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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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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雲]導演萬歲[完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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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0:29:3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3 22:29 編輯

第632章 我的法國偶像!

對於這個年代而言,雖然在1927年,人類的飛機就第1次橫跨了大西洋,此後的一年之內,洛克希德飛機公司更是憑藉著其新研製的大功率飛機實現了低噸位的載人、運貨飛行,但是歐洲和美洲之間的運輸,主要的依然是航運。

對於這一次遠洋航行,劇組的人都很興奮。他們之間的很多人,都是第1次去歐洲。

開始的幾天,大家還都興致勃勃地站在甲板上看風景,但是漸漸的,人們就有些乏味了。
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沒有陸地,偶爾會看見一些零星的島嶼。

船上,每個人都在想方設法找樂子,格里菲斯和胖子在船上用特大號的釣竿釣魚,一連幾天屁都沒釣到,兩個人認為是魚餌不行,結果從貨艙裡取出一條血淋淋的牛腿掛在鉤子上扔進了海裡,結果引來了一幫鯊魚,整船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條鯊魚拖上來,那鯊魚在船上亂竄咬人,那幫伯班克黨的精銳一個個端起槍一通掃射才把那條鯊魚解決掉,可帶來的後果是,當我們吃鯊魚肉的時候,陸續有人被子彈頭硌到牙齒。

釣魚釣煩了,一幫人也不知道聽誰說的,一見海島就要去探險,說是有可能有海盜埋的寶藏,結果被我一頓狠訓,這才消停下來。

一路上,艷陽高照風平浪靜的日子有,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大浪滔天的日子也有,其中的辛苦,讓我連連感慨那些運輸公司的人。

不過經歷了這次航行之後,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暈船了。這倒是一件好事情。
經歷了半個月的航行之後,我們的輪船進入地中海,最後停在了小城嘎納的碼頭。

當我們的船駛近碼頭地時候,遠遠就看見碼頭上人群湧動,一面面紅龍大旗在飛舞。



“老闆。是巴拉和肖塔爾!”格里菲斯指著碼頭上大喊大叫。
“還有不少法國人呢!”
“法國娘們夠漂亮。”
...................................
胖子等人在一邊關心的則是那些漂亮地法國女人。

當我們走下輪船的時候,碼頭上沸騰了。

“歡迎柯里昂先生到法國來!”
“柯里昂!”
“柯里昂!”
……
人們揮舞著手。爆發了一陣陣的歡呼。

“老闆!”巴拉和肖塔爾撲了過來,和我們一一擁抱。
“早就等你們了!”肖塔爾拉著我的手,眼眶濕潤。

一晃我們已經有1、2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

眼前的肖塔爾,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
而巴拉。不論是從打扮上還是從言行舉止,已經差不多變成了一個法國人。

“柯里昂先生。歡迎來到法國!”高蒙公司公司的總經理派瑞特也跟了過來,離上一次我們見面,也已經很久了。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40多歲的大鼻子男人,經肖塔爾介紹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嘎納市的市長,名字叫波爾多.朗貢。
夢工廠歐洲分廠剛剛建立的時候,波爾多.朗貢可是出了大力。給了我們極大的幫助,所以我對這個人印像很不錯。

“老闆,趕緊回家吧,公司早就準備好酒會了。”肖塔爾親自給我拉開了車門。

排著一字長蛇陣的車子,開出嘎納碼頭向分廠駛去。

嘎納並不大,街道很窄,一路上擠滿了民眾。這些人,都想看一下夢工廠人的風采。

10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分廠的大門外。

經過幾番的改建,分廠的面積比夢工廠總部的還要大,光那個大門就有總部的2倍。
大門之上,紅龍廠標高高聳立,用英文和法文書寫的“夢工廠電影公司”的廠牌分外矚目。

車子駛進院子裡,肖塔爾和巴拉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築裡面,1樓的大廳裡面,早已聚集了一群人。

“老闆,聽說你要來,法國電影界的人幾乎都跑來了。”肖塔爾指了指人群。
“柯里昂先生好!”見我進來,大廳裡爆發了一陣歡呼,然後是熱烈的掌聲。
.................................
我帶著胖子、格里菲斯等人,頻頻向眾人回禮。

“各位!各位!今天是法國電影界的榮幸,也是全體法國人的榮幸!柯里昂先生在法國的土地上落腳,是我們的光榮,讓我們敬柯里昂先生一杯!”在波爾多.朗貢的倡議下,全體法國人端起了酒杯。

接下來,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法國是電影的發源地,有著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深厚的電影傳統,湧現出來的電影大師和優秀的電影人舉不勝數,今天,這個大廳裡面幾乎聚集了全法國頂尖的電影人。

被譽為電影之父的盧米埃爾兄弟和梅里愛都來了,我們是老朋友了,見到對方都十分的高興。
梅里愛現在是歐洲分廠的形象大使,在我的關照之下,晚年生活得十分的愜意。盧米埃爾兄弟則在籌建一座電影歷史博物館,受到了法國人的熱烈支持。這些電影的老前輩們,因為當初的哈維將終身成就獎,受到了國內人的關注和尊敬。

除了他們之外,法國老中青幾代電影人中的優秀代表都會聚於此。

“柯里昂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當我看到讓.雷諾阿的時候,這傢夥握住我的手,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2年不見,這位導演身材又“厚實”了不少。如今的讓.雷諾阿,可不是當初的沒有什麼名聲的小卒了,他憑藉著多產的電影,如今成為法國電影界的翹楚,深受電影人的尊敬,同時,他也是法國電影界中把我的電影思想引入法國,並且倡議進行學習和研究的先驅。

“柯里昂先生。我是讓.維果,你還記得我嗎?”站在讓.雷諾阿旁邊的,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一臉的靦腆。
“怎麼可能記不得了,你的那封信。我現在還收著呢。”拉著這個年輕人的手,我笑了起來。

這位後來被法國人成為天才大師的年輕人。如今已經是電影界中青年人的核心人物,他的主要作品目前大部份都是紀錄片,深受弗拉哈迪的影響,法國電影界的人送給了他一個綽號:“法國的弗拉哈迪”。

和讓.雷諾阿相比,讓.維果顯然屬於那種靦腆內斂的人,這個年輕人連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一絲紅暈來,一頭金黃柔軟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膚,如果離遠處看,你說不定以為這是個女人呢。

可這樣的人,也是敏感的人。他有一顆敏感詩意的心,在他的鏡頭下,所有的事物也都帶上了一份詩意。讓.維果的《尼斯印像》。在後世影響法國,影響了世界電影,而後來,法國政府也設立了一個以他命名的獎項來紀念這個偉大的法國電影人。

唯一可惜的是,這個優秀的電影人,年紀輕輕就夭折了。如果他能多活幾十年的話,法國影壇無疑將出現一位世界級的電影大師。

他們兩個人之後,一群穿著白色西裝的電影人走到我眼前的時候,我就抖了一下。

“先生們,你們的先鋒電影還在搞嗎?”看著這群人,我呵呵大笑。
“還在辦!柯里昂先生,我們已經把你的成果借鑒過來了!”這群人紛紛大笑。

他們當中,有謝爾曼.杜拉克,有讓.愛浦斯坦,有馬賽爾.賴皮埃,也有那個幾個月前獲得第2屆哈維獎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的阿培爾.岡斯。

一幫人中,謝爾曼.杜拉客、讓.愛浦斯坦和馬賽爾.賴皮埃3個人我都沒有見過,但是他們的照片我在電影畫冊上可看過無數次。這3個人,有著典型的法國人的性格,談吐幽雅,彬彬有禮,穿著厚外套,脖子上掛著一條圍巾,兜裡面插著一份報紙。

至於阿培爾.岡斯,哈維獎最佳外國語影片大獎,已經讓在如今的法國電影界成為了風雲人物,混得風生水起。聽說他要在《拿破侖》之後,搗鼓一個投資巨大的電影,這部電影,由高蒙公司投資拍攝,拍攝完成之後,還要投放美國市場,看樣子胃口不小。

這幾個人,是法國印像主義電影的核心成員,也是法國電影目前的領軍人物。他們的先鋒電影對歐洲電影乃至世界電影,影響巨大。

當初我剛剛拍電影的時候,《色戒》第1次在歐洲上映,大受他們的推崇,也是他們之後把夢工廠的電影迅速推廣到整個歐洲,並且系統地翻譯、介紹了我的電影理論,使得整個歐洲電影界對於夢工廠學派的相關理論深為瞭解,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們的推廣,夢工廠電影在歐洲的影響將大打折扣。

我和這些人進行了詳談。聊的過程中才逐漸瞭解到,印像主義電影,如今已經開始走下坡,雖然他們已經引入了一些新的理論支持,但是如今的觀眾對這種電影似乎越來失去興趣。

“柯里昂先生,我們現在很頭痛呀!”讓.愛浦斯坦看著我,連連搖頭。

而其他的電影人,也都擠了過來。
這些人把我圍在之間,期待地看著我,彷彿我能為他們指出一條道路來。

是呀,20年代末的法國,先鋒電影正在走滑坡,新的電影形式還沒有成型,這讓這些電影人都有些困惑。

我笑了笑,道:“愛浦斯坦先生,我要說的是,你們的先鋒電影會被人們永遠記住。因為它為世界電影理論的完善作出了極大的貢獻,你們是電影的探路人,你們發現的一些電影手法如今已經運用於各國電影當中,你們的貢獻,將永載史冊。”

我的這句話,讓所有法國人都熱烈鼓掌。

“至於你們說的困境,我倒沒有覺得,相反,我認為法國電影現在正在蓬勃發展,一股新的力量正在萌動。”我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後面的那些年輕人。

“但是柯里昂先生。我們該怎麼走呢?”一個年輕人問道。
我聳了聳肩道:“這個問題問得好。20年代整個10年,歐洲都在掀起一陣先鋒電影的浪潮,總體看來,都是對電影形式的探討,他們用近乎極端的手法。實驗各種電影手法和技術,取得了豐富的成果。可以說,他們是電影語法的創建者。如今,電影語法已經基本上完備了,接下來的,應該是轉變一個方向,開始用這種語法進行真正的創作了。”

我的話。讓很多人都連連點頭。

“法國是電影的誕生地,有著優秀的傳統。這個傳統。就是現實主義,從盧米埃爾先生的電影中就已經能夠看得到了。而你們法國人,是世界上最詩意的一個民族,印像主義電影當中,不少影片就體現了這一點。你們注重畫面的視覺效果。深入表現人物的內心世界,強化對自然的詩意的描述,這些成果。如果和現實生活相結合,必然會形成新的發展趨勢,產生出大量的優秀電影。”

“詩意現實主義,我覺得這是你們下麵要走的路。這條路,是帶有法國特色的,沒有任何國家的電影人像你們這樣適合這條道路。”

“說得好!”
“柯里昂先生果然一針見血!”
“我們一直就有這樣的想法,今天聽柯里昂先生這麼一說,心裡敞亮了!”
……
一幫電影人議論紛紛,很是興奮。

我卻微笑不語,其實我給他們指的這條道路,只不過是把歷史上他們走的道路提前給他們指出來而已。

歷史上,法國詩意現實主義對於世界電影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這個國家的電影人,天生就帶有獨特的藝術敏感,相比於好萊塢,他們身上少了金錢的氣息,而多了1分只有藝術家、哲學家才有的思考,他們拍出來的電影,是世界電影中最深邃的電影之一。

隨後,讓.雷諾阿的引薦之下,我又見了一批年輕的電影人。
這些人中,有曾經達達主義電影的領軍人物雷內.克萊爾,也有電影新人雅克.費代爾 (Jacques Feyder),還有一臉稚氣的杜維威爾 (Julien Duvivier)。



讓.雷諾阿已經成為這些批人中的領袖,他對我剛才說得詩意現實主義大加讚賞。
歷史上,就是讓.雷諾阿和這些年輕人,掀起了法國詩意現實主義的電影浪潮,他本人,更是被後人譽為詩意現實主義的大師。

酒會上,我在這些後世名留青史的電影人中周遊,心中的那份愉悅,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當我坐在角落的一個椅子上喝咖啡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走到了我的跟前。
說他年輕,是從他的面容上來看的。大概25、26歲的樣子,很瘦削,也許是因為營養不良的關係,臉色有些蒼白,穿著一身發皺的西裝,頭髮有些蓬亂,嘴唇乾裂,眼神中帶著一絲神經質的光芒。

這個年輕人,讓我愣了一下。

從他的打扮可以看出,他應該不是酒會中的正式成員。

“柯……柯里昂先生,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他有些緊張,站在我跟前,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話。
“可以呀,當然可以了。你坐下。”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他坐了下來,身體繃得筆直。

我把卡瓦叫過來,讓他到我的行李中拿出一本《長鏡頭論》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想了一想,有覺得只是簽一個名字太草草了事了,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年輕人緊張道:“布烈松,羅伯特.布烈松 (Robert Bresson)。”



啪!我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

羅伯特.布烈松!我見到自己的一個偶像了!

要知道,我最喜歡的導演,有3個,永遠排在第1位的,是蘇聯的一位導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並列第2的,一個是波蘭的基耶斯洛夫斯基,另外一個,就是面前的這個羅伯特.布烈松!

其實我應該早就認出他!之所以沒有認出來,1是因為面前的羅伯特.布烈松太年輕了,年輕得和我印像中的布烈松面目全非,2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想像到,這次法國之行,竟然能夠碰到我的偶像!

這位導演,可能很多人都不熟悉,但是他是所有投身於電影之中的人面前永遠不可繞過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他用一個橫跨一個世紀的人生。建立了一座電影的詩意聖殿!
他影響了伯格曼,影響了塔可夫斯基。影響了基耶斯洛夫斯基,影響了安東尼奧尼,影響了費裡尼,影響了安哲羅普洛斯……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坐在自己的偶像面前,給他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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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4:46:1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3 22:37 編輯

第633章 一個意大利“賤客”!


“柯里昂先生。柯里昂先生!”布烈松以為我出什麼事情了,緊張地問道:“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笑了笑,然後撿起筆,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在書的封面上寫下了一句話:“給羅伯特.布烈松,一個真正的電影人。一個未來的電影大師!安德烈.柯里昂敬贈。”

布烈松拿過那本書,看著上面的這句話,臉都白了。

“柯……柯里昂先生。你這評價,我不敢當!我只是一個畫畫的,對電影只懂一點皮毛。聽到你要來,我昨天從巴黎乘公共汽車過來的。我沒有收到酒會的邀請,是混進來的。我……”布烈松激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坐在那裡手足無措。
“羅伯特,這個評價你完全當得起,因為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個未來電影大師的潛質!”我看著布烈松的眼睛,那雙深邃的有些朦朧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布烈松就徹底失語了。估計他的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了。

接下來,我和他聊起了現在的情況。

通過他自己的介紹,我才知道,這位電影大師,現在只是巴黎的一個生活潦倒的末流畫家,不過平時喜歡電影,幾乎每天都呆在電影院裡。也曾經考過電影學校,但是電影學校的老師都被這個有點神經質的傢夥搞得頭痛,誰都不想收他。

平時,布烈松只能自學,不過他的那些電影知識,很不系統,而且從來沒有實際的拍片經驗。

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我不由得產生了想法。

“羅伯特,你想跟我到美國去嗎?”我的一句話,不僅讓布烈松差點暈過去,連旁邊的一些人也紛紛轉過頭來。

在參加酒會的法國人眼裡,安德烈.柯里昂可是當年電影導演中最卓越的代表,而且還是財力雄厚的夢工廠的老闆,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垂青,自然是一件人人羨慕的好事。

但是所有人都不覺得我面前坐著的那個頭髮蓬亂,臉色蒼白營養不良的年輕人會這麼幸運。畢竟他們誰都不認識這個人,也就是說他根本在法國電影界就沒有什麼名頭。

我看著羅布特.布烈松,笑了起來。

他雙手使勁抓著自己的衣服,因為用力,指關節微微發白。

看得出來,他在思考。

“柯里昂先生,恐怕我不能答應你的提議。”這個年輕人的回答,更是讓周圍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這傢夥誰呀?這麼不識抬舉。”
“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

這樣的聲音傳過來,讓布烈松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難堪。

我卻笑了起來。他要是一口答應我的條件,恐怕他就不是羅伯特.布烈松了。

“羅伯特,說一說你不想去美國的理由。”我鼓勵地看著他道。
羅伯特.布烈松長出了一口氣,道:“柯里昂先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認為還是法國適合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清楚,好萊塢的那些模式,會讓我窒息的。”

他說得沒錯,歷史上,羅伯特.布烈松向來都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他的電影,不屬於任何一個流派,他個人,也不屬於任何一個團體。
布烈松就是布烈松。
他是一個思想家,是詩人,是哲學家,是藝術家,好萊塢那樣的地方,某種程度上,還真的不適合他。

我點了點頭,道:“羅伯特,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讓你跟著我,也不是把你一輩子都留在好萊塢。你看,你現在是個門外漢。對電影瞭解得不夠系統,起碼你連拍片的常識都不太瞭解,根本沒有多少拍片經驗,這些東西總要積累吧?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回好萊塢。現在柯里昂電影學院系統的學習1、2年的時間,之間跟著我拍攝電影。積累一些經驗和知識,等你把基礎夯實了之後,再回到法國來,到時候我會在分廠建立一個拍片分廠,由你負責,這樣不是挺好?”

我的話。讓周圍紛紛議論起來。

誰都明白,夢工廠歐洲分廠的拍片分廠意味著什麼。長久以來。夢工廠的歐洲分廠只負責生產設備和經營影院,從來沒有插手拍片業務,如果建立了拍片分廠,那就意味著嘎納將形成一個頗具規模的完整的電影公司,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夠有如此的運氣?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羅伯特.布烈松終於點了點頭。
我也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酒會,我高興壞了。

原本籍籍無名的布烈松立刻被那些法國導演們圍住,對於他。法國人好奇得很。

“老闆,你認識那個年輕人?”格里菲斯很是納悶。
“不認識。”我搖了搖頭。

“不認識?那你怎麼會如此看重他?”格里菲斯哪裡相信。
我長出了一口氣,使勁拍了拍格里菲斯的肩膀道:“大衛,你等著看吧,這個年輕人將會成為一代電影大師。”

格里菲斯看著遠處的布烈松,目瞪口呆。

他知道我從來不會說謊,而且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人。

我們在嘎納短暫停留了2天,2天中前來拜訪我的人絡繹不絕。因為嘎納距離意大利不是很遠,所以很多意大利人都跑了過來。

到嘎納的第2天中午,巴拉就帶著3個年輕人來到了院子裡。

我正在院子裡修改《天堂電影院》的劇本呢,看著巴拉後面跟著的那3個年輕人,我就知道這些人不是法國人。
意大利人是那種你一眼能看出來的人。

“老闆,有3位意大利的同行前來拜訪。”巴拉介紹道。
“請坐。”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3個人都有點緊張,不光光因為他們是第1次見我,估計我討厭意大利人的事情他們也知道。



“柯里昂先生,我叫維托裡奧.德.西卡 (Vittorio De Sica)。”
“我叫盧奇諾.維斯康蒂 (Luchino Visconti)。”
“羅西裡尼,羅伯托.羅西裡尼 (Vittorio De Sica)。”

他們報出了各自的名字之後,我就有點眼直了。

來到嘎納的當天我算是把全法國優秀地電影人結識一遍了,如今意大利頂尖的3個導演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正是他們,歷史上在40年代掀起了著名的新現實主義運動,成就了電影史上的一次高峰,他們的思想和拍片方式,影響了無數電影人。

而現在就在我的眼前。

3個人當中,羅西裡尼年紀最大,已經將近30的他,眼神深邃而銳利;維斯康蒂年紀最小,性格也最開朗;至於那個德.西卡,他是新現實主義中我最喜歡的一位導演,那部《偷自行車的人》,我是百看不厭。

3個人中,維斯康蒂父親是公爵,母親又是大資本家的女兒,從小受到的都是貴族教育,所以有著深厚的人文素養,談吐幽雅。不過我知道,這傢夥是典型的反叛者,對於貴族的那套東西,從小就十分的反感。

羅西裡尼的祖父和父親都是意大利著名的建築家,羅馬城中很多高級住宅都是出自他們家族之手,從小就過著富足的生活,受到的藝術薰陶自然不言而喻。

3個人裡面最不起眼,也最破落的,就是德.西卡了,和維斯康蒂以及羅西裡尼相比,德.西卡的家境就差得遠了,平民的家境,讓他在維斯康蒂和羅西裡尼面前,看起來像是土包子一樣。

“你們的名字,我聽說過。”我擠出了一絲笑容。娘的,何止是聽說過。

對面的3個人聽到了我的話,都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

“你們相互認識?”我指了指他們。
3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維斯康蒂道:“我和羅西裡尼見過幾面,不過都是在一些酒會上,德.西卡是我們在來的路上遇見的。”

也是。歷史上這3個人是3條路上跑的車,直到新現實主義運動發起的時候,他們才聯繫到一起。

“柯里昂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名字?”維斯康蒂狡邪地笑了笑。

這傢夥如果到夢工廠,我敢肯定。用不了2天,就能和甘斯、斯登堡他們混成死黨,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我們夢工廠的歐洲分廠。會留意一些電影新人,所以你們的情況,我還是瞭解一些的。”我含糊地回答道。

“可我們從來沒有拍過電影呀?”維斯康蒂聳了聳肩膀。

這3個傢夥走上電影道路,實在30、40年代,現在都是標準的電影狂熱青年,沒有什麼電影作品。

我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和羅西裡尼兩個人是不是經常在一些電影刊物上寫文章。至於德.西卡,他雖然沒有進入電影界。不過聽我的手下說他在劇院裡面當臨時演員,表演得很不錯。”

我的話,讓這3個人的嘴巴張成了0型。

“柯里昂先生,你的消息簡直太厲害了!我們3個人只不過是小人物,你都能瞭解得這麼清楚!上帝!不可思議。”維斯康蒂做了一個鬼臉。
“說一說,你們現在都在忙什麼?”我翹起了二郎腿。和這幫後世書上見到的電影大師們聊起了家常。

3個人逐漸放鬆了起來,侃侃而談。

羅西裡尼出身於建築世家。祖父和父親都是建築師,所以自然也希望他繼承祖業,不過這傢夥根本對那些建築圖紙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電影和小說。如今他每天埋頭寫小說和劇本。也寫電影評論,在意大利的電影評論圈中小有名氣,不過他的祖父和父親並不放過他。把旗下的一家小建築公司交給了他,讓他學習管理,可以說他現在是建築師、文學家和電影愛好者三重身份。

德.西卡是典型的為生活所迫的人,他現在地主要身份是舞臺劇演員,靠著微薄的公司養活自己,平時還要做做一些其他的工作補貼家用。

和這兩個人比起來,維斯康蒂屬於典型的二流子,這傢夥平時屁事沒有,就是看看書寫寫文章到處亂逛外加混圈子。

“你們對當今的意大利電影界怎麼看?”我拋出了一個我早就想好的問題。

提起意大利電影界,3個人頓時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
在好萊塢剛剛建立的那個時代,意大利裡就已經是一個電影大國了,在國際電影界佔有重要的地位。當時電影在美國屬於下層民眾的娛樂方式,但是意大利不是,在這個國家,電影是中產階級的愛好,因此長久一來浸潤著濃重的中產階級趣味。那個時候,意大利人熱衷於拍攝巨片,往往一部電影要4、5個小時,由喬瓦尼.帕斯特洛納 (Giovanni Pastrone) 導演的《卡比利亞》 (Cabiria) 和恩裡科.瓜佐尼(Enrico Guazzoni) 導演的《你往何處去》(Quo Vadis) 1914、1915在美國放映的時候,簡直是萬人空巷。這些影片,講究場面宏大、華麗、 壯觀,服飾道具華美、昂貴,這些精神,都深深地影響了後來的意大利電影。

這幾年,意大利興起了“白色電話片” (White Telephone Film) 的熱潮。所謂的白色電話片,指的是這些電影中主人公的客廳裡面常常出現白色電話,這是中產階級、上層社會生活方式的象徵。

這種風格的電影,目前意大利電影界佔據絕對的統治地位,內容虛假,表演做作浮華。

維斯康蒂、羅西裡尼和德.西卡3個人,對這種電影十分的反感,他們欣賞的,是一種截然相反的電影風格。

自從《求救的人們》在歐洲放映之後,對歐洲電影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意大利電影界尤甚。有一部份電影人,被裡面純真的、真實的、直接把鏡頭對準底層民眾的質樸風格震動,相比於白色電話片,他們認為這種風格的電影才是真正的電影。

他們以《求救的人們》為榜樣,陸陸續續開始拍攝一些類似的電影,由於當初我在評價《求救的人們》的時候,稱這部電影是“一部現實主義的電影”。為了區別。他們稱自己的電影風格為“新現實主義”,而維斯康蒂等人就是這種風格的擁護者。

聽完他們的介紹,我是完全被震驚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作為電影界的一個高峰。新現實主義竟然提前了十幾年開始在意大利出現!
更沒有想到,“新現實主義”這個名字。竟然和我產生了密切的關聯!

暈了。我真的有點暈了。

“維斯康蒂,你們仔細給我說說你們地新現實主義的情況。”我問道。
維斯康蒂清了清嗓子。道:“柯里昂先生,這個運動在意大利還只是處於地下運動,參與其中的電影人很少。整個意大利只有十幾個導演在堅持,他們拍攝的電影。大部份根本無法和觀眾見面,那些電影院的管理們都不願意放映這些電影,他們喜歡放映白色電話片。所以。我們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你說我們會取得成功嗎?”

聽著維斯康蒂的介紹,我苦笑了起來。

歷史上。新現實主義運動之所以能夠興盛起來蓬勃發展。完全是因為2戰,戰爭的爆發使得歐洲成為一片廢墟。意大利也是如此,廢墟之上,所有人的生活都陷入了 苦難之中,這種情況之下。新現實主義電影自然會受到觀眾和社會的承認與擁護,而現在的意大利,民眾生活富足。又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苦難,誰會對這種電影感興趣。

新現實主義電影雖然提前出現了,但是卻如同一顆種子落入了戈壁之中,要想生長起來,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過,有種子在,總會有開花的一天。有新現實主義思想在,總有一天,意大利電影界會震驚世界。

當著他們的面,我肯定了他們的做法,給他們打氣鼓勁,同時我也告誡他們,這是一條十分艱難的路,一定要堅持下去。

與此同時,我還讓巴拉在以後多多關注這批人,歐洲分廠旗下的幾百家電影院,可以放映一些這批新現實主義導演拍攝出的影片。

這讓3個人欣喜異常。

我們一直聊到晚上,聊得十分的投機。我把我對於電影的理解和相關的電影經驗拿出來和他們分享,聽得3個傢夥眉飛色舞,驚歎連連。

晚飯過後,我和巴拉在一個旅館訂了房間。送他們出門的時候,3個傢夥都流露出了依依不捨的表情。他們在對著我齊齊鞠躬,然後才上了汽車。

我回到院子裡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看見在門衛的引領之下,維斯康蒂滿頭是汗地走了過來。

“柯里昂先生,我有事情要跟你說。”維斯康蒂坐在我的對面,點燃了一支煙。
“什麼事情?”我對這傢夥印像挺好,性格單純,有文化修養,有點滑頭,認定目標不放鬆。

“我從回去腦袋裡面就一直想這件事情,覺得不跟你說,說不定我會後悔一輩子!”維斯康蒂看著我,沒有了狡邪的笑容,臉上滿是興奮和凝重。
“說。”我笑了起來。

維斯康蒂湊到我跟前道:“柯里昂先生,我知道你討厭意大利人,但是我和一般意大利人不同。”
“怎麼不同了?”我忍俊不禁。
維斯康蒂撓了撓油光光的頭,一時語塞,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一個眼神就能讓女人們瘋狂!我真誠,我重情重義,我……”

我頓時笑得肚子都痛了。

這傢夥簡直比斯登堡還不要臉,還要賤。

“不要扯淡!我問你,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我笑道。
維斯康蒂巴巴地說道:“柯里昂先生,我聽說你在嘎納收了一個法國年輕人,想把他帶到美國去鍛煉鍛煉。”

“你這傢夥消息還蠻靈通的嗎,”看著油頭粉面的維斯康蒂,我嘖了嘖嘴。
“一般,一般。從小養成的習慣。”維斯康蒂恬不知恥地得意了一把,然後小聲道:“柯里昂先生,你能不能帶我到美國去呀?”
“帶你去美國?”我頓時愣了起來。

見我發愣,維斯康蒂趕緊補充道:“柯里昂先生,我可不是一般人,我……”
“知道。你男人味十足,你真誠,你重情重義。”我快要笑瘋了。
“不是不是。柯里昂先生,我什麼事情都能做的,我可以跟在你後面幫你打雜。我可以跟你做助手,你要讓我做演員。我也夠條件,看看我這肌肉,看看我這身材!”

維斯康蒂站起身來,在我面前顯擺了起來。

“行了行了,別顯擺了,就你這身材。好萊塢丟出一塊石頭就能砸到一大片,還有你這臉蛋。好萊塢的男演員90%都比你有型,剩下的那10%還是那些專門演醜角的。”我的一句話,可把維斯康蒂打擊得夠嗆。

“好了好了,給我好好說說,你到底為什麼想去好萊塢?”我指著椅子示意他坐下。

維斯康蒂這次乖乖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地說出了他的理由。

“柯里昂先生,我爸爸是公爵,媽媽也是意大利金融家的女兒。從小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也知道。”維斯康蒂嘆了口氣,道:“在別人眼裡,一個出生在這樣家庭中的人,應該是幸運的,但是誰知道我的苦!我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寄生蟲一般,整天無所事事,一覺醒來就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有的時候我站在街頭,看見那些奔波的人,我就由衷的羨慕。真的!他們雖然忙於生計,但是他們有目標,有理想,可我完全屬於遊手好閒的那一類人。”

我看著眼前的維斯康蒂,笑了起來。

“然後有一天,我隨便拐進了一家電影院看電影,銀幕上的一部電影讓我驚呆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一部電影可以拍攝成這樣。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第一次確定自己接下來要幹的事情,那就是走上電影這條道路。”維斯康蒂看著我,露出了堅毅的目光。

“柯里昂先生,你知道這部電影的名字是什麼嗎?”維斯康蒂問道。

我搖了搖頭。

“《求救的人們》!”維斯康蒂興奮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激昂!真實!直面社會!觀照人的靈魂和命運!我一下子被它迷住了!在後來,你的每一部電影我都看,每一部電影都看過好多遍!能成為你這樣的電影人,能成為你這樣的導演,是我的理想!”

維斯康蒂盯著我,眸子裡閃現出灼熱的光芒。

“可這和你去好萊塢沒有什麼關係呀?難道在意大利你就不能當導演了,以你的條件,都可以成立一家電影公司了。”我笑道。
維斯康蒂搖了搖頭:“不行。意大利這地方,電影完全就是一幫有錢人的遊戲,沒有幾個真正的導演,在這裡,我總覺得學不到什麼真正的東西。柯里昂先生,帶我去好萊塢吧,帶我去夢工廠吧!世界上所有電影人都知道,好萊塢是電影的聖地,夢工廠是電影人的天堂!只要你帶我去,讓我幹什麼都行!”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我笑道。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從今以後跟著你了,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這傢夥擺出了一副無賴的樣子。

果然和斯登堡那幫傢夥一個德性。
我還真的有點為難起來。

“這樣吧,我這次要到波蘭去拍攝一部電影,你跟著我去轉一趟,跟著看一下,順便思考思考,這段時間你如果覺得這種方式真的適合自己,那你就跟我過去,如果覺得不適合,那你還老老實實呆在意大利。”

“萬歲!”
“萬歲!”
...........................
維斯康蒂一蹦老高,然後轉身就要跑。

“你幹嗎去?”我納悶道。
“我去旅館取行李,今天晚上我就住進廠裡。柯里昂先生,不,老闆,你給我安排個房間!不要太大,100多個平米就行!”說完,這傢夥一溜湮沒影了。

“老闆,這傢夥我怎麼看,怎麼像斯登堡和甘斯。”巴拉站在我的身後,說了一句大實話。
“何止像,簡直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人!典型的不要臉。等他到夢工廠,他,斯登堡外加甘斯,組成個夢工廠3賤客,倒是綽綽有餘。”我一邊苦笑,一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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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3 22:46 編輯

第634章 老家霍爾


在嘎納呆了短短的2天之後,我們劇組搭乘了開往華沙的專車。
本來想都到瑞士和但澤的軍火分廠去看看的,但是時間緊迫,只能拍完電影再作打算了。

由於事先和法國政府、德國政府以及波蘭政府通過氣,所以在列車的安排上,3個政府都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使得我們的出行,十分的順利。

從嘎納火車先到巴黎,從那一路向東,橫穿整個德國進入波蘭境內。

一路上,歐洲各國的風土人情,讓所有人的感慨萬千。
法國、德國、波蘭,3個毗鄰的國家,情況卻截然不同。

法國人過著的是優哉遊哉的日子,1戰的勝利,國內經濟的繁榮,讓很多法國人沉溺在溫柔鄉之內。而德國,卻是另外一個樣子。國家的經濟雖然比戰時有所恢復,但是依然處於崩潰的邊緣。國家之內,到處都是蠻橫的法國人,在德國,你會覺得這個國家彷彿是法國的殖民地一般。

有凡爾賽條約在手,法國人是想怎麼欺負德國人就怎麼欺負德國人。隨便一個法國商人帶上他的幾個黑人手下,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入德國機關搜查槍械,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強取豪奪。在法國,你可以看到一個個光鮮亮麗的男人、女人們樂呵呵地參加酒會歌舞昇平,但是在德國,卻只有衣衫襤褸的工人、沒有個雙腿或者是失去了手臂在街頭乞討的1戰老兵,更或者是一群群光著腳的髒兮兮的孩子。

他們這些人,臉上沒有笑容,不管神情還是動作。都是僵硬的,可如果你盯著他們的眼睛,就能看出裡面的火山一樣不屈的眼神,那種憤怒,那種鐵一般的意志。

我們的列車經過柏林的時候。維斯康蒂指著外面的德國人,稱他們是乞丐。是可憐蟲,是戰敗者,結果被格里菲斯狠狠地訓了一通。



“維斯康蒂,不錯,他們是戰敗者,但是他們是光榮的戰敗者。在戰場上,他們面對敵人。從來沒有後退過。不像你們意大利,牆頭草,見狀不妙就轉換陣營!不錯,你們意大利人最後的身份,也算是戰勝者。但是不管是英國、法國,還是德國,沒有人看得起你們。人們為你們在戰爭中的表現,感到恥辱。看看這些德國人,看看他們的眼睛,他們雖然戰敗了,但是他們的意志從來就沒有被摧毀過,別看他們現在衣衫襤褸,也許有一天,整個歐洲都會在他們的炮聲中發抖!”

夢工廠人,在我的影響下對德國人都十分有好感,所以維斯康蒂被格里菲斯訓了一通,不足為奇。
而維斯康蒂這傢夥在被訓了一通之後,終於收起了他對德國人滿臉瞧不起的表情。

在德國,沿途也能看到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的宣傳標語,小鬍子的畫像被掛在很多地方,讓我很是感慨。

在德國境內看到的東西,使得所有人都這個國家的好感極度上升,但是進入波蘭,進入我的這個所謂的老家的時候,面前的景象就只能讓我啞然失笑了。

一路上見到最多的,是酒鬼。拿著酒瓶或者是從酒館裡出來的腳步踉蹌的酒鬼。自大,狂妄,目中無人,這是我對他們的第一印像。

在小站下來休息的時候,我隨便找了些波蘭人和他們聊了聊,從他們嘴裡聽到的卻是“蘇聯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想當初他們像狗一樣被我們打得到處亂竄,德國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澤走廊就是象徵!”
“我們大波蘭,是上帝眷顧的地方!”
“我們大波蘭……”這是他們嘴裡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但是我沒有看到法國那樣的繁榮的經濟,沒有看到德國那樣堅定不屈的民眾,我看到的,只是破舊的街道,只有中世紀才用的馬車,還有一個個醉鬼。
這樣的一個國家,這樣的一個民族,我還能說什麼呢。

火車沿途停靠了幾站之後,就進入了華沙。
華沙火車站,歡迎的人群在那裡等待多時了。

一下車,就看見月臺上站了一幫西裝革履肥頭大耳的官員。
他們當中,勞合.培根我是認識的,其他的就完全陌生了。

好在有卡羅和老沃爾夫岡在,他們對波蘭政府的這些人很熟悉,可以一一給我介紹。

“那個人就是畢蘇斯基。”卡羅指了指對面的一個人。
這是一個瘦削的人,身材也是很高大,顴骨很高,遠遠看去,彷彿是一個營養不良的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但是眼睛裡卻透出一絲冷冷的眼神。其他人都穿著西裝,只有他一身戎裝。

“柯里昂先生,總算是把你等來了!”畢蘇斯基看到我,大步坐過來,握住我的手,哈哈大笑。

想不到,這樣一個瘦子,手上的力道倒還不小。

“畢蘇斯基總理親自來迎接,讓我深感榮幸。”我笑了笑。
“說什麼話。應該說你這樣一個電影大師來到波蘭,才是我們的榮幸。柯里昂先生,歡迎回家。”畢蘇斯基說出了一句讓我內心激盪的話。

“柯里昂先生,歡迎回家!”月臺上的人,紛紛喊出了這一句話。
.......................
從火車站出來,道路的兩旁都站滿了歡迎的民眾,他們高喊著口號,笑容純真。
看得出來,這些民眾對於我們的歡迎,還是真誠無比的。

畢蘇斯基把我們直接接到了政府大樓,在那裡,一場歡迎酒會馬上開始。
參加酒會的,都是波蘭有頭有臉的人,他們當中,有政府各個部門的頭頭,有文化界的人,也有波蘭的大資本家和貴族。

當穿著一身公爵裝的我進入大廳的時候,大廳裡面原本嘈雜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這些人全都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沒有料到我會穿著一身公爵裝出現。對於那套公爵裝,對於上面的那條紅龍,這些人可是感情複雜。

幾百年來,那條紅龍在波蘭是最高統治的象徵,而隨後。它又成為了讓統治者頭痛的起義軍的標誌,再後來。則完完全全成為了叛國者的代號,如今,它回來了,而且是堂堂正正地出現在這塊土地上。這不能不讓那些波蘭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波瀾來。

酒會進行得很熱鬧。在畢蘇斯基的引薦之下,我算是那酒會中的重要人物結識了一遍。

總得說來。文化界的人對我印像很好,也最歡迎。政府部門的頭頭們則明顯是在打官腔,對於他們來說,安德烈.柯里昂能給他們帶來的是軍火,至於電影,這些傢夥誰關心電影呢。而那些大資本家,絕大多數也是無關痛癢,其中的一部份做軍火生意的人見到我更是耷拉著一張老臉,而貴族們,對待我的態度就截然相反了。

在當今的波蘭。貴族分為兩部份,一部份是新貴族。一部份是老貴族。所謂的新貴族,指的是第一共和國時期以及波蘭被3次瓜分時期冒出來的貴族。這些人是在大亂中發家,並且獲得封賜的,被稱為新貴族,也被很多人叫為“暴發戶貴族”。

另外一部份是老貴族,所謂的老貴族指的是那些家族歷史久遠的自波蘭帝國建立起就流傳下來的貴族。這是波蘭真正的貴族,也是地地道道的貴族。

波蘭貴族的兩派中,各有優勢,新貴族手中有錢有勢,老貴族有的是天生的自豪和榮譽感,他們具備的威望和優越感是那些新貴族所沒有的。不過總體說來,新貴族在國家中明顯佔據著上風,他們幾乎都是大資本家,很多人也是官員,掌控著國家的經濟、政治、軍事大權。

而老貴族,除了顯赫的名頭之外,擁有的只不過是不多的莊園領地和財產。

對於我這樣的一個人,兩派的態度明顯不同。
新貴族對我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因為這些貴族正是靠推翻洛克特克家族的統治才上位的,在他們眼中,我是洛克特克家族的餘孽。
老貴族卻不同,他們都是洛克特克家族冊封的,是遺老遺少,見到洛克特克家族的後裔歸來,自然是激動不已。

當畢蘇斯基將我帶到一幫穿著不同裝束的老人們的跟前時,一副讓所有人吃驚的場面出現了。

這些白髮蒼蒼的老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歡迎大公陛下歸來!”

他們身上的裝束,我是熟悉的,因為在樣式上和我身上的公爵裝明顯就是一個系統的,但是我被他們的這個舉動嚇到了。

波蘭現在還是共和國時期,帝國的一切在如今都是極其敏感的,但是這幫老人的這個舉動,他們的禮節,完全就是在歡迎往日的波蘭大公歸來。

大廳裡,立刻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很多新貴族以及政府官員臉上都露出了驚訝外帶憤怒的表情。

“呵呵呵呵,柯里昂先生,這些人你知道是誰嗎?”畢蘇斯基卻一連的坦然,他的笑聲讓大廳裡安靜一片。

我搖了搖頭,然後上前把那些老人一個個攙扶起來。

“柯里昂先生,這些人,都是波蘭的老貴族,他們當中很多都是你們洛克特克家族的嫡系僕人。” 畢蘇斯基的話,讓我面對著眼前這幫老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蘇斯基指著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年紀有80多歲的老人說道:“這個人,我想特別給柯里昂先生介紹以下,他是霍爾子爵,是霍爾地區的主人,這麼多年來,是他們忠心耿耿地守護者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最後的領地,守護著你們先祖的墳墓和榮譽。”

畢蘇斯基像是導遊一般給我解說,但卻讓我激動起來。

霍爾,老爹的名字就是從這個地方得來的。那是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最後的容身之地!

“霍爾先生,辛苦你們了。”我拉住老人的手,顫聲說道。
“大公。叫我耶斯特就行了,叫我先生我接受不起。幾十年了。沒想到我還能等來老主人的後裔!就算是死,我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老人老淚縱橫,抹了抹眼睛。

酒會到了最後成了敘舊的場所。

我被那些老貴族圍住,和他們打成一片。至於其他人。他們跳舞喝酒,該幹嗎幹嗎。

酒會之後。畢蘇斯基給我安排酒店,卻被我拒絕了。
我想到霍爾去看一看。



劇組被我留在了華沙。我只帶著卡瓦、格里菲斯、維斯康蒂等人坐上了前往霍爾的馬車。

出發的時候,已經是黃昏,9月份,在波蘭天氣已經變得有些冷了。

霍爾距離華沙 (Warsaw) 並不是很遠,但是乘坐馬車的話。出了市區還要走將近1個小時。
離開華沙市區,呈現在眼前地。是一片大平原。遠處,河流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更遠處是蒼茫的樹林。五彩斑斕地樹葉,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詩意盎然。

一群群地白鳥在天上飛,不知道是鴿子還是其他的一些不知名的鳥。

馬車在寬闊的土路上行進,兩旁都是高高的白樺林,樹葉晃晃悠悠往下掉。美得讓人心醉。

我記得基耶斯洛夫斯基說過,波蘭擁有著世界上最美的土地。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馬車在路上飛奔。冷風呼呼吹在臉上,空氣中有野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也許是這美景地原因,也許是馬上要回到柯里昂家族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的心情變得異常的愉悅。

“耶斯特,你說的老主人,是誰?”我撿起一片被風刮到車廂裡地白樺樹的樹葉,轉臉問耶斯特道。

耶斯特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了開來。

“你的爺爺,羅賓.柯里昂。”耶斯特感歎地說道。
“爺爺?”

“不錯,我們霍爾家族,從洛克特克家族還是皇室的時候,就被冊封了,除了和其他貴族一樣是洛克特克家族的僕人之外,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守護著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墓地。”耶斯特看著前方,伸出手道:“前面就是霍爾,很多年前,包括霍爾在內,周圍的這片土地都屬於柯里昂,你們家族的名字就是以此命名。後來政府取消了柯里昂的地名,只保留了霍爾。大公,這片土地,原本是洛克特克皇室的直接領地,也是你們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祖輩長眠的地方。”

“到你爺爺的時候,柯里昂家族面臨著傾滅的危險,我也想保護他離開,但是你爺爺要求我留下來,留下來看管墓地。幾十年了,霍爾家族一直以此為自己的使命,從來不敢有半點疏忽,幸運的是,雖然歷經戰亂,但是墓地從來沒有被破壞,要不然,我也沒臉見你。”

耶斯特的話,帶著幾絲欣慰,帶著幾絲蒼涼。

“你不知道當我聽說柯里昂家族的後裔還在的時候,我是多麼的高興,尤其是遇到沃爾夫岡,聽他說起你們在美國的情況,我更是欣喜異常。你的父親還好吧?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還只是個嬰兒。”耶斯特看著我,問道。

提到老爹,我的心情馬上沉重起來。

“耶斯特,老爹剛剛過世了。心臟病突發。”我低低地說道。

耶斯特沒有說話,他看著我,潸然淚下。

“不過他是滿足而去,沒有什麼遺憾。”我安慰老人道。
耶斯特點了點頭:“逝者逝去,不過還有你們。”

“耶斯特,這些年你們生活得如何?”我轉移了話題。
耶斯特露出了一絲苦笑,道:“還行。我們擁有著霍爾這片土地,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夠支持我們的生活,霍爾家族一直牢記自己的使命,從來不願意離開,對於工業、商業之類的,也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別人都稱我們是土包子,只知道守護著自己的土地。呵呵。”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他們的生活。和那些新貴族們相比,只擁有著一塊土地的霍爾家族顯然窮得叮噹響。

馬車行駛了1個小時之後,一片莊園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我敢說,這是我目前為止看到的最老的莊園(當然美國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歷史。)

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之上,聳立著一片灰黑色的建築。從外面看。與其說它是一個莊園,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城堡。中世紀的小城堡。

所有的建築,都是用青色地石頭砌成,由於年代久遠,石頭上面坑坑窪窪。而且爬滿了籐蔓植物。

城堡的最高處,纏著一面白色的大旗。上面繡著的圖形,我很熟悉:一條張牙舞爪的紅龍,與柯里昂家族的紅龍大旗唯一不同的是,這面旗幟的上下兩邊,有兩道黑色的條紋。

“霍爾先生,這是你們家族的族徽?”格里菲斯指著那面旗幟道。
耶斯特哈哈大笑。搖搖頭:“在波蘭,除了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之外。沒有任何人有權利用紅龍標誌。霍爾家族的族徽,是籐蔓。如今整個波蘭,只有一個地方飄揚著紅龍旗幟,就是霍爾,它代表著。這是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領地。”

看著那面在風中飄揚的旗幟,我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霍爾老家,我來了!

從外面看。小城堡不是很大,但是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十分的寬敝。
霍爾家族的人都住在裡面,此外還有不少僕人。
老耶斯特一一給我引薦他的兩個兒子幾個孫子,他們家族倒還人丁興旺。
接著,老耶斯特帶著我在城堡裡面參觀了一圈。

“這個莊園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當初建的時候就是為了看守墳墓的,後來就連同領地一起賜封給了我們。”耶斯特把我領到最高的鐘樓上,指著城堡西邊的一個小山坡道:“大公,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先祖們就長眠在那個小山坡上。”

我踮起腳尖看過去,之見夕陽之下,林莽之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些東西,但是根本無法看清楚。

耶斯特見我如此,笑了起來,道:“想不想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

在耶斯特吩咐之下,一輛裝滿鮮花的馬車駛出了莊園,我們一幫人則跟在馬車的後面步行。

墓地距離莊園並不是很遠,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就來到了小山坡的下面。

山坡上到處都是白樺樹,林中飛鳥啾啾鳴叫,平添了一絲寧謐。

一條寬敞的大道曲折蜿蜒通向坡頂,石子鋪就,一看就知道經常有人打掃,十分的整潔。

一行人順坡而上,樹林之中,滿眼的白樺林下,一片墓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墓碑都有巨大的青色石頭雕成,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

耶斯特把我帶到兩座稍小的墳墓跟前。那兩座墳墓在墓園裡的墳墓中很不起眼,而且看樣子也是最新的,十字架的墓碑上,雕刻著籐蔓和兩把交叉在一起的劍,劍的下面,一條紅龍滿身插得都是箭,猙獰咆哮。

“大公,這兩個墳墓裡埋葬者你的兩個伯父。”耶斯特的聲音很輕:“兩個勇敢的年輕人,起義的時候,被當時的政府處決,臨死的時候還破口大罵。是我親手安葬了他們。”

我看著面前的墳墓,沉默不語。
要是老爹還活著,他來到這裡,會有怎麼樣的想法?這可是他的兩個親哥哥。

我抬頭看了一下周圍的墳墓,見墓碑上文飾各種各樣。

“耶斯特,為什麼都是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人,文飾卻不一樣呢?”我問道。
耶斯特解釋道:“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人,叛徒是不能進入墓地的,所以能在這裡安眠的人,都是家族引以為傲的人。你看,像你兩個伯父墓碑上這樣刻著兩把劍,劍下刻著一條滿是插著箭的受傷紅龍的,都代表他們是英勇戰死的!”

我放眼望過去,見墓地裡墓碑上刻著這樣的文飾的,竟然佔了絕大多數。

“好好看看吧,躺在這片土地下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家族為了這個國家戰死沙場的。”耶斯特哽咽著,指著另外一些墓碑道:“那些刻著交織的籐蔓,籐蔓上匍匐著兩條紅龍的,代表是柯里昂家族中,在政治上做出卓越貢獻的人,他們不是將軍,但是卻是國家的治理者。”

“那些墓碑上刻著皇冠的。都是曾經做過國王的人。而代表家族最高榮譽的,墓碑上刻著一個三重皇冠,皇冠之下,刻著一條巨大的一爪持劍一爪持著紅草的紅龍,這樣的墓碑。整個墓園只有兩個。”

在耶斯特的帶領下,我一個個向墳墓獻花。

“這是你曾祖父羅蒙特.柯里昂的墳墓。旁邊的兩個,是和他一起戰死的兩個兒子。”耶斯特帶著我來到3個墳墓旁邊,沉聲道。

這3座墳墓上的文飾,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耶斯特,怎麼這旁邊還多了一個空地呀?”我指了指旁邊。
“本來那是留給你爺爺的,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是用不著了。”耶斯特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們一點點向上,這些墳墓從坡下一排排地向上延伸。越往上,就表示年代越久遠。

這些墓碑下面長眠的人,我都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有著共同的姓:柯里昂。

柯里昂家族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戰死的,我甚至還看到了一些孩子的墓碑,墓碑上的文飾告訴我。他們死在了戰場上,而他們中年紀最小的,只有11歲!

一代代的柯里昂家族的人,為了保護這個輝煌顯赫,但是卻傷痕纍纍的家族,毅然披上盔甲,拿起了他們手中的長劍!他們一代代的英勇戰死,馬革裹屍,前赴後繼!

如今,輝煌散去,只有這條紅龍為他們見證!見證他們的不屈,見證他們的勇猛,見證這個家族的錚錚鐵骨!

一瞬間,我感到了無比的驕傲!為這麼一個頭可斷,但是脊樑卻永遠都不會彎下的家族而驕傲!

沿著坡地上去,墓碑上人的姓,變成了洛克特克,然後第1座刻有皇冠的墓碑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是洛克特克家族最後1個國王,瓦波里.洛克特克。那個時候,帝國已經處於風雨漂泊之中,各地的貴族紛紛反動叛亂,鄰國大舉入侵。瓦波里的父親戰死,他繼任國王的時候,才20歲。就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帶著他的4個弟弟率領帝國最後一支軍隊參戰。”

“那是帝國最後一次戰鬥。敵人蜂擁至城下,足有17萬大軍,而瓦波里的身後,只剩下不到500人。但是當紅龍大旗飄揚在陣前的時候,這500人沒有1個人後退,他們像無數先祖那樣,騎著戰馬揮舞著長劍發動了洛克特克家族最後一次衝鋒!”

“那一戰,僅僅500人的騎兵,在十幾萬的大軍中殺了三個來回!戰鬥中,瓦波里的4個弟弟,全部陣亡,據說他們死的時候,沒有一個閉上眼睛!最後只剩下瓦波里一個人,敵人告訴他,只要他願意投降,他們依然可以讓他擔任國王。瓦波里知道,那個國王只是傀儡,只是任人擺佈的可憐蟲。他砍殺了前來和他議和的一個貴族,然後一個人舉著那面紅龍大旗衝殺過去,迎來的,卻是敵人的箭雨!”

“據說收拾他的屍體的時候,因為中箭太多,已經無法保持屍體的完整,但是那面紅龍大旗卻被他護在身下,完好無損!”

“那是洛克特克家族的紅龍大旗最後1次以一個國家象徵的身份在波蘭的上空飄舞,之後,洛克特克王朝就覆滅了。不過對於這位可敬的國王,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人無不引以為傲!”

聽著耶斯特的介紹,看著面前5個墓碑上,那滿身是箭卻依然咆哮不已的紅龍,我的面前,浮現的是廝殺之聲,是一個年輕的國王面對鋪天蓋地呼嘯而來的箭雨時堅定的臉!

繼續往上,一塊塊墓碑,有皇冠的,沒有皇冠的,不同的爵位,不同的身份,卻有著同樣的不屈和輝煌!

當我們來到坡地的中上部的時候,一座巨大的墳墓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座墳墓比下面的任何一座都大,一整塊青色的墓碑上,雕刻著一頂三重皇冠,皇冠下面,一條巨大的紅龍翻滾咆哮,一爪持劍,一爪抓著象徵自由的紅草!

我看著墓碑上的一行字,試圖讀出來,但是只能認出洛克特克的姓。

“亞蓋洛.洛克特克,人們又叫他瓦迪瓦斯夫二世。”耶斯特走到我的跟前。指著上面的那行字讀道:“亞蓋洛.洛克特克,大波蘭帝國國王陛下,紅龍之子!”

“這是洛克特克家族最偉大的國王之一,洛克特克家族的光榮,在他手裡。達到了頂峰!他以立陶宛大公的身份,將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公國聯合在一起登上王位。在他面前,不管是斯拉夫人,還是北方冰原上那些強盜,不管是教皇派來的討伐軍,還是橫掃歐洲的條頓軍團,無不望風而逃!有他在。有那面紅龍大旗在,洛克特克家族的榮光就在!他在位的時候。波蘭帝國的領土超過了任何一個時期!他是一代英王!”

老沃爾夫岡曾經跟我說過這位被人成為瓦迪瓦斯夫二世的先祖,如今站在他的墓前,我能做的,就是挺起胸膛獻上一束花。

“霍爾先生,你不是說這墓地之中。有這樣代表最高榮譽的墓碑有兩個嗎,除了這個之外,那一個呢?”站在我身後地維斯康蒂問道。
耶斯特笑了笑。道:“你們跟我來。”

我們穿過一座座墳墓,最後來到了土坡的至高處。

在那裡,山崖之上,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墳墓,整個墳墓全部用青黑色的石頭砌成。墳墓的頂上,是兩條紅龍的巨大雕像,它們盤繞著墳墓,小心守護著。兩條紅龍的之間,是凸顯在地面之上地墳墓的上層建築。那是用一整塊黑色的石頭雕成的人像。

人像橫臥在兩條龍的之間,頭上帶著皇冠,全身披著甲冑,雙手放在胸前,緊緊握著一把長劍,彷彿沉沉睡去。

墳墓前面的墓碑,至少有2人高,上面的文飾和亞蓋洛.洛克特克的墓碑一樣,不過底部多了一些壁畫,這些壁畫說的是一個青年屠龍的故事。

“瓦迪瓦斯夫.洛克特克!庫爾維亞大公,大波蘭帝國國王陛下!”耶斯特激動地對我說:“這是洛克特克家族輝煌的創立者!也是洛克特克家族最大的驕傲!沒有他,就沒有洛克特克家族!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波蘭!”

山崖之上,大風呼嘯,吹過墳墓上的那些石雕的縫隙,發出嗚嗚的響聲,彷彿幾百年中響徹整個波蘭上空的洛克特克家族的號角!

落葉蕭蕭而下,彷彿落雨一般,站在這位被稱為“波蘭的創立者”的先祖的墳墓前,我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先輩們,你們的僕人給你們帶來了失散幾十年的嫡系血脈!第188位大公,安德烈.柯里昂!幾十年了,你們的僕人總算沒有失言!”老耶斯特跪倒在巨大的墓碑之下,老淚縱橫!

山風呼嘯!落葉蕭蕭!彷彿是這些家族先輩們,對我的到來的回應!

我們在墓地呆了很長時間,一一祭奠之後,才離開。

走下山坡,夕陽西下,滿坡的白樺林被血紅的夕陽籠罩,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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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盧布林鎮選景


我回頭看著那個山坡,看著那個安眠著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眾多先祖的山坡,長出了一口氣。

晚飯在耶斯特的莊園裡面吃,一幫人圍著長長的飯桌,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大公,聽說你到這裡來是為了拍一部電影,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耶斯特喝了一口葡萄酒,笑著問我道。
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你還別說,還真的有很多事情要你幫忙。接下來我們要忙的事情很多,首先要挑選一個合適的小鎮,整部電影基本上就要在這個小鎮上完成,然後就要挑選演員了。”

耶斯特皺著眉頭道:“華沙附近小鎮多的是,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樣的小鎮?”
“不要很大,但是最好歷史長久一點的,整潔一點,漂亮一點,有一個漂亮的小廣場,最好廣場旁邊有一家小電影院。”我比劃道。

“這樣的小鎮呀,讓我想一想……”耶斯特皺起了眉頭。
“爸爸,還用想嗎?盧布林鎮 (Lublin) 不就很適合大公的要求?”耶斯特的兒子阿什利笑道。
耶斯特使勁拍了拍腦袋:“老了老了,記不住東西了。呵呵,不錯,這個鎮子非常適合。”



“盧布林鎮?離這裡遠嗎?”我喝了一口葡萄酒。
這葡萄酒是莊園裡面自釀的。十分的可口。

“不遠不遠,坐上馬車往北走半個小時就到了。這個鎮子是周圍最古老的鎮子,不大,鎮子裡面的人也不多,不過建築都老得很。基本上都用石頭建成,有教堂。有廣場,街道都是石子鋪成,十分的乾淨整潔,最重要的是,鎮子附近的風景十分的美麗,有河。有山,也有茂密的白樺林。”耶斯特興致勃勃地介紹。然後加了一句:“廣場旁邊倒是有個電影院,不過不是很大,也很破舊。”

“這個沒問題,只需要佈置一下就行了。明天我們就過去看看。”我切了一塊牛排,放在了嘴裡。

第二天早晨。一幫人早早起來,吃完早飯之後,在阿什利的帶領之下。大家坐上了馬車。

一路上風景極為優美。

落葉的白樺林,起伏的坡地,空中飛翔的白色鳥群……這樣的美景,讓我們這些習慣於洛杉磯車水馬龍的人,一個個感到心曠神怡。

半個小時之後,馬車的前方,一個盆地出現在眼前。四周都是山坡,之間圍著一個整齊錯落地小鎮。

從外面看,整個小鎮呈現出一種米白色調,那是鎮子裡的建築採用岩石建造的原因。可以看到教堂漸漸的頂部,帶有典型的波蘭風格,還可以看到一個小廣場。

小鎮的東側,廣場的旁邊,一條寬闊地大河靜靜流淌而過,早晨的陽光之下,河水翻著粼粼的金光,上面蕩漾著幾艘捕魚地小船,安和而寧謐。

“太美了!太美了!”坐在我旁邊的格里菲斯興奮得手舞足蹈。
“我原本以為只有意大利才能擁有這樣漂亮的小鎮,想不到波蘭也有!”維斯康蒂在我旁邊唧歪了起來。

不光是他們,連我自己都被這個小鎮的美征服了。

就是它了!
我的心裡暗暗做出了決定!

馬車衝下坡到,飛馳入小鎮。

小鎮的道路,都是用石頭鋪就,經過了歲月的洗磨和無數人雙腳的擦拭,路面平整光滑。

雖然已經是早上8、9點了,但是小鎮上很多人家的房門都是關著的,街道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我們從馬車上下來,在小鎮中一遍散步一邊查看。

鎮子不大,但是建築卻異常精美。街道兩旁,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樓,不高,最高的也超不過3層,牆壁上的浮雕隨處可見,很多人家的陽臺上種著花,雖然天氣有點冷,不過依然開得奼紫嫣紅,有早起的少女站在陽臺上梳頭,看到我們,竟然也不害羞,反而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

沿著小鎮走下去,曲曲折折之後,便來到了鎮子的心臟地帶----廣場。

廣場不大,比起洛杉磯市中心的大廣場可就差遠了,不過卻能容納500、600人。
地面是用大大的條石鋪成,廣場的中央豎立著一座雕像,雕像上一個全身盔甲的頭戴皇冠的人正騎著一匹戰馬揮舞手中的長劍怒視前方,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雕像中的這個人,應該是瓦迪瓦斯夫一世。泉水從雕像下的流出,沿著一條小溝流向廣場東側的大河,順便也可以沖刷清洗廣場。

廣場的西面,是一座教堂,這也是整個小鎮最高的一個建築,教堂的尖角刺入高空,上面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也有鐘樓,不過現在沒有敲響。教堂的門口,幾個穿著唱詩班袍子的小孩在那裡玩耍,看來是剛剛結束禱告。

廣場的北面,是一個小小的電影院。說它小,是因為它只是一座2層小樓,不過樣式和格局倒是很精緻。

我們一行人走到跟前,發現它的宣傳欄上貼著一副海報,那是夢工廠的新作《與狼共舞》的海報。

“想不到這麼偏僻的波蘭小鎮,也能有我們的電影!”格里菲斯看著這張海報,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是巴拉和肖塔爾的歐洲分廠的功勞呀,沒有他們,我們的電影不可能在歐洲流傳得如此廣泛。”我笑了起來。

一幫人來到電影院的門口,卻發現大門緊鎖。顯然還沒有開門。

“咣咣咣”,維斯康蒂使勁敲門。

就在維斯康蒂手都快敲腫的了時候,大門才被打開,一個人的頭冒了出來。

一個年紀有50歲的老頭,頭髮很短,一張有點肥嘟嘟的臉,腫眼泡,大鼻頭,嘴唇上留著一抹鬍子,睡眼蓬鬆,哈欠連天。

“你們找誰?有事嗎?”老頭揉了揉眼睛。

看著這傢夥,我立馬樂了起來。

“這電影院是你的嗎?”我笑著問道。
“是。我還是這裡的放映員。”想不到這老頭竟然能說一點英語。

“你認識我嗎?”我笑道。
“你?”老頭瞇著眼睛看著我,他的表情十分的滑稽,然後他突然拉開門,跳了出來。

“安……安……安德烈.柯里昂?”他指著我,嘴巴張成了0型。

“可以參觀你的電影院嗎?”我指了指他的電影院。
“可以!當然可以!”老頭把門推開,招呼我們進去。

電影院不大,上下2層,能容納個200、300人,對面掛著一方不大的螢幕,後面是放映室。

“老闆,怎麼樣,這個電影院你滿意嗎?”格里菲斯問我道。
“你覺得呢?”我反問了過去。
“很好!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為我們的劇本而生!”格里菲斯連連點頭。

“柯……柯里昂先生,你們要在這裡拍電影?”老頭激動地全身發抖,拉著我問道。
“不錯。”我點了點頭。

“要在我的電影院裡面拍電影?”老頭更激動了。
“不錯。怎麼,不歡迎?”格里菲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歡迎!當然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上帝,我從來沒有想到柯里昂先生會到我這裡來!我,我找鎮長去!”老頭拔腿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傢夥!”大家看著他連滾帶爬的身影,紛紛笑了起來。

“老闆,你有沒有發現?”格里菲斯對老頭的背影努了努嘴。
“發現什麼?”我笑道。
“發現他非常適合扮演電影中的那個放映員呀!”格里菲斯的一句話,讓胖子等人全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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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叫多多的小屁孩        

“老大,我也覺得這老頭不錯。”胖子走到我跟前,捅了捅我。
“你們都看出來了?”我覺得這幫傢夥可以去作好萊塢的選角製片了。
“不論是年紀,還是長相,還有性格,都很不錯。”格里菲斯點了點頭。

一段時間之後,老頭領了一群人過來,看樣子是鎮子裡面的頭頭。
有阿什利在,我們彼此之見的交流不成問題。

“你們想在我們鎮子裡拍攝電影?”鎮長是個60多歲的老頭,個子很高,聲音很大。
我笑了起來:“不錯,我們打算在你們這裡拍攝1部電影,整個鎮子都是取景地,而且你們鎮子裡的人可能要充當我們的群眾演員。”



“鎮長,這位可是全世界知名的導演,在你們鎮子拍攝電影,可是你們無限的光榮!”阿什利對鎮長嘀咕了起來。
鎮長看著我,道:“我知道柯里昂先生,前不久還看過他的電影。柯里昂先生,在我們鎮子裡面拍攝我們非常支持,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那就是鎮子裡面的建築你們不能破壞。”

“這個你們放心,不過這個電影院因為電影的需要可能要被拆掉。”
“拆掉我的電影院?”放映員老頭頓時叫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莫羅的電影院可是我們全鎮人最開心的地方,不能拆呀!”
“對!不能拆呀!”
“不能拆!”
.....................................
一幫人都叫了起來。

“放心吧,拆了之後,還會給你們蓋一間更新的更大的,而且裡面的各種設備我們免費送給你們。”格里菲斯拍了拍莫羅的肩膀。
“那也不行!”莫羅頓時搖了搖頭。道:“這家電影院我在裡面呆了一輩子,你們就是拆了重新蓋,我也不會同意的。”

“莫羅,你這傢夥真的是死心眼,這就等於把你的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換成一個金髮美女。你不樂意?”鎮長的開導倒很是形容。
豈料這個莫羅是個一根筋的人,雙目圓睜道:“金髮美女我也不換。睡了一輩子了,習慣了,換一個,睡不著!”

哈哈哈哈哈,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鎮子本來就下,裡面的人平時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老闆,這傢夥還不好對付。”格里菲斯看著莫羅。搖了搖頭。

“莫羅,你放了幾十年的電影了?”我指著電影院道。
莫羅算了算,道:“大概有20多年了。”

我摟住他的肩膀,道:“你放了20多年的電影,想不想演電影?”
“演……演電影?”莫羅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對。演電影。”我遞給了他一支煙。
莫羅接過來,點著火吸了一口,道:“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做這部電影的主演。”我瞇起了眼睛。
“莫羅。你可想清楚了,這意味著全世界電影院的觀眾都能看到你。”格里菲斯加了一句讓莫羅睜大眼睛的話。

“真的假的?”他有點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運氣。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我樂了起來。

莫羅看了看我,又極為不捨地看了看身後地那個破舊的電影院,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煙吸完,使勁把煙蒂扔到地上,這才轉臉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那你們就拆吧!”

這天中午,我們在鎮子裡吃午飯。對於我們地到來,鎮子上的人極為歡迎。

午飯在鎮子之間的廣場上舉行,全鎮的人都將家中最好的東西端了出來,整個廣場上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我和鎮長專門談了拍片的事情。《天堂電影院》雖然是部小成本的電影,但是很多細節問題都要處理,何況選角也要在鎮子裡的這些人中進行,此外,小鎮雖然在外形上很適合電影,可依然需要做很多改動,一些簡直需要重新裝飾,特別是莫羅的那個老掉牙的電影院。

“柯里昂先生,人員和佈景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擔心,我們盧布林鎮人鼎力支持,但是演戲,我們恐怕就不行了。這玩意,誰都沒有碰過。電影我們倒是經常看。”鎮長的這句話,讓我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要不你給華沙的那幫老爺們通通氣。華沙有不少演員,而且都是專業的,你不知道,那些小姑娘漂亮得……嘖嘖嘖”鎮長一邊說一邊砸吧著嘴。
“鎮長,這個你們就不要擔心了。電影這東西,就那麼回事,和你們打魚差不多。”我被鎮長逗樂了。

這個鎮子上的人,很多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鎮子,單純得很,和他們交談,很是享受。

人這東西,就是如此,花花綠綠多了,怎麼著都不那麼實在。

“柯里昂先生,難道你這部電影全部都用我們鎮子裡的人?”鎮長有點不相信。
“絕大部份。當然,之前我會進行挑選,然後讓人給你們做一做培訓工作。”我的話,讓鎮長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我沒有回霍爾,而是留在了小鎮過夜,與此同時,我叫格里菲斯通知留在華沙的劇組,讓他們盡快趕過來。

第2天上午,劇組全部趕到,相關的工作迅速進行。

整個劇組分為3批人。格里菲斯帶著佈景組按照原先的設想,對整個鎮子進行全新佈景,工作的重點,自然是那家電影院。維斯康蒂和布烈松帶人勘察鎮子以外的各個地方,準備外景拍攝,這一對年輕人,性格截然相反,布烈松沉靜、內斂;維斯康蒂開朗、狡猾,讓他們2個人一起合作,倒是讓人分為生出一份期待。

剩下的一幫人。則在我的帶領之下,開始最重要的事情:選角。
這是一部電影開拍前,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費神的事情。
好在我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

在鎮長的號召之下,全鎮的居民不管男女老少。都被集中到了廣場之上。原本的小廣場,頓時人滿為患。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拍電影對於這些普普通通的波蘭農民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正因為如此,這幫人一開始就鬧出了個笑話。

他們全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那些平時一身魚腥的打魚人穿上了壓箱底的西裝,女人們則穿上了波蘭的傳統服飾。一個個光鮮亮麗,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

“老大。這可不行。這樣沒法選呀!”胖子站在我跟前,都快要暈了。

我不得不把鎮長叫過來,讓他把這些人打發回家,然後穿上自己平時穿的衣服來。
一番忙碌之後,小鎮的居民們這才恢復了原生態。

“這樣舒服多了。我就喜歡這樣的。”胖子雙手圍成一個方框,開始瞇著眼睛把這些居民圈進來。

小鎮的居民,平時覺得不多。但是選角的時候就覺得他們排的隊伍,怎麼那麼的長!

每一個人我們都要認真考慮他適不適合演電影,如果適合的話,應該讓他們扮演那一個角色,畢竟這部電影中很多戲都是群眾演員的戲。

選角選了整整3天的時間,在這3天裡,盧布林鎮被我們搞得雞飛狗跳,而其他的2組人,工作進展得十分的迅捷。為了配合我們的工作,畢蘇斯基親自過問,派遣了華沙市的一支200人的軍隊過來幫助劇組維持治安,並且負責打雜。

盧布林鎮和華沙市政府更是收到畢蘇斯基的命令,盡一切可能配合我們的拍攝活動。

有了波蘭政府的保證,有了包括盧布林鎮人的支持,劇組工作進展快速,眾人的士氣也十分的高漲。

但是有些事情,和這些扯不上關係。
其中最讓我頭痛的,就是整部電影中,那個扮演多多的小演員。

整部電影成功與否,和這個小演員關係最大。《天堂電影院》最重要的就是溫情,小演員跳得不好,其他的任何工作都是白搭。
至於成年多多和老年多多,由我親自來扮演,倒不在話下。
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小演員,我們把盧布林鎮的小孩全都找了過來,但是這些孩子沒有一個適合我的條件。要麼太胖,要麼太瘦,要麼一點都不精靈古怪。

我徹底要崩潰了,格里菲斯等人更是如此。

最後還是莫羅提出了一個好辦法:擴大搜索範圍。

於是乎,周圍的十幾個小鎮的孩子全都落入了我們的視線之內,我和格里菲斯等人開著車子一個小鎮一個小鎮的跑,每到一個地方,就把孩子們招過來,要不是有波蘭政府派出的官員跟著,我想人家一定以為我們是拐賣小孩的。

就這麼一路找過去,依然一無所獲,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劇組其他工作已經萬事俱備,我的心無比焦急起來。

這天下午,在考察了一個小鎮之後,我們開車敞篷車垂頭喪氣地往回趕。

波蘭的鄉村,日落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候,但是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情欣賞了。

“吱!”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坐在後面的我差點一頭撞到前面的座位上。

“怎麼了?”我抬起頭。
“你這個小屁孩,想死呀?”開車的維斯康蒂嚇得一頭冷汗。



在我們的車前,一個6、7歲的小孩睜著大嘴,目瞪口呆。

看到這個小孩,我頓時從車子的後座上站了起來。

瘦!乾瘦!個頭很小。皮膚黝黑,小腦殼,眼眶凹陷,頭髮很黑,厚厚地貼在腦袋上,長著兩個只有小老鼠才有的小門牙,很是滑稽,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孩讓任何人看了之後,都會露出微笑:肯定是個小搗蛋鬼!

“先生,這條路不是開車的,是用來放羊的!你嚇到了我的羊,我還沒找你們的事呢!”這小傢夥竟然結結巴巴說出了英語。
“你這個小屁孩!人雖然小,可嘴皮子不饒人!”維斯康蒂走下車。一把擰住了小傢夥的耳朵。

維斯康蒂一向喜歡小孩,所以下手肯定不會很重,但是這小傢夥竟然裝出了齜牙咧嘴極其痛苦的樣子。

那滑稽的表情,惹得車上的人哈哈大笑。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維斯康蒂問道。
“卡蒙特,盧布林鎮。”小傢夥像模像樣地指了指遠處的盧布林鎮。

哈哈哈哈。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看到我們笑,他也咯咯直笑。看到他那搞笑的樣子,我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你知道我們笑什麼嗎?”維斯康蒂笑得眼淚橫飛。
“我怎麼知道。”小孩搖了搖頭。

“那你笑什麼?”
“我想笑就笑嘍,上帝規定每個人有笑的權利。”小傢夥學著大人的樣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表情,然後他問維斯康蒂道:“你們笑什麼?”
維斯康蒂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小屁孩!我們在盧布林呆了這麼長時間了,全鎮人我們都認識。從來沒有見過你,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小孩叫卡蒙特!”

“啊!”小傢夥知道自己的陰謀詭計露餡了。緊緊縮起了脖子,然後低頭一溜煙跑走了。

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回頭使勁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些羊聽到他的口哨聲,全都朝著他狂奔而去。

“這小傢夥倒是挺激靈的。”維斯康蒂微笑著。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維斯康蒂,開車!”我叫了起來。

“老闆,不用這麼急。馬上就到盧布林鎮了。”維斯康蒂笑著坐在座位上,點燃了一支煙。
“別抽了,給我追那個小孩!”我一把扯掉他的煙,指著前方道。

維斯康蒂愣了起來,然後他瞬間明白了過來,趕緊發動了車子。車子轟隆隆向前開去。

開了幾分鐘,果然在山坡上看到了這個小孩。見我們追了過來,他沒命一般瘋跑。

維斯康蒂哈哈大笑,提高車速追上他,然後一車人都樂呵呵地欣賞他的快跑表演。

小傢夥在賣力得跑,跑得舌頭都伸出來老長。
在跑出了長長的一段距離之後,他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跑呀,你不是跑得很快的嗎,怎麼不跑了呀?”我們下了車,來到他的跟前,維斯康蒂蹲下來調戲他道。
小孩呲哄了一下鼻子,喘著粗氣道:“我剛才在跑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我又沒惹你們,也沒有搞壞你們的車子,你們幹嗎要追我?”

他這麼一問,我們反倒不好說話了。
對呀,人家又沒招惹我們。

“小屁孩,我們找你家人有事情,帶我們回去。”維斯康蒂拍了拍小孩的頭。
“你找我媽媽幹嗎?”小孩從地上坐起來,趕著他的羊往前面的一個樹林裡走去。

“我說找你家人,又沒說找你媽媽。”維斯康蒂笑道。
小孩攤了攤手,道:“我家裡只有我媽媽。”

“那你爸爸呢?”胖子插嘴問道。
提到他的爸爸,小孩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悲傷:“媽媽說爸爸被蘇聯人打死了。”

“被蘇聯人打死了?”我愣了下來。
“我爸爸是波蘭人,媽媽是英國人。戰爭的時候,爸爸蘇聯人打死了。”小孩補充道。

“那你叫什麼?”我問道。
小孩這才說實話:“我叫卡蒙多,別人都叫我多多。”

“多……多?”

一半人全都大眼瞪小眼!

“天意!天意呀!”胖子和格里菲斯同時叫了起來。

天意,也只能這麼解釋這個小孩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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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面對色彩,開機!


我們一幫大人,跟在多多的後面朝樹林中走去。
一條大道通向伸出,從樹林上空飄著的炊煙可以看出,裡面肯定有人居住。

“糟糕。”多多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了起來。
“又怎麼了?”維斯康蒂問道。
“都是你們耽擱的,我回來玩了,媽媽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多多白了維斯康蒂一眼,然後把幾隻羊趕到了路邊的小水坑裡。把這幾隻羊弄得滿身都是泥水。

“這小屁孩幹嗎?”維斯康蒂看得愣了。
“不知道。等等看唄。”我微微一笑。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一個用木頭修建的小院出現在眼前。

“啪!”也許是聽到了羊叫,從房屋中走出了一個女人來。

“多多!你回來得這麼晚,又到哪裡去瘋玩了?你身後的人是誰?”女人拎著一把刀,朝我們衝了過來。

這個女人。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壯!1.8米的身高。水桶一般粗大的腰身,肥嘟嘟的臉,跑起來地面都感覺一震一震的,臉上滿是麻點,讓人不寒而慄。

多多又小又瘦,跟個小猴子一般。我們原本以為他母親肯定是一個漂亮文靜的英國淑女,哪裡料想到會是這麼一輛坦克一般的人物?

看著她手裡的寒光閃閃的刀。我的身後頓時響起了一陣喉嚨抖動時發出的聲音。

“媽……媽!”多多突然高聲哭了起來,小傢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淚水來得那個叫快,剛才和我們還有說有笑的,轉眼之間就傾盆大雨。就這情感轉換的工夫,估計加里.格蘭特這些影星都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你們這幫人欺負我兒子了?”女人舉起了手中的刀,衝我們比劃了一下。一幫大男人全都把頭搖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多多!到底怎麼回事?”女人高叫道。
多多抹了一把眼淚,吸溜了一下鼻涕,道:“我放羊的時候,幾隻羊跑丟了,我就去找,找來找去找不到,後來才發現它們跑到河對面去了。我就想遊過去把羊趕回來,結果,結果我就被淹了!要不是他們,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多多一邊說一邊衝我們連連擠吧眼睛。

“上帝呀,我一直以為我說謊的功夫全意大利一流,沒想到跟他相比,簡直就不值一提。”維斯康蒂低聲說道。
“老大,我看你不要讓他做演員,把他帶回好萊塢學習編劇算了,這傢夥要是長大了,估計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胖子這下對多多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般說來,聽到自己地兒子差點被淹死,做母親的肯定會驚叫連連,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不但沒有安慰兒子,反而走到羊群中檢查了一下。

當看到那幾頭羊身上全都是泥水的時候,女人點了點頭。
可當她走到多多跟前,卻突然一把抱起多多,掄起巴掌抽打多多的屁股起來。

“為什麼打我?為什麼打我?”多多幹擠出了幾滴眼淚。
“你沒有一天不騙我的!前天回來晚了,說是碰到了一頭狼,昨天回來晚了,說是一頭羊掉進地洞裡了,今天呢,竟然給我編什麼淹水的謊話!我問你,既然你跳進了河裡,那你的衣服怎麼是乾的?”女人越說越氣,越氣越打。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呀,這小傢夥。”看著多多呼天搶地的樣子,格里菲斯笑得眉毛直抖。
“媽媽,我是脫光了衣服跳下去的,我不是為了不給你添麻煩,不讓你多洗衣服嗎!你要不信,可以問這些先生!”多多編起謊話來草稿都不打。
“不錯,我們可以作證。”我見多多被打得夠嗆,也便站出來給他圓謊,

女人這次放下了多多,請我們進屋。

這個家裡十分清貧,連讓我們幾個人坐的板凳都湊不夠,最後我們只好坐在木樁上。

多多老媽為了感謝我們“救”了多多,熱情地邀請我們留下來吃晚飯。眾人也沒有推辭,便留了下來。

晚飯雖然不如在盧布林鎮吃得那麼豐盛,但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多多老媽的手藝很是不錯。

吃飯的時候,我們也順便瞭解到了這一家人的生活情況。

多多沒有說謊,他的父親是波蘭人,波蘭獨立之後,波蘭人和蘇聯之間發生了戰爭,波蘭勝利了,多多的父親卻死掉了。多多的父親死了之後,多多老媽便帶著多多和他的2個妹妹到盧布林鎮來投奔親戚。好在親戚對他們也算照顧。給他們安置了一個家。一家人的主要收入,就是多多老媽給鎮子上的人幹些雜活得來的報酬,而多多呢,年紀小小便幫助家裡放羊。

一家人日子雖然清苦,但是也還算過得去。
當聽到我們是過來拍電影的時候。多多老媽立刻興奮了起來。

“我在英國的時候,最喜歡去電影院看電影了。和我的丈夫一起去。你們美國的電影我也看過,印像最深的就是那個小鬍子卓別林了。可惜,到了波蘭之後,就從來沒有看過電影了。”多多老媽臉上露出了一絲黯然的神色。

“多多,你看過電影嗎?”我轉臉看著多多。

多多正端著一個比他的臉足足大2倍的碗在那裡發愣呢,見我問他。這傢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又點頭又搖頭。到底是什麼意思?”維斯康蒂問道。
多多喝了一口湯,道:“我在盧布林鎮看過幾回電影,不過都是偷看的,後來被莫羅抓到了一回,再後來莫羅見到我就要咬我。”

“咬你。為什麼?就為你偷看電影?我看莫羅不是那樣小氣的人啊。”格里菲斯道。
多多發出了一陣壞笑:“那是因為我抓了條水蛇趁莫羅睡覺的時候,放到了他的褲子裡。”

“這小傢夥!”
“小惡棍!”
...................................
一幫人紛紛絕倒。

我強忍住笑意,向多多老媽提出了讓多多主演電影的要求。
這個要求讓這個又高又壯的女人立刻呆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不是開玩笑吧。演電影的都是那些大明星,我的多多就是個小孩。再說,他只會放羊和說謊,哪裡會演電影?”多多老媽明顯不太同意
“沒事。有我們老闆在,這些都不成問題。而且如果多多在這部電影中成功了,那以後絕對會成為數一數二的童星。你們一家人也就不用過這種清苦的生活了。”維斯康蒂在一旁開始勸服多多老媽。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合適地小孩,我們自然不願意放過,一幫人七嘴八舌一通亂砍,最後終於將多多的老媽拿下。

當聽到媽媽讓自己演電影,多多頓時一蹦8個圈。

“你就這麼喜歡演電影?”我拉住他小聲問道。
多多鬼精鬼精地看著我,狡猾地說道:“那倒不是,我還不知道怎麼演電影呢。”

“那你這麼高興幹嗎?”
多多偷看了他老媽一眼,小聲對我說道:“我一演電影就不用放羊了呀!”

我靠!這小兔崽,夠油滑!

多多的加盟,讓整個劇組頓時完整了起來。

不過在開拍之前,還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讓這幫演員們知道怎樣演戲。

劇組中,除了盧布林鎮的群眾演員之外,也從華沙調過來一批專業演員,畢竟一部電影不能全都是群眾演員來挑大樑。我、格里菲斯、胖子等人帶著這批專業演員給這幫群眾演員進行了特訓,結果一通忙活下來,我差點累得吐血。

盧布林鎮的鎮長說對了,讓他們打魚,行,但是演電影,那可就十分地困難了。
首先是表演,這幫人表情可不像專業演員那麼豐富,不過在指導之下,也漸漸地能夠達到要求。其次就是劇本。我是用英文寫劇本的,為了拍攝,英文劇本被翻譯成了波蘭語,等我們把劇本發到每一個人手裡的時候,才發現這幫人中絕大多數的人拿著劇本兩眼發呆。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這是被這麼厚的劇本嚇倒了,但是一問鎮長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中,很多都似乎文盲,根本不認識字。

既然不認識字,看不懂劇本,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找人一句話一句話給他們念,讓他們一句話一句話地背下來。

工作很艱苦,但是這些盧布林人的熱情很高。

忙活了一個多星期,在一天早晨,《天堂電影院》終於可以開機拍攝了。

這部電影,不僅讓參加演出的演員們緊張。讓劇組的一幫頭頭們也都感覺到胸口壓了一塊大石。

對於我來說,這部電影帶有特殊的意義,因為這是為了紀念老爹的。羅伯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緊張的原因是從來沒有拍過電影的他們被我任命為第2副導演,負責配合我和格里菲斯的工作,這讓他們興奮之餘。更多了忐忑。

不過所有人中,最緊張的,恐怕是胖子了。

這是夢工廠的第1部彩色電影(儘管斯蒂勒、斯登堡的電影已經先期拍攝,並且也採用了彩色膠片。但是他們倆的兩部電影被安排到了聖誕檔期的後面。)。也是世界電影史上的第一部彩色電影。

胖子作為我的御用攝影師。已經連續2次捧得了哈維將最佳攝影獎,在好萊塢攝影界的名頭一時無兩。但是他從來沒有拍攝過彩色電影。雖然彩色電影和黑白電影表面上看起來,除了有了色彩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區別。但是實際上,正是因為有了色彩,所以對於攝影師提出了極大的挑戰。有了色彩,原先應用於黑白電影上面的一些原則就要作出相對的改變。更重要的是,色彩的加入。也讓攝影師必須注意拍攝黑白電影所缺乏的一些東西。

鏡頭的重新分割。色塊之間的對比,色調的運用,燈光的強弱……一系列的問題都要處理,但是對於這些問題,胖子的經驗是零。

不過好在這方面我有足夠的經驗。可以在拍攝的時候。和胖子一同參考。

開機的第1場戲,往往都是1場小戲,無非是個儀式化的過程。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卻是個實驗。

地點選擇在盧布林鎮外的一片原野中。那裡,上百畝向日葵鋪展綿延,一個個碩大的金黃色的花盤,讓眼前成了金黃色的海洋,而更遠處,則是五彩斑斕的樹林,白樺樹、杉樹、楓樹等等,各種各樣的樹,讓遠處的森林呈現出了紅色、棕色、黃色、綠色各種各樣的色彩。在湛藍的天空的映照之下,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第1場戲,拍攝的是葬禮。放映員弗雷多的葬禮。
為了突出色彩的美,這個開頭是我苦思冥想得來的,獲得了格里菲斯等人的一致贊同。

湛藍的天空、金黃的向日葵地,五彩斑斕的樹林,這些都是光明的象徵,是暖色調,而穿著黑紗參加葬禮的人群,牧師白色的袍子,卻是死亡的象徵,也是冷色調。

這兩個截然相反的意象揉合在一個鏡頭裡,那種美,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這個開場戲,我十分的有信心。但是胖子明顯信心不足。

為了不出差錯,胖子在向日葵的旁邊的土坡以及向日葵地裡鋪設了眾多的軌道,然後拉著演員們預言了十幾遍,這才開始正式開始。

上午10:00,正是最適合拍片的時刻。劇組在等到了最佳的光影效果之後,開始運轉。

“演員就位!”
“攝影機就位!”

“準備!”
“開拍!”

我和胖子一起坐在軌道上,緊張得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起來。

向日葵中的葬禮。穿著黑衣的人群。牧師開道,祈禱,棺木下葬……

一個個場景,一個個分鏡頭。

等我喊Cut的時候,才發現的衣服都已經全部濕透。

開機的這場戲,拍攝得異常成功。經過一遍遍的排演,演員的表演無可挑剔,我不得不驚歎盧布林鎮人的極強的可塑性,他們彷彿白紙一張,你可以盡情地在上面揮灑。而且,這場葬禮,完全是按照波蘭風俗進行的葬禮,這對於盧布林人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

演員們表演得好,胖子的攝影卻出了一些問題。最大的問題,還在於胖子太緊張了。他想拍攝得完美無缺,所以什麼方面都要照顧,而鏡頭的畫面是有限制的,兩者之間產生的衝突,就讓胖子有時候不知道如何處理。

想拍攝得完美吧,鏡頭不可能容納,這就需要攝影師和導演對整部電影十分清楚,清楚電影更需要什麼,清楚採取什麼樣的方式。能夠使得畫面達到最好的效果,對電影的意義構建產生最大的作用。

這方面,胖子就不是我的對手了。作為導演。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能整體把握這部電影。

我對胖子的要求是:完美是不存在的,鏡頭的形式和所有表現的內容之間,存在一個最大值,一個最高點。我們要做得。就是盡量抓住這個最大值,達到這個最高點,就行了。

胖子雖然在其他方面不太擅長,但是在鏡頭地領悟力方面,好萊塢能超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加上我們兩個人呆在一起這麼多年,對彼此的意圖都很熟悉。所以有時候我只需要說上1句話,1個眼神或者是1個手勢,胖子就完全能夠瞭解了。

第一場戲拍完之後。劇組並沒有像以往拍攝電影那樣繼續拍攝,而是在格里菲斯的提議之下。採取了一個十分保險的做法。

在極端的保密之下。第1場戲的膠片在劇組帶來的洗片師的緊張忙碌中被沖洗了出來,然後。在莫羅的電影院,開始了短暫地放映。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保密這次放映不為人知的話。應該算得上歷史上第一次彩色電影的放映活動了。

說是放映,其實只有幾分鐘的片長。

小小的電影院,被盧布林鎮地居民們擠得水洩不通。電影院的走道、角落裡都是人,有的座位上甚至人摞人。

盧布林人興奮的原因有兩個,首先。他們雖然看過不少電影,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出演的電影,其次,也是最重要地,是劇組裡面的人告訴他們,這部電影有色彩。

有色彩?吹牛吧!
這是盧布林人聽到彩色電影之後的第一反應。
但是當銀幕上出現第一個鏡頭地時候,整個電影院裡爆發了一陣讓我的耳膜都震得發麻的驚呼。

“上帝呀!那天空怎麼是藍色的!”
“還有那向日葵!竟然是黃色的!”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太神奇了!”
……

電影院要爆炸了,所有人都在尖叫。

藍的天,金黃的向日葵,黑紗……這些平時他們在生活中根本就習以為常的事物,習以為常的色彩,一旦出現在電影的銀幕上,產生的那份震撼力,簡直比TNT炸藥還要猛烈1,000倍10,000倍!

不光這些盧布林人興奮,格里菲斯、伯格等人也在觀看的時候睜大了眼睛。

“老大,這是我們看到過的彩色電影嗎?”胖子看著我,滿臉的疑問。

不光他這樣想,我也這樣想。

當初貝爾德給我們放過一次幾分鐘的彩色短片,那個實驗彩色短片的色彩效果,和面前的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原來的實驗短片,因為技術不成熟,更重要的是在膠片顆粒的細微程度、穩定度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問題,使得它的畫面色彩並不是很飽滿,身子還有些模糊和些許色差。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辛苦研究之後,特別是攻克了相關難題之後,這種被命名為“夢工廠色彩”的彩色膠片所呈現出來的色彩效果,已經和後世的彩色電影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震撼!看到上面艷麗飽滿的顏色,我的心都在劇烈顫抖!

看著電影院已經快要瘋狂的觀眾,我甚至已經看到了這部電影公映時的盛況!

電影中多了色彩,它產生的感染力,絕對是幾何級放大的!

“老大,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時候如此感到驕傲和自豪!作為一個攝影師,能夠拍攝世界上第1部彩色電影,我的這一輩子,值了!”胖子看著我的時候,已經滿臉淚水。

他的心情,我能體會。實際上,我又何嘗不為指導第一部彩色電影而感到自豪呢?

這麼多年的努力,無數人的汗水,總算是沒有白費。

比胖子更要震撼的,是羅伯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

所謂外行的看熱鬧,內行的看門道,一般的觀眾之所以激動,完全是因為色彩的衝擊力,但是羅布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兩個人,都是對電影有著異常感悟力的人,作為一個意大利人,而且是有修養的貴族,維斯康蒂自然欣賞過大量的繪畫,對於色彩的感知能力自然非一般人能比,而羅伯特.布烈松,這傢夥本來就是個畫家,任何人都知道,沒有人比畫家更瞭解色彩的意義。

更為重要的時候,兩個人對電影都很熟悉,銀幕上的彩色電影,讓他們幾乎實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從黑白電影直接過渡過來,於是在他們的頭腦中就有了一個明顯的對比,色彩的加入,對電影產生的巨大影響,對於電影意義的構建,他們的感受作為強烈。

比一般的觀眾,比對彩色電影有一定免疫力的我,要強烈得多。
這兩個年輕人,站在我的身邊,完全變成了兩尊雕塑,彷彿看到了上帝在他們面前降臨。

“柯……柯里昂先生,看了這個,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電影!”羅伯特.布烈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維斯康蒂一個勁地點頭。

他,已經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開機第1場戲的成功,大大激發了演員們的熱情,當然,也使得胖子、格里菲斯等人像一頭頭惡狼一般嗷嗷亂叫,此事的劇組,如同一輛全速開進的坦克,轟隆隆向目的地奔馳而去!

在盧布林鎮鎮長的號召之下,整個鎮子的人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全心全意加入了電影的拍攝中來。

“電影最重要!”這是他們說得最多了一句話。

而格里菲斯帶著羅伯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更是十分變態地制定了一個工作計劃表,這份計劃表上,這幫傢夥把每天的工作時間延長到了12個小時!

“向著色彩,開機!”

劇組裡的人,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喊著這句話。

盧布林鎮,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之後,我親自披掛上陣,扮演了年老多多的一些戲份,算是熱了一下身,順便指導那幫演員如何拍戲,給他們豎立了一個榜樣。

就在電影正式進入童年多多的時候,這一天,一個人拜訪了我的劇組。

他是在畢蘇斯基的陪同下到盧布林鎮的,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就徹底石化了!
因為他說過,我是他的偶像。
可實際上,在後世,他可是一個備受爭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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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萬字!這幾天腰椎甚是不舒服,碼字很痛苦,有月票的大大砸一張,算是安慰一下小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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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4 07:01 編輯

第638章 希特勒來訪        

當我們在華沙拍完戲之後,驅車趕回了盧布林鎮。剛到廣場旁邊,就看見廣場上停滿了車子,並且站滿了警衛。

“看這陣勢,有大人物來了。”格里菲斯撇了撇嘴,這老頭一向都不喜歡大人物。
“管他什麼大人物小人物。”我笑著跳下了車,走向我們的駐地。

在鎮長的安排之下,劇組住在鎮政府裡,那時一個3層小樓,裡面的房間很多,很讓我們滿意。

進入了院子,來到了客廳,就看見畢蘇斯基坐在沙發上正在和一個人談話,滿臉堆笑。

而當我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這個人的時候,我的腦袋嗡的一下響了起來。

沒有像我印像中的穿了一身戎裝,胸前也沒有懸掛那枚鐵十字勳章,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坐在沙發上,表情謙遜。
不過他的那抹小鬍子,倒是十分的醒目。

阿道夫.希特勒!

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是那個德國獨一無二的最高領袖,只是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這麼一個在野黨的黨魁。

夢工廠和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之間是有交往的,但是都只是在軍火上,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有和希特勒會面的一天。

見到我,畢蘇斯基趕緊站起來,把我來到了小鬍子的跟前。

“柯里昂先生,來來來,讓我跟你介紹一下,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的領袖阿道夫.希特勒,希特勒先生,這位就是你要見的柯里昂先生了。”畢蘇斯基看了看希特勒。又看了看我,臉上雖然露出了笑容。但是眼神中卻帶了一絲疑惑。

他或許不明白。為什麼希特勒要見我吧。

“總理先生,我和希特勒先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應該算上是老朋友了。”我呵呵大笑。
“柯里昂先生,見到你。我榮幸之至!”希特勒表情有些激動,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因為太用力搖晃,他的小分頭上的一縷頭髮耷拉了下來。

“你們認識?”畢蘇斯基問了一句多餘的話。
希特勒大幅度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大聲道:“柯里昂先生的電影。抵得上10萬軍隊!愛爾蘭人為什麼會取得民族自由?為什麼能從英國佬的統治下獨立出來享受自由和尊嚴?還不是因為柯里昂先生的電影!在德國,《勇敢的心》已經成為所有德國人為這個國家奉獻一切的革命種子!革命種子!總有一天,我們要洗涮我們的恥辱。把法國人趕到海洋裡去,讓英國人在我們的炮聲中瑟瑟發抖!”

希特勒一邊大聲喊話,一邊擺動他的手臂,搖晃著他的頭顱,彷彿是在面對公眾演講。
顯然。他把我和畢蘇斯基當成了觀眾。

“不僅僅是德國。在我們波蘭也是一樣。我們的目標和你們德國人差不多,我們要讓蘇聯人嘗嘗大波蘭人的厲害!”畢蘇斯基也在旁邊忙不迭地發洩了一同他對蘇聯人的仇恨。

看著這兩個人。我暗暗搖了搖頭。
在性格上,他們十分的相像,要不然也不會聚集到一起了。

“來來來,坐下聊。”我指了指沙發,3個人這才坐下來。

聊的東西很多。天馬行空,不過聊得最多的卻是電影。

在交談中,我驚訝地發現。阿道夫.希特勒竟然在電影上造詣匪淺,他的電影的見解,尤其是德國電影的見解,讓我覺得如果他不去從政,而是去拍電影的話,德國肯定會誕生一個偉大的電影人。

“德國的電影銀幕如今被一群迂腐的人佔據!他們是畫家、是心理學家,是所謂的視覺藝術家,但是卻不是一個真正的導演!”希特勒攥緊了他的拳頭,表情憤怒:“他們的電影,空洞,無聊,銀幕上呈現奇奇怪怪的線條和圖案,他們關心光線、體積、結構、和空間節奏,把電影這麼一個偉大的藝術當成了他們的畫板!銀幕上沒有什麼好電影,都是一些奇怪得如同行屍走肉的人物和符號!德國不需要這樣的電影,德國需要一種新的健康的電影,就像柯里昂先生的《勇敢的心》這樣的完美之作,需要那些把國家的命運、人民的命運放在第1位的電影藝術家!”

希特勒的話,讓我笑了笑。
他算是一針見血地刺中了德國電影的致命弱點。
作為一個電影大國,德國人對電影貢獻巨大。20年代,德國的先鋒電影影響了整個歐洲,也影響了世界。這個運動中的德國導演們,分為2大流派,一派是表現主義,一派是抽像主義。

表現主義的導演們,表現的是一個純精神的世界,而不是真實的客觀世界。這方面,《卡里加裡博士》(Das Kabinett des Doktor Caligari) 就是代表作。德國的藝術家,向來關心人的內心世界,尤其是佛洛德的精神分析學說誕生之後,更是使得人的心理成為電影人熱衷的題材,而瀰漫在德國幾百年的哥特文化陰影,又讓德國帶有明顯的黑暗氣息。高度的舞臺化、摒棄實景攝影,全部使用繪畫佈景和黑色背景,空間扭曲,人物都經過濃重的化妝變形,穿著奇裝異服,彷彿行屍走肉,光線明暗對比強烈,氣氛沉陰恐怖……表現主義電影,雖然對世界電影貢獻巨大,但似乎它的這些藝術原則之下所渲染的東西,顯然有失積極和陽光。

而抽像主義電影,更像是遊戲了,他們的主流導演幾乎都是畫家,這個電影流派,是電影形式的極端之一,電影中,你看到的永遠都是各種各樣的線條和幾何體,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內容。

對於把國家和人民的民運、日爾曼人的榮光、復仇這些詞語放在嘴上的希特勒來說,這些電影在他眼裡自然成了垃圾。
而他喜歡《勇敢的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柯里昂先生。德國現在需要一個像夢工廠一樣的電影公司,需要一位元像你一樣的電影大師!”希特勒看著我。眼神狂熱:“我們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內部。已經成立的一個電影協會,在我的親自關照之下,一批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正在努力學習,他們以你為榜樣。已經拍出了一些雖然不成熟,但是卻健康的電影。”

希特勒現在哪裡是一個政黨的領袖,分明就是一個電影愛好者。
對於我們的談話。畢蘇斯基無聊至極,這傢夥之後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帶人離開了。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我和希特勒了。
看到畢蘇斯基離開。希特勒露出了一個狡猾的勝利的微笑。顯然。他想單獨和我聊聊。

“希特勒先生……”
“柯里昂先生,叫我阿道夫就行了。”希特勒笑了起來。
我攤了攤手。道:“那你也別柯里昂先生,柯里昂先生的叫。叫我安德烈。”

哈哈哈哈,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我這次到波蘭來,主要有2件事情,第1件事情就是過來訪問訪問,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現在還是個在野黨,需要廣泛地支援;而第2件事情,就是因為你。”希特勒看著我。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
“為了我?”我被希特勒弄得有點糊塗了。
希特勒站起來,左手叉在腰上,用一種憤怒地、悲憤的強調說道:“德國人現在有些腐朽了!有些膽怯了!日爾曼人的驕傲和尊嚴如今蕩然全無!法國人、英國人,騎在我們的頭上!而我們自己卻低下了腦袋任人蹂躪!這樣的德國,只會滅亡!我需要一批人,一批能讓日爾曼人的光榮重新綻放的人!而電影,無疑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最理想工具!”

“安德烈,德國真正的電影人,太少了。即便是有,他們的電影也根本無法達到我想要的程度!”希特勒重新坐下來,眼中閃現灼灼的光芒,看著我,低聲道:“你能不能拍攝一部這樣的電影!一部展現德國人輝煌的電影!像《勇敢的心》那樣激盪的電影?”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希特勒的意思。

“阿道夫,對於我來說,任何的題材都是公平的,也就說,我可以拍攝任何的題材,但是必須我想拍才行。《勇敢的心》之所以能成功,是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美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和英國人完全一樣,但是德國就不同了。我對德國不是很熟悉,恐怕不能拍出這樣的電影。即便是能拍攝,我想也得等我做足了功課才行,不是說拍就拍的。”

我的話,讓希特勒頓時失望起來。
他看著我,目光中帶著一絲憂傷,帶著一絲不甘。

我笑了笑,道:“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有她在,你需要的電影,你的這個要求,都能夠得到滿足。”
“誰?”希特勒彷彿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重新振奮了起來。
“一個德國人。萊妮.裡芬斯塔爾 (Leni Riefenstahl) 。”我說出了一個讓希特勒有些茫然的名字。



而這個名字在後世,估計熟悉電影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這個活了100多歲的女人,創造了世界電影史上的一個神話,創造了輝煌的電影法西斯美學,她的《意志的勝利》(Triumph des Willens) 、《奧林匹亞》(Olympia) 等電影,是最能代表德國精神的偉大電影。

“這個人我聽過,也看過她的1、2部電影,可是安德烈,她只是一個演員,而且是個年輕的女人。恐怕……”希特勒明顯認為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他心目中的那種輝煌、剛烈的電影相差甚遠。

“阿道夫,你回去找到這個女人,讓她拍攝幾部紀錄片,或許你就會改變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的看法。”我笑了起來。
“那我就試試看!復興一個輝煌的德國,是全體德國人的責任,不分男人和女人!”希特勒鄭重地點了點頭。

談完的電影,希特勒開始把轉移到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上面,
談到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希特勒的語氣明顯有些沉重。

“我們的黨,太小了!太小了!”他捂著胸口,眼睛濕潤:“我一直認為,在德國所有的政黨之中,只有我們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才是真正關心國家、民族命運的 黨!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奉獻給了國家,奉獻給了日爾曼民族。不像其他的那些大黨,爭權奪利。一次次出賣國家和民族尊嚴!但是,我們太小了,太小了!”

希特勒哽咽著留下了兩行熱淚,然後突然咬牙啟齒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我們雖然小,但是永遠不會放棄我們的目標!總有一天,我們的黨會成為全德國人的希望!我們一定會向法國佬、英國佬復仇!”

看著這個幾乎瘋狂的人。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雖然後世的歷史提到他,都會說他是魔鬼。是獨裁者,但是我十分的清楚,這個人,是時時刻刻把國家和民族命運放在首位的人!對於國家,對於民族的忠誠。對於國家獨立和尊嚴的渴望,沒有一個德國人能夠超過他!

至少,他不像那些現今的德國領導人。一個個夾著腦袋得過且過,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對國家對民族的命運,毫不關心。

“今年年中的統計,我們黨的黨員約有10萬人。”希特勒看著我,聳了聳肩:“我們的力量太小了。不過我們組建了自己的武裝,而且在你們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的幫助下,我們的武裝成為了德國目前裝備最精良的隊伍!雖然這都是私底下的,但是讓我越來越有信心,下一步,我必須讓德國人民看清楚事實,讓他們站到我們這邊來!”希特勒兩眼放光。

實際上,他似乎對未來自己都不太確定,更想不到在幾年之後,他會成為德國的最高統治者。

我決定“點撥”一下他。 “阿道夫,我認為,如果你想讓你們的政黨發展壯大,光在民眾身上下工夫,那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在那些大資本家、貴族身上爭取到支援才行。”我的話,讓希特勒身體一震,然後他看著我,睜大了眼睛,急急地道:“說下去!說下去!”

“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如果想奪取政權,只獲得民眾的支持那是根本不夠的,沒有大資本家、貴族的支持,你們根本無法搬動這個國家的統治基石。你發動的啤酒館暴動,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誰掌握國家,和喊口號沒有多大的關係,說到底還是實力說得算。你們黨有很好的群眾基礎,這方面不能放鬆,如果在獲得資本家和貴族的支援,一旦等到有利的時機,就可以一飛沖天。”

“聯合資本家和貴族……有利的時機……”希特勒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忘記了我的存在。

“啪!”他突然拍了一下沙發的把手大笑起來:“安德烈,我原來以為你只是在電影上有造詣,沒想到在政治方面竟然也有如此的遠見卓識。其實你說的這個我也想過,現在看來,真的一點都不假。只是……”

希特勒嘆了一口氣,道:“只是這個有利的時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降臨。

什麼時候降臨?明年就來了。
不過我自然不能把這個告訴他。

“放心吧,早晚會來的。”我笑了笑。

“安德烈,我還要和你商量一下軍火的問題。”希特勒對一個手下揮了揮手,那手下拿來了一副地圖。
地圖鋪展開之後,希特勒指著上面的德國道:“如今德國各個地方,我們黨都在組建武裝。但是你也知道,由於法國人的檢查,很多地區我們得到武器都十分的困難。瑞士、但澤分廠,則可以一南一北向德國輸入武器。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們完成擴建武裝的活動。當然作為朋友,在武器的價錢上,我們會讓你們滿意。”

看著那張地圖,以及地圖上的斑斑點點,我不得不佩服這傢夥野心之大。

“既然是朋友,我想諾思羅普軍火公司還是收你們成本加運費的價格吧。”我的一句話,讓希特勒感動得一把拉住我的手。
“安德烈,我以我的靈魂向你保證,一旦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獲得成功。你,以及你的公司,將得到百倍、千倍的回報!”希特勒聲音顫抖。

要知道,我的這個決定,可讓希特勒省了不少錢。而作為一個小黨,金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聳了聳肩膀,道:“誰讓我對英國人也沒有什麼好印像呢。”

聽到我的話,希特勒開心地笑了起來。

“阿道夫,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看著他的臉,我說出了一句讓希特勒表情一僵的話。
“什麼事情?”小鬍子看著我,問道。

“我希望如果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掌控德國的那一天。你不要把戰車轟隆隆地開到波蘭上來。”
希特勒愣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安德烈。你說的這句話我不明白。”

從希特勒的表情來看,他真的是不明白。

我擺了擺手,道:“這也只是我的一個願望,我覺得你可以和畢蘇斯基結成聯盟,畢竟在你們的東方。還有一個龐然大物。和波蘭結盟,對於你們來說,也有了一個緩衝地帶。”

我算是叮囑了小鬍子一下。至於聽不聽,那是他的事情了。

“這個我答應你。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希特勒忍俊不禁。

我們兩個人談了很長時間,並在一起共進晚餐。
晚飯過後,希特勒告辭,臨行時,他送給了我一個禮物:一把刻著他的名字的小手槍。

對於他的到訪,我顯然有些吃驚,不過相處下來,對他的印像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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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安德烈.莫里康內是誰?

《天堂電影院》繼續拍攝,而且輪到莫羅和多多這一老一小上場了。

扮演電影中牧師的演員西多爾斯基,來自華沙電影廠,是個表演豐富的老演員。多多的第一場戲就是和他之間的對手戲,當然,除了牧師之外,還有放映員莫羅扮演的弗雷多。

首先拍攝的,是牧師和多多的禱告戲。牧師在祭壇上禱告,因為多多的呼呼大睡卻頻頻忘詞。

這場戲,都是零散的鏡頭,沒有什麼高難度的東西。

拍攝在小鎮的教堂進行,開拍命令一下,兩個人就迅速進入了狀態。西多爾斯基是波蘭的老演員,演戲經驗豐富,扮演起牧師來得心應手,劇組對他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最擔心的卻是多多。

小傢夥從來沒有演過戲,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但是一開機,我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平時為了對付他老媽,多多早就無意識地學會怎麼樣演戲了,鏡頭前的多多,演技讓我和格里菲斯瞠目結舌。

“天才!天才!”格里菲斯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多多兩樣放光。
“老闆,我看這部電影拍攝完了之後,把多多帶回美國去吧,在那裡他絕對會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童星!”格里菲斯十分肯定地說道。

不光是他,我也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

兒童演員相比於成年演員,一向都很難培養,更別說像多多這樣古靈精怪的了。

“多多,拍戲難不難?”和西多爾斯基的戲一結束,我就把多多招呼了過來。
多多搖了搖頭:“這個可比放羊容易。”

一句話,讓劇組裡面的人爆笑一片。

接下來的戲,讓我們都很期待。

作為電影中最重要的3個人,多多、牧師、弗雷多3個人,是整部電影的鐵三角,而下一場戲,是他們3個人的“三角戲”。

3個人之間,沒有相互的關聯,弗雷多在放映室中,牧師在電影院裡,而多多藏在帷幕的後方,但是影片必須要表現出來三個人之間的那種微妙的聯繫,這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小鎮放映電影之前,有個規矩,那就是電影必須先經過牧師審查作出刪減之後,才能和公眾見面。和多多祈禱之後,牧師來到了電影院,空空蕩蕩的座位上,只有他一個人。弗雷多在後面的放映室裡面忙活,而多多,則偷偷地躲在電影院後面的帷幕的後面,伸出了小腦袋。



銀幕上放映的電影,是1915年西席.地密爾的名作《卡門》(Carmen)。

牧師看得津津有味,銀幕上的男女之間的情話,讓牧師挑眉擠眼。很是入神。
可當銀幕上出現男女親吻的鏡頭時,牧師便堅決地搖響了鈴鐺。放映室裡面的弗雷多就只要垂頭喪氣地在膠片中插張紙條。小多多則眉開眼笑。

這場戲拍攝得有些磕磕絆絆,西多爾斯基和多多都沒有什麼問題,問題處在莫羅的身上。

這傢夥太把電影當成一回事了,原來讓我欣賞的那份真誠、自然、笨拙加上一點孩子氣。在他身上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

好在這老頭對放映室十分的熟悉,而且在這裡他工作了一輩子,幾遍之後,就逐漸放鬆了起來。

隨後1個多星期,我們拍攝了很多弗雷多和多多之間的鏡頭,以及多多在學校裡面的一些戲。都十分的成功。

拍攝的順風順水,讓劇組裡面的人心情舒暢。整天笑聲不斷。
連原本因為老爹去世而心情低落的我,也在這樣的笑聲中,內心舒展開來。

但是在拍攝中,我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

《天堂電影院》的拍攝過程中,和其他電影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建立了一個洗片室。

拍攝後的膠片,會在第一時間裡被洗出來,然後我們導演組的幾個人開始檢查其效果。往往都是在結束了一天的拍片工作之後,就開始觀看前一天拍攝過的戲。

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及時得掌握電影的節奏、進程,發現其中的問題。
在觀看了一段時間的膠片之後,我心中的這個疑問也越來越明晰。

電影肯定是在某些方面存在了一些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十分的隱秘,以至於讓我根本無法發現它的蹤影。

這讓我十分的鬱悶,和格里菲斯等人說了之後,他們卻明顯分為兩個部份。

“老闆,我覺得根本沒有這樣的問題,你看看我們拍過的鏡頭,無論是色彩的設置,還是鏡頭的移動,或者是構圖、景深問題,演員的表演更是毫無瑕疵。我實在是覺得不存在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維斯康蒂首先說出了他的意見。

跟著我這麼長時間,維斯康蒂在電影上的造詣獲得了我和格里菲斯的極大讚賞,這傢夥的電影才華,根本不用懷疑。

維斯康蒂的意見,立刻得到了胖子的同意。

“老大,我敢肯定,我們的電影絕對沒有問題。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尤其是在畫面上!”胖子看著銀幕,露出了十足的信心。

“大衛,你認為呢?”我轉臉看著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眉頭緊縮,看著銀幕,良久才說道:“老闆,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同樣發現不了畫面有什麼問題。”

格里菲斯話音未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羅伯特.布烈松笑了起來。

“羅伯特,笑什麼?”格里菲斯被布烈松笑得有點發冷。
布烈松道:“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出現在畫面上。”

“不出現在畫面上,會是哪裡?”格里菲斯似乎有點想法。
“聲音上。確切地說是在背景音樂上。”

羅伯特.布烈松的一句話,讓我們幾個人同時拍了一下腦門。
厲害!果然厲害!

“是了是了,我說怎麼少點什麼呢。”我興奮地拍了拍布烈松的肩膀,很是讚歎。

是呀,這樣的一部溫情電影,少了背景音樂可不行,而且一般的背景音樂根本無法和影片融合,必須量身定做。

原本這部電影的背景音樂想請波特製作的,但是這傢夥忙著滾石公司的專輯製作,現在無法分身。在我的計劃裡,打算電影拍完了之後回去再製作音樂的,但是如今看來,必須得一邊拍攝一邊製作才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得音樂和電影達到高度的融合。

“老闆,我覺得波特先生可能不適合這部電影的配樂。”談到配樂,羅伯特.布烈松又說了一句讓眾人大跌眼鏡的話。
“羅伯特,波特先生可是拿過哈維將最佳音樂獎的人。”維斯康蒂在一邊提醒道。

布烈松用他那大而朦朧的眼睛掃了維斯康蒂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我知道,而且我也絲毫不懷疑波特先生的音樂才華。我的意思是說。波特先生的音樂和這部電影需要的背景音樂,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羅伯特,說清楚一些。”我對布烈松的意見表示了一絲肯定。

在我的鼓勵之下,羅伯特.布烈松侃侃而談。

“老闆。波特先生為電影作的配樂,我都聽過。對於他本人我也有一定的研究。我認為。波特先生代表的音樂風格,是典型的美國百老匯的風格。對不對?”布烈松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不錯。”我點了點頭。

布烈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他指了指銀幕道:“眾所周知。百老匯的音樂,是浮華的。世俗的,也是華麗的,而我們的這部電影。背景在波蘭,是典型的歐洲風格。最重要的。整部電影所要展現的,是溫情。因此。波特先生的音樂不適合這部電影。”

格里菲斯等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選用什麼樣的音樂呢?”我問道。
羅伯特.布烈松聳了聳肩:“這個我沒有想過,不過我覺得至少應該從歐洲找一個配曲家出來,而且他的音樂風格。應該是純淨的、清新的、明快的。”

羅伯特.布烈松算是給大家指明了一條路,但是也留下了一個難題。

歐洲地音樂人才比美國要多得多,可要找到一個好的電影配樂家。就不那麼容易了。

“老闆,我們和高蒙公司關心還不錯,據我所知,高蒙公司中就網羅了不少法國知名的電影配樂家。”格里菲斯建議道。
羅伯特.布烈松立馬表示了反對:“老闆,高蒙公司的配樂家不能用。”

“為什麼?”
布烈松笑道:“那幫人我很瞭解,他們的音樂的聲音,像是硬幣掉在地上的聲音,世俗極了。”

“那要不要我到巴黎去專門找這樣的人?”格里菲斯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現在拍攝工作正忙著,你走了劇組就亂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

後世的那部《天堂電影院》,配曲的是莫里康內父子,算一算,老莫里康內應該現在在意大利呢!
如果把他請來,那不就行了?
在世界電影配樂家中,莫里康內父子說第一,絕對沒有說第二。



“維斯康蒂,你知不知道意大利有一個音樂家叫埃尼奧.莫里康內 (Ennio Morricone) 的。”我說出了老莫里康內的名字。

“埃尼奧.莫里康內?”維斯康蒂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有些失落。



在後世,埃尼奧.莫里康內的名聲,根本不如他的兒子 安德烈.莫里康內 (Andrea Morricone)。想來現在他應該更籍籍無名才是。

“真的不知道,意大利音樂界知名的人,我都認識,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以為有名的人。”維斯康蒂作為公爵的兒子,自然對意大利的音樂界瞭如指掌。
“我記得這個人生活在羅馬,而且大概是個喇叭手兼提琴手,不過應該不是那麼有名罷了。”我對埃尼奧.莫里康內根本瞭解不多。

“老闆,如果你要想請意大利人擔任這部電影的配樂,我可以給推薦很多名滿歐洲的優秀作曲家,這個安德烈.莫里康內根本就沒有名頭,估計水準也不高。”維斯康蒂咧了咧嘴。

我笑道:“維斯康蒂,有時候,有才能的人,並不一定就有名聲。這世界上,反倒是有些人,名聲很大,但是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那我回一趟羅馬,把這個人找出來。”維斯康蒂點燃了一支煙。

“老闆,這個人你認識?”羅伯特.布烈松問了一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我苦笑了兩下,道:“也談不上認識,只是從我的妻子娜塔麗亞那裡聽過他的才能,她在意大利的時候,聽過他的演奏。”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理由推到娜塔麗亞的身上。

“老闆,放心吧,既然這個人在羅馬。那他就跑不了。我回去跟我爸爸說一聲。動用他的關係,就是把羅馬城翻過來,也能將他揪出來!”維斯康蒂拍了拍胸脯。

第2天,我們繼續拍攝電影。維斯康蒂則從華沙機場乘飛機飛往羅馬。

幾天之後。維斯康蒂領回來了一個人。這個時候,我們正在拍攝一場重頭戲。
這場戲。拍攝地是小鎮人觀看電影時候的種種歡快場景。盧布林鎮的群眾演員們齊上陣,孩子們在電影院裡到處亂跑,大人們則大聲喊叫,整個電影院沸騰一片。

這樣的一場戲,與其說是拍電影,倒不如說是集體狂歡。

維斯康蒂帶著那人出現在電影院的門口時。誰也沒有注意,直到電影迅速拍完。維斯康蒂才把那人引薦過來。

“老闆。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埃尼奧.莫里康內。”維斯康蒂指了指身邊的那人道。
“尊敬的柯里昂先生。很高興見到你。”埃尼奧.莫里康內伸出手來,態度極其恭敬。

我看了他一眼,年紀不大,25、26歲的樣子,方長臉。留著意大利人喜歡留的鬍子。穿著一身格子西裝。
雖然和他年老時候的照片很大出入,但是從面容的輪廓上還是可以判斷出他真的是那個埃尼奧.莫里康內。

“莫里康內先生,你知道我們請你來是幹什麼的嗎?”我帶著莫里康內走到外面。在廣場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燦爛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覺得全身暖洋洋地。

“我聽維斯康蒂先生說了,柯里昂先生想讓我替這部電影配樂。”安德烈.莫里康內猶豫了一下,道:“柯里昂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我早就料到這傢夥會有顧慮。

埃尼奧.莫里康內聳了聳肩膀道:“柯里昂先生,你是世界上著名導演,你的電影代表著目前電影的最高水準。而我只是羅馬城中一個平凡的喇叭手,恐怕無法勝任這樣的工作。而且我擔心會因為我的配樂,破壞你的電影。”

這傢夥是個老實人。

“莫里康內先生,讓你給我的這部電影配樂。我是有考慮的。這部電影講述的就是一個平凡的故事,那些音樂名人們反而為名聲所累無法完美闡釋這個故事。相信我,你行的。”我沖莫里康內笑了笑,然後說道:“今天晚上,你先看一下我們拍攝過的膠片。然後先寫出一首曲子實驗一下。”
“行,那我就盡力做做。”埃尼奧.莫里康內心懷忐忑地答應了下來。

這天晚上,在我的陪同之下,莫里康內把前面拍攝過的膠片看了一遍,彩色電影的震撼,讓這個年輕的音樂家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看完電影之後,他一掃先前的惴惴不安,向我保證一定會盡全力為整個電影配樂。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這傢夥把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裡。然後,他交給了我一份樂譜。

他說這是整部電影的主體配樂,此外還有10幾首氣氛不同的短曲,如果允許的話,可以找人演奏一下。

於是我打電話給畢蘇斯基,在他的過問之下,波蘭國家樂團派來了一個人數多達60人的實力陣容,這些人,都是波蘭相關領域的佼佼者。

晚上,在盧布林鎮的廣場上,波蘭國家樂團當眾演奏了這份樂譜。
我閉上眼睛,細心聆聽天籟一般的音樂聲,內心一片激動。

主體音樂以悠揚的小提琴聲貫穿始終,時而伴以寬快的小號,時而伴以抒情的管樂,彷彿一條河流一般靈動、純淨,讓人心情飛揚。

整部音樂,十分完美地和電影的主題、畫面達到了契合。

而那十幾首短曲,也是極為出彩。

歡樂的時候,鼓聲、號聲、短笛甚至口琴,一齊上陣,歡快跳躍,猶如孩子們的追逐,悲傷的時候,大提琴的低泣聲,讓人內心經不住顫抖,而最精彩的,是抒情樂曲,幽雅的單簧管,綿長的小提琴,加上管風琴,整個樂曲如同春風一般,拂面而過,暖意盡生。

這場演奏會,獲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評,不光演奏這些音樂的樂手門拍手叫好,連盧布林鎮的普通老百姓都聽得按捺不住跟著音樂打拍子。

埃尼奧.莫里康內,用他的天才般的作曲能力,征服了包括我在內的劇組所有人,同時,他也征服了自己。

這場演奏會之後,再也沒人懷疑這個年輕的意大利喇叭手的配樂能力。

“老闆,我怎麼也想不到,意大利竟然還有這樣的音樂人才!”演奏會結束之後,維斯康蒂把他那伸到嘴外面的舌頭塞了回去,喃喃地對我說了一句話之後兩眼發直。

“老闆,帶回去,帶回去!夢工廠又多了一個天才電影配樂家了!有他在,咱們夢工廠絕對多捧幾個最佳音樂獎的獎盃!”格里菲斯現在變成了強盜一半,遇到什麼人才就想著往回扒拉。

至於我,則看著埃尼奧.莫里康內,心裡暗樂不已。
有了埃尼奧.莫里康內的加入,有了他的配樂的參與,電影的拍攝進程越發迅速。

到10月中下旬的時候,電影中童年多多的戲就全部拍完了。
這個速度,遠遠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在我的計劃中,能到11月初拍完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

在這段時間裡,多多的表演,讓劇組裡面的每個人都歎為觀止,這個小傢夥憑藉著自身的激靈,受到了我的極力讚賞,同時也引起了波蘭電影界的注意。

在一次酒會上,波蘭國家電影製片廠的廠長提出要在這部電影結束之後,把多多送入電影學校培養的計劃,結果被格里菲斯頂了回去。格里菲斯告訴他們,多多已經和夢工廠簽約,成為夢工廠的一份子了,受教育也應該到柯里昂電影學院去。除了多多之外,莫羅、西多爾斯基也都和夢工廠簽了約。

為了配合《天堂電影院》的宣傳,我們也把多多的多幅劇照發回了好萊塢,這些劇照在媒體上一經公佈,就受到了民眾的極度喜愛。

這個原本籍籍無名的波蘭小不點,在電影還沒有拍攝完畢,就已經成為了一棵閃閃的童星。

多多完成了他的任務,接下來的一半電影,需要我親自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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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4 07:32 編輯

第640章 獨裁者的幫兇?

整部電影中,青年多多的戲,所佔的比例沒有童年多多的大,但是依然極為重要。

當初弄劇本的時候,我曾經考慮過讓別人扮演青年多多,比如加里.格蘭特或者是亨弗萊.鮑嘉,但是後來,遭到了格里菲斯等人的集體反對。他們認為這部電影所講述的事情,多多這個角色,幾乎就是我個人內心情感的抒發。也就是說,這部電影和其他電影比較而言,帶有明顯的個人色彩,加里.格蘭特、亨弗萊.鮑嘉這些人,也許能夠演出來,但是絕對不會演出那種只有我才有的獨特的情感。

所以,青年多多和老年多多,最終我選擇了親自上陣,而和我演對手戲的,除了莫羅等人之外,扮演銀行家女兒的,則是波蘭此時最出名的一個女演員,名叫索拉達。

經過之前的磨合,劇組在拍攝上已經極為流暢,接下來的戲,或許是因為我親自上陣的原因,十分的順利。

到了11月初,波蘭下起雪的時候,整部電影已經拍攝到尾聲了。
11月8號。盧布林鎮。一場大雪還在下,劇組開始拍攝最後一場戲。
戲的內容很少,就幾個鏡頭,從上午09:00開始拍攝,到中午12:00就大功告成。

“Cut!”當格里菲斯在攝機的後面伸出手臂高聲喊停的時候,小小的電影院裡,呼聲震耳欲聾。

這部電影,在經歷了近2個月的辛苦拍攝之後,終於順利殺青。
殺青這一天,波蘭總理畢蘇斯基親自前來賀喜。晚上。在他的邀請之下,我出席了他在總理官邸為我舉辦的酒會。

參加酒會的人,非常之多,除了波蘭有頭有臉的人,還有其他國家的一些外交官。
我對這樣的酒會。覺得無聊至極,所以在開始不久。便帶和格里菲斯躲在了一個角落獨自喝酒。

“柯里昂先生,總理在書房等你。”一個僕人走了過來。
“我就說這酒會不能白佈置。”格里菲斯彷彿早就料到了畢蘇斯基請我來有事情要說。

我笑著把手中的杯子交給格里菲斯,跟著僕人走向畢蘇斯基地書房。

書房不大,很是簡陋,和我相像中的金碧輝煌有很大的不同。

畢蘇斯基坐在書桌的後面,看見我進來。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安德烈,怎麼樣。電影拍完了,應該放鬆休息一下了吧?”畢蘇斯基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聳了聳肩膀,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電影拍完了,但是後期製作還麻煩得很。剪輯、籌劃首映,這樣的事情忙起來也要人命。”

畢蘇斯基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把他的那個純銀煙盒遞給了我。
我從中抽出了一根點上。吸了一口,點了點頭。

“正宗的波蘭煙葉。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帶上一些。”畢蘇斯基攤了攤手。
“那好極。”我看著畢蘇斯基道:“總理先生,你叫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請我抽煙吧。”
“也是,也不是。”畢蘇斯基臉上地笑容立刻變得複雜了起來。

“不過找你過來,還真的有點事情。”畢蘇斯基看了看我。
“請說,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盡力。”我就知道這傢夥不會沒事獻慇勤。

畢蘇斯基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問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畢蘇斯基神秘兮兮。

我把文件袋打開,發現裡面裝著幾十份個人資料。
演員、導演、燈光師……,這些人的身份,幾乎囊括了電影人的全部職位元。

“這是……”我有點不明白。
畢蘇斯基嘆了一口氣,道:“安德烈,我雖然在電影上不是行家,但是深深知道電影力量的巨大。波蘭要想發展,需要強大的輿論工具,而電影比那些報紙、雜誌要強大得多。你也知道,如今在世界上,有3個地方電影水準最高。離我們波蘭最近的,是蘇聯。由於蘇聯政府的大力扶持,如今他們已經擁有了一批非常了不起的電影人,愛森斯坦、普多夫金等等,這些蘇聯人建立了一個響徹歐洲的電影學派。我們想跟他們學習,但是由於兩國的關係,這已經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除了蘇聯,如今電影最先進的便是法國,法國人的電影水準很高,但是風格和我們波蘭格格不入,我們需要的,不是他們的那種文藝電影,我們需要革命電影!革命電影,安德烈,你知道嗎?”

畢蘇斯基看著我,眼神灼熱。
這樣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小鬍子。

在本質上,畢蘇斯基和希特勒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都是野心極大的人,都想國家按照他們的想法發展。因此,在對待電影的問題上,兩個人幾乎有著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讓電影成為他們的代言人,成為他們的輿論工具,成為他們的喉舌。

希特勒想用電影宣傳他的日爾曼光榮和尊嚴,畢蘇斯基同樣想用電影維持他在波蘭的統治。

如今,幾乎所有國家的領導層都認識到了電影的巨大宣傳作用。在蘇聯,當初列寧就一語道破:“所有藝術中,電影對於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
是呀,相對於報紙雜誌,那些文化水準不高的民眾更喜歡電影,電影的宣傳作用也最為直接,效果也最好。

“安德烈,除了法國和蘇聯,現在電影最繁榮的就是美國好萊塢了,這份檔袋裡裝的是波蘭如今最優秀的電影人資料,我想你把這批人帶到好萊塢去,讓他們接受先進的電影教育,等他們學成歸來,波蘭必然迎來電影的春天。”畢蘇斯基看著我。終於說出了他的打算。

他的這個計劃,讓我點了點頭。

說實話,對於畢蘇斯基如此對電影的赤裸裸的利用,我是很不爽的。但是在我看來,他說的有些情況還是屬實的。波蘭的電影水準,不但比起蘇聯、法國有一定的差距。就連一般國家的電影水準都達不到,對於這樣的一個國家而言,的確需要一批接受過先進電影教育的人。

把這批人帶回好萊塢,就等於帶回了一把種子,當這把種子重新撒回波蘭這片土地上的時候,必然會收穫纍纍果實。

波蘭在電影強國中佔據一定的位置。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至於畢蘇斯基的目的。我就不管了。反正這些人我帶回去之後,他們接受的教育。會是真正的好萊塢式的教育,至於學成之後。他們會不會和畢蘇斯基合作,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總理先生,你的這個提議,我答應。這對於波蘭電影來說。是一件好事。”我手下了那個文件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畢蘇斯基拍著我的肩膀。大聲笑起來。

“還有什麼事情嗎?”我笑道。
畢蘇斯基眉頭一皺:“安德烈,我找你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的。看著畢蘇斯基緊縮地眉頭。我有一種不好地的預感。

“你對現在波蘭的形勢怎麼看?”畢蘇斯基突然問了一個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波蘭的形勢?很好呀,一路走過來,波蘭人安居樂業。國內也比較安寧。”我回答得極為籠統。

“安德烈,這就我們兩個人,用不著粉飾太平。”畢蘇斯基搖了搖頭,道:“波蘭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我給你分析分析。如今波蘭在歐洲的領土不算小,但是論實力的話,我們恐怕連對付一個奧地利都不是對手。波蘭落後,太落後的。你到華沙的街道上去看看,其他國家街上跑的都是汽車,我們呢,幾乎都是馬車,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生活在中世紀一般。工業落後,民眾窮困得要命,但是卻安於現狀,更可氣的是,整個波蘭現在還沉浸在幾年前的那場和蘇聯之間發生的戰爭的勝利之中,在他們眼裡,波蘭是歐洲最強大的國家,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變成了別人眼裡的一塊美餐了。”

畢蘇斯基的話,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卻讓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深切地體會到,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波蘭頭腦最清醒的人。

說實話,我對畢蘇斯基的印像並不是很好。在我眼中,他與其說是一個獨裁者,倒更不如說是一個暴發戶。可現在,我覺得他身上起碼有一點,我還是很欣賞的。
那就是他和希特勒一樣,對於自己國家的命運還是極為關注的。

“安德烈,波蘭現在一片散沙,你別看酒會上大家全都和和氣氣,社會也沒有什麼大的波瀾,但是低下卻暗流湧動。別的不說,波蘭政局分為好幾大派,新貴族、老貴族、軍方、其他社會黨派,這些人之間的內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波蘭太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波蘭需要強大的、有這絕對權威的,像蘇聯的史大林 (Joseph Stalin) 那樣的人物的存在。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把波蘭凝合成一個整體。”

畢蘇斯基咬著牙,拍打了一下牆上的波蘭地圖。

“安德烈,這張油畫上的人,你認識吧?”畢蘇斯基指著地圖旁邊的一張巨大的油畫問我道。

其實這張油畫從一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好久了。
油畫上面,一個穿著盔甲,頭戴皇冠的人,縱馬馳騁,高舉著長劍,威風凜凜。
他盔甲上的那個紅龍標誌,我太熟悉了,這個人,應該是建立波蘭帝國的瓦迪瓦斯夫一世。

“不認識。你們的民族英雄?”我搖了搖頭。
畢蘇斯基大聲道:“這個人你怎麼會不認識呢?他是你們洛克特克家族的祖先,瓦迪瓦斯夫一世呀!”

畢蘇斯基看著那張油畫,喃喃自語道:“他也是我一生的榜樣!”

看著畢蘇斯基的背影,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希特勒終身的偶像是腓特烈大帝,畢蘇斯基地偶像是瓦迪瓦斯夫一世。他們都是代表國家的權威,也代表著國家的輝煌。

畢蘇斯基想在波蘭實行獨裁統治,就像希特勒在德國一樣!
他說的波蘭需要的那個強大的。有絕對權威的人,就是他自己!



波蘭需不需要這樣的人?需要!其實這個時代,這樣的人。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一個混亂的時代,滿口仁義道德、民主公正的人。只能帶來混亂。蘇聯有史大林 (Joseph Stalin)。 德國有希特勒(Adolf Hitler),英國有丘吉爾 (Winston Churchill),美國有羅斯福 (Franklin D. Roosevelt),意大利有墨索里尼 (Benito Mussolini),法國有戴高樂 (Charles de Gaulle)。歷史上,那場大亂之中。引領這些國家走向輝煌的,無一不是強硬之人。

作為一個積弱小國。一片散沙之下,需要有一個絕對權威把所有懷著不同意見的人集合起來。
歷史上,滅亡了200多年後,波蘭在3大帝國的一片廢墟中浴火重生。1918年波蘭獨立之後。國家根基脆弱的它,必須面對兩個敵人。一個是蘇聯。一個是德國,擔任總統的畢蘇斯基,以一個軍人的精明強幹。用他的鐵腕加固了國家基礎,對外打敗了蘇聯,對內強化了波蘭的工業和經濟實力,使得波蘭成為當時的一個強國。客觀地說,畢蘇斯基是波蘭少有的英雄,他的統治,雖然帶有法西斯色彩,但是無疑讓波蘭達到了輝煌的頂峰。他統治期間,和德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專心發展國家內政,有他在,不管是蘇聯,還是德國,從來不敢動波蘭一根毫毛。

1935年,畢蘇斯基逝世的時候,希特勒曾經私下對親信說道:“波蘭最可怕的人死了,這個國家從此不足為慮了。”他去世4年之後,波蘭滅亡。

可以說,畢蘇斯基在自己的一生中,帶領著波蘭走向了它最後的輝煌。這個國家需要他,就像德國需要希特勒。

但是問題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畢蘇斯基喃喃說道:“安德烈,你知道我對這個國家的愛嗎?年輕的時候,我就以實現波蘭的獨立為自己的終生目標,為此我參與刺殺沙皇亞歷山大三世,被捕之後流放到了西伯利亞。後來我加入了波蘭社會黨,大戰期間對俄羅斯作戰,卻被德國人囚禁,我所吃過的苦,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而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以能為這個國家獻身為榮!1918年,波蘭終於獨立了,我成為總統,緊接著就被那幫嘴裡叫囂著自由,但是頭腦中只有自己利益,不顧國家死活的人從總統的位置上推了下去。本來我打算退休了,國家獨立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是接下來我看到的,卻是一幫人的醉生夢死,這個國家被他們禍害得已經搖搖欲墜了。於是在2年前, 我發動軍事政變,奪取了政權。”

“2年來,我在努力做一件事情,那是整合國家的一切力量,但是這個任務太艱钜了。波蘭派系繁複,統治上層更是勾心鬥角。2年來,我獲取了新貴族的成功,也獲得了軍方的一部份支持,但是其他的派系卻一直對我極為反對。”

“老貴族們懷念帝國的風光,他們視我為帝國的毀滅者,因為我們當時成立的是共和國,而不是讓帝國復活。軍方的一部份人,同樣時時刻刻以帝國的軍人自居,對共和國並不支持。其他黨派就不用說了。而我最頭痛的,是民眾。在他們看來我是帝國的毀滅者,同時也是共和國的獨裁者。他們對我同樣是敢怒不敢言。”

“安德烈,沒有人理解我對這個國家的一片忠心呀!”

已經60多歲的畢蘇斯基站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一瞬間,我對這個老頭,生出了一絲敬佩之心。
世間蠅營狗苟的人多,真正的英雄往往卻要遭受著挫折和非議。

“總理先生,你是不是讓我幫助你?”我笑道。
畢蘇斯基點了點頭:“安德烈,你的身份極為重要,因為你是洛克特克家族的直系後裔。也就是說,是波蘭皇室的子孫!帝國雖然覆滅了,但是它的輝煌,洛克特克家族的輝煌。在波蘭的每一個地方早已經深入人心。人們懷念帝國。懷念洛克特克家族,因此你對他們的影響。是不可低估。”

“總理先生,你不會想扶我當上王位吧?”我開起玩笑來,道:“我可沒有這個興趣。”

我的話,也把畢蘇斯基逗樂了。

“安德烈。我只希望你能利用你的影響幫助我一把。”畢蘇斯基看著我,目光堅定。

接下來的2天。畢蘇斯基在我的陪同之下。秘密會見了那些老貴族。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份搬出來,幫助畢蘇斯基。慶幸的是,這幫老貴族對於我十分尊重,而耶斯特.霍爾在他們之間的影響力也是一時無兩,有我們倆的策應。畢蘇斯基又對老貴族許下了很多優厚的條件,使得這批老貴族最後對畢蘇斯基改變了看法。站到了他的那一邊來。

而這批老貴族投誠之後。又幫助畢蘇斯基開始向軍方的那一批保守派滲透。也將那幫人爭取了過來。

接下來,我和畢蘇斯基做了一件讓整個波蘭位置沸騰的事情。

在我的陪同之下。畢蘇斯基拜謁了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墓地。並且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去拜謁。而隨後。在華沙的總理府。當著華波蘭政府眾多官員的面,我以大公的身份冊封畢蘇斯基為侯爵。這代表著畢蘇斯基在道義上,獲得了曾經的那個波蘭帝國的正式承認。

畢蘇斯基趁熱打鐵,在當天宣佈,波蘭的國名由原來的波蘭共和國。改成大波蘭國,原本的紅白雙色旗在之間加入紅龍標誌。

這系列的舉措,引起軒然大波。

波蘭的其他政黨。比如波蘭共產黨等黨派,隨即對畢蘇斯基展開了謾罵,稱畢蘇斯基像成為一個獨裁者,更把我稱為“獨裁者的幫兇”,在他們的鼓動之下,一小部份人開始了遊行抗議,但是對於畢蘇斯基的這種做法,老貴族、新貴族和軍方出乎意料地全都站出來贊同,而絕大多數的民眾,也是拍手稱慶。

畢蘇斯基隨後迅速出臺了一系列的法案,這些改革法案,因為讓絕大部份人獲利,而然畢蘇斯基更為徹底地贏得了民眾的認同。

畢蘇斯基要想奠定他的權威地位,當然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但是我相信,這會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當波蘭熱鬧一片的時候,我卻已經在但澤了。在我看來,那些事情和我已經沒有關係。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澤,波羅的海的一個港口城市。它的原名,叫格但斯克。

這個海港城市,曾經是波蘭帝國的領土,後被普魯士瓜分。第1次世界大戰之後,波蘭復國,根據《凡爾賽條約》。原屬德國領土東普魯士和西普魯士之間沿維斯瓦河西岸劃出一條寬約80公里的狹長地帶歸波蘭所有,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但澤走廊”,而河口附近的格但斯克港,則劃為“但澤自由市”,名義上歸國際共管。

因為這條小小的走廊,但澤從原本不起眼的一個小城,成為了全世界的城市,也成為了歐洲各國民眾每次查看地圖看到的時候都心情複雜的一個城市。

它,以及但澤走廊的存在,把德國東普魯士和西普魯士1份為2,東普魯士從此經濟陷入了嚴重的停滯當中,而這個小城和這個走廊,也成為了德國恥辱的象徵。在德國,任何一個提起但澤的人,都會滿臉的憤怒,歷史上,1939年希特勒就是藉口收回走廊,才向波蘭宣戰。

而對於波蘭來說,它們成了波蘭人的驕傲,成了他們的一個永遠都說不完的談資。



我對這個小城知道的並不是很多,除了這些,只知道這個地方誕生過一位榮獲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文學大師,他的名字,叫君特.格拉斯 (Günter Grass)。他的著作中,有一部《鐵皮鼓》(Die Blechtrommel) 後來被搬上銀幕,廣受歡迎。

我來到但澤的時候,這個文學大師只有1歲多,估計還不會說話呢。

沿海的港口都很乾淨,整個城市人不是很多,清晨從火車站出來,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迷人夢幻一樣的地方。霧氣瀰漫,街道很窄,都是一塊塊的石板鋪成。兩旁的建築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露出了棕褐色。

有早起的漁民推著裝滿魚兒的車子急急經過,可能是去趕早市。
因為是國際自由市。所以在這裡看不到德國國旗,也看不到波蘭國旗。

從火車站下來,在老沃爾夫岡和卡羅的陪同之下,我們乘車來到了諾思羅普軍火公司在但澤的分廠。

但澤分廠並不在市中心。而是在市區之外的一片工業區裡。雖然是剛剛建立,但是我們到達的時候。廠裡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工廠的面積比瑞士分廠要小一些。但是在引入了大量的設備進行流水線生產之後,生產的武器數量,並不比瑞士分廠少。

因為波蘭政府的幫忙,也因為先期和德國人打了招呼,所以分廠的落腳十分的順利,沒有遇到什麼刁難。而生產的武器,不僅輸入波蘭和德國。也從波羅的海輸入北歐各國、蘇聯和英國。

我們在但澤呆了2天。聽取了老沃爾夫岡和卡瓦對於分廠發展的介紹。又對分廠進行了一番考察。

對於我來說。能親自過來看一眼但澤分廠,也算是滿足了一個願望。

之後。我們乘火車穿過德國。進入瑞士。
伯爾尼。瑞士的首都。是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我們的瑞士分廠就設立在城市西面靠近鐵路線的一片平原之上。那裡有個小鎮,叫伯爾尼鎮,分廠坐落在鎮中。幾乎把所有鎮中的居民都吸收了進去。

一個永久中立國境內,卻處理著一座整個歐洲數一數二的軍火廠。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們的到來,雖然沒有向瑞士政府打招呼,但是卻受到了他們的熱烈歡迎。政府領導人和民眾都到火車站迎接。伯爾尼州的領導人還專程陪著我們一齊參觀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的瑞士分廠。

這家分廠,由娜塔麗亞親自管理。分廠有1個副經理。負責管理平時的各種瑣事。整個分廠的規模。比但澤分廠要大些,他們告訴我,明年分廠要再引進幾條流水線,到時候就會成為歐洲最大的軍火工廠之一。

從這裡生產的軍火,銷往德國、法國、意大利、北愛爾蘭、奧地利、西班牙等等國家。未來畢竟成為諾思羅普軍火公司最大的一個軍火分廠。

我們在瑞士呆了3天。除了參觀考察軍火分廠之後,還和瑞士地電影界人士進行了交流。不過這個國家地電影並不發達,而且電影的氣氛不是很濃厚。

之後。我們乘車進入了法國,抵達了嘎納。
當我們到嘎納的時候,這個地方正在下第1場雪。巴拉和肖塔爾在雪中把我們接回歐洲分廠,大家喜笑顏開。

“老闆,法國的文化部長在嘎納已經呆了好幾天了,專門等你的,還有法國外交部的人。”巴拉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欣賞外面的雪景呢。
“法國的文化部長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很是納悶。

巴拉聳了聳肩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問過他,可他不肯說。不過從派瑞特那裡得來的消息,說可能是和電影有關係。”
“和電影有關係?那也不至於外交部的人過來呀。”我搖了搖頭。

回到了分廠,依舊是酒會。不過和上次相比,這一次參加酒會的人可就少多了。

酒會上,巴拉給我引薦了法國的文化部長,名字叫讓.馬庫,是個個頭很矮的50多歲的老頭,和他在一起的,還有法國外交部的人。

“柯里昂先生,祝賀你的新片圓滿殺青。”老頭端起酒杯,十分的有紳士風度。
“謝謝部長先生。”我招呼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笑道:“聽巴拉說,部長先生等我好幾天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沒有?”

讓.馬庫聳了聳肩,幽默地說道:“難道沒有事情就不能目睹一下安德烈.柯里昂的風采了嗎?”

哈哈哈哈,旁邊的一幫法國人都笑了起來。

“其實,還真的有一點事情。”笑夠了之後,讓.馬庫坐直了身體。
“柯里昂先生。我想聽一聽你們好萊塢的那個哈維獎建立的過程。當然。我也希望你能具體介紹一些這個電影獎項的各種流程。”讓.馬庫笑了笑。

我一時有點不明白,這老頭怎麼會對哈維獎感興趣了呢。
於是我把哈維獎創建的過程,以及獎項的設置、評選等等各個方面都詳細地說了一遍。讓.馬庫聽得十分的認真。甚至拿出了筆記本猛記一通。

“部長先生,你們為什麼會對哈維獎如此地感興趣。”看著他們認真的表情。我笑了起來。
讓.馬庫把手裡的筆記本合上。道:“柯里昂先生。好萊塢哈維獎的設置,對美國以及歐洲電影界影響很大。如今各國電影人都以能夠獲得哈維獎最佳外國語影片大獎為榮。能夠捧得1個金羽獎盃。是一個電影人一生最大的驕傲。法國是一個電影大國。也是電影的誕生地。所以我們也想以美國為榜樣,設立這樣的一個電影獎項。這樣一來。我們法國電影人也會因為這個獎項而自豪。”

讓.馬庫的話,我算是明白了。法國人打算把哈維獎改頭換面搬到法國來。
這倒是讓我驚訝萬分。

自從哈維獎從1926年創立一來。對美國電影界產生了極大的推動作用。不僅刺激了各大電影公司在電影上面的投入和努力。也刺激了好萊塢電影質量的提高。產生的效果,舉世公認。

與此同時。哈維獎成為了世界電影界的最高榮譽。而且是獨一無二的,這也為美國電影界增添了光彩。

法國人一向以電影的誕生國自居,哈維獎讓他們感覺到了壓力。也感覺到了一絲慚愧,所以他們也想弄一個差不多的獎項。如此一來。不僅可以使得歐洲也誕生一個可以和哈維將相提並論的獎項。同時也可以大大提升法國電影的地位和影響,這樣的好事,他們自然願意去做。

“部長先生。你們想設立一個和哈維獎差不多地獎項?”我笑了起來。
讓.馬庫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我們法國文化部的目標。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的外交部會派人跟著你們一起回國。對哈維獎進行考察。”

聽了讓.馬庫的話,我呵呵大笑。

“柯里昂先生,你笑什麼?”讓.馬庫被我笑得有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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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14 07:43 編輯

第641章 嘎納國際電影節

“部長先生,我覺得你們這種做法一點都不聰明。”我的一句話,讓這位法國文化部長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柯里昂先生能不能說明一下,我們為什麼不聰明?”讓.馬庫身後的一個外交部的人問道。
我攤手道:“很簡單。因為哈維獎的存在。使得它本身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被逾越的獎項。世界電影人對於這個獎項已經產生了深深的認同。如果你們法國人也照搬過來。根本無法達到哈維將的成就,反而成為各國的笑柄。想一想,你們的這個獎項中的最佳外國語影片大獎。和哈維將的最佳外國語影片大獎,世界各國的電影人會看重那一個?當然是哈維獎的!所以到後來,你們的這個獎項,只能淪落你們法國人自娛自樂的一個酒會作罷,不但無法超越哈維將,也不能和它平起平坐。”

讓.馬庫一幫人聽了我的話,一個個全都呆了起來。

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任何事情,照搬來的,都不可能超越原有的。

“柯里昂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法國人就不能搞一個這樣的電影獎項了?”讓.馬庫十分的不甘心。

我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看著窗外。
大雪飄然而下,外面的景色是那麼的美麗。

“我可沒有這樣說,事實上,我覺得法國人在這方面完全可以做出成績來。”我轉過身來,端起了一杯咖啡。
“柯里昂先生,能夠仔細說說嗎?”讓.馬庫興奮了起來。

我坐下來,喝了一口咖啡,道:“美國和法國不一樣,和歐洲各國相比,美國流落在外。在美洲,美國一家獨大,文化也是如此。所以美國的電影界帶有一定封閉性的,我說的這個封閉性,指的是地理上的封閉性。因此,哈維獎的設立,基本上是立足於美國本國。各個獎項針對的對象都是好萊塢電影界,只有一個最佳外國語影片大獎除外。這樣的設置,十分符合美國的情況。”
“不錯,不錯。”讓.馬庫連連點頭。

“但是法國就不一樣了!”我笑了起來,繼續道:“法國是歐洲的一個大國。周圍都是各個電影強國。文化上帶有極強的開放性和世界性。如果也學著美國弄一個 這樣的獎項。明顯就是關上門自己玩,和法國的現狀明顯不符。電影在法國誕生。法國的地位,歷來是世界電影的象徵,所以你們應該放眼世界,而不單單是盯著你們本國電影界。”

讓.馬庫聽得皺起了眉頭,他似乎聽明白了我的意思。

“可是柯里昂先生,既然我們不能弄個和哈維獎差不多的獎項。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讓.馬庫看著我,滿臉的期待。
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需要的。不是1個獎項,而是1個國際電影節!”

繞了一大圈,我終於說出了我的最終想法。



“國際電影節 (Cannes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所有人都爆發了一陣驚呼。
坐在我面前的這位法國文化部長早就蹦了起來。

“對,國際電影節!”我得意地聳了聳肩。

其實當讓.馬庫告訴我他們的想法時,我就已經下決心要讓後世聞名電影界的嘎納國際電影節提前幾十年誕生了。

歷史上。法國政府於1939年為了抗議當時受意大利法西斯政權控制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決定創辦屬於本國的電影節,後來因為戰爭的關係。這個電影節一直延遲到1946年才在嘎納舉辦的首屆電影節。

如果讓.馬庫能聽從我的意見的話,那將意味著法國嘎納電影節將成為世界上第1個國際電影節。

“柯里昂先生,你說得詳細一些。什麼叫國際電影節?”讓.馬庫激動得手都抖了。

國際電影節這個名詞,對於他們來說,可是頭一回聽說。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美國的哈維獎針對的只是好萊塢,所以在獎項的設置上,都是以1年中好萊塢湧現的電影為準的。而國際電影節就不一樣了。也就是說,所有獎項的設置,不是以那一個國家為準,而是以全世界各國電影為準,只要是符合條件的,任何國家的電影都可以參加各種獎項的角逐和競爭,電影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各國電影人都可以聚在一起,共同享受電影人的節日。這和美國的哈維獎有著本質的不同,所以稱為國際電影節,再合適不過了。”

“國際電影節,國際電影節,這個主意不錯!”讓.馬庫喃喃自語,突然抬頭看著我道:“柯里昂先生,可這樣做的話,我們法國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我總覺得是我們忙得要死給別人製造榮譽呀。”
我笑道:“部長先生,表面看起來,你說得沒錯,是法國人為其他各國忙碌。但是仔細想一想,你們法國已經得到了一個最大的好處。”

“什麼好處?”
“名聲和榮譽!”我對讓.馬庫擠吧了一下眼睛,道:“一旦這個電影節辦成,到時候世界各國的優秀電影人都會把目光放在這裡,畢竟哈維獎為世界其他國家的電 影人設置的獎項太少了,就那麼一個,而你們的國際電影節不同了,這裡是他們展開角逐、欣賞最優秀的世界電影,以及相互學習交朋友的地方。如此一來,法國的國際電影節必然成為世界各國電影人的一個夢想之地,而法國及法國電影的名譽和榮耀,恐怕我不說,你也應該想得到吧。”

“這個注意好!柯里昂先生,你的這個主意比我們原先設想的要好!”讓.馬庫在筆記本上狠記了一把,然後巴巴地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你可以跟我們說說這個國際電影節的構想嗎?”
“當然可以。”我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了,不過這絲毫沒有減少眾人的興趣。整個酒會上的人都圍了過來,他們看著我,看著我給構想著他們的藍圖。

首先是這個電影節的名字和地點。

在這個問題上,讓.馬庫幾乎連想都沒想,把這個電影節定名為“巴黎國際電影節”,舉辦的地點自然是在巴黎。

不過他的這個決定。被我給否決了。

“部長先生,在巴黎舉辦國際電影節是不錯,畢竟巴黎是法國的首都。但是我認為,巴黎並不是最理想的地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幫傢夥把電影節搬到巴黎去的。

畢竟嘎納國際電影節在我的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了,而且夢工廠的歐洲分廠就在這裡。如果在嘎納舉辦電影節,我們也能沾光不少。

“柯里昂先生。那你認為我們應該在什麼地方舉辦呢?”讓.馬庫現在對我的意見十分的看重,基本上是言聽計從。
我故意沉吟了一下,道:“電影節和做生意的酒會或者政治會議不一樣。需要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文化氣息也較濃,地理位置優越就更好了。巴黎太吵,人太多。也太雜。這麼一個電影盛會,如果在巴黎展開。肯定會淹沒在喧囂的人流和紛亂的汽車聲中,沒有一點的藝術氣氛,這對於電影節來說。肯定更是不合適的。
“有道理。”周圍的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柯里昂先生,你認為什麼地方適合呢?”讓.馬庫總算是問了一句我期待已久的話。
我站起來,指著窗外的美麗景色道:“你們看看這裡。這個小城有大海,有美女,有陽光。風景秀麗。環境清幽。在位置上,也十分的優越,如果在這裡舉辦。在海濱大道上鋪上紅地毯,明星們的星光閃耀和這大海地風情混合在一起,豈不是相映成趣。”



“大海、美女。陽光。有了這三個S(Sea、Sex、Sun),恐怕到時候嘎納就要擠破頭嘍!”格里菲斯哈哈大笑。
“嘎納國際電影節……我覺得行!”讓.馬庫點了點頭。

決定了電影節的名字和舉辦的地點之後,讓.馬庫和我又商量了電影節的獎盃。
最後,在我的建議之下,獎盃被選定為“金棕獎”。對此,讓.馬庫和法國人都十分的滿意。

在其後的一天中,讓.馬庫和他的手下們就電影節的獎項設置、電影節活動的項目、電影節的規格標準等等各種各樣的細節問題和我做了詳細的商討。然後,嘎納國際電影節的框架終於被搭了起來。

讓.馬庫告訴我,這個電影節會得到法國文化部、教育部、外交部、財政部等各方面的大力支持,經過籌劃,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可以在1929年舉辦第1屆。

在具體的時間上,為了和哈維將不衝突,他們選擇了7月份的前2個星期。

在和我商討了整整2天之後,讓.馬庫和他們的手下門終於滿意的離開,我也鬆了一口氣。

“老闆,他們這個電影節如果弄起來了,那咱們地哈維獎不就風光不在了嗎?”看著讓.馬庫自信滿滿的背影,巴拉問我道。
“哈維將風光不在?不可能!這完全就是2個不同的範疇。一個是本國的電影獎項,一個是世界範圍內的國際電影節。巴拉,我們做事情,得從整體來看。嘎納國際電影節的設立,也許會對哈維獎有些影響,但是這種影響是有益的。對於世界電影來說,這個電影節的創立,會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它為世界電影人提供了一個交流的平臺,促進了世界電影的融合。這一點,哈維獎是做不到的。我們不能光站在美國電影的位置上想問題,要站在世界電影的立場上。再說,只有世界電影繁榮了,美國電影才能繁榮,才能從其他各國的電影中獲取經驗,吸取他們的成果。如果世界電影只是我們好萊塢的自娛自樂,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而且,我讓他們把電影節放在嘎納舉辦,也是有原因的。你們的分廠在這裡,未來的1、2年,我會在你們分廠中建立製片部,你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電影國挖掘各國的優秀的電影人才為我所用,到時候,我們夢工廠好萊塢、歐洲雙管齊下,自然會得到更加長足的發展。”

我的一番話,讓巴拉和肖塔爾一個勁點頭,同時也讓身後的羅伯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兩眼放光,要知道一旦夢工廠的歐洲分廠製片部成立,他們兩個肯定是挑大樑的人。

作為一個熱血沸騰的電影青年,能夠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拍攝電影,並且有機會參與電影節,在世界電影中佔有一席之地,這樣的誘惑,恐怕想一想就讓他們肉顫。

但是在此之前,這兩個傢夥必須跟我回好萊塢鍍鍍金。他們倆在電影方面的才華那是沒得說,但是還都是玉璞,必須經過琢磨才行。

他們得現在柯里昂電影學院系統的學習知識,接受正統的電影教育,然後跟著夢工廠的各位導演歷練一番,才能有資格自立門戶。

對於我的這個安排,羅伯特.布烈松和維斯康蒂都舉雙手贊成,他們對自己的美國之行,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老闆,我想好了,等到了美國,我先用半年的時間把好萊塢的各種先進的電影經驗學到手,然後再跟著你摸爬滾打真刀真槍地幹上半年時間,1年後,我就可以拍片了,哈哈,到時候我維斯康蒂一舉成名,不管是哈維獎,還是嘎納國際電影節,各種獎項紛紛塞進我口袋,什麼最佳導演獎,最佳劇本,最佳影片,哈哈,越多越好!10年之後,人們會說,一位出生在意大利,發展在好萊塢,師從安德烈.柯里昂,雄霸美國、歐洲電影界的一代電影大師就誕生了!哈哈哈哈哈哈!”維斯康蒂在我旁邊口水直流地勾畫他的美好前程的時候,被格里菲斯一巴掌拍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年輕人,要腳踏實地,謙虛點!想雄霸美國、歐洲電影界,想把各種獎項通通塞到自己口袋裡,你得問問其他人同不同意。還有,把你的目光左移45度,站在你前面的,是被人稱為『好萊塢電影之父』的一代電影大師安德烈.柯里昂,你最好先考慮考慮如何把他打敗再說吧!”

維斯康蒂被格里菲斯拍得一點脾氣沒有,引得眾人紛紛大笑。

相比之下,羅伯特.布烈松就低調多了,不過從他雙眸中散發的那份光芒來看,這傢夥同樣野心不小。

在嘎納呆了2天之後,我們搭上了回家的船。

可我們不知道,此時的美國,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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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4萬字,呵呵,算是一個小突破了。

這段時間評論區大大們提出了很多不錯的意見,小張表示感謝,這些意見,讓小張受到了很大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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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催更票、推薦票有的話,可別忘記了投,小張一樣感謝。

這幾天頸椎有點難受,唉,小張只能硬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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