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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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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東盡歡 -【獸人之龍澤】《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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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00:55:25 |只看該作者
30、賭場

  藥膏的效果挺不錯,雖然第二日薛彤身上青紫未消,但也不算疼痛,早飯時龍澤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倒有點不好意思,多瞧幾眼又覺得像是自己的印記,心裡又舒坦了,但又不好顯露自己的淡淡欣喜,故作自然道:「我待會要出去,中午回來一起吃午飯。妳要是不想待在屋裡就在周圍轉轉,酒店也有挺多娛樂項目,頂樓有露天游泳池,那裡的空中花園也漂亮,去玩一下,有消費記在我賬上就行了。」

  「哦。」薛彤還是悶悶吃飯,

  「晚上我們去外面吃,去香樟大道逛逛,給妳添幾件衣服。」

  「知道了。」

  龍澤看她興致不高,又問道:「妳有什麼想玩的地方嗎?要不妳打聽一下,明天之後我就沒什麼事了。」

  「我待會向酒店的人打聽一下,你做事的時候小心一點。」薛彤覺得龍澤其實是挺簡單一個人,不要被程天行那樣城府深的人害了。

  龍澤溫潤笑笑,看著她的脖子道:「多擦點藥,很快就會消。」

  早飯後沒多久莊凌就來催促,龍澤叮囑了兩句就出了門。薛彤在鏡子前看了看,這麼明顯的痕跡怎麼出去啊?不是被人笑話嗎?她又拿著藥膏擦過,一直在屋子裡待著,倚在窗前看外面的風光,看看電視,一上午很快就過去。

  龍澤回來的時候都快一點了,看薛彤還在等他吃飯,有點欣慰又有點抱歉。其實薛彤也不餓,這裡小吃多,她還不至於讓自己餓著。午睡後她剛洗好臉,龍澤就催她換好衣服,出去逛街。

  薛彤想去又覺得不妥,磨磨蹭蹭含糊推脫。龍澤問了半天,才聽出她怕被別人笑話。他聽著倒是笑了,看著脖子上的痕跡其實真想就這樣帶她出去,不過他不想讓薛彤更難堪,打電話讓商店送了條絲巾過來。

  Y市的香樟大道享有盛名,龍澤帶著她先去買衣服,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帶薛彤去做什麼,看電視裡都喜歡購物,便帶著她去了,他想把好的東西都給她,反正他也不缺錢。走進專賣店,也不問薛彤的意思,他隨便一看,挑出自己看得順眼的,就讓薛彤直接試,覺得合適就全部買下來。後面跟了兩個保鏢,不一會手上就拎了不少袋子。

  這一片是高檔消費區,路邊的看板形式各樣,道路寬廣,三三兩兩成群的人,帶著跟班的富家太太,打扮時尚靚麗的女子,熙熙攘攘讓薛彤覺得親切。試了不少衣服,薛彤不想再試,只是拉著龍澤在道路上隨便走走,看到賣冰淇林的商店便去買了兩個甜筒,龍澤一身正裝,也拿了個冰淇林便走邊吃,模樣看起來倒是有些滑稽,看薛彤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道:「妳要是喜歡,我們可以經常出來逛逛。」

  「隨便你,你覺得方便就好。」薛彤不是貪心的人,龍澤給她,她就收著,她不想惹他生氣,也不想刻意去討他歡欣。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看天色不早,龍澤道:「先去吃飯,選一家餐館。」

  晚飯選了一家中高檔的餐廳,味道和環境都不錯,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好菜,龍澤指著不遠處一座華光萬變的大樓道:「那是程天行的賭場,想不想去玩?」

  薛彤偏頭看著那座大樓,前樓呈扇形,後面是宏偉的高樓,雄壯高大,五彩繽紛閃爍的霓虹鑲嵌著宮殿式的建築,變化多彩的紅黃色調啟動人的,她淡淡問道:「我去玩什麼?」

  「很多人都喜歡贏錢,妳不喜歡嗎?」

  「我贏錢來做什麼?」

  龍澤沒想到她這麼說,解釋道:「我以為妳沒去過,只是想單純帶妳去玩,可以享受玩樂的過程。那裡有挺多好吃的,前門有一處模仿火山爆發的景致,做得很逼真,氣勢也宏大,所以想帶妳去看看。」

  薛彤問他:「澤,你喜歡賭博的過程?」

  「我沒什麼。有些事我又不想做,只是覺得賭博比較適合我,簡單。」他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需要錢,需要很多東西,程天行也想讓我做別的,不過我覺得目前就夠了,不想像他一樣不知足。」

  薛彤淡淡笑了,「其實賭博挺好。」她指的是比起其他的事情,她也不希望龍澤成為大奸大惡之人。

  「那妳要去玩嗎?」

  「你替他幹活,到他的賭場去贏他的錢,不怕他說?」

  「玩小一點就是,主要是想帶妳去玩。」每個男人都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讓人得意的一面,雖然龍澤不覺得自己玩賭博有多特別,可他畢竟是贏家,總會有很多女人尖叫,那些不是他想要的,他喜歡薛彤對他露出驚羨崇拜的目光,喜歡她偶爾說一聲「你好厲害哦」。

  龍澤臉上的那種期盼明顯是想讓她答應,薛彤也不想擺譜,就點頭應下了,反正來一趟Y市,沒見過賭場倒是白來了。

  賭場建得比她想像的更加奢華精美,噴泉、雕塑造型奇特誇張,令人嘆為觀止,他們過去時正好看到了前門用現代科技模擬的火山爆發景象,薛彤看得嘴張得老大,心驚肉跳,牢牢拽著龍澤的胳膊。看完之後,龍澤拉著她往前走,裡面飯店,商店,影院一應俱全,他道:「這邊熱鬧,樓上是酒店,風景也不錯,在鬧市中央。只是我覺得這邊人太多,才不住這裡。要是妳喜歡這邊,可以搬過來。」

  「不用。」薛彤目光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她只是想來見識見識,總不能因為自己失了自由,就成天怨聲載道,唉聲嘆氣。

  夜晚的賭場彰顯出旺盛的生命力,大堂中人頭攢動,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機器沉悶的運轉聲和金錢的叮噹聲混雜,溫文爾雅的服務生在穿梭,這裡比外面的大街更為熱鬧,她喜歡那樣的聲音,是有生氣的嘈雜,憤張人的血脈。

  兩人走得較慢,像是觀光旅遊,薛彤還傻裡傻氣地去拽裝飾的金葉子,她就是想放縱一下,立即有不少人側目,高大威猛的賭場保鏢想過來阻止,龍澤示意後面的跟班去解釋一下,賠錢就是了,然後他跟著薛彤一起去拽。

  拽下來兩片拿在手中,龍澤便帶著她到了貴賓室,金色的房間掛著精裱的油畫,客人圍坐一周,對新進來的幾個人連目光都吝嗇給予,正全神貫注盯著桌上牌面。有服務生過來安排好位置,龍澤拉著薛彤坐下,侍者端上來一盤高摞得整整齊齊的長方形籌碼,優雅地擺放在薛彤面前。

  薛彤不知道一個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是享受樂趣,輸贏都沒有關係。之前的四位玩家淡淡地瞥了一眼新加入的成員,其中三位都帶了女伴,濃妝淡抹光鮮亮麗。

  身著制服的派牌手優雅地將牌派到每位玩家面前,玩得是21點,龍澤簡單地在薛彤旁邊解釋了幾句玩法,就摟著她的腰看她玩,也不給她建議,薛彤就開始稀裡糊塗地要牌放籌碼。

  桌上的其他玩家投來莫名地目光,兩把結束之後那目光就帶了點諷笑的意味。龍澤不主動給她提點,她也不向他求救,反正輸的都不是她的錢。但她終究不是一擲千金的人,每次放的籌碼都較少。

  身前的籌碼輸掉一半之後,薛彤也明白了其中玩法和樂趣,就不想老輸,也想桌面的籌碼向自己這邊推。她開始看著牌皺眉,慢慢索索地做決定,輸了也會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籌碼剩得不多時,龍澤讓人又端上來一盤,薛彤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他依然抱著她,貼在她耳邊笑,「沒事,妳玩得高興就好。」

  那麼巧的就讓薛彤贏了一把,雖然很少,她卻很高興,笑得眼都彎了,但也只是這一把而已。接連再輸,她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龍澤,龍澤淺淺笑笑,在她準備停牌的時候湊在她耳邊說:「再要一張。」

  她半信半疑地要了一張,牌點還好,加起來已經到了17點,龍澤淡笑,「還要一張吧。」

  「會爆掉的。」薛彤皺眉,不過看著他自信的眉眼還是要了一張,畢竟人家是賭神,要是輸了她就回去笑話他。牌面翻過來,正好21點,亮閃閃的籌碼推過來時,薛彤看著龍澤的目光就有了點崇拜。

  龍澤只是偶爾提醒她,畢竟賭博這個東西老贏就沒意思了,讓薛彤保持在贏的次數比輸得次數多就可以了。而且薛彤並不是完全依仗他,她更喜歡自己玩,連續輸幾次或是手上的牌比較糾結時她才詢問一下龍澤的意思,輸出去的籌碼開始回來,不得不說,賭博能讓人血液亢奮,薛彤面色帶點紅光,有點明白老媽為什麼那麼喜歡打麻將。

  薛彤興致越來越好,雖然她不贏錢,但是贏總是讓人高興的,龍澤緊緊摟著她的腰,把頭擱在她的肩上,鼻尖幾乎貼到她的面頰,偶爾薛彤側過頭時面頰輕輕擦過他的唇,她也是後知後覺沒有避開。

  這樣的親近很好,他微微彎唇,看著金色燈光下薛彤或嗔或喜的玩樂,薛彤著急詢問他時會扯他的西服,或者轉過頭直接問他,那時她的唇離他那麼近,有忍不住想親一口的衝動。他也這麼做了,在薛彤贏了的時候,他會湊上去迅速親一下,說:「恭喜,又贏了!」

  薛彤心情好,也不與他計較,後來他就對她提點越來越多,他喜歡薛彤眉飛色舞的樣子,薄如細瓷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像春日裡開放的桃花。身前的籌碼越來越多,其他玩家看著兩人的目光就帶了豔羨,薛彤覺得這就像以前玩的網路遊戲,莊家就是那個怪,殺掉後能爆出大量虛擬金錢,連帶自己的心情變得很爽。

  貴賓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起初兩人都沒注意,倒是旁邊的保鏢和一位玩家向來人恭謹地致敬,薛彤才回頭看了一眼,進來好幾個人,正中的男人眉眼凌厲,霸氣十足,有點熟悉,看到後面緊跟的莊凌薛彤明白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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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00:55:37 |只看該作者
31、撞人

  龍澤也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程天行先開了口:「聽說你來賭錢,我還不信。今天這麼有興致,好稀奇。」

  「我來隨便玩玩。」龍澤只是側了頭,都沒有起身,說話很隨意。

  「你一來我不是要輸很多?」程天行笑道,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籌碼,隨後把目光投在了薛彤臉上,探究的意味。

  薛彤有點緊張,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起身向他表示恭敬,可是龍澤依然緊摟著她的腰,讓她坐著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程天行的目光在薛彤面上轉了兩圈,嘴角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薛彤背後出了冷汗,聽他說道:「你是陪你的女人來玩?」

  「嗯,無聊來轉轉。」龍澤另一隻手上還拿了一個籌碼,隨意在手中擺弄。

  「那你慢慢玩,不要耽誤正事就行。」程天行笑笑,帶著他的人出了門。

  薛彤不喜歡程天行,一方面來自於他是自己的買主,會在黑市上買人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另一方面她覺得他笑得假,眉眼間的霸氣讓人冷氣直冒。程天行走後,旁邊的幾位玩家倒是甚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看看時間也不早,薛彤便不想玩了,拍了拍龍澤的手背道:「我們回去吧。」

  「好。」龍澤示意服務生收走籌碼,拉著薛彤向外走。

  坐上了回去的車,薛彤問起:「你明天又要去辦事,還是賭博嗎?」

  「不是,替他拿點東西。」

  當然不會是說的這麼簡單,薛彤也知道,但龍澤沒主動說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她也不再問,轉了話題:「賭博很有技巧嗎?你有這方面的天賦,是不是練過很久?」

  「難道妳想學?不過可能對妳很難,對我是很簡單,我很快就上手了,我知道別人手中是什麼牌,全場的牌我都知道。而且就算我換牌了別人也看不見,當然是我贏了。」他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妳明明知道我不一樣,這些對於我輕而易舉。」

  龍澤的身體是不一樣的,他的視力,感應力,計算力和動作速度都是完美的,程天行第一次見到他雖然嚇得愣了好久,但不得不說,能在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人,接受能力和普通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他接受了龍澤,並且很快想到了把龍澤的天賦用在最能為他生財的地方。

  薛彤輕輕點頭,「你是能看到嗎?還是之前就做了手腳?」

  「差不多算是能看到吧,當然我也會做手腳。」

  薛彤疑惑了,透視?應該不是,話說蛇有紅外感知能力,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反正龍澤是很特殊就是了。

  龍澤將她的手攏在手心,「看妳今天玩得挺有勁的,喜歡?」

  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好玩,薛彤問道:「一個籌碼多少錢?」

  龍澤掰過她一根根手指,在手中玩弄,「綠色的是十萬,紅色的妳也知道是它的五倍,貴賓室的賭注較高。」

  果然是大把揮霍啊,當時賭桌上的幾家的籌碼都上千萬,這是多少人的勞動成果,她是單純當做遊戲,那些人也不它們當錢,她想像不出他們是怎樣掙錢,才能那樣毫不猶豫地下注。

  反正她也只是一個世外看客,要是她早知道它們的面值恐怕就不會玩得這樣輕鬆了,今天玩得也算盡興,回屋洗了澡,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她便躺下睡了。

  龍澤出去辦事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在屋中也無聊,就下樓散散步,這是極具熱帶風情的花園酒店,大堂前的噴泉是跳舞的水,變化莫測,薛彤很喜歡。一路邊走邊看,快走出酒店大門時有昨日的跟班過來攔她,禮貌含蓄地提醒她不要走太遠。薛彤澀澀笑笑,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強求。

  回到酒店大堂,那裡有熱帶水族館,五彩繽紛光怪陸離的熱帶海魚在水族箱中緩緩游動,薛彤一個人看得起勁,臉幾乎貼到玻璃上。旁邊不時走過穿著名貴服飾的男男女女,她也不甚在意。

  游過一條一米多長的鯊魚,薛彤看得太入神,走路時也不看路,不防後退時撞到了過往的路人身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

  她的話音剛落,不防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很響亮的一聲,伴隨著不悅的女聲:「不長眼睛啊!」

  薛彤懵了,看著來人,她的面前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身材高挑,豐胸纖腰,一張臉美得讓人驚嘆,可是那張美麗絕倫的臉上是傲慢的惱怒,一雙眼滿是不屑和鄙視,「怎麼還愣了?這酒店是傻子都能住進來的嗎?」

  被撞到的人叫柳莉,去年模特大賽的冠軍得主,她身後的一個保鏢連忙拉住薛彤,另一位在旁邊勸道:「柳小姐請勿動怒。」又轉向薛彤威脅道:「快點向柳小姐道歉。」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這個女人下手很重,薛彤看著漂亮女人下巴高抬,盛氣凌人,本來她撞到人道歉也沒什麼,可來人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得她半邊臉幾乎腫起來,讓她說不出道歉的話,

  在遠處盯著薛彤的保鏢看到這邊情況,連忙趕過來,可一看對方,就知道事情不好處理,彎腰禮貌道:「柳小姐,這可能有點誤會。」

  柳莉看到對方的跟班原來是程天行的人,更加傲慢了,「這是誰啊?傻裡傻氣的。」

  柳莉的容貌放在明星堆裡也是出眾的,她也會討男人喜歡,程天行對她極其寵愛,要什麼都給她,在Y市誰都要給程天行三分面子,因此她極為傲慢,看誰不順眼都是直接收拾發洩,程天行也沒空管她,由著她放肆。

  薛彤的跟班禮貌解釋:「這是龍澤帶來的人。」

  「龍澤?」柳莉眼波不滿,「是那個賭手?」

  「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柳小姐,就不要再追究了。」跟班相當為難,柳莉是老闆的女人,得罪不起;龍澤也得罪不起,如何妥善圓潤地處理讓他額頭出了汗。

  「不就是天行手下的賭手,還要跟我叫板!」提起龍澤她就更不悅了,程天行手下的人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但龍澤卻傲慢得要死,正眼都不看她。半年前程天行拍下了一顆叫「光之戀」的稀有粉色鑽石,她軟磨硬泡才讓程天行答應送給她,鑽石被送去了美國的著名珠寶師那裡鑲嵌設計成項鍊,成品項鍊的圖片發過來美得讓人窒息,命名為「天使之愛」,結果在她萬分期待的時候程天行不鹹不淡告訴她:「項鍊被龍澤拿走了。」

  她不甘心,非要程天行去要回來,結果程天行不耐煩了,發了火,最近都沒理她。柳莉才跑到酒店才找他,心情正不好,碰巧薛彤撞上了槍口,她瞟了一眼薛彤,問向那位跟班:「她是龍澤的女人?」

  「是的,大家都不是外人。」薛彤的跟班唯唯諾諾道,人也打過了,這事也差不多了,待會他還要愁怎麼向龍澤交待。

  薛彤不說話,反正誰都可以欺負她,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只有她低到塵埃中,這些人愛怎麼調停怎麼調。

  「長得很普通啊。」柳莉細長了眼仔細打量,滿是不屑,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動手扯開了薛彤脖子上的絲巾,看到薛彤脖子上的項鍊時臉色瞬間變了。

  她用力抓下了那條項鍊,生生扯斷了扣環,拿在手中,唾棄道:「妳也配跟我搶!」

  薛彤後頸被拉出一道紅痕,無語道:「又不是我想要的。」

  薛彤的跟班一看情形不妙了,也緊張起來,「柳小姐,都是來玩,莫要傷了……」

  「你住嘴。」柳莉吼一句那個跟班,「你要知道你在誰手下幹活,天行才是老闆。」

  酒店雖然人不多,但這裡的吵鬧還是引來旁人的目光,柳莉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讓人看笑話,但又不甘心這麼算了,思量一陣,皮笑肉不笑地對薛彤的跟班道:「龍澤是天行手下的得力幹將,那我就替他招待一下這位小姐,等他回來你告訴他。」

  說完示意旁邊的保鏢帶走薛彤,薛彤知道不妙,連忙掙扎,「放開,我都不認識妳。」

  兩個保鏢人高馬大,又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哪能讓薛彤掙開,一人捂住了她的嘴,反扣了她的手,柳莉已經開始往大門走,他們連忙擒了人跟著。

  薛彤的跟班兩手一攤,頗為無奈,只好先聯繫龍澤再說。

  薛彤被帶上了車,兩個男人把她制住,像鐵鉗一樣緊,但是又不至於讓她受傷。

  柳莉火氣正盛,對於龍澤她是討厭得很,但也不知該如何處理薛彤,她總不能像個潑婦一樣扯她的頭髮抓她的臉,再說,有些事不能玩得太過。車路過一家氣勢宏偉的夜總會,她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宮夜」是程氏集團旗下最大的一家夜總會,程天行經常在這裡應酬,有兩次帶了柳莉過來。這裡是男人的天地,有見不得光的一部分,柳莉雖然沒見識過,待在程天行身邊那麼久也略有耳聞,聽說這裡調教女孩子很有一套,她就偶然在這裡見過一個女孩子被練習柔韌性,過程極其痛苦殘忍。

  汽車開進了宮夜的停車場,柳莉常跟在程天行身邊,也是一向囂張跋扈,程天行手下不少人認識。白天的夜總會冷冷清清,但是負責大堂的值班王經理還是過來禮貌地接待她:「柳小姐,怎麼有時間大駕光臨,是程總有事嗎?」

  「哦,有個女人惹人生氣,送過來讓你們招待招待。」柳莉娥眉高挑,用手指了一下後面的薛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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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00:55:50 |只看該作者
32、折磨

  王經理明白意思,看了看後面被一個男人制住的女人,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但也看得出是清秀的面容。他要考慮怎樣處理,問道:「不知她冒犯了什麼人?要怎麼做?」

  薛彤看了看周圍,捂住她嘴的手放下了,可在這個地方薛彤也不亂叫了,警惕又怯怕地看著周圍。

  「她的身體不夠軟,伺候不好男人,你們練練吧。」她還不敢直接把薛彤扔給別的男人玩弄,這是很大的忌諱,隨便懲罰一下,她心裡痛快,龍澤以後追問起來也很好交待。

  王經理會意,忙安排了人,幾個人將薛彤帶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負責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精瘦的身材,柳莉也跟著進了屋。

  年輕男人拂開薛彤的額髮,他看了看柳莉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罷了,只是柳莉目前得寵,王經理也是不好得罪。他問了一下柳莉的意思:「柳小姐,要一直待在這裡?」

  柳莉回答得理所當然,「我當然要看一下你們怎麼處理了。」

  年輕男人拎過薛彤,斯文道:「來了這裡就沒人幫妳,好好聽話,才不會受傷。」他指了一下旁邊的跑步機,「把鞋脫了,先去跑半個小時,要是不想跑就算了,吃苦的會是妳。」

  薛彤無奈,她不知道他們要對她做什麼,這麼多的經歷讓她知道怎麼最大可能地保護自己,於是踏上了跑步機。

  柳莉坐在沙發上,有人端上了飲料,她覺得莫名其妙,「你就讓她跑步?我想要的可不是這個!」

  年輕男人溫言解釋,「我是這裡的訓練師,在我的手上,絕對不能出現嚴重的受傷情況,不然,就是我的失敗。」

  柳莉耐著性子,一杯飲料喝完,催促快點行事。年輕男人喚了兩個助理將薛彤臉面朝下摁在地上,然後突然直直掰開了她的兩條腿,並向兩邊強烈拉伸,兩條大腿約呈一百五十度,拉伸帶來的劇痛讓薛彤大聲尖叫出來,上身強烈掙扎,可卻被人按住,腿也動不了,薛彤只能盡力抬高臀部和上身來緩解疼痛。

  薛彤的柔韌性一般,豎叉勉強,橫叉劈不下去,他們這樣蠻力橫向伸展她的腿,大腿根部傳來劇痛,她發出痛苦的呻吟。但這只是剛剛開始,十來分鐘後,年輕男人示意可以加大力度,幾個人直接將兩條腿的距離拉到了一百八十度,薛彤再次尖叫,眼淚痛得流出來,兩手撐著地面掙扎要起身,卻是徒勞。

  有人拿來了沉重的鋼鐵橫架,再一次拉伸薛彤的腳尖,橫架上的皮扣環緊緊扣住了她的腳踝,薛彤的雙腿完完全全直直劈開緊貼在冰冷的鋼鐵橫架上,再也掙扎不動,大腿根部如火燎,沒人按住她的上身,她立起來,來緩解大腿根部的壓力。

  可是,緊接著,她的雙手被用手銬拷起來放在頭頂,年輕男人強力按下了她的上身,將她的髖部、胸部完全平貼在地面,腿間的痛苦加劇無數倍,薛彤發出淒厲的嚎叫。有人在她的上身兩側放了小木台,年輕男人挪開位置,手大力摁在薛彤的肩膀,一塊厚重的板子架在薛彤的背後,反復調整高度和位置,薛彤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聽到他的提醒:「就這樣趴好,不想被扎成刺蝟就不要動。」

  說完他放了手,薛彤本能地挺起上身,然後她叫了一聲又迅速趴下了,在她的背後板子上是三寸長的細密尖針,在她前胸緊貼地面的時候,針尖距她的背部僅僅幾毫米,只要她隨便動一下,就會被扎到。

  薛彤腿被禁錮,上身也只能緊緊地貼在地上,絲毫的舉動,針尖便會扎進血肉。她痛得哭出聲來,五官都變了型,額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滾出,她什麼都沒有做,但是一直都被人侮辱,被人折磨。

  柳莉看著趴在地面之人扭曲的五官似乎很滿意,小時候練跳舞也知道拉韌帶的痛苦,何況是這樣殘忍的手法。從薛彤喉中吐出的尖叫痛苦迴盪在屋中,年輕男人問道:「柳小姐覺得這樣是否合適?」

  「還行吧。把她練得軟一點,我也好交差。」柳莉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就讓她這樣待半天吧。」

  也沒什麼看頭,她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拉軟身體是宮夜對新人慣用的手段,時間越長,痛苦越劇烈,最重要的是不會造成實質性的損傷,沒有外部傷痕但又絕對的痛苦。

  薛彤開始哭著求他們,儘管她知道毫無用處,可她還是本能地求饒,「求你們……放開我……放開……」

  她帶著哭聲的低嚎聽著讓人心顫,但屋中的男人卻是面不改色,他拿了一條毛巾堵住她的嘴,提醒道:「沒實力的事情不要去做,不然吃苦的就是自己。這個就是疼了點,不過拉開胯部韌帶對妳有好處,儘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時間還長著呢!」

  說著幾個男人就不再理薛彤,各忙各的去了。

  薛彤趴在地上,她的手指伸開又握緊,青筋都露了出來,從腿間傳來的劇痛讓她如在煉獄中煎熬,汗水和著眼淚落在地面上,她的手指抓弄著地板,在上面抓出了印記,她時不時會碰到背部的尖針,劇痛引起亂動又會碰到更多,長長的針扎在血肉裡,她幾乎暈倒;可她卻暈不過去,還要生生承受每一秒的痛苦。

  她的痛苦隨著秒針擺動在不斷放大,她緊緊咬住口中的毛巾,時間的隧道是一片黑暗,長得望不到頭,痛到了極致腰部以下就變成了麻木,她不知道這樣的煎熬還要承受多久,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掉。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腦子裡也什麼也想不到,只想有人來結束這樣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她聽到了門被「匡噹」撞開的聲音,可她卻看不清來人是誰。

  那塊門板被撞到牆上,反彈幾下發出沉悶的回聲,門口的龍澤俊臉鐵青,噴著火的目光掃了一下屋內,幾步奔到薛彤前面,執起那塊在她背後的板子扔了出去,「砰」地一聲砸在牆上,牆面立即出現了凹槽,他拿掉堵住薛彤的毛巾,著急地喚著她的名字:「薛彤……薛彤……」

  薛彤的眼睛都哭腫了,模糊中認出他,啞著聲無力道:「澤,救我……」

  龍澤怒火中燒,朝著門口怒吼:「誰幹的?給我來弄開!」

  那聲音大得震得人耳膜痛,他之前一路直闖進來就掀翻了兩個人,此時哪還有人敢站在門口,全都躲遠了。他看著薛彤手上的手銬,捏著中間的拷環用力扯斷了,解掉架在薛彤腿間的橫架,一手拎起來扔得老遠。

  薛彤的腿動都動不了,龍澤剛一碰她就發出一聲慘叫。他也不敢亂弄,跪坐在她身邊,擦著她臉上的淚水,無比溫柔憐惜地哄著她:「沒事了,薛彤,我在這裡,沒事了……」

  他試著緩緩合併她的腿,可稍微的一點移動薛彤就扯著沙啞的嗓子叫痛,那樣痛苦淒厲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劃在他的心上,他下不了手,更怕弄傷她,糾結再三跑出門,抓到一個服務生就怒道:「給我找人來弄,要是弄傷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那個服務生戰戰兢兢道:「我……我……馬上去找。」

  宮夜的負責人此時也上班了,聽說了這個事無比頭痛,叫了另一個訓練師去幫忙。倒楣的訓練師一進屋,就被龍澤駭人的氣勢嚇得脊背直冒冷汗,站得遠遠地撐著膽子解釋道:「這個慢慢合攏就行了,有點疼,一般不會造成嚴重損傷,多按摩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薛彤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趴在地上,她的裙子早已被撩到上身,龍澤也不想別人來碰她,一面輕輕合攏她的雙腿,一面顫著聲安慰她:「忍一下……馬上就好……就一下……」

  也不知道是劇烈的疼痛還是覺得旁邊有了依靠,薛彤叫聲比之前更大,龍澤輕輕按摩她大腿根部的肌肉,他也想到了要是現在不給她按摩好,她之後會更痛苦。他跪在地上,一點點地揉捏按摩她的腿,再一點點合攏,時不時俯下身在她身邊哄著她:「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不然明天還會痛。」

  就是這樣簡單的併腿過程,做了接近四十分鐘,然後他抱起薛彤,捋開她面上濕濕的頭髮,低頭吻她眼角的淚水,「沒事了,都好了,有我在,不會有人再欺負妳了。」

  他將薛彤抱在懷中,離開時眼神寒冰四射,似要將這裡的人身上扎出幾個窟窿,聲音直直道:「這件事我不會這樣算了!」

  他抱著薛彤上了車,直接回到了酒店,一路上薛彤除了痛苦地哼叫,什麼都說不出。可從她口中溢出的哼叫聲都是沙啞無力的,叫人心痛得很。

  回到房間他將她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起身到浴室往浴缸中放熱水,打電話讓人送藥酒過來。再回到床上躺在她的旁邊,一下一下溫柔地撫著她的胳膊,用最輕柔的語氣安慰她:「我不會讓妳白受苦的,過兩天就好了,我再帶妳出去玩。我們去南福路吃小吃,那裡的燒雞很有名……」

  他胡亂說著,估摸著浴缸的水差不多了,去看了一眼,在水裡放了精油,又抱起她脫光了她的衣服,將她放在浴缸中,替她溫柔地擦洗,一隻手揉捏她的大腿肌肉,貼在在她耳邊道:「多泡會熱水,恢復得快一些。」

  薛彤有氣無力,昏昏沉沉任憑他擺弄。水溫調得熱一些,浴室裡水汽氤氳,泡了好久,龍澤才用浴巾替她擦乾身體,穿上內褲,睡裙。薛彤房間的床單也弄髒了,暫時沒換,他便直接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先拿消腫的藥替她擦好臉,然後讓她趴著,替她背上上藥,那裡是紅紅的一片微腫,龍澤沒說話,緊抿著嘴,臉上陰沉沉,藥膏敷上薛彤發出細微的輕哼,他時不時柔聲撫慰兩句。

  拿起藥酒在她大腿根部擦拭按摩時,為了讓藥效滲入,他下手比較重,薛彤又開始哭叫:「輕點,疼,好疼,我不要擦藥了。」

  她哭叫的同時掙扎著身體,欲躲閃開他的擺弄,甚至用盡全力直起上身抓打龍澤,不過不管她如何掙扎,龍澤也沒放開,依然狠下心替她按摩。

  又是這樣的一番折騰,一切弄好後,薛彤癱軟在床上,龍澤替她擦了把臉,蓋好被子,讓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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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上藥

  薛彤睡了一覺,龍澤在旁邊抱著筆記本上網,薛彤一醒他就察覺到了,上床靠在她身邊,輕聲問道:「有沒有好受點?」

  薛彤的下半身還是疼,但緩解不少,細聲地回答說:「好一點了。」

  她的聲音是乾澀的沙啞,龍澤忙倒了水,將她半扶起,餵她喝了一點,「天黑了,我叫晚飯上來,給妳叫點滋補的湯,怎麼樣?還是想喝粥?」還不等薛彤開口,又添了句:「不許不吃飯。」

  薛彤沒什麼胃口,「叫點湯吧。」

  龍澤點了不少清淡的菜,又爬到床上躺到她身邊,摸著薛彤的臉,「薛彤,我會幫妳討回來的,有我在,就再也不會讓人欺負妳。」

  她沒說什麼,甚是虛弱地半閉眼,她從沒有見過柳莉,卻遭到這樣非人的虐待,可是她卻毫無抵抗能力,對於身邊的人和事,她覺得無奈。

  龍澤也不想再提這個,他自己去處理就好,轉了話題聊Y市的地方特色,說上網查了一下,成福巷的芙蓉鴨口諭好,川北酒樓的水煮魚是一絕,城西的遊樂場很好玩……不停詢問薛彤喜歡什麼,做著後幾天的排程。

  不多時,服務員將飯菜推了上來,他給薛彤套了件外套,抱著她到外面的椅子上,將適合的飯菜都放在她面前。薛彤只是喝了點湯,隨便吃了幾口,腿部每動一下大腿上就傳來疼痛,又任由龍澤將她抱回去,替她擦臉,就睡覺了。

  半夜,小腹傳來的脹意讓薛彤醒過來,一轉頭發現龍澤一直睡在她身邊,大概是怕碰到她的腿,另外蓋了床被子。兩人的臉面挨得不遠,黑暗中只看得出大致輪廓,他睡在這裡是想方便照顧她吧。

  臥室有衛生間,只是這個房間較大,還是有一段距離。薛彤腹部脹得難受,試圖坐起來,腿上立即傳來痛意,她倒吸一口氣,不過腿還是好了不少,她覺得自己能走過去,慢慢爬起身,動靜很小,但龍澤還是醒了過來。

  他直起身子,帶著睡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怎麼了?痛醒了?」

  床頭燈被打開,露出龍澤關切的臉。

  薛彤有點尷尬,不好意思道:「我想上衛生間。」

  「不要亂動,我抱妳去。」龍澤掀了她的被子,輕手輕腳將她抱在懷中,朝衛生間走去,輕輕將她放在馬桶旁,欲撩起她的睡裙替她脫內褲,薛彤連忙按住他的手:「我可以的,你出去一會好嗎?」

  她的聲音很輕,臉上是窘迫,龍澤看她真的不願意,走了出去,倚在門口等她,直到薛彤完事後又把她抱了出來,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暗夜的房間很靜,靜得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這樣一個男人近距離地躺在她的身邊,像是石子投靜湖,心紋微蕩,薛彤睡不著,龍澤憐惜地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她覺得安穩,甚至生出貪戀的感覺。她一個人波蕩這麼久,心力憔悴,有時候會慶倖遇上的是龍澤,雖然他是異類,但卻比她遇上的人都好。這僅僅只是一種感激,龍澤對她再好,她依然沒有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他們是對立的兩面,是以她從來不去苛求什麼。

  腿部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一夜之後她就可以下床走路,只是雙腿打著顫,走一步就痛得很。龍澤依然一整天都在房間中陪著她,看她走了幾步又把她抱到床上,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看電影,互相聊上幾句。

  龍澤要繼續給她擦藥按摩時她臉上顯得羞怯,昨天是痛得什麼都顧不上了,現在她清醒得很,讓一個大男人撩開裙子在那個地方揉弄,她覺得很難堪,捂著被子道:「我可以自己來。」

  「妳自己不行,手軟無力,都捨不得用勁。」龍澤直接掀了被子,「快點,躺著。」

  「不要。」光天白日,薛彤實在拉不下臉。

  「磨蹭做什麼?我今天輕一點。」龍澤已經拿好藥。

  「已經好很多,不用上藥了,再說我自己也會。」薛彤還在爭辯。

  龍澤覺得她就是推衍,不想就這個事討論,直接壓住她,拉過腿,將裙子往上撩。薛彤不肯乖乖就範,扯著裙子掙扎著躲他,「我不要,我自己來。」

  「妳手拿開,躺好。」龍澤去拉她的手。

  「你不要扯我的裙子。」手被拉開,薛彤繼續掙扎。

  龍澤摁住了她的上半身手就騰不開給她按摩,手放到她腿上她又直起身子來推他,他又不敢用蠻力,沒控制好就容易傷了她,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大床上僵持著。

  龍澤不耐煩了,鬆了手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妳到底要不要?」

  「不要。」薛彤不鬆口,「我可以自己來。」

  「好,是妳自己不聽話,非要逼我的。」龍澤兩步下了床,把上衣一脫,手放在皮帶扣上開始解皮帶。

  薛彤不明所以,但看到男人做這個動作馬上覺得事情不妙,「你要幹嘛?」

  心上閃過一個念頭,她怕得很,一隻手迅速拉過被子,將下半身裹好,「你不許那樣……你出去……」

  龍澤斜勾著眼笑了一下,他開始脫褲子,「妳自找的!」

  「你把褲子穿上……我……」薛彤慌了,坐在床上死死拽著被子。

  龍澤嘴角帶著抹得意的笑,把外面的長褲扔在一旁,直接上了床。

  薛彤瑟縮著挪動身體,對著只穿著一條內褲的龍澤吼道:「你出去,不要過來……」

  華光粼粼氣勢恢弘的蛇尾現出來,內褲被崩裂,龍澤走過來輕鬆地扯開了被她拽的死緊的被子,蛇尾柔軟地纏上薛彤的身體,繞過她的胸,縛住她的手,分開她的雙腿,將她壓在床上,讓薛彤動不了,但是動作是輕柔的,完全不會弄傷她。龍澤甚是得意地低下面龐對著薛彤道:「妳再掙扎啊!我看妳現在怎麼躲!」

  原來他只是想現出蛇身才脫的衣服,薛彤覺得自己太不純潔了,全身又被他纏住,臉上爬上幾絲紅暈。

  蛇身帶著纏住的女人翻了個身,制住薛彤的手腳讓她趴在床上,尾巴間捲起床頭的藥品遞回手中,龍澤將她的睡裙撩到肩膀處,開始輕柔地給她擦藥,嘴上道:「不就上點藥嗎,妳在這裡扭捏什麼?」

  薛彤身前身後都是他圓滑的蛇尾,像嬰兒的皮膚一般綿軟柔滑,他說她的皮膚很滑,若是比起他的尾巴還是差了一點。纏著她其實挺舒服,但始終覺得怪異,薛彤悶悶出聲:「你就仗著尾巴長來欺負我。」

  「誰欺負妳?我還不是為妳好,不然還要疼上好幾天。」龍澤手上動作不停,將背上的藥膏徐徐塗開,再輕柔按摩,那裡的皮膚紅腫消了不少。

  背上上好藥,他轉過身手上抹上藥酒,替她輕柔按摩大腿肌肉。薛彤仍保持趴著的姿勢,臀部朝天,他的手指按住薛彤柔嫩的大腿內側時,薛彤羞憤又無計可施,把臉埋在了床褥中。

  龍澤替她按摸大腿的時候,手摸過她挺翹的臀部,「這裡的彈性很好,摸著很舒服。」

  「不許摸。弄好了就放開,快一點。」薛彤面頰熱熱的,火燒一般,受不了他這樣的調戲,動了動腿,卻是一點都抽動不了。

  龍澤勾著唇,薛彤今天的精神不錯,身上也不那麼痛,他肆無忌憚地將纏上她的蛇尾在她皮膚上緩緩滑動,皮膚貼著皮膚是軟滑的觸感,軟綿綿,輕飄飄。

  薛彤覺得越來越不對勁,轉過頭問:「好了沒有?還要多久?」

  「多按一會,明天妳就能走路了。」龍澤臉上帶著笑。

  「夠了。放開我好不好,你纏得我難受?」

  「才不會。」龍澤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輕聲吐氣,「我喜歡這樣纏著妳,很舒服。」

  「放開。」薛彤不滿。

  「馬上就好了。」龍澤抬起身繼續。

  薛彤悶不吭聲了,看到龍澤放下了藥瓶,她以為他該放了她,卻是沒有。

  龍澤雙手抱起她,那蛇尾緩緩移動,似要將兩人圈在一起。薛彤緊張起來,鼓著眼睛求道:「澤,我餓了,我要吃東西。你放開我好不好?」

  「餓了?」龍澤意外,看看時間,三點多,長尾還在她身上輕蹭,眷戀著不願離開,不過看著她的祈求的眼神,終是戀戀不捨放開了她,「要吃什麼,我給妳叫。」

  他的長尾一挪開,薛彤就滾到旁邊,拉過薄被蓋上,道:「漢堡吧,我想吃漢堡,中間要夾一大塊烤雞肉的那種。」

  「就這個?」龍澤下了床,準備去拿電話。

  「加點別的也行,要不壽司?要點小吃吧。」薛彤拽緊被子說道。

  「好吧。」薛彤畢竟是病人,他還不想她餓著。

  又過了一天薛彤好得差不多了,腿上只是隱隱的痛,她連忙搬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前是迫不得已,但再待在龍澤的大床上,發生了什麼事就是她自找的。

  龍澤倒也沒說什麼,看她沒再痛得擰眉,他也舒展了眉目,快到晚飯時間他對她說:「妳好好待在這裡,自己先吃飯,我出去一趟。」

  薛彤沒問他去哪兒,只問:「你今晚還回來嗎?」

  「回來,我用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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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要賬

  龍澤去的是程天行的賭場,就是上次帶薛彤去賭錢的那家,在賭場樓上的酒店,程天行今晚在那裡做交際應酬,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天行帶了柳莉。

  他這兩日憤懣得很,可薛彤又需要照顧,他分不開身。現在,薛彤好一點了,該是討要這筆賬的時候了。

  雖然在薛彤面前他是一副風柔雲輕的表情,可出了門那張俊臉就籠著一層寒氣,眉心微攏,一直不散。一路坐車到賭場,直接走到程天行的專屬貴賓廳,門口的保鏢見到是他,也不阻攔,反而鞠躬致敬:「龍先生好!」

  他目不斜視,推了門大步走進去,寬敞典雅的貴賓廳個人圍著圓桌而坐,有三個女人也在其中,桌上酒水菜品已經擺好,男人在寒暄。房間四周筆直地站著好幾個保鏢,身強力壯,有的是程天行的人,有的是其他客人的隨行。

  龍澤徑直走到圓桌旁,唇角緊抿,直直盯著對面坐在主位旁邊的柳莉。

  看著不請自來面如寒霜的龍澤,程天行顯然意外,雍容圓滑笑道:「沒想到你也來了,正好正好,來,再加個位置。」

  他還向其他人介紹道:「這是龍澤,我的朋友。」

  有人認出他,「是賭神啊,久仰久仰。」

  「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龍澤冷冷道,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旁人,他抬起手指向柳莉,「妳,出來。」

  柳莉一臉煞白,那天後來在宮夜發生的事她也知道,程天行也只是罵了她兩句。龍澤畢竟是程天行手下的人,有程天行在,他也不能拿她怎樣,但看著現在龍澤那張陰沉的臉,她就怕了,強定了心神道:「有什麼事要說嗎?」

  她轉向程天行,拉了拉他的胳膊,「天行,你看澤有點誤會,今天這麼多客人,大家還是坐下來,待會我再向他賠罪。」

  其他人視線都在程天行和這位賭神身上轉悠,似乎在期待什麼。一桌子的人都坐著,唯獨龍澤直直地站在桌邊,氣氛好不尷尬,程天行也明白了龍澤的來意,打圓場道:「澤,先坐下,有什麼誤會慢慢說。那天的事我也聽說了,柳莉是怕你的人伺候不好你,才把她帶過去的。」

  柳莉也半斂眉目,嬌柔道:「還不是看那天的小姐身子不夠軟,拉展韌帶對她身體有好處,再說身子軟一些你也更滿意不是,澤,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惡意的。」

  程天行瞪著柳莉,「還不是妳行事莽撞,去給澤道歉。」

  柳莉會意,拿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白酒,站起身舉起杯子,「那我陪酒道歉,是我不懂事,賭神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先乾為敬。」

  龍澤一言不發,冷眼看著她一杯酒下肚。

  柳莉用一雙波光流轉的美目期盼地看著他,口吐嬌音,「賭神,還不滿意嗎?」

  龍澤仍是目光冷冷,瞟了一下桌面,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隻玻璃酒杯,緩緩拿在手中,然後,他捏碎了它,幾塊碎片像流星般飛了出去,全部襲向了柳莉的臉。

  他很有分寸,碎片絲毫沒有傷到旁人,有兩塊碎片擦過柳莉的面頰,拉出又長又深的血痕,還有兩三塊釘在了她的臉上,柳莉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還不待任何人作出反應,龍澤已經兩步來到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拽出,扔了出去,像沙包一樣被重重扔在大廳的空地上,肋骨不知斷了幾根。

  緊接著,一條椅子的木腿飛了過去,那是龍澤從柳莉的座位上卸下來的,木腿重重的打在了柳莉的小腿上,骨頭碎裂讓柳莉發出無比慘痛的尖叫。

  一切發生得那樣快,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柳莉尖利的慘叫聲迴盪在廳中,鬼哭狼嚎一般,她在地上抽搐嚎叫,「啊……痛……我的臉……」

  女人的面上全是血,紅紅的一片,慘不忍睹。

  龍澤卻是閒庭信步往外走,彷彿這不是他幹的。

  整個房間哪裡還有半點娛樂的氣氛,看著如花似玉的女人變成這樣,還是在外人面前丟臉,程天行怒不可遏,騰地站起身吼道:「龍澤,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龍澤停步,轉身看著程天行,冷冷道:「要不是給你面子,我就不會讓她活著!」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薛彤被柳莉那樣折磨,這種程度,已經是看在程天行的份上手下留情。

  「你這樣叫給我面子?你也太囂張了!」

  「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龍澤的口氣清清淡淡,程天行的怒火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對程天行道:「如果你要治好她,記得不要再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動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任何情況下都不要讓我看到,包括媒體上。還有,把我的項鍊還給我。」

  龍澤肆無忌憚的態度讓程天行頭頂青煙直冒,旁邊的保鏢已經開始拔槍,動作全都落在龍澤眼中,屋中局勢變得緊張,柳莉還在地上痛苦叫喊,卻沒有人理她。他風輕雲淡地看著程天行,旁邊全身繃緊蓄勢以待的保鏢在他眼中就是爬蟲。

  程天行沉著一張臉,吐了一句:「龍澤,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龍澤抬高了下巴看著程天行,眉目間是不屑,「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沒心情在這裡磨蹭,抬步向門口走去,旁邊的保鏢嚴正以待,用餘光請示老闆的意思。

  程天行嘴角下沉,卻沒再開口,在桌子下的拳頭握得緊緊,青筋畢露,看著龍澤走出了貴賓廳的大門,屋子裡柳莉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發毛,程天行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把人送醫院!」

  外面晚風習習,車流不息,剛才的事對龍澤沒有絲毫影響,很多事他一向不上心,只要別人不把他惹生氣他都是不在意的,但關乎到薛彤就覺得不痛快,恨不得將柳莉撕成幾大塊。他一向只關注自己想要的,至於旁人旁事,他才懶得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戾氣,路過路邊的花店,看到裡面各色的花開得豔麗,買了一束粉色百合,他是記得薛彤喜歡花的,在島上就常常剪下花園的花放在屋中。

  抱著百合回到住處,打開房門,看到薛彤抱著抱枕倚在沙發上,他扣上門就問道:「晚飯吃過了嗎?」

  薛彤轉頭看著他,竟然還買了花,越來越像戀愛中的男人了,她回道:「剛吃過,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不然就等你一會。」

  他將百合遞給她,「送給妳的,」

  粉色的花瓣上還有小水珠,花蕊吐香,幾個含苞的嬌羞欲語,紫色的精美包裝紙,上面有細細的金色絲線,她捧在手中看,淡淡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我就知道妳喜歡。不過,」他在她旁邊坐下,「不過妳不能總是只說謝謝。」

  他潤如羊脂的面龐泛著光澤,秋水長目甚是期盼地看著她。

  鮮麗流彩的花束華光淺蕩,粉色是溫馨的夢幻,她漾了心神,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面頰,然後快速離開,低聲道:「這樣行嗎?」

  吻很淺,像蜻蜓偶然停留在荷花瓣上,又倏然飛走了,龍澤卻很高興,薄唇一勾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誰又能想到笑得如此溫柔玉潤的男子,半個小時前劃花了一個女人的臉,將人打成重傷!龍澤的溫柔,從來都只對自己喜歡的人。他將她攬在了懷中,低低在她耳畔道:「那以後我每天送妳一束好不好?」

  薛彤沒說好或是不好,她道:「你吃晚飯了嗎?先叫餐吧,我去把花插起來。」

  「好,我先點餐。」龍澤嘴上雖是如是說,卻低下頭啄了一下薛彤的面頰,似不知足,手拂上她的臉,欲把她的臉轉向自己這邊,方便來個深吻。

  薛彤頭轉開,站起身,「我去插花了。」

  將百合放進花瓶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著了魔,才會鬼使神差地主動吻他。這樣的發展不好,真的不好。

  這頭龍澤叫的飯菜送上來,讓薛彤坐在他旁邊看他吃飯的時候,那邊程天行臉色鐵青,那麼尷尬的場面他壓著怒火來應對,客人也識趣地相繼告辭,等人都走後他就掀了桌子,跟個火藥桶一樣爆炸了,順便炸平了周圍的人。

  莊凌趕來的時候程天行已經回了自己在酒店的專屬房間,面上一層鉛雲,手上一杯伏特加,猛烈灌下,也不看莊凌,恨恨道:「我忍了他很久了!」

  「他就這個性子,一向如此,沒什麼世俗觀念。」莊凌溫和相勸。

  「他太囂張傲慢了,你說我是他的老闆,還是他是我的老闆?這幾年他要什麼我沒有給他,身份,名利,地位,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教會他多少東西,要是沒有我,他在這世上就是個怪物,說不定擺著他的長尾巴早被人抓起來關進籠子裡去了!但他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但是他對程氏集團還有用。他有這個能耐,所以性子倨傲,這事柳小姐也有不對。」

  「我倒不在乎一個女人,就是對他不滿。不把我放在眼裡也就算了,現在跟我要的東西越來越多,你清楚他的能耐和性子,我是掌控不了他。再這樣下去,可是不妙得很。」

  「我們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少了他很多事情要麻煩許多。他知道我們很多事情,城西的鍾老和城北的宋氏都是Y市的老勢力,這兩年被我們趕超打壓,對我們不滿得很,樹大招風,稍不注意程氏就容易翻水,馬上雀聖決賽又要開賽了,今年的比賽很重要,這個時候和龍澤鬧翻,不太妥當。」

  程天行放下酒杯,倚著沙發靠背,捏了捏額角,「算了,再忍他一段時間。」

  半晌,他又問起莊凌,「他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別?還是你去買的吧?」

  「是我去買的。」莊凌向他解釋,「按照您的意思每個月都給他送一個,這一個長相還不錯,但也說不上特別漂亮。當時覺得反正都會被扔出來,就撿了一個便宜點的送過去,沒想到還和他相處下來了,龍澤挺喜歡她。」

  「別是個搬弄是非利欲薰心的女人。龍澤識事不多,容易被人教唆影響,改天帶過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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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暫歡

  腿完全恢復後,龍澤為了哄她開心,帶她去了遊樂場,只是依然帶了兩個保鏢。薛彤清楚明白,這兩個人壓根不是來保護龍澤的,反正她也習慣了,兩個跟班不會影響她在遊樂場的好心情。

  遊樂園實行的是單一門票制,可不限次數任意乘坐大型現代化遊樂設施,週末的時候往往都要排隊,龍澤也是事先打聽過,才在工作日帶她來,但遊樂園人還是不少。從彈跳椅,神奇魔輪等刺激遊樂設施上傳來人們瘋狂的叫聲,響徹雲霄,薛彤被那種沸騰的情緒感染,一掃多日的不快,拉著拿了門票的龍澤往裡面走。

  龍澤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由她隨便選項目。兩人先去體驗了翻滾過山車,Y市本身就是一個娛樂城市,這裡的設施在國內是數一數二,螺旋梯上行下繞,遠遠地看像一條見不到頭尾的長龍,坐在車內耳畔是呼呼的風,吹得臉部都要變形,速度迅疾,心跳猛烈,薛彤張大了嘴,發出尖叫。過山車倒立翻轉急速上升下降時,周圍一片刺耳的尖叫聲陡然提高,要把人耳膜震破一樣。一堆人裡有個意外,就是龍澤,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穩坐,睜著眼睛看著周圍不斷掠過的景觀。

  長車到了終點,薛彤面上一片潮紅,頭暈目轉還回不過神,解開安全帶,龍澤扶著她走了出來,一隻手輕拍她的背部,「好玩嗎?」

  薛彤靠著他的胸口,心慌氣短,胸間激蕩得厲害,抬起頭看著他答道:「好玩。」

  明明是一副不適的樣子,還說好玩,龍澤輕笑,「那妳是不是還想玩一次?」

  「先玩別的吧,還有很多好玩的項目,不能白來。」

  薛彤靠著他歇了一會,又拉著他的手走向別處,邊走邊問:「剛才都沒聽到你叫,你不覺得刺激嗎?」

  「有什麼好叫的,就是陪妳玩一下。」龍澤臉上是那種寵溺的笑。

  「可是,要叫出來才好玩的。真的!」薛彤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待會試試!」

  「我才不要。」

  「你試試嘛!反正都是出來玩。」薛彤繼續晃他的胳膊。

  龍澤覺得好笑,隨著她:「好!」

  薛彤順著浮在空中的吼叫聲看向不遠處左右擺動的魔輪,一副嚮往的表情,龍澤便帶著她去了。魔輪左右擺動的同時,還進行順時針和逆時針擺動,人在裡面上下翻飛,薛彤體驗到了強烈的失重感,又是一番夾雜著痛苦和刺激的尖叫,只是這一次,她聽到了龍澤在旁邊發出的大聲吼叫,雄渾有力。

  騰雲駕霧的感覺讓薛彤情緒亢奮,下來後她肆無忌憚地捶著龍澤的胸,呼吸短促,喘著氣問道:「叫出來是不是很爽?」

  「是很爽。」龍澤笑著摸她的頭,看她這樣充滿活力他心裡才爽,「要不停下歇會,吃點東西?」

  「我們繼續玩好不好?吃了東西就不好玩了。」薛彤跟他在一起玩樂的時候會忘記很多事,單純覺得就像兩個普通人,少了平時的顧忌和謹慎。如果可以忽略掉那些旁人和身份,龍澤倒是一個很容易親近的人。

  「隨便妳,今天就是帶妳出來玩,妳想怎樣就怎樣。」

  兩個人又去玩了海盜船,船從十幾米高的船道上俯衝下來,瞬間激起十幾米高的海浪,吞沒了遊客和船,驚險刺激;薛彤一個人去玩了彈跳椅,被隨意拋高扔出,又被甩下,幅度大,變化疾,捉摸不定,短短幾分鐘卻像是經歷了幾個小時,下來後腳軟力乏,胸中憋悶,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龍澤連忙扶著她,又是拍背又是揉胸,叫人買來礦泉水遞過去。

  經過這麼一項刺激的運動,薛彤好久才恢復,沒了精力去玩這麼驚險心跳的遊戲了,找了個位置看了一會節目表演,既有熱情奔放的歌舞,也有幽默風趣的卡通表演,薛彤笑個不停;然後在園中隨便看看逛逛,買了幾串羊肉串便走邊吃,看到兩個黑黑的印度人在做飛餅,薄薄的大餅在空中拋來甩去,引來不少人圍觀,她也買了一個;看到糖炒栗子,又買了一包,卻是騰不出手來剝,龍澤付完錢,拿了過來,替她剝著,剝好一顆便餵到她嘴裡。

  薛彤很輕鬆,也會把手上的羊肉串遞給龍澤咬兩口,替他拿著,時不時再遞給他。

  看到旁邊的有獎遊戲,她也來了興趣,龍澤替她去買了一大捧的遊戲代幣,薛彤選了個飛鏢遊戲,想要一個小毛絨玩具,無奈屢次不中。龍澤在旁邊就說了一句:「妳想要哪個?要不我幫妳。」

  「不要你幫,我自己來。」薛彤自是清楚龍澤的本事的,要都是手到擒來還有何意思?

  不過接連失敗之後,薛彤就接連嘆氣,龍澤實在看不下去,執了她的手,「我教妳。」

  薛彤沒拒絕,他在她身後握著她的右手,仔細瞄準,「放鬆一點,扔!」

  飛鏢沒有完全命中,有一點偏離,但總比薛彤自己來好很多。龍澤繼續輔助她,後來左手完全放到了她的腰上,將她抱入懷中,薛彤還無知無覺,全神貫注地瞄準,扔鏢。

  磨合兩次就不離十了,射中目標薛彤很高興,也不計較那麼多,由著龍澤幫忙,龍澤一面幫她,一面儘量貼向她的身體,他覺得這樣很好,果然比直接幫她來得好得多。

  薛彤總算拿到了一個小公仔,不過比起她花掉的遊戲代幣,仍是虧掉不少,公仔不但長得可愛,摸起來手感很好。這個遊樂場的毛絨玩具都是上品,有一大部分是從國外進口過來的。旁邊一對戀人走過,女孩手上抱著一個一米多高的毛絨熊,整個抱著,旁人甚是羨煞。薛彤就也想要一個,期期地看著龍澤,「那個挺可愛的。」

  龍澤漾開笑容,「我去幫妳贏一個,放在妳的房間。」

  「好。」

  兩人在場子裡轉悠,薛彤看中沙包遊戲的頭獎——大半個人高的泰迪熊,遞了遊戲代幣過去,龍澤次次例無虛發,旁人一片驚呼聲,一局過後,工作人員驚訝地將泰迪熊遞過來,薛彤雙手抱著毛絨絨的熊,之前的公仔讓龍澤幫她拿著,笑得眉眼彎彎,面如桃花。

  她抱著熊,龍澤抱著她的腰,心情是難得的舒暢,看樹更綠了,看花更豔了。

  遊樂場裡面有不少有趣的小玩藝賣,薛彤每個攤位都去瞧上一陣,她在手上把玩得久一點的東西龍澤便替她買下來,薛彤高興,也不客氣,到了後來喜歡上了某個東西直接就拿了,反正這都是小錢,對龍澤來說連個牛毛都算不上。

  兩人一直玩到五點多才離開遊樂場,兩個保鏢提了不少東西,統統放回車裡面。看到旁邊有不少風味餐館,薛彤就想在這邊吃完晚飯再回去,龍澤也沒意見,地道的風味,薛彤的胃口少見的好。

  遊樂場離他們所住的酒店很遠,差不多要穿越大半個城市,回去的路上薛彤顯然睏了,迷迷糊糊閉了眼,不知不覺倚在龍澤身上,不過快到地方時醒了過來,身上蓋著龍澤的外套,他看到她醒過來,低聲說道:「我還以為待會我要抱妳上去。」

  薛彤雙眼還有些呆滯,未完全清醒的樣子,朦朧中看著他的眉眼無比的柔和,鳳目深瞳有淡淡的光輝,薄唇輕抿的唇線微微上揚,像是童話中王子,她淡淡笑了,「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陪我玩。」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也很開心,覺得和妳待在一起,很多事就變得有意思了。」龍澤伸出手鑽到蓋在她身上的西服下面,握住了她的手,那掌心是淡淡的溫暖和柔軟,就像薛彤整個人一樣,心裡是踏實和滿足,他輕道:「我就想日子一直都是這樣。」

  她也想每天都是這樣簡單的快樂,可是日子不是遊樂場的歡樂時光,不是旋轉木馬上瑰麗的夢幻,她的憂愁是不可逃避的,只是因為無能為力,才不願多想,歡樂的日子對於她就是過一天少一天。

  進酒店的時候薛彤抱著大大的泰迪熊,她喜歡那種柔軟的手感,足夠大能讓她感到安穩,她把它放在床頭,是淡淡的安心。

  只是這種安心在第二天下午就被打破,午睡後發現龍澤不在,她不知道他去做什麼,想著他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回來。這時卻有人來敲門,以為是侍者,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莊凌。

  薛彤愣了愣,禮貌道:「龍澤不在。」

  「我知道。」莊凌筆直地站在門口,身後還帶著兩個保鏢,「老闆想見妳。」

  薛彤很意外,不得不跟著他出了門,一路上卻是很緊張,脊背發涼。她沒走多遠,坐電梯下了樓轉了幾個房間,程天行就在這家酒店他專屬的會客廳,燈光不是很亮,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聽著旁人向他報告著什麼。

  薛彤在旁邊站了一會,那個向他報告的人出去了,莊凌才帶著她過去。

  程天行都沒抬眼看她,倚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似乎當她不存在,身前白色鑲金茶几上擺放著一瓶開了的紅酒,旁邊杯中有一點殘紅。直到他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他才偏頭看了她一眼,「妳叫薛彤?」

  「是的。」薛彤手心出了汗,心跳得厲害,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單獨見她,低眉順眼恭謹道:「程總,您好。」

  「坐吧。」程天行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沙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仍然不在她的身上。

  薛彤不敢,小心回道:「不用了,我站著就是,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

  程天行卻是凌厲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薛彤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更緊張了,如芒刺在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倒是程天行又向她示意了一眼旁邊的沙發,薛彤才戰戰兢兢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腿微微發抖。

  「前幾天我的人得罪了妳,龍澤為此發了火,」程天行給自己倒了一杯,動作優雅地端起,輕抿一口,轉頭問她:「他很在乎妳?」

  薛彤不知該如何答話,答在乎或是不在乎都覺得不妥,手指甲都泛白。

  她從一進門的樣子就落在程天行的眼中,她很緊張,勉力的小心謹慎,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什麼都寫在臉上,她的膽小讓他略微滿意,道:「龍澤是我看重的人才,今天叫妳來,是想提醒妳一下,平日裡少說話多做事,好好做一個女人該做的事就行了。」

  「我知道。」其實薛彤並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大概是讓她聽話一點,好好照顧龍澤。

  「知道就好。龍澤待會過來和我聚一下,所以妳不必緊張。」他手上端著酒杯,睨著一雙長眼看著她,問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問題,「他跟妳做的時候是人的樣子還是半人半蛇?」

  「啊?」薛彤半張了嘴,在腦中想了一番才明白是什麼意思,嘴角有些抽搐,吞吞吐吐道:「那個……」

  她吱唔著卻還是沒說出個話來。

  程天行看她的眼神到處亂瞟,聽到這個問題頭都低了下去,臉頰幾絲粉紅,一副無語卻又欲蓋彌彰的樣子,馬上明白了,「妳是不是還沒跟他做過?」

  薛彤真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只是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程天行倒是笑出了聲,「這個龍澤還真是讓人無語。」

  他晃動著手上的高腳水晶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緩緩流動,良久,他看著薛彤,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要不我送他一件禮物。」

  程天行轉頭,莊凌俯身過來,他低聲向莊凌說了什麼,薛彤也沒聽清,只是手放在褲子上輕輕摳弄。

  莊凌出去了,程天行嘴角噙著一抹有趣的笑意,薛彤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打什麼主意,更加緊張不安,只盼著龍澤快點過來。

  幾分鐘後莊凌又回來,手上拿了一個很小的東西,程天行給他一個眼神。莊凌俯身拿起茶几上擺放的空酒杯,動作優雅沉穩地倒了半杯紅酒,從手中小盒中揀出一顆白色藥丸,放進了酒杯中,將酒杯放在了薛彤面前。

  程天行舉起手中酒杯,向她示意,「來,薛小姐,喝一杯。」

  薛彤臉色發白,看著面前的酒杯,那顆白色藥丸在紅色的酒中迅速融化消失,那頭程天行舉著酒杯,眼中是戲謔的笑意,她的手指發僵,胸上一片沉悶,是窒息的感覺。

  「薛小姐還真是不給面子!」半是威脅的聲音從男人的嘴中幽幽吐出。

  男人的眼神是涼涼的,薛彤知道,下一刻他再涼涼吐一句話,她就是死路一條,薛彤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酒杯,玻璃杯身一片冰冷,像是臘月的冰凍子,連同薛彤握著的手都凍得結了冰。

  程天行慢悠悠地將杯中紅酒飲下,然後看著薛彤,輕嘆氣,「看來還是沒學會聽話,莊凌,把她送到宮夜。」

  「不要。」薛彤囁嚅著嘴唇,很輕地開口,「對不起,謝謝程總看得起。」

  她舉起酒杯,紅色的液體順著喉嚨緩緩流下,她沒有喝出味道,只是涼,一直涼到了心房,她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但她別無選擇,就算這是一杯鴆酒,她也只能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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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愛她

  程天行無視她的蒼白的面色,閒聊道:「沒事的時候可以叫龍澤帶妳到賭場多轉轉,有時候賭場也會遇到來砸場的人,讓他幫我震震場子。」

  「知道了。」薛彤低著頭,木木地看著茶几面上金色的花紋。

  程天行又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不過一支還未抽完龍澤便進來了,大步昂首,走到旁邊用不滿的語氣道:「你把她叫下來做什麼?」

  他直接走到薛彤旁邊坐下,離程天行也近,拉了她的手,看到他過來,薛彤微微心安,身體向那邊靠了靠。

  「怎麼想把她藏起來,自己一個人看啊?」程天行笑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把你迷了。」

  龍澤不接話。

  程天行將旁邊的一個盒子放在茶几上推過去,「這是你的,鏈扣已經修好了。柳莉那個女人你也報復了,臉都花了,對她而言算是生不如死,宮夜那邊相關的人我也處理了,你可滿意?」

  他推過來的盒子裡面是上次被柳莉搶過去的項鍊,程天行繼續道:「我們好幾年的交情,你幫我那麼多,我都記在心上;我也教會你那麼多,一直替你著想,讓你過著你想要的日子,我們也算是莫逆之交,犯不著為了個女人傷了感情。」

  說著程天行拿起酒瓶倒了兩杯酒,拿起一杯遞給龍澤,「上回的事就不要計較了,乾一杯。」

  龍澤倒和程天行沒什麼芥蒂,就是上次看到他維護柳莉心有不滿,事後還說他,這幾日也都沒理他。現在程天行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想顯得小氣,接過酒杯,「以後你的人不能欺負我的人,不然,我不客氣了。」

  「我會交代下去。主要是你平時露面少,有些人不知道,才敢對你不敬。」程天行舉杯示意,自己先一飲而盡。

  龍澤也算給他面子,喝掉了他遞過來的酒。

  程天行爽朗笑開,拍拍他的肩膀,「那些不快就讓它過去,有什麼想要的直接開口。不過,女人就是不能太驕縱,你看柳莉就是個例子,都不把我的兄弟放在眼裡。還是薛小姐這樣的乖巧,我看就適合你。」

  薛彤一直低著頭,那杯冰涼的紅酒下肚後,冰涼帶著酒精的刺激,然後一會就全身漸漸發熱,煩躁得厲害。她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手緊緊抓著沙發表皮。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體似乎越來越熱,她已經猜到程天行給她吃的是什麼了,只是他們還在這裡若無其事地聊天,這讓她很難堪。她沒聽到之前兩人在說什麼,只覺得煩躁不安,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對抗。

  龍澤一隻手搭在她的後腰上,看她一直一言不發,擰著眉,似乎難受的樣子,關切問道:「怎麼了?」

  薛彤沒出聲,龍澤拽了拽她的胳膊,她才轉頭,迷惘道:「啊?什麼?」

  「妳不舒服嗎?」

  「額,有點熱。」薛彤雙手將沙發拽得很緊,面上惶惑不安。

  程天行看薛彤面上已經慢慢發紅,有些坐立難安,道:「澤,你先帶她上去吧,我也沒什麼事。」

  他詭異地笑了一下,「送了你一份禮物,帶上薛小姐回去好好享受。」

  龍澤不明所以,也沒什麼興趣,拍拍薛彤的背,拉起她的手,「走吧,上去了。」

  薛彤也想儘快離開這裡,也許她回去洗個涼水澡就可以解決,她掙開龍澤的手,像是逃離一般走出房間。

  龍澤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驚慌,只覺得她看起來像是很難受的樣子,可那樣子又帶了魅惑的味道,在酒店寬敞的過道中,他追上來抱住她,「怎麼了?生病了嗎?」

  「你放開。」薛彤用手推他,可是軟綿綿的手哪裡推得動,倒像是打情罵俏一般,她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忙道:「快點回去,我要回房。」

  龍澤看她如此急切,拉了她的手向電梯走,薛彤只覺得越來越熱,這種熱度似乎是從身體的深處傳來,難以忍受,在密閉的電梯中,龍澤將她靠向了自己的胸膛,滿滿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從來沒有覺得來自他身上的味道如此誘惑好聞,她緊咬著嘴唇,一面想要把他推開,一面又渴望著他的懷抱。還好電梯很快就到了三十二樓,她快速地往房間走,刷卡時手都是顫抖的,進屋便直接向浴室走。

  龍澤反手關上門,過來看她,薛彤趁著理智,大聲吼道:「我要洗澡,你別管我。」

  她面上是誘人的潮紅,龍澤想去摸一下,可是薛彤的口氣很堅決,他無奈,她的手心之前就很燙,也許她需要沖個澡,「那妳先洗,記得放精油。」

  「我要多洗一會,你去看電視。」薛彤一邊說一邊跑進了浴室,反手便把門鎖上了,衣服也不脫,迅速擰開淋浴的開關,讓涼水直接沖到自己身上。

  這裡本來就是夏季氣候,嘩啦啦的涼水從頭到腳淋下來,卻是一點涼意也感覺不到,熱感越來越強烈,折磨著她的神經,她躺在了浴缸中,放著涼水,任水漫過自己的身體,一種極度的空虛從小腹升起,她的身體在渴望什麼,極度渴望,像有熱火在燃燒,燒得越來越旺。

  絲滑的水拂著肌膚,肌膚卻生出饑渴,每一寸都在叫囂渴望,渴望來自異性的撫摸,身體深處生出極度的瘙癢,起初只是一個點,慢慢放大,一點一點蠶食她的意識,蠶食她的肉體,她的身體緊緊貼著浴缸壁,緩緩磨蹭扭動著,卻忍不住這種瘙癢和空虛的滋長蔓延,那是難以忍受的折磨,每個細胞似乎都在燃燒,她難受得發出了輕哼,身體的扭動加大,光滑而堅硬的浴缸壁卻不能滿足肌膚的渴望,她需要更多,每一個細胞都需要。

  她扶著浴缸的扶手,哭了起來,她覺得癢,卻又不知道哪裡癢,似乎每一寸肌膚都癢,又癢又渴,從體外癢到體內,無處可撓,無計消除。更癢的是她的下體,那裡有熱流湧出,像有萬隻螞蟻在爬動,一直爬到身體深處。眼前似乎生出了一層迷霧,意識中想不到別的,只念著有人來將她解脫,甚至腦海中生出一個人來,是一個男人,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可她需要他的手,他的身體,他的男性味道,她需要他緊緊地摟著她,她需要他熱烈地吻她,甚至需要他來肆虐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來消滅這種饑渴感……

  吻,她太需要了,她需要那條遊動的舌頭進入她的身體,吸食舔弄,她也想用力吸食他的舌,那嘴中的芳汁可以填補她的空虛;她還需要他的大手,她需要很多,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來自血管內壁越來越多的癢,越來越高的溫度,身體在痛苦中煎熬,忍不住口中溢出了帶著哭聲的痛苦呼喚:「啊……啊……啊……」

  龍澤進來看到就是薛彤穿著衣服泡在水中,面色紅潤,眼神迷離,發出極度痛苦又似召喚的呻吟,那呻吟帶了勾引挑逗的味道,讓他覺得身體某處一下子繃緊。他只是在門外聽到了她的聲音,他覺得很不對勁,在外面喊她卻是沒有回音,他一著急用勁擰壞了鎖直接進來,看到了全身散發著情慾的薛彤。

  此時的薛彤頭髮半濕,灩灩桃花眼裡春色漫捲,唇色鮮豔欲滴,勾人心癢,直叫人想吃上一口,他在她身邊蹲下,一隻手撫摸上了她的臉,輕問道:「薛彤,妳怎麼了?」

  那隻大手帶著涼意,摸在臉上像解藥一般,薛彤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很舒服,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發出滿足的喟嘆,她的雙手纏上他的脖頸,下頜輕蹭著男人的臉,蹭著男人頸窩處的皮膚,口中溢出呻吟,順著本能含混地祈求:「摸我……快……」

  龍澤不知道她為什麼是這個樣子,可他很喜歡,那動情的聲音是低低的召喚,她漾著春情的眼,她的微微泛紅的身體,她臉上痛苦的表情,煥發出一種勾人的美,身體倏地一下被點燃,他伸手抱住了她,「薛彤……」

  薛彤把頭埋在了他的脖子中,伸出濕熱的小舌,輕輕的舔咬著,這光滑的肌膚味道是那樣的好,似乎可以填補身體的空虛。她還有意識,像是醉酒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那唯一的一絲清明在說,這是錯的,可是它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很快被身體的浪潮淹沒,她受不了那種痛苦的折磨,有解藥在面前她如何抵擋得住,她吻著唇下的皮膚,是吻,是舔,又是咬……

  龍澤哪裡受得住,他掰過她的頭吻上了鮮豔的唇,舌頭伸進去攪著裡面每一寸芳土,立即喚來女人強烈的回應,兩舌膠著,難分難捨,都恨不得將對方吞入肚內。

  薛彤吃著他的唇舌,她是如此需要,濕熱的口腔像是天堂,恨不得將那遊動的軟舌整個吞下去,身體的火沒有得到紓解,反而在叫囂更多,她的雙手在龍澤的背上胡亂撫摸,可是那裡隔了一層布,真是不好,她想要赤裸的皮膚相觸,她輕輕抓著他的背部,趁著口舌稍微離開時發出動情的呼喚:「脫……脫了……我要……」

  她聽得到自己發出這樣的哀求,她覺得羞恥,可是來自對方身上的那種蠱惑她實在忍受不住,她急於得到解放和救贖,她無意識地扯著他的衣服,手從頸間往下探,她想要他的肉體。

  龍澤眼中火苗在跳動,他將她從浴缸中抱了出來,一隻手托住她的臀,向外走的時候嘴又覆上了她的唇,猛吸舔咬,她滾燙肌膚的溫度從濕衣下面傳過來,那一層薄布阻礙了很多東西,她似乎也這樣認為,整個人在他身上蹭著,溼答答的布黏在身上,更加禁錮了她的身體,讓痛苦加劇,讓她忍不住發出哭泣。

  他把她輕放在了床上,迅速除去了這惱人的阻礙,她瑩白泛紅的身體在床單上是最誘人的果實,他的大手拂上了她纖細的頸,又濕又熱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他壓著她,嚴絲合縫緊貼,光滑如緞的觸感是那樣舒服,手在她身體上滑動著,不斷撫摸揉捏。

  薛彤覺得滿足,她用手抱住了他的後頸,在他身下不斷扭動,肌膚相蹭有微弱的電流,全身敏銳清晰得近乎毫末,每一次觸摸都能帶來身體的顫抖。滑膩的相觸像是一股清泉,肌膚的饑渴得到紓解,可這股清泉是那樣的少,她不得不緊緊纏住他的身體來獲得更多。她喜歡他壓住她的身體,結實的胸膛讓她覺得安穩,胸前的柔軟被磨被蹭,是軟綿如雲的舒服。

  龍澤從她的唇吻到了她脖上的細嫩,不斷往下,他的手在她胸前的柔軟揉捏,剩餘的清明在不斷提醒他:要溫柔,絕對的溫柔,她的身體是那樣美好,千萬不要弄傷。這樣的念頭和身體火熱的相煎,讓他覺得身體像要爆裂一般,他的某處繃得緊緊,他想把她揉碎,可是他不能,迷濛的眼中看到身下女子一臉滿足的愉悅,他也覺得愉悅。他喜歡她火熱的回應,喜歡她的腿緊緊纏在自己腰上,像是怕自己消失一般,他深愛這種被她依賴的眷戀,她喜歡他的身體,他要給她更多,讓她沉迷在自己的身下,哪裡也去不了。

  男人輕捏她胸前的尖端,那是痛苦和愉悅相雜的感受,這樣的動作讓薛彤覺得更癢,下體的熱流不斷湧出,是那樣熱,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焚燒,又熱又癢,是極度的折磨,有硬物在濕滑的腿間磨蹭,好硬像是滾燙的石頭,她想他鑽進去撓一撓,填補她空虛的身體。她扭動身體,想要它進去,進到她的靈魂的深處。

  龍澤吻過她的胸,那高聳的柔軟是極致的誘惑,他聽到她口中不斷出來魅惑的呻吟,讓他更加沸騰,他愛她,愛得無以復加,愛她細滑的肌膚,愛她情動的容顏,他也要她愛他,在他的身體下融化,他回到她的臉龐,用湧動著情潮的暗啞聲音在她耳邊呼喚,「叫我的名字……快……叫我!」

  薛彤半閉了眼,哪裡聽得清楚,從口中出來的是痛苦又愉悅的叫聲。

  他覺得不滿,停下了在她身上撫摸遊走的大手,輕咬著她的耳垂,「叫我,薛彤!」

  他一停下肌膚就得不到足夠的甘霖,又是慢慢地饑渴折磨,薛彤在他身下開始哭泣哀求,左右扭動軀體,可他就是不給她,她難受得要死,哭著求道:「好難受……給我吧……」

  他繃緊了身體,繼續在她耳邊誘惑,「我要妳叫我,我要妳愛我。」

  薛彤全身血脈憤張,早已不能忍受,她殘餘的意識知道是誰在她身上,她想要他結實的軀體,她求道:「澤……我要你……我要……」

  她口中的呼喚讓他覺得滿足,他低下身,繼續吻她,他愛她,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愛她,他想要她,要她的全部,他的硬物在滑膩的入口磨蹭,慢慢地,一點一點進入她的身體,那裡是最神秘的花園,那裡是溫暖情愛的天堂。

  火熱粗大的男性進入她的身體,一陣尖銳的疼痛,她嘴中發出慘烈的淒厲尖叫,「啊……」

  劇烈的痛楚讓她一下子像蝦子一樣弓起了身子,全身繃緊,似要抗拒它的進一步深入,她大聲的哭叫,滾燙的淚水滑下。

  龍澤感受到她身體的抗拒,狹窄的甬道是那樣緊,似乎承受不了他的粗大,那樣的緊致幾乎夾得他難受,每進一寸都是那樣困難,可每深入一點又是那樣的舒服,她的身體包裹著他,溫暖緊致柔軟,他知道他的男性對於她而言是太大了,他一隻手抓緊床單,指節發白,隱忍著自己的爆發,對他而言是同樣地痛苦,他反復告誡自己,不能弄傷她,他吻去她的淚水,細細密密的吻在面頰,低聲哄著她:「放鬆,薛彤,放鬆……」

  那樣的灼熱堅硬讓她好痛苦好痛苦,可又覺得有一絲滿足,被撕裂的痛苦和被從痛苦解救的感覺同時在她的體內爆發,火燎般的空虛在穿刺的劇痛中慢慢減少,她解脫不了,只知道哭泣,嘴裡不斷發出破碎的喊叫。可是藥效在不斷加劇,下體流出更多潤滑來不斷減輕外物入侵帶來的不適,濕熱蜜水向外滑出的同時,她覺得自己需要更多來填滿自己,甚至苛求那硬物的進一步深入,哪怕它會將自己貫穿。

  龍澤緩緩抽動,緊致的溫軟包裹著他,全身都在熊熊燃燒,他覺得那是前所未有的快樂,他進入了她的身體,他發出粗重的悶哼,好美好,好溫暖,那是另一個世界,那裡只有幸福。

  緩緩地抽出,慢慢地進入,靈與肉完美的結合,生命在每一次進出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感,身體的相連讓他們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他終於把她揉進了自己的血肉,從今往後,她都將是他的薛彤,他俯在她身上猛烈的粗喘,他發出呼喊,汗如雨下,潮濕淋漓一片,內心深處有東西不斷湧出,他喊出了聲:「薛彤……我愛妳……我……愛妳……」

  薛彤聽不見他的話,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下身的痛楚在慢慢減輕,更多的潤滑流出來,那樣的碩大堅硬填滿了她的身體,好滿好滿,她幾乎窒息,極致的痛苦和愉悅在交織,她只有不斷喊叫,她的手在他汗涔涔的背上亂抓,來發洩這種痛苦,熱流在她的身體內累積,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她似乎瀕臨死亡,發出垂死的尖叫。

  龍澤卻覺得那尖叫聲是渴求,是呼喚,他揉摸著她柔弱無骨的軀體,在她身體內不斷抽插,一刻也離不開,在每一次深入的時候,他都知道他愛她,如此如此愛她,恨不得整個人都埋入她的身體。

  肉體在沉淪,他們的軀體緊緊相纏,靈魂似乎融為了一體,他進入她,她容納他,原始的衝動在爆發,男人發出粗重低沉的喘息,女人無可抑制的尖叫,整個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兩人在此將自己的生命一起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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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00:56:4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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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光線暗淡,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那從縫隙中透出的一點亮光昭示外面豔陽高照,寬大舒適的大床上,剛醒轉尚未完全清醒的薛彤微微動了一下,卻發現動不了,有人緊緊地抱著她,眼睛睜開一條縫,入目是男人的細滑的皮膚,近得連細微的毫毛都看得清楚。她躺在男人的臂彎裡,男人側著身,將她塞在自己的懷中,手腳並用抱住了她。

  她又閉上了眼,全身覺得酸痛,下身傳來不適,腫脹得難受。她雖然在媚藥中控制不住自己,可她記得自己是怎樣的沉淪,在他滾燙汗濕的身下一聲聲地求他,在高潮快感中忘情地喊叫,她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她,只覺得羞恥,羞恥得讓她再也不想醒過來。

  「醒了?」頭頂上忽然傳來略微沙啞的聲音。

  她被驚到,像鴕鳥一樣埋著頭,繃著身體假寐,不敢動分毫。

  龍澤將她摟得更緊,低沉含混道:「多睡一會。」

  他的腿在她腿上蹭了兩下,身體又貼近幾分,直將她的胸部貼在自己的身體,寶貝一般抱在懷中,拉了拉被子繼續睡。

  薛彤哪裡還睡得著,兩個人赤身地糾纏在一起,皮膚緊貼著皮膚,她想逃開這個地方,不敢面對任何人,緊縮身子僵硬著。

  龍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不安,手撫摸著她光滑如絲的背部皮膚,他睜開眼,低頭溫柔地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是不是餓了?」

  薛彤昨日服下的媚藥太厲害,龍澤又是初識人事,將自己的血氣方剛都發洩了出來,兩人從昨天下午一直糾纏到深夜,一張床全是狼藉,薛彤癱軟如泥,疲憊無力,他把她抱回浴室沖了一下,換到薛彤的房間才安睡。

  他從來沒有獲得過那樣的快感,當她緊致的溫暖包裹住自己的時候,是滿滿的歡喜和幸福,他在她的身體裡獲得了極致的愉悅,攀上高峰虛脫與滿足並存,就算讓他就此死掉他也是甘心的。

  他低頭一吻薛彤卻抖了一下,龍澤身體往下移了一點,面龐對著面龐,鼻尖幾乎貼著鼻尖,他看到她的睫毛輕顫,知道她醒了在裝睡,他發出悶悶的笑聲,笑意於喉間震動,他湊上去吻她的唇。

  薛彤一下子彈開,卻是沒能掙扎出他的懷抱。

  龍澤翻身壓過她,在她唇上輾轉廝磨,薛彤偏開頭,用手推拒他,「不要,放開。」

  那聲音一出口,是嬌軟的沙啞,有著魅惑的味道,她更窘了,臉上泛起粉紅,像暈開的胭脂,龍澤輕笑了一下,蹭著她的面顏,吐著潤濕的氣息,「薛彤,我好喜歡妳。」

  他喜歡她,他愛上了她,當他們的身體融合的時候,他突然明白她是他的另一部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吮吸,一根一根挨個吻著,不著寸縷的身體纏在一起是那樣的舒服,讓他一刻也不想離開,腿在她身上磨蹭。

  薛彤覺得有硬物漸起漸大,帶著撩人的熱度,她緊張起來,「你放開,不要碰我。」

  龍澤依然在她身上蹭,抱住她,「這樣好舒服,妳也喜歡的不是嗎?昨晚妳一直纏著我要。」

  說著他的硬物在她身上輕蹭,手也揉上了她的柔軟。

  「不許說了。」薛彤又怕又羞窘,可她掙不開,雙腿間的脹痛提醒著她,「我痛,不要弄我。」

  聞言龍澤沒再繼續,那邊的床單上沾了不少血,昨晚他替她清洗時他就發現她的下體微微紅腫,他和這世上的男人是不一樣的,他的男性對她而言還是太大了,他是如此地喜歡她,他不想她受到傷害。他虛虛壓著她的身體,「我不會弄傷妳的,妳好好休息。我去叫點飯菜上來,已經不早了,妳肯定也餓了。」

  「那你先去叫吧,我還真有點餓了,你趕緊起來。」薛彤真希望他趕緊從自己面前消失。

  「好,給妳叫一點清淡的粥。」口上如是說,他仍在被窩中撫摸她,好一會才戀戀不捨起身,出被窩時將薄絲被給薛彤蓋好,直接下了床,在床邊道:「妳要是覺得累就不要起來,待會我給妳端到床上就好。」

  薛彤知道他沒有穿衣服,把她的整張臉都掩進了被褥中,她也沒回答他。直到聽到他拉開門走出去的聲音,才覺得好受一點。可仍是覺得不安,她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就那樣稀裡糊塗地跟他發生了關係,過程倒也沒她想像中那樣排斥。回憶起昨天的事,她就很難堪,的確是她求著他來解脫自己,一切更亂了,她用被子蒙了頭,試圖擺脫這樣的煩惱。

  她在被窩中惶惶難受,門又被打開,龍澤鬆鬆地穿了件睡袍,他起來心情甚好地洗漱,沖澡,打電話點餐,然後又回來爬上床。

  薛彤連忙露出頭,但卻把被子裹緊了,警惕地看著他:「你又上來做什麼?」

  「我想再抱抱妳。」龍澤的目光清澈地帶著期盼。

  「你先出去把門關上,我也要起床了。」

  「妳起來就是,我出去做什麼,反正我們這麼親密了,要不我幫妳穿吧,妳好像身體不太舒服。」龍澤建議道。

  「你出去吧。」薛彤幾乎是懇求道,「我自己會穿。」

  龍澤看她滿臉羞憤,實在不願意,他也不想勉強她,從衣櫃中給她找了家居服放在床上,回頭看了她好幾眼才出了臥室。

  薛彤覺得難過,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以後的事情,其實她知道這件事遲早會發生,至少龍澤本人沒有勉強她,讓她不至於崩潰。但她仍是覺得無助,一個異類佔有了自己,她還不能怪他,好無力。

  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她要裝模作樣地哭泣,還是悲春傷月一番?想著就覺得可笑,她又沒有矯情的資本。

  腿間酸脹得難受,身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跡,還好不深,比他上次弄的少多了,她拿過衣服,慢騰騰套上,連手臂都是酸的。穿好衣服下了床,她沒出門,小步挪到窗邊,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投射進來,外面是藍色的大海。

  龍澤打開門看見她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問她飯菜是推進來還是在餐廳吃,她不想麻煩,就回道在餐廳吃吧。

  她簡單洗漱,小步地走向餐廳,龍澤看著她蹣跚的步伐緊了眸色,不管她是否願意,過來把她抱到餐桌旁,周到地幫她盛粥,把一個個菜往她面前推。他以前也照顧過她,比如她上次腿部受傷的時候,可是今天龍澤的眉眼都洋溢著笑意,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看向她的目光多了繾綣柔情。

  薛彤低著頭不敢看他,攪動著手中的粥,小口吃著,夾小菜時一滴湯汁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龍澤連忙道:「小心。」

  湯汁又不燙,小心個什麼!

  龍澤執了她的手,拿了毛巾輕柔地替她擦去,然後嘴角含笑看她吃飯,不斷給她夾菜。薛彤的頭都快低到粥碗中去了,在他再一次把菜夾過來時說道:「你今天吃飯挺慢。」

  「光顧著看妳了。」龍澤笑著說,仍是慢悠悠吃飯,時不時抬頭瞧她,哪怕是低頭吃飯餘光都是瞟向薛彤。

  此時都已經十一點多了,放下碗筷,龍澤問道:「妳待會是想繼續休息,還是出去走走?」

  薛彤哪還有精力出去走,低聲說:「我想休息。」

  「也好,多睡覺。要不要我幫妳找個醫生?」

  薛彤連忙搖頭,沙啞著聲音道:「我自己睡覺就好。」停了一會又補充道:「讓我一個人休息,你不要進來。」

  龍澤點點頭,看她準備回臥室又把她抱了回去,她很緊張,都不敢抬頭看他,龍澤也想讓她好好休息,替她蓋好被子,道:「安心睡覺,我不煩妳。」

  他替她拉好窗簾,走了出去。這一整天的確都沒來煩她,也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午後程天行打來電話,輕笑道:「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聽說昨晚晚飯都沒叫!」

  龍澤手拿話筒,目光柔和,愉悅地說了四個字,「很好,多謝!」

  「我還擔心你把她弄死了,沒想到澤這麼溫柔。」

  「你打電話來就只是關心我?」

  「我不是經常關心你嗎?不過另外有點小事,城北的人最近總是找我麻煩,我已經找好了人佈好了局,過幾天你協助一下,幫我把宋家的幾個人帶到指定的地方。」程天行知道龍澤今天心情好,趁機給他提點要求。

  「每次都要我替你逮人?我沒空。」龍澤現在就只想和薛彤待在一起。

  「你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醉在溫柔鄉裡。我跟你說,女人是很費錢,你要是沒錢沒勢力,是保不住你的女人的,你現在是成熟的男人了,不能總是隨著自己的性子。」程天行瞭解龍澤,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替自己幹活,又道:「再說,要不了你多少時間。」

  龍澤心情好,這些事對他來說也是很簡單,他想給薛彤更多更好的東西,程天行的勢力坐大對他有好處,便答應了下來。沒別的事情,他也不想和他囉嗦,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他看著薛彤緊閉的房門,沒冒然闖進去,而是一直在客廳等她開門,薛彤一直睡到下午,晚上兩個人簡單吃飯,她像是不敢面對他一般,躲躲閃閃,龍澤不想讓她太難堪,順著她,暖暖地和她說話。

  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龍澤自然而然地走進薛彤的房間,關了門直接躺到了大床上,薛彤一驚,遠遠地站在梳粧檯旁邊,「你回自己的房間睡。」

  龍澤翻身起來,「我們已經發生關係了,妳完完全全是我的,我也可以和妳睡覺,我不過去,和妳睡舒服。」

  他走過去,伸出手抱住她,低聲細語道:「該睡覺了。」

  「你放開。」薛彤掙扎,心裡又羞又憤,「我不要……」

  龍澤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支在手臂壓在她身上,「我知道妳有點害怕,別怕,今晚不動妳,妳還沒有恢復好,我就只抱著妳睡,妳要是再說話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也很想要妳。」

  薛彤不敢動了,她知道昨日之後,他是一定會這樣做的,偏著臉不看他。

  龍澤輕輕摸她的臉,「我喜歡抱著妳睡覺,我會溫柔的,我好喜歡妳,不會弄傷妳了。」

  看薛彤輕咬著唇,滿臉羞囧,龍澤起身關掉了屋中的燈,回來將薛彤抱個滿懷,抱得很緊,拉上被子,手腳並用,讓薛彤的頭埋在自己的頸窩,雙手在她背後摩挲。抱著她是如此舒服滿足,他更想兩人赤身抱在一起,可今天不行,要是那樣他肯定控制不住。

  薛彤僵硬得很,到處都是他的男性氣息,結實的肌肉挨著自己肌膚,根本無法安睡,她道:「這樣我睡不著。」

  龍澤調整了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隻手在她背後輕拍,輕柔地哄著她,「睡吧,我在妳身邊,什麼都不要怕……」

  細語般的呢喃,溫柔的語氣,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薛彤閉著眼睛,自從生活劇變之後,覺得安穩的時候都是在龍澤身邊。她知道這個男人不能依靠,但他卻是她唯一的依靠,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她不可自己地會想跑回他的身邊,有時候覺得他是異類反而比人讓她覺得更安心,他是異類,所以他有強大的力量,也因為他的不同,讓她覺得他和那些邪惡的人是不一樣的。

  她也會鄙夷自己的這種想法,畢竟他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她會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對這個男人產生任何想法。

  薛彤懷著這樣矛盾的思緒,腦海越來越迷茫,在他懷中緩緩睡去。

  龍澤的心變得充實而柔軟,他喜歡她倚在他的懷中,他更喜歡昨日的瘋狂纏綿,她是他心上的一塊,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想,他再也不能離開她了。

  龍澤這一晚的確沒有碰她,但在下一晚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了,沉靜的暗夜中他輕輕柔柔地吻著熟睡的她,起初只是細細密密的吻,越來越灼熱,她柔軟無骨的身體在他懷中,溫軟充滿了誘惑,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衣,摸著絲滑的肌膚,挑逗她胸前的敏感,然後很輕很輕地將她的睡衣撕成了幾片,壓在了她的身上。

  薛彤的意識還未從睡夢中醒過來,可她的身體已經被挑逗得起了反應,龍澤慢慢地吻她,一點一點地誘惑她,溫柔而耐心,俯在她耳邊輕語呢喃,哄著她慢慢放鬆,迷迷糊糊之中薛彤循著本能,分不清現實和夢幻,很快就潰不成軍,和他一起跌入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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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來歷

  龍澤狂熱地愛著兩人之間的這種親密,在每一個昏暗的夜裡要她,他會極力克制,用手,用唇挑逗到薛彤回應他,等她的那裡有足夠的潤滑才會慢慢進入她,他吻她,他愛著她,他撫摸著她。

  常常是晚上在這個屋子睡下,早上醒來時換了房間,她都是在他的臂彎裡,被他塞在懷中,不論是幾點,哪怕已經是午後,龍澤也抱著她在睡覺,薛彤沒有醒過來他不會先起,也不會叫醒她,兩個人赤條條地裹在被子中,懷中抱著最心愛的女人,看著屋中光影變化,彷彿那就是天荒地老。

  白天的時候他也試過去挑逗薛彤,但是會遭到她的拒絕,他就不再勉強,只要薛彤睡在他的懷中他就覺得滿足。薛彤覺得自己墮落了,每次都迷失在他的身下,就算沒有媚藥,也會在黑夜中發出狂野叫聲。

  太陽給窗戶鍍上金邊,薛彤醒過來,又會再睡一會,直到再也睡不過去,才睜開眼睛,龍澤在她面頰點上一個淺吻,「醒了,今天想出去玩嗎?」

  這幾天他們都沒有出酒店,常常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薛彤實在沒什麼精力,有一日在酒店的屋頂花園走了走,她睡眼惺忪,含混問道:「怎麼,你今天還沒事?」

  「沒有,我要陪妳。」龍澤摸著她光滑的手臂,「過兩天有一點小事,再過幾天還有一個雀牌大賽,到時候妳也來看好不好,獎盃是一個金手杖,挺漂亮的,等我贏來送給妳。」

  薛彤沒什麼興趣,昨晚又是瘋狂地一夜,每天都是在他的懷中醒來,看到的都是他的白皙的皮膚和俊逸的臉龐,鼻樑英挺,睫毛綿密,不知道哪一天醒來看見的是不同的景象,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被嚇住了,瞳孔驟然放大,看著龍澤的目光帶了點驚慌和古怪。

  龍澤感覺到她的變化,再側了一點身子,攬緊了她,「想到什麼了?妳在害怕?」

  「那個……我……」薛彤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

  「我……我……」薛彤怕問又想問,最後終於硬著頭皮問道:「我是想問一下,你……你會不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

  「妳很怕我那個樣子嗎?在島上,我們生活了那麼久,妳是怕還是討厭?」龍澤緊盯著她,語氣變得不好。

  「不,不是。我說的是,你會不會變成完全一條蛇?」薛彤低了頭,又糾結又害怕,「那樣我可能會……會……受不了!」

  要是哪天醒來,發現身邊睡著一條巨蟒,她想她會嚇死掉。

  龍澤的臉色更難看了,糾結,無語,憤怒,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誰跟妳說我是一條蛇?」

  「啊?」薛彤埋著頭,他是人蛇,既然可以變成人,也是有可能變成蛇的,薛彤被這樣的想法嚇到了,她想提醒他,就算他真的要變,也不要在她的面前出現,所以她才問的,可是看他的表情貌似不妙,「我猜的,你都可以變人,應該也可以變……變……」

  「我才不是。」龍澤打斷她,臉色難看得很,「不要把我和一條蛇相提並論,我就是這個樣子,下半身可以變成長尾,也可以是兩條腿,沒有別的樣子了,我的下半身和這世上的蛇只是很相似,但我並不是蛇!我的長尾也不是蛇尾!」

  他的樣子很嚴肅,薛彤看著他的臉色覺得有點怕,小聲道:「我只是胡亂猜的,你別介意。」

  「妳到哪裡去找一條蛇長著像我那麼好看的尾巴?只是形態相似而已,就算只論那一部分差別也是很大的。我不是半蛇,才不是那種爬行動物。」

  龍澤像是受到了侮辱,薛彤覺得愧疚,她是不該把他想成蛇的,就好比把人說成猴子一樣,她微微抬頭,看著他的側臉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又沒告訴我,古代傳說中有半人半蛇的神仙,很厲害,我想你就是那樣的,又厲害人又好,很讓人喜歡。

  薛彤稱讚他他就覺得愉快,龍澤臉色好轉,「妳也喜歡我的,是吧?」

  薛彤略一猶豫,輕聲道:「喜歡。」

  「那妳親我一下。」

  薛彤眉頭一皺,湊上去輕輕點了他的唇面,又迅速離開。

  龍澤倒是歡喜,薛彤似乎很害羞,一向都不主動,也不願意白天做親密之事,他順著她,不想讓她覺得勉強。

  薛彤對龍澤知之甚少,可每晚都和他做著最親密的事,就算兩個人不能心意相通,卻絲毫不會妨礙身體的契合,其實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她仰頭看著頭頂淡金色的天花板,「澤,我可不可以問你從哪裡來?」

  剛說完又加了一句,「要是你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過。」

  「妳當然可以問,覺得合適的東西我都會告訴妳。」龍澤微微翻身,他其實很高興她問,他想她分享自己某些東西,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肩,「妳也知道我的特別,不是完全的人類。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一束奇特的光照在身上,再一睜開眼世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龍澤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也不願意多說,聽起來像穿越,薛彤覺得意外,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親眼看到了他的樣子,還有什麼事情難以理解,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麼如此特殊,她小聲問道:「那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這裡生活條件好,安逸寧靜。」他停了片刻,「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很多人面上對我好,其實心裡都排斥我。但現在有妳,我覺得很滿意。這裡的人都不如我,我學東西快,動作快,可以在這裡過得很好,也不用擔心什麼。」

  他在這裡的確有可以得意的地方,薛彤不知道他怎麼就跟著程天行了,問道:「澤,你來這裡多久了?是怎麼認識程……程老闆的?」

  「快四年了,剛來時就遇到了程天行,他正在被人追殺,我就湊巧在那裡,那些人兇神惡煞,連我也要殺,我就還了手,順道救了他。他感激我,說要幫我在這裡好好生活,然後我就一直幫他做事。」龍澤笑了一聲,「當時要不是我出現,程天行那時候肯定死了,妳都沒見到他那個時候的慘樣!」

  怪不得龍澤一直在程天行面前毫無顧忌,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薛彤轉念又想,如果他剛來的時候就遇到了程天行,程天行就相當於他在這個世界的啟蒙人,那龍澤很多觀念會受到他的影響,看龍澤現在的樣子,想來四年前他初來這裡時不過是少年階段,陌生的環境,不成熟的性格,程天行教會他的肯定都是能為自己賺錢的東西,薛彤問道:「你那時候是不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然後都是程天行來告訴你行事規則?」

  「差不多,不過我很快就都熟悉了,只是不喜歡太嘈雜的地方。」

  「那你知不知道哪些事是不能做的?哪些是可以做的?」薛彤急切問道,龍澤和程天行不是一類人,程天行那樣的人是唯利是圖,難保不會害他。

  龍澤嗤笑一聲,「妳當我笨嗎?我自然是分得清的,這世上只有我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不會有什麼事難倒我。程天行給了我很多東西,替他做事很簡單,所以我才一直幫他。」

  「那你主要替他做些什麼?不只是賭博吧?」

  「主要是賭博,偶爾協助他去取點東西,抓個人。前兩年他做一些危險性較大的事,會讓我跟著保護他,要不是我護著他,他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龍澤拍拍她的臉,笑道:「這些不用妳擔心,也不要想那麼多,妳待在我身邊絕對安全,我會護著妳的。」

  薛彤試探著提到:「澤,你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嗎?」

  「唔,應該和普通人差不多吧。是不是很辛苦?」龍澤帶著笑意問,又道:「不過以後妳待在我身邊,要什麼都會有的。」

  薛彤試圖讓他理解普通人的生活,「我有父母,他們特別疼我,生活不算富裕,還也還過得去。大學畢業我剛參加工作,待遇還湊合,還有很多同學都在同一個城市,週末偶爾會聚一下……」

  「我對妳以前沒興趣。」龍澤打斷她,「我只對我們的以後感興趣,妳來到我身邊之後,我覺得很快樂。我有這個實力保護妳,讓妳什麼也不愁,日子天天都像現在這樣開心。」

  「你覺得什麼樣的日子算開心?」

  「拿到自己想要的,沒什麼憂愁不就是開心了,妳睡在我懷裡的時候我就覺得滿足歡喜。」龍澤的手在被子下撫摸著她光滑的皮膚,在她耳邊吐納著呼吸,「難道妳覺得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薛彤覺得跟他溝通有點困難,無力道:「開心。」

  「可是以前的日子也很開心。」她黯然輕聲道,那種在陽光下自由的日子才是真的開心。

  「提以前做什麼?以後不許再提。妳已經屬於我了,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強者擁有更多,妳跟著別人肯定沒有跟著我好,而且我也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他的成長環境和薛彤完全不一樣,後來又是一直受到程天行的影響,見到了很多社會陰暗面,薛彤覺得他把很多事情都看成了理所當然,龍澤人並不壞,也許可以和他慢慢溝通,若是龍澤真的喜歡她,說不定她可以依靠他擺脫程天行的控制,如果生活更正常一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和龍澤一直待在一起。不過她還在思量時,就感覺龍澤的手在她身上不安份地遊走,她連忙拍開他的手,「不許亂弄。」

  龍澤覺得她的身體是那樣滑溜,叫他愛到了骨子裡面,他在她耳邊輕笑,整個身體都壓了上去。

  薛彤推拒掙扎,「該起來了,我也餓了。」

  但是龍澤還在繼續,直到薛彤開始強烈反抗,他才停下,不情願地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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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溝通

  這天薛彤精神不錯,想出去走走,但她不想去商場,龍澤也不知該去哪裡,除了逛,就是吃,他便帶她去南福路大街吃小吃。其實酒店的小吃也相當多,做法精細,賣相美觀,若是想吃外面的叫人送來也可以。只是龍澤跟薛彤提起時,薛彤就期期地看著他,一副很想去的樣子,龍澤便遂了她的意。

  南福路大街是一條大眾化休閒名街,小吃有名,也賣些好玩的小玩意,道上人擠著人,偶有一兩輛摩托車夾雜其中,走走停停行得極緩,跟蝸牛一樣。兩人是下午來的,還不到吃飯時間,就隨便逛逛,龍澤不太喜歡這樣的擁擠嘈雜,可是薛彤喜歡,這才像她生活的世界,像香樟大道那種奢侈品一條街連個山楂糖葫蘆都要賣五十塊錢一串的地方,那是富人的天地,不是薛彤的實實在在的生活。龍澤依然帶了兩個保鏢,薛彤也懶得管。

  人太多,龍澤緊緊抓著她的手,有時候怕她被擠到乾脆將她攬在懷中,可是薛彤展現出來旺盛的活力,常常掙開他的手,在這個小店門口看一下,跑到那個小攤前瞅一眼,那裡人多往哪鑽。他也不能總是拽著她,薛彤常常在小攤上翻看一些東西,或是造型古怪的小人,或是晶瑩剔透的水晶擺件……

  在走進一家賣特色零食的乾貨鋪之後,人太多,龍澤讓她去挑,他看著她從這頭跑到那頭,機靈地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看上去興致不錯,他勾了嘴角在結帳的地方等著。

  龍澤五官長得俊朗,氣質又好,倒是有不少人回頭看他,三兩個成群結隊的女孩子還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雖是不在意,但被人指點議論也覺得煩,低了頭看旁邊的小攤。等他再抬起頭去看薛彤時,來往店裡的人卻不見薛彤的身影,他找了兩圈,還是沒找到,走到門口質問兩個保鏢:「看到人出去了嗎?」

  兩個保鏢意外,「沒有。」

  「快點去找!」龍澤命道。

  他在店中又找了一遍,跑上了大街,可是到處都是人,黑壓壓的人頭,卻哪一個看著都不像薛彤,他撥開一個又一個行人,雙目在人群中逡巡,心煩意亂,他想起程天行的話:「要看好你的女人,跑了就不是你的了。」

  他當時聽著嗤之以鼻,不甚在意,可薛彤突然不在他的視線中,他覺得慌張,他是不能接受薛彤從他生活中消失的,從未有過的煩躁和不安。他不願意相信薛彤是主動要離開他的,他對她那麼好,她還要走什麼?這樣想起來更是煩躁,心上像是火燎,急匆匆挨著店鋪一家一家找。

  他是在一家手工銀飾店裡找到薛彤的,看著她長長的頭髮熟悉的背影,他鬆一口氣但同時也發了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扯過她的身體大聲道:「妳在這裡做什麼?」

  薛彤明顯一愣,被他嚴厲的聲音嚇到,輕輕解釋道:「這裡的東西好看,我慢慢地就轉過來了。」

  之前的那家零食店和旁邊的一家小店有一道小門相連,薛彤看到店裡東西有趣,就轉了過去,後來不知不覺就轉出去了,看到一家店門口正在現場做手工薑糖,旁邊一圈人圍觀,她沒見過,就多看了一會。龍澤在,保鏢也在,所以她也沒想過他們竟然沒看住她,隨著性子看看街頭賣的花花綠綠的東西,可是此時看到龍澤臉上的慍怒,她就覺得緊張。

  「妳怎麼到處亂跑?誰允許妳到處亂跑了?」他雖然沒再大聲吼,但是聲音依然嚴厲。

  聞此言,薛彤一下子心就涼了,她不說話,把目光轉向一邊,不想再看到他。

  龍澤看著她緊抿的唇也察覺自己語氣太重了,周圍的人被他的聲音引得側目,他不想被那麼多人關注,拉著薛彤到了街上,放緩語氣卻仍是不滿道:「之前還看見妳在那家店裡,怎麼到這裡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無論他多麼溫存,卻改變不了薛彤沒有人權,沒有自由的事實,薛彤把臉偏向一邊,「我又不是小孩,隨便轉轉都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但妳要跟我說一聲。這裡人這麼多,我怕妳……」

  「怕什麼?我身上又沒錢,也已經被人賣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薛彤語氣涼得像冬日的河水,「你是怕我跑了?」

  「不……」龍澤吞吐道,他其實就是怕她跑了,所以才那麼著急,但看著此時薛彤涼涼的臉色,他又不想說出來。也許是自己過於緊張了,看,薛彤只是逛逛街而已,他卻跑過來當著那麼多人訓她,他有些過意不去。龍澤伸手抱她入懷,彆扭道:「我就是找不到妳著急,剛才說話重了點。妳喜歡逛就多逛一會,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東西,我們去買下來。」

  薛彤掙開他的懷抱,離開他的胸膛,滿臉黯然,「我累了,回去吧。」

  龍澤知道她不高興了,勸道:「都快到晚飯時間了,不是來這邊吃點特色嗎?之前路過的那家做湯鍋的看起來還不錯,我們去試一下。」

  薛彤的興趣已經消失殆盡,語氣淡成一縷煙,「酒店什麼都有。」

  他不想就這樣讓她敗興而歸,路上行人又多,吵吵鬧鬧,他拉著她走進路邊一家咖啡館,在連坐的沙發椅中坐下,隨便點了兩杯咖啡,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不要生氣了,出來玩就開心一點,是我不該吼妳。專程過來逛,還是買點東西回去吧。」

  桌上插了兩支康乃馨,新鮮豔麗,桌布是米黃碎花,都是溫馨的色調,薛彤覺得應該趁此跟龍澤談一談,她抬頭看著他,「澤,你像防賊一樣防著我,你是我你會開心嗎?」

  「我沒有防著妳,只是沒看到妳,找妳找得有點著急。」

  五點鐘的陽光的從窗外斜射進來,映得咖啡館明暗有致,薛彤語氣放得緩,「你帶兩個保鏢不是為了來看著我嗎?我知道你的本事,你根本用不著。如果沒有你的允許我就不能出門是嗎?如果沒事先請示過你,我是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龍澤低頭想了一會,「妳想出來最好叫上我,我反正都沒事,也想出來玩。外面比較亂,有不好的地方,有我保護妳會比較好。薛彤,我很喜歡妳,看不到妳我一下子就覺得慌張。再說,我又沒有說妳不可以出門,也沒有限制妳的自由,我只是我把覺得好的東西都給妳。」

  「你知道我是怎麼到你那裡去的,所以你帶我來Y市之後,暗處有人盯著我,我都知道。」薛彤看著龍澤的眉眼,輕聲問道:「澤,你是只想要一個玩物?」

  龍澤立即反駁,「我從來沒有這樣想,一直都沒有勉強妳。我希望妳開心,很多事我都不在乎,妳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覺得很好,妳想要什麼我都會給妳。薛彤,以前是妳太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才會被送到我的身邊,但現在有我,妳不用擔心。」

  他的思維真的很詭異,薛彤覺得無奈,又不能說得太直接,指著窗外道:「澤,你看到外面的人了嗎?雖然他們不夠強大,忙碌辛苦,可是他們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每天不用提心吊膽,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那些一家人出來一起逛街的,你看他們多高興。」

  外面的人很多,都是閒庭信步,有手挽手的情侶,有抱著小孩子的母親,也有一家三口,還有帶著爺爺奶奶一起來逛街的兒孫,其樂融融,龍澤順著她的目光掃了一眼,「也未必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夠強的人隨時都會被人捏死,成天被人欺詐,有什麼好羨慕的?」

  薛彤覺得龍澤評斷事情都是按照強弱來評斷,認為強者就該擁有一切,她低低嘆了一口氣,「我的命運也不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也隨時都會被捏死,而且危險性比他們大得多,我當然會羨慕。」

  「妳怎麼會?妳是不是還介意上次柳莉的事,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我沒有安全感,柳莉可以欺負我,大毛和阿宋可以欺負我,猥褻我;若是你的老闆要把我送給別人,我又該怎麼辦?」

  「你是我的了,他怎麼還能再來管妳的事?」龍澤攏起眉頭,「大貓和阿宋欺負過妳?什麼時候的事?」

  想起來都覺得心酸,薛彤低了頭垂著睫毛難以啟齒。

  龍澤看她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扶住她的肩,「妳告訴我,他們怎麼欺負妳了?除了那次妳被他們抓住,還有別的?」

  「上次你出島的參加賭賽的時候,他們……他們……到別墅裡來猥褻我。」薛彤說得很輕聲,把頭偏向一旁,鼻子一陣一陣發酸。

  「他們欺負妳,妳怎麼不早告訴我?」龍澤的聲音隱隱帶著怒氣,把她攬進懷,「怎麼猥褻妳的?是不是摸妳了?」

  薛彤不想具體說,卻是忍不住一滴眼淚掉下來。

  龍澤更生氣了,「我回去幫妳收拾他們,連我的人都敢動,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我要好好教訓他們。」

  「教訓了又怎樣?就算不是大貓和阿宋,不是柳莉,還會有其他人。我本來就是這個地位,就是被人踩在腳下,沒有人權的人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一直被人欺負,誰心裡不高興都可以找我發洩,理由都不需要找。我是活在黑暗裡的人,外面那些人有的東西我都沒有,本來活得好好的,遭了劫難被人販子賣了,被人當玩具一樣買過來,還談什麼喜不喜歡,開不開心?」

  她的聲音帶了哽咽,臉上是淡淡的陰影,眼淚一顆一顆流下來。

  看她哭得傷心,龍澤心裡也難受,大手摩挲著她的臉,安慰她,「別傷心,我一直都是對妳好的,妳讓我思考一下,到底怎樣才對妳算是更好。」

  他攬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薛彤感到安心,過了好一陣,才開口,試圖說輕鬆一點的話題:「待會我們還是在這裡吃點小吃再回去,剛才看到一家酥餅店門口排了好長的隊,我們也去買一點。還有那邊的涼粉,炸糕什麼的,我看著都還不錯,先去試一下再吃晚飯。」

  薛彤也不想再提,她有時間可以和龍澤慢慢溝通,也許他有一天會明白家庭是多麼重要,至少目前,她在黑暗中能看到一點點微弱的光,龍澤也能為她提供庇護。

  龍澤看她也沒給個說法,繼續建議:「要不我們明天再出來玩,走遠一點,去農家樂吃鄉土菜,我也沒去過,不過廣告上都說還不錯。」

  薛彤睫毛微動,「你想去便去吧。」

  晚上回酒店時,閃爍的霓虹和各色的看板浮光掠影地向後閃過,汽車平穩行駛,車窗門大開,晚風吹進車廂,薛彤髮絲飛揚,癡癡地看著外面各色各樣的人。

  龍澤發現了,無論是坐車還是坐飛機,薛彤都喜歡向窗外看,臉上欣愉和落寞交雜,路邊的燈光偶爾投在她的面上,明暗變幻,結成濃得化不開的憂愁,一點一滴的從她的身上滲透出來。他的心看得都生出愁緒,拉了拉她的手,「薛彤,妳不喜歡生活在海島嗎?」

  「還不錯。」薛彤輕輕看他一眼,「那裡風景好,像世外桃源。不過待久了就覺得太安靜了,覺得和社會脫了節,就會想念這種熱鬧。也會想到大街上走走,去超市買買東西。」

  其實他也不討厭外面,只是每次出來都要面對紛繁的人和事,覺得心煩。大街上的人太多,多得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擁擠不堪,所以他喜歡生活在島上。只是,薛彤,畢竟和他不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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