛也在京城,這是個巧合?還是有人刻意,把線索往京城引……如果是刻意,那刻意的人應該瞭解長安的案情啊?是誰呢?”

    想到此處時,他身體有點僵硬、渾身汗毛直立,那種危險的直覺讓他覺得心跳在加速,不是基於恐懼,而是因為,無法知道恐懼會從哪個地方降臨…………

    ……………………………………

    ……………………………………

    黃昏時分是美容院生意最忙碌的時候,那些聊了一下午,從spa、從美體、從香薰等等不同的樓層裡結束一下午休閒的美婦們,總是嘰嘰喳喳的三五成群、或者攙著刷卡的冤大頭們,嬌笑地穿過富麗堂皇的廳堂,坐到那些鮮亮的豪車上,在糾結夜生活的選址中呼嘯而去。

    “哇,曼莎姐,這就是你的生意?”

    站在門外莊婉寧讚歎地道,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平米的租金是以萬為單算的,而這個曼莎國際,是整整三層樓。

    “別羡慕姐啊,一多半是貸款,在銀行和房東眼裡,我是最辛苦的打工妹異界龍子。”律曼莎笑著道,挽著莊婉寧進她的店裡看看。

    老闆來了,迎賓在鞠身問好,吧台的服務妹在用流利的英文和一位老外交流著,瞅空還向老闆致意,莊婉寧耳朵豎豎,好奇地道:“口語水準不錯嘛。”

    “喲,我忘了,咱們婉甯也是留學回來的……沒錯,吧台這兒招待月薪是八千起跳的,來這兒的國際友人不少。”律曼莎道。

    “挺不錯。對不起啊律姐,我都不知道你已經成大老闆了,那麼點小事都耽誤您幾天時間。”莊婉寧道,在絕對的財富面前,她免不了有點自慚形穢。

    “誰讓咱們有緣份呢?不過你要心裡過意不去,就到我這兒上幾天班怎麼樣?給我當監工,看誰不順眼……直接炒了,我委派你為……副總經理如何?哈哈。”律曼莎拉著莊婉寧,進了電梯,莊婉寧笑了笑,有點無所適從了。

    從二層到三層,律曼莎興致勃勃地拉著莊婉寧介紹著各類美容器材,美容技師,末了進了律總的辦公室,她還真就嚴肅講了:“感覺如何?”

    “嗯,太拉仇恨了。”莊婉寧笑道。

    “那考慮的怎麼樣?”律曼莎又問。

    “考慮什麼?”莊婉寧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了,咧著嘴道:“律姐,不是真讓我給你打工吧?我可真什麼也不會。”

    “有你那一口流利的口語就足夠了,還有這麼淑女的妹妹,就女人見了都容易親近啊……那就這麼定了,你別皺眉頭啊,喜歡幹,就幹幾天,反正就當玩一樣,怎麼,總不能窩到家裡胡思亂想吧?”律曼莎極力蠱惑著,將得莊婉寧只得苦著臉勉力一試。說到興處,得,律曼莎拉著莊婉甯直到二樓的形象設計,叫來了若干美容師,一扶莊婉寧道著:“你們,亮亮身手,把我妹妹天仙形象展示一下……提前透露給你們,這將是曼莎國際的副總,表現不好,會被炒魷魚的哦。”

    一鼓噪,美容師可是大獻殷勤了,描眉的、打粉底的、設計髮型的,一個個在傾盡全力討好“副總”,莊婉寧被人簇擁的老不好意思了,不過很快從鏡子裡看到煥然一新、容顏靚麗的自己時,她驚訝地尖叫了聲音。

    “別看我,不喜歡的漂亮的女人,是沒有的,安心等著奇跡出現啊。”律曼莎笑著道。

    莊婉寧和一群女孩子很快熟稔了,說笑起來了,律曼莎慢慢地退出了美容間,她像警惕一樣回頭看看,然後悄然回了辦公室,拉開了辦公室抽屜,拿著一部新手機拔著號碼道著:

    “喂,是我……她在我這兒,情緒不太穩定,下一步怎麼辦?”

    她顯得緊張而神秘,說話小心翼翼,似乎表情上還是忌憚和恐懼之色,對方安排很簡短,她放下電話長舒了一口氣,似乎並不難做到…………

    ………………………………………

    ………………………………………

    十八點四十分,戴蘭君看了一次表。

    十八點四十二分,戴蘭君又看了一次表。

    當看不知道第幾次時,仇笛放下了筷子,看著她,直接道著:“你有事,就先走吧。”

    “哦。”戴蘭君像機械人一樣應了聲,然後拎起包就走得天獨寵:風流傲妃。

    仇笛哭笑不得地看著,起身的戴蘭君才發現,桌上的菜幾乎沒動,她又放下了包,坐正,看著仇笛,審訊的眼光一樣看著仇笛,仇笛無所謂地道:“咱別這樣行不行?”

    “怎麼樣?”戴蘭君不悅地道。

    “我們從柔情蜜意,已經發展到今天的全是敵意,每個月不過見一次面,去年還不夠十二次,你有兩次爽約,經過兩年多的愛情長跑,我已經成功地從情人變成犯人了……見回面,你得讓彙報三小時,都幹什麼了。”仇笛痛不欲生地道。

    戴蘭君有點啞然失笑了,她問著:“我怎麼聽著,像要分手的意思?”

    “少來了,你越來越淡,是不是就等著我說分手這句話?今天連讓我彙報都免了。”仇笛反問著。

    這一句讓戴蘭君有了些許難堪,她尷尬地呶著嘴,移開了視線,仇笛輕聲問著:“兩年你提拔了三次,現在已經是副處級別了?你別誤會,你爸媽那反應我能理解,就我家姑娘給我領回個三無人員我也受不了……男朋友可以換,父母可沒法換。”

    戴蘭君驀地伸出手,輕輕一撫仇笛的面頰,好無奈地道了句:“謝謝……你越是這麼善解人意,越讓我無從取捨,現在我們不挺好的嘛,有相思有牽掛,偶而還會浪漫一回,我都不想改變現狀了。”

    “那你可想好啊,我可不怕耽誤,最終把你給耽誤了。”仇笛做了個鬼臉。

    不料這話卻是觸動了戴蘭君的心事一樣,她愣愣看著仇笛,很輕很輕的聲音問著:“我還真想過這個……仇笛,要是我……我是說,假如……我們真的走不到一塊,你會怎麼樣?”

    “這麼長時間了,都不會怎麼樣了……我倒有點擔心,真逼你嫁給我,你會怎麼樣?就你不會怎麼樣,我怕你爸媽會怎麼樣啊?要不,咱們私奔吧?我賺錢養活你……甭跟體制裡混了。”仇笛皺著眉頭,鏗鏘道,好難過的樣子。

    戴蘭君有點想哭的衝動,不過她卻附身上來,輕輕在仇笛唇邊一吻,坐下時,眼睛紅紅的,不時地摸摸仇笛的手,想說什麼,又欲言而止,只是幸福地笑笑,她拿起包,歉意地道了句:“今晚我還是要爽約了,有任務。”

    “去吧,你的生活不在床上。”仇笛笑著道。

    戴蘭君輕輕地在臉上擰了一把,嫣然一笑,起身時,她半開玩笑道著:“要是有一天你床上有了人,一定告訴我啊。”

    仇笛一怔,愕然看他,戴蘭君也在依依的望他,仇笛點點頭道:“那你答應我,不要太難過啊。”

    戴蘭君眉睫動動,看看表,在仇笛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快步走了。

    很奇怪,仇笛有一種微微作痛的感覺,卻不知道痛在何處。有一種淡淡憂傷,卻不知道為誰而傷,兩人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最濃情的時候甚至勇敢地去嘗試,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越過森嚴壁壘,可終歸還是一個流俗的結局,他已經感覺不到戴蘭君的心跳,也沒有曾經的那種默契,就像這座冰冷的城市,橫亙在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牢不可破的鋼筋水泥。

    仇笛拿起來筷子,試圖淺嘗時,又煩燥地扔了,這一刻他不止一次想過,可真正來臨時,還是讓他無所適從,喜歡過、愛過、痛過,甚至還憧憬著修成正果,可卻在無聲無息間,變得雲淡風輕,怎麼能讓他心甘!

    “媽的,報應啊王牌神妃駕到。”

    他托著下巴,如是想著,只能用報應能解釋了,生活經歷中做過天怒人怨的事太多了,他都不知道那一件觸了天譴和報應。

    這時候,手機嗡嗡地響了,他無聊地拿了起來,怔了片刻,居然是唐瑛的電話,在這一刹那,他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和唐瑛那幾次*的性體驗,這個特殊的心情讓他臉紅,其實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很重感情的,而這一刻才發現,似乎更重的,是基本曖昧以及性的體驗。

    他拿著手機,沒有接的*,反而在問自己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現在唐瑛就在面子,自己會不會還像以前那樣把你摁住、剝光、然後肆意發洩……他對比著曾經的*的體驗,他覺得自己會,那怕就為了發洩,這一點讓他覺得像有一種負罪感一樣不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變得麻木而寡廉鮮恥。

    第二次電話又來了,他接下來了,聽到了唐瑛輕聲地喃呢:“喂……你,不方便接電話?”

    “不,很方便,我正在吃飯,正準備打過去。有事麼?”仇笛輕聲問,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起你來了,就打了個電話。”唐瑛微微道。

    “呵呵,什麼時候想起來也可以打,別突然啊。”仇笛道。

    聲音停歇了,然後隔了片刻,仇笛聽到了輕聲的啜泣,像是唐瑛在哭,他輕聲道著:“你怎麼了又?怎麼哭了,有什麼過不去的你告訴我啊……對了,你過得怎麼樣?”

    唐瑛唏噓了聲道著:“不怎麼樣,被開發商坑了一把,投資的商鋪全打水漂了……呵呵,我覺得這世上真有報應啊。”

    報應,又聽到了,仇笛歎了聲,坦然道著:“也許吧,不過別苦了自己……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需要錢的話你吭聲,我這兒能給你湊點……別誤會,算借了,你有了還就行了。”

    “呵呵……你在可憐我?”唐瑛問。

    “都說了,你別誤會……誰也不可能不做錯幾件事,誰也不可能不遇到點難處,人活著不如意的事本就十之*,那有時間糾結過去的恩恩怨怨?”仇笛輕聲道,之于唐瑛他沒有什麼恨意,在奪富的路上,包括他在內,沒有一個光彩的角色。

    “謝謝,我最大的錯誤是,錯過了你……”唐瑛像抹了把淚唏噓一聲,又像釋然地道著:“我沒有難處,我在努力學會自食其力……謝謝,你的大度已經卸下我最重的心理負擔了。”

    “別這樣說,我只記得我們彼此在乎過。”仇笛道。

    “那現在呢?”唐瑛問。

    “正的發生的事,不也說明都仍然在乎彼此嗎?”仇笛道。

    他聽到了電話聲裡一聲幽怨的歎息,像那種幸福的囈語,然後又聽到了唐瑛平靜地告訴他:“謝謝,其實這個電話,我是想告訴我在乎的人一件事………他回來了。”

    “誰?謝紀鋒?”仇笛神經質地,直奔主題。

    “對,今天我接到了他的邀請,讓我到京城……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我拒絕了,我想過安穩的生活,那怕窮一點……你小心,謝總的心機很深,最起碼我記憶中,他就沒有失過手狂笑江湖。”唐瑛嚴肅地道。

    “我知道了,事情了了,我會去找你的。”仇笛道。

    “我不會見你的。”唐瑛道。

    “你明知道,你不願意我也會做的。”仇笛道。

    “那隨你吧!小心,我幫不到你,可我也不想別人害你。”

    唐瑛輕聲說著,在兩人語盡的時候,沉默了好久,沉默中能聽到對方的呼吸,直到唐瑛掛了電話,仇笛還保持著聆聽的姿勢,很久沒有挪動一下。

    他在想,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可他一時想不出來:該來的,會從什麼地方來呢?

    …………………………………

    …………………………………

    該來的似乎從一個不相干的地方來了。

    晚九點,一輛林肯緩緩駛入華都苑社區地下停車場,這位車主年屆四旬,像這裡所有社區住戶一樣,有著不菲的身家,有著規律的生活,在這個遍是豪車的地下停車場有著一席之地,連停車場的保安裡都有身高條靚的女保安,專門負責向晚歸的住戶致敬。

    據說這個樣子,會讓住戶們的心情大好哦。

    歸來的這位住戶心情本就不錯,女保安開門恭請時,他還調笑一句,那女保安拋了媚眼,讓他心癢癢了好一會兒,信步上樓,腦子裡卻在想著桃色故事,據說這下面的女保安都不錯,樓裡有光棍漢小聚時經常評價,估計沒少光顧過,他倒還真有點癢癢,就是放不下身架幹那事去。

    到了門口,他掏著鑰匙,進門,換鞋,嚷著老婆,沒人應聲,還以為又在麻將場上,嘟囊了句,踱進屋裡,卻聽到衛生間裡悉索的聲音,他踱步上前時,冷不丁,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腦袋,他緊張地一舉手,然後被拉進衛生間裡了。

    借著外屋透進來的微弱燈光,他看到了老婆被縛,扔高檔浴盆了,是兩個人,一人頂槍,一人已經把他的手縛住了,他不迭地道著:“好漢,要多少錢,我馬上給。”

    縛手那人摁住他,力道奇大,他不由自主地坐下了,那個人拔著電話,放到了他耳朵上,一接通他驚恐地道著:“好漢,你是誰啊,要多少錢,我馬上給。”

    “是我,我可不叫好漢,我是……喪家犬!”電話裡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夾著國際長途裡經常有的那種滋滋電流聲音,像地獄裡來的電話,這位元男人嚇得心膽俱裂道著:“世誠?……你你……我我沒害你啊。”

    “我沒說你害我啊,咱們是兩清的對吧,我保安培訓中心那塊地皮,應該能抵上您的損失了吧。”俞世誠在電話裡道。

    “抵得上,抵得上……不不,那是你的,我……我馬上做價給你打款。”這個嚇懵了,可沒料到那個喪家犬,能這麼兇狠殺回來。

    “我可沒那麼小家子氣,把你股東協議,帳目,還有你存的老大的東西,全部給我。”俞世誠命令著。

    “那……那我不死定了?”男子帶著哭腔道。

    “不,給我不一定就死,不給才是死定了……要不,先殺了你老婆?”俞世誠道穿越之天命難違。

    “別別,我給……我給……”

    那男子根本沒有經過這等陣勢,槍口指向夫人時,他徹底崩潰了,那兩位一言不發的人,很快打開了嵌在牆壁裡的保險櫃,把櫃裡東西洗劫一空,又在家裡搜羅了一番,裝了滿滿的一旅行包,幾乎是瞬間讓房間變得狼籍不堪了。

    在走之前,一位高個子的做了一件事,進了衛生間,然後聽到卡嚓、卡嚓兩聲,很快那人出來了,兩人關了燈光,像幽靈一樣下樓。

    房間裡,從衛生間裡汩汩地流出來了深色的液體,然後咚地一聲,一個男人倒在門口,脖子已經彎成了奇怪的角度。

    出門繞社區的涼亭慢走,兩個黑影鑽上了一輛車,車燈亮了,這輛車不緊不慢地離開,駛出市區,行駛的道路是導航設好的,非主幹道,一直繞著走,當繞到環城路上,回頭看堵塞的車流時,副駕上這位才悻悻罵了句,虧是這麼繞的。

    疾駛三十餘公里,在一處施工工地的周圍,導航顯示已經天指定位置,車泊好,有一輛車燈亮起,兩人帶著包,直到了車門,拉著車門上車,司機一言不發地開著車,直向南行駛,四十分鐘後出了市界,他停了下車,打開了車後蓋,示意著那兩人。

    證件、手機、兩人一一拿好,一位在換著車牌,另一位向接應的人敬了個俏皮的禮謝了,然後把車裡半包的東西全扔到了接應的人懷裡,兩人駕車,疾馳而去。

    拉開了包,赫然是一包現金,接應的人仰頭苦笑,赫然是秘密歸來的謝紀鋒,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靠這種方式拿錢,那兩個一句話也沒說的貨色,他嚴重懷疑肯定幹了什麼案子。

    拿著包裡的手機,拔通,他道:“送走了,已經出了涿州市界,一路平安。”

    “哦,那你應該收到報酬了。”俞世誠在大洋彼岸,調侃地問著。

    “收到了,俞老闆,您的身家不至於還回國搶劫吧。那兩位絕對是訓練有素的人。”謝紀鋒道。

    “不不不,不是搶劫。是……”俞世誠頓了下,然後糾正道:“搶劫殺人更準確一點……恭喜,您成為謀殺的同謀了,呵呵。”

    俞世誠在開懷地笑著,笑得有點毛骨怵然,好半天沒有聽到謝紀鋒回話,他道著:“我希望您能儘快地進入角色,否則沒有點掣肘的事,我還真沒法把事情交給你辦……怎麼樣,謝總?這個投名狀不會讓你太恐懼吧?”

    “不。”謝紀鋒意外地一點也沒有糾結,他反道著:“我有個請求。”

    “請講,一切有利於我們合作的請求,我都會答應。”俞世誠道。

    “這樣的人,介紹給我兩個怎麼樣?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非常好的,不管您往這兒派什麼人,我都會盡一切努力,讓他們平安撤走。”謝紀鋒道,他太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了,可他更清楚,走錯一步和錯一百步沒有什麼區別。

    “呵呵。”俞世誠像窺破了謝紀鋒所圖,不過這個請求也正合他意,他掛斷前留下的最後兩個字是:“成交!”

    謝紀鋒臉上掠過一絲狠色,他咬咬牙,背著一包現鈔,步行了兩公里,下了路面,片刻一輛越野從路下駛上來,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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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1:16:1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6章 風來襲此番欲何求

    華都苑社區,車駛進社區毫無障礙,費明開著警用牌照的車,而且這裡,據說一對夫婦被殺,基本都成了警車,沿b幢門口,無數個看客在噤若寒蟬地看著那些如臨大敵的員警。

    拉警戒的攔住了費明和董淳潔,一看證明,馬上敬禮,直帶著兩人上樓,一樓道都是取痕跡的員警,家裡倒少了些,基本成了白大褂的環境了,負責的警官向董淳潔敬禮,老董還了禮,面無表情地問了句:“什麼情況?”

    “兩名死者,周維民、許麗華夫妻,都是頸椎折斷死亡,房間提取到兩對嫌疑人的腳印,被劫的財物數量,尚不清楚。”

    “誰發現的?”

    “小保姆,每天他九時定時到周家打掃衛生。”

    “死亡時間。”

    “昨晚22時至零時之間。”

    “還有什麼情況?”

    “樓門鎖發現了技術開鎖的痕跡,房間門沒有,根據社區的監控,許麗華是先到家的,應該剛上樓就被藏在樓道裡的嫌疑人挾持開門,然後周維民回家後,毫無防備地被制

浮華若夢,為歡幾何。”

    “他的家裡,應該有監控。”

    “有,被破壞了……”

    警官指著幾處,書櫃裡、客廳牆上、隱匿的探頭被挖掉了,他怔怔地看著,像被驚呆了一樣。

    “外部的監控呢?”費明問。

    “有幾輛出入車輛,正在核查,不過根據這個作案手法,看得出反偵察意識很強,恐怕效果不會很理想。”警官介紹道,隨意說著:“我們剛剛知道,他是安信證券的董事長,不過現在封鎖消息也晚了,小保姆嚇壞了,在樓道裡亂喊,然後保安又來了一群,怕是早傳開了。”

    董淳潔踱了幾步,像是沒聽到一樣,他癡癡地盯著牆上一幅全家福,一家三口,兩名受害人身前,還一位燦爛笑容綻放的女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讓他唏噓有聲,警官提醒著:“受害人的女兒已經保護起了,在一所寄宿制的貴族學校上學,躲過了這一劫。”

    “謝謝。”董淳潔喃喃道著。

    “不客氣。”警官輕聲道,他有點意外,理論上國安不插手刑事案件的,這兩位是通過市局直接來的,現在看來,是舊識了,他小心翼翼地問著:“領導,對我們辦案,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呵呵,沒有……不過,恐怕你們辦不了這案子了。”董淳潔若有所思地道著,他叫著費明。細細地看了一遍現場,從進門開始,那位警官模擬著兩個嫌疑人先後順序,到打開的保險櫃前時,董淳潔看著空蕩蕩的櫃子,他若有所思道著:“這傢伙是個守財奴,而且家裡不止一個保險櫃,那不茶几跟還擱了一個……直奔目標來了。”

    “應該是被嫌疑人挾持,逼迫打開保險櫃的。”警官提醒道。

    “劫財應該不是目的,不信你們打開茶几角落的那個保險櫃,裡面肯定還存現金和貴金屬,如果是普通的劫匪,完全可以用那兒的東西打發。”董淳潔道。

    員警趕緊記下來了,相跟著走到已經僵硬的屍身前,費明蹲下,仔細看了看,好一會兒默默起身,凜然道著:“端頸,很利索,沒見一滴血。”

    費明的眼神在說著一個事實,這是專業手法。

    “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進展,隨時告訴我……或者需要我提供什麼説明,也可以找我。”董淳潔遞了張自己的名片,警官接到手裡,又敬禮,這一次老董卻像心事重重一樣轉身走了,到了門口,又不忍地回看了一眼,那具被法醫清理著,已經毫無生機的受害人。

    這是個突發的情況,就即便董淳潔的身份,也繞了好大的彎子才得到可以到案發現場的許可,從來時開始,他就陰著臉,離開時,臉上的陰霾更重了,駛出社區時,費明問著:“去哪兒?董局。”

    “去貴族學校。”董淳潔道。

    “沒用,肯定被員警保護起來了。”費明提醒著。

    “哦對,我糊塗了。”董淳潔一拍腦門,難受地晃晃脖子。

    又行不遠,車堵了,老大一輛運屍車被夾的中央,前後喇叭亂鳴,眼看著車就動不了,停下車,沉默了好一會兒,費明才輕聲寬心道著:“董局,節哀啊

寵婚,尤物嬌妻。”

    “再節也是哀啊,他是咱們的人,曾經是。”董淳潔道,費明一驚,老董釋疑道著:“公安國安最早分別建制的時候,他和我一樣,還是個毛頭小夥……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光屁股時候就天天弄騰,經常結夥和鐵路上的子弟打架……嘖,他差不多是我同齡裡走得最遠的一個了,傳說中的紅二代加隱性富豪,就這樣子了。”

    說不清是褒是貶、聽不出是哀是諷,只是死者為大,老董臉上蓄著濃濃的悲傷,哎聲歎氣道著:“女兒才十幾歲啊,我都不止想過啊,人活的價值在哪兒?你看死的時候,就那麼輕飄飄的一下子,什麼名利、什麼抱負、什麼地位,轉眼就都成浮雲了……我失意的時候,他不止一次邀我去他們公司幹啊,還跟我探討了一大堆人生哲理,這一轉眼,我就得送他了。”

    老董輕輕拭掉眼角的一滴淚,作為對老友的挽思,那種挽惜卻是用語言怎麼也無法表達的。

    他下了車,快步走到了路牙上,拔著電話,拔通時,他還在猶豫,另一端的戴蘭君已經開口了,直道著:“董局,你是說周維民的事?”

    “你聽說了?”董淳潔問。

    “想不聽說也難啊。”戴蘭君道。

    “我剛從現場出來,作案水準很高,技術開鎖、端頸斃命,現場沒有什麼發現。很專業的殺人手法。”董淳潔道。

    “你懷疑……是他?”戴蘭君如是問。

    “他叛國都幹了,還有什麼不敢幹的。他的不動產大部分被周維民拿走了,我實在找不出比他更有動機殺人的。”董淳潔道。

    “那你……給我打電話什麼意思?”戴蘭君聲音裡有點不悅了。

    “他瘋了……你最好隔離一段,誰也別見,我沒別的意思,出於安全考慮,必須的防範還是要做的。”董淳潔道。

    那頭沉默了片刻,許久才聽到戴蘭君說道:“該面對的,躲什麼?我比你瞭解世誠,相信我,誰瘋了他也不會瘋,如果你以為他僅僅就殺個人,那你太小看他了,他應該在謀劃著什麼大事……我沒什麼害怕的,恰恰相反的是,你不覺得我比誰都安全嗎?我爸我媽可把他當兒子待。”

    電話,掛了,老董也像被掛起來了一樣,好半晌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

    ……………………………………

    郊外,小三鋼範本租賃大幅的招牌下,包小三仰頭看看火辣辣的太陽,腆著發福的肚子,一搖三晃地走到路對面,一輛泊在蔭處的車前,咚咚敲著車窗,好半天,車窗搖下來了,兩位臉上堆笑的男子,看著包老闆。

    尼馬,實在不好意思,監視熟人,還擱一塊喝過酒呢。

    “三兒,公事公辦啊,我們是奉命行事。”一位道。

    “這也是保護你不是?”另一位道。

    “大熱天的,瞧你們牛逼哄哄騷得……下來下來。”包小三不客氣道。

    “不行,我們有任務韓娛站在世界的頂端。”一位道。

    “一桌上吃去,近距離監視不更好?甭裝逼哈,我就不信你們不熱不餓不渴……想監視誰,我把他給你扭到跟前,下來。”包小三開著門,把副駕上的拽下來,司機道著:“三兒,真是任務,我們是保護你……沒看出來啊,你還和費隊長一起執行過任務?”

    “那是……可不教你說還用保護?咱這場裡十幾號二勞分子呢,就這片最橫的痞子,見了我們都得躲著……嗨,吃不吃,不吃拉倒啊。”包小三唬著,熱情變成憤怒了。

    算了,這裝不下去了,兩人一左一右跟著包小三,到門口,包小三一聲口哨,兩人就奔出來了,包老闆一吼:“快,啤酒牛肉伺候著。”

    一人拽一個,往場裡拽,這好意思不好意思,反正就那麼點意思,半推半就也就進去了。

    剛要回返,可不料一輛火紅的車嘎聲刹到路牙邊,包小三一回頭,立馬口水長流。

    我日,****那麼晃悠、長腿那麼雪白、臉蛋那麼水靈,這口水流得,擦都來不及啊,那下車的美女摘了墨鏡,被包小三的咽口水動作嗝了下,好奇地看著他,包小三樂滋滋地迎上去了,那個工頭包的小三?不像啊,這些工頭頂多操個爛婊子的水準,這號妞包不起啊。

    走上去了,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妞笑吟吟看著他,他反而愣了,咽了半天口水,那妞問著:“你好像姓包?”

    “哎媽呀,你咋知道涅?我怎麼瞅你面熟啊?”包小三愣道,使勁在想,是不是尼馬酒後花錢幹過,實在記不清了。

    “我來找仇笛。”那女人道,笑著看包小三,包小三還沒反應過來,她笑吟吟地說著:“可別騙我啊,我知道他在這兒。”

    “騙你幹嘛?是在這兒啊……哎呀****,仇算啥時候勾搭上的,我怎麼想不起你來?”包小三納悶地問,那女人遞了一張名片,然後很好奇地問著:“聽你說話,好像仇笛勾搭的很多?”

    “一看你就不是自己人,不瞭解他。跟我來吧。”包小三看著名片,尼馬不認識,他咧咧道著:“他不喜歡****,他喜歡裝逼。”

    剛邁步,律曼莎就被雷了個外焦裡嫩,跟著包小三進這個鋼範本場,哦喲,好粗獷的場面,破桌子是鋼管支的,滿桌大碗肉,一群光脊樑的爺們調笑和口哨不斷,那場面讓律曼莎面紅耳赤地躲著走,直跟著包小三到了幾人高的鋼管架後,包小三一指正打鋼釺的仇笛道著:“那,仇笛,有妞找。”

    “哦,是你啊。”仇笛抬了抬眼皮,一點也沒驚訝,繼續咚咚捶著鋼釺,律曼莎剛要說話,又省得包小三在身側,回頭時,包小三咬著一根手指,還在流著口水,那淫淫的眼光把律曼莎看樂了,她笑著道:“能和仇笛單獨說句話嗎?”

    “沒問題……哥就眼饞一會兒,呵呵。”包小三嘿嘿笑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他一走,律曼莎看著,出聲問著:“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我找到這兒?”

    “那不你的專業麼?驚訝什麼?”仇笛道。

    “既然來了,能佔用你一分鐘時間嗎?”律曼莎道。

    仇笛的手停了,拄著大錘,擦了把汗,站直了看律曼莎時,律曼莎被他剽悍的滿是肌肉的膀臂和胸前刺激一下,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表情,很誇張的欣賞,仇笛笑笑道:“脫光了更帥,想試的話,一分鐘可不夠爺,奴家是穿來的。”

    “哇哦,你這樣*也太粗魯直接了吧?”律曼莎笑著道,真和仇笛這樣說話,她反倒一點也不臉紅了。

    “那你也直接點,幹什麼來了?”仇笛問。

    “不幹什麼就不能來?”律曼莎反問道。

    仇笛不說話了,又準備****錘了,這下律曼莎不敢不直接了,她一伸手擋著:“ok,我直接說。”

    “對,不要廢話,否則繞起彎來,誰也傷腦筋。”仇笛道。

    直接……這可怎麼直接?律曼莎略一思忖,乾脆道著:“莊婉寧來京了。”

    “啊?”仇笛一愣,臂上肌肉跳了跳。

    “你不會認為,我想拉近你我關係,而走莊婉寧的曲線吧?”律曼莎生氣道,仇笛不信地問:“難道還有其他解釋?”

    “有!商場那次巧遇,我不否認,我是想通過她瞭解你一些……但後來,我們之間是互助的關係對吧,而且我和婉寧一直保持著聯繫……你忘了,我告訴過你,如果想找我,你會找到的。”律曼莎笑著道,不過對於仇笛面無表情的臉,她有點失望地道:“可你沒有。”

    “拉倒,你們連做空機構也坑一傢伙,我敢勾引你,別把我賣了,我還得替你數錢呢。”仇笛不屑道。

    律曼莎卻意外地沒生氣,她一下子笑得眯眼了,直道著:“承蒙誇獎,不勝榮幸啊。”

    “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惹不起你們,我還躲不起?”仇笛無所謂地道,律曼莎急了,抓著他的錘把質問著:“嗨,我說,你都一點不關心婉寧?”

    “萬一你有隱藏目的呢?我就不信,你剛遇見我,莊婉寧就來了?”仇笛道。

    “還真不是……”律曼莎幾句寥寥把經過一講,莊婉寧此次來,一邊是接受心理治療,一邊在她的店裡幫手,有關那次事件造成的心理創傷,被律曼莎誇大地形容了幾分,律曼莎看得出,仇笛不可能不在乎,幾次聽得愁眉不展,幾次手捏得青筋暴露。

    說完時,仇笛愣住了,律曼莎這才發現,她和仇笛握著的地方近在咫尺,那黝黑的、閃耀著汗滴的手讓她有撫一撫的衝動,不過又像兩人的關係一樣,雖近卻遠,她慢慢地放開了,看著仇笛。

    “你找我沒用啊?我又治不了心病?”仇笛道。

    “開導開導啊,說說話,聊聊天,約約會什麼不行?你總讓她一個人悶著,想著想著就出問題了。”律曼莎道。

    “嗯,我知道了……瞅空我就去。”仇笛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好歹初戀情人呢,還不如幾根鋼釺重要?再說你裝的有意思啊,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哈曼商務的股東?”律曼莎嗔怪道。

    “煩不煩,知道了……你走吧。”仇笛道,輪起了錘頭,一錘下去,他停了,睥睨看著律曼莎道著:“我想起了一件事,你想不想聽?”

    “想。”律曼莎一下子樂了,像是情緒被仇笛操縱著一樣。

    “老規矩,想要情報,得付出代價?”仇笛壞笑著上錯竹馬:萌妻來襲。

    “代價……你想要什麼?”律曼莎嫣然一笑,一個細微的挺胸、動腿細節,幾處最吸引視線的敏感地方,全部準確地落進仇笛的眼中,果真是萬種風情,只與一人瞧啊。

    卻不料遇上了個不諳風情的,一伸手:“給錢。”

    吧唧,律曼莎生氣地把他的手打落斥道:“那我得看你消息值不值錢?”

    “絕對值,現金啊,身上都給我。”仇笛嗤笑道,絲毫不為所動,然後律曼莎賭氣似的把包拉開,錢包裡厚厚的一摞,她全拍到了仇笛手裡,仇笛看看,樂滋滋地往褲兜裡一揣道著:“你聽好了。”

    “聽著呢,不值錢得還我啊。”律曼莎不悅道。

    “值錢……消息是:謝紀鋒回來了。”仇笛道。

    呃……律曼莎一呃,仇笛樂了,一笑道著:“瞧瞧,值這個價,我要的低了……哎我說,律老闆,你沒坑人家吧,可防著人家找你算帳啊?”

    “少來了,要坑也是你坑了,有麻煩的是你。”律曼莎氣咻咻反駁著。

    “那不一樣,我合夥人好幾個,兄弟好幾百,怕他啊……該擔心的是你的,生意這麼大,又攢一個人手裡,直接收拾你就能賺一大筆啊……呵呵,別緊張啊,趕緊回去準備吧……”仇笛笑著道。

    律曼莎卻是被嗤笑的有點生氣了,她蹬蹬走了,又不甘心地跑回來,面對面看著仇笛,然後發飆地重重在踩了仇笛一腳發洩了一句:“無賴!”

    她氣跑了,仇笛在背後大笑了,還沒出門,就聽得仇笛在大喊著:“兄弟們,今天我請客啊……”

    那點錢律曼莎真不在乎,可不知道她在乎什麼,被撩得心煩意亂,倒著車疾馳而走時,都差點撞上迎面來的一輛,那輛一個急刹,趕緊靠邊停,然後車窗裡伸出來個腦袋驚訝地道:

    “哇,傳說中的女司機啊!”

    “到底在哪兒啊老羅,再走就出京了。”副駕上的女人問。

    駕車是羅成仁,他驚惶地說著:“好像就在這兒……別急,我打電話。”

    “行不行啊,要不給人家錢算了。”女人緊張地道。

    “婦人之見,你以為拿了錢就能放過咱們?”羅成仁緊張地道,電話接通時,他喊著:“哎呀,仇笛啊,趕緊地出來接我……什麼事?哎呀,要命的事……你可鑽的好地方啊。”

    電話未掛,人已經奔出來了,出來了一群,客客氣氣把羅成仁夫婦把剛十歲的兒子迎下來,夫人卻是看著出來了群彪形大漢,有點驚懼,羅成仁卻是放心多了,拉著老婆孩子如釋負重道著:“哎呀,終於有點安全感了……快快,把我車開進來,裡面說。”

    一進場子裡,那剛放下碗的漢子,那輪著大錘的工人,那兩膀子全是肌肉的搬運工,其中不少紋身塗鴉的,羅成仁暫時忘了驚恐了,而是驚訝地問仇笛:“這都你招的人?”

    “三兒招的,鋼範本租賃,有時候還接混凝土模型活,總不至於招大學生吧。”仇笛笑著道。給包小三使著眼色,讓人都注意點,卻不料包小三理解錯了,直道著:“別害怕啊,羅總,都是兄弟……嗨,兄弟們,問個好……羅老闆好燕好!”

    足足二三十位,齊聲一吼,驚得夫人一陣心驚肉跳,仇笛歉意地剛要說句,不料羅成仁卻是喜於形色道著:“好好,非常好,就得這種地方……剽悍、生猛。”

    “絕對生猛,十幾個監獄裡出來的。”包小三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羅成仁一呃,全被噎住了。

    仇笛確是看出不對來了,把三位請進簡易房,一問還沒吃飯,趕緊地叫人出去飯店訂一份,三人喝了瓶水,情緒稍定,夫人哄著孩子,羅成仁拉著仇笛,出房背後嘀咕去了,就那麼凜然幾句,周維民兩口子在家被人……嗯,卡嚓,給扭脖子了。家裡給洗劫一空啊。

    羅老闆說得繪聲繪色,還用自己的脖子比劃,說得他唾沫飛濺,眼珠外凸,就像他被勒住了一樣。

    “和你有什麼關係?”仇笛問,這個名他不知道。

    “和你有關,周維民是安信證券的法人,原81號最大的股東。”羅成仁凜然道。

    這回該仇笛噎住了,他道著:“那更和我無關了,總不成人是我殺的吧?”

    “那你覺得誰殺的?俞世誠留下的不動產,都是周維民給操縱著瓜分了……還有八十一號被員警查到的黑帳,都扣俞世誠腦袋上了,那丫據說直接奔到美國申請到政治避難了……完了,這回殺回來,我估計他放不過我。”羅成仁汗流涔涔。

    “你也就是猜測,還沒准是不是人家,那周維民坑的又不是俞世誠一個人。”仇笛寬慰著。

    “沒確切消息我能嚇成這樣?你看看……”羅成仁拿著手機,直接翻出了收到了兩幅照片,一下子看得仇笛後背起雞皮疙瘩,兩具屍體,他看著羅成仁小聲說著:“俞世誠直接打電話了,給我們那幾個股東………直接朝我要一億,不給錢,就滅我全家。”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仇笛道,遞回手機不解地問:“你報警啊?”

    “我出了事才歸員警管,不出事沒人管……你知道華都苑社區監控和保安多嚴,就那麼進他家裡把人滅了……我那公司連你都進得去,別說人家了,要雇個職業殺手,誰防得住啊?”羅成仁緊張地道。

    “成,我給你找地方,錢絕對別給,第一回給了,再問你要,你給不給?”仇笛拍著胸脯,直接攬下了。

    “哎呀,還是我爸說得好,危難時候,草莽兄弟才管用……哎仇笛,你說他會不會針對你啊?”羅成仁像個跟班,跟在仇笛身上情緒緊張地問。

    “你覺得我會害怕嗎?”仇笛停下了,笑著問。

    正逢一輛大卡開進來,幾二三十位元扛鋼範本,咣咣往車上扔的莽漢,再加上早知道仇笛和包小三什麼貨色,羅成仁心緒稍定,直歎著:“我算明白了,為什麼只有無產者才有革命勇氣啊!”

    “吃飯……一切聽我安排,給你找個地方渡渡假,你就權當不知道,我就不信,他在海外,還能派回來個傭兵團來?”仇笛大大方方,氣定神閑地道著。

    這倒讓這家安全感多了幾分,匆匆吃完飯,耿寶磊已經開來了輛二手車,仇笛親自駕車,那一家也不嫌車破,坐上車,舉家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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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1:16: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7章 犯胡兵禍患起忽微

   心弦緊繃的一天過去了。

    一夜難眠,到了天亮老董卻沉沉睡去了,常用的手機號碼已經關機,住的地方是西郊集訓地,這人情社會裡一有事,那些五花八門的朋友,總會拐彎抹角地找到他這樣多少有點權柄的人,可恰恰這事,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對了,是要人保護的,他隱約地聽說又有人被敲詐,金額不少,而且敲詐的人敲到了他們的痛處,這些手握重金的豪商巨賈,最怕的就是被刨出黑幕。

    他選擇了旁觀,這種始於內訌的故事,他清楚,捂不住就是軒然大波,無論誰身處事中都無法善了。

    可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太過冷漠了,殞命的周維民曾經是一個大院裡的玩伴,叛逃的俞世誠一直把他當做兄長,在落魄的時候,這兩位都拉過他一把,而他們到了這步境地,自己卻選擇了壁上觀。

    他是在一種憂鬱和糾結中睡去的,一上午足不出戶,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被一陣敲門聲驚起,應聲進來的是費明,告訴他,陳處和總局秦副局來訪,已經快到隊門口了,他匆匆起身,洗了把臉,和費明下樓迎接的時候,費明把得到消息向他簡要彙報著。

    案發26小時後,也就是昨晚零點,在距京城60公里的地方,發現了棄車,車裡未提取有價值的dna。

    長安被監控的到的兩名嫌疑人,今晨乘坐高鐵抵京,差不多快到京城了。

    上午和負責周維民一案的警官聯繫過,被劫的東西據周維民的女兒回憶,應該有不少玉器,偵破把案發動機暫定到了劫財上,正在全國性的比對罪案資訊庫。

    還有一條可有可無的資訊是,仇笛離京,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偏偏最後一條簡單資訊讓董淳潔皺眉了,他駐足問著:“是沒回來,還是回來了你不知道?”

    “他行事就神出鬼沒的,您也知道,我耍心眼,他能耍得團團轉。”費明笑著道。

    董淳潔一笑,無奈地道著:“也是,這傢伙的心眼比別人多了一竅,你信不,他應該比誰都知道的多。”

    “可這回知道的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啊?”費明擔心地問。

    “呵呵,你認識他這麼久,他能幹過幾件好事?”董淳潔無所謂地道。

    說著車已經駛來了,下車的秦魁勝副局,陪同的陳傲,還有六處張龍城,幾人握手寒喧,陪同上樓時,秦副局意外地喊著費明參會,費明有點不明所以,戰戰兢兢地跟上了。

    會議室封閉,用了半個多小時,把數位參案人員的回憶仔細捋了一遍,而最大的疏漏冒出來了,在發現中野惠子的安全屋裡,有一處當時現場遺留的照片,是發現護照和現金的地方,就在客廳的沙發扶手櫃裡,畫面最終定格在這裡

攻德無量。

    秦副局抬抬手示意著張龍城道著:“龍城你來講吧,你的判斷還是有相當說服力的。”

    畢竟是從事過境外情報工作的人員,張龍城指指畫面道著:“當時我沒有到場,重新重播的時候,我想起這個疏漏來了,一般情況下,一個間諜的藏匿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另一種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兩種情況都不容易被發覺……我曾經在境外從事類似工作的時候,為自己避開危險準備時,也會像這樣,重要的,需要隨手攜走的東西,要放在明處,觸手可及,可以隨時帶上離開……大家看,其實這套沙發整個就是個儲存櫃,底部嵌著槍支、子彈;扶手櫃裡放著錢、護照;可以這樣想,需要的時候,她在這沙發上就可以帶走一切東西……而現在好像,少了點什麼……”

    畫面被放大,小小的抽屜裡,護照在,兩卷錢在,一個戒指和手鏈在,顯得右角確實有點空。

    再放大,眾人的眼睛睜圓時,秦副局嚴肅地道:“看出來了吧……這個地方中野死後有兩個多月沒有人跡,再乾淨的地方也有落灰了……而這個模糊的印子,肯定不是勘察現場的人留下的。”

    是櫃角一點蹭掉灰的印跡,張龍城解釋著:“……人坐在沙發,右手從背後伸出去,身子檔著……在抽屜裡摸一把,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

    董淳潔羞愧地低下了頭,似乎想到了可能是誰幹這事。費明愣愣看著,出聲問:“龍城,你是說,有人偷了東西?”

    “這裡的錢,一卷是十張,一千美金,以中野惠子的身份,這點錢似乎有點少了,最起碼應該是航班能攜帶現金的限制金額,剩下兩千確實有點少了。”張龍城解釋道。

    “可這問題,不是在錢上啊?”費明道。

    “如果秘密嵌在隨身的東西上,那就有問題了,比如戒指裡、在項鍊上、在唇膏裡或者其他首飾裡,都有可能。”張龍城道,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被人一把抓走,誰可能說得清究竟有什麼。

    那麼接下來,就在人身上了,陳傲重播著其時幾人站位,據現場兩位國安特勤回憶,進門後,那三位就坐在沙發上打電話,他們兩人確認這個地方沒有危險之後馬上通知了支援,也就是說,同樣進入這間房屋的仇笛、包小三、耿寶磊,都有可能拿走扶手櫃裡的東西。

    費明不敢說話了,心抽緊了,誰可能想到時隔兩年之後,還能把這種事刨出來,秦副局看著董淳潔問著:“董局,您看呢?”

    “按程式辦吧……不過,這個地方是他們最先發現的,如果沒有這幾位的幫忙,我們可能連這個安全屋都要錯失。”董淳潔道。

    “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如果真有人從這兒偷了東西,還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那可能導致的後果是什麼?你想過沒有?再說,他們的功勞,局裡已經給予表彰獎勵了…”秦副局嚴肅地道。

    “是,獎勵一萬塊錢。”董淳潔道,這話不知道蘊含了什麼黑色幽默,把兩位領導噎住了,其實光辦案經費就報了四百萬,繳獲的要數倍於此,因此升遷的有十幾位,給予外人的獎勵不過是象徵性的而已,都愣時,老董又補充了一句:“我那一萬塊錢都沒給他們。”

    噗哧,費明不合時宜地笑了,趕緊斂起,陳傲看領導臉上不悅,他斥著董淳潔道:“你怎麼又扯到岔路上了?”

    “這怎麼叫岔路?兩年前的事了,這事各位覺得,有人會承認麼?再說就承認,能找回來麼?這三個可連監視居住都沒法辦,壓根就連像樣的住處都沒有……還有,最愛偷東西那包小三,跟人打架,胳膊都斷了一條,要湊巧的話,就有指紋沒准都釘不住人家啊?”老董道,把困難無限擴大,然後秦副局臉色瞬間陰下來了,他敲上桌面道著: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像是回避和開脫呢?能不能查出來那是水準問題,可查不查就是態度問題了

妖孽夫君賴上門!”

    “查,誰說不查了,我只是把情況講清楚。”董淳潔道。

    “你還沒講清楚的,是你們私人關係不錯吧?雇傭一部分社會人員辦案,這個可以理解,但你要把自己等同于社會人員,那就無法理解了。”秦副局道。

    “對,我們有些方面,確實不如社會人員。”董淳潔順口道。

    一說完,好像他覺得錯了,愣了,秦副局氣得離座而起,直接撂了句:“張龍城,接手他們三個人監視任務,陳傲,車站的布控、追蹤,你負責全面工作……董淳潔,介於你和本案人員之間私人關係,我建議你申請回避,馬上!”

    撂了句人就走了,這沒商量了,陳傲看了眼,張龍城也尷尬地看了眼,兩人跟著秦副局,匆匆而走了。

    可沒想到轉變的這麼快,人走了,費明小心翼翼地看著董淳潔問著:“董局,我需要回避麼?”

    “那你想回避麼?”董淳潔面無表情地問。

    “好像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費明無奈道。

    老董一靠椅背,仰頭,揉著太陽穴,好半天才像難受地說了句:“說對了,你終於聰明了一回,看來上面也清楚,要出問題,就在他們仨身上。”

    “那麻煩了,要張龍城接手,用不了一天兩天,肯定要刨出消息來。”費明有點心虛地道,張龍城資歷和他相當,不過所不同的是,這位曾經從事過境外情報工作的,手段可能要比他更高明。

    “有本事他就刨吧,還沒准這回要把誰刨出來。”

    董淳潔語意未競地如是道,費明看向他時,卻見董局仍然在揉著太陽穴,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似乎他並不擔心把誰刨出來,但卻擔心,被刨的那三個人………

    ………………………………………

    ………………………………………

    時間不鹹不淡的走向午後,自大西門一處社區,下來了一位行色匆匆的男子,抱著幾樣東西,鑽進了車裡。

    似乎遇到了什麼讓他驚惶的事,進了車裡,他拔著電話,一接通,他急促地說著:“東西我帶上了,你們……別動我家人。”

    “我只對你提供的東西有興趣,對其他沒有。”對方道。

    “你究竟是誰?”這位男子驚恐地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鄒警官,您不該這麼健忘啊,你曾經矢志要搬倒的一個人,而我遭了池魚之殃,您居然沒印象?”對方道。

    “你是……俞世誠?”這個人恍然道,他急促地表白道:“我那次舉報不但沒效果,還惹了一身麻煩,那是別人幹的,我們談不上有仇……要有也是華鑫在背後搗鬼神賭魔後。”

    “是啊,所以我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和你商量,不過鑒於我現在身份特殊,只要用這種方式了,請您理解。”俞世誠道。

    “好吧,東西交給誰?”鄒警官語氣軟了。

    “導航會發到你手機上,跟著走,到了會有人接收的。”俞世誠道。

    電話掛了,這個鄒警官又翻看著手機,是在國外學習的女兒,被人挾持著,驚恐地雙眼,像在哀求他,她拿著是當地當天的報紙。

    想了片刻,只得駕車起步,接著導航行駛,遠隔重洋的,他知道恐怕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聽命於人。

    按著導航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在出京的一處路牌下停下了,導航顯示到站,他剛要拔電話時,已經有一位男子踱步走向他,上前敲敲車窗,直接告訴他:“俞先生讓我來拿東西。”

    鄒警官拿起副駕上的公事包,遞出車窗,驀地又收回來了,他問著:“你們什麼時候放人?”

    “已經放了,您可以打電話確認一下。”對方道。

    鄒警官急急拔號,一接通,他焦急地喊著女兒的名字,果真放了,只是在放學途中被綁架,受到了威脅,又剛剛被釋放,人沒事,終於讓鄒警官長舒了一口氣,此時才曉得接貨的人還等在車邊,他遞著包,無奈地道著:“給你吧,東西都在裡面。”

    “呵呵,你可能理解錯了,你女兒和你手裡的東西,都不是目標。”車窗外的人笑了。

    鄒警官看到對方的手伸手背後,他驀地驚省,不料心煩意亂之下早失去防範了,那人的手驀伸出來了,噗地一聲輕響,駕駛座上的腦袋向側面僕倒,汩汩的血瞬間染紅了座位。

    殺人者看了一眼,他收起武器快步離開,跳上了一輛駛來的接應車上,疾馳而去。

    兩個小時後,從京城駛來的大隊警車到場,從地方派出所手裡接了這樁命案,初步查明,死者鄒文斌系經偵局經濟調查處一名副處級領導,但奇怪的是,在死者的車裡發現了大量帳戶資料以及交易資料,明眼一看就是某種證據,可這些證據,恰恰指向了一天前的另一位被害人:周維民。

    兩樁命案,奇也怪哉地聯繫到了一起,很快開始追溯,牽扯到了兩年前,綠城玫瑰81號的地下錢莊一案………

    …………………………………

    …………………………………

    時間慢慢走向黃昏,夜色漸濃,是慣於行走在黑暗中人最喜歡的時間和氛圍。

    在這個時間裡,謝紀鋒帶著兩個人出現在京郊,十三陵附近某個剛開發的樓盤,在這裡他租下了一幢住宅,匆匆進入,兩位跟著他的人一言不發,進入房間,他好奇地看著那兩位,卻猜不透對方的來路。

    一個斜躺在沙發上,用短匕剔著指甲,另一個在拆著槍零件擦槍油。

    連續兩件乾淨利索的突殺在改變著謝紀鋒認識,他有點欽佩俞世誠的手段了,這種雷霆一擊比任何智鬥都有力。他真無法想像這種人是怎麼找到的,少言寡語,看似人畜無害,而取人命卻如兒戲穿越之科研手記。

    其實所謂的勢力和權謀都很脆弱,他開始相信暴力了。

    …………

    同樣在這個時間,戴蘭君拿著自己國安的證件,進了市刑偵局負責周維民一案的辦案組,這裡並不歡迎外人,不過被她的直接了當的介紹給驚住了,她開門見山道著:“我可能知道是誰幹的,而且裡面可能有隱藏的動機。”

    於是她留下來了,隨手市局和國安某處的默許下,她加入了這個無頭謎案的追蹤行列,在浩如煙海的車輛、嫌疑人、通訊記錄資訊中查找著突破口………

    ……………

    也在這個時間,仇笛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曼莎國際門口,他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後邁著大步進了廳門。

    律老闆不在,當然不在,仇笛是看著她離開才進入的,她文質彬彬地問另一位,還真在。

    於是在這裡濫竽充數的莊婉寧,莫名其妙地接到了總台的電話,她匆匆下樓時,看到了在大廳悠哉悠哉和女服務員聊天的仇笛,那樣子比印像中浮滑了很多,一點也不像律曼莎所說一身泥一身汗嘛,反倒是顯得格外精神,像一位風月場上獵豔的風流男。

    “還真見到你了,我以為律姐開玩笑呢。”莊婉寧款款而來,淡淡地道。

    “我也以為律姐開玩笑呢,記憶中你好像不會喜歡這種地方。”仇笛笑道。

    “人都會變的嘛……現在,應該更符合你的審美啊?”莊婉寧捋捋自己的燙髮,笑著做了個鬼臉,這個傾向於熟女的形象確實靚了很多,讓她一時還未習慣。

    “不管怎麼變都符合……哎對了,方便出去吃頓便飯嗎?近處就有,很近。”仇笛笑著邀著,胳膊已經送上來了,莊婉甯隨意挽著,告訴他:“律姐告訴我,你好像在當搬運工?”

    “是啊,今晚準備把美女運走,呵呵。”仇笛調笑著。

    兩人像有某種默契,相挽出了門,仇笛摁摁車鑰匙,然後泊著的一輛阿斯頓馬丁亮了燈,莊婉寧一吸涼氣,眼凸得快掉來了,仇笛帶著她走著:“別驚訝,開輛靚車泡妞,時尚。”

    “不會是偷的車吧?”莊婉寧緊張道。

    “偷這種車,那不是作死麼?借的。”仇笛道。

    走到車前,他拉開車門,請著莊婉甯上車,自己坐到了駕駛位置,老羅這車是牛逼,回頭率相當高,仇笛騷包地駛過街市,邊走邊和莊婉寧瞎聊,過了一會兒莊婉寧覺得不對勁,出聲問著:“喂,這是去哪兒?”

    仇笛沒說話,卻把車停到路邊了,片刻打開了車內燈,側著頭,壞壞地看著莊婉甯,莊婉甯白了他一眼道:“想幹什麼?”

    “你好像想讓我幹什麼?”仇笛以問帶答。

    “快算了吧,知道你多大膽。”莊婉寧笑了。

    “人是會變的啊,你怎麼保證我不是已經色膽包天了?”仇笛做著大灰狼的表情、雙手在蜷伸,扮著色狼的動作,伸向莊婉甯,莊婉寧咯咯笑著道:“你真來,那我先脫了啊。”

    說著就要解衣扣,嚇得仇笛一摁她的手道著:“喂喂喂,別別,羞澀和婉拒才有情調,你真脫了,得把我嚇跑柳娘子。”

    “知道你不行,還裝。”莊婉寧打掉他的手,笑著道。

    或許基於兩人很深的瞭解,那怕就這種過分的玩笑,並沒有讓莊婉寧很反感,相反的是,她倒覺得仇笛別有心事,她小聲問著:“喂,我裝不下去了啊,再裝我就真成精神病了。”

    仇笛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伸著手,莊婉寧也伸著,兩隻手無言地握在一起,兩雙眼睛相視間,過往歷歷在目,那夜醒來,她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仇笛的,那是下意識想起的第一個人,而後來的故事恰如他所料,順理成章地就來了京城。

    “你不會恨我吧?”仇笛突然問。

    “恨你什麼?”莊婉寧問。

    “恨我,破壞了你的正常生活。”仇笛看著她。

    “是夠可恨的啊,明明知道馬博涉案,也不告訴我,還在我面前裝,讓我糊裡糊塗被國安關了一周。”莊婉寧道,說是如此,她看仇笛的時候,卻是兩眼清明,那是一種冷暖自知的眼光,她知道,那是為了保護。

    “可能這次,我還得把你藏起來……律曼莎很聰明啊,她看出我的軟肋來了。”仇笛道。

    “我……是你的軟肋?”莊婉寧聲音變調了。

    “是啊,萬一你被挾持,我可能為了救你會奮不顧身,你說要發生那種故事,該多俗啊。”仇笛道,莊婉寧卻笑接著:“我倒希望那事發生,多浪漫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個浪漫的人……別動。”仇笛說著,掙脫了她的手,手撫向莊婉寧的胸部,莊婉寧緊張了,瞪著他問:“你別假公濟私啊?我怎麼覺得你這是準備耍流氓的前奏啊。”

    “那你相信我這個流氓嗎?”仇笛笑著問,卻在說著:“不是開玩笑。”

    “嗯,目前還相信。”莊婉寧道。

    “那就別動。”仇笛說著,只是在她的胸前比劃了一下,然後戳著她的腹部,連戳幾下,驀地莊婉寧不適了,呻吟了一聲,仇笛問著:“是不是被人襲擊後,這個地方就很不適?”

    “嗯……我也說不清,總是隱隱作痛,有時間還頭昏。”莊婉寧道。

    “那就是了。”仇笛縮回手,把自己的衣服捋起,在腹部有一個小小的十字刀口,看得莊婉寧目瞪口呆,幾乎是同一個位置。驚訝地問著:“什麼意思?”

    “你在經歷著我經歷過的事,有人拿你作餌……間諜常用的手法,把追蹤植入體內,你是在昏迷中被人灌進胃裡了,醫生給我取的時候說,這種東西遇胃酸後粘性很強,不會隨消化排出來。”仇笛道。

    聽得莊婉寧一陣憤然:“這些王八蛋……那怎麼辦?”

    “我看看……”仇笛伸著手,輕輕撫到了莊的腹部,平滑、彈性十足、如絲如緞的舒服手感,他慢慢的撫著,忘了目的,手慢慢伸上去了,舒服到輕籲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再往上撫時,莊婉寧愣愣是看著他問著:“要不要我把胸罩解了?”

    噝,仇笛驚省,縮回來了,不好意思地說著:“不用,情況不嚴重重生之高門子弟。”

    “我覺得你的情況挺嚴重。”莊婉寧貌似生氣了。

    “就乘機吃個豆腐,不算嚴重。”仇笛發動著車,不以為然道。

    莊婉寧嘴歪了歪,本來斥他一句的,不過卻隨口說了:“那你保護好我了啊,否則以後沒豆腐可吃了。”

    “哇塞,什麼時候開始傾心於我了?早這樣多少好,說不定早這樣咱倆的小孩都會打醬油了。”仇笛道。

    莊婉寧卻是不屑地道:“你少嘴甜,早這樣,我早成打醬油的了。”

    哈哈……仇笛一陣浪笑,駕著車疾馳而走,速度越來越快。

    這件事直接的後果是,律曼莎急匆匆回到店裡,不斷地拔電話,再也無法聯繫上莊婉甯和仇笛了,仿佛這是個致命一擊,讓她六神無主,來回瘋找………

    …………………………

    同樣在這個時間,包小三已經喝得快不行了。

    來了個不算很熟的熟人,張龍城,請他出去玩,一說是某某私密會所,一說有酒有妞,包小三哈喇子流著就和張龍城稱兄道弟來了。

    還真不是一般檔次,一個小胡同裡大四合院裡的私人會所,仿明清大宅門的風格,吃的是滿漢全席裡挑的名菜,陪酒的是四個清一色火紅旗袍妞,那旗袍好啊,大腿幾乎露到根了,包小三剩下的一隻手,一會兒吃,一會去摸,真特麼不夠用啊。

    那些妞也不著惱,你摸一下,人家羞澀笑笑,你再摸一下,人家不好意思躲躲;你還摸吧,人家一嬌喚哥哥,撲你懷裡敬酒了。

    張龍城暗笑著,這可都是些技術性躲避騷擾的方式,甭以為好摸,你摸著摸著就不自然的喝多了,沒等有推倒機會,你就得在妞面前先趴下……這不,兩妞三圈下來就把包小三灌了一瓶,包小三急了,含糊不清地說著:“不喝了,不喝了……張哥說了,一會兒還請打炮呢,你們把我灌多了,還不得掏冤枉錢,跟誰睡的都不知道。”

    陪三兒的倆妞終於不好意思地笑了,張龍城這時候來圓場了:“對對,不喝了不喝了……哎那個,你們先出去一會兒,我陪三兒墊巴墊巴,反正晚上就擱這兒了。”

    那幾位妞起身離開,包小三眼光卻不離胸臀左右,人走了,他直吧唧嘴巴,張龍城笑著問:“三兒,看上哪個了?”

    “我都看花眼了。”包小三誠實地道。

    “那是,這兒的妞水準可是一等一的……哎,三兒,沖咱哥們在長安認識的交情,那時候是有任務,沒多敘敘,這回你得幫我啊。”張龍城說著,他知道和包小三的打交道方式,好處得看得見摸得著,否則免談。

    果不其然,包小三立馬拍著胸脯道著:“幫什麼幫,有啥事你說話。”

    “我那事簡單,就去收拾個人……我是說那個,還得告訴你件事,現在局裡正查著呢,可能涉及到你……”

    “查什麼?”

    “你是不是在長安時候,偷東西了?”

    “呃……”

    包小三一呃,嚇住了,張龍城道著:“看來是真的了?”

    不料他想錯了,包小三噴著酒氣道著:“不可能啊,你們國安還查小偷小摸?再說,我偷的東西多了,你指那一樣?”

    這把張龍城給氣得,他按捺著脾氣,和聲悅色道著:“還記得,中野惠子嗎?”

    “記得,就那個被人先奸後殺的女間諜……哎,這方式我喜歡懶妃席捲歸來。”包小三道。

    “在她的住處,你是不是偷東西了。”張龍城突來一問,短促,爾後觀察著包小三的表情。

    一驚,包小三瞪著眼,似乎不敢承認了。

    “這不是找你事啊,而是局裡一直在查,不管是不是你,趕緊處理嘍,別讓人抓著把柄,偷證物這事說大不大,可抓住也麻煩不是?”張龍城關切地說著,包小三有點迷瞪,像頭腦不清在眨巴眼,張龍城抓著時機道著:“你緊張什麼?就丟了幾萬美金。”

    “胡說,幾千好不好,誰特麼又黑我們。”包小三驀地怒了。

    然後張龍城臉拉下來了,包小三懊悔地直拍自己嘴巴,他不好意思地看著張龍城道著:“真就幾千,那時候不窮麼,見著錢就摸了把……哎,我說張哥,這事不大吧?”

    “小事……這錢還真是小事,不過你是不是拿其他東西了?”張龍城問。

    包小三又不敢吭聲了,張龍城嚴肅道著:“三兒,你別糊塗啊,那東西得趕快交上來,要丟點錢,沒誰當回事,萬一其他東西是間諜藏匿的情報,那可得招來殺身之禍啊。”

    “有那麼嚴重?”

    “你以為呢?長安死了幾個?”

    “沒那麼嚴重吧,就一塊破表。”

    “什麼表?”

    “我不認識。”

    “表呢?”

    “賣給仇笛了。”

    “賣?賣給他?”

    “啊,我有段時間手頭緊,就五千塊錢賣給他了。是不是挺值錢的,這王八蛋坑我了?”

    張龍城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烏龍結果,這個蠢賊就為了幾千塊錢幹的事,讓國安幾個處找不到原因,他幾乎有一種想自己頭撞牆的衝動。

    “你咋啦,張哥……不舒服啊,你沒喝多少啊?”包小三關切地問,還又氣人地補充了句:“您別著急,不就一塊破表麼,兄弟現在不差錢,回頭買一打送給你。”

    估計沒機會了,張龍城氣得離席而去,過了一會兒帶來了一隊人,把喝得暈三倒四,吼著要叫妞的包小三給抬著出了胡同,關進車里拉走了。

    是夜,數個外勤組的接收儀上,顯示著最新通緝人員的影像資料:

    一位男子,姓仇,名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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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8章 亂雲渡堵截與圍追

    23時40分,某組彙報:租住地,無人。

    0時20分,哈曼商務安全公司確認,無人。

    淩晨1時,五環外倉庫確認,未找到嫌疑人。

    淩晨2時,鋼範本租賃地確認,未找到嫌疑人,未發現可疑物品……

    秦魁勝副局是連夜趕到九處某滯留地的,和京城裡很多有些年代的建築一樣,高牆大院,院外掛一個不相干的牌子,而院子裡別有洞天了,戒備森嚴,器具完備,每一個視窗都加固著雙層、拇指粗的鋼筋網,大部分閒置時候,都用來雙規有一定地位的領導幹部,這兒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知道這是哪兒。

    包小三就不知道,給喂了三回醒酒藥,拖著洗了兩回冷水臉,他還迷瞪著,幾處沒有找到仇笛和耿寶磊的下落時,力度又用到他身上了,反正這大半夜的,像仇笛那號居無定所的北漂還真沒地方找,不過有名有姓的,倒也不怕他跑得了。

    “醒醒……知道自己叫什麼?”

    “我知道啊

戰神王爺,冷情妃。”

    “叫什麼?”

    “我都說了我知道了。”

    “嘴強,不知道這是哪兒!?”

    “啊,真不知道,這是哪兒?”

    “國安九處……姓名。”

    “你知道我叫啥麼?是不是抓錯啦?”

    包小三完全就是個頭腦不清,辨事不明的愣頭青樣子,還拍著桌子和問詢的人叫嚷,問訊的那遇到這種事,剛要悖然大怒一回,旁邊的示意他,領導來了,別過分,再說還沒定性。

    但包小三確實也不能以常理度之,這回是酒醒了,正常問,問不出來啊,他開始胡說了,捉姦捉雙的、捉賊拿贓的,你看見我那只手偷了?再說我可只有一隻手了?別以為我法盲啊,你們這沒證沒據,是亂抓人……啊?什麼,吃飯時候錄音,我…操,酒後說話你都信?我還說我是奧巴馬弟弟,你信不?

    “這是個什麼人啊?”秦副局失望了,就一刁民,活脫脫的刁民,而且面目可憎,給他的印象實在太差,理論上,這種人都沒有成為間諜的可能。

    張龍城介紹了幾句包小三的事蹟,那條胳膊是被曾經轟動一時的都朝軍涉黑案打斷的,這倒引起秦副局的興趣了,張龍城給領導說著稍等,這光景,得親自表現一回了。

    出了觀察間,進了問訊室,一進門,包小三一瞅他,一個酒嗝噴出來,熏得坐他對面的問詢直捂鼻子,有位給張龍城讓了個位置,張龍城坐下,包小三沒好氣地道著:“張哥,我把你當哥,你把我當賊啊……再說我們兄弟拼死拼活給你們辦事啊,這說起來,也是給人民做過貢獻,就這麼待我?”

    “功是功,過是過……你可想好了包小三,這地方可見不了天日,不交待清楚,誰也帶不走你,一天兩餐,定量四兩米飯,活動空間十平方米,你想胡鬧,我只能把你關進去了。”張龍城直接道,這倒不是威脅,而是這裡正常的待遇,他停了停,包小三沒反應,他一揮手:“帶走吧,別問了。”

    “哎,等等……我不胡鬧,誰說我胡鬧了。”包小三軟了。

    “那我問你,當時怎麼偷的?”張龍城問。

    “這個……”包小三晃著斷臂難為地道著:“模擬不來啊,這胳膊斷了……哎我說,多少錢我賠你不就行了?”

    “那多少錢?幾卷?”張龍城問。

    “五六卷吧……不對不對,七卷還是八卷,不對,六卷。”包小三交待道。

    “錢怎麼花的?”張龍城問,故意在錢上扯,而錢,恰恰是不重要的地方。

    包小三說了,被仇笛看見了,尼馬非要見面分一半,結果他拿走一半,耿寶磊又搶走一卷,而且他很懊喪,尼馬知道一百美元能換好幾百人民幣,就不給他們了。

    這個夯貨,不知道曆害,還真只能這麼問,張龍城抬手示意著,一位元問詢把一堆數碼標識給包小三亮著,都是品牌標識,這下子包小三傻眼了,張龍城也難住了,讓這文盲認英文字母,那還不如崩了利索,他乾脆直問著:“表有多大?”

    “這麼大……”

    “錶針什麼樣子?”

    “頭大根細的,跟個****樣,難看死了


唐朝浪漫英雄之桃之夭夭。”

    “調表按紐是個什麼樣子?”

    “就那樣唄……沒啥奇怪樣子。”

    “什麼顏色?”

    “銀的……”

    這麼仔細拼接,用時二十分鐘,最終終於找了一個相似的,包小三指著電腦螢幕道著:“就這樣子。”

    “確定?”張龍城問。

    “確定……哎我說張哥,看在我們都給人民做過貢獻的份上,給個機會唄……我打電話讓仇笛還給你不就行了。”包小三道。

    “你都賣給他一年多了,他給你還回來?要不,你打電話試試?”張龍城問,把收繳的手機給了包小三,包小三一拔,不在服務區,他傻眼了,張龍城卻是戲謔地問著:“你五千賣給他?知道這表值多少錢?”

    “值多少?”包小三問。張龍城比劃了個手勢,包小三問著:“六千?……不對,那六萬,老子虧慘了。”

    “蠢啊,這是百答菲麗的限量版,值人民幣六十萬。他能給你還回來嗎?”張龍城問。

    “哎喲喂,這尼馬坑死我了,賣了五千我還以討便宜了……”包小三一仰頭,直拍額頭,欲哭無淚道。

    “想想,他躲哪兒了?遲早得了了事,能躲著不出來啊?”張龍城催著。

    包小三連說幾個地名,都是已知去過的,再想就不好想了,自從有了生意,兩人鬼混一起的時間卻是不多了,還真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哎,也有個地方你肯定沒去過,是不是跟費明喝去了?他倆經常一塊鬼混啊。

    肯定不是,張龍城氣憤地摔門而去,再回觀察室時,秦副局已經觀察良久了,他像是為難的蹙著眉道著:“都賣出去一年多了,能找回來麼?”

    “仇笛應該比他精明,肯定是認識這塊表……但他應該僅限於知道價格。”張龍城道。

    “那究竟是不是這塊表呢?”秦副局有點疑惑問。

    “十有*應該是了,對了秦局……淩晨一點,七處回來消息說,監視的莊婉寧的跟丟了。”張龍城彙報道。

    這是個週邊人員,疑似有聯繫,但詭異的行蹤,越來越顯得有問題了,秦副局閉目思忖片刻道著:“長安來的兩個,還盯著嗎?”

    “盯著呢,就住在火車站附近。”張龍城道。

    “抓!”秦副局突然下令道。

    “啊?”張龍城嚇了一跳。

    “趕緊抓……我怎麼覺得不對勁,仇笛怎麼可能莫名其妙消失?”秦副局蹙著眉,卻一時想不出來,這該怎麼解釋,仇笛和莊婉甯,齊齊消失。

    命令隨即下達,抓捕組十分鐘即趕到了現場,和監視的匯合,齊齊撲向胡同裡的旅館,前後上下嚴嚴實實的堵著,不過意外的,早已人去樓空了,是鋸斷了防護網,從後窗走的,兩位長安來人根本沒有休息,連房間裡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

    ……………………………………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一位男子,有點心虛地看著窗外陌生的地方,京城四環嘛,還有這種黑咕隆冬的地方陵亂君顏。

    “哪兒都是拆遷……喲,就在附近。”

    另一位元持著儀器,由弱到亮的燈光指示著方向。

    地址是大西門外,很背的地方,車走近了才見得是處垃圾傾倒地,垃圾場不遠,有一片舊式的居民區,持儀器的不得不讚歎,這尼馬藏的地方好,還真不好找,繞了大半個京城,才找到信號源。

    車泊到路牙上,熄了燈,駕駛員拔著電話,很快彙報完畢,他放開了安全帶道著:“等著……一會兒就到。”

    “大哥,這裡可是京城啊,敢胡來不?”另一位心虛道。

    “辦完事就走,誰能把你怎麼著?再說輪不著咱們動手。”駕駛員道。

    “反正我點心虛,咱們這漢奸當得,沒落著多少錢……這回來的是不是個純種日本鬼子?剛到旅店就讓咱們跑,是不是被盯上了。”另一位道。

    “沒事,反正抓著咱們什麼也沒幹,對吧……等幹了拿了錢跑,到南疆那片混去,誰能找著啊,跟誰辦事不是辦。”駕駛員道,他拍拍車說著:“瞧見沒,新款的福特,我覺得這主兒出手夠闊,直接就讓咱們去提車……就真不行,尼馬這車開回去,也值大幾萬吧?”

    這倒是,幾萬……足夠說服那位沒怎麼見過錢的長安土逼了,兩人等著,二十分鐘的光景,來了一輛黑色的悶罐車,車停下,他們倆迎了上去,把儀器交給對方來人,那車裡陸陸續續下來五六位黑衣男子,穿著保安服裝,明顯是剛換上的,還有人在扣扣子,帶頭的啥也不說,一摞錢扔給兩人道著:

    “車留下,你們自個找地方……天亮前離開京城。”

    這兩貨巴不得呢,揣起錢就跑,絲毫不管此時是深更半夜。

    這一行保安裝束的,操警棍的、持電擊槍的,還有拉著一米多長電擊網的,沿著城中村裡,趁黑摸進來去了。

    摸到一所大院前,信號強度滿級,領頭的一揮手,指指院子,四下看看,這是幢獨立的院子,最近的住宅有二十米,簡直是個絕佳的下手地方,他把人聚起來,拿著手機,亮著一個照片道著:“看清了,就是他……進去找著人就電倒,拉回去就成。”

    諸人就位,攀牆的,把門的,看窗的各司其職,看樣子不是頭回辦這事了,而且手腳都挺利索,蹭蹭上牆,呼咚跳進去了,瞬間把正大門給打開了,餘人除了兩個守門,魚貫而入,直撲信號指向地方。

    嘭……燈亮了,幾百瓦的大燈泡毫無徵兆亮了,走到半樓梯的人傻眼了,下意識地往回退,然後樓上的房間,出來一位男子,笑眯眯地看著進來的幾位,很好奇地看著問:“這是個要拆遷的地方啊,你們是誰?”

    “就是他蜉蝣天下。”領頭的手扭著電擊槍,一喊才發現不對,幾個同伴都不敢上前了。

    “拿把玩具槍出來裝逼……那陪你玩玩。”仇笛一勾手指,回房間了

    嘭聲燈又滅了,極亮到極暗,瞬間不可視物,跟著啊啊啊幾聲慘叫,劈裡叭拉的敲擊悶響,守在後窗下的聞聽不對,知道中埋伏了,剛想溜,不料早有幾個人堵著去路,嗖嗖飛奔向他,三兩個晃身,有人腿下使絆,他猝不及防,吧唧聲摔出好遠,剛要起身,早有人摁著,咚咚咚一陣猛捶,揍得他連喊救命:“大哥,別打了……我昨天剛上班,還沒幹過壞事呢。”

    燈再亮時,幾位被打趴下的才發現這是個什麼地方,從屋裡,從外面,陸陸續續來了二三十人,尼馬清一水的大禿瓢,還有光膀紋身的,看著可嚇死人了。一群把這五六個人挾著,靠牆蹲著,那個敢動,直接就是一腳踹屁股,然後腦門直接咣聲頂牆。

    “把他們臉都露出來……拍個照……喲,不服氣……往死裡揍。”仇笛從樓上下來,惡狠狠地道。

    於是三兩個摁一個,不服氣,****……肚子一拳,咣。臉上一耳光,叭……再不服氣,電擊棍一塞,火花一冒,那被電的一陣哆嗦,瞬間老實了。不過還真有橫的,帶頭的那位大漢,橡膠棍子打斷了一根,那丫還在頑抗,仇笛順著奪了根電擊棍,直接伸到那大漢腿中間,劈裡叭拉一響,這傢伙一蹦三尺高,旋即靠著牆渾身哆嗦,老實了。

    “耐揍打得才有意思,搜身。”仇笛揚著棍,指揮著。

    掏口袋、拉皮帶、搶錢包,沒什麼好事,稍不聽話,又是劈裡叭拉一頓,這二三十人呢,純粹是以眾淩寡,欺負上癮了。

    這邊打著,那邊仇笛搜檢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了句:“停!”

    差不多了,鼻青臉腫的、抱頭不敢吭聲的,沿牆一溜,仇笛勾勾手指指著:“帶頭的,出來。”

    他瞪著仇笛,前行幾步,乾脆放開了,像要拼一場的架勢,仇笛看看,疑惑地道:“保鏢?”

    “知道就好,特衛保鏢……你攤上大事了。”對方不客氣地道。

    這是家私人保鏢公司,也涉及商務安全領域,而且是家名聲不菲的大公司,仇笛敲敲腦門問著:“這是你的手機?那個是你老闆電話?”

    “三個8的。”對方虎氣洶洶地道。

    “別不服氣,技不如人,自作自受啊。”仇笛翻著電話,看著十幾分鐘前聯繫的號碼。沒有動,笑吟吟盯著這位。

    “京城就這麼大,你沒地方跑。”對方不客氣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應該被你們抓回去嘍?”仇笛笑著問。

    這位有點訥言了,畢竟是他們上門找來的,仇笛轉了一圈問著:“叫什麼名字?都出門不帶證件,專業打砸搶的啊?”

    “沒名字,光棍一條……和公司無關。”那人不屑道。

    幹黑事就得找這種一根筋的人,仇笛呵呵笑著,等了片刻,外面有人把對方的車都開進來了,看看時間,淩晨四時多,已經快天亮了,仇笛揮手道著:“也是啊,和你這沒名字的小角色玩得有什麼意思……不管你老闆是誰,他也攤上大事了啊……怎麼處理你們比較頭疼啊?”

    “那你不照樣得放了我?回頭再來一場,我們這行最不缺的,就是幹仗的人手飄渺-鳳飛九天。”那人一點也不氣餒,不卑卻很亢地道,仿佛吃虧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特麼滴,這麼拽?看來沒必要給你留臉面。兄弟們……全扒光。”仇笛仿佛氣著了,大聲喊。

    這一下又*再起了,那些男子死活拽著衣服,像被擠到牆角委曲的娘們,徒勞地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不過明顯守不住嘛,哧拉哧拉幾聲,連衣服帶褲子都被剝了,有個挨打已經慫了的,手腳麻利早自己脫了,就最橫的一個,也被幾個摁住,直接是衣褲都被扯了。夏天穿得還真不多,三下五除二,把一群人剝光溜溜的。

    都光著屁股呢,這可怎麼走,仇笛不耐煩了,拿著電棍一摁開關,劈裡叭拉一響,那些光屁股的可急了,躥兔子似地上了車,轟轟一溜煙跑了。

    手機、步話、錢包收了一堆,交到了仇笛手裡,有位問了:“仇老闆,揍得輕了啊,瞧人家不服氣呢?”

    “這些土炮,你就槍頂他腦門上,都是這尿性……那個,他那車?”仇笛問著。

    “放心吧,油給他抽了個差不多,他能跑十幾公里就不錯了……牌照也扒了。”有位道著。

    “哈哈……那他們去給員警叔叔解釋去吧……走嘍,姐夫,天亮你招呼著幹活啊。”仇笛嚷著,和包小三姐夫說著。這一行人四散而去,敢情車藏在村裡呢,一會開出來輛工程車,車鬥裡一輛腦袋露著,說笑著,轟轟離開了。

    這時候,又一出好戲正在上演,是淩晨四時四十分突然出現嫌疑信號,然後幾個守候的組同時接到了攔截命令,很快以大西門北11公里為中心,就近各處的追捕車輛風馳電掣圍追堵截了。

    “咋回事……咋回事……”光溜溜一身開車的司機,驚恐地道。

    “快跑,尼馬逼,這抓住丟人丟大了。”領頭的在後廂喊著,一群光腚的,可怎麼解釋?

    司機一加油門,環城路上飆起來了。

    後面追的普通牌照車見示警無效,直接拉響警笛,大喇叭喊著停車,理論上在首都,員警是具有相當權威的,可邪了,前面的車根本不當回事,反而加著油門路。

    “西四環……無牌全順,黑色……全體攔截。”

    “實彈,鳴槍逼停……”

    “絕不能讓它進入三環……”

    頻道裡,傳來了鏗鏘的命令,你不知道那裡會藏著執法機關的車,可現在是整個東四環前進路,密密麻麻地被堵嚴實了,那輛疾馳而來的車已經到強駑之末了,油門踩著踩著,車越來越軟,終於轟轟兩聲不再前行了,趴了。

    前後黑衣的特警如臨大敵,大喇叭喊著,馬上投降,馬上投降……門一開,呼啦啦槍指著:雙手高舉。

    很快,抖索地下來一群光腚男子,不敢捂下體,高舉著雙手,沿路站了一行。

    哎媽呀,這投降的也太徹底了吧?一絲不掛地就都出來了,擱路邊站了一排,把橋下通過的一輛車裡的女司機驚得喊了聲:臥槽,這麼多壯漢,爽……然後咣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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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19章 紛爭起處處有機詭


    時間指向七時三十分,這個時間對於首都已經是熙攘一天的開始,座落在北三環外,公主墳一帶的特衛商務安保公司,總經理王天衡此時焦慮地站在臨窗處,看著越來越熱鬧的街市,焦慮愈盛了。

    京城這地方每一件事都會步步小心,而他覺得自己足夠小心,對方姓仇、名笛,哈曼的一位出資股東,細查也不過是代理dtm賣監控產品,這樣連戶口都不在京城的人屬於可對付之列。去的又是訓練有素的保鏢,理論上,怎麼說也應該手到擒來啊?可偏偏失聯數小時,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直到他暫時聯繫不上委託人時,隱隱地有一絲不詳預兆上心頭了。

    驀地,電話響了,他一直就握在手裡,一看是等來的電話,放到耳邊焦急地問:“幹什麼去了?現在才回電話?”

    嗯,沒音,他有點覺得不對了,驚聲問著:“你是誰?”

    “你說呢?”對方問。

    “仇…笛!”王天衡瞠然迸出這個未謀面的人名了。

    “猜對了。不過我沒興趣猜你。”仇笛道。

    “我的人呢?”王天衡歎氣道,碰上難惹的主了。

    “沒抓住我,只能被抓嘍,還能怎麼樣?”仇笛道,直問著對方:“公了還是私了?”

    “你和這行也沾邊,有公了的事嗎?公了好啊。”王天衡道。

    “私了……你說吧,怎麼辦?”仇笛問。

    “放了人,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咱們互不侵犯。”王天衡退了一步。

    “可你侵犯我了,告訴我,委託人是誰,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放人。”仇笛道。

    “那個不可能,你知道這行的規矩,要把委託人告訴你,我們以後還混什麼?”王天衡不讓步了,知道了確切情況,他反而不急了。

    “那就沒得談嘍,你這幾個人,我可得關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得整殘幾個啊?”仇笛道

攻德無量。

    “你要真敢這麼幹,我磕頭認你當師兄……呵呵,你可想好了,我們特衛是專業提供私人保鏢、各類特種護衛、保安和押送的,光參加過訓練能出任務的有三百多人,還不包括我們外聘的高手……你確定要從今天開始,你和你的公司,雞犬不寧?”王天衡道,對於自己的勢力有絕對的信心,根本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那你聽好嘍,老子不但扣你的人,還要****的公司,你怎麼著吧?”仇笛惡狠狠道。

    “有種,那我等著!?”王天衡怒極反笑了。

    “好啊,十分鐘,到大門口磕頭……嚇唬我啊,三百人?老子今天踏平你什麼****特衛……”

    啪,電話掛了,王天衡思忖了一分鐘,拿著手機,直奔樓外,一路吼著集合,監控上的、健身的、值班的,趿趿踏踏往大廳裡奔,王總氣極敗壞的在訓話,有人挑恤,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特衛的牌子,就看大家的了啊。

    一句話,對於一切挑恤,一貫的宗旨是,打回去!

    保鏢就兩種特質,能挨打,更能打,有人敢這麼挑恤,登時群情激憤。

    嘀…嘀…嘀電話又在響了,剛過不到十分鐘,王天衡一接電話,仇笛惡狠狠地聲音又響起來了:“爺馬上就到了,到門口跪接啊!”

    我…操…王總氣急敗壞,對著手機咬牙切齒吼著:“我特麼讓你有來無回。”

    “瞧你那逼樣,也就是特麼****的……看著老子怎麼玩?”電話裡仇笛喊著。

    聲音剛落,特衛公司大院裡泊的車,嘰喔嘰喔防盜瘋也似地全響了,王天衡瞠然看著,猛地大吼著:“都看什麼看?跟我來。”

    一隊雄糾糾氣昂昂直奔大門外,幾列隊形,齊齊堵著門,片刻幾輛急馳的suv駛至,嘭嘭嘭一摔車門,下來數位西裝革履,面色肅穆的男子,三輛車下來十位,對列隊的民間保鏢公司根本不屑一顧,頤指氣使地一抬手:“幹什麼?讓開……誰是王天衡?跟我們走一趟。”

    “爺我就是,你瞎了啊。”王天衡上前一步,叭就是一耳光,打得領頭那位眼冒金星,轉了一個圈,還沒開口,王天衡早下令了:“上,拖進來,打!”

    嘩地上百人齊湧而出,這可都是摸爬滾打出來的,抱腿的,摟腰的、勒脖子的,瞬間把十位放翻了,小樣的,還不服氣,讓你知道知道民間安保的厲害,這邊往大院裡拖,那邊一排人堵住門了,驚得過路行人紛紛避開,進去的就倒楣了,抬胳膊駕腿捂嘴,你想喊也難啊。咚咚一頓老拳,想喊也喊不出來啊。

    王天衡早出離憤怒了,加入了暴揍的行列,撕著那位領頭的,照面叭叭就是幾個耳光,端著他的下巴問:“說,老子的人呢?”

    “小子,你混到頭了。”那人滿嘴血花,鼻青臉腫的,卻有著一股凜然不可犯的威嚴。

    王天衡那管這些,照襠就是一腳,把人給踹出幾米遠,卻不料這恰恰給了對方緩釋之機,他一滾再起的時候,一手拿著證件,一手持槍,朝天“砰!”一槍!

    槍聲響起,全場安定!

    這地方有誰敢開槍不言而喻,眾民保放開被打的人,一看苦也,個個有槍,十個被打的個個是怒不可遏,不過好在還有點大局觀念,把一干肇事人群逼退,直頂著帶頭的王天衡,王天衡臉嚇綠了,不迭地道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賠償……誤會誤會……”

    誤會也得誤會到底了,他被兩位國安架著,摁在地上打上了反銬,其餘人的槍口對著肇事人群,根本就沒有離開


妖孽夫君賴上門。

    沒過幾分鐘,大隊的警車,無標識的運兵車,齊齊泊在路邊……大手筆的,全部押走!

    大事件啊,這丫壯觀的,拉了十幾車,人還沒到地方,特衛總經理被抓的消息已經網上亂傳了,那些背後的股東,就連出手都來不及,更詭異的是,連人給押那兒了都不知道,想亡羊補牢也沒機會了。

    京城這地方,吃頓飯都有可能丟飯碗,說錯句話都可能丟前程,何況你辦錯事呢?

    確實辦錯了,查到那群光腚男子的來路,要去特衛安保核實,誰可知道,對方不聞不問,直接把國安外勤給揍了。

    被蒙著頭押到一處不見天日地方的王總,蓋頭被掀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他懼得是渾身發抖,尿意甚濃,心裡暗罵著,卻是搞不清自己怎麼掉坑裡了。

    “這裡是國安九處,我們沒有時間跟你廢話,淩晨到西四環抓人的六個人,是你們公司的?”訊問的照片一排直入主題。

    是是是,王總嘴唇哆嗦地道:“誤會誤會。”

    “比襲警還嚴重的事,你稱之為誤會?誰給你的權力,私自抓人?”另一位道。

    哎喲,這沒法解釋啊,當民保的,那個不這麼幹,區別在於,被人抓到了把柄了沒有。

    王天衡不敢亂說了,另一位道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開始。”

    “真是誤會,昨天接到了個委託,讓我們抓到這個人……我們以為就是債務糾紛什麼的,那些老賴非抓不行,不過我們可不是非法囚禁,得讓他和債主見面不是……那個,所以我們就安排了,誰知道沒抓著人,被抓的那個還威脅我們……我們在門口等他,這這這不,把您們給等,等來了……”王天衡結巴著,把這個故事講出來。

    “委託人是誰?有留存的錄相嗎?”

    “那個不可能有,我們注重客戶*的。”

    “那是男是女?”

    “女的,挺漂亮,昨晚廣場約的我們一位經理,直接就把委託費用付了。”

    “那你最好找到是誰……”

    “有有……有名字……看過身份證確認過。”

    “叫什麼?”

    “戴蘭君!……就這個名字,我核實她的身份證,她是開公司的,要賬……大家都這麼幹……哎對了,不是我們要打人,是……是那個仇笛電話裡和我約戰,我以為他們要來砸我們牌子……誤會,真是誤會……”

    這是一個在本行內聞名瑕邇的名字,兩位訊問者豈能不知,他們沒吭聲,不過他們已經猜測到了,面前這個蠢貨,被人結結實實給推坑裡,而且埋結實了………

    …………………………………

    …………………………………

    整九時,豐城花園社區,一位元女住戶匆匆從單元裡快步奔出來,邊走邊摁著車鑰匙,座駕是一輛紅色寶馬,她像有急事一樣,拉開車門,坐到車裡,手摁向了啟動鍵神賭魔後。

    啊……他尖叫了一聲,沒有啟動,雙手卻摳向脖子。

    “別動,這鋼絲只有兩三根頭髮粗細,越掙會越緊啊。”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她不敢稍動,手慢慢地摸向了自己放在副駕上的包,卻不料一隻手伸過去,直接拎走了,接著門嗒地一聲,自動上鎖了。

    “告訴我,為什麼想抓我?”後座的人在冷冷地問,是仇笛。

    駕駛位置,不敢稍動的是律曼莎,她沒有想到,神出鬼沒的仇笛最終出現的地方,是她的車裡,她慢慢地道:“聽我解釋……把我放開。”

    “還是勒著放心。我要是告訴你,我殺過人,你相信麼?”仇笛道。

    “不信。”律曼莎道。

    “其實你應該相信,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仇笛道,不知道在她的包裡翻著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不會殺我呢?”律曼莎輕聲道,聲音幽怨慵懶。

    “呵呵……不用拖延時間,你解不開脖子上的死扣,它會隨時勒進你的動脈裡……不管是黑幫還是間諜,都喜歡這種殺人方式哦。”仇笛道。

    律曼莎換了一種口吻道:“你想知道什麼?”

    “商場巧遇,是刻意安排嘍?”仇笛問。

    “是!”律曼莎直截了當。

    “把莊婉寧帶到京城,也是你刻意安排嘍?”仇笛問。

    “那應該是你的刻意安排吧?莊婉寧先給我打的電話。”律曼莎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一拍即合。

    仇笛笑了,在背後輕輕撫著律曼莎的長髮道著:“你終於聰明了,不過也有點傻啊,我們都同學多少年了,你居然想在我們中間當紅娘……你覺得她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多一點?”

    律曼莎輕咦了聲,鬱悶了,她問著:“那不至於對我這樣吧?好歹我曾經喜歡過你。”

    “玫瑰雖好,奈何刺多啊……自己把手縛上。”仇笛遞了一根紮帶,塑膠的,律曼莎接著,自己把手紮起來,用牙咬著帶頭紮好,向仇笛揚了揚道著:“其實不必這樣,我對你沒有威脅。”

    “小心為上……那莊婉寧身上信號源,你應該知道嘍?”仇笛問。

    “知道有,但我不知道在哪兒。”律曼莎道。

    “昨夜特衛安保去了幾個人抓我,是你的委託嘍?”仇笛問。

    律曼莎想了想道著:“這個我可以解釋,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柳娘子。”

    “我當這是肯定回答了……那就剩下最後一件事了,你背後是誰。”仇笛一拉鋼絲,律曼莎難受地嗯了聲,失聲道著:“我…我不能說。”

    “那你覺得我會不會為了保命,要了你的命?”仇笛手指慢慢加力,手撫上了律曼莎光滑的脖子,下巴,律曼莎驚恐地道著:“別……你別……殺了我,你也會沒命的……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真的不知道……仇笛……我不過一個弱女子,不過想找一個強勢的男人依靠……我並不想害你,他們只是在找東西……”

    聲音悽楚,仇笛慢慢放開了,律曼莎喘過這口氣來,她努力地側側身,讓臉一半對著後面,像是哀怨一樣說著:“……你要殺我,那就讓我看著你……讓我看著你下手……我永遠不會相信,你會這麼狠心。”

    那美麗的鳳眼流了一行淚,仇笛放開了她,輕聲道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憑心而論,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啊。”

    “我知道……可我……”律曼莎啜泣了一聲,輕聲告訴他:“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我的命也攢在別人手裡……對不起……。”

    “是誰?”仇笛問。

    “我說……你會信我嗎?”律曼莎抽泣著,因為緊張、恐懼以及傷心,她快失控了。

    “會……前提是,你沒有騙我。”仇笛道。

    “我的包裡,夾層……”律曼莎艱難地說著。

    仇笛翻著她的包,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個硬硬的小本子,他暗覺著另有玄機,等拿到手裡,驀地眼瞪直了,驚訝地道著:“你是密幹?”

    “呵呵……看來你認識。”律曼莎泣極反笑。

    這是很秘密的一種週邊人員,會有一個國安某處協查員的身份證明,唬外人還是唬得住的,真實的意義不大,就像協警身上的那身警服一樣,髒事你得辦,出事你得負責,出大事了,你就是那位被開除的“臨時工”。

    “這是國安的身份證,我為他們服務一年多了,你可以求證一下,問問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對不起,我沒法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律曼莎哀怨地說著,她沒掙扎,卻輕輕地撫著仇笛挾制著他手,像享受一樣說著:“你現在可以動手了,死在一個喜歡的男人手裡,也算個好歸宿了吧。”

    仇笛慢慢地放開了她,把那根精心製作的細鋼絲從她的脖子上環繞下來,又掏著一把小刀,割開了她手上的紮帶,整個過程很緩慢,等鬆開時,律曼莎抹著臉上的淚,回頭淚涔涔看著仇笛。

    “我無路可走了,你能幫我嗎?”仇笛輕聲道,眼裡掩飾不住地張惶,他像緊張一樣道著:“事情捅大了,你應該知道了,特衛公司那些人都被國安抓了。”

    律曼莎抹著眼睛,很快點點頭說著:“我知道,這事沒法通過正常管道做,本來準備私下處理的,看來沒機會了……要我怎麼幫你?”

    “解鈴還需系鈴的……你應該知道原因。”仇笛道。

    “他們在找一塊表,好像在你手裡。”律曼莎道,她看仇笛神情嚴肅,輕聲解釋著:“我是轉錢的時候被人盯上了,在國外不安生,一直有人追,我就想回事發地安全一點,可沒想到錢入境就被人盯上了……那個人找到了我,讓我給他辦事,在gj機關的人,我不敢不聽他的穿越之科研手記。”

    “你確認,他是國安的人?”仇笛問。

    “當然確認啊,我都被帶到經偵詢問,後來是他派我把我帶出來的。”律曼莎道,能辦到那種事,肯定不敢懷疑了。

    “那意思是,你根本沒見過他?”仇笛道。

    律曼莎點點頭,說著自己這個曼莎國際也是遵照他的指示開的,提供不少境外人士的身份資料,這個高檔場所,是接觸那些駐京外籍人士的絕佳場所,那位神秘的人,沒少在這方面給她提供便利。

    末了,律曼莎輕輕伸著手,去拉仇笛,仇笛一閃,躲開了,她尷尬地道著:“那天我知道是對付你之後,和他講過我認識你……他答應我,對你網開一面……真的,其實他們就在找一塊表,那好像是境外間諜的東西,這種東西你怎麼藏著?”

    “我是無意中得到的,誰知道惹出這麼大事來。”仇笛難堪地道。

    這樣絕望的表情在律曼莎看來,更像是窮途末路了,她勸著:“要是東西丟了,我可幫不了你了……現在滿城都在抓你啊,你一個人,遲早要被抓到。”

    “那我該怎麼辦?”仇笛問,他警惕地看看四下,小聲道著:“你和你的上線聯繫一下,問問是不是交了就沒事了……我現在就想交,也沒地方交啊。”

    “我手機……”律曼莎拿到了自己的手機,拔了一個號碼,接通時,她和上線說了幾句,電話一扣,律曼莎嚴肅地告訴仇笛道:“他說讓咱們在這兒等著。”

    “啊,那我不得被抓走?”仇笛緊張地道。

    “我給你做保證,是主動上交的,能有多大事啊。”律曼莎道。

    “那給你……”仇笛緊張地從懷裡掏出來,遞給律曼莎,律曼莎驚喜之下,拿到手裡,前後一看,笑容消失了,愕然對仇笛道著:“不是這一塊?”

    “就是這一塊百答菲麗。”仇笛道。

    “真不是,型號不對,樣式差不多,這蒙混不過去。”律曼莎道。她看仇笛時,仇笛反而不緊張了,笑著,她驀地手撲向到副駕上,手伸向下椅下,這一下動作迅雷不及掩耳,不過一撲,卻僵住了。

    “你在找這個?”仇笛亮著手裡的槍,微型槍,像件藝術品。律曼莎再要起身時,卻沒有機會了,仇笛的另一隻手已經杵到她身上,畢畢叭叭一件電弧聲音,律曼莎抖索幾下,翻白眼了。

    “一個底層密幹都知道型號不對,你以為我傻啊!?摸到藏槍就知道你不是個好貨色……”

    仇笛迅速重新紮起了律曼莎,就那麼玉體橫陣的躺在車前座位上被紮著手腳,嘴裡被塞著擦車布,她嗯嗯直想說什麼,不過已經沒有機會了,仇笛拎著她的隨身包,輕輕地關上了車門,從容地踱步出了社區,那一個大男人拎著女包的樣子讓保安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出門的仇笛不客氣地遞給保安道:“看什麼看?要不給你檢查檢查我老婆的包。”

    這麼大方啊,坦蕩的保安不好意思了,仇笛笑眯眯挎著包,溜到街上,瞧了一眼包裡,哎喲,幸虧不查,這裡面槍支、電擊器、管制刀具,可尼馬全乎了。

    他沒走,鑽進了社區斜對面不遠的天橋上,像欣賞風景一樣,看著社區出入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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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1:18: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0章 潛龍吟風雲有際會

    “對表,現在九時零八分。”

    “檢查武器,注意一下啊,本次行動經市局授權,由戴處長指揮,再強調一遍,對方可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人員,千萬別讓他們近身,兩兩一組,互為掩護。”

    一輛疾馳的悶罐車裡,借著車內燈光,領隊強調著,他看看隊員有幾分小覷戴蘭君的意思,提醒道著:“下面戴處長安排幾句,打起精神來啊,戴處可是和境外間諜實戰過的,不比你們平時只有機會抓幾個坑蒙拐騙的。”

    這句讓正嚓嚓檢查武器的眾隊員重視了幾分,各人看著一臉肅穆,英姿颯爽,怎麼看也不像這行裡混的,免不了心裡在犯嘀咕了

金剛狼馴養手則。

    “你們可以輕視面前的我,不過千萬不要輕視你們即將面對的對手。”

    戴蘭君打開一部平板,在眾隊員眼前放著,簡要介紹著七處摸到的線索,周維民被殺案,這種俗稱“端頸”的手法;鄒文斌被殺,五點五二毫米的子彈;再聯繫鄒文斌被殺之前,其女被綁架,再聯繫到兩年前綠城玫瑰81號地下錢莊案,疑似涉案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的幾位商人齊齊遭到勒索,其目標,只能指向一位元已經在紅色通緝令上榜上有名的人:俞世誠。

    這是一例由主謀在境外操縱的案件,最終找到線索的地方在通訊方式上,被勒索的幾位商人提供的境外號碼,比對鄒文斌手機接到的電話,這個手機號碼一直在活動,七處的技術員分析了幾個移動通信蜂窩信號基站,追到了幾部扔掉的當地手機號碼,不過其中有一部,今晨剛剛聯繫過……於是這個直指目標的破綻點,被市刑偵局下屬的重案大隊直咬上來了。

    “快到了……這是後柳林社區的建築結構,新建社區,入住率不到30%,五環外,方便隨時出行作案和逃逸,信號的出現地,在本區19幢三單元,地方民警剛剛查到的模排資訊是,兩天前剛有一位租房戶交了押金入住,監控尚未提取,不過依據物業的登記看,應該就在該單元十五層1501……突擊方式,狙擊手占位元,在相領樓頂,注意你的境面反光,順光和逆光位置,兩頭夾擊……液壓破門器,必須保證在五秒內,拉開,門是朝外開的……上一層住戶正在聯繫,另一組突擊隊員,由視窗直下……站位元應該這樣,立體陣形2342……”

    戴蘭君比劃著手勢,攻方方向,使用的器械及武器,這樣細緻的安排,明顯比刑警的作業要高出一個層次,這時候都開始重視了,最起碼大家清楚,通過境外手機號關聯查找定位,再從浩如煙海的信號基站裡找尋資訊,普通刑警就不具體這樣的技術能力。

    戰前動員直做到快到目的地,偽裝成普通保安車輛的運警車直接開到了物業樓下,已經熟悉位置各人趿趿踏踏直奔指定地點,很快,行動攝像回傳了房間裡的資訊,臥室窗戶拉著,客廳能看到的位置不多,不過從茶几的擺放上,能看到杯盞狼籍的一溜酒瓶子,還一件黑乎乎的殘影,像是一支槍,在確認信號依舊在工作時,戴蘭君下達的攻擊命令。

    狙擊手的神經繃緊著,死死盯著不大視線範圍裡的空間。

    上一層的吊繩拉開了,悄悄把身體送出窗外的隊員準備猛撲而下,撞進房間。

    樓層內,液壓破門的鋼索抽緊,一個手勢揮下。

    門在受力變形,咣聲……拉開。

    持槍的隊員直沖進房間,樓上的隊員精確計算了撞入位置,嘩聲從樓上懸空而下,整個人撞進了臥室……

    狙擊手的瞄準鏡裡,直盯著可能出現的位置,槍機已經壓下了一半……

    ……………………………………

    ……………………………………

    同一時間,在市區的天橋上,當看到一對情侶說說笑笑經過時,正百無聊賴的仇笛突然想起了戴蘭君,突然想起來,兩人似乎從來沒有過這麼相依相偎,過上那怕一天普通人的生活。

    她很忙,總是奔波在家和工作的路上,即便有點閒暇,也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留給家庭。這一點似乎比仇笛做得還好,仇笛又是快一年沒著家了,頂多是在電話裡問候一句,就像所有漂在外面的人一樣,時間越久,感情越顯得涼薄

劍三之穿越揀個爹。

    那她是為什麼呢?

    仇笛對於戴蘭君慢慢變得冷漠如斯有點不解,雖然他想過兩人可能是個無果而終的結局,可卻沒有想過會如此地雲淡風輕,對了,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忙著算計、忙著賺錢、忙著營造一個看起來似乎很好的未來,自己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生活、工作,有的只是像一夜情一樣的相處,彼此從對方身上尋找一份孤寂的撫慰。

    他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在慢慢變得涼薄,那怕是一段最長感情的結束,也沒有讓他撕心裂肺的感覺,頂多是隱隱作痛,爾後會習慣性地選擇撇過一邊,就像城市生活裡所有的不如意一樣撇過一邊,因為,在高速運轉的城市裡,已經沒有給個體留下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緬懷過去。

    這份不解和憤懣,這份說不清、理還亂的思緒,全化成一句粗口,讓他狠狠呸了一口,對著天橋下川流不息的車龍。

    嘀…嘀…手機在呼叫,他摁下了藍牙耳機,裡面響起了崔宵天聲音:“仇笛,你走神了。”

    “我日……真是偷窺出身的啊,我走神你都看得見?”仇笛笑著道,在他的視線之內,社區的門口不遠泊著一輛車裡,還守著幾位。

    “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崔宵天問。

    “怕什麼?”仇笛道。

    “把人家特衛商務安保也給捅了,很快就會有人想明白,這是驅虎吞狼。”崔宵天笑著道,很簡單,仇笛的手機就扔在那輛光腚保安開的車上,被國安給抓了,回頭不可能不找特衛安保的麻煩,而這個時候,特衛安保老總又被仇笛撩得火冒三丈,一個頤指氣使、一個無法無天,碰到一塊是什麼結果可想而知了。

    仇笛笑了笑道著:“虎狼個屁,頂多是狗咬狗,還沒准是誰家養的狗。你信不,律曼莎都是國安的週邊人員。”

    “仇笛,不是我說喪氣話,我怎麼覺得你是作死的節奏?”崔宵天問。

    “扯蛋,你以前幹的事,還不都是作死?”仇笛道。

    “那不一樣,我那是生活所迫。”崔宵天笑道。

    “那就相信我,這也是生活所迫……你一輩子要是連一件讓自己覺得自豪的事都沒幹過,那你的生活該多黯淡?”仇笛笑道。

    “我還是黯淡點,精彩留給你……小心點啊,我們畢竟非專業。”崔宵天道。

    “錯了,在這裡咱們有天時、地利、人和,再專業的也只能通過不斷使用炮灰來達到目的,我們對付那些炮灰,綽綽有餘。”仇笛道。

    “那正主怎麼辦?”崔宵天問。

    “逼急了,狐狸尾巴就自己露出來了。”仇笛道。

    “那你可千萬別成了獵物。”崔宵天道。

    “呵呵……獵物來了,這個城市是咱們的叢林。”仇笛笑著道,結束了談話。

    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輛標識為“潤陽物業”的麵包車,高檔社區,連垃圾清運都會是這種封閉很嚴,很乾淨的車輛,不過仇笛知道,這輛車肯定不是來清理垃圾的,時間根本不對,至於怎麼進入,仇笛估計在市井裡,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方式大哥,我錯了。

    瞧瞧,只在門房停了一下下,就進去了,仇笛看到一位保安和駕駛員說了句什麼,直接就進入了。

    他拿著步話指揮著:“膘啊,注意一下,可能是目標來了。一輛封閉式的麵包車,標著潤陽物業。”

    “收到。”

    老膘穿著大褲衩,正坐在這個偌大的社區的涼亭裡,像納涼的住戶,稍頃,他看到這輛車直駛律曼莎那輛紅色的寶馬時,摁著步話傳著音:“沒錯,就是他們。”

    另一端,崔宵天在動了,調著頻,傳著話,然後整個社區的保安都聽到了這樣一句:

    “快來,都快來,殺人啦……8號樓前,紅色寶馬,殺人搶劫……****,來了好幾個……”

    連喊兩遍,他掛了步話,直接關機。

    外表沒有動靜,可是窩裡炸了,物業上駐守的、地下停車場看場的、門外看門的、社區巡邏的,糊裡糊塗都往8號樓跑,這還了得,要真出這麼個事,物業得把保安全特麼炒嘍。

    來車已經靠近紅色寶馬,距離幾米泊下,車裡下來三位男子,快步奔向紅色寶馬車,領頭的道著:“手腳麻利點,帶上那男的就走……這兒高檔社區,出了事誰也保不住咱。”

    兩人應著,奔向紅車,嗒聲拉開門,傻眼了,一位叫著:“沒男的,只有一女的。”

    “不可能啊。”領頭的拉開後門,空無一人,只有一位女的,在嗯嗯想說話,他上前順手扒了那女的嘴上封條,律曼莎急促地道著:“快走,上當了。”

    “啊?”領頭的一懵,恰逢幾個保安已經到了視線之內,一瞅那陣勢,揚著棍子喊著:“嗨,幹什麼呢?”

    偏偏是只揚棍子,不敢上來,而是對著步話喊支援,看那架勢嚇得就跑。這下三個人慌了,直奔來車,跳上車就跑。那車慌不擇路,轟轟冒著黑煙,直往社區外沖。

    “宵天,堵路……”

    “膘,可以走了。”

    傳話裡仇笛懶洋洋地道著,他看到了崔宵天把車倒了出來,像是個草包司機,砰聲把後面一輛正路過的車給蹭了,完了,下車一位大姐拉開架勢了,指著崔宵天就嚷著,怎麼開車的?會不會開車啊?長沒長眼睛啊?開個寶駿以為你開寶馬啊,想撞誰就撞誰?駕駛證呢?賠得起麼你?

    嘴仗開始,接踵而來的就是堵車,瞬間這個丁字路口進的出的看熱鬧的擠一塊了,等那輛逃竄的車輛駛出社區,立時掉進絕境了,前面都是車,就尼馬沒路。偏偏後面保安在喊著,抓住他們,搶劫!抓住他們!搶劫了。

    四個人心驚膽寒,那成想遇到這種事,嘭嘭拉開車門就跑,崔宵天振臂一呼,快,抓搶劫犯……大姐,你別拉我,我要見義勇為呢。

    說著就沖上去了,他堵的是位剽形大漢,那傢伙急了,蹭地抽了一把長刀,揮舞著,嚇跑了一群看客,不料崔宵天一揚手,哧地一聲,那張牙舞爪的大漢瞬間捂著眼吃痛大喊,被後來的保安們給摁住,橡膠棍開始痛毆了。

    倒了一個,那司機腿腳慢了點,又被群眾摁倒一個,有倆身手不錯的,放倒了幾個攔路的,奪路狂奔了,仇笛看著一位的去向,正是祁連寶的方位,他笑笑招了招手,在這兒安靜地等著,那個飛奔的傢伙路過天橋嫡女毒妃。

    跑啊,跑啊……肺裡像開鍋的水一樣,沸騰了,奔向祁連寶的一位,冷不丁一隻大腳側踹過來,那力道大得,他直接在空中翻了滾,轟聲撞上了電杆,霎時間起不來了,祁連寶上前幾步,像是路過一般走了,不過臨走順腳踩了對方的膝蓋一下,那人翻滾著,吃痛在大喊大叫,直到保安追上了,都站不起身來。

    哎呀,今天見義勇為的怎麼這麼多涅,這位大漢逮了一個還不過癮似的,邁著長腿跨過護欄抄近路直堵另一位。

    另一頭這位跑得更快,他邊跑,邊看著一個大漢在遠處叫嚷,身後追來了一群,他驀地抬頭看到了空蕩蕩的天橋,瞬間選了這個方向,從這兒上去,懸空跳進車裡,估計應該是最好的突圍方式,他加快的步子,呼哧呼哧跑過仇笛身邊時,仇笛跟著他一起跑,邊跑邊說著:“快點快點,你看背後,追上來了。”

    “啊?”那人下意識一回頭。仇笛伸手就打。

    嘭唧,一拳正中腮幫子,重心失衡,骨碌碌滾在樓梯上了,仇笛追著連跺兩腳,那人摔得七葷八素一頭一臉血,好容易在樓梯的中段爬定了,仇笛上前又是一腳,骨碌碌繼續往下滾,這位也是狗急跳牆了,一股狠頸拉住了樓杆,仇笛方要上前,那人蹭地拔出槍來對著仇笛,這電光火石的刹那,仇笛想也沒想,就地一個橫跨,嚇得先跳下天橋了。

    砰……一槍,悶響,打在了鋼制的欄杆上,濺起了一片火花。

    “啊?仇笛!?”

    跳梯、槍響,幾乎是一個刹那,對槍聲無比熟悉的祁連寶微微一怔。

    他看到要跑的人,瞬間做了一個決定,路邊可移動的橫欄,他扒著橫杆一抽,扔過一邊,抱起缽大的鐵制底盤,朝著逃走那人就狂追了上去。

    “別過來……誰過來打死誰!”

    那人早被追得狀似瘋狂了,追來的保安和群眾被那傢伙揚著的手槍嚇住了,這可是首都,居然有大白天持槍叫囂的,看著追兵,他情緒失控了一樣,砰地又是一槍。

    這一槍驚得天橋上人不敢稍動,齊齊後退,跳下天橋的仇笛微微露頭,一瞥眼看祁連寶已經像野獸一樣追來,他摸著電擊器,鎖死開關,驀地露頭喊著:“嗨,炸死你孫子。”

    聲落手起,劈叭冒著電弧的電擊器直飛那人身上,仇笛看到了,是個留著八字鬍的精瘦漢子,身手不錯,這麼極度疲累之下,尚能準確地避開襲擊東西,然後一腔怒火全部發洩到仇笛身上了,他順手就是一槍,而且知道開槍肯定無果,槍響拔腿就奔。

    嘭……一聲悶響,橫飛來的重物直飛後背,他像被汽車撞了一樣,一個趔趄直接五體朝地僕倒。

    隔著十米的距離祁連寶出手了,砸倒目標,順手拉起路邊泊的一輛電單車,渾身發力,原地轉了兩圈,嚎一聲,那車像出膛的炮彈,準確地落點在剛要爬起來的兇手身上,他身子一痙攣,軟軟地趴下了。

    萬眾矚目的目光中,那身形狀如鐵塔般的大漢,輕輕鬆松地拍拍手,走向那個即便躺下了,也沒人敢近前的持槍兇手。

    “哇……好帥哦白月如魅。”一位女生在拍著手機照片,這一聲喚起了不少人的激動,掌聲鼓噪不斷,祁連寶喊著幾位保安圍著,保護現場,側頭卻和一瘸一拐,混進群眾隊伍的仇笛擠鼓眼。

    社區的物業保安全出動了,四個全部落網,就等著員警來呢,仇笛叫著老膘,老膘正蹲在路邊吮雪糕呢,看熱鬧的太多,把崔宵天和二皮圍在裡面根本出不了。他只把車裡的單台帶出來的,省得被員警叔叔查到不好交待。

    對了,崔宵天還出不來,這麼見義勇為的,保安都拽著不放了,他堂而皇之地接受著眾人尊敬的目光,而且不失時機地發著名片,打著廣告:哈曼商務安全諮詢公司的哦,家庭安防是我們的主要業務,有興趣可以登陸我們的企業網站看看啊。

    分著,分著,分到那位車被蹭的女司機了,她接著名片,崔宵天一看,哎喲,怎麼有點心虛呢,他小聲道著:“大姐,咱甭吵了,私了得了,該多少錢我賠您。”

    “算了,訛保險公司吧,好容易碰見個見義勇為的……哦,你叫崔宵天?”那大姐瞅瞅崔宵天,眼裡開始冒小星星了,估計是崔宵天沖上去攔截凶徒的壯舉給觸動了,她笑吟吟地審視著崔宵天,冷不丁爆了句:“不過得請我吃頓飯啊。”

    崔宵天好愕然的表情瞅了眼,哦尼馬,碰上個想勾引我的。他笑吟吟點頭:“哇,緣份呐,我也正想邀您呢。”

    不過這頓飯估計要延時了,警車救護車來了十幾輛,現場勘查加上目擊詢問,把看到了經過的住戶、行人、保安,包括崔宵天都滯留下來了,至於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祁連寶,自然是得帶回局裡詢問,可沒想到中心區域還發生這種事,動靜著實不小。

    不過在無數“目擊者”的表述之內,確實是群眾自發自願的抓到了四個意圖實施“搶劫”的嫌疑人,而且被搶的住戶直等員警到時,還被縛在車裡,手腳捆著,那樣有點呆滯,好像是嚇得語不成聲了,坐到警車裡,好久都沒開口說話…………

    ………………………………………

    ………………………………………

    這邊的如火如荼,另一頭戴蘭君指揮的行動卻啞火了,全副武裝的沖入之後,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她和這位領隊匆匆上樓,被控制的房間裡現場保持完好,他看看茶几上的殘羹冷炙,心有點涼了:剛走,昨晚肯定還在這裡,盒飯的油凝固了一半,最意外的,對方還留下了一支槍,不用看,那是把殺害鄒文斌的兇器留下來了。

    “隊長,臥室裡還留著這東西,您來看下。”一位隊員道。

    戴蘭君的領隊匆匆進入,小小的書桌上,一部開著的筆記型電腦,一部充電已滿的手機。

    “怎麼回事,戴處?”領隊問。

    “有人遠程看著這兒。”戴蘭君看到了電腦頂部的嵌入式的攝像頭,皺著眉頭道。

    “那怎麼辦?”領隊問。

    “派技術上來人吧,這麼刻意的安排,是想告訴我們什麼……那個破綻也是刻意留下的。”戴蘭君道。

    兩人微微失落,方要轉身的時候,那部充電已滿的手機,在鈴鈴鈴不斷地響著,即便是在全副武裝的環境裡,也顯得格外詭異,讓兩位領隊都忍不住有幾分心悸,良久,兩人都不確定敢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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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1章 故人現身與名俱毀

    那部手機一直在響,領隊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開了自己手機的錄音,小心翼翼地接起來了。

    “喂!”

    “您好,請報出您的身份。”

    “員警,你呢?”

    “逃犯,紅色通緝令編號****

惡毒女配煉成記。”

    領隊嚇了一跳,這麼高調的逃犯他可是頭回遇見,他看了戴蘭君一眼,對著電話義正言辭道著:“任何與人民為敵的,都不會有好下場。我勸你早點回頭。”

    “非常同意這位警官的話,那我把幾位與人民為敵的人交給你,不知道您會不會憑著一位員警良心,給他們一個應有的下場。”對方道。

    “一切違法犯罪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領隊道。

    “同意,那我似乎可以把電腦裡的舉報材料放心地交給您了,給你五分鐘的審閱時間,考驗一下你的良知。”對方道,直接掛了電話。

    領隊明顯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他在電腦上查看著,很容易,整個電腦幾乎是空的,僅有d盤一個存檔資料夾,打開時,大量的影印件、財務資料、轉帳資料、資產權證等等,這警官看傻眼了,回頭問戴蘭君道著:“戴處,這什麼意思?”

    “你仔細看一下……名字。”戴蘭君道。

    領隊一看,怔了下,周維民、申公義、王長河……幾個名字似曾相識,一念便想到了出處,他驚聲道著:“是原81號涉案的人員?”

    “對,作為同夥,俞世誠出逃,而他的同夥,把責任全扣到了他身上……這是報復回來了。”戴蘭君道,這樣的結果儘管在意料之中,可仍然讓她難以接受似的。

    “那可夠狠的,殺周維民,威脅其他同夥,敲詐勒索然後再把他們舉報……這人夠狠的啊?怪不得那些涉案的,誰也不敢吭聲。可鄒文斌呢,他可是員警,應該不是同夥吧?”領隊問。

    “他不是……他是周維民的老冤家,一直在查周維民,81的號舉報也有他的份。”戴蘭君道。

    那領隊瞠然了,綠城81號案值十個億,是當年的第一大案,案子重量足夠讓他稱出自己微不足道來了,他急速地拔著電話,向上請示。

    上面的請示比對方電話來得還快,一句話:馬上封鎖消息!

    鈴鈴電話再響,領隊接起來了,對方雖然遠隔千里,卻像近在眼前一樣,笑著調侃問著:“警官您好,我來猜猜,您請示的結果,是不是這樣一個命令:封鎖消息?”

    領隊尷尬了,無語。

    “哦,看來我猜對了,而且您也當不了家……那您只能等再死一個咱們才有機會見面嘍。”對方道。

    “等等……你……我是說,其實沒必要這樣,不能通過正常的管道解決嗎?”警官道,話出口就後悔了,這個逃犯加叛國的,還可能有正常管道嗎?

    對方笑笑道著:“難道我現在走的不是正常管道?”

    “不,我是說,沒必要通過殺人來解決……誰沒有父母,誰沒有家小啊?你就忍心嗎?”領隊道。

    “你如果認識我,就不會這樣說,你如果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你也不會這樣說,或許你還沒有看懂電腦裡的資料吧?我來告訴你,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有一個好父親,這叫做背景對吧,他們就是靠這樣背景做生意的,賣官、賣批文、賣項目、甚至賣向各個地方貧困拔款……那是一幫無恥到骨子裡的父母,培養了一群無恥到頭上生瘡、腳下流膿的寄生蟲……我提供了他們轉往海外的帳戶資料,還有在海外的不少不動產、包括他們在京城圍地賣地的一些證據、還有很多違法犯罪事實,我保證證據的真實性,因為很多事就是我辦的……你找專業的人士一看便知,你一定錄音了吧,別讓我失望啊


嫡女毒妃。”對方道。

    領隊好一陣鬱悶,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坦蕩的逃犯,他道著:“也許你說的對,但並不代表,你有權力這樣做。誰也沒有權力奪出一個人的生命。”

    “呵呵,這位警官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其實我也曾經想當個好人,像我父親那樣的好人,即便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依然一心報國,最後死在任上。我母親很愛我父親,她也積勞成疾,很早就離開了我……你知道一個愛國者的後人會是什麼樣子嗎?就像我,孑然一身、舉目無親……沒有誰管我,要不是我父親的一位朋友把我領回家,我可能都會成為個野孩子……我愧對把我養大的長輩,可我並不愧對這個國家……告訴我,你有這種經歷嗎?”對方道。

    領隊瞠然了,他又一次看向戴蘭君,戴蘭君卻癡癡地盯著天花板,不知所想,領隊輕聲道著:“你……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是……是……”

    “不用猜,我就是俞世誠,對不起了朋友,這份舉報材料可能也要讓你受到不公正待遇。希望你正確對待。”俞世誠道。

    “什麼,什麼意思?”領隊問。

    “有人寧願給我一個億,也不願意舉報的東西見到天日,你說這麼重要東西讓你看到了,你會不會被禁足?”俞世誠問。

    尼馬,這趟任務不但沒完成,而且躺槍了。領隊愣著,他知道對方十有*是正確的,封鎖消息,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封鎖知道消息的人。

    沉默了片刻,俞世誠問著:“對了,您叫什麼?”

    “王虎。”領隊道,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警銜。

    “謝謝,時間還早,大隊人馬來還需要十到十五分鐘,你可以把我講的錄下來,提供給你的上司,讓他們定奪,可以嗎?”俞世誠道。

    王虎愣了,脫口而出:“你準備用這個威脅我們?我們不接受任何威脅。”

    “對,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聽聽這個威脅……很簡單,如果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這份資料沒有立案,沒有傳訊、沒有以正常的司法程式處理,那我就按我自己的方式處理,我會把這些隱形富豪的身份公之與眾,會把他們的財產以及不合法來源公之於眾,而且會用我的方式,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只不過想要一個所謂的‘說法’,您覺得是威脅嗎?”俞世誠問。

    這把王虎領隊給搞懵,這要求合情合理合法,可他隱隱覺得,可能這種合情合理而合法的事,不會按正常程式來辦。

    “您的沉默,好像和您之前的正義凜然相悖啊?告訴我王警官?你願意粉身碎骨、不顧一切地,把這些違法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嗎?這可是證據確鑿了,不夠我還可以補給你。”俞世誠道。

    他在出難題了,而且直指王虎最難堪的地方,王虎道著:“明顯我沒那個能力,軍警都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

    “是啊,如果權柄並不握在一個正直的上位者手裡,那你的服從何異於為虎作倀?如果有的上位者和這些寄生蟲也沆瀣一氣,那你的服從,又何異於違法犯罪?”俞世誠問[射雕]白駝山上海棠開。

    終於把王虎問倒了,好半天王虎一言未發,求助似地看著戴蘭君,要把電話遞給她,就這麼猶豫了好久,戴蘭君若有所思地,接到了手裡,仿佛有重逾千鈞的份量,讓她也難以啟齒。

    “電腦上的攝像頭是打開的,我看到你了。”俞世誠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沙啞。戴蘭君像被刺激一樣,上前啪聲扣了電腦。想了好半天,她喃喃地說著:“對,是我!”

    “對不起,我讓爸媽失望了……也讓你……失望了。”俞世誠輕聲道。

    “你就是個膽小鬼,他們並不意外。”戴蘭君道,聲音冷了。

    “可我意外的是,你會那麼絕情……也許有機會的,我不該讓你一直呆在國安。”俞世誠喃喃地道。

    “你身邊的佳人至少有一打了吧?還在乎我這個點綴?而且你富可敵國,還會在乎把你養大的家……在乎我家那幾位頑固不化長輩?”戴蘭君挖苦也似地道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蘭君,你聽我說,叛國我不在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放棄了你,就是對不起你爸媽……”俞世誠道,唏噓的聲音。

    “那你知道,我爸媽最後悔事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養了你這麼條白眼狼,你說他們無恥卑鄙,你又好到哪裡去了?對外人你好像一千個一萬個委曲,可真是這樣嗎?有人綁著你,還是有用槍逼著你幹那些事?”

    “沒有,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想辨解。”

    “那你想幹什麼?我知道你不缺錢,我更知道,你也不會單純地因為報復,而做這麼大難度的暗殺……你到底想幹什麼?”

    “給我一個答案來換這個答案……告訴我,你的那一位是誰?是誰從我身邊奪走了你。”

    戴蘭君片刻思忖,沒有回答,告訴他:“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讓我難堪的答案。”

    “所以,我也不告訴你,你問的,也是一個讓我難堪的答案……請把手機遞給王警官,我需要加上一條備忘。”俞世誠道。

    戴蘭君把電話遞給了王虎,王虎放到耳邊時,聽到了俞世誠作了如下補充條款:“這位戴警官知道很多關於我的私人事情,希望有關部門把她扣留起來,詳加詢問。”

    “這……”王虎拿著手機,問戴蘭君。

    戴蘭君直接摁了結束鍵,把手機扔到桌上道著:“他不希望我參案,我是為數不多,還能讓他感覺到廉恥存在的一位。”

    王警官沒有聽懂,不過通話就此結束了,而且很快聽到了警笛的聲音,把整幢社區都圍住了,從窗外望去,密密匝匝不知道排了多少警車。

    “他可能猜中了,我們要被隔離了。”王虎瞠然道,最後的下令是,讓隊員全部撤出樓道裡接應。

    “他的猜測很少出錯,只不過走錯了路而已。”戴蘭君概歎了句。

    這一次,一如既往地正確,留下的證據,連同王虎、戴蘭君,都被請走,高規格隔離,就連被請走的兩人,都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

    ………………………………………

    時間過了中午以後,向陽區分局就亂起來了白月如魅。

    持槍搶劫,還開槍了,擱什麼地方也算件轟動的事。更特麼轟動的是,這幫蠢賊居然被群眾給一個不漏地抓了,這麼大正能量的新聞啊,想包是包不住的,從騷狐視頻到疼迅網站,都試探性地把市民自傳的視頻給放出來了,很快引起了大流量的關注,畢竟事發地是首都,關注度本身就高。

    實地去採訪就更多了,採訪也得走後門啊,員警可不看你誰家來,就讓你採訪,不過今天破例,有位辦案員警大致敘述了一下案情,是四名結夥搶劫的嫌疑人被發現後逃竄,可惜首都的交通實在堪虞,沒跑嘍,被抓住了,就這麼大事。

    開槍?那自製的槍根本就沒準頭,還不如棍橡膠棍呢。別亂傳謠啊,治安這麼好,那來的什麼悍匪?

    誰信啊?

    員警說了,案件正在偵辦,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末了加一句,不過你要敢亂傳謠,我就有辦法。

    於是一則《首都百名群眾見義勇為,勇擒搶劫歹徒》的新聞出爐了,交通問題堪虞,省略;群眾見義勇為,濃墨重彩。至於關鍵人物嘛,媒體敏感地嗅到了警方的態度,一律省略。

    關鍵人物最終盯住了一個,那個子和長相就足夠嚇人了,一看履歷,那就更嚇人了,駐蒙某部偵察連退役人員、又因故意傷害、黑社會組織罪服刑四年零六個月,剛放出來還沒多久呢,本來以為是個英雄人物,這下警方也摁住不敢往外露了。

    壞人辦這種好事,可讓誰去理解呢?

    詢問,筆錄,祁連寶詳細地講出來經過,是和dtm公司數位員工到該社區做監控推銷,然後巧遇發生這事,於是乎就見義勇為等等……員警不是瞎子,對壞人比自己人瞭解的更透徹,自己人還無利不起早呢,壞人辦好事?騙鬼吧!

    於是祁連寶也被扣住了,暫且給關進單間裡了。

    員警做這些是有理由的,從監控上看,祁連寶在那個位置已經呆了一個小時,就像等著嫌疑人出現一樣,這巧合得沒理由說不過去啊。

    而更大的發現是那四位被擒的嫌疑人,四個人都有前科,那位持槍的居然還是個網上追逃的對象,剛確定身份,更大的事來了。國安某處通知,要提走嫌疑人,這些人涉嫌危害國家安全。

    哎喲,這一波三折起的,民警還沒有消化完呢,又來件更大的事,那位“受害”的女業主,居然報出了自己身份編號,單位歸屬,聯繫電話,然後堂而皇之的,被一輛公車接走了,連起碼的訊問都沒有做。

    之後,三個嫌疑人連帶醫院躺著的那位元,全部被國安某處接管。

    到此時,分局滯留的,只剩孤零零的那位見義勇為的了。正應了當下世情:什麼人都有出路,就你見義勇為的,沒出路!

    ………………………………

    ………………………………

    事情在變得紛亂、複雜、很難理清其中的頭緒金剛狼馴養手則。

    撤回一處地下室的謝紀鋒幾人,無聊地翻看著雜誌,用無線看著新聞,兇殺新聞自然是不會放出來的,不過卻意外地看到了這一則見義勇為的新聞,那兩位神秘的隨從在用英文交流,一個說這裡的新聞就是bull*,什麼都看不到;另一個用中文解釋著“包舌頭”,很正確。

    謝紀鋒看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越南仔,黑瘦精幹;一個是華裔,不過也就外表長得像而已,內裡估計早被西化了。他看得出,兩樁案子都是這一對幹的,這其實就是俞世誠偷運回來的最大底牌了。

    可要幹什麼?

    一直殺下去?

    他知道行不通,這倆可能得意一時,要是真露點餡,怕是出門連居委會大爺大媽也哄不過去,話都說不利索。這種狀態由不得他不思忖脫身之計了。

    相信俞世誠,快算了吧,他估計這倆隨時都可能連他也喀嚓了。

    可不相信俞世誠,又沒出路啊,他估計自己已經被那張網網得結結實實了,即便能跳出這個火坑,那接踵而來的怕是躲不過這裡的深牢大獄。

    猶豫中,電話來了,剛換的號碼,不用說是俞世誠,他接住了,彙報了聲:“一切安全,下一步幹什麼?”

    “ok,等著我的電話,很快。”俞世誠道。

    “喂喂,俞老闆,您得明示一下,就這麼殺下去,遲早要露餡啊,您在體制內呆過,*機關真要被全撬起來,我們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就大使館也保不了我們啊。”謝紀鋒乾脆把擔心說了。

    “那好……不殺了,殺人是立威,不是目的。”俞世誠道。

    不殺就更說不過去了,謝紀鋒試探問著:“那我們的事結束了?”

    “結束?還沒開始啊。”俞世誠道。

    “啊?那什麼時候開始?”謝紀鋒愣了。

    “馬上開始……現在也可以告訴你了,有一份重要情報需要找到,軍事情報,很值錢嘍。人手我有,可對當地熟悉的人我就沒有了,所以,只能依靠老兄你了,不管在哪兒,務必給我拿回來……這不但是你,而且也是我在國外的依仗,放心,錢、綠卡,你的資產,都會原封不動還給你,說不定,中情局會非常歡迎您這樣的人加入。”俞世誠道。

    “啊?這比殺人還嚴重啊?”謝紀鋒嚇了一跳。

    “那沒辦法了,你和叛國者結盟了,我總不至於派你回去做好人好事吧?”俞世誠道。

    “可情報在哪兒?難道讓我們去機關裡偷?”謝紀鋒瞠然道。

    “不,有人會告訴我詳細情況……相信我,這是一次簡單任務,那個內部已經潰爛的組織,很容易找到出賣情報的……”俞世誠笑著道,掛了電話。

    謝紀鋒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沒有放下手機,他一點也不驚訝俞世誠能找到內奸,只是有點緊張,自己恐怕將要走到出賣事業的巔峰:

    賣國大哥,我錯了!

    ………………………………………

    ………………………………………

    時間漸漸走向晚上,夜幕降臨的很晚,華燈初上時,在京城奧林匹克大酒店,一位帥氣、幹練、西裝革履的男子走進了餐廳,揀了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下,隨意點了兩個菜,摒退了服務員。

    他坐著,翻看著手機上的視頻,那段數人被人海淹沒的視頻,給他震憾最大的,莫過於那位剽形大漢,瘋狂打翻持槍歹徒的一幕,其實那個時候他就站在人群裡,正等著這四位“歹徒”把東西交給他,結果四人無一抽身而退。

    視頻,又回到天橋上,那個無聊站著的男子,有點模糊,可他知道就是目標。可偏偏就知道是目標,卻無法接近分毫,一個偌大的特衛,頃刻分崩離析;幾名高價雇來的悍匪,瞬間失手被擒……他突然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在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的,這是布了一個陷阱,先讓那位女人通信說表在他這兒,爾後挾制那位女人,等著其他人來落網,標準的圍點打援,在一步一步接近他這個隱藏最深的人。

    莫非,這是反諜布的陷阱?

    他這樣想,馬上否定,不可能,如果情報面世,他就不用來了。

    那這個人在自保?

    有點像狗急跳牆的姿態,不過又不太像,被通緝的,不消失遠遁,反正一在繞圈子,他以為他是誰呀?

    是啊,他究竟是誰啊?

    這個問題糾結在他頭腦裡,讓他頭疼欲裂,對著新上的菜肴毫無胃口,看看約定時間已近,他直接拔通了電話,用母語直問著:“這不會是你們的圈套吧?”

    “如果是圈套,你就聽不到我的聲音了。”對方道,也是日語。

    “可這個人怎麼解釋?他的能量快趕超你們國安了,先後十個人,有去無還了,我已經無人可用了,再動,恐怕我得露破綻了……他拿走了律曼莎的手機,似乎在等著我上鉤。”他說道,危險的直覺告訴他,根本未敢嘗試。

    “律曼莎只知道我,但沒見過我,更不知道你的存在。”對方道。

    “但東西怎麼辦?我現在相信真在他手上了,但我不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他說道,這個人的非常舉動,無從解釋。

    “我剛接觸到他的檔案,上一位元就是栽在他的手裡,栽了的那位可能並不清楚,他不是反諜人員……而是一個商業間諜,曾經和律曼莎一起同過事……我把他的資料給你發過去,你斟酌一下,我覺得還是有機會的。”對方道。

    “對方幾乎找不到弱點,唯一一個也因為我們的失誤疏漏了,還能有什麼機會?”他喪氣地道。

    “你們武士道,不同於俠義道,站在你的角度當然也不會理解他,他身邊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只盯那一個?很多有份量的人,未必能挾制他,可我想贏回一個對話的機會似乎不難,您說呢……他的資料都過去了,你自己選吧。”對方道。

    這位低著頭,看著哈曼商務、dtm幾處商業合作名單,以及對比仇笛手機捋理的通話記錄,慢慢地,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發現了一個讓他反戈一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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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2章 往事稠忠奸難辨誰

    耳畔能聽到飛機掠過空中的嘯聲,視線裡卻只能看到牆上的方形天空,被黑暗和霧霾包圍著,遠沒有囿於一室既焦慮又彷徨,戴蘭君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身處這樣的境地,作為戰士、作為嫌疑人、為了任務、為了保密都經歷這種隔絕外界的環境,從小耳睹目染,從紅色家庭到軍隊,骨子已經種下的服從的因數,一切為了大局,每一次都讓她很坦然,但這一次卻她心裡卻充滿了憤懣,她知道,自己在為推諉、為包庇、為官僚承受著這種非人的待遇。

    她一直把自己當做戰士,可無數次的碰壁讓她清楚了,一個純粹的戰士,在滿是卑鄙和無恥的戰場上,根本沒有戰鬥力。

    嗒……門聲又響,這一次她拿定決心了,不準備再虛以委蛇,回身坐到了桌旁,來了兩位總局的內部調查員,落坐,打開夾本和錄音,像看嫌疑人一樣看著她,所不同的,僅僅是沒有刑具而已。

    “我現在開始重複第四遍,你們不必記錄,可以對比錄音。”

    “第一,我出身紅色家庭,無海外關係、無海外資產、從小到大,除任務的特別需要,我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和單位度過,你們可查。”

    “第二,我的收入除了工資再無其他,名下沒有房產、沒有財產,現居的一處六十平的房產是我父親單位的福利分房,這個,你們也可以查。”

    “第三,我和叛國的俞世誠是青梅竹馬,他父母雙亡後,中學到大學是在我家裡長大的,他一直管我父母叫爸媽,我父母也把他當兒子看,我們是有過一段情史,不但有過,而且我一直覺得我們成夫妻就是理所應當的事……不過我們分手了,已經很早了,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發現他和幾個女人都有來往,私生活很不檢點,當然,這也有我長年不在他身邊的原因……你們也可以查。”

    “第四,至於我和他的聯繫,已經中斷很久了,他在兩年前出逃時,局裡內調已經查過我和我家裡,不管他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沒人會原諒他的叛國……”

    “第五,今天的事,是七處根據信號的追蹤找到了這個落腳點,我帶隊追捕,已經知會過局裡,你們要認為我和他串通,我也沒什麼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過我現在覺得,最可惡的還不是叛國者,而是那些借著為人民服務之名,中飽私囊、窮奢極欲的蛀蟲,他們比叛國者對國家危害更大

國師傾城!”

    戴蘭君又一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鏗鏘有力,毫無退縮。

    兩位內調被觸動了,一位道著:“這個情況我知道了,局裡正在研究。”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封鎖得住嗎?”戴蘭君不屑道。

    “這個事先放放,俞世誠的事,也先放放……我們來是其他的事。”另一位道。

    “什麼事?”戴蘭君狐疑問,一下子像蓄力出拳,卻擊到空處了,讓她有點奇怪,這個時候,還會有其他什麼事。

    “秦魁勝副局正在奉命查找一份丟失情報的事,這份情報來自於兩年多前在長安被殺的中野惠子,那個案子,你參與過?”一位內調問。

    “問過了,我知道。空穴來風的事。”戴蘭君道。

    “請正確對待,要是空穴來風,就不至於我們還專程來一趟了……認識這個人嗎?”一位內調排著照片,戴蘭君脫口而出:“認識,包小三,他是我查非法測繪案時,雇的人。”

    “據他交待,他在中野惠子的安全屋裡,偷走了六撂美金和一塊表……如果僅僅是財物,那也不算什麼大事,可偏偏在田上介平被交換釋放後兩個月,長安出現了一連串的怪事,多名涉案人家裡被非法侵入過,重點嫌疑人馬博的前女友莊婉甯,還被人迷昏,家裡遭劫………正在服刑的馬博也交待,中野有自己的情報管道,他們雙方是共用和互利的關係,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可能是一份軍事情報,你應該清楚,田上介平在長安一帶,收羅了大量的退役軍人,要是說寸功未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啊。”一位內調,嚴肅地道。

    “和我好像沒什麼關係,我很少見到包小三,你們如果見過可以問他,是不是和我有牽連。”戴蘭君不屑道。

    “包小三已經被採取措施了,據他交待,他把表以五千塊錢的價格賣給了這個人……”另一位內調排著另一照片,戴蘭君驀地眼神一緊,那位笑著道:“看來這個人,應該和你有關係嘍?”

    “有,男女朋友的關係。”戴蘭君直言道。

    “那現在……”

    “已經分手了,如果你們見到他,也可以問他……”

    戴蘭君打斷了對方的問話,雙手一叉,那是不準備說話的姿勢了。

    兩位內調互視,然後有人把包裡的平板拿出來,放著兩段剪輯視頻,這是下午抓持槍歹徒的交通監控,看得戴蘭君臉上肌肉直抽,她心裡涼透了,她知道,仇笛又一次義無反顧地把自己陷進去了。

    “你可能還不清楚,他現在也在通緝令上。”

    “可能不是我們一家在找他,早晨他遭到了襲擊,是有人雇傭特衛保鏢幹的,特衛公司說不清雇主是誰。上午就在你們行動的時候,他主動襲擊了這幾位元……螢幕上這兩位元,正是我們在長安就盯上的兩個疑似間諜週邊人員,他們先後數次入侵涉案人員住宅,從來京就被盯上了……這一位,就是持槍這一位,被他和一位二勞分子,打成重殘了,現在還躺在急救室裡。”

    “如果知道點有關他的情況,希望你如實向組織反映。”

    “這是在挽救他,你也是反諜人員,應該清楚,他現在身處的環境有多危險,境外潛伏的人員一旦找到他,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傾城笑,明月傷。”

    兩位內調一人一句,解釋著仇笛的行徑,慢慢地戴蘭君臉色從驚到愕,從愕到靜,深呼吸了幾口,她反而奇怪地坐定了,給兩位內調嚴肅地道著:“我以我的黨性、人格擔保,我對此毫不知情……而且我建議,如果他刻意躲著,那肯定有躲著的理由,你們就不要費盡心思找了,找不到的。”

    “這……是什麼意思?”一位內調愣了。

    “兩千萬人口的城市,他比我們更知道在這個城市怎麼生存,怎麼躲避……對不起,我幫不上你們。”戴蘭君客氣地道,靠到了椅背上,眼光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同事,而思緒早神游於物外了。

    第四次詢問結束,沒有結果。

    戴蘭群保持著坐姿未動,她肅穆的臉上,多了幾分焦慮和不安,就像每一次她執行危險任務一樣的那種感覺,儘管表面上很冷靜,可她心裡,卻忍不住地緊張,心弦繃得緊緊的,除了危險,還多了一份擔心,本來想讓他置身事外的,可沒想到,他陷得比自己還要深。

    一聲籲歎過後,她望著狀如牢籠的房間,有點頹然地仰頭而坐,就像慨歎自己的命運一樣,兩個男友,一前一後,都在通緝令上…………

    …………………………………………

    …………………………………………

    當天十八時,總局召開局長辦公會議,準時參會的董淳潔,在會議方開就成了會場焦點,總局局長公開點名批評,七處未經同意,擅自和地方警力協作,追蹤一起兩起刑事案件。

    這是擅權,這是越位……處理結果是,馬上退會,就此做出深刻檢討,在本周公開會議上再由局黨委討論處分決定。

    領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董淳潔是被攆出會場的,很快,七處集訓地去了兩名內調,勒令停止追蹤,並封存了未經總局批復,私自接入的中繼路由,把這兒的對外聯繫,全給掐了。

    十九時,總局會場,去了數位警方大員,在繳獲資料放出來時,與會人員齊齊變色,很多人心裡在打鼓了,要是按那位叛國者要求做,顏面何存?可如果不按人家說的做,萬一暴出來,也是顏面何存啊。而且涉案的個頂個都是根深葉茂的,就現在這會場的能力加起來,怕是未必能查到底吧?

    會議在激烈地討論,不過並不是正反方,一方建議置之不理,反正境外*勢力就沒少製造過這種負面新聞,貪腐問題該由反貪部門解決。另一方建議要儘快抓捕兇手,嚴防他們再行兇殺人,至於這位叛國者,完全可以設法定點清除。

    陳傲在會場沒有發言,像他一樣沒有發言的人有好幾位,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回避著這樣一個事實:那位叛國者交上來證據,足以所有涉案的人鋃鐺入獄。

    二十時,會場仍在討論、研究、磋商,這件棘手的事,就連總局長也未敢拍板。

    二十時三十分,董淳潔帶著費明等數位國安特警,全副正裝,出現在向陽分局,接待的是值班員,被老董訓了幾句,有位帶班的領導急急趕來了,一介紹是副局長。這個分局副局長可比老董的級別低多了,老董不客氣問著,嫌疑人的情況。

    全部被七處接手了,副局長巴不得撇清呢,老董就問了:“那個女受害人呢?幾處接走的?身份、編號、你們核實過沒有?監控在什麼地方,我們要全帶走戰神王爺,冷情妃。”

    副局長安排著提取監控,說著是對方給了個核實電話,一核實,確屬國安下屬的對外經濟資訊研究處,所以就沒做詢問,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車接走了……人家畢竟是受害人嘛,又是機關單位的,所以……方便一下嘍。

    “法制法制,就是你們這些人搞壞的。”老董教育了副局幾句,要走了監控,留存地資訊,一揮手問著:“那個見義勇為的呢?”

    “滯留室關著呢。”副局彙報道。一看老董臉色不對,副局陪笑解釋著:“董局,咱們這兒是首都啊,您知道這是位什麼人,退役兵、蹲過四年大獄,剛放出來……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在那兒站了一小時,就為了等歹徒似的,我們嚴重懷疑這起事件是黑吃黑啊……”

    “有證據麼?”董淳潔問。

    “暫時沒有。”副局道。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法辦事啊?沒證據你滯留人家啊?要不是人家把歹徒打傷,還沒准出多大亂子呢,功是功,過是過,單純這件事,你說他有功還是有過?”董淳潔問。

    “那肯定有功了。”副局長道。

    “那不得了,放人……交給我們,我們嚴格審查。”董淳潔道。

    副局長明顯覺得那兒不對勁,可已經習慣現在的處理方式,愣了一秒鐘就點頭道:“是,馬上放人。”

    匆匆去提人了,人一走,董淳潔笑眯眯地道:“官本位社會,看官不看理。”

    費明笑了,小聲道著:“總局內調去人,勒令我們集訓地停止追蹤。”

    “那恰恰證明,我們做的卓有成效。”董淳潔道。

    “勒令停止了,還有什麼成效?”費明嘟囊道。

    “檔上七不准、八不要,不能幹的事多呢?誰幹的還少了?”董淳潔不屑地道。

    “可……”

    “可什麼可,還不懂什麼意思?一位密幹被襲擊,襲擊的人又被仇笛他們襲擊了,襲擊結束,密幹和襲擊的人,都被提走了……連協查的戴蘭君也被隔離了,我就不信,這裡的彎彎繞,能缺了自己人搗鬼。”董淳潔道。

    “哦,我明白了,那這個密幹和襲擊的人、接走他們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費明道。

    “那麼幹,是屁股後攆狼,笨蛋才幹那事呢。早有防備了,你什麼都查不出來……不信你回頭查查,什麼對外經濟資訊研究處,絕對是一幫吃空餉根本不上班的,拿個證件出來招搖幢騙的,京城裡吃這碗飯的主可太多了,公車上糙爺們都敢吹牛逼,天天吃釣魚臺國賓館的自助餐,都吃膩了……”董淳潔道著。

    以費明的瞭解,老董一興奮一緊張,那碎嘴就不停地說話,他很快發現源頭了,是被幾位員警帶出來的人,一米九開外的大個子,頭大如笆斗、兩膀比普通人要寬一半,走路著胳膊上的肌肉一晃一晃,乍一看,根本就是個人形野獸。

    “我姓董,名淳潔。跟我走。”老董說了句。

    祁連寶一言不發跟著,上了車,離開分局一段距離,老董問著:“仇笛在哪兒?”

    “不知道唐朝浪漫英雄之桃之夭夭。”祁連寶道。

    “和誰在一起?”

    “不知道。”

    “上午你們襲擊的是什麼人?什麼原因?”

    “不知道。”

    “那你總知道,他要幹什麼吧?”

    “不知道。”

    回答簡單到極致了,老董忿忿扭過身,語不停歇地問著:“那把你送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祁連寶道。

    這回費明憋不住了,笑出聲來了,老董笑著道:“要不把你送回局子裡吧,我看你挺適合那地方的。”

    “行,管頓飯再送回去唄,中午到現在還沒吃飯呢。”祁連寶道。

    這回兩人都笑了,車駛到一處餐館,兩人帶著祁連寶進去,要了幾碗面,然後瞠然看著祁連寶風捲殘雲吃著,連吃五大碗,把服務員都嚇住了,這才抹抹嘴,打了個嗝,示意可以走了。

    不過這次老董可沒準備拉他走,自己上車撂了句:“別跟著我們了,反正問什麼你也不知道,自己走吧,知道回家的路嗎?”

    “知道。”祁連寶道了句,扭頭就跑,看得老董一陣大笑。

    再上車時,費明也看出點門道來了,他小聲道著:“董局,仇笛畢竟發通緝了,您這麼著……”

    “知道我大伯為什麼活了九十五歲高齡嗎?”董淳潔意外地問。

    “啥意思?”費明沒明白。

    “別多管閒事才活得長。”老董訓了句,把費明嚇到不敢再問了。

    果如董淳潔所料,接走女“密幹”律曼莎的對外經濟資訊研究處果真是註冊的一個空殼單位,到達記載位址時,那兒早拆遷成了一片工地。等再到上午的案發地和曼莎國際,律曼莎早已人間蒸發了…………

    …………………………………

    …………………………………

    總局的會議一直持續到二十一時四十分,實在進行不下去了,總局長才散會,根本無法形成決議,連像樣的會議記錄都沒法做,乾脆就別做了,明早再行討論,反正時間已晚,向上一級彙報也需要文字斟酌和研究不是?

    其實也不難理解,深諳官場規則的都清楚,這種事是沒人接盤的,古往今來,敢大刀闊斧辦案的,都逃不了被大刀闊斧辦了的下場,沒事誰想惹這麼一身騷啊,其實大家都巴不得那叛國者早點把消息都捅出來,到不可收拾的境地,那就好辦了。

    現在嘛,火候還差了那麼一點點,誰也看得出,上面的意思,也在等待觀望上面的上面那意思!

    於是一個個各懷心思,神情肅穆,各自上了自己的專車,然後在車裡,電話已經拔打開了,很多事知會一聲,總是個人情嘛陵亂君顏。

    副局長秦魁勝也是憂心重重離開的,他方上車就掏出手機,上面有數個未接電話,不認識的號碼,他在思忖是不是拔回去,不過還是按摁下衝動了,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車剛出路上,電話又響了,他猶豫了很久才接聽,接著不說話,等著對方說,他聽到這樣一個聲音:“秦副局長,有興趣和我談談嗎?”

    “停車……你下去。”秦副局把司機打發下車,他坐在車裡,悖然大怒道:“俞世誠,你到底想幹什麼?殺了兩個人作的孽還不夠啊?”

    “你不要裝好不好,我不用錄音,我手裡你的事已經夠多了,就不夠多,周維民手裡拿到的,也足夠了,我說秦副局,你吃了我幾年貢,最後還把我整得有家難回啊?”俞世誠的聲音,像是熟人。

    不,肯定是熟人,秦魁勝似乎遇到最難堪的事了,他思忖片刻道著:“那是你太不小心,都進程式了,我能包得住?好在有點人情在吧,你不清楚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哦,也是,那我們還算朋友嘍?”俞世誠問。

    這層關係現在讓秦副局有苦難言了,他道著:“你又想幹什麼?我勸你安生在外面呆著,你整這麼多事,生怕國安不想辦法對付你?到一定程度上,就在境外也要清除你。”

    “問題是他們鞭長莫及,而您卻高枕有憂啊。我說的對嗎?”俞世誠問,秦魁勝不敢接茬了,俞世誠瞬間又換了一種口吻道著:“我比你老婆還清楚,你手裡的資產有多少啊,幫我辦件小事。”

    “什麼事?”秦魁勝幾不可聞地道。

    “兩年前長安的間諜案。”

    “那案子早結了。”

    “沒結,剛釋放不久的田上介平回國,你們沒有把他審下來,這種死硬分子也審不下來……坦白說,我可能知道的比你多……中野惠子被殺,她留存了一封軍事情報,這個女人是個雙面諜,其實她做了兩手準備,已經和這邊談好價格了,誰知道猝然被殺,情報軼失……田上介平知道下落,據說是在一隻腕表裡。”

    “啊……你,你替境外情報機關辦事了?”

    “我沒辦法啊,不辦人家把我遣返回去,我不得拉你墊背啊?”

    秦副局傻眼了,苦臉了,痛不欲生了。

    他思考的間隙,俞世誠提醒著:“千萬不要糊弄我,我已經殺了兩個人,你要是看過案卷就應該知道,那是特工的手法,不要逼我對付你啊。”

    “不是,不在我們手裡。”秦魁勝道。

    “我知道不在,也沒人希望在你們手裡,否則就失去價值了……告訴我,可能在誰手裡,幫我拿到怎麼樣?我這裡會給你留一條安全的退路。我們可一直是盟友啊,坦白說,周維民的死,你是最大的受益人啊,他掌握的東西足夠把你拉下馬了,雖然東西在我手裡,可我的身份不是問題,我巴不得把您扶正呢……那幾個蠢貨,我敲他們幾筆錢,有你一份,如何?”俞世誠輕聲道。

    猶豫、掙扎所用的時間似乎並不久,司機很快就上車了,然後這輛車,悄然無聲地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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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5 11:19: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3章 驚變出長夜多驚悚

   “仇笛!?居然是他?”

    謝紀鋒看完傳來的資料,在一刹那間豁然開朗,一下子明白了,兩年前那三位被老董帶走,究竟發生了多麼驚心動魄的事,什麼樣的感覺他無法感同身受,不過他清楚,從那樣的事裡能走得出來,出來後想不脫胎換骨也難。

    經一事,長一智,他無法想像和國安那幫人呆幾個月,會成長到什麼程度。

    鈴聲響起時,他心事重重地接起來,道了句:“我剛看完。”

    “什麼感覺?”俞世誠問。

    “雖然他一直和我共事,但還是讓我很意外。”謝紀鋒道。

    “我也很意外,不過如果是這樣的對手,我上次輸得倒不虧了,我以為都朝軍能輕鬆收拾了他,不過沒想到,結果恰恰相反,都朝軍鋃鐺入獄。”俞世誠道。

    “可他……背後不就是老董,也是給國安辦事的,怎麼會這樣?”謝紀鋒問。

    “不再是了,他已經上了通緝令,一字進公門,九牛拉不出啊,他應該是無意中得到這東西,現在不得不自保了,這東西是偷出來的,現在就即便交給國安,也逃不過牢獄之災了……不用擔心他身後那位老董了,已經被停職檢討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我想,現在這位兄弟應該準備出逃甚至已經在逃跑的路上了,找到他,不管偷、搶、買、還是殺人越貨,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拿到東西。”俞世誠道。

    “可是……他被國安盯上了,我怎麼找?”謝紀鋒擔心地問。

    “正因為國安一直沒有抓到,你才有機會找,我想,你應該瞭解他的生存方式啊。”俞世誠道。

    謝紀鋒皺著眉頭,半晌無語。

    俞世誠也沉默了良久,好一會兒開口道著:“明天你可以拿到大使館給你的新身份、護照,你沒有案底,可以隨時走,我保證你在登機的時候會重新變成富家翁,或者你可以不走,留在內地,我會給你一個很堅實的靠山……你看了我傳的資料了,不會懷疑我是開空頭支票吧?”

    謝紀鋒看著手裡的資料,都是絕密版的內部資料,影印版上,還能分辨出國安的電子戳,他知道,俞世誠沒有說假話,應該是有內部人在透露消息。

    停了片刻,俞世誠問著:“現在可以做決定了嗎?告訴我,有辦法找他嗎?”

    “有!”謝紀鋒輕聲說了句。

    沒有問什麼方式,俞世誠笑了笑道著:“那就開始吧,我會隨時告訴你國安的動向,現在嘛,他們被兩起兇殺案以及兇殺案的善後搞得焦頭爛額,暫且沒有任何動向。”

    俞世誠笑著掛了電話,謝紀鋒突然明白了,之前所有做的都是鋪墊,用一個類似報復、敲詐的動機轉移視線,或許正可以籍此來挾制某人不得不和他這位叛國者合作,比如,手裡的資料就是了

王牌神妃駕到!

    幹得漂亮,不過謝紀鋒有點膽戰,他知道已經走上一條不歸路上了,而且,別無選擇。

    兩位隨從,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像隨時要拔槍一樣看著,謝紀鋒歎了口氣道著:

    “走吧,我找得到,就怕你們對付不了。”

    兩人沒動,謝紀鋒又用英語催促了一句,這才起身,三人一行,趁著夜色出了地下室,直奔夜生活還在五彩斑闌繼續著的地方…………

    ………………………………………

    ………………………………………

    時間,指向晚上二十二時,仇笛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起身,踱步在這個豪華的房間裡,他把燈會打開了,忍不住欣賞這幢相當豪華的複式住宅,在客廳一張大幅的結婚照前駐足了,照片上,老羅笑吟吟地,旁邊偎依著他那位當畫家的漂亮老婆。

    “媽的,老子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這麼幢房子?”

    仇笛心裡腹誹著,這房子200多平,現在這行情得幾大千萬啊,就住了三口之家,這能不拉仇恨麼?

    兩客、五臥室,一個書房加一個畫室,仇笛一一羡慕地看過,最後踱到大陽臺上,把老羅的酒櫃打開,倒了杯紅酒,坐到了休閒椅上,開始憧憬自己如果過上這樣生活的那一天,會是什麼感覺?

    他閉目微醺著,抿著紅酒、搖著搖椅,不知道想起了靚車美女、還是想到了豪華奢靡,反正想的讓他嘴角彎著一個微笑的弧度,說不出的愜意。

    這時候,電話響了,他像電擊一樣驀地坐起,掏出來,一看,是馬樹成的電話。

    猶豫片刻接著,他道著:“怎麼了,老馬,我不是告訴你,沒事不要聯繫嗎?半夜我就走,出境後再聯繫你。”

    “我不叫老馬。”一個陌生的聲音告訴他:“不過現在我槍口頂著的一個人,好像叫老馬。”

    仇笛瞠目了,心跳加速了,劇烈和突來的意外讓他牙齒打了個戰,半晌才徒勞地問著:“你是誰?”

    “這個不重要,來個交易怎麼樣?這個人的腦袋換你的手裡的東西。”對方道。

    仇笛囁喃了半天,給了個讓他失望的答案:“好像…不行,我這腦袋和東西也拴在一塊,沒理由給你啊……要不你直接弄死他得了,省得老子救不了他覺得內疚。”

    “…………”

    可能這樣反其道而行的刺激把對方觸動了,半晌無語,仇笛欠了欠身子,坐定,開啟卑鄙、無恥模式,準備對付這個突然出現的貨色,這傢伙值得他重視,居然會想到從老馬身上動手………

    ……………………………………

    ……………………………………

    紫坊路,一處小平米的單身公寓,簾子拉著,簾子後燈亮著,老馬舉著手,面牆而站,他是進門就被挾制的,這個人像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藏進他的家裡了

絕逼會被鎖。

    這是高手,無聲無息,相比他們,商業間諜簡直就是不入流的毛賊。

    “轉過來。”那人槍口頂頂老馬,讓老馬轉身,他對著手機道著:“那好,我會朝他的額頭開一槍,然後把這幅精美的圖片發送給你。”

    “不用了,你要是知道這個手機號,那它就該扔了……你搞清楚,這是老子地盤,老子不受威脅。現在國安滿城抓我,我他媽就想給我,我敢出門啊?”仇笛道,直接掛了電話。

    出乎意料了,那位也顧著亡命,管不了這兒的人了。

    這位又被難住了,食指一直在動,可根本下不了手,千辛萬苦,以死相脅才拿到這個聯繫方式,要是斷了,恐怕永無機會了,他急了,槍口敲敲馬樹成的腦袋問著:“先生,你的朋友不準備救你,這讓我很為難了……”

    臂抬、眼睜,槍直,老馬嚇得渾身抖索,不迭地道著:“等等,別殺我,我幫你……我能幫你……他不會斷了聯繫的,還有東西在我手裡,你要殺了我,那可真斷了,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離開了。”

    “你確定?”這位用槍敲敲老馬的腦門。

    老馬慘兮兮的,眼青一對、臉腫一片、鼻血流的也不敢擦,示好似地諂笑點頭:“確定,當然確定,不信現在您打過去,他絕對沒走。”

    “哦,那咱們可以談談了。”對方道。

    “當然,生意人,就等多談談。”老馬道。

    待遇在變,老馬得到了一張紙巾擦鼻子,那位盯著他,生怕漏掉那怕一點細節,他嚴肅問著:“告訴我,什麼東西在你手裡。”

    “現在在你手裡了。”老馬指指自己被搶走的手機,提醒著:“根目錄下,secret資料夾,輸入89235***,可以看到裡面的隱藏檔。”

    這位驚訝了,看看自己手裡這部定制的版的手機,德國產品,他如法施治,很快眼睛瞪直了,數個檔是他熟悉的格式,更讓他驚訝的是,原件的暗標居然還在,打開時,他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了,正是丟失的一部分情報,是有關西北野戰醫院各類野外急救箱的配備,這種資料在間諜手裡,可以和其他情報比對,根據輸送方式判定兵力的部署,另一份他掃了一眼,是一個軍事基地的攝圖,從多個角度拍攝,一看就是間諜的專業手法……幾封情報讓他心跳加速了,神情激動了,看著馬樹成,一把拉起來。

    坐,喝杯水,別害怕,我是不會殺你的……你這樣的人,是朋友,值得信賴的朋友。

    但是問題就來了,其他東西呢?這是九牛一毛,很小的一部分啊。

    “您答應,不殺我?”老馬緊張而諂媚問。

    “當然,我想得到什麼,您應該看出來了?”這位男子很客氣地道,已經用上您了。

    “那我全告訴你……他不知道怎麼搞到的這東西,不過好像挺值錢,他是準備先出境,然後把一部分消息放出去,然後找個好買家……這個我不敢騙您,他手裡有個很厲害的駭客,據說我手裡這點消息,都是加密的,都被他們讀出來了……留給我的這一部分呢,是很小很小一部分,是準備等他出境後,掛到網站上找買主的……那網站我知道,也在手機裡有備份,您可以查一下,我一點都沒有騙您,其實就是個情報掮客出售東西的仲介網,伺服器在荷蘭………”馬樹成狀似驚惶,不過吐字清楚,在死亡的威脅下,細細把仇笛的安排全給講出來了得天獨寵:風流傲妃。

    那人眉頭慢慢的舒展了,這是最合理的一種,不管落到追殺的手裡,還是國安手裡,都不會有好下場,那東西催命藥,可同時也是保命符,而且這種處理方式,恰恰是資深間諜才會用的安全方式。會讓所有的買家都成他的保護神。

    這位思忖著、踱步著,不時地看著慘兮兮的馬樹成,四十開外,人瘦體薄,房間他檢查過了,說是經理,不過是窮困外表的裝飾而已,家無長物,考慮了幾分鐘他終於作了決定了,對馬樹成說著:“再聯繫他一次,如果他消失,那您也只能消失了。”

    老馬抖索地接過手機,顫著拔號,嘴裡不迭地說著:“不會的,不會的……您放心……快接,快接……喂,仇笛,你可別扔下我不管啊?你都惹的什麼事?不是說萬無一失嗎,這把什麼人招上門來了,老子頂槍口,你躲著不見面什麼意思?”

    電話被拿走了,這位男子接住,口氣緩了,禮貌地道著:“仇先生,您好。”

    “別客氣,直接點,想要嗎?”仇笛問。

    “想。”對方不客氣了。

    “那好,我得出境後才能交易,交易金額一千萬,美金。”仇笛不客氣地道。

    這不是個小數目,男子為難了片刻,不過還是答應了,他疑問道:“可我怎麼相信你?又怎麼知道,你出境,會踏上那一國?”

    “這就是接下來的問題了,如果你可以給我提供一個安全的出走方式的話,我可以把情報給你一半,表面嵌了九個微存儲芯,恰好我也是搞安防技術的,總覺得間諜手裡不應該有閒置的玩意,一查居然揀到寶了……。”仇笛道。

    男子愣了,似乎在考慮著對方說話的真偽,仇笛在電話裡繼續說著:“本來我想悄悄賣了,誰知道特麼惹出這麼多事來,相比小命,錢還是次要的,我的要求是,我會到公海上,你想辦法把我送到一個沒有引渡、可以申請政治避難的國家,有護照和居留權,否則免談……走之前,給你四個存儲晶片的資料。”

    “可以,可以做到,但是……我無法保證,你會遵守約定。”對方道,他看看馬樹成,又問著:“而且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為了救這個人,在虛於委蛇。”

    “稍等……馬上有會照片傳到這部手機上。”仇笛道,暫且掛了電話,很快,這個人收到了數張照片,一看之下悖然大怒,抬腿一腳踹到老馬臉上,老馬呼咚一聲僕在地上,抹著血,未敢吭聲了。

    那是他的照片,在進入這裡的時候,已經被偷拍走了,他居然沒有發現監控在什麼位置。

    電話來了,他怒氣衝衝質問著:“你想幹什麼?”

    “老子現在快成亡命徒了,還有什麼不敢幹的,你們在長安動手我就防備了,你聽好了,敢殺我的人,那我得讓你抵命;敢耍花樣,我照樣要你的小命,國安可等不及要抓你們呢……你選吧,要麼魚死網破,要麼各取所得。想好了給老子打電話,天亮之前必須出發。”仇笛道。

    這位想了很久,他忽略了馬樹成的存在,兩部手機,一直在通著話,一會兒和仇笛商量,一會兒打回去請示,很快,他上前,勒住馬樹成,直勒暈過去,然後關上了,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

    ……………………………………

    二十三時三十分,謝紀鋒帶著兩位隨從,到了四環外,溫泉鎮,一處燈紅酒綠的酒吧,兩位隨從來自自由國度,瞄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不是正常的酒吧,裡面清一色的男性,那種曖昧的眼神、****的情調,一看就讓那越南鬼子罵了句bull*希希之玩轉黎國。

    謝紀鋒沒理會,帶著兩人進入,在裡面轉悠了一個整圈,他悄悄指點給了兩位隨從一個人。

    一個長髮、臉白、身材秀欣的男子,然後這兩位著機會,一直等著對方上衛生間,兩人一前一後,前面掐脖子捂嘴,後面槍頂,把這位從後門挾持到了街外,謝紀鋒在前面走著,兩人把這位挾著,方進小胡同時對方覺察到了危險,剛有抗意,直接被矮個子的越南人,砰咚叭叭幾個迅猛的沖拳,直打到趴在地上了。

    “崔宵天?”謝紀鋒問。

    “啊?認錯人了,我不姓崔。”崔宵天趕緊道。

    謝紀鋒直接和隨從用英文道著:“你的手太軟,還不夠讓他說實話。”

    這兩位不客氣了,腳尖直踹腹部,一挨牆,一人踏著他一條腳踝,越南鬼子更損,直接踩在了他的襠部,謔笑說著:“反正你這個器官也不用,不會很疼吧?”

    崔宵天疼得不時狂叫,不過叫的節奏被對方把握了,聲音一出,對方啪就是一耳光扇在嘴上,下一波聲音剛起,又是一耳光扇了,連叫聲都被擋回去了,成了啊啊哦哦,像野戰的*。

    “停!”謝紀鋒制止了兩人,蹲下,笑著道:“介紹一下,鄙人謝紀鋒,你不應該不認識吧。”

    崔宵天傻眼了,自己還是哈曼的職員呢。

    “你這麼出色一個偷窺專家,我想不知道你也難啊,現在告訴我,你不姓崔?”謝紀鋒問。

    剛一遲疑,又要上手,崔宵天趕緊制止著:“別別……我就是崔宵天,謝總,這和我沒關係啊,又不是我搶了你公司。”

    “但是我找不到,搶我公司的人去哪兒了,你一定不介意幫我吧?”謝紀鋒問。

    “我也不……”崔宵天剛說話,腳下一疼,他忙喊著:“知道,我知道。”

    “咱們都是一行裡的人,要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謝紀鋒道。方向是正確的,這些人都不是獨狼,會有自己特殊的聯繫方式,而且這是仇笛起家班底,沒理由不知道去向。

    “不過您來晚了,他攤上大事了,不敢出來,說不定這回得跟您一樣出逃。”崔宵天道。

    “是嗎?那是喜事啊,我得去恭賀一下……告訴我,怎麼找到他?”謝紀鋒問。

    “不會知道了,殺我滅口吧?傳說你這個人很不講江湖道義啊。”崔宵天警惕地問。

    “哦,看來是真知道了。跟你這個變態有什麼道義可講。”

    謝紀鋒笑了,一揮手間,另一位離開,去開車了,片刻車至,崔宵天被挾持上車,稍一遲疑,被兩位不客氣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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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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