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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世家子
「老總管,莫不是貴府和謝家有什麼誤會?」林文進想了下,小心道。
「林大人,冤枉啊,請林大人給小女做主!」老總管尚未答話,蘇沅已經淚水連連的跪了下來。
張氏也和蘇霈一塊兒跪下。
林文進心裡愈發驚奇,怎麼事情還和蘇家有關嗎?尚未開口,李氏已經發瘋一般要衝過來,口裡還一邊罵著:
「小娼婦,若不是你勾引我家芸兒,怎麼會有這般天大的禍事!我兒子死了,你也別想獨活,老爺回來了,我定要他把你們蘇家全都殺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謝夫人,你怎麼這般不講理!」俗話說為母則強,張氏看李氏這般辱罵自己女兒,還揚言說要自己一家償命,頓時氣苦至極,「明明是你兒子要來強逼我女兒為妾,又想殺害林公子不成,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你謝家仗勢欺人,事情怎麼會這樣無法收拾!」
又轉頭對著林文進磕頭道:
「這事與林公子無礙,實在是謝公子欺人太甚,林公子看不過才出手相助。哪知這謝公子竟然懷恨之心,要對林公子下毒手!後來還劫持了我的女兒,大人請看——」
說著讓蘇沅仰起脖子,露出脖頸處一溜艷艷的血痕,流淚道:「當時謝公子說要殺了我女兒,林公子出手相救,才會傷了謝公子——」
「你胡說八道!」李氏瘋了一樣的嚷嚷道,「定是你女兒自己下賤,跑來勾引我兒子不成,才殺了我兒子!林文進,你還愣著做什麼?我讓你把他們抓起來——」
「好了,謝夫人——」林文進強忍了怒氣道,「事情到底怎麼樣,本官會調查清楚,也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事情竟然牽扯到王府和蘇家兩方人,林文進頓時感到頭疼,一方面他已經相信了張氏的話,謝芸的風流,林文進也有所耳聞,至於蘇仲霖,雖是家中庶子,兩人都是容家門下出來的,雖不經常見面,彼此間私交尚可,知道蘇家門風謹嚴,勾引人只說,還勾引的是謝芸那樣風流成性的浪蕩公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謝芸卻是確確實實死了,這樣一條人命還是謝家的人,想要糊弄過去,根本不可能。為今之計,只有先問清楚老總管到底怎麼回事。而且,那個林公子的身份……
李氏沒料到林文進竟會如此說,指著林文進破口大罵:
「姓林的,你也以為我們謝家好欺負嗎?你不過就是容家的一條狗,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擺譜!」
回頭衝著身後僕人道:
「你們去,把凌大人給我叫來——」
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一陣鼓噪之聲,很快就有暗衛匆匆過來,貼在霽雲耳邊悄聲道:
「剛才王府外突然來了幾輛蓋得嚴嚴實實的大車,不知為何,又很快離開,往總兵府而去。現在總兵凌子同正帶了些人往此處而來。」
「是嗎?」霽雲眉梢一挑,微微點了點頭,「不用攔他,讓人悄悄去探看一下,那車子裡到底是什麼。」
狙殺自己和阿遜,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這麼快就對萱草商號下了手,這些人的圖謀怕不止是財物那麼簡單……
凌子同也不知聽到了什麼消息,竟是一身甲冑而來,身後還跟了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看到院裡的情形,不由一愣:
「林大人,這是怎麼了?」
又瞧見謝簡的夫人李氏:
「嫂夫人也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凌大人——」李氏看到凌子同,就知道靠山到了,不說凌子同和謝家本就是盟友關係,但是謝簡和凌子同,兩人一向私交甚篤,絕不會看了自己兒子白白死在這裡!
「凌大人,你可要為芸兒做主啊!」
「芸兒?」凌子同一愣,這才注意到地上躺著的謝芸,忽然覺得不妙,上前俯身查看,也一下傻了眼——入手冰冷,人分明早就死了!
凌子同之所以匆匆趕到王府,正是來找謝芸的。卻是從朔州運過來的第二批萱草商號的貨物到了,押運貨物的人卻來報說,覺得謝府有些不太對勁。
自己就想著趕過來一看,卻哪裡想到謝芸竟然被人殺了!
「誰下的手?」凌子同神情森然,掃視著在場每一個人,最後收回眼光落在林文進身上,「林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堂堂謝家公子竟然青天白日被人給殺了?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去審訊,一定要嚴懲兇手!」
林文進心裡暗暗叫苦:這丹東境內,自己雖是最高長官,可凌子同卻仗著自己顯赫的家世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過。
本來這件事就有些棘手,現在凌子同又突然出現,事情怕是更難善了!
「是他們自己人殺得自己人,和我們又有什麼相關?」蘇霈畢竟年紀小,看凌子同的模樣,竟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治罪的樣子,抬手一指牆角處,「是那個壞蛋扔過來一把飛刀,卻扎到了他自己主子身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那個人?」眾人抬頭望去,這才發現院牆下,還趴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人。
凌子同只看了一眼,神情就變得更加難看——可不正是和謝芸一塊兒從朔州回來的那名侍衛。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不過片刻功夫這兩個人竟全都死了?難道是楚昭,發現了什麼?
更是下定決心,在場的眾人,一個也不能放過,便是這林文進,若讓自己查出他和這件事有關,也得想個法子,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
注意已定,對林文進微一拱手冷聲道:
「這麼多人犯,怕是府衙中不好看守,不如子同就替大人分憂,把他們都帶到我的總兵府罷了!」
那些親信轟然應諾,竟是上前就要去抓人。
「我看那個兔崽子敢抓人!」老總管上前一步,正對上凌子同,鬚髮皆張。
霽雲剛要開口,眼角處卻掃到方纔那暗衛已經去而復返,忙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
「啟稟主子得知,屬下已經探查的清楚,方才送來的那一大車全都是曬乾的草藥。而且看上面的標記,全都是出自萱草商號。」
全都是草藥?霽雲猛抬頭,看向凌子同的神情凌厲無比:看來,自己判斷的沒錯,對自己等人的狙擊,果然和這些太子黨有關!
這些大批的草藥還是自己趕往邊關時,想到震災後可能會有疫情,特意傳令商號中人運往奉元的,怎麼現在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些藥物,現在可都是震區百姓救命的東西啊!
這幫人,到底是何居心?忽然想到,楚昭已經趕去奉元主持賑災事宜,臉色頓時大變,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凌子同沒想到鄭涼竟然真敢和自己對上。本來一進院子,他就看到了鄭涼的,只是他是太子的表兄,一向對楚昭很是反感,對昭王府的下人,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是以,故意裝作沒看見。
現在看到鄭涼竟然不自量力冒出來要和自己打擂台,極為蔑視的冷哼道: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下賤的奴才罷了,此種場合,哪有你插嘴的餘地?」
「你,凌子同——」鄭涼大怒,只是霽雲一直沒下命令,鄭涼也不好發作,只怒聲道,「有我在,你休想從這院中帶走一個人。」
「凌伯伯——」謝雅卻哭叫道,「剛才那賤人說的明白,殺人的就是這老東西的故交子侄,可方才林大人卻是一力袒護,根本沒有懲治兇手的意思,凌伯伯,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替我哥報仇雪恨啊!」
鄭涼的故交子侄?凌子同眼裡寒意更濃,謝芸的死竟果然和昭王府有關嗎?現在大計將成,奉元哪裡,楚昭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自己決不允許出現一點紕漏!
拔出寶劍直指向鄭涼:
「把這老東西和這院子裡的所有人全給我拿下,若有反抗,殺無赦!」
話音未落,一個冰冷的聲音同時響起:
「來人,把凌子同和這院裡的人全都給我拿下!」
林文進一愣,抬頭看去,卻正是方纔那被稱為林公子的男孩子,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勸男孩不要莽撞,卻被鄭涼一把拽住手臂:
「林大人這邊來。」
林文進被拖拽著走到霽雲身前,剛要發問,卻見霽雲驀地攤開手掌,掌心處正躺著一塊沉甸甸的令牌。
林文進的眼睛倏地睜大,身子一晃,不敢置信的瞧著霽云:
「公子,公子——」
這分明是容府的家主令,怎麼會在一個孩子手裡?
「我,姓容。」霽雲已經收回令牌,輕聲道。
「容?」林文進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樣,這會兒才發現,這孩子的容貌竟是像極了太傅,驚得一下張大了嘴巴,「你是,你是太傅——」
知道林文進和蘇仲霖一樣都是爹爹的人,霽雲倒也沒準備瞞他:
「太傅是我爹。本想等病體完全康復再去拜見林大人,卻不想——」
林文進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昭王爺離開的前一夜,自己接待謝家人時,偶遇楚昭時,看到的那幾個人的背影——難道其實自己覺得熟悉的那人真是太傅大人?神情頓時激動無比
「是太傅大人親自送公子到這裡來的對不對——」
怪不得鄭涼會有那樣恭敬的表情,原來竟然是容府小主子在這裡!
霽雲微微頷首,很是歉然道:
「本不想給大人添麻煩的,只是我懷疑這凌子同還有謝府,想要對昭王爺和我爹不利——」
「公子放心——」林文進神情有些惴惴,卻還是應道,「有文進在,定不會讓他們得逞——」
心裡卻是尋思著,公子這麼小的年紀,對國家大事又能懂得多少?這般逞兇鬥氣,和太傅一貫行事方針大大不同啊!
只是這種場合之下,自己決不能拆他的台,還是想辦法慢慢幫公子善後吧。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凌子同氣急敗壞的聲音跟著傳來:
「林大人,快讓他們放了我!」
林文進回頭,不由大吃一驚,不過這麼一會兒工夫,凌子同和他的人竟然全部被制伏!忙往那群已經退回霽雲身後的侍衛衣袖邊看去,果然有容家特有的飛鷹圖案。
太傅竟把他手下最精銳的飛鷹暗衛全給了小公子嗎?
沒想到林文進瞧著自己,竟是沒有一點兒反應,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帶走,凌子同有些著慌,難道其實這一切,是林文進主使的?
「林文進,你竟敢這樣對我?快放了我,事情或可挽回,不然——」
「不然你能怎樣?」霽雲上前一步,和林文進並排而立,「凌子同,你瞧這幾個人是誰?」
沒想到一個小毛孩子也敢對自己指手畫腳,凌子同簡直要氣樂了,剛要斥罵,身邊卻噗通一聲,凌子同瞧去,不由面色大變——卻是方才謝簡派來、被自己暫時安排在總兵府的人。
凌子同卻不相信對方會知道什麼,強撐了道:
「好啊,林文進,竟然連我府中的客人也敢抓,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膽!」
「凌子同,你才是吃了熊心豹膽吧?」霽雲冷笑一聲,接過暗衛遞過來的藥物砸向凌子同,「震災之後,瘟疫橫行,這本是萱草商號籌集來給昭王爺賑災之用,現在,怎麼跑到了你的府第?竟敢狙殺萱草商號眾人在先,又破壞王爺賑災、圖謀不利王爺在後,人證物證俱全,凌子同,我倒要瞧瞧,便是有太子府做依仗,皇上可是會饒得了你?」
沒想到這小小少年竟然對自己做過的事這麼清楚,凌子同頓時面如土色——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並沒有任何人知道,怎麼這孩子卻是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誰——」
旁邊的李虎卻已是忍不住衝了過來,照著凌子同的面門就是一拳,紅著眼睛道:
「混蛋,當初要殺我們的就是你嗎?你還我十一哥的胳膊來,還有遜少爺——」
「阿遜怎麼了?」霽雲一愣,一把抓住李虎。
李虎抹了把眼淚: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少爺的傷可是比十一哥還重,他中了和你一樣的毒——」
「中毒?」霽雲臉色大變,「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阿遜現在又在哪裡?」
李虎含著淚道:「就在峽谷裡,我親眼見到那枚帶毒的飛刀完全沒入大少爺的後背……至於大少爺去了哪裡,從醒來後,我就沒再見過他們……」
霽雲臉色頓時慘白,若不是鄭涼扶著,差點兒就摔倒。
怪不得自己當時覺得身後的阿遜身體猛地一僵,其實是那個時候,就已經身中毒刀了嗎?卻還護著自己和那些人打鬥了那般時辰!
難道阿遜現在已經……
不,不會的,自己絕不相信,阿遜會這麼狠心的把自己扔下!
「你到底是誰?」凌子同越聽兩人的對話越不對勁,絕望的瞧著霽雲,「難道你們是萱草商號的餘孽?就憑你們這些賤民,還想對我不利嗎?我爺爺可是當朝太師!」
「餘孽?」霽雲忽然仰天大笑,半晌止住,瞧著驚疑不定的凌子同道,「既然你和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才是萱草商號真正的大當家。同時,我還有一個身份,容文翰,是我爹——凌子同,現在,你還覺得,我拿你沒辦法嗎?敢動阿遜,敢對我爹不利,你們全都要死!我現在暫時不會動你,你最好祈禱阿遜沒事,不然,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轉身就走,自己要馬上收拾東西,趕往奉元。
霽雲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林文進這才知道,自己竟是小看了容公子!他最清楚,這幾年,若沒有萱草商號的一力支撐,邊關戰事會有怎樣的變故。卻再沒想到據傳聞幾乎富可敵國的萱草商號,竟是眼前這個半大少年的手筆!
這到底是怎樣的驚才絕艷!太傅有子如此,容家必然更加興旺!
蘇家人則是感激涕零,怪不得這位小公子對他們如此維護,卻原來,竟是太傅家的公子嗎?
凌子同神情卻是由黯然而絕望到最後變得瘋狂:
「你便是容家人又如何?現在趕過去,也不過是給楚昭收屍罷了!你最好放清醒些,把我給放了,說不定我還可以替你求太子,收留你們容家——」
話音未落,便被氣的渾身發抖的鄭涼一棍砸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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